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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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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媒体将黄河与南海在本赛季的最后一次草地交媾比喻为“最性感的雌雄大战”。 南海队的主场看台上也一语双关地打出了“一决雌雄”的大幅标语。 黄河队甫一入场,南海队有预谋的球迷组织就开始有节奏地反反复复地齐声朗 诵像战斗口号一样的唐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让聂飞儒感到可恶之极的不是他们对唐诗的歪曲篡改和偷梁换柱,而是这些粗 鲁的球迷在现场用乐器弹奏出来的为他们的集体诗朗诵伴乐的曲子。这曲子竟然是 那支为死人举行追悼会时例行播放的哀乐。这哀乐公然飘荡在球场的上空笼罩在黄 河队一干大活人的头上,在聂飞儒听来绝对不是“化悲痛为力量”的挽歌,简直就 是疯鬼哭丧式的恶毒无礼的诅咒。 在哀乐中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的聂飞儒向比赛监督投诉抗议这种骇人听闻的侮辱, 他说如果不制止这些粗鲁球迷的出格举动,黄河队将拒绝出赛。不料比赛监督嫌聂 飞儒多事,不仅不吃这一套反过来警告他说,你弃权比赛等于白丢三分还要面临足 协追罚搞不好再扣你几分,你分多了是不是?人家球迷君子动口不动手闹着玩的, 不要太较真嘛,你总不能让人家花钱买票进来看球还非得装哑巴做木偶吧? 聂飞儒画虎不成反类犬,甩着袖子悻悻而去。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等在入口处与每一位上场的弟子击掌鼓劲。在哀乐中他无法 气定神闲无法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一开球,离他不远处有几名记者抚掌大笑,说,配种开始了,这两家谁是公谁 是母看咱们谁能猜得对!……一回头发现聂飞儒对其牛眼而视,有一位记者连忙作 揖陪笑,改口说,聂指伟哥聂指伟哥,您不雄起谁雄起? 聂飞儒顿时雄姿勃勃。 这并不是一场从一开始就险遭非礼践踏的对抗。黄河队尽管阵容严重不整,但 怎么说也不是一支甘心雌伏的脓包球队。在交火的前十分钟,黄河队保持着猎猎有 声的坚硬态势,像猫捉老鼠一样雄健地控制着南海队很不安分的手脚。 聂飞儒宁可攻而死不愿守而亡的激情性子在甲A 路人皆知,邂逅只攻不守的南 海队正所谓门当户对针尖麦芒。 两队的队形渐渐地散开了。 放浪形骸的南海队有一种奇异的战术,他们的三个火枪手在对攻中从不退回后 场协助防守,他们仨就像驻外的军事基地和插入敌后的一把钢刀,从开场到结束始 终威胁着对方的城池和龙门。 曾经有报道将南海队的这三个要命的巴西前锋描述为“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在 对手的后场寻花问柳,然后找机会把一身浑劲使在对方禁区的窑子里泄欲”。 聂飞儒对南海队这种自杀式的打法很瞧不起,可是这种瞧不起并不意味着他有 十足的把握和足够的力量对付这三个危险的球场嫖客。 mpanel(1); 南海队主场球迷“黄河入海流吧黄河入海流吧”的聒噪声在哀乐的推动下远近 呼应巨浪翻滚,有如恶鬼招魂,使聂飞儒体内的气血像火苗似的一个劲儿地往野路 子上乱窜,也一个劲地严重颠波着黄河队的身体重心和守节意志。 第一个迷乱时分出现在上半场第十几分钟。南海的一名枪手像贼一样溜进黄河 的禁区从人缝中捅进了第一个入球。聂飞儒稳如泰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几分钟后,南海的两名枪手前后接应插进去第二个球时聂飞儒仍能视之无物。 没多久南海的三名火枪手你追我赶三传两送砍柴切瓜似地轰进去第三个球,聂 飞儒蹭地站了起来。他的耳朵嗡嗡直响胡乱喊了一句竟喊出一句“好球”。于此时 为对手击节叫好并非他的本意很难说是不是一种天意。他换下一名贞操失守的后卫 如同换了一副心情,大吼着示意弟子们振作精神攻上去,果不其然黄河队员很快以 牙还牙射还一球。此时的比分是3 比1.聂飞儒走回教练席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 喝了几大口,正要喘口气顺一顺心气儿,南海的枪手利用直接任意球再次洞穿大门! 聂飞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身旁南海的教练席和替补席沸腾成开水状 所有人都在拍掌雀跃跟着观众大唱南海队歌。 -------- 西陆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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