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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十天后,子羿上班时接到虹的电话,约她晚上去〈味香儿〉。子羿下班时给家 里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她没有骑车搭了同事的便车,到了市中心就下了。 她不骑车是有原因的,或许虹喝醉了要送她的,虹认识子羿后很快戒掉了烟,因为 子羿不喜欢烟味,可是子羿却没有劝虹不喝酒,她知道虹和父亲那时酗酒一样,需 要一些逃避和麻醉才能逃开一些记忆,才能得到一点安慰和支撑。   到了〈味香儿〉子羿径直上了二楼,果然看见虹坐在她俩常选的那间靠窗的包 间里。这里的气氛蛮好的,很清新很温暖,包间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上面挂着一 幅有诗有画很书香气的竹帘子,这也是子羿很喜欢这里的原因。她看见虹穿着自己 那件黑外套衬得肤色更是苍白的可怜,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的。   虹的神情还是很漠然的,不过精神已好了许多,见了子羿她才露出笑意:“我 们今天吃火祸吧,天气很冷的,要下雪了,吃火祸暖和些。”“好啊。”子羿味口 很好的应声说。   点了一个特色火祸和三碟精致小菜,虹另外点了一瓶红酒,等上好菜,她先给 子羿倒了一杯,子羿没有拦她,虹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端起酒杯看着子羿说 :“来,今天陪我喝一次好吗?呵。。。不是要你学坏,我只是想知道,你喝酒会 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醉,每次都是你看我喝醉的狼狈相,呵。。我很好奇你喝了 酒会是什么样子,真的。”   子羿从来没喝过酒的,她笑了笑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虹的酒杯,然后轻轻的 呷了一口,在口中稍稍停了一下才慢慢咽下去:“嗯,这味道还行,比陈茶好喝些, 还有些余香哩。”虹看着子羿,呆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你为 什么总能给我意外啊,子羿,你真是好可爱啊。”   那晚她俩差不多喝了两瓶酒,虹用手撑着额头醉意朦胧的说:“你醉了吗?嗯, 子羿,你的头晕不晕啊,你为什么还是那样对我笑什么呀,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我要走了,要走了啊!要彻底的离开这里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什么话对我 说呢,你只是会听我说,听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扫兴话,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 一心灵的依靠!可是你自己为什么总没有话对我说呢,难道你就没有心事吗。我知 道,在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当作朋友的,是吗,一定是这样的。”   “哦,好了,我们走吧,是的,也该走了,我去结帐,你快穿了外套出来啊。” 子羿没有回答她,去了前台准备买单,可是服务生说虹已提前结过账了。子羿回身 去叫虹时,见她已经走下楼便忙跟了下去。   冬夜的街头,路灯孤冷的立在路口,行人似乎都已寻躲在温暖的角落。风,无 情的迎面刺来,也许是喝了酒的原故,子羿并不觉得寒冷,只是整个头像是装在了 一个套子里,闷闷的有些痛,可思维却反而越发的清醒,清醒得似乎要离体而去, 肢体也几乎无法被其顺利的支配了。   虹在前面边跑边笑一边大声的叫着:“子羿,咱们比赛跑步好吧,你一定跑不 过我的,呵呵。。。你看啊,这天空好黑呀,黑洞洞的,没有一颗星星呢,要下雪 了,下雪多好啊。。。可以把这一切都盖起来,多白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 呵呵。”子羿忍住那些眩晕,不能,不能让思维从这肢体上离开,你是清醒的,任 何时候你都得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子羿这样对自己说,事实上她已经自言自语说出 了声音。   虹站在大街的中心停下来看着子羿大笑:“哈哈。。。你看你,走路那么慢的, 象只蜗牛一样,你为什么不跑啊,那样你是不是会觉得象没了思想一样啊,你怕那 样!是吧!哈。。。”子羿努力的控制着有些摇晃的脚步,走过去拉住她说:“是 的,我醉了,你看见了吧,我醉了,和你一样,可是你瞧,我并不狼狈,你也是, 你喝醉的样子一点也不丑,真的!”   “算了吧,”虹甩开她的手叫道:“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这些话就说明你没醉, 我也没有醉,呵呵。。。你的性格有时真像个男孩子一样,与你柔弱的外表一点也 像,子羿,你真是一个能藏得住的人啊!你对我这样宽容,是因为你可怜我,同情 我是吧!你觉得我被抛弃了,我被命运抛弃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一直可以这样的 冷静,那是因为你还有自己,你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所以你才能这样踏实的活着, 你活在自己的信仰里!你的心才会是安实的有依靠的!可是我,没有了信仰!没有 了归宿!我被撕成了碎片抛在地上正被人践踏着!”虹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酒的原 故显出鲜艳的绯红,象一片正在绝望中凋落的花瓣。   胃里一阵火灼般的难受,头越发有些晕了,子羿努力拽着那些思维不让它们离 开。“听我说,虹,我一直想对你说的,人生可能会遇见这样可能会遇见那样,不 管你认为有多糟糕,可是你都要走完这段旅程!这样你才能算是一个成功的旅行者! 你说过,你希望死掉,你也说过,你失掉了一切,可是你并没有失掉真正的自己! 如果你真正失掉了自己,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你还有信仰和希望!只是你没有了 勇气和信心,你在放任自己!你憎恨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报复他们,可是你也在毁 灭自己!你知道吗?这是不值得的!既然你能这样残忍的让自己去毁灭,为什么不 拼一次重活的机会呢!现在你就清醒的选择一次,让曾经的那个自己彻彻底底的死 去吧!不要留任何余地!让那些思维,那些记忆,所有那一切让它们统统死去好了! 你知道吗?古时有一种鸟叫凤,它可以浴火重生!就让这希望之火炼去所有的罪恶、 丑陋和悲伤吧!你能做到的!虹,你能行的!忘了那一切,你可以重活一次!做一 只凤吧,一只浴火重生的凤!”   那晚,子羿把虹送回家后,一个人走回去的,她边走边唱着歌,好象唱了好多 的歌,有《兰花草》《少年十七》还有《恋曲1990》,子羿喜欢这首歌里面的一句 词: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你将已经踏 上旧时的归途。。。别的却已记不清了。 mpanel(1);   到家时幸好父母已经休息了,她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记不清还有没有其它的 动作,她已经没了一切意识,那些思维的触角终于被彻底的放开,风一样的飘飞出 去,在黑黑的夜空里光一样的飞行、寻找着。。。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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