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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节:室伏佑厚先生一家(1)   室伏佑厚先生一家室伏佑厚先生一家   这篇文章我几年前就已经动笔写了。但是只起了个头,再也没有写下去,宛 如一只断了尾巴的蜻蜓。难道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可写的吗? 难道说我没有什么激 情吗? 都不是,原因正相反。我要写的东西太多,我的激情也太充沛,以致我踟 蹰迟疑,不知如何下笔。现在我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又来到了香港,住在山顶 上的一座高楼上,开窗见海,混混茫茫,渺无涯际。我天天早晨起来,总要站在 窗前看海。我凝眸远眺,心飞得很远很远,多次飞越大海,飞到东瀛,飞到室伏 佑厚一家那里,我再也无法遏止我这写作的欲望了。   我认识室伏佑厚先生一家,完全是一件偶然的事。约在十年前,室伏先生的 二女儿法子和他的大女婿三友量顺博士到北大来参观,说是要见我。见就见吧, 我们会面了。我的第一个印象是异常好的:两个年轻人都温文尔雅,一举一动, 有规有矩。当天晚上,他们就请我到北海仿膳去,室伏佑厚先生在那里大宴宾客。 我这是第一次同室伏先生见面,我觉得他敦厚诚悫,精明内含,印象也是异常好 的。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其实我们之间共同的东西并不多,各人的专行也相距 千里,岁数也有差距。这样两个人成为朋友,实在不大容易解释。佛家讲究因缘, 难道这就是因缘吗?   实事求是的解释也并非没有。1959年,日本前首相石桥湛山先生来中国同周 恩来总理会面,商谈中日建交的问题。室伏佑厚先生是石桥的私人秘书,他可以 说是中日友谊的见证人。也许是在这之前他已经对中国人民就怀有好感,也许是 在这之后,我无法也无须去探讨。总之,室伏先生从此就成了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在过去的三十年内,他来中国已经一百多次了。他大概是把我当成中国人民某一 方面的一个代表者。他的女婿三友量顺先生是研究梵文的,研究佛典的,这也许 是原因之一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从此就往来起来。1980年,室伏先生第一次邀请 我访问日本,在日本所有的费用都由他负担。他同法子和三友亲自驱车到机场去 迎接我们。我们下榻新大谷饭店,我在这里第一次会见了日本梵文和佛学权威、 蜚声世界学林的东京大学教授中村元博士。他著作等身,光是选集已经出版了二 十多巨册。他虽然已是皤然一翁,但实际上还小我一岁。有一次,在箱根,我们 笔谈时,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以兄事之" ,指的就是我。我们也成了朋友。据 说他除了做学问以外,对其他事情全无兴趣,颇有点书呆子气。他出国旅行,往 往倾囊购书,以致经济拮据。但是他却乐此不疲。有一次出国,他夫人特别叮嘱, 不要乱买书。他满口应允。回国时确实没有带回多少书,他夫人甚为宽慰。然而 不久,从邮局寄来的书就联翩而至,弄得夫人哭笑不得。   我们在万丈红尘的东京住了几天以后,室伏先生就同法子和三友亲自陪我们 乘新干线特快火车到京都去参观。中村元先生在那里等我们。京都是日本故都, 各种各样的寺院特别多,大小据说有一千五百多所。中国古诗:" 南朝四百八十 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一个城中有四百八十寺,数目已经不算小了。但是同日 本京都比较起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我们在京都主要就是参观这些寺院,有名 的古寺都到过了。在参观一座古寺时,遇到了一位一百多岁的老和尚。在谈话中, 他常提到李鸿章。我一时颇为吃惊。但是仔细一想,这位老人幼年时正是李鸿章 活动的时期,他们原来是同时代的人,只是岁数相差有点悬殊而已。我们在这里 参加了日本国际佛教讨论会,会见了许多日本著名的佛教学者。还会见日本佛教 一个宗派的门主,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的东京大学的毕业生,给我留下了深刻而 亲切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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