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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回 以怨报德镖打李英 恶贯满盈难逃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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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 以怨报德镖打李英 恶贯满盈难逃法网 上回书说到:李士钧巧遇恶贼陆寅陆晓村,不由得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想啊:我李士钧乃堂堂男子,岂能对你们善罢甘休?我必须一追到底,拿你等归 案,洗刷李、陆两家的清白!即使陆二叔和你母亲泉台有灵,也不能怨我李士钧不 念旧义了。 原来陆寅跺脚离开云南府,他无处投奔,落叶归根,就回湖南常德府了。 好在手里有钱,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儿。到了陆家堡,打听老人们他才明白, 陆滚这支派没有近人啦,只是跟出了五服的大财主陆占魁的儿子、戏水江猪陆丰陆 松坡还近一些。陆寅一听很高兴,既有绰号,定然精通武艺。我设法接近他,叫他 鼎力帮助,致李英于死地,给父亲报仇。这样他来到陆松坡的家门口,啪啪啪拍打 门环。一会儿,从里边出来个下人,把大门开放,一看陆寅眉清目秀,齿白唇红, 问:“您这位少爷找谁呀?”“请问本家主人陆松坡庄主,认识不认识当年迁往云 南府居住的挠头狮子陆滚陆老英雄?您给回一声,我是陆滚之子名叫陆寅,前来认 祖归宗。”“噢,您等着。”家人往里去,时间不大就跑出来道:“您是少爷,陆 老爷子是家主的伯父,家主和您是弟兄,请您快进去,这是自己的家呀。”陆寅听 了感到很温暖。家人带着奔里院客厅,挑帘栊,陆寅进来一看,屋里明窗净几,在 八仙桌上高椅子前边站着一个大高个,也就在四十来岁,背厚肩宽,黑红色的粗辫 子,白煞煞地一张大脸,满脸的横丝肉,大贲儿头翻鼻孔,连鬓络腮的短胡须,扇 风的耳朵厚嘴唇,十分凶恶。陆寅“哇”地一声哭道:“小弟陆寅拜见兄长,请兄 长看在先人的份上照看小弟。”他跪在陆丰的面前,泪如涌泉。陆丰也半跪半蹲: “兄弟不要哭,有什么事都不要紧,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陆来,快起来起来。”陆 丰扶起陆寅,让了座位:“兄弟,先父去世的时候,还有我的叔叔,都提过云南府 的伯父,当年落了户,由于多年不走动,也就没时间去云南府伯父家中问安,不想 兄弟到来认祖归宗。伯父伯母的身体如何? 你到此定有要事,你我是弟兄,尽管说。“陆寅流着泪,就把如何帮助李跃成 家立业,父亲被害,母亲也相继被害身死说了,总之血口喷人,信口雌黄。 陆寅最后说道:“只求哥哥能为我父母报仇,死而无憾了。”陆丰一听,气的 哇呀呀怪叫如雷:“老儿李跃如此丧尽天良,渺视我陆家无人,此仇不是兄弟你一 个人的,是咱陆家的仇!此仇必报。”陆寅趴在地下磕头,把这个哥哥看成是得力 靠山。那知道陆松坡是个淫贼,专门杀害少妇长女,他叔父陆占鳌也不回家,可惜 陆寅这个清清白白的武林后代,从此江河日下了。在家里住了三天,两个人收拾东 西物件,又给陆寅夜行衣百宝囊,就直奔云南府而来了。 二人来到云南府,在北关住店,吃完晚饭,耗到二鼓,两个人换好夜行衣,背 好单刀。陆丰打手式,陆寅把后窗户支好,两个人垫步拧腰,窜出屋外,然后飞身 上房,手搭凉棚,四下观看,银河耿耿,夜风阵阵。陆寅在前,陆丰在后,窜纵跳 跃,滚背爬坡,直到护城河边,燕子三抄水,二人跃过护城河。掏出飞抓索练,搭 到城垛之上,两个人倒绳而上。