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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杏花谷小学的汽油灯又亮了起来。   为夜校的孩子上完课的蓝梦刚取下眼镜,揉一揉发花的眼睛,整理好刚批改好 的学生作业本,嘴里哼起了小调。这是他结束一天工作的“闭幕曲”。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的山坡飘来,他知道这是许杏莲的杰作,自从她毕业回 来以后,杏花谷的夜晚在自然界的天籁里又多了一种悠扬委婉的旋律。本来应该上 床休息的他,此时没有一点睡意。许杏莲的影子老是在他眼前浮现:   ――鹰嘴崖下,蓝梦刚划着小船送孩子回家。   ――独臂许一虹支书在大声呼救。   ――蓝梦刚跳下水救人。   ――满身是水的许杏莲闭着眼睛仰面朝天躺在船头,她停止呼吸,但是心脏还 在微弱的跳动。蓝梦刚正在对她进行抢救,他眼也不敢睁,紧张而急促地采取口对 口的方式为她做人工呼吸。   ――许杏莲被抢救过来,她猛抽蓝梦刚一记耳光。   ……   教室里的蓝梦刚下意识地摸一下自己的嘴巴,甜甜的一笑。他支起画板,凭他 脑海中对许杏莲的记忆为她画起了素描。   他起笔稳健,下笔准确,落笔干脆,挥洒自如。不一会儿,一个手握竹笛、神 态自若、含情脉脉的杏莲跃然纸上。   男女的事,一旦开了头就一发而不可收。   小喜鹊自从和丁满凯有过那么一次之后,激起了她尘封许久的“性趣”,本来 日落而息的她,一到晚上就欲火烧身,让她夜不能寐,于是她就三天两头找丁满凯 幽会。有时候在山上,有时候在湖边,有时候在树下,有时候在田间。   今天晚上他们又来到小河边。站在桥头许久的小喜鹊发现丁满凯从桥的另一头 走来,就欣喜若狂的迎了上去,热情地拉着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   “人家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小喜鹊娇嗔的说。   “刚开完会。”丁满凯说了一句假话。   “你又在说谎。”小喜鹊回了他一句。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全世界每天 平均一个人要说二十句谎话。但是,有善意的谎言,有美丽的谎言,也有别有用心 的谎言。小喜鹊不知道他的谎言属于那一种。   丁满凯笑而不答。他一把将小喜鹊搂在怀中,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送 上一个长长的热吻。丁满凯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臀部,把身体贴在她的身上。   在当他准备进一步进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笛声。   “谁在吹笛子?”丁满凯问。   “是许杏莲。”小喜鹊肯定的回答,“她没回来的时候,杏花谷没有笛声,自 从她回来以后,每天晚上都有这种声音。”   “你听,她的笛声清脆深情,如泣如诉,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可能她在恋爱吧……”小喜鹊漫不经心的说。   “和谁在恋爱?”丁满凯进一步追问。   “也许和蓝梦刚吧,他们俩倒还般配。”小喜鹊不耐烦的说,“管人家闲事干 嘛。”说着更紧地搂住丁满凯。   “你怎么知道她和蓝梦刚在谈恋爱?”丁满凯用手抚摩着她的*****,心 里还想着许杏莲的事。   小喜鹊被他这么一摸,浑身都激动起来,她颤抖地说:“刚才我路过学校门口 时,看见蓝梦刚一个人独自在画许杏莲的像,他就凭空这么画呀画呀,不一会儿就 把她画出来了,画得非常逼真。你想想,要不是恋爱怎么会画得那么像?只有恋爱 当中的人才会时时刻刻记起对方的模样。……你能不能为我画一张?”   “别开玩笑了,我那有他那种本事?”丁满凯的“尖括号”又在不停的跳动, 一跳恶毒的阴谋在他心中产生,他对小喜鹊说,“今晚咱们不做了。你去帮我做一 件重要的事情好不好?”   “你要我做什么?” mpanel(1);   “你到许杏莲那儿去,告诉她,就说蓝梦刚让她到学校去一趟。”   “为什么?”小喜鹊莫名其妙的问。   “你不要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丁满凯霸道地吩咐完之后就立刻离 开了这里。   许杏莲听说蓝梦刚让她到学校去一趟,觉得有点奇怪。她和蓝梦刚除了在湖中 相遇,在老杏树下交谈,在窗子外听课,在田头听故事之外,没有什么交往。尽管 她对他很有好感,但是自从那次丁满凯让她远离蓝梦刚之后,她再也没有和他联系, 今晚他为什么让小喜鹊捎信让她单独去一趟?他感到纳闷。   许杏莲来到杏花谷小学的门口,她到教室的“洞”口,刚想闯进去,她看见蓝 梦刚正在端祥着一张画像,她一看原来那张画像就是她自己,蓝梦刚朝着画板上的 她微微一笑:“别这样看着我。”   “为什么不能看你?”门外突然飘进来许杏莲一声京剧的花旦的声音,荒郊野 外半夜三更这种声音把梦刚吓了一跳,他警惕地问:“谁?”   “是狐仙姑来也,特来陪相公夜读――”   “你――你――你到底是谁?!”蓝梦刚被吓得脸都变了色。   “哈哈哈,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胆子这么小。”声音未落,许杏莲手拿竹笛, 身着花裙,飘了进来。   蓝梦刚惊魄未定:“小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   “第一次见面打了你,今天见面又吓着你,实在对不起。”许杏莲真心实意地 向他道歉,“其实我已经偷听你好几回上课了,每次都有收获。不过没有打搅你。 今晚来看你在画我的像,没想到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实在对不起。不过我很感到很 奇怪,你我见面没有几次,为什么就能把我“默画”下来?”   “因为我对你的印像很深。”蓝梦刚说。   “为什么?”许杏莲不解的问,“是不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打了你。”   “不,我的感觉是我们有缘。”   “见面时间那么短,你怎么就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有没有缘与见面的时间长短没有必然的联系。有的人天天见面,永远 不会是朋友;有的人只见一面,就可能永远成为朋友。这就是缘。”蓝梦刚回答得 很有哲理。   “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哲学家?”许杏莲走到画板前,仔细端详他的杰作后,又 补充说,“不,还是个画家。画得不错,比我长得漂亮,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不 过,你犯了一个大错误。”   “什么错误?”蓝梦刚习惯地抵了一下眼镜,不解地问。   “一个人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误还执迷不悟。”许杏莲可以直接回 答他的提问,而是小他说出这句也有些哲理的话。   蓝梦刚更是一头雾水,他眼中透出迷惑的光:“你怎么也像个哲学家?”   “画像要经过本人同意,否则就是侵权。你画我的像经过我同意了吗?”许杏 莲含笑地问。   这时蓝梦刚才恍然大悟,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真 的不知道。我现在就把它撕掉――”   “不行,这是毁容!要撕必须经过本人同意。”许杏莲态度严肃起来。   “我还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法学家。”蓝梦刚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留也 不好,撕也不好。我该怎么办呀?”   许杏莲见蓝梦刚左右为难,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梦刚啊,梦刚,你真是 个书呆子。你就不懂‘解铃还得系铃人’,为什么不问问我想怎么办?”   蓝梦刚不好意思地问:“杏莲,你看应该怎么处理这幅画?”   许杏莲故意地抬起高傲的头,她提高了声音,摇头晃脑的说:“这还差不多。 这幅画要我处理嘛,很简单,只要你把画送给我,本姑娘不予追究。”   “这……这……这――”蓝梦刚吱吱唔唔没有表态。   “什么这呀,那呀的,说话一点都不痛快。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许杏莲 追问着。   “这画我想自己留着……”蓝梦刚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   “为什么?”这下轮到许杏莲大惑不解了。   “你怎么这么笨,人家喜欢呗。”蓝梦刚鼓起勇气说,说完满脸通红。   许杏莲的脸也唰的一下子红到耳根,但她心中却洋溢着被爱的甜蜜,她娇嗔地 说:“你不是会画吗?自己可以再画嘛。”   “你同意啦!?”蓝梦刚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我怕没经过你同意,又构成侵 权……”   许杏莲撒娇地用手点着他的头说:“你怎么这么笨?我也是从心里喜欢你的, 你还看不出来?”   蓝梦刚听到这话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刚想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许杏莲……   突然,几个民兵闯了进来,蓝梦刚的双臂僵之在那里。   民兵们七嘴八舌:“你们在干什么?”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名堂?”   “深更半夜的,一对孤男寡女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绑起来,带走!”   一个民兵建议的话音刚落,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蓝梦刚和许杏莲捆了起来。。   