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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眼眸缓缓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平常所待的白莲花池,秋无邪坐起后,惊 觉他仍处在日明殿内。旁边是紫金盒,盒中的日明珠与他相呼应,正闪着金光。 怎么回事呢?!他依稀记得自己已经回到凌云宫,怎么这会儿仍在这里?他想 把紫金盒放回原处,却意外发现在自己的手腕上套着闪动暗紫色光芒的环,像是固 定住一般,无法摘下。 “那是‘无形锁’,由我的魔气炼成的,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摘得下来,放弃 吧!无邪。”暗玉烟托着盘子走进来。 适才,为了让秋无邪能够汲取日明珠的灵气,他只好守在日明殿外,因为他终 究是魔,即使魔气再怎么弱也足以影响到秋无邪。 秋无邪微蹙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有人找到你,我要你永远留在日明殿。”暗玉烟放下托盘,蹲在 秋无邪身边,勾着他的下巴说道。 秋无邪拍掉暗玉烟的手,怒瞪着他,“你不能将我囚禁在这里。”比起月轮, 他算是好好先生,只要和他说理,他都听得进去,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一遇 上无理的事情,他仍是会发怒的。 “我没有把你囚禁在这里,魔界之大,大得让你无法想像,你想上哪儿都可以, 只要最后回来我身边就好。” “我要回凌云宫!”他坚持道,即使连天人也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就 算对方是天魔,也没有权力。 “只要我不摘下无形锁,你就一日回不了天界。”暗玉烟紫色的眼眸中隐隐含 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面对暗玉烟的强势,秋无邪一时气极攻心,想也不想,衣袖往前一挥,卷起地 上的托盘,便划过暗玉烟脸颊。 眼见暗玉烟不闪躲,让托盘在脸上割出一道血痕,秋无邪才惊觉自己闯下大祸, 欲上前帮忙,又忍不下胸中这口气,遂别过头去,来个眼有不见为净。 暗玉烟也不吭声,任由鲜红的血淮沾满外衣,他手一牵,托盘立刻回到手中, 然后再捡起地上的灵果,那是他为了秋无邪去采撷的。 “这是灵果,能补充你的灵气,多吃一些,我不希望你又倒下了。”他淡淡地 说。 秋无邪闭闭眼,叹了口气,移到暗玉烟的身边。他轻轻扳正暗玉烟的头,让他 正视自己。暗玉烟也全然信任的闭上眼睛,任他处置。 秋无邪的手覆在暗玉烟的脸颊上,不一会儿工夫,又还他一张完美的脸。刚刚 他真的是气极,否则他兴地随意动手伤人。“好了。” 暗玉烟张开眼睛,紧盯着他,像是怕失去他似的!接着,他倾身吻上他。 秋无邪没有拒绝,只是等他移开唇后才纳闷地问:“我伤了你,又帮了你,已 经两相抵消,为什么还要处罚我?” 暗玉烟只是望着他,然后笑意渐渐扩大,直达双眸。原来他是这么认为的啊! “无邪,那不是处罚。” “但是上回你说……” 暗玉烟截断他的话:“不是,这是一种对待情人的方式。” “该怎么说它?” “吻。” “吻?”秋无邪重复。 “嗯,上次我吻你,是用处罚的名义,这次我吻你,则以道谢为名目。总之, 都只是我私心想吻你罢了,我要你做我的情人。”暗玉烟笑着解释,试着让秋无邪 明白,他早晚都会是他的人。 “做你的情人?”秋无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后指尖抵在唇上,眼底有着不 明了的疑问。 mpanel(1); 何谓情人?怎样才算情人?情人是仆人吗? “除了吻,我还想要你。无邪,我要你的心和你的身体,我要你完完全全地属 于我,只看我、只陪我。” 闻言,秋无邪更是不懂得暗玉烟的意思。“为什么?” “因为‘爱’,我爱你三百年,也等了你三百年。”暗玉烟深情地又吻上他的 唇。他的确爱着无邪,因为他的声音,无邪是无人可取代的。 秋无邪感到晕眩,因为他的声音、他的吻,像是魔咒般渗入他的心。然而他的 使命是支撑天地的日光,所以什么是爱,没人教过他,他也觉得不需要,只要尽责 就好,他根本不必懂得职责以外的事物。