收好飞抓,从城上往下看,万家灯火已寂,长街上 有三三两两的巡更走夜的人。下城墙上民房,直奔东门里,来到李英家的东墙外, 二人进院,一片死气沉沉,李英家里空无一人,陆寅咬牙:“哥哥,难道他藏起来 不成?”陆丰一摆手:“先回店再说。”二人照原路回到店中。从后窗跳进去,把 窗户关好。低声商量:“哥哥,是不是李英闻风逃跑啦?”陆丰点头:“很有可能, 即使不是闻风,他也想到你必回常德府,我陆家藏龙卧虎,有的是武林高手,能不 报这血海深仇?我们必须打听出李英的下落,也好跟踪寻迹,追杀李英满门。”陆 寅也着急,忽然间想起来:“哥哥,我的家人陆忠和李英的家人李能,多年相处很 不错,李英到什么地方,陆忠一定知道。”陆丰点头:“这倒是条线索。 贤弟,你家中到底还有多少钱财?“陆寅摇头:”详情我不知道,大约数万两。 “”好吧!明天晚上咱去一趟。“陆寅答应。到第二天晚上二鼓,两人换好夜行衣 进城,直奔陆寅的家,越墙而过。陆忠还没有休息,屋里点着灯,陆寅一敲窗户:” 陆忠开门吧。“陆忠出来一看陆寅:”哟,小少爷,奴才给您磕头,这些日子您上 哪儿啦?“”你起来,到屋里说去。“三个人进了屋,陆寅一指陆丰道:”这是我 哥哥,我已经到湖南认祖归宗啦。“陆忠立刻给陆丰行礼。陆寅好像是漫不经心的 样儿:”陆忠,东院里怎么样啊?“ “嗨!您别提啦,大爷大奶奶带着儿女,离开云南府啦。”“到什么地方去啦?” “老奴不知道,李能也不知道,说是躲灾避祸才走的。”陆寅看了陆丰一眼:“噢, 陆忠,我也回湖南啦,这个家就交给你掌管啦。把所有的佣人多给几个钱,全部辞 掉,家里还有多少钱哪?”陆忠把帐目拿出来:“您自己看吧。”陆寅一看,都在 乾德银号存着哪,四万多两银子。“陆忠,你明天到银号去结帐,留下两千银子, 做为你养老和每年填坟烧纸的用度。余下我镖行交佣钱,给我送到湖南常德府城东 南陆家堡,陆松坡收即可。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啦,老奴照办就是。”陆寅、 陆丰出来回店,等了十天。陆寅说:“哥哥,看来李英是绝啦,这云南府也没什么 留恋的。算他李英命大,咱们明天回家吧。”陆松坡一摇头:“岂能便宜了李英? 此仇必报。” “可找不到他呀?”陆丰一阵冷笑:“找不到他,咱还可以借刀杀人,叫官府 拿他治罪!”陆丰说出在云南府采花做案,杀害少妇长女,留下李英名字。 从此,他们在云南看到有姿色的女子,晚上就去污辱妇女,之后,用刀杀死, 留下李英的名字。最后把四品知府梁玉书的掌上明珠也给杀了,做了十八案。神不 知鬼不觉逍遥法外,回到常德府。陆寅的银子也到啦,叫哥哥给存起来。陆丰跟他 商量:“我想给你盖房,可家里的房子很多,何必再盖呢?你就跟我住在一处吧。” 陆寅摇头:“哥哥,我暂时不想跟您住在一处,唯恐怕李英猜到小弟,他会来到常 德府寻找于我,那时给您添很多麻烦。” 陆丰一想也对:“依贤弟之见哪?”“小弟到常德府找店住下,随时可以家来, 您也可以去店中找我呀。”陆丰答应。 陆寅在北关的三合店,包了三间房。每天出去寻找俊美的女子,夜晚之间前去 胡为。陆丰给他圆了一个号,叫展翅弥猴。三年来的光景,他做尽了坏事。这天他 来到东关,从东往西来,信步闲游。正往前走,突然间发现一位千娇百媚的大姑娘, 坐在敞蓬车里。陆寅呆若木鸡,两眼发直,真是蓦然见五百年风流孽冤,这般可喜 娘儿罕见!他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天。他立刻在车后远远地跟着人家, 进西街口往东,路北大门,车子停住。 mpanel(1); 跟着的婆子下来,大门开放,从里边出来几个女人,有婆子拿过接脚凳,放在 车辕儿里首,扶着姑娘进了大门。陆寅远远地盯着半天,顺着西墙往北,直转到北 墙,做好了粉迹儿,才回到三合店。直耗到晚上,他换好衣服,背插钢刀从店里出 来,走东北城角,飞身上墙。今晚还有月色,正好行事。