他们俩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懵了。   许杏莲还喑喑地哭了起来。   蓝梦刚不服气,他据理力争:“你们凭什么绑人,我们也没犯纪律。”   “没犯纪律?!谁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带走!”   几个民兵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们俩抓起来,刚要出门,丁满凯带着几个民兵 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丁满凯问。   “抓到一对偷情的。”一个民兵报告说,“带回去审问吧?”   许杏莲见到丁满凯进来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停止了哭泣,向他投去求救的目 光。   “放开,快。”丁满凯大度地挥挥手说,“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他们也不是 普通老百姓,许杏莲是洪支书的女儿,蓝梦刚是光荣的人民教师,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们怎么对他们动手呢?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松绑!”   几个民兵又七手八脚地为他们松了绑。   丁满凯在屋内度了几步,看见蓝梦刚为许杏莲的画像就对他说:“这是你画的 吧?像,像,真的很像!蓝老师,你的手艺不错嘛。哦,对了,过几天全村要举行 大游行,需要一张巨型领袖像,我派人跑了许多地方,就是买不着,可把我急坏了。 今天我倒有个新发现,蓝老师肯定能画好,……”丁满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一 丝阴险从嘴角掠过,“尖括号”跳了几下停住了,“既然蓝老师会画,就请你画一 张吧,就怎么定了。”   丁满凯的办公室虽然简陋,但很整洁。   用旧报纸糊的墙上挂着领袖像,一张条幅写着“无限风光在险峰”,既有时代 特色,也表露出主人想不断向上的内心世界。墙的另一侧有一个团支部“生活园地”, 里边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片。   丁满凯坐在办公桌前,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然后取出火柴,一抖 手臂用力划燃火柴,但他没有急于点烟,而是左手围成一个月型护套,,故意欣赏 一会儿火柴的燃烧,看那一缕小火苗在微风中自信地跳动,这才从容地点燃香烟, 并深深地吸上一口。在这过程中,他从心底升起一种得胜感、自豪感、驾驭感。他 也似乎点亮了一种精神,吞吐了一股豪气。   许杏莲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她一脸的感激:“丁书记,前次的事真的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丁满凯热情地站起来说,“不过,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我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和蓝梦刚多接触,他……”   许杏莲没有说话,她心中对蓝梦刚的好感没有因为他的告诫而改变。她心中产 生很大的矛盾,爱的天平不知道该向哪一边倾斜。   “请坐。”丁满凯看见许杏莲楞在那里,没话找话说,说着他递过来一条板凳, 接着他用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臂。   从没被男人碰过任何地方的她,浑身一哆嗦,她身子一斜,反而让满凯触到她 的胸脯,她的脸顿时红得像晚霞,她感觉周身每个细胞都在跳舞,血液流动加快, 呼吸也急促起来。   许杏莲表情的微妙变化没有逃过丁满凯的眼睛,但他不动声色,关切地问: “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没,没什么。”许杏莲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丁满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许杏莲微微高耸的青春曲线,她那既逗人又拒人的水 波似的眼神,萧萧洒洒甩在身后的秀发,直率惊人的谈吐和无拘无束的笑声,无不 让他心醉。她十分妩媚加十分聪慧,是灵与肉完美的统一,让她神魂颠倒。他想, 虽然他和小喜鹊“性趣”盎然,但她毕竟是有夫之妇,不可能和他结婚,而许杏莲 的相貌、才识、脾气、性格都是妻子的合适人选。   丁满凯想到这里,吸了一口烟,动情地说:“杏莲,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就― ―就――一直忘不了你。”他嘴边的“尖括号”在慢慢地移动。   