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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七章曾经的低吟浅唱(4)
我还是有点儿疑惑," 去深圳?干吗坐这趟车啊?"
" 唉!没办法!没有直达的,只能坐这趟车,到鹰潭再转车!"
闲着无事时,我翻出韩宇写给我的信仔细咀嚼,韩宇的字写得很漂亮,单看
文字,有时并不能把它和现实世界里的那个家伙联系到一起,它总能带给我淡淡
的幸福和甜蜜。我捏着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反复看着,直至我趴在
小桌子的一角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哄笑给惊醒的,因为那一大家子人正在小桌子剩余的地盘上玩扑
克。我顿时来了精神,看了看,原来他们打的是四十分升级。
老爷子注意到我,问:" 你也来玩,好不好?"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喜欢打八十分或者一百二十分,四十分反而打不
好。"
他们有些好奇," 还有八十分?怎么打?干脆你教教我们!"
我从牛仔背包里拿出两副扑克,本着共同娱乐的" 崇高精神" ,加入了战斗,
教他们玩八十分,再后来干脆六个人一块玩一百二十分,还有" 找朋友" 。时间
飞速过去了,很快到了晚饭时分。
三块钱的盒饭,一眨眼就被我消灭干净了。看看他们还在狼吞虎咽,我只好
悻悻地拿起扑克,让坐在对面的小姑娘从中抽出一张,趾高气扬地说:" 我来给
你算算命吧?"
以我与扑克牌混在一起多年的经验来看,用扑克牌算命,纯粹娱乐大众,只
要我讲出十七八条,总有几条和被算者的情况有些相似。
我第一句话就把女孩儿给镇住了:" 他是你男朋友,并且你们还没结婚。"
说实话,就那个小伙子嘘寒问暖的样子,傻瓜都看得出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女孩儿拼命点头,我顿时来了精神,开始狂讲,从天上讲到地下,从有讲到
无,听得周围的人连连点头,佩服无比,纷纷嚷道:" 给我也算一个,给我也算
一个。"
那天晚上,我过了一把神算的瘾,直讲到口干舌燥,困意袭来。在我趴在桌
子上半睡半醒时,我听到旁边的老爷子絮絮叨叨地说:" 唉!人家读过书的小姑
娘就是不一样,可真能瞎扯哦!咱家里要不是条件困难,你们现在也不用打工,
该上大学了。"
小伙子安慰道:" 爸,你别多想,咱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能去深圳打工也
不错。" 我听了,有些难过,却不敢抬头。老爷子忽然又笑了," 你们看她的脸,
红红的,像苹果。" 大伙都被他的话逗笑了。恍惚中,我的眼睛有些发酸,随即
沉入梦乡。
我就那样趴着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冉冉升起的太阳唤醒了,原来
列车已经走出了隧洞。我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昨天和我打扑克的那群人都消失
了。坐在我旁边的人指了指桌子上的一袋花生,告诉我这是他们走时特地留给我
的,看我睡得太熟,便没有和我告别。我没滋没味地嚼着花生,不由得心生迷惘,
这些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不知将去向何方。
列车上依然拥挤得无法透气,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做了一个" 重大" 决
定――再次跋涉到十几米开外的厕所,解燃眉之急。让人没想到的是,林立夏人
生历程中的丢脸事件,又被画上了厚重的一笔。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厕所门口,再惨兮兮地装可怜,使得站在厕所内
的数位男士不情不愿地挪至门外。我站在这仅半平方米的散发着怪味的空间里,
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可是等我方便完毕,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厕所的门锁突然失
灵,我无论怎样也无法打开!
我不知道谁会有我这样的经历,那一刻我环顾四周," 色香味" 俱全的厕所
真让人绝望。我使尽浑身解数,却仍然无法打开,外面的同志等得不耐烦了,开
始砸门,我只好以牙还牙,也使劲砸门,并辅以凄厉惨叫:" 门坏了,打不开了!
"
外面一阵哄笑,有人开始瞎出主意,也有人大叫列车员。
时间过了多久,我无法判断,反正是度日如年。我终于听见外面的人又开始
有骚动,好像是列车员拿着工具出现了。当列车员把所有的钥匙都尝试了之后,
他们告诉我,只有撬锁这一条路可走了。听见他们在外面嘀嘀咕咕地说没有着力
点,我眼睛一亮,发现门锁的螺丝就在厕所里面。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们,于是有
手臂如长臂猿的勇士,在列车高速飞驰的情况下,把身子钻出车窗外,我也从厕
所窗户探出手去,接过这把救命的螺丝刀。
当我把螺丝拧开,走出厕所时,周围的人一阵欢呼,我却羞成了大红脸。
很快,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刚刚待过的那个另类空间,又被人占据了。
从火车站出口出来,我看见韩宇站在出口处冲我微笑,恍如昨日。韩宇一把
夺过我的背包潇洒地甩至身后,让我既感动又佩服,我觉得那么沉重的东西,到
他的手里仿佛成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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