三百年来他都抱持这种想法,也深以动情 为戒。他有他的职责,不能有私情,否则天地将会因此而失去平衡。思及此,他推 开暗玉烟。 “无邪?” “我不能做你的情人。”他转过身,故意避开暗玉烟的碰触,因为他发现他的 心好像有所变化。所以他急着想找回理智。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日轮?”暗玉烟大喝一声。 “是的,我是日轮,我有我的职责,情爱对我来说只是无用之物罢了。”他仍 背对着暗玉烟。 “是不是无用,我自己清楚。” “让我回去吧!”秋无邪无奈地恳求。 暗玉烟怒火中烧,拉住秋无邪的手猛地拥入怀中,一手粗暴地扣住他的下颚, 胁迫他面对自己。“看着我!”冷冽的声音隐约可察觉一丝怒意。 秋无邪怒视着他。 “我是天魔,是魔界之王,说话算数,所以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无论要花多久 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变成我人,无邪。”暗玉烟的吻再度落下,只是这次秋无邪 却用尽全力抵抗。 暗玉烟为避免伤到他,手劲故意放轻,却让他乘机逃走。他仅是勾唇一笑,身 影随即追上,挡在他身前,扬起手臂。 “走开!”秋无邪摆起架式,准备对付暗玉烟,即使明知不敌,他也要奋力一 拼。 “无邪,你我的实力差距不小,别费力,乖乖的留下吧!”他像哄小孩子似的。 秋无邪双拳一摊,金色的光球隐隐可见。 暗玉烟见状,扬眉眯眼,冷冷地望向秋无邪,“你当真要跟我动手?” 秋无邪一言不发地就把金球推向暗玉烟。暗玉烟身开有微晃,轻易躲过秋无邪 的攻击,同时他衣袖一挥,便化解了他的金球。正当秋无邪想发动第二波攻势时, 暗玉烟已来到他身后,双臂一圈,把他揽入怀中,一手固定他的双手,另一手则捏 住他的下巴。 “够了!无邪,你打不过我的,省省力气吧。”一再对他忍让,他却不知好歹, 暗玉烟不禁萌生怒意。 秋无邪胸口一紧,他灵力尚未恢复又匆忙动用残余灵气,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 他无力地倒在暗玉烟的怀中。 “无邪?”搂着他虚弱的身躯,暗玉烟顺势蹲在地上,“你没事吧?” 秋无邪气得什么话都不说。暗玉烟急得跟什么似的,见他不说话,他也不再多 问,马上就用自己的灵气硬灌进他的体内,全然不在乎自己。突如其来的强大灵气 让秋无邪顿时好了些,他晓得是暗玉烟救了他,赶忙阻止他继续奉献自己的灵气。 “够了,我好多了。”他虚弱地说。 “别再折磨我,无邪。” 秋无邪闭上眼睛,神情淡漠。惨哪!原以为自己会平静过完一生,怎料竟会遇 上这么一个令他无奈的暗玉烟! ☆ ☆ ☆ 头疼!还没睁开眼,秋无邪就觉得头好疼,是过度使用灵力造成的吗? “醒来啦,有没有好一些?” 秋无邪闻声睁开眼,就瞧见一个好看的男人坐在他身旁,他记得他是南斋,上 次在灵云殿有过一面之缘。 “你躺了两天,天魔急得要死,也不管我还有堆积如山的公文要处理,硬把我 拉到日明殿看管你。”南斋的嘴边吟着浅浅笑意。 秋无邪只手撑着,让自己坐起来,“他人呢?” “天魔去帮你采灵果了。你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受到魔界邪气的侵袭,加上之前 你的体力透支,所以需要外力的补充。”南斋收拾自己的器具,准备移驾灵云殿处 理公事。若是这样的情况再来个两三次,他绝对消受不了,看来他必须培养个代理 人。 秋无邪听了,垂首不言不语,看来有些不忍。 “上次来大闹日明殿的是月轮吧!我虽然不清楚他为何而来,但你晓得吗?他 能全身而退绝对称得上是奇迹,都是托你的福呢!” “我?”秋无邪不解地问,他何时有这么大的面子。 “天魔向来公正无私,是出了名的冷夜之魔,对犯错的人绝不假以辞色,唯独 放过月轮,这在我们整个魔界是前所未有之事。你说,若非托你的福,那会是什么?” “这!也许是玉烟一时心软,所以才放了月轮也说不定。”喊习惯天魔的名字, 秋无邪忘了在外人面前改口。 敏锐的南斋察觉到这点,优喜参半,忧的是天魔属意的对象不是魔界之民,而 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日轮。在天界,除了天人、长山太爷与万众山之主外,就属日、 月轮的阶级最高,即使他们的寿命只有短短一千年,身分依然高贵而不容置喙。