陆寅分花拂柳,来到这后 窗户,他轻身提气单肘一跨窗台儿,用右手的指盖儿,捅了个小口儿,瞟一眼刚要 往里看,觉着一阵寒风,啪的一下,有人拍了他肩头一掌。陆寅顾不得往里看,膝 盖一碰出墙,飘身下来,见是李英李士钧,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英怕他喊 出来,如果一嚷,与人家妇女的闺名有玷,但冲陆寅一招手,转身形顺后院往北跑 下来。陆寅一咬牙:好李英,前仇尚且未报,你又破坏小太爷的好事,新仇旧恨, 岂能容你!想到这儿,一伏腰就追了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常德府东北城角外,一片大树林的边儿上。李英把身形站 稳,陆寅一伸手探背膀,呛亮亮把刀亮将出来,用手点指:“姓李的! 狭路相逢,今日要报父仇,你的死期已至!“李英一笑:”哈哈哈,兄弟,三 年来你采花作案,身犯王法,只图一时之乐,而遗万世之丑。你活腻啦?“ 陆寅一阵狂笑:“嘿嘿嘿,小太爷喜欢这个乐儿,与你何干?你管不着!” 李英把脸一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要知道人之姐妹,己之姐妹。 见色而起淫心,报在妻女!你小小年纪,身染下流,归入贼匪败类,我都替你 害羞!云南府乃是你先人坟墓之地,衣胞都埋在当地!桑梓乡理之情全然不顾,你 已经是衣冠禽兽啦!“李英心里还想着:陆寅不敢承担云南府的命案,得用现在的 事情引到云南去,看他说什么?没想到陆晓村,把羞耻仁义全然不顾:”哼!云南 府十八条命案,正是小太爷所为,就为让云南府的人知道知道俺陆寅的厉害!“” 陆寅,你既然让云南府的人知道你的厉害,为什么留下我李英的名字?“这一句话 问得陆寅张口结舌:”啊,啊,为的要你李英一命!“李英仰天狂笑:”哈哈哈, 哈哈哈。“”笑什么你?“”陆寅哪、陆寅,你枉为须眉!你既然认为应该杀我李 英,就该拍门找我呀,为什么要杀害手无寸铁的无辜姐妹?再说你杀我李英用什么 办法都行,为什么用这种低级下流的办法?你做别的案,我可以替你去死。你做这 种案要我李英替死也成,咱俩人手拉手到云南府大堂,只要你当堂承认,我可以引 颈受戳,你看如何?“陆寅一瞪眼:”呸!你胡说,没有那么混蛋的官儿,我招供, 你受刑,天底下有这个理吗?“”陆寅,你出身清白,焉能做出这种歹事?杀人为 报仇,难道采花也为报仇吗?“”胡说,小太爷今日就要宰你。“ 说着往前一赶步,左手晃面门,刀走缠头裹脑,斜肩带背就砍。李士钧往左迈 步跟右腿,微一低头,刀就砍空啦。陆寅右手一挡,反背倒劈,刀又回来啦!李英 躬右步,崩左腿缩身藏头躲,第二刀又空啦。陆寅跟着上左步踏中空,“进步撩阴 刀”,奔李英的裆内。李英一个“虎坐坡”,退出去有五尺,陆寅拢刀往这儿一站 :“李英,你因何三招不还手!”李英长叹一口气:“陆寅,我连让三招,你可知 取其何意吗?”“嘿,你是惧怕小太爷,不敢还手?” “天下武林我都怕,可就是不怕你。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 事。我让你头一招,因为你我先人八拜结交,闯荡江湖几十年,同生死共患难,先 人尸骨未寒,你我变目成仇,为此追念先人之义,让你头一招。” “第二招呢?”“第二招,你我孩童厮守,一块儿光着屁股长起来的。你从小 叫我一声哥哥,不想你流于贼寇,是我做哥哥的对不起你,让你第二招。” “第三招呢?”“第三招,我李英在先人面前有约在先,宁许你不仁,不准李 英不义。没想到出自我李英身上,不能恪守此言,对不起先人。而你杀人越货,损 阴丧德,我也覆水难收,当与你变目成仇,从心里对不起你呀,我让你第三招。” 李英侃侃而谈,十分动人。可这忘恩负义的陆寅,已然毫无人性。他往前一上步: “满口胡言,我要你的命!”“迎风劈柳”奔李英的头顶就劈。