听到这话,许杏莲的脸红得像一块大红布,他从来没听到过有人对她说这样火 辣辣的情话,她的心中荡漾着一种从没有过的甜蜜。   丁满凯发现许杏莲很不自然,就叉开话题:“不谈这些,不谈这些。你不是喜 欢猜谜吗,我来说,你来猜,怎么样?”   “好。”许杏莲也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一听丁满凯转移话题,得到了逃脱窘 境的台阶自然高兴。   “先来猜字谜。我先说的是一首诗,共有十二句,每句打一个字。谜面是这样 的。”丁满凯想了一下说出了谜面:   “了却相思一夜游,撬开门上金锁钮,夤时夕阳收,搂住柳腰半边,朱唇未曾 沾口,口中吐舌如弯钩,玉杵非木头造就,二八之间*****翘起脚指头,呻吟 口罢休,壶中酒一点不留,战罢人卧干戈后,就怕生下孩子不归己有。”   丁满凯一字一句地讲完这首打油诗后,斜着眼睛看看许杏莲。他发现她脸红心 跳,低着偷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就别有用心的说:“蛮有味道吧,是不 是比蓝梦刚讲的那些故事有意思?”   许杏莲笑而不答,脸上仍有红纭。   丁满凯嘻皮笑脸的问:“猜出来没有?”   许杏莲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你不要连贯地去考虑诗词的内容,要从谜语角度考虑,每句打一个什么字。” 丁满凯明知那挑逗性的谜面已经对她起作用,故意欲盖弥彰。   许杏莲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一会儿,她兴奋地说:“我猜到了,猜到了,是‘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吧?”   “你还真行。”丁满凯从她的语言和举动中已经觉察到一种青春驿动在她身上 萌生,于是又继续发动攻势:“刚才是‘荤面素底’,谜面好象不大雅观,但谜底 却很严肃。比如,有一个谜语说的是‘一头有毛一头光,插进去呼呼响,拔出来就 冒白浆’,打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动作。不知道的以为是男女那种下流事,其实是‘ 刷牙’。”   许杏莲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心跳得更快了、怀中的“小兔子”不安的窜动、下 边开始有湿漉漉的感觉。   “我再说一个给你猜一猜另一个谜语好不好?”   许杏莲不知道这是圈套,高兴地点点头。   她的这一变化满凯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继续平静地说:“还有一种是 ‘素面荤底’,谜面看起来很优雅,但谜底很粗俗。”   “能举个例子吗?”许杏莲恳求说。   “不说了,不说了。在姑娘面前说这个怪不好意思的。”他欲擒故纵,卖了个 大大的“关子”。   “没关系,你说吧。刚才那么‘荤’的谜语都敢说出口,还有什么比那更……”   “好,那我就说了。”他又想了一下说:   “曲径通幽处,双峰夹小溪,洞内泉滴滴,户外草萋萋,有水鱼难养,无林鸟 可栖,可怜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好美的诗句,好美的景色啊!”许杏莲感凯地说。   丁满凯听她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他把许杏莲笑得不知所措。好大一会工 夫他才停住了笑,然后摊开双手说:“它是像一首写美景的诗,可是,它的谜底要 求打一人体器官。”   “人体器官?什么器官?……”许杏莲想了很长很长时间就是想不出来,她睁 大求援的目光看着丁满凯。   丁满凯就是不揭谜底,只是说:“别急,别急,再想想,再想想,好好想想。 ……”   许杏莲又使劲地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来,她说:“能不能提示提示?”   “我给你提示一下。”丁满凯看时机已到,他站起来走到许杏莲身边,用手轻 轻地触摸一下她那最隐密之处,说,“就是它。”   他这轻轻一触犹如强大的电流迅速流遍许杏莲的全身,她感到血液里有一股排 山倒海的力量在澎湃,下面已经湿了一大片,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像一团烈火在 她心中燃烧,她十分渴望有个男人用粗壮的臂膀把她揽在怀中,她希望像飘泊的小 船进入港湾一样,静静地躺在男人宽大的胸前。   丁满凯也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他周身发颤,鼻子发痒,禁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你怎么了?”许杏莲用颤抖的声音问。   “我很激动。”丁满凯也颤抖地回答。   “我也是。”她慢慢地向他靠拢。   丁满凯顺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把毛茸茸的嘴唇贴到她软绵绵的红唇上,许 杏莲没有力量拒绝,半推半就地迎了上去……   杏花谷小学的教室里,半璧墙都贴上了白纸。   