喜 的是天魔终于有了托心的对象。身为天魔注定没有姻缘,正因为如此,历届天魔没 有一个有过婚约,即使强迫婚娶,后妃也会在新婚当天离奇死亡。 但在天地契约成立后,天魔便得天人允准而有了一次姻缘。所有人的姻缘皆出 自于月下老人,月下老人又听命于天人,所以,魔界的姻缘线也是操之在天人。 其实,过去他也曾认真思量过,带一队人马闯上姻缘山捉回月下老人,硬迫他 为天魔安排合适对象,但想归想,并无实行。毕竟,姻缘山是天界最为隐密的地方, 就算他去了,也未必找得到。 “日轮,我早你两百年出世,虽然来不及参与天地契约的盛况,但对于天魔的 脾气, 我可是再了解不过。 天魔向来不不讲情分,更从没有对人施恩之举,所以 ‘心软’二字实不在适合拿来用在他身上。但这也不是说天魔没资格担任界之主, 平时,他也是满讲理的。”南斋边说边点头。 “南斋大人,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该知道我来自天界,根本无法待 在魔界,我迟早都必须回去的”跟暗玉烟解释无用,秋无邪心想也许南斋能帮他的 忙。 南斋洞悉秋无邪的心思,只是笑了笑,“别把脑筋动到我身上来,就算放眼整 座灵云殿就属我的职位最高,但也别想要我我去劝天魔,否则只会让我的寿命减短 罢了。” 身体不适加上回不了天界,秋无邪看了眼圈在手上的无形锁,眉间是浓浓的愤 恨,“他凭什么困住我?他锁住我只会酿成人间的大祸啊!” “不可否认,他对你是特别的,为可不试着接受呢?”南斋隐隐察觉到天魔靠 近,遂如此问。 秋无邪缓缓合上眼眸,无奈地道:“我是日轮,注定不会对人动心,就算他把 生命给了我,我也不会有感觉,要他别费心,否则只是自讨苦吃。”他是日轮,一 旦动情,就会动摇人界的平衡,所以他的心必须恒常,保持平静无波。 “你再想想吧!”南斋又劝他。 秋无邪别过头说:“没什么好想,这是我的职责。” 两人的对话算是结束,未久,秋无邪听见另一道脚步声,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微臣拜见天魔。”暗玉烟衣袖微举,南斋便退出日明殿。 在久候不到暗玉烟的声音后,秋无邪暗暗觉得不对,立刻回头,目光却刚好迎 上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果。 “吃吧!你的身体需要它,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要拒绝它,它是能让你恢复体 力的东西。”一个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秋无邪怎么也无法想念他就是三千年前引 起神魔之战的天魔,也不相信他真是残忍无情之人;因为如今立在他面前的天魔,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哀伤,是因刚刚听见他的话吗? “不为我,也为你自己。”暗玉烟抿唇含笑的模样狠狠撞击了秋无邪的心,有 一股不知名的情絮正快速地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就着他的手指,秋无邪吞下灵果。暗玉烟莞尔,一颗一颗继续喂他,不经意中, 秋无邪的舌头舔到了他的指尖,刹那间的异样感受在他的体内散开,令他怔仲住。 诧异暗玉烟的动作停下,秋无邪舔了舔唇。 他无心的举动却让暗玉烟情难自禁,身子忍不住稍稍往前倾,垂首轻易地含住 他带有灵果味的唇瓣。秋无邪才想后退,却教暗玉烟的手臂给揽在腰上向前使力。 两人的动作有点大,不仅翻倒托盘,散了一地的灵果,也碰撞到水瓶,洒了一地的 清水。尽管如此,暗玉烟仍然不放手,一直拥吻秋无邪,直到他岔了气,才松手。 秋无邪双手撑在地上,喘息不已。 “抱歉,我太冲动了。” 咬了几声后,秋无邪抬起双眸,“为什么是我呢?我有哪点值得你爱护?” 暗玉烟仔细地审视秋无邪,然后勾起他的下巴道:“不是哪一点,而是全部, 无邪,我爱的是你的全部。” 秋无邪往后一退,离开暗玉烟的身体,“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才见第二次面而 已,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爱上我?” “不是第二次见面,而是无数次。