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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蓝梦刚被关进“牛棚”已经七八天时间,和他关在一起的还有刚刚从杏花谷党 支部书记位置上退下来的许一虹。   几天下来,许一虹好像苍老了许多,她那本来就花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白了, 脸上的皱纹也比以前增加了许多。蓝梦刚看一眼面色蜡黄的许大娘,心中生出几多 怜悯和愤慨。他欲哭无泪欲语无言,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许大娘……”   许大娘也轻轻地叹息:“哎――,真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丁满凯会对自己下毒 手。”   蓝梦刚自言自语地说:“用他常说的那句话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我别的都不在乎,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们关我的理由。没想到自己革命一 辈子,到头来反而成了反革命?”许一虹难过的叹了一口气,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 下来。   “大娘,你不要难过,这是不是你的过错,因为你太善良。我相信有一天会真 相大白的。乌云遮不住太阳!”蓝梦刚想安慰她可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但愿能这样……”许大娘说不下去了,她偷偷的檫去悄悄地流下的伤心的眼 泪。   “许大娘,别,别这样,其实我比你更难过,我一天也舍不得离开那些孩子… …”蓝梦刚说话的时候神情黯然。   “不许说话!”在门外值班的民兵萧晓枝听到里边说话声大声呵斥,“真不自 觉!不能让你们在一起。蓝梦刚,你到这边来!”   蓝梦刚极不情愿地跟他到另一间“牛棚”。   萧晓枝大声说:“好好给我这边呆着。”他左右看看没人,把事先写好的一张 纸条偷偷塞进蓝梦刚手心,故意提高声音,“你给我放老实点,不老实就别怪我不 客气!”说完向蓝梦刚使了个眼色,退出房间,乒的一声把门关上。   蓝梦刚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等他走开以后,快速打开那张纸条,只见 纸条上写着两行字:“我相信你是冤枉的。谢谢你在鹰嘴崖救我一命。我会报答你 的。有什么要求告诉我。今天夜里我值班。”   蓝梦刚眼前浮现出许杏莲流泪的面容和孩子们哭喊的场景。他拧开笔刚想在一 张纸片上写什么,另一位叫胡朋的民兵探头发现了他的举动,猛然踢开门:“想干 什么?把东西交给我!”   “没,没有什么东西。”蓝梦刚一边小声说,一边偷偷地把萧晓枝的纸条揉成 一团。他知道胡朋是丁满凯的亲信,那张纸条要是被他发现,萧晓枝就会闯大祸。 于是,他趁胡朋不注意,把纸条放进口中,快速嚼了几下,拼命地咽了下去。   “妈的,吞下去什么?”胡朋发现蓝梦刚吞下去一个纸片,一步冲上前去抓住 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扒开,想把他嘴里的纸片挖出来“晓枝!快,快来!蓝梦刚有 情况。”胡朋没有从蓝梦刚的嘴里挖出东西,就叫了起来。   晓枝闻声跑来,他发现胡朋正和蓝梦刚扭打在一起。他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吞下去是什么东西?”   “蓝梦刚,你搞的什么名堂?”萧晓枝明知故问。   “吞下去的是一快萝卜皮。”蓝梦刚撒了个谎,“我太饿了。你们没有一天让 我吃饱饭的。”   “你是劳改犯,还想吃饱饭?!”萧晓枝转过身对胡朋说,“我刚才进来时, 发现地下的确有一块萝卜皮。这小子真的饿极了。走,咱们去玩两牌。这小子翻不 起大浪。”   一钩新月挂在西天,朦胧的月光透过“牛棚”墙上的裂缝,照在蓝梦刚的脸上, 他睡着了。   这时,门开了,萧晓枝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谁?!”蓝梦刚听到响声,一骨碌爬了起来,瞪起警惕的眼睛,“你想干什 么?”   “嘘―”萧晓枝赶忙用手捂住蓝梦刚的嘴巴,轻声说,“别出声。”   “你来干什么?”蓝梦刚小声问。   “我来帮助你。”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我在纸条上已经写的很明白了。其实,你也在帮助我,我没看错人,你把纸 条吞下去就是最好的说明。”萧晓枝紧紧地握住蓝梦刚的手激动地说,“告诉你, 看来丁满凯是要对你下毒手了。今晚是我值班,我放你出去,你走得越远越好。” mpanel(1);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你,丁满凯会对你下毒手的。” 蓝梦刚坚持不走。   “你不要管我。快走!”萧晓枝说着把门打开一条缝。   “不!我坚决不走!”蓝梦刚还是没有动身。   “你必须走!你还必须带着许杏莲一起走。永远离开杏花谷。”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快走吧!”