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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节:第四章幸福其实很简单(5)   " 芳菲真好看啊!" 我由衷地赞叹," 这张也是在无锡拍的吗?不像啊!"   韩宇用" 你很白痴" 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指着那张照片道:" 看见没有?那 是雪山!雪山!无锡怎么会有?!"   " 那,到底是在哪里?" 我锲而不舍。   " 这是著名的天池,你没看见她头上戴的帽子吗?" 韩宇又来考验我的地理 知识。   我一脸的茫然," 天池?天池在哪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 你地理学得一定不好,天池都不知道,在新疆的天山上。" 韩宇一脸同情。   当他讲到天山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七剑下天山》,频频点 头," 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里写过,凌未风带着 冒浣莲、张华昭、桂仲明一起上天山时,还特别介绍过天池。" (参见第二十回, 凌未风道:" 这便是著名的天池了!听师父说,那里原是个火山口,火山死了, 化为湖泊,大气却是暖的,花草在死火山口旁边,又有湖水滋润,自然容易生长 了。" )   那时,我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武侠小说上,自然不记得地理,这也是我后来 选择学理科的原因之一。   " 芳菲居然去过天山?" 我不禁十分崇拜她。   韩宇斜眼看了看我," 人家就是新疆姑娘,能没去过天山?"   我的眼瞪大了,芳菲怎么会是新疆姑娘?她可长了一副江南女子的柔弱模样。   韩宇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她父母是支边去的新疆。你可别小瞧她, 在他们学校广播台,她可是很厉害的角色。哦,对了,她比我们高一级,明年五 月她就要离开南京去外地实习了。"   我不禁对她刮目相看,真厉害,不过比我大半岁,人家都已是大四的学姐了。   " 那今年你们可以一块儿过生日,多难得啊!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让芳菲来 上海吧,我可以把大胖轰回家,让她住我们宿舍。" 我起劲地张罗着。   韩宇眼睛一亮," 这主意不错,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   后来我才明白,千万别没事瞎折腾,谁会想到,那个晚上最伤心的人只有我。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还比较保守,学生谈恋爱也仅限于拉手、亲吻,鲜有出格 的举动,而且,如果被抓住,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   突然有一天,一条爆炸性新闻在学校里传遍了,我们年级有一对谈恋爱的, 被学校保卫科于凌晨时分在学校的某辆汽车后座里抓了个现行。谣言是非常可怕 的,也越来越邪乎,终于学校贴出告示,男生立即开除,女生留校察看,方才尘 埃落定。   那个男生其实非常有才华,可以吹极悠扬的萨克斯,后来他又重新混回我们 学校,过得还很不错呢!那个女孩子阿萍其实是我的老乡,而且年龄偏大,居然 比我大四岁,据说是复读了好几次才终于考上的,平常也很照顾我,所以我很是 为之感到可惜,没事的时候会跑到她们宿舍里坐坐,宽慰一下她跌落至谷底的情 绪。   阿萍的宿舍正好在紫萱、小兔的对面,所以我不可避免地经常与这两位同学 碰面。原本我都会打一声招呼,可是她俩总是眼高于顶,要么看见了也不搭理我, 要么就装作没看见,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时间长了,我也视她们为陌路。   紫萱最近的发型比较奇怪,她本来就是短发,忽然有一天烫了满脑袋的卷毛, 从背影看,很像某种卷毛动物。每逢下课时,估计是为了让卷发不发黄,紫萱同 学就摸出一只喷水壶,对着脑袋猛喷,不过湿乎乎的卷发是要时尚许多。过了没 几天,她又将之拉直,重新回到清汤挂面的状态,以至于我对迎面走来的她报以 习惯性的微笑时,才发现原来是冷若冰霜的紫萱,我心里那个后悔!   忘了交代,我其实是近视眼,但臭美之心不死,除了上课和看电影,我绝对 不戴眼镜。所以,无数位同学抱怨我是个睁眼瞎,因为无论谁冲我表现友好,我 都是一片茫然,置之不理。挨骂的次数多了,我便养成了只要有似曾相识的模糊 印象,都会挂上一脸笑容的不良习惯。   虽然我只穿着一件薄外套,日历却告诉我,快要立冬了。韩宇某次装作无意 地告诉我,他的生日就是在每年的立冬,所以他才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听说我 是在立夏出生时,给我一个特别的眼神。原来这就是缘分的开始。   看在他二十岁生日即将来临的分上,我苦苦寻觅,终于找到了一件很中意的 礼物――一只黑色毛绒大猩猩!不过,大猩猩酷酷的样子和韩宇真是有一拼!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穿梭于学校的附属教学医院和学校之间。老师特别提 醒我们要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于是许多时候,我们都跟在老师屁股后面查房,我 还煞有介事地抱着一个病历夹,在老师的每一句总结性发言后不懂装懂地频频点 头。估计老师看我们态度端正,觉得孺子可教,也不再板着脸,私底下还经常和 我们聊天、举着工资条冲我们发发牢骚呢!中午快该吃饭的时候,老师总会提前 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免受排队之苦。   我和韩宇由于学号一头一尾的缘故,从来都不在一个实习小组,所以,当我 跟着外科老师混的时候,他总是和他的小组成员在聆听内科医生的喋喋不休;当 我在耳鼻喉科琢磨各项检查器械时,他可能正尾随着妇产科的医生与孕妇做交流。 我的搭档依然是小甫,韩宇的搭档也还是爱穿红袜子的支书张美好。   虽然我并不是临床系的学生,但在医院见习时的具体步骤却几乎和他一样, 也是要在每一个躺着做全身检查的病人身上叩来叩去,叩出心界大小、用听诊器 听心音,还得查查各项神经反射、学着分析心电图……   跟着外科的教授上手术台旁观时,我觉得无比佩服他们,精神如此高度集中, 还一站就是一整天,还得向我们讲解:" 这块肝组织已经坏死,必须取掉,旁边 有条小动脉,注意到没有?如果忘了结扎,很可能会大出血……" 而站在旁边的 我们,只能观看,就算穿着刷手服,手也往往无处可藏。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器 械还是护士,都冷冰冰的,我们只要稍有疏忽,就会挨护士的白眼。所以,我们 只能畏首畏尾、小心谨慎,一两个小时后就会头晕眼花、心烦气躁。我正在一边 观看,却听到砰的一声,只见小胖同学倒在地上,教授头也不抬地下着命令:" 快把她扶到外面透透气!休息一下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一助示意让我 们去吃饭,我们这才从那个密闭无菌的房间解放出来。   等到下午,手术终于结束了,教授宽容地对我们说:" 在手术室,其实旁观 者最累,因为注意力不容易集中,又容易分心,所以在手术室晕台的很多。你们 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很快就会适应的。"   我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胖,她原本惨白的脸上不易察觉地浮上一丝红晕, 我冲她眨眨眼,却换来大胖同学的一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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