透过日明珠,我隐约能看见你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没能看清楚你的相貌。无邪,我一直都在你的身旁,只是你不知道。” 原来真的是他!纠结在心底三百年的疑问,今日终于有了答案。默默看着他, 伴他三百年之久的人,竟然是他!秋无邪默默不语,到了这地步,他真的不知道该 说什么才好。他虽不懂情爱,但绝非无心,面对一个想他、爱他三百年的人,他怎 么也做不到无情。暗玉烟真的打动了他的心。 “玉烟,我有我的责任啊!”他蹙眉轻道,这是他唯一的借口。 暗玉烟开怀一笑,让秋无邪靠在他的胸口上,“那是我的事,你别担心。陪我 就好,别再说要离开我的话。” 尊贵的天魔并非事事万能,秋无邪很清楚,他最后仍是必须返回天界。那么就 在这仅有的几天,他会好好学着爱他,以回报他的感情。 ☆ ☆ ☆ 偏厅内,南斋一如往常地处理公事,极雷奔照例前来建言,使得南斋不得不使 出第一个方法。 “禀南斋大人,极雷奔大人求……”禀告者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极雷奔就已 踏上灵云殿。 南斋老远就察觉到极雷奔的怒气,压根儿不需要通报,就赶紧走下阶梯迎接。 “哎呀!极雷奔大人前来灵云殿,南斋实在有失远迎。不过你来也得巧,正好我这 里有份工作要交代你。” 极雷奔不悦地表示,“你在说什么,还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呢?你一个人 就处理得很好?” 南斋怎会听不出极雷奔又捧又贬的话。“好说,极雷奔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边境有小魔族造反,亟须你这位‘大’将军前去镇压才行哪!”有无小魔族造反, 他是不清楚,不过要把极雷奔远调到边疆倒是真的;不把这危险人物调开,灵云殿 将不会有一日安宁。 “没有的事吧?你别在哪儿造谣,想把我支开就老实说。”南斋在打什么主意, 他一清二楚。 南斋掩面一笑,原来极雷奔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好对付。也难怪,他毕竟是陪 天魔千年以上的将军,更是参与过神魔之战的勇将,头脑还是清楚得很。 “大人说的是。只不过南斋岂敢谎报,边疆之祸确有其事,我已事先禀告过天 魔,天魔也认为大人正是前往镇压的不二人选。”南斋又捧又鞠躬地说道,都觉得 自己愈来愈有骗人的本事。 极雷奔眯着眼,不信任的神色坦然呈现,“是吗?我还是亲自去问问天魔的意 思好了。” 南斋早料到极雷奔不相信自己,只是他早已算准他会这有这一步。他装出不妥 的样子,“这不太好吧?极雷奔大人,你晓得天魔久处日明殿,最不爱有人打扰, 我三番两次前去已惹得天魔大人不快,你再去的话,下场可想而知。”说完又扮起 低姿态,“倘若你仍不信任南斋而想去求证,倒也无妨,反正你不喜欢南斋已是众 所皆知的事,也的确该谨慎从事。” 南斋几句话让极雷奔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天魔的脾气他不是不了解,用不 着再次验证。但南斋的话他能相信吗?罢了,谅他也不敢欺骗自己;再说,若是他 真去求证,不也显示自己心胸狭窄吗? “好吧!我后天出发。”这是唯一的结果。 眼见计策成功,南斋扬起得意的笑容,双手作揖,“那南斋就在这里先预祝极 雷奔大人凯旋而归。” 南斋轻轻扬眉,内心暗想:成了,终于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 ☆ ☆ 伴随日明珠气息而来的是悠扬的琴声。 秋无邪醒了,但眼眼仍是合上的。他静静听着悦耳的旋律,忆起明心也是弹琴 高手,不过两者相较仍有差别。明心的琴声如朝阳般灿烂,让人无法忽视;暗玉烟 的琴声却如暗夜下的孤星,显得寂寞。他的音律声声诉情,好似在情人面前的表白, 真诚而毫不隐藏真心。要怎么安慰一个孤独的人,他不会,他只会用最真切的方法 表达,所以他紧紧地抱住暗玉烟,希望能抚慰他的寂寞。小时候,每当无零难过时, 他都是用这个方法来安慰他。他不擅言词,只好以行动表过他的心意。 攸地,琴声停止。