晓枝拉开门,不由分说把蓝梦刚推出门外。   蓝梦刚从晓枝的话音和表情里已经读出了点什么,他意识到许杏莲可能出事了, 他想立刻见到她,那怕就一会儿时间。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说:“我真的要 回去一趟。不过,天亮之前一定回来。请放心,绝对不会连累你!”   蓝梦刚说完向萧晓枝鞠了一个躬,一转身向无边的黑暗奔去。萧晓枝望着他远 去的背影,久久地站立在春寒料峭的山风里。   许杏莲回到家里时天已经黑透了。   面对几间空荡荡的破屋,她心中陡生几分凄凉。自从妈妈被抓以后,她天天偷 偷以泪洗面。白天和孩子们在一起还好一些,晚上是她最难熬的时光。她懒得做饭, 顺手抓起一个熟红薯,皮也不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一边吃红薯,一边在油灯 下批改作业。   丁满凯身穿崭新的青年装,满心喜悦地吹着口哨,推开许杏莲的房门。许杏莲 听见门响,抬起头看见进来的是丁满凯,也没有起身,仍然一边吃红薯一边批作业 一边淡淡地说:“丁书记。请坐。”   “杏莲,你怎么这么艰苦?连饭也不做。”丁满凯大大列列往她的对面一坐, 翘起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杏莲,假惺惺地说,“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好心疼 呀!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年纪轻轻的,没有一个好身体怎么行呢?”他说话的时 候“尖括号”不停地在嘴两边跳动。   许杏莲没有反应,她依然埋头批改作业。   丁满凯把板凳向前挪一挪,让身体和她靠得更进一些,继续说:“杏莲,你是 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为你妈妈?还是为蓝梦刚?”   许杏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眼里放出仇恨的目光。 当丁满凯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碰在一起时,两人的目光像两把在空中挥舞的利剑劈到 一起,发出一阵火光。   丁满凯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辜:“哎――,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是上级的意 图。许支书是我的恩人,我也不想打倒她。至于蓝梦刚嘛,是他自作自受。”说到 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告诉你一个秘密,蓝梦刚是活不了几天了。” 丁满凯的最后一句话,像晴天霹雳,把许杏莲炸懵了。她下意识的站起来,但她觉 得两眼发黑,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又软软地瘫了下去。丁满凯内心十分得意,他 为探摸到许杏莲内心深处的秘密感到高兴,但他假装惊讶,赶忙抱气许杏莲,关切 地问:“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许杏莲软绵绵地倒在丁满凯的怀里,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 己躺在丁满凯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喃喃地说:“梦刚,梦刚---,你可要救 救梦刚呀!”   “你就那么喜欢蓝梦刚?”丁满凯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妒意,可他把这种妒意 埋在心底,假惺惺地说,“你要是真的喜欢蓝梦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救他。”   “真的?!”许杏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双手抓住他的胳臂,使劲地摇 晃,“丁书记,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可要救他呀。我终身不会忘记你,会好好报答 你的,是真的。”   丁满凯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眼前出现第一次亲吻许杏莲被打的情景, 一种报复心理在他心中悄然兹生,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抱答?是不是又是一 个响亮的耳光。啊?!”   许杏莲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但为了救蓝梦刚,不得不委曲求全。她强压怒火, 佯装笑颜,故作娇态,柔柔地娇嗔地说:“你还记得那档子事?别生气!都怪我当 初不懂事,你别老放在心里。”   丁满凯觉得火候已到,一把将许杏莲揽在怀中,把毛茸茸的嘴唇向她的脸上贴 去。许杏莲感到一阵恶心,觉得有一股刺鼻子的烟味、口臭味和浓浓的酒味混合在 一起,让她不敢喘气,屏住呼吸。