李英叹了一口气, 万般无奈,把心一横,探背膀按崩簧,呛亮亮钢刀出鞘,左手搭右腕,刀走外剪腕, 刀刃冲上。陆寅一撤刀,李英刀随身转,闪左手,右手刀刷的一下,拦腰就砍。陆 寅就是一怔:李英的刀法,跟自己的不一样,其快如风。陆寅脚跟蹬地,“金鱼穿 波”,往后一纵,李英随着一刀“拿云赶月”,奔陆寅的肚腹扎来。两个人双刀并 举,打在一处。 动手不过十个回合,陆寅刀走扫堂,李英双足点地,飞身起来躲刀,右手刀顺 风扯开,一扫陆寅的脖子,陆寅缩颈藏头一躲。李英的招数太快啦,退左步闪左手, 招走“拨草寻蛇”,陆寅想躲来不及啦,只有闭目等死。李英右手往回一撤刀,左 脚扎根,右腿用力嘭的一声,把陆寅踹出一溜滚去,陆寅撒手扔刀倒在地下。李英 一个箭步上去,想把他拿住。李英刚一落地,从旁边黑暗处,“唰――”一点寒星 里飞出一支毒药镖来。“嘭!”正打在李英的腿上。李英知道不好,撒手扔刀,一 翻身正好树林边有棵树,李英踉踉跄跄,双手扶树,浑身颤抖。他明白自己是大难 临头,身中毒镖。抬头一看,从草丛中窜出一个人来,正是淫贼陆丰陆松坡。他今 天晚上想到三合店看看陆寅来,没想到来到三合店扑空啦。就顺北关往东来,穿过 树林,他立刻爬伏在草丛中,借月光拢目神仔细观瞧。正是自己的兄弟追赶一位夜 行人,离自己不远都站住了。两个人一谈话,才知是李英。二人动手,他暗暗吃惊, 李英好俊的功夫,不用说陆寅,就是自己协力相助都不成。他暗暗的从镖囊之中拿 出一支毒镖来,扣在掌心。果然陆寅被喘倒在地下,等李英窜起来,快落地的时候, 抖手一镖,这叫: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正打在李英的腿上。李英知 道自己大难来临,万无生理。陆丰赶快过来:“兄弟,你受惊了。”搀起陆寅,他 伸手捡起刀来,蹦过去照定李英胸前就扎:“姓李的,你也有今天!”李英明白, 他要致我于死地,那可就太好啦,免得自己受罪啦!李英知道要等毒发身死,可比 挨一刀而死,难受万万倍!李英这时候已燃坐在树旁,身靠着大树,一阵惨笑: “兄弟来吧,给哥哥我一个痛快吧。”陆寅的刀都快扎上啦,陆丰高声喊:“别杀 他。”陆寅把刀停住:“哥哥,宰了他!”“你好糊涂!”“怎么?”“不杀他, 让他自己慢慢地死!”陆寅一摇头:“不,我跟他仇深似海,怎能不手刃亲仇呢?” “嘿,他愿意你给他一刀哪!告诉你,叫他自己死等于万剐凌迟!”“不行啊,万 一他治好了呢?他可自己会治。”陆丰大笑:“会治,他哪找药方去?来到常德他 举目无亲,萍水相逢,谁敢留他?”陆寅一听也对:“好吧,你呀多活会儿吧!” 陆寅把刀收拾起,两个人走啦。 李英当时昏死过去,没想到吉人天助,巧遇白洁才救了李英。这件事情,连坟 后头的王爷、海川听了,都很赞叹。正要出面说合,又听老仙长口诵佛号道:“无 量佛,孙亮你听明白没有?”孙亮点头道:“仙长爷,在下听明白啦。”“看来白 洁是挂误官司,李英也是被屈含冤哪。”孙亮答应:“老仙长说得对,可不这样办, 我哪里去找陆寅、陆丰去呀?”“山人也知道你很着急,我给你们了结这件事行吧?” “你老人家怎么了结呢?”“孙亮,你必须带李英、白洁回到常德府,当堂说明, 洗刷白洁是好人,使其居家团圆,以慰母之心。李英虽然冤屈,但他本为当事人, 不能推卸责任,要帮你拿贼,以完此案。如果你们愿意,山人指给你们一个地方, 到了那里,二寇准在,垂手可得。如果你们不乐意,山人立即走去,不管你们的是 是非非!” 孙亮立刻跪下道:“仙长之命,在下遵从就是。但不知李士钧肯帮助我吗?” 李英接过去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先把我兄弟的脖链儿给摘下来!” 孙亮马上拿钥匙开开锁,摘下脖链,然后掖在身上,猫腰拿枪问:“仙长您告 诉我吧。”白洁如释重负,也过来给兄长磕头。又问:“哥哥,您怎么回来了?见 到娘了么?”李英把经过一说,白洁落下了泪。哥俩问仙长道:“你说陆寅弟兄现 在何处?”