暗玉烟的心暖暖地,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眼底漾满幸福的 喜悦。几千年的孤独岁月,他清楚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只有无邪能进驻他封闭的内 心,得到一席之地。也只为了无邪,他才敞开心房。那样的感觉,他甚至无法解释 个中缘由,就那么的自然,他爱上了无邪,非他不可。 “无邪。”暗玉烟偏过头,与秋无邪相靠,一手在他的手臂上磨蹭,“你…… 可有一点爱我?” 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一颤,暗玉烟缓缓闭上眼,了然于心。说的也是,不过短 短几日,就要他爱上自己!实为荒唐啊,但若是能得到他一分一毫的情爱,他愿为 他做尽任何事。 怎样才算是爱呢?秋无邪不懂。他生来就没有情爱的认识,只有博大的慈悲心。 天人教他要接受天下众生,众生皆平等;他的心也要平等地分给每一个人,不可有 所偏颇。 “玉烟,你要我像接受众生那样的接受你吗?”这是他仅懂的方式。 “无邪,我要的不是那样,我是要做你心中最特别的人。” “最特别的人?”秋无邪随口复述。 暗玉烟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前,轻轻地挽起他的秀亮青丝。“我要成 为唯一能牵动你的心的人,我要你只想着我、只看着我、只能待在我身边,永远永 远,直至我的生命终了,这才是我说的爱。我要你爱我,用你最真的心来爱我,而 非同情。” 他低沉的声音如海涛般席卷秋无邪的心,多情的话语余音娴孀,温柔的动作深 刻地吸引住他的视线。秋无邪晓得自己已经慢慢的沦陷。可是他有使命,他又该如 何向天人禀明呢? “对你,不是同情,但……”他蹙眉,表情带着踌躇。 “但也不是爱情,是吧?”暗玉烟轻易地看穿秋无邪的单纯心思,一抹浅不可 察的失落就这么迅速的闪过他紫色眼眸。 秋无邪心一紧,急着表白自己的心意:“不是的,我是真的不清楚你所谓的爱 情,但若是你肯教我,我会学得很好的,真的,相信我。” 暗玉烟听了,却狂笑起来,“哈哈!无邪,我真的是对你没辙了,你真是太单 纯了。” 秋无邪大惑不解地盯着狂笑不已的暗玉烟,却莫可奈何,他是真的不懂啊! “为什么?”暗玉烟停住笑后又紧接着问,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什么为什么?” 暗玉烟握紧秋无邪的手,贴住自己的脸庞来回摩挲,“为什么要我教呢?这种 事谁都可以,不是吗?”他的声音如深夜中朦胧之月,散发出淡淡的蛊惑气息,深 深吸引了秋无邪。 秋无邪的心思太单纯,他不消一眼就能清楚他在想什么。正如现在,明知他对 自己也有着浅浅和迷惑,他就是仍想听他亲口说出。从某一方面说,他很爱调侃他, 尤其爱看他不知所措的窘态。 面对暗玉烟的逼迫,秋无邪开始词穷:“这……你该晓得,我的意思是……唉! 你明知道又何必要我说呢!” 暗玉烟眯起眼,深邃的紫眸更为幽暗,笑意更加温柔,“呵!你不说,我怎会 明白?说啊!说了我才明白。” 瞧他乐的,秋无邪这才明白暗玉烟是故意的,便心一横地说:“你……好,你 要我说我就说,那是因为同情你,同情你等了三百年。所以……那个……”说着说 着,他开始语焉不祥。 暗玉烟心疼地搂着他,“我不逼你,你说同情就是同情,好吗?” 秋无邪紧紧抓住他的上衣,“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思念我,除了无零,我一直都 是一个人,一直是孤独的……” 天人冷冽令人难以亲近,长山太爷是个长不大的老顽单,有事也找不到他商量; 无零叛逆成性,他管也管不住。他的身边总是没人作陪,他一直都是孤独一个人。 三百年漫长的光阴,仿若眨眼即逝,再回首,他不也是这样度过了吗?只是,若往 后的岁月能有暗玉烟的陪伴,也许他就不再感到寂寞。 暗玉烟忘情的抱住他。“从今天起,你有我就不会寂寞的,无邪。” 这一刻里,两颗孤独的星子缓缓靠近了。一个是神、一个是魔,两者看似有着 最远的距离,实则早已两相依偎。 “我会永远伴着你,无邪,你有我就够了。” ----------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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