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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搭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目的地。 青山环绕、鸟语花香,实在是一个休养身息的好地方,但对一群活泼好动的 学生而言,这就好比坐监牢一般,尤其当他们见到晚上下榻的旅馆时,每个人都 怔住了。 「这是今晚我们将要住的地方吗?」有人不置信地低声问。 「好像鬼屋哦。」又一句话窜出来。 「天呀!谁能告诉我是谁决定来这乡下的?」其中一个社员怪罪似的看向社 长。 安部彻幽幽地冒出声音:[是我决定的,有意见吗?」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 在场的社员。 前来迎接的青叶高中学生会长及所属干部表情尴尬地站在一旁,安部彻则带 著和煦的笑容!态度落落大方地向他们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风云高中的学生会长安部彻,站在我身後的是敝校弓箭社社 员。因路上塞车,不好意思让你们在此久等了。」 青叶高中学生群中站出一人和安部彻握手。 「你好,我是青叶高中的学生会长中村信石,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很抱歉 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几天要委屈你们了。」 「哪里。感谢你的邀请我们才能见识到这么美的景色,能在此生活两、三天 真是本区里最好的,我领你们去休息。」 中村信石解散干部後,亲自带领风云高中的学生到房间。 三十几人分六间大通铺睡刚刚好。由於安部彻在大厅和中村信石讨论明天友 谊赛的规程,所以房间名单则交由副会长早川杉木排定。 「神田悟,大好了,我们两人睡同一房。」宫本贵秀庆幸安部彻没有与他同 房。他放下小行李袋,拉著神田悟和同寝室的人出去逛逛。 旅馆附近没什麽大商家,只有一间小小的杂货店。他们只好随处走,走著走 著,绕了半圈到旅馆的後面。 「喂,你们看。」其中一人指向斜前方的一栋平房。 「好诡异哦!整间房子爬满了藤技,好像被藤枝吞噬了一样,不晓得还有没 有住?」 「应该没人住吧。你看那些树藤都把窗户封死了,光线进不去里面岂不是乌 漆抹黑,搞不好里面连电灯都没有。」 mpanel(1); 一伙人走近观望,对著房子品头论足。反正闲闲没事,又找不到好玩的地方, 难得有特别的东西引人注意,於是就驻足围观了。 神田悟一个回头,见宫本贵秀站得远远的,便对他喊道:「宫本贵秀,你站 那麽远干什麽?过来呀。」 宫本贵秀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喂,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吧。」 神田悟看了一下表。「拜托,出来还不到半小时。」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别留在这里,我觉得这房子阴森森的,好恐怖,走啦!」 「哈……宫本贵秀,你真是胆小鬼,不过是栋空屋而已。」 「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难得找到有趣的事,大夥儿兴高采烈地赞成。 「宫本贵秀,走,进去看看,那麽多人有什么好怕的,有什麽东西出现也轮 不到你遭殃。」神田悟不顾宫本贵秀反对,强拉他一起行动。 「咦?没电。」门边的开关重复按压好几次,天花板的灯就是不亮。大伙正 毛骨悚然之际…… 「笨蛋,没人住的屋子谁去致电费,当然会没电啊。」 经神田悟点明,大家松口气彼此戏谑地哈哈大笑。过一下子大伙的眼睛适应 了黑暗,微微看清室内的东西後,便大胆地在屋内四处查探。 「喂,有一扇门似乎可通向里面,要不要打开看?」说话的人手放在门把上 征求意见,等著大伙同意後开门。 「等……等一下。」