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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节:黑色蒲公英里的白色粉末(22)   “嗯。这是小吉的骨灰盒。我把她安放在这里。”我打开了音乐盒,悦耳的 卡农钢琴曲中芭蕾舞姑娘在音乐盒的玻璃镜面上旋转着。   张雨抚弄我的头发:“昨天案子已经调查出了结果,等着法院的裁判。”   我专注地望着张雨:“你说吧。”   “经过我们的审问调查,我们把这个贩毒窝点端了。这个团伙一直以引诱青 少年为掩护帮他们运毒贩毒。黑色蒲公英乐队的成员,很早就在帮着这个团伙贩 毒,而严吉一直是唯一不知情的一个。顾岩在进入了这个乐队之后也一齐参与了 他们的活动。而,他们在邻城时发生的事故,其实是中哥的一个陷阱,要完全把 他们掌控在手里。”   “那小吉的死是为什么?”   “中哥自己一直在否认严吉的死与自己无关。但是他的手下为了能减刑或轻 判把他的事情供出来。”张雨抿了抿嘴唇。“在严吉进入乐队的时候,中哥就很 喜欢严吉,但是他想要完全掌控在手中,于是他部下了这个局,既可以重新将黑 色蒲公英做掩护来贩毒又能得到严吉。他的手下坦白,是中哥在严吉的水杯里下 了药,严吉是被他迷奸了……”   双手捂住惊愕的嘴唇,指缝里难以掩抑住胸腔中激荡的悲愤。手臂上残存的 粉色指痕依旧隐隐作痛。小吉死前那绝望揪痛的眼神,在眼前不停闪现。   张雨抱着我:“没事的。过去了,都过去了。”   一个月后,中哥被判死刑,其他的团伙按刑法轻重判决。顾岩被判无期徒刑。 带着手铐的他在嫌疑人位置上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也做了污点证人指证了贩 毒团伙里的其他罪行。但是,一直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里没有了 半点的生气。   在被警察带着离开席位的时候,他抬头望了望听众席,我站起身来,他眼神 里都是迷茫空洞,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漫漫的一生,顾岩即将要在牢狱里度过,冗长的年月里,都是无望的尽头。   还是那个少年吗?初次见面,在初春的流光树影间走来,斑驳的光亮里我分 不清他是不是我的连朝,轻佻地捏捏我的脸颊:“很爱放空的女孩哦!”在蓝调 酒吧,醉意迷蒙的初吻,在深巷里解救我的顾岩。   和现在被推着前进走向警车的少年,时光沿着我们无法辨析的路径缓慢行走, 像潮汐般吞没年少时那些朝气、纯真的所有。   审判的结果,我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习央。她在电话的那边静默无声,久久地 一声叹息。   这是一个叹息的年纪吗?但是,在一切的遭遇把我们掩埋的时候,我们在尘 土里只能发出这样无力的叹息。   那个审判结束的下午,我沿着错综复杂的小路走到和顾岩谈话的那条废铁轨 上。双脚分着前后,在边沿上走边边。双臂伸展开,摇摇晃晃飘飘浮浮走着,那 些掠过了高高蒿草的清风在我的十指间拂过了带着初春清脆的颜色。我仰起头看 着棉城湛蓝湛蓝的天空,久久地直到眼睛酸痛,闭上了双眼,仍那些清澈的眼泪 涌动出来,让它们哀悼我的青春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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