蓝梦刚正在聚精会神地赶画领袖像,白纸上已经清晰可见领袖头像的轮廓。丁 满凯和许杏莲在一边观看。   “蓝老师,你辛苦你了。我来看看你画得怎么样了,时间很紧呀,你可要抓紧 啊。”丁满凯漫不经心的说。   “画领袖像可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这可急不得。要画得好,就要有足够的 时间。”蓝梦刚严肃的说。   “不过,大游行的日期已经定了,在之前可要赶出来呀,时间倒是蛮紧的,你 可要加快速度啊。”   许杏莲提心吊胆地说:“画领袖像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掉脑袋的。‘快 ’出问题来谁承担?”   “不会的,他既然敢画,就没有问题。蓝老师,你说是吧?”   “应该说没有问题。”蓝梦刚自信地说。   “那好,你就好好画吧,我们走了。”   蓝梦刚看着他们双双对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许杏莲回到家里已近晌午。   妈妈许一虹正忙得不可开交,她见女儿回来了忙说:“你回来就好了,中午晓 枝爸爸妈妈到我们家吃饭,快帮我把那只老母鸡杀了。”   “这只老母鸡正下着蛋哩,它可是我们家‘小银行’哦。”   “就是‘大银行’也不行,人家第一次到咱们村里来,总不能让人家吃白饭吧。 杀。”妈妈不容分说把菜刀扔了过来。   是的,中国的乡下人待客特别热情,他们总是把家中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甚至 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客人吃。   “你杀好了鸡,去把丁满凯和蓝梦刚都叫来,请他们来陪陪客人。你回来时顺 便打点酒。”   等许杏莲和丁满凯、蓝梦刚回来的时候,萧晓枝和他爸爸妈妈已经坐到了屋里 好大一儿会了。桌子上已经放了两三样菜,碗筷都放好了。   许杏莲招呼大家就坐,同时把一瓶酒放到桌子上。   “满凯、梦刚,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晓枝的爸爸,叫萧魁,原来是工程师,现 在下放到我们这里劳动;这是小萧的妈妈,叫苏琦是国家干部,是送萧工下来的, 顺便看看儿子。它退休以后也会到我们村。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许一虹介绍 完客人后,又热情地介绍说,“这是我们村的团支书,叫丁满凯。这是杏花谷小学 的老师,叫蓝梦刚。”   蓝梦刚很有礼貌的笑一笑说:“欢迎,欢迎。”   丁满凯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来,来,来,都坐下来。乡下穷,没啥好吃的。”许一虹招呼大家吃饭,并 打开酒瓶,给每个酒杯里斟酒,她一只手不方便,就把瓶交给许杏莲,“杏莲,你 来斟。对了,忘了介绍了,她是我女儿许杏莲,刚从学校毕业。”   萧魁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说:“谢谢,谢谢大家,谢谢许书记。我是右派,你 们没有另眼看待我……,”他两眼噙着泪花,说不下去了。   “我们村有个规矩,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来烧杀抢掠的,都是客人。吃、 吃、吃。”许一虹把一块鸡腿夹到苏琦的碗里,“吃。别客气。”   “我是来劳动改造的,今后你们可要多多监督呀。”萧魁看看许一虹和丁满凯 说。   蓝梦刚喝了一口酒说:“有个问题我想不通,劳动究竟是光荣的,还是可耻的?”   大家都停住了筷子,听下去。   “当前的宣传工具都说劳动光荣,可是又把强迫‘坏人’劳动说成是‘劳改’, 而人们又把‘劳改’和犯人联系在一起。”蓝梦刚的一席话引起大家的共鸣。   “我认为,劳动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们农民不是每天都在劳动吗,我不明 白,为什么农民劳动是光荣的,右派劳动就是改造?”许杏莲忿忿不平的说。   “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许一虹看大家都停下了筷子,就劝大家,“来,来, 吃……”   苏琦端起酒杯对许一虹和许杏莲、蓝梦刚说:“谢谢你们救了小凯,要不然他 就没命了。”   “主要功劳是蓝老师。是他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们俩。”许杏莲说。   “我们也听说了,蓝老师,谢谢你。”苏琦接着对萧晓枝说:“滴水之恩,当 涌泉相报。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些救命恩人啊。”   席间丁满凯始终一言不发。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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