宫本贵秀紧贴著神田悟後背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里没人往却很乾净,每样东西都放得很有秩序并且一尘不染。」 经他一提,大家才发现这房子的确很乾净,乾净到没有一丝人气。手还放在 门把上的那名学生突然大叫一声,率先跑出去,大家也不明所以紧跟著跑。 「喂,等等我,神田悟……」宫本贵秀惊慌地叫嚷。他是最後进屋,也是最 後出屋的人。 沿街走回旅馆的路上,大家议论纷纷…… 「河内正雄,你刚刚干嘛大叫一声跑出来?害我吓了一跳也跟著你跑口」 「我也是……」 「我也是……」一时指责声此起彼落。 河内正雄也就是那位手握门把的人不平地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宫本贵秀 说完话没多久,那个门把竟转动了一下,所以我才吓了一跳。」 「什么嘛,也不过是动了一下。」 「胆小鬼、胆小鬼……」一群人起哄地取笑河内正雄。 「胆小鬼」这三个字听在宫本贵秀耳里挺刺耳的,少言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们少五十步笑百步了,河内正雄跑出去时大家不也一窝蜂地往外冲。何况那 房子若真是空屋,门把会转动岂不是很可怕;若不是空屋,门把转动代表有人正 要从里面出来,我们不跑被屋主抓到了可是犯下「私闯民宅」的罪行耶。」一番 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河内正雄感激地抱住他。「宫本贵秀,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少恶心了,别把身体压在我身上。」宫本贵秀开玩笑地将他推开。 两人笑闹的这一幕正好落在出来散步的安部彻眼中。 *** 晚上用膳後,一名社员过来传话: 「宫本贵秀,会长有事找你,他在他的房间等你过去。」 「找我?!在房间!?」宫本贵秀震惊地瞪大眼,他就知道这次来校外联谊 准没好事。「我……我不去。」 「宫本贵秀,你说这是什麽傻话?会长有事找你,你怎麽可以不去?」在神 田悟心中,会长是文武全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能蒙他召见是无上的光荣。若 会长召见的是他,他一定立刻飞奔而去;然而宫本责秀居然不识好歹地拒绝,真 是气煞他了。 宫本贵秀皱著眉头,扁嘴说:「我不喜欢会长,他好可怕。」 「有什麽好怕的?之前你不是和会长很好,两人还常常放学後一起回家。」 「那是以前,现在我看到他就讨厌,伪善者!」 「你说这什么话?不许你污辱会长!」神田悟气愤地双手握拳,似乎想狠狠 地出手打宫本贵秀。 宫本贵秀无力地闭上眼心想:天呀,好死不活,神田悟居然是安部彻的拥护 者。 「宫本贵秀,你如果拒绝会长的召见,我就和你绝交!」神田悟威胁道。 宫本贵秀以祈求的眼光看著他。「神田悟,那你陪我去好不好?」 「可是会长没叫我去呀。」 「神田悟……」霎时,宫本贵秀的眼眶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神田悟吓了一跳。「干嘛?一个大男人还那麽爱哭,羞不羞啊你!」 「神田悟……」眼泪和著声音淌下。 「好啦、好啦,陪你去,你不要哭了,难看死了。」神田悟投降地说。「真 是的,像女孩子一样,爱哭鬼。」 *** 宫本贵秀敲了敲门。 「进来。」 宫本贵秀拉著神田悟走进去,安部彻面无表情地从旅行袋内取出一份文件。 「宫本贵秀,这是你在大阪学校的学术评语,我们已copy一份存放,正本发 还给你,好好保存或许以後还会用到。」他转而面向另一人说:「神田悟同学, 我记得明天的友谊赛中你也是其中一员,要多多加油为校争光,知道吗?」 神田悟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拼命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晚上早点睡,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他直盯 著宫本贵秀说话,尤其最後一句像在传达什麽。 