第48节：第八章◎看杏(2) 　　新鲜事物，总有人赞成，总有人反对，又总有人持观望态度。这一次，因着 折兰公子与潘先生的名声，倒是赞声一片，大大盖过了反对浪潮。自然，观望的 人也不少。 　　听说这一回报名参加春试的，以中层资产者居多。富贵人家多是私塾，来这 么一个免费学堂，不免有些没信心，便欲作观望；真正的穷苦人家，一时不能相 信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自然也持观望态度。 　　向晚想起那日折兰勾玉对她的亲密举动，想到他之前提过的理想与梦想，便 命老管家也替她去学堂报个名。 　　老管家微微一犹豫，记起少主临行前的吩咐，说是向小姐的话就是他的话， 犹豫即刻全消，忙领命而去。 　　下一个犹豫的，自然是潘先生了。 　　学堂今年第一次招生，只招四十名。之前会有一个测试，以便择生。有了经 验，明年便可适当放宽条件。长此以往，争取让玉陵城的孩子都能读书上学。 　　潘先生见沈管家亲自过来填这一份春试报名表，又见报名表上赫然写的是向 晚的名字，不得不开口道：" 沈管家……" 　　向晚是女子。虽然他此前同意折兰勾玉，若是向晚资质不错，便不担师父之 名，只是从旁稍加指点。但稍加指点是一回事，与男子一同上学堂又是另外一回 事，他再一次为难了。 　　" 不瞒潘先生，少主交代，向小姐的话便是他的话，任何人不得怠慢。此事 便是向小姐交代下来的，我们身为下人，不敢违逆。" 老管家与潘先生也是认识 的，潘先生此刻的犹豫就跟他当时一样。不过少主的话，他是绝对服从的。 　　这情况就更严重了。折兰勾玉上京受封，已是玉陵城的城主，向晚的话便是 他的话，那一句" 我们身为下人，不敢违逆" ，让潘先生很是一阵为难。 　　" 向小姐还说，只是让她试试。就与一般报名考生一样，春试过则过，不过 也无妨。" 　　听起来倒是知书达理。潘先生想起折兰勾玉当初那一番话，又想起向晚的那 一幅杏开二度，便也只得点头同意。 　　这学堂是折兰勾玉建的，他能说不吗？莫说现在招生报名临近尾声，哪怕已 经结束了，怕也只能破一回例了。 　　赶上春试报名尾声的向晚，倒一点儿也不紧张。 　　横竖她现在是折兰勾玉的学生，要不要真去学堂上课，她没跟折兰勾玉讨论 过，也没有心理准备。只不过当初答应了他会尽力，又刚好趁此机会解了小彦的 心里疙瘩，免得他老是记挂上次杏画巧胜之事。 　　考试那天，老管家亲自陪了向晚同去。 　　潘先生倒是聪明得紧，留了个小心眼，考试的时候依据科举惯例，将考生们 分成几个考场。向晚便与小彦分在了同一个考场，小小的一间房，除了他们两个， 别无其他考生。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潘先生自觉这方法颇好，万一向晚春试未中，或者即便中了，也可等折兰勾 玉回来再商量此事，而在此之前，还是先别暴露了向晚的身份才好。 　　不料向来对人爱理不理、考试之前都未与小彦有过只言片语的向晚，考完试 后，居然加入大众评论，主动走到考场外的学生群中，对着小彦，突然说了一句 ：" 你上次不服，这次便看考试成绩吧。" 　　小彦面无表情，淡淡道：" 你入学时间短，我让你三个名次吧。" 　　" 这样……" 向晚思忖，而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向晚转身出了学堂，上了折兰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可怜了小彦。听到向晚 开口竟是女声，而呆若木鸡的学生们反应过来后，将小彦团团围住，现场炸开锅 似的，矛头直指向晚，询问其身份来历。 　　第二天，整个玉陵城都风传着折兰公子收女学生的传闻。 　　向晚是平静的。 　　按折兰勾玉的计划，她的身份早点儿曝光也是一件好事。城主大人收女学生， 就算一时半会儿起不了榜样作用，没办法让大家跟风，至少也会有一些影响力， 对大家更快接受男女平等有那么一点儿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