“你们顺着大路往西南走,不足三里地,有座庙叫菩提寺。这两个贼人 就在头层殿内,快快去吧。”这三个人也搭着急于拿贼,一句话没说,撒腿就跑, 出松林往西南飞奔而去。仙长一阵大笑,也转身出树林去了。刚要上驴,猛然间身 后有人说话:“仙长,请留贵步,在下有话讲。” 坟后有人,其实仙长知道。老仙长口诵佛号:“无量佛。”回过身后,细看这 位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的穿戴打扮。坟后边的贝勒爷跟海川看着这位仙长把李英 他们三个人的事给化解了,并且指给他们贼人现在的去处。王爷跟海川说:“你看, 白洁可以原谅,他年幼无知,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练达人情即文章。可孙亮、 李英都是懂礼的人,怎么连个谢谢都不会说就走了?这位仙长也不挑他们的礼!海 川,我看这位仙长一定是位风尘侠隐,武林的前辈,刚才他用拂尘就把孙亮的枪给 夺走,真真了不起。你快出去,问问仙长贵山贵观贵法号,咱们爷俩有幸多交一位 高人。”海川答应着,飞身出来。高声喊道:“请仙长留步!” 原来这位道爷是海川的亲师伯,姓庄双名道勤,人称太虚上人。庄老剑客爷是 四大名剑张鸿钧三爷的大弟子,童林的师父尚道爷、何道爷是二弟子三弟子,北侠 秋田的师父行四,这是卧虎山嫡派。庄老剑客的人性就是袒护徒弟。他现在有三个 弟子,八卦山九宫连环堡的混元侠逍遥叟李昆李太极,就是他的二弟子。李昆在八 卦山朝天峰,给师父修了一座大庙朝阳观,庄剑客爷多年来隐居于此。尚道爷收了 童林,当然要到朝阳观给师哥送信。韩宝、吴志广盗国宝的事情,李太极不敢隐瞒, 当然也要禀报恩师。庄道爷本应该责备李昆,可他这人护短,并不说李昆不好。童 林下云南奔八卦山来啦,老剑客爷有些害怕:哎呀,如果童林来到庙中,抓住我要 国宝,这一来可麻烦了!干脆,我躲开你们,你们谁有能为谁施展!我去江西信州, 找恩师去盘桓些日子,眼不见心不烦。这样儿把小驴备好,带些银两,落叶秋风扫 宝刀往驴背上一搭,饥餐渴饮,顺大道下来了。今天正往前走,下起了小雨。老仙 长一催座下小驴,往东北方向翻蹄亮掌而来,庄剑客爷抬头看,见路北有座小破庙, 仙长爷下了小驴,一看这庙山门全没啦,上写着敕建菩提寺。他拉驴进了小门,东 西庙墙,坍塌倒坏,破烂不堪。院里杂草丛生,满院子碎砖断瓦,迎面的破大殿, 隔扇门也都坏啦。剑客爷绕到二层殿,北殿的破殿顶儿还有,成了敞棚啦!老仙长 把嚼环摘下,让驴在破棚下面歇一会儿,宝剑摘下来自己佩上,顺头层殿后边的门 儿进来了。迎面是护法韦陀神,手上捧的金刚杵都没有啦!转到前面,破供桌还有, 神像缺胳膊少腿,配飨更看不出来了。老道爷把供桌的布桌围子解下来,把桌子上 的尘土擦净,然后往上边一坐。外面的小雨,刷刷刷下个不停。正在这个时候,从 外边进来两个人:“哥哥,咱到庙里去避避雨吧。”说着可就奔北殿来啦。老剑客 爷一提气轻轻地落在这破神像的后面,蹬着韦陀神的肩膀,扶着神像的后背往前观 看。仙长爷不认识他俩,这正是陆丰、陆寅。 这两个贼人,自从镖打李英之后,陆寅并没回店,准备第二天,往东北城角外 看验尸首。万没想到,李英不见啦!陆寅着急道:“哥哥,我说昨晚一刀扎死他就 完啦,你偏说让他受尽了罪死,你看他跑了!”陆丰摇头道:“可能有人救了他, 慢慢地打听,连救他的一块儿杀!”二人到店里结算了帐,一齐回家。这一天,听 说西关龙王庙开光,有个打把式卖艺的,他们心想找卖艺的开开心,没想到刚到西 门里,西门外就进来很多的人,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才知道白洁被捕,金眼 鹰孙亮来办案。跟老百姓一询问,两个贼人才明白,是白洁救了李英,传他枪法, 才被孙亮捉住。二贼回家,次日清晨,又来到城内打听,才知道把白洁解往云南府。 