宫本贵秀恨不得快快出去,他按著神田悟的头一鞠躬,拖著他快步离去。 安部彻一等门关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距离发生关系的那一日已事隔多时, 宫本贵秀对他的防备心还是那么重,不禁感到心伤,他好想念以前谈笑风生的日 子。 「宫本贵秀,你干嘛硬拖我出来,难得会长对我说话,我的大好机会全被你 破坏了,你要赔我啦!」神田悟愤愤不平掐他脖子。 「放手啦!」宫本贵秀扳开他脖子上的手。 「有什麽好气的,你要跟他说话随时都有机会,又不差这一时。」 「你不了解我心中的痛。」神田悟夸张地捶胸。 「神经!」他白他一眼。「走啦,我们去洗澡,洗完约大伙儿打牌。」 「打牌?」神田悟不屑地冷哼一声。「真幼稚。」 「不然你想干嘛?在这种荒郊野外变不出花样,有牌可打要就偷笑了。」 「谁说的……」神田悟笑得好暧昧。 「怎麽?你有更好的节目?」官本贵秀惊讶问道。 神田悟把头一甩。「不告诉你。」 两人回到寝室,正好遇上去洗澡回来的室友。 「哇!正点。看不出这麽老旧的旅馆有这么棒的卫浴设备。」洗澡回来的人 对著他们两人竖起大拇指说。 「真的还假的?」神田悟很怀疑。 「你去就知道了。」其中有人回他一句。 宫本贵秀和神田悟两人拿著换洗衣物前往澡堂看个究竟。两人抱著竹篮走进 澡堂,原以为会见到如五星级饭店的卫浴设备,没想到眼睛所见和脑中所想的差 了十万八千里。 澡堂是露天式,地板则用红砖铺设,四周用水泥墙围起来,泡澡的池子也是 用水泥铺底。整体来说很简单,纯粹是洗澡的地方;唯一可取之处是浴间很乾净, 水池也很大。 「这叫正点?他们骗人。」官本贵秀大失所望。 他们脱了衣服冲洗身体,准备进入大池子泡水时发现,为何池子内五、六名 男――宫本贵秀靠近问,却没人回答他。「你们到底在干什麽?」他重复问,这 次音量稍大。 贴著墙壁的男同学有志一同地回头发出小小嘘声,离宫本贵秀较近的学生好 心地为他找了处好风水,让他成为「共犯」。 宫本贵秀好奇地凑近一瞧,原来水泥墙经年累月受水气侵蚀,有几处地方破 损而穿透,洞的大小若不仔细瞧还不容易发现。 宫本贵秀靠近瞧後,震惊之下脱口而出:「你们偷窥!」 音量大到穿透水泥墙惊扰了隔壁女澡堂的客人。一时之间尖叫声四起,许多 塑胶水瓢越过水泥墙砸到男澡堂这边来。 偷窥的男学生们快速离开浴池,拿了各自衣物「落跑」。宫本贵秀因紧贴著 墙壁避开了从天而降的水瓢;最倒楣的莫过於神田悟,不仅没吃到香,还被水瓢 砸得四处逃窜。 回到寝室,就见一群人对著电视敲敲打打,口中不时发出抱怨声。 「太可恶了,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连一点先进设备都没有。」 「烂电视,也不会播放一些精采节目。」 「唉――无趣的夜晚。」 神田悟神色紧张地放下脏衣服冲过去护住电视―― 「各位,你们在破坏公物呀。若把电视敲坏了,赔偿事小,损毁校誉事大。 我们学生在外的表现就代表学校,风云高中是名门学校,大家更要谨言慎行。」 这番话说得连神田悟自己都好感动,但实则他心里却是想:开玩笑,电视一 旦敲坏,今晚就难过了。 同寝室的学生对神田悟的突然转性发出大大一声:「咦――」怎麽他才去洗 个澡回来就判若两人? 神田悟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检查电视机,「奇怪,怎么没有写「有料」的投 币机?」他不相信地仔细察看。「真的没有耶,总不会不用投币就有A 片可看?」 旁边的人浇了他一桶冷水。「别傻了,在你洗澡时我们已经把所有频道都看 过了,没好料的。」 「什麽?!居然有这种事!」神田悟怒不可遏地对著电视拳打脚踢,口中还 气愤地叫骂:「妈的!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带了一袋零钱来这,重得要死居然不 能用。」 真相大白,原来大家的目的都一样,无怪乎电视上没设投币机会遭来一阵毒 打。 「好了、好了,神田悟,可以休息啦,你再敲下去电视真的会坏掉。」宫本 贵秀拉他到一旁坐下。 一群人了无生气地关在房间,有的横躺、有的聊天、有的踱步。 