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后来读中学时，开始入团的名额是轮不到子羿的，因为那时子羿偶尔也只能 算是中等的成绩，只有名次排在前十名的同学才有资格入团，不过，子羿也从来没 想过要入什么团。快毕业时，老师对子羿说，这次有她的一个名额，要她写一份入 团申请。子羿不会写，同桌帮着写了一份要她抄一遍然后交差，子羿看了一下内容， 字不多，很简单，就是要宣誓什么的，而且是要用生命去应誓的一些话。 　　“要发誓啊！这个我可不干！”子羿皱着眉头说。邻桌的副班长很奇怪看着她 ：“这有什么，不就几句口号嘛，只抄一遍，到宣誓时跟着别人说一遍就行了，也 不用背。”子羿摇了摇头说：“不行！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加入什么组织，也不想信 奉我还没弄懂的东西，尤其反感跟随这样的斗争哲学，还要宣誓，我看古书中说了， 誓言是不能轻易出口的，不然，一定要守诺、要应验的！” 　　“我看你真是看书看多了脑袋有问题，这么迷信！再成天看那些老古书，只怕 你的思想都要出毛病了！嗬！”这副班长仗着有个教委主任的老爸平时对谁说话都 很冲，这次正好有个机会贬贬子羿，一时露出满脸的鄙痍之色，瞪着子羿象见着个 怪物似的。 　　“迷信？！难道说我们学的文言文，那些古书上的为人之道、仁义礼智信都是 迷信吗！如果被世界称为东方智慧的几千年中华文明都是迷信！那你可知道科学巨 人牛顿、爱因斯坦和许多诺贝尔获奖者都是上帝的忠实信徒吗？你知道美国总统就 职时首先要对上帝宣誓的吗？他们认为信仰是一种科学的认知。你知道物质是有限 的而精神是无量的吗？你了解过那些被世界科学家们奉为珍宝的中华古文化吗？中 医的经络图因为在解剖中不能被肉眼识见曾视为迷信之说，可是后来被国外科学证 实经络实实在在存在于人体的另外空间，反过来咱们中国人才去接受老祖宗留下的 宝贝。人怎么能毫无理性的用自己的无知，去否定与打击自己根本还不了解的事物 呢？！你连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老祖宗的东西也不信，国外开放的科学认知也不 信，那你信什么！难道只是虚假和既得利益的所谓现实！迷信有什么不好，你如果 不迷信科学那你为什么要来上学学习呢！人不是因为书看得越多，知识越丰富认知 的越宽广吗？那些自以为是又固步自封的人不用别人封闭，自己就把自身禁锢得狭 隘可怜，这样的人自认为很聪明，其实根本没有自己真正的思想，最容易被别人利 用操控却并不自知呢！” 　　那副班长没想到平常看起来很文静的子羿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一大番怪论，顿 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些平时被他欺负的同学见状一下哄笑叫好起来。 有人开玩笑的对子羿说：“今天我们才知道原来咱们班的才女是你啊，有见识有胆 气，真是三年不语，一鸣惊人啊。”因为子羿坚持不写申请，那份名额便又给了别 人。 　　参加工作后，每次填工作简历时她都在政治面貌那一栏里划上斜杠，她觉得这 样自己算是一个自由的人。一开始在小镇工作时，单位也有入党的名额，不过那也 是少得很，是与子羿沾不上边的。记得那年调回城之前，一次所里开会，所长不知 为什么狠狠的批评了燕子，吼的很凶，好象燕子犯了多大的错误。子羿听不懂，因 为燕子平常跟所长的关系很好，还拜了所长夫人做干妈，萍姐回城后，经费会计的 位子自然就是燕子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事燕子竟与所长闹翻了。 　　那天开会时，所长当着大家的面对燕子发了很大的火，可是燕子一点也没害怕， 等所长停下来刚说散会时，她就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把我说成这样，什么错 都往我这儿推，既然我这么没能力、为人这么差，你那天怎么还对我说，只要我出 一千块钱，你就让我入党呢。”这话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的心里炸了一声。“反 正谁要想整我也没那么容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哼。”燕子说完这话就走了，子 羿看见所长一时气在那里半天没说出话来，那样子和他平日里的威风差了千里，看 起来好可怜。 　　后来调回城后，分局领导对子羿的印象都比较好，那时分局年轻人有十来个， 市局要求分局上报团组织名单时，分局办公室就把她和东的名字报上去了。这样， 子羿就莫明其妙的成了分局的团宣传员，开始子羿申明过，说自己没有入过团，怎 么能挂这个名。可是办公室张主任笑她说：“管它呢，就是挂一个名份而已，等再 过几年，到了年龄自然就退团了，认这个真干嘛。”“可是这样的事都不经我本人 同意，完全不尊重人，我就是不想要这个名份，反正我声明我可不是什么团员。” 他们第一次见到子羿较真的样子都还乐了，呵呵的大笑一通。 　　打这以后，市局有什么活动，只要通知下来，子羿自然就免不了份。去年那次 是知识竞赛，还可以凭自己的记忆力勉强参加。可是这一次。。。子羿还是很早以 前在学校参加过节目表演，也没什么文艺细胞，现在要出什么节目，而且还是舞蹈， 这不是要我出丑嘛。子羿真有些烦恼了，刚才见那王老头一口定音的语气她没好说 话，只有一声不吭下来了，可这等于是默领了这项任务，而且也只有两个星期的时 间准备，平时还要上班。 　　想到这些，子羿恨不得再上去找王局说说，可是她也知道就是说了也没用，分 局女孩子虽然有好几个，可是除了她和红，另外两个根本不可能跳舞。一个性格很 内向，平时说话都少，如果叫她跳舞准吓得转身就跑。另一个高度近视，个子太过 小巧也是与舞无缘的。平时大家都很看重子羿，去年她参加市局的知识竞赛拿了奖， 领导不知有多高兴，还给她发了二百元的奖金呢，大家对这个没有一点异议还都替 她高兴，这一次理所当然她应该接下这个任务了。 　　虽然有些烦恼，可子羿心里并不真的很着急，她遇事就是这样的，再大的事也 认为终会有解决的办法，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子羿心底里 从来没有为任何事紧张过。 mpanel(1); 　　这时，红拎着早点走进来问她：“吃了没，我给你带了块饼回来。”子羿一看， “怎么又是地菜饼啊，今天我肯定是因为吃了这个才这样背的。”见子羿一脸的郁 闷，红坐在她旁边问：“王局找你有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好象不是好事啊。”子羿 看了看她说：“你算说准了，市局要搞活动，每个分局都要出个节目，王局已经报 了我们分局的节目是舞蹈，反正我的事也是你的事，这下你也跑不掉，怎么我也得 拉上你。”红听她这样说，笑了一下：“你为这事烦啊，这有什么，我妹刚编了一 个舞蹈在学校表演效果还不错，我们让她教一下，就拿这个应付不就好了。” 　　听了这话子羿一下兴奋起来：“啊，是嘛，太好了，是什么舞啊，好不好学？” “我见我妹跳过，也不难，是双人舞，用《晚秋》编排的，咱俩正好，我跳男的， 因为我高一点，你跳女的肯定也很适合。”听红这样一说旁边的陈营长也高兴了： “那你们有时间就去多练练，这些天工作上也没什么事，有事我会让猛子做的，你 们就专心好好排舞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