他们俩在城内吃了饭回到家中,陆寅跟陆丰商量:“哥哥,看来三年前李英是被白 洁所救,这白洁也是咱的仇人,我想约兄长在半路劫囚车,连孙亮带白洁一同杀死, 然后再找李英报仇,您看怎样?”陆丰点头:“很好,你不要着急,明天随愚兄前 往一个去处,定能如愿。”次日,两人收拾好兵刃,来到菩提寺。天公不做美,西 北角刮来乌云,下起了小雨儿,二人的衣服全淋湿了。进了破山门,来到北殿。陆 寅问:“哥哥,这是座庙。”“对,这儿是去云南的大道,咽喉之路。囚车一定从 此路过,咱来个老虎吃鹿――死等!这里上不着村,下不靠店,杀了人一走了之, 无人知道。”真是路上说话草里有人,万没想到偏偏这位太虚上人庄道勤老剑客爷 就藏在佛像的后面!老人家一听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只听陆寅道:“哥哥您看这 供桌上很干净,可能有人避雨来的,咱们坐会儿吧。”两人脸冲外坐在供桌上,陆 寅着急呀,又问:“哥哥,外边雨不下啦,囚车一定走这儿吗?”“没错,这是官 道,非走这儿不可。” 陆丰知道他心急,问:“兄弟,你别急,一晃六年,咱们手底下光人命都有二 十来条啦!你始终还没把你们两家真实情况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陆 寅才把李英所说的这篇话,详细的说了一遍。老剑客爷才知道这两个是淫贼,并且 要恩将仇报,劫杀好人。心想:这两个贼人嫁祸于人,身上有二十条人命案,莠草 不除,难保禾草!恶人不杀,难伸正气!除恶人即是善念,就应该亮剑除奸。剑客 爷又一想:自己是个出家人,该是举足不伤蝼蚁命,讲究无为清静,既然他们等囚 车,我为什么不迎着囚车去?使善良的人沉冤得雪,何须山人亮剑杀人呢?仙长想 到这里,主意拿定,慢慢地从后殿门出来。把小驴拉出破庙,骗腿上驴,走到大树 林,可巧发现李英动手救白洁。所以到现在才指出迷津。 童林出来问道爷贵山贵观贵法号,道爷多了个心眼儿,我先问问他吧。 “无量佛,小檀越,你叫什么名字?”“老仙长,您问在下,祖居直隶京南霸 州童家村,姓童名林表字海川。”道爷一听吓了一大跳!无量佛,人家没犯案,我 要犯案!童林要知道这是谁,跟我要国宝,这可就坏啦,赶紧快跑! “无量佛,山人居住在云南大山,三间草观,人称我是无知野道。”说完了, 飞身上驴,照定驴的后胯“啪”的给了一巴掌,得得得,眨眼之间不见了。 王爷提着海川的包袱也来到树林外:“海川,你问了吗?”“问了,仙长居住 在云南大山,庙名叫三间草观,仙长名叫无知野道。”王爷一听:“嗨! 人家仙长什么也没说呀!“海川一怔:”仙长都说啦,爷怎么没听见?“”海 川你为人诚实,好哄。我问你云南大山在哪?云南的山多啦,大山更多!三间草观 你去哪找哇?庵观寺院要有名啊!再说无知野道,出家人有叫这样名子的吗?哈哈, 你就信以为真啦?“海川一听,恍然大悟:”噢,爷说的对,偌大的仙长,信口雌 黄,我追他去。“说着,就要往东追。王爷伸手拦住道:”海川,追也无益,老仙 长飘然若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定是绿林高手,不通名姓,也是常理。刚才仙长先 问了你的名姓之后,才说出这些话,看来他不愿把真名告诉你呀,将来必有重逢之 时。“海川点头道:”爷说得很对,我提出名字来,那仙长面上吃惊,以后再说吧。 “”海川,你说这三个人能捉住二贼吗?“”我看不容易。“王爷点头道:”这两 个贼人实乃人间败类,理应除掉,为死者昭雪。你快去协助他们,把二贼捉住。 “海川摇头道:”您的病刚好,怎能跟着我奔驰而行呢。“”不要紧,你看大月亮 地,也没什么危险,你跑我也跑,差不了多远,还是快些去吧。“二、三里路,眨 眼之间就到了。远远的瞧见,好一场凶杀恶战。 原来孙亮、李英、白洁三个人脚底下攒劲,沙沙沙,施展绝学武功,齐奔菩提 寺而去。别看三里来地,孙亮可不成了,李英在前头故意放慢脚步,不致于使孙亮 难堪,孙亮说道:“士钧老弟,白老弟,二位收步,孙亮有两句话说。”