「喂,你们不关灯睡觉吗?」宫本贵秀手拿睡衣问。 「睡觉?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几点?平常这时我还在小钢珠店呢。」 「我这时也应该在PUB 混。」 「我在游乐场。」大家七嘴八舌地回他。 蓦然,一位躺在榻榻米上的学生说:「像这麽无聊的时间,我通常都是与女 朋友在床上过的。」 发出惊人之语的学生霎时成为众人羡慕的焦点。 这句暖昧的话让宫本贵秀联想到他唯一仅有的性经验,倏然面红耳赤。 「宫本贵秀,你的脸好红,莫非……」说话的人意有所指,笑得好邪门。 宫本贵秀极力否认:「没有、没有,别开玩笑了。」他岔开话题:「对了! 我这有扑克牌,你们要不要玩?」 「好吧,没鱼虾也好。」 宫本贵秀从旅行袋内掏出扑克牌丢给他们。「你们先玩,我换个衣服。」 当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要穿上睡裤时,神田悟不经意地瞄到他内裤上缘有个小 小鲜红印子。 「宫本贵秀,你受伤流血啦?」 「哪里?」他莫名其妙地察看自己身体。 「这里。」神田悟走过去指出,靠近後才发现不是。「啊,我看错了。」 「你说这个啊,胎记啦。」 「你的胎记好奇怪,颜色好红,真吓人。」他仔细看。「哎哟,不得了,你 的胎记是一朵樱花图案那!」 「是吗?我没注意过。」 宫本贵秀不以为意,神田悟却大惊小怪呼朋引伴地叫道:「喂!你们快来看, 宫本贵秀的胎记好特别,是一朵鲜红的樱花图案。」 「真的吗?哪里、哪里?我看看。」五、六个人挤在宫本贵秀身旁,七手八 脚地剥他衣服。 「你们脱他上衣干嘛?胎记在这里。」神田悟指指他屁股。 为了看得更清楚,每个人都伸手去扯他内裤,急得宫本贵秀哇哇叫。 「别拉、别拉,会穿帮啦,胎记有什麽好看的……哎呀,你们籍故吃我豆腐 ……」宫本贵秀像在守护贞操般的拉住内裤左闪右躲。 「宫本别跑,让我们顺便验明正身一下嘛!」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他。 难得的机会,谁叫在学校时他身边无时无刻总有两、三只「忠狗」在护卫, 令人难以接近。在社团又有会长全程罩著,宫本贵秀犹如古代公主被重重守卫包 围。 若不是这次校外联谊分发同一间房,大家根本近不了他身,更何况只是与他 玩乐嬉闹。 「嘿,抓到了。」六、七人扑上去将宫本压在最底下,合力在他身上上下其 手――搔庠,惹得宫本贵秀又叫、又笑,直呼救命。 安部彻去澡堂回来,行经房间走廊,在这寂静乡下,细小的虫鸣声清晰可闻, 更何况是房间内的尖叫声震耳欲聋,简直破坏安宁、扰人清幽。 「刷」的一声打开房门,当安部彻见到宫本贵秀被六、七人压在身下,衣衫 不整直呼救命,第一个窜入他脑中的想法是他的秀正遭同寝室友侵犯。他怒气腾 腾,威严地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麽?」 突如其来的暴喝让正在玩闹的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学生会长正怒睁著 眼瞪他们。 神田悟最先反应过来,他跳起来站至一旁,紧接著其他人有样学样地乖乖并 列站立。宫本贵秀赶紧起身穿好上衣,裸露著两肢白腿站在最後。 安部彻扫了一眼说:「宫本贵秀,穿好衣服到我房间报到。」说完转身离去。 宫本贵秀求救地看向神田悟。 「神田悟,陪我去。」他可怜兮兮地说。 「不要,我不敢,你找别人。」 他改望向在场的室友,每个人都回他一个很抱歉的眼神。 「你们不讲义气。」宫本贵秀含泪指责道。他默默穿好衣服,走到门边不死 心地又回头,可怜兮兮再叫道:「神田悟……」 神田悟没辙地叹口气。[好啦,陪你去。先别高兴,我先声明,我只在会长 房外等你,你自己去面对他;反正是听训,门内门外都一样。」 其他人闻言这种变通办法,马上应诺陪他一同去受罚,以示义气。 -------- 书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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