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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节:遥远的怀念(1)   遥远的怀念遥远的怀念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编辑部出了这样一个绝妙的题目,实在是先得我心。我 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写这篇文章的任务。   唐代的韩愈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今 之学者亦然。各行各业都必须有老师。"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虽然修行 要靠自己,没有领进门的师傅,也是不行的。   我这一生,在过去的六十多年中,曾有过很多领我进门的师傅。现在虽已年 逾古稀,自己也早已成为" 人之患"(" 人之患,在患为人师"),但是我却越来越 多地回忆起过去的老师来。感激之情,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我今天的这一点点 知识,有哪一样不归功于我的老师呢? 从我上小学起,经过了初中、高中、大学, 一直到出国留学,我那些老师的面影依次浮现到我眼前来,我仿佛又受了一次他 们的教诲。   关于国内的一些老师,我曾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怀念的文章。我现在想选一 位外国老师,这就是德国的瓦尔德施米特教授。   我于1934年从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毕业,在故乡济南省立高中当了一年国文 教员。1935年深秋,我到了德国,在哥廷根大学学习。从1936年春天起,我从瓦 尔德施米特教授学习梵文和巴利文。我在清华大学读书时曾旁听过陈寅恪先生的 " 佛经翻译文学" ,我当时就对梵文发生了兴趣。但那时在国内没有人开梵文课, 只好画饼充饥,徒唤奈何。到了哥廷根以后,终于有了学习的机会,我简直是如 鱼得水,乐不可支。教授也似乎非常高兴。他当时年纪还很轻,看上去比他的实 际年龄更年轻,他刚在哥廷根大学得到一个正教授的讲座。他是研究印度佛教史 的专家,专门研究新疆出土的梵文贝叶经残卷。除了梵文和巴利文外,还懂汉文 和藏文,对他的研究工作来说,这都是不可缺少的。我一个中国人为什么学习梵 文和巴利文,他完全理解。因此,他从来也没有问过我学习的动机和理由。第一 学期上梵文课时,班上只有三个学生:一个乡村牧师,一个历史系的学生,第三 个就是我。梵文在德国也是冷门,三人成众,有三个学生,教授就似乎很满意了。   教授的教学方法是典型的德国式的。关于德国教外语的方法我曾在几篇文章 里都谈到过,我口头对人" 宣传" 的次数就更多。我为什么对它如此地偏爱呢? 理由很简单:它行之有效。我先讲一讲具体的情况。同其他外语课一样,第一年 梵文( 正式名称是:为初学者开设的梵文) 每周两次,每次两小时。德国大学假 期特长特多。每学期上课时间大约只有二十周,梵文上课时间共约八十小时,应 该说是很少的。但是,我们第一学期就学完了全部梵文语法,还念了几百句练习。 在世界上已知的语言中,梵文恐怕是语法变化最复杂、最烦琐,词汇量最大的语 言。语法规律之细致、之别扭,哪一种语言也比不上。能在短短的八十个小时内 学完全部语法,是很难想象的。这同德国的外语教学法是分不开的。   第一次上课时,教授领我们念了念字母。我顺便说一句,梵文字母也是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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