李英、白 洁站住。李英问:“孙班头你有什么事情?”孙亮长叹一口气:“二位老弟,通过 今晚的事情,孙亮内疚于心,感到自己办事不明! 含冤者被屈,行凶者逍遥法外!现在真象大白,咱们以前的事情不提啦,还望 二位老弟鼎力协助,使贼人就范,同舟风雨,不要记恨在下吧。“白洁本来恨他, 也不爱理他。经过孙亮一说,也觉着人家孙亮不容易。李英一抱拳:”孙班头也是 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怎能记恨你孙老班头呢?请不要心存芥蒂,我们是祸福相共 啊。“说着话,一抬头来到了寺前。李英把刀拉出来,白洁伸手捡起两块砖来,顺 山门进了头层殿。孙亮就凉了半截儿,问:”怎么没人啊?“李英来到供桌前,仔 细看了看便道:”孙班头,你别急吗,贼人可能去后殿啦,他既是来杀人,杀不了 人怎能走哇?“孙亮点头,三个人转到韦陀神的前边,借月光一看,北殿的破台阶 条石上,坐着陆寅和陆丰。 他们在前殿等的时间太久了,心里很烦,才来到后殿。一看这块条石上没有雨 水,便坐下来,耐心等待。万没想到,李士钧第一个,嗖的一下窜到院中,孙亮、 白洁也出来了。陆寅一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哥哥,仇人到啦!”陆寅回 手拉刀,陆丰打包袱亮出铁蒺藜槌。李英现在倒不着急啦,一看陆寅过来,把刀插 入鞘内道:“兄弟,三年前,你与陆松坡在常德府城外,打了愚兄一毒镖,认为必 死,不想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巧遇兄弟白洁,救我活命。可三年前你在常德府上 不见村,下不遇店,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你说过云南府十八条命案是你做的。孙 班头请过来,陆寅贤弟,这就是云南府八班总役孙亮,孙班头,这就是陆寅。”李 英给介绍完了,问:“陆贤弟,你要是真正的汉子,当着孙班头承认下来,李英佩 服之至。”陆寅被李英用话一激,把眼瞪圆:“云南府十八条命案正是小太爷所为, 天王老子在这儿,好汉做事好汉当!”李英冲着孙亮一笑:“孙老班头,真的主犯 在这儿哪,您别净拿讲理的,不讲理的您敢不敢拿呀?”孙亮也确是羞愧难当,一 颤枪扑噜噜,厉声高喊:“案犯陆寅休走,看枪!”一抖枪“毒蛇出洞”,直奔陆 晓村胸前便扎。陆寅上左步,抡刀一压,顺枪杆往前顺水推舟,右手腕又一提刀把, 刀在自己的右肩头抢起,“唰!”奔孙亮的右面就劈。孙亮回手一托枪相架,二人 当场动手,打在一处。李英一捋雁翎刀,飞身来到陆丰的面前,用刀点指:“恶淫 贼陆丰,三年前你用毒镖打我,李英决不记恨。可有一样,陆寅年幼无知,你和他 是骨肉弟兄,你帮他报仇我不恼,你为什么引诱他采花作案,陷害妇女姐妹们一生 名节?他小小年纪被你所误,你这衣冠禽兽!”陆丰被李英骂的狗血喷头、恼羞成 怒,“唰――”一分双锤:“姓李的,就为的是要你一命!”左手锤晃面门,右手 锤搂头盖顶就砸。李英闪身一躲,举刀就砍,陆丰急架相还,两个人便是一场恶战。 白洁手里攥着半头砖,见陆丰一露空,照他脑门子“啪”就是一下。陆丰没躲开, 脑袋上的血就下来啦!原来他的本领就不敌李英,再加上白洁的半头砖,他可就更 不成啦。李英心里却想:你把我一个好兄弟,给闹得身败名裂,我一定把你捉住! 可是要杀陆丰不费力,要生擒他就不那么容易了。陆寅知道陆丰敌不住李英,他恨 不得一刀把孙亮宰了,好去帮助陆丰。他把浑身解数施展出来,这口刀上下翻飞。 孙亮一个班头,怎能抵挡?陆寅跟孙亮动手,只有十五个照面儿,陆寅连用三招, 头一招“白猿献果”,捧刀扎孙亮的面门,孙亮当然横枪一架。没等到孙亮还招哪, 陆寅用了第二招“猛虎守食”,他把刀往左摆,撤右步,往下一矮身,刀走底盘, 从左到右,照孙亮的双腿就砍。