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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松   那一顿晚餐,秋萍和方岚卢恒一起吃的。吃完饭,卢恒送方岚和叶秋萍回去, 回去时,陆景松正从院子里踱出来,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正点着。   陆景松看见秋萍他们回来,牵过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招呼道:“回来啦?”   “哎,回来了”方岚答应到,并顺道转向卢恒说:“你先回去吧,快到点了。”   卢恒点点头,对大家抱以离别式的微笑,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方岚看着卢恒 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进了屋子,叶秋萍跟着方岚进去时,偶一回头,继而对 陆景松说:“陆老师,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叶秋萍总是一副关怀人意的样子。   “哎,不抽了,不抽。”陆景松听话得很,赶紧息了烟头,差不多是同一个时 候,陆景松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秋萍已经进了屋,陆景松呆呆的看着秋萍穿过的门 帘,惯性的把烟塞在嘴里,才发现,烟已经被灭了。   方岚等秋萍进来,问:“这陆老师,怎么每次看见你就犯楞啊?他想什么呢?”   “是吗?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我能勾起他什么难忘的事?可我和他也不可 能见过呀?嗨,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得得,我也懒得费那神思,我去打水了。”方岚带点跛的往外去。   “哎,等等,和你一起去吧,瞧你这样子。”秋萍跟了出来。   西部的天气干冷的很,方岚和秋萍打了四壶热水,还没离开水房几步,秋萍手 上“砰”的一声,右手的壶就炸了。   “啊!”秋萍一声尖叫,方岚忙放下水壶,过来拉过秋萍的手说:“烫到没有? 我看看。”   “不是手。”秋萍一下子弯下了身子,“是脚!啧啧。。。”   方岚才往下一看,只见半壶水连壶带水泼在了秋萍的脚上。“快来人呐,有没 有人过来帮个忙?”   方岚的呼叫在这空旷的操场显得有点无力。秋萍低声劝道:“别叫了,这时候 操场上哪有人啊。”   “哎”方岚一阵惊喜,“有人呐,好像是陆老师”于是方岚放高了声音喊: “陆老师!”   陆景松闻声回头见远处的方岚正在向自己挥手,不知何事,加紧几步到她们的 跟前问:“怎么了?”   “秋萍的脚被烫伤了。”方岚解释道。   陆景松的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二话没说,背起了秋萍便往外奔,学校没有医 务室,只有一个校医,并不是住校的,这会子也已经下班回家了,方岚知道,除了 卢恒那家医院,这会子是没地方看了,看样子陆景松也知道,是要往那去了,方岚 拉起秋萍的手说:“没事的。”   秋萍点头称是,只是,陆景松似乎比谁都紧张,等不及方岚的速度说:“我先 送她去医院,你慢慢走,不急。”   “哎”方岚应声,在后面慢慢跟着。   一来陆景松手里抱着一个,二来方岚的脚也不是很严重,心里一着急走的也不 是很慢,所以当陆景松到达医院门诊大厅的时候,方岚差不多也到门口了。   “这医院里没有皮肤科”,方岚跟进几步,见陆景松已经到了,似乎在看该挂 什么号似的便说。   “那就看伤科吧”陆景松提议道,并把秋萍放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哎,只是这么晚,看样子是要挂急诊了。”   “怎么了?”从里面走出个人来,一身的白大褂,他疑惑的看了看方岚说: “今天我值班。”   “我知道,可是,就你一个吗?。。。”   “卢大夫”陆景松打断了方岚的话语,喘着大气,着急地说:“秋萍的脚被烫 伤了,你快给看看,要不要紧啊?”   卢恒精明的打量了陆景松一眼,又蹲下看秋萍的伤,他拉过秋萍的脚,剪开粘 在肉上的袜子,脚上已经顶起了好几个水泡,脚踝内侧的几个已经磨破了,看样子 是被陆景松背着的时候蹭到的。   “开水伤的?”卢恒看了几眼,说出了他的初步诊断。   “对,水壶炸开,一壶水正好都倒在脚上了。”秋萍皱眉言道。 mpanel(1);   “没事吧?”方岚关切的问。   卢恒看了看方岚,也没说什么,倒是对陆景松,似乎今天更有一番兴趣,他打 量着陆景松,笑得有点诡秘,说:“没事,敷点药,只是这几天的脚就不太方便了。”   “不要紧,以后秋萍要上哪就跟我说一声,我背他去。”陆景松脱口而出的话 引得卢恒和方岚面面相觑,秋萍更是奇怪得看着陆景松。   这一下倒看得陆景松也不好意思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解释道:“我 的意识是,大家都是同事,有事应该互相帮忙的。”   卢恒和方岚互换了一个眼色,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秋萍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 头,只做不知道。   卢恒帮秋萍处理了伤口,敷了药,并配了一些消炎药一并挂上。   卢恒说:“安全起见,你今天就在这里观察一晚上吧。”   秋萍点头说好,卢恒让护士给秋萍挂水,从始直终,她都很从容。卢恒不禁意 看了看手上的指甲印,想起那日方岚挂水时的情景,不由的便看着方岚发笑。   方岚看出了卢恒的心思,一拳捶了上去,“笑什么呀?”   “没。。。没什么”卢恒使劲憋住笑,逃也似的逃了出来。   方岚一路追出来:“你站住,还笑?”   秋萍凝神看着卢恒和方岚追逐而去,不禁联想起自己,当日也怪自己,一个冲 动就走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钟明,或许,他是真有些什么解释的呢?只是当 自己面对着那一抽屉的情书时,自己都混乱了,一下子从一个正牌角色变成了替身, 一气之下来了西部,现在受这样的罪,也没个人心疼。。。。   “想什么呢?”陆景松见秋萍呆呆的坐那发愣,问道,声音划破了本有的寂静。 秋萍的思绪也被陆景松冷不丁的问话拉了回来,“没。。。没什么。对了,你怎么 会来西部的?”   “可能是一种赎罪吧。”   秋萍不解,这位喝过洋墨水的物理老师好像也有很长很长的故事,只是不知道 从何说起。秋萍并没有问下去,她不想挖开陆景松尘封的记忆,那记忆或许并不快 乐。也不是人人都像祥林嫂一样,愿意重复这种记忆的痛苦的。于是整个走廊都静 了下来,而且越来越静,静到可以清楚明白的听得见彼此的呼吸,连本坐在柜台内 的护士也跟着放轻了呼吸,似乎大家都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宁静。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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