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强忍痛苦,闭着眼 睛,任凭丁满凯在她脸上狂吻。   就在丁满凯对许杏莲动手动脚的时候,从“牛棚”里出来的蓝梦刚气喘吁吁地 跑到许杏莲家门口。他正想推门进屋,转念觉得不对,于是他多了一个心眼,警惕 地从窗户口向里望去。只见丁满凯像一只饿狼,两只手在许杏莲的胸前乱摸。许杏 莲紧闭双眼,紧咬下唇,虽然表情痛苦,但是并不反抗。蓝梦刚怎么也搞不清楚, 为什么许杏莲变得如此软弱?为什么丁满凯变得如此卑鄙?他真想冲进去一拳把丁 满凯打倒在地,然后再问问许杏莲。可是,理智提醒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毕竟是 个逃犯,自己如果被发现大不了一死,但是千万不能连累萧晓枝,这是他做人的准 则。   蓝梦刚没有轻举妄动,他努力克制自己,继续在窗外观察,静观其变。   丁满凯在许杏莲的身上乱摸了一阵子之后,又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把她的衣 服纽扣一一解开。蓝梦刚也清楚地看到她那白皙而有弹性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 高耸的双乳挺拔地隆起在胸前,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丁满凯一只手抚摩着一个乳头, 另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脸上乱摸,用嘴允尽情地允吸她的另一个乳头。   在一般情况下,任何女人都经受不住这样的挑逗,都会浑身燥热,一种克制不 住的*****会通过声音和呼吸表现出来。这种幸福的呻吟和急促的呼吸足以让 男人*****。   可是,许杏莲似乎没有这种幸福的呻吟,只有急促的呼吸。她有气无力地哀求 :“丁……丁……书记,别,别……这样……,我心里难受,不……”   “我,要……要你……”丁满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许杏莲越是哀求就越激起他的占有*****,他发疯似的扒掉她的裤子,像 饿狼一样猛扑上去。   “啊――”许杏莲发出痛苦的叫声。   蓝梦刚不敢看下去了,他闭起双眼,牙齿咬得“咯咯”着响,双手紧紧抓住窗 栏的铁框,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屋里的呻吟声音没有了。一切都死一样的沉寂。蓝梦刚 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丁满凯才从许杏莲的身上软绵绵地滚了下来,他发现床上有几 滴鲜红的血,惊喜地叫了起来:“杏莲,你还没有破身?……蓝梦刚没有动过你? ……你太让我高兴了!”   眼泪从许杏莲的眼角慢慢滚落下来,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被扒下的衣服,一 边檫干眼泪,一边梳理头发,一边说:“丁书记,我把最宝贵的都献给了你,你说 话可要算数啊。”   尽情发泄之后的丁满凯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 糊地说:“放心!我……说话……算数。用……贞操换回……心爱人的……一条命。 值!”   他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懒洋洋地命令:“我想睡一会。你去弄点好吃的。我 还没吃饭哪。做好饭再叫……醒……我……”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许杏莲只好起身下床,端起点亮的油灯上另一间当橱房的茅屋为他做饭。   等许杏莲离开房间以后,蓝梦刚一个箭步窜进漆黑的房间,他一抬脚翻身上床, 骑在正在熟睡的丁满凯身上,一双老虎钳似的大手紧紧卡住他的脖子,把全部仇恨 都集中到手指上。还没等丁满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咽气了。他用手试一下丁 满凯的鼻孔发现已经没气了,心里才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候,许杏莲已经把饭做好。她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条,一手端着一 盏煤油灯,小心翼翼地用脚踢开虚掩着的房门。当她刚抬腿跨进门坎时,正与准备 离开的蓝梦刚撞个满怀,她吓得大叫一声“啊――”,手中的面条和油灯同时落地, 全都打碎了。   “你……你,你是谁?”许杏莲被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不要怕。是我。”蓝梦刚小声说。   “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跑出来了?”许杏莲突然想起丁满凯还睡在床上, 赶忙拉起蓝梦刚的衣袖往外跑,她小声说,“你找死啊,丁……”   “别害怕,他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许杏莲简直不敢相信,“刚才他还在……怎么会死 了……”   “真的。他死了。不信你去看看。”蓝梦刚显得异常平静。   许杏莲跟着蓝梦刚紧张的进入房间。