招式如打闪一般,其快无比。孙亮只好往后一坐腰, 勉强窜出去有四尺。陆寅跟着上左步跟右步,刀走“进步撩阴”,顺着孙亮的裆中 从下往上“唰”――就到啦!按理说孙亮准死无疑,没想到当他躲第二招的时候, 往后坐腰时却蹬上了一块圆石头,咕噜,孙亮撒手扔枪,仰面冲天摔了个大跟头! 这一摔倒把“撩阴刀”给躲过去啦。他想站起来又焉得能够呢?陆寅双手一举刀, 孙亮眼睁睁看着刀下来要把自己砍死。说时迟,当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 然间有人高喊:“贼子大胆!”听着声音在庙外,声音一停,人已到了陆寅的背后 了。陆寅当然没工夫往下剁了,趁这工夫孙亮连滚带爬,站起来就摸大枪,双手一 合枪,仔细观看,心里暗暗地叫了声“惭愧”。 原来正是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陆寅压刀一看海川,十分生气,用刀 一指:“你是什么人,放着道路不走,要管闲事!难道你就不怕趟混水吗?”童林 一阵冷笑:“哼哼,贼子真乃大胆!某家既然要管闲事,就不怕趟混水!像你这恶 贯满盈的恶贼,岂能容你逍遥法外?”陆寅看不起海川:“你既然不怕死,我就叫 你死在刀下!”他往前抢步,左手晃面门,右手刀斜肩带背就劈。海川微然一躬左 步,伸右手立着一穿,跟着一掳陆寅的手腕,嘭的一把抓住,往前一带,顺手牵羊, 左脚偏踩卧牛腿,就是陆寅的肋上,“叭喳”一下,把陆寅摔出去足有一丈远!随 着海川追上去,右脚跺后腰一脚。孙亮心花怒放,大枪一扔,赶紧顶腰眼儿。抹肩 头拢二臂,四马攒蹄把陆寅给捆上了。童林飞身形来到李英的身边道:“士钧闪开, 待我来!”陆丰一看,不敢恋战啦,可他看海川过来了,只好双锤走插花盖顶打来, 童林绷左步躲右步,往下一矮身,左手在陆丰的右腿里边一拍,陆丰咕咚摔倒了。 鲤鱼打挺刚起来,白洁的砖头又到了,正砸在陆丰的脑门子上。李英一伏腰就 追上去了。白洁捡起陆丰的锤,有了兵刃,胆子也壮啦,跟着李英也追上去了。孙 亮明白李英的心,不把这罪魁祸首陆丰拿住,怎能甘心呢?见海川过来,孙亮要给 他道谢。陆寅反倒说话了,他冲着童林喊:“朋友,你过来一下。”童林低头看着 他问:“干什么?”“我问你,你认识人家官人吗?” “不认识。”“噢,那你帮忙拿住我,人家也不能赏你个官儿啊!”海川一阵 大笑:“某家帮忙,不为做官,只是尽臣民之道,再说像你这恩将仇报,视友为敌, 不顾廉耻的淫贼,人人得而诛之。”陆寅被骂得面红过耳,又说道:“问问您的名 姓可以吗?”“我家住直隶霸州童家村,姓童名林字海川,江湖人称镇八方紫面昆 仑侠。”英雄名振四海,吓得贼人低头不语。他心里说,被侠客拿住,死了也不冤 啦!孙亮一听,把枪一扔跑过来,跪在海川的面前,说:“原来是久负盛名的童侠 客爷,在下给您磕头,谢谢您刚才救命的大恩,再谢谢您替我拿住了贼人,我一家 老小都感念侠客爷的大德呀!” 孙亮说的话,叫人心酸,海川伸手相搀:“老班头,不敢当,不敢当,时逢恰 巧,被我赶上啦,这不算什么。” 刚把孙亮搀起来,王爷跑得满头是汗,又兼提着子母鸡爪鸳鸯钺的包袱,顺着 破墙入口踉踉跄跄地进来。一眼看见海川跟孙亮说话,地下躺着一个人,已经捆好。 问:“海川,拿着贼人了吗?”说着递过包袱去,掏手绢擦汗。 海川接过包袱:“贝勒爷,真应了您的话啦。我要是不提前赶到,这位孙班头 的命都没啦!这是仰仗您的洪福,拿住一个贼人,还是正凶主犯。”王爷没说话, 孙亮一抱拳问海川道:“您说的是哪位贝勒爷,快告诉我,好给他老人家磕头哇。” “嗨!”海川很后悔失言。没法子,只好道:“孙班头,这是我的主人,当今万岁 康熙老佛爷的四皇子,雍亲王府固山多罗贝勒府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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