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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古怀史安排停当后,一切交给邰礼怀办理。半年后,子虚市实业股份公司成立 了,古怀史任懂事长兼总经理,为了牢牢套住林童山,他时刻把林行长当作第一线, 公司业务的每一步,他都详细向他汇报,并作会议记录,充分征得林童山的同意。 林童山非常高兴,他认为古怀史很尊重他,为人很虚心,有才华,能干,具备开拓 精神,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干部。所以无论古怀史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正是古 怀史的谦恭,才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行长慢慢地推向深渊。   “林行长,”古怀史坐在林童山的对面,伸着脖子说,“我得知省城火车站要 搬迁,新位置在距今火车站南五十里的大泽区。哪里目前是一片荒地,一亩地才二 十万元,价格很低。从目前国家形式看,这个地区现在经济依然落后,改革开放已 进行十几年了,虽有发展,但未能完全尽如人意。所以省城将有大的发展动作,包 括国有企业改造,人事制度改革。这些措施的主要目的,就要促进我省经济发展, 而我省经济发展的领头羊,肯定是房地产,它可以带动很多企业发展。现在我们的 房地产正处低潮时期,我想三年后,房地产会迅猛发展,所以,我想把火车站的那 块地买下来,搞房地产开发。”古怀史看着林童山,觉得他对此有了兴趣,便从皮 包里掏出一张图纸,用手指着说,“你看,这是地的位置。我敢肯定,三年后,它 将翻一翻。我们在这里搞房地产开发,现在的钢材、黄沙、水泥,三大材价格都很 便宜,我们用低廉的建材开发,三年后,我们准赚一大笔。”   “好,主意不错。”林童山很有兴趣地说,“只是存在三个问题。”   “那三个问题?”   “你打算买多少地?”   “把它们全部买完,准确的数字应该是500 亩吧。”   “噢,这样第一个问题是,500 亩地,每亩20万,需一个亿资金。咱们行的资 金不能动,钱从哪来;第二个问题,买地需要征得省行同意,据目前形式来看,省 行不会同意的;第三个问题,由谁来管理。”   “这三个问题,我都考虑过了。首先是资金,我们股份公司有三股:一是上海 证券的郭总,他愿意投三千万;其次是子虚市石油公司,他们也愿投三千万。这样 我们落实了六千万,缺四千万应由我们来解决。我知道咱们行没钱,现在贷款不合 手续,但咱们公司账上有无锡证券回购的资金五千万元,我们可以动用四千万,先 把地买回来,待手续办齐,我们可用土地抵押,办贷款归还。如果地价上涨,咱们 也可卖一小块土地。第二个问题,这一块是羊行长分管的,咱们找他变通一下,我 想是可以通过的。正巧他明天来检查,我来向他汇报。前两个问题解决了,第三个 就不是问题了,我们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当然由我们管理。”   古怀史的话有理有据,使林童山不得不同意,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些地 方不妥,只是一会半会说不出。   古怀史见林童山仍在犹豫,继续说:“老爷子,您放心,您只管坐在办公室, 给我做个坚强后盾就可以了,由我来冲锋陷阵。如果哪点出了问题,由我来承担, 于你没任何关系。话说回来,如果买地成功,咱们能赚多少钱,你知道吗?二十万 一亩,三年可增到一百万一亩,光地咱们每亩可赚八十万,五百亩,我们就可赚四 个亿。于公,咱们行发财了,所有人腰包都鼓起来,这是千秋功业,不正是您所要 的吗?于私,您老人家也可名扬中华了。再说,您老人家都快六十了,干了一辈子 革命,到现在穷得连个象样的别墅都没有。我们搞公司,自己出力赚钱,合理合法, 你怕啥呢?”   林童山终于动心了,他做梦都想在自己退休前,为大家做点事,为子虚市行的 老少爷们谋点福利,于是说:“行,我同意。怀史你去办吧,但有一条千万不做违 规违法的事。”   “是!谨遵老爷子教诲!我一定给您争光!给全行老少爷们争光!”   第二天,省行羊建副行长一行来到了子虚市银行,主要是检查贷款情况。马上 要到年底,各中心支行的贷款逾期率太高,收息率太低,上级行指示必须把逾期贷 款压到笼子里来,另外利息收入计划必须完成。   林行长采取老办法:把到期逾期的贷款,采取换据的办法,就是一贷一还,贷 多少还多少,信贷部门开出两张传票,一张是借据,先把贷款进到企业帐户,一张 是特种转账凭证,把企业账上的款项归还贷款;另一种办法是收息,根据企业欠银 行的利息多少,给企业贷款,这边贷款金额进账,那边会计从企业账上扣划利息。 结果两项任务都完成的很漂亮,羊副行长很满意。   晚上,林行长特意安排羊建在信托投资公司吃饭,羊建坐第一佳宾席,林童山 坐卖单席,其次是古怀史、花艳芳、邰礼怀。羊建一见花艳芳,两只眼直勾勾地瞅, 搞得花艳芳不知所措,幸亏林童山喊他,要不然他就忘了吃饭。   “你是花艳芳?”羊建眼馋地说,“我们见过。”   “是的,羊行长好记性。那次我在省行开会,你还邀请我跳舞呢。”花艳芳很 大方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羊建高兴了,挺着啤酒肚说:“老林哪,你不容易呀,地处贫困地区,不良资 产居高不下,然而任务竟能完成的这样好,不简单!省行非常满意。”   “哪里,哪里!这都是省行领导有方,羊行长的莅临指导,才有今天。”林童 山谦虚地说。 mpanel(1);   酒过三巡,羊建的脸红了起来,他眯着眼看着花艳芳说:“艳芳是个好同志, 人长得好,又能干,是我们林行长的左膀吧。”   “对,羊行长说得对,艳芳任办公室主任,确实很称职。”林童山很得意地说, “还有我的那两个右臂,古怀史、邰礼怀。”   “噢,这两位我见过多次了,古怀史的名字在省行很响哟。年轻人,有才华, 再加上有如此佳人陪伴,怀史,你好福气哟!”羊建说着话,眼瞅着花艳芳,瞅得 花艳芳有点毛骨悚然,她礼貌地笑了笑,便把头低下。羊建兴致勃勃地站起来说, “我今天很高兴,想同艳芳喝杯酒,希望艳芳能给个面子。”   花艳芳被迫站起来,举起酒杯很拘束地说:“谢谢羊行长看得起,不过我的酒 量不行,还请羊长多多海涵。”   说着勉强把酒喝完。   在女同志面前,羊建表现地很潇洒,他站起来,一个望星空,把酒一饮而尽。 羊建连干三杯,花艳芳只好硬着头皮陪三杯,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脸在发烧。 古怀史有些不自然,心里像打翻了醋瓶,酸酸的,尤其是每次他们喝酒,羊建都要 拍花艳芳一下。林童山看出了门道,忙站起来说:“羊行长,今天不早了,咱们让 古怀史安排下一个节目。”   听说安排节目,羊建睁着醉眼说:“什么节目?艳芳去不去?”   “艳芳不去,让怀史带你们到桑拿轻松一下。”林童山说。   “哟,那地方不干净,咱们还是不去为好。”羊建故作推脱。   “羊行长,您错了。”邰礼怀站起来说,“我们去的地方绝对干净,您去蒸洗 一下,搓个背,休息一下就行了,别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洗澡?”羊建一本正经地说。“咱可不能胡来?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要给咱们的下属作个榜样哟。”   “是的。羊行长说的对,怀史,礼怀,一定要把握原则,决不能让领导下水, 坏了领导的名声。”老行长谆谆告诫。   “是!一定!”邰礼怀两腿并拢,向老行长敬个不规范的军礼。   三人到了乜小六的满江红,邰礼怀向乜小六小声嘀咕了两句,乜小六笑了起来。 羊行长进了浴池,迎接他的是两个漂亮的男士。羊建有些不高兴,他紧凑眉头,向 古怀史说:“怀史,我先去了。”   “羊行长请吧,希望你洗得愉快。”古怀史见左右无人,也学着邰礼怀向羊建 敬个军礼。   羊建跟着男士,走进了更衣室,他心里非常不痛快,怪林童山不懂事,自己想 要的是小姐,只不过客气两句,他们却认真了,真他妈的是个书呆子。羊建想着, 正要自己脱衣服,忽然两位男士脱去了外妆,露出了一黑一红两个吊带裙,漂亮的 小伙突然变成了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出现在羊建面前。原来这是邰礼怀的鬼点子, 让两位小姐女扮男妆,哄骗外人。两位小姐正是思春、思雨。   古怀史没有玩,他在人多的场合,特别在领导面前,是不轻易下水的,所以他 到包厢里转了一圈,让乜小六什么也不安排,给领导造个假象,自己躲在大厅里休 息。他眯着眼,迷迷糊糊要睡觉,忽然有人喊他,声音很轻很柔,他睁开眼时,只 见芮红莲站在他面前。   “古总,你怎么不进去?”红莲像是带着考验的口气问。   “噢,是红莲。”古怀史很镇静,微笑着说,“你认为我能进去吗?”   “来到这个地方的男人,哪有不进包厢的?上次我见你在这儿,今天我又见你 在这儿,你来是干什么的?”红莲带着满脸的疑惑说。   “你见过你古哥找过小姐吗?”古怀史仍微笑着,他让红莲坐下。   “就是没见你找过,我才奇怪的。”   “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男人向往这种地方,爱女人是无可厚非的,说实话我 也想进去找个小姐潇洒潇洒。但我的人格告诉我不行啊,我是人,不是畜生,我是 堂堂子虚市信托投资公司总经理,怎能干那事?我来这地方是因为陪领导。”古怀 史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芮红莲有些相信了。   “你们领导也敢来?”红莲仍有疑虑。   “憨丫头,领导不来,你们怎么开桑拿?”   一句话惹得红莲大笑起来,一伸手拉着古怀史说:“古哥,你别在大厅里坐了, 这样让人看到多没面子。”   古怀史故意作个鬼脸,一只手往包厢里指了指说:“没办法呀,领导在里面, 我不能得罪他,我得靠他吃饭。”   “走,到我办公室坐会。”