她壮着胆子用手一试:“真的没气了。他 ……他……他……是怎么死的?”   “是我掐死的。”蓝梦刚依然显得非常平静。   “你为什么要把他掐死?”   “他害死了小喜鹊;害苦了你妈妈;乘人之危害了你……,他死有余辜。”蓝 梦刚发现许杏莲脸上掠过一丝说不出的表情。   “他有罪应该有政府管,有法律管,不该我们管啊!”许杏莲还没有从恐怖的 阴影里解脱出来,她突然大叫起来,“不得了了!。我闯大祸了!”   “人是我杀的,你怕什么?”   许杏莲吓得浑身发抖:“不,他死在我床上。这可怎么办呐?”   经许杏莲这么一说,蓝梦刚才觉得问题的严重:“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这么 浑啊。刚才我是气糊涂了。要不是被你碰上,一走了之,把尸体留在你床上,让你 怎么处理?对!一人做事一人当,把尸体交给我。”说着背起尸体就往外走。   “别,你放下。你是‘逃犯’,要是被发现会罪加一等的。你还是把他留给我 处理吧。你赶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不行!是晓枝放我回来看你的,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去。你不要阻拦。时候不 早了,不能再耽误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蓝梦刚不顾许杏莲的阻拦,不由分 说背起丁满凯的尸体,冲进可怕的黑夜之中。   胡朋刚回到家里,他的弟弟胡友就哭丧着脸告诉他:“哥,你昨晚去值班,家 里的鸡被人偷去好几只。”   “妈的,谁这么大胆,敢偷咱们家的鸡。找死呀。”胡朋听后很是生气。   “下次再来偷,往死里打!”胡友说。   “对,往死里打。”胡朋一边说,一边找来两根木棒,自己留一根,交一根给 他弟弟,“这一根归你,睡觉的时候把它放在床头,一有动静就用它来对付小偷。” 说完回屋睡觉去了。   蓝梦刚背着丁满凯的尸体在夜色凝重的旷野里奔跑。   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许杏莲受牵连,至于怎么处理丁满凯的尸体他也不知道。   他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实在太累了就放下来歇一会儿再跑。   当他在胡朋家门口休息时,听到里边传来这样的声音:“妈的,谁这么大胆, 敢偷咱们家的鸡。找死呀。”   “下次再来偷,往死里打!”   “对,往死里打。”   “??????????”   听到这样的对话,蓝梦刚喜上心头。   他停住了脚步,把丁满凯的尸体放在胡朋家的门前,接着把尸体拖到鸡舍边, 又把尸体扶起来,摆出跪在地上掏鸡窝的样子,然后找来一根树枝往鸡窝里捅几下, 鸡窝里传出鸡子惊恐的“咯咯咯”的叫声,他放下树枝躲到一边。   胡朋胡友兄弟两刚睡下不久,还没有完全入睡,就又听到屋外的鸡舍里鸡子发 出“咯咯咯”的叫声。   “有贼!”胡朋先叫了起来。   “抓贼呀!”胡友抄起床边的木棒就往外冲。胡朋一手提着煤油罩灯,一手提 着木棒,也跟在弟弟后边。   胡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有一个人正趴在鸡窝旁边,手伸进鸡窝。   “打!打死他。”跟在后边的胡朋也发现了偷鸡贼,就命令弟弟下手。   没等哥哥赶到,胡友三步并着两步冲了过去。偷鸡贼没有来得及逃跑,雨点般 的棍棒已经落到他的身上。等哥哥赶到时,偷鸡贼已经被打得瘫倒在地。   哥哥赶到时,又补上几棍棒。   他们七手八脚打了一阵子之后,发现偷鸡贼没有逃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没有求饶。这时他们才觉得有点不对,这才住手。   “别打了!”哥哥首先觉得情况不对,“是不是死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弟弟用手在他的鼻前一试,惊叫了起来:“啊!真的没气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经打?没打几下就没气了。”哥哥把偷鸡贼拖到一边,对 弟弟说,“快把提灯拿来照一照,看看是谁。”   弟弟把提灯提过来一照:“哥,是丁满凯,丁书记!”   “什么?!”哥哥真不敢相信,他拎过提灯仔细查看,当他看清楚真是丁满凯 时,吓呆了,“怎么会真是他呢?一个堂堂大书记怎么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是啊,我们家的鸡、鸭、鱼、肉他没少吃呀。为什么还要偷?是不是我们送 的还不够多。”弟弟嘀咕着。   “这下可闯大祸了,你出手怎么这么重啊!”哥哥抱怨弟弟。   弟弟不服气:“不是你叫我往死里打的吗?怎么出了问题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那说的是气话,你当真啊!”哥哥胆颤心惊地说,“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何况他是村支部书记,是我们这儿最大的官呀!咱们十条命也抵不上人家一条命啊。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么说我们一家都得完蛋了!”