红莲显然有些感动,在她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凡 是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见了漂亮小姐就垂涎三尺,就是见了她也是动手动脚的。 可眼下的这位,正是做怀不乱的柳下惠,红莲佩服,红莲愿意交这样的男人。“古 哥,走吧。”   古怀史看着红莲,心里痒痒的,他恨不得把红莲一把抱在怀里,扒光她的衣服, 去享受她的肉体。但古怀史就是古怀史,他有学问,有涵养,彬彬有礼地进了红莲 的房间。红莲很大方,她忙着去帮古怀史倒水。   “古哥,花姐好吗?”红莲问。   “她很好,谢谢你想着她。”古怀史边说边打量着红莲。他发现红莲非常憔悴, 眼圈黑了,并带有泪痕。古怀史想,这丫头准有难事,现在不出手待到何时?想到 这里,古怀史关切地说,“你信得过你古哥吗?”   红莲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疑惑地看着古怀史。   “怎么了?古哥。”   “你信得过我吗?”古怀史重复着。   “当然。”   “有没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   “没有?都写在你脸上哪。”   芮红莲一听,脸突然红了,眼泪立刻挂在眼圈上。   “说吧,谁欺负你了?告诉古哥,我给你出头。”古怀史一身正气。   “古哥。”红莲哭了,胸脯一起一伏的,双手不住地抹眼泪。   “别哭。”古怀史站起来,拿起红莲的脸盆,倒点热水,把毛巾湿透拧了一下, 递给红莲说,“红莲,别哭。来,擦擦脸,有啥事跟古哥说。”   “古哥。”红莲感动了,她一下子扑到古怀史的怀里,猫一样地缱绻着身子。   古怀史心里一喜,一股春风在周身荡漾着,他觉得红莲身子很软,像秋天的棉 花团,身上有股谈谈的桂花香。此时此刻,古怀史想趁机亲一下红莲,他克制了, 他知道要想得到女人的芳心,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有耐心。古怀史努力地镇静着 自己,终于有了效果,他怜爱地拍拍红莲,轻轻地把她推开,说:“红莲,别这样, 有事说事。”   原来红莲是位农村姑娘,家有多病的母亲,因脑溢血而瘫痪的父亲,还有正在 上学的三个弟弟。红莲为了供弟弟上学,不得不在初中毕业后,就到城里打工,起 初在歌舞厅,后来通过熟人介绍来到满江红大酒店。由于人长得漂亮,聪明伶俐, 所以乜小六让他带班,但收入不高。有人劝她做小姐,搞特殊服务,准能一炮打红, 也有可能在几年内成为百万富翁。但她有她的做人原则,说啥都不愿干。前不久一 位开发商看上她了,要给她开苞,一次性付费用三万,如果红莲愿意,他可长期包 她,并送给她一套小别墅,并让乜小六出面交涉。乜小六说:“红莲,人生就是这 么回事,什么事看开了都无所谓,人都是在出卖自己:农民出卖的是体力,工人出 卖的是技术,知识分子出卖的是脑力,领导干部出卖的是权利,小姐出卖的是肉体 ……其实只是分工不同,实质都是一样。你年轻漂亮,这是你的资本,但人不能永 远年轻,更不能永远漂亮。再过几年,一朝春尽红颜老,你想卖都卖不成了。你仔 细考虑吧,乜哥不会害你,想好了通知我,我这都是为你好。”   这些话使红莲多少有些动心,她处在矛盾中,她不想把第一夜给那些混帐东西, 而是想把它献给她心爱的人。可她心爱的人是同她一起从小长大的穷小子,现在城 里打工,自己的嘴都供不上,哪有能力帮她呢?于是她又想着古怀史,她认为古怀 史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人长得帅,而且见义勇为,跟了他就是做二奶,她也认了。 可是她不知古怀史是咋想的,人家可能看中她,她想接近古怀史,可女孩子家,面 皮薄,怕遭到古怀史拒绝,自己脸面没地方放,所以至今她仍保留女儿身。   俗话说祸不单行,前几天父亲病故,母亲因伤心过度,犯了病,现在躺在医院 里,光押金就一万元。红莲正在到处借钱,曾向乜小六开口,乜小六说,钱有,只 要她答应做特服,别说一万元,就是十万元,也有。红莲没答应,这会正着急。   古怀史听了,二话没说,从皮包里掏出两万元交给红莲说:“红莲,快去吧, 赶快给你母亲看病,病可不能耽误!”   红莲一听,激动地热泪盈眶,又扑到古怀史坏里,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她觉得 古怀史就是他能献初夜权的人,是她人生的第一个丈夫。古怀史克制着自己,努力 把自己打扮成正人君子,等红莲的狂热劲过后,古怀史轻轻推开她说:“红莲,别 耽搁时间,快去!”   “噢!古哥,我去了。”红莲转身出了门,觉得对古怀史少了点什么,转回身 来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才快速离去。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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