弟弟彻底失望了,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哥哥啊,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碰过女人呢,就这么死了?我……我……”他说不下 去了,呜咽了起来。   “不要这样。再想想办法。”哥哥其实也没有办法,但他还是尽量安慰弟弟。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弟弟彻底绝望了。   “不!有了。我有办法了……”哥哥急中生智。   “有什么办法?快说!”弟弟似乎有了一线生机,但他不知道这根救命稻草究 竟是什么,就急切地问。   “你这么想,丁满凯一个人出来偷鸡,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是不是?我们把他 打死了,但是没有人看见。是不是?”哥哥这样分析,弟弟连连点头,但是不知道 到底应该怎么办。   “既然没人看见是我们打死的,那么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哥哥继 续分析,“如果趁天没亮把他的尸体扔到山沟里,谁也怀疑不到我们,我们可是他 的红人啊。”   “好!”弟弟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了,他一下子把胡朋抱起来,转了个大圈子, “哥,你真行。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他放下哥哥,背起尸体刚准备动身,突然, 从黑暗中传出一声“你们想干什么?!”这个声音把他们差一点吓傻了。他们一个 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时他们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蓝梦刚。   “哈哈哈――”蓝梦刚一阵大笑之后,态度威严地追问,“你们把谁打死了? 是丁书记吧!你们不是他的红人吗?就这么下毒手把他打死了!你们也真够狠的, 不就是偷几只鸡吗?还要毁尸灭迹是不是?别以为你们干的这种事没人知道,还说 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想到吧,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不瞒你了。他是我们打的,但是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 也想不到偷鸡的会是他,要知道是他怎么也不敢动他一根毫毛,的的确确是失手打 死的,不知不该罪啊。”胡朋努力解释。   “什么?打死人还没有罪?这是谁家的逻辑?”蓝梦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   “我们有罪,可是担当不起啊。”胡朋自知自己理亏,于是开始求饶,“兄弟, 求求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放我们一马,我们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好。”蓝梦刚觉得时机已到,开始进攻,“我问你,丁满凯为什么要抓我? 下一步要把我怎么样?”   胡朋刚才被吓懵了,经蓝梦刚一提醒,才明白过来。他这才恶狠狠地说:“我 他妈的想起来了,你是逃出来的,你也敢管我?我还要抓你呢。”他转眼一想补充 说:“这样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他妈的什么也没 看见。这就两清了。”   蓝梦刚得理不让人:“我不走。我是逃出来的,但是我只回去看看,不用你抓, 天亮前我也一定回去。你不要用它来做交换条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蓝梦刚,你不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老实告诉你,这 几天就会让你去死,不骗你。”   “为什么要让我死?怎么个死法?”   “为什么让你死我不清楚。也许你掌握了他的什么秘密;也许他想霸占许杏莲 ;也许你对他的权力构成威胁;也许……”胡朋不想向他隐瞒什么,“不过,他们 怎么让你死我知道。他们故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跑,然后乱枪把你打死。”   “这是丁满凯的阴谋,他死了,我也许就安全了。”   “这么说我们为你除了害,你不应该恩将仇报啊!”胡朋好象抓到一根救命稻 草,“兄弟,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好吧。你我无怨无仇,我回到‘牛棚’还靠你多照应。这事我什么也没看见, 永远不会向任何人说,我发誓。但是,有一件事拜托你们,今后不管我发生什么事 情,请你们保护好许杏莲。拜托了!”蓝梦刚说完背起丁满凯就要走,“你们回去 睡觉吧,天快亮了,我回去了。”   兄弟俩久久站在那里望着蓝梦刚远去的背影满脸都是感激。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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