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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回 张柬之用谋除贼 庐陵王复位登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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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回 张柬之用谋除贼 庐陵王复位登朝 却说张柬之见李多祚所言,也是同一心病,趁机说道:“将军可谓富贵双全。 但不知今日富贵,是谁所致?”多祚听了此言,不禁起身流泪道:“老夫南征北讨, 受先皇知遇之恩,以致荐居厥职。今日之富贵,先皇所赐也。”柬之道:“将军既 受先皇之赐,今日先皇之子为二竖所危,何以不报先皇之德?”多祥到了此时,正 是伤心不已,乃道:“老夫久有此心,只因未得其便。大人乃朝廷宰相,社稷良臣, 苟利国家,惟命是德。”柬之见他此言出于至诚、也就流泪道:“此时请将军正为 此事,刻下武后抱病,将军能率部下斩关而入,将张昌宗诛绝,然后请武后养病于 上阳宫,则唐室江山岂不仍归李姓?”多祚当时哭拜于地道:“宰相之言真国家之 福,老夫何敢不从。” 当时议定,柬之又命袁恕已等人出来,彼此相见,议论了一番。多祚道:“老 夫依计而行,设若外有奸人闻风起乱,那时何能兼顾?必得再有一人,以靖外乱, 方可万全。”柬之想了一会,起身道:“此人已得之矣。下官在荆州之时,与长史 杨元琰泛舟江中,偶谈国事,慨然有匡复之志。自张某入相,引为羽林卫右将军, 与将军朝夕相见。其人赤心报国,具有肝胆,何不此时去邀来,共议此事。”李多 祚忙道:“此人实可与谋,设非宰相言及,几乎忘却。老夫此时便去。”说罢起身, 来至杨元琰府内。元琰见是多祚前来,随即出见。看他面有泪痕,忙问道:“将军 从何而来?为何面色不乐?”多祚道:“适自宰相府中至此,闻将军从前为荆州长 史,与张公意气相投,不知可有此事么?”元琰道:“某一身知遇,惟张公一人, 岂仅意气相投而已。”多祚道:“既然如此,张公立等,有言面商,特命老夫前来 奉约。”杨元琰听了此言,心下已猜着几分,因有家人侍立两旁,不便追问,随即 趁轿同至相府。走入里面,见袁恕已这干人全在书房,无不忧形于色。入座问道: “相公呼我何来?若有用某之处,万死不辞。”柬之道:“将军曾记江中之言乎? 此其时矣,不能再缓。”无琰道:“某亦久有此心,只因独力难支,未敢启齿。此 正为臣报国之秋,何敢退避。”当下六人商议已毕,柬之道:“前议虽佳,究竟绝 裂。张昌宗虽在宫中,他家下未必无人。莫若用调虎离山之计,引他出来,将他诛 杀,岂不是好。”众人道:“若能如此,便省无限周折,且免武后震恐。”众人直 至三鼓以后,方才各散。 次日李多祚打听得张易之每日自回家中,将宫中禁物肆行搬运,至四鼓之时方 进宫去。多祚访问清楚,当即选了五百亲信兵丁,到了二鼓之后,借巡夜为名,向 张昌宗住宅而来。合当二张诛杀,却巧张易之带了许多宫禁之物,命两个小太监随 着自己,由宫内回来。方欲进门,后面李多祚已至,上前喝道:“汝是谁人,竟敢 犯夜。”张易之见是羽林卫的军兵,那里能受,骂道:“汝这许多狗头,不知此地 是谁的府上,在此呼喝。”众兵本是李多祚指使,为捉他而来,当时上来数人,将 他揪住道:“不问是谁的门前,我们李将军要将你带去。”说着也不问情由,早将 两手背于后面。小太监想来帮助,无奈身边俱有要物,不敢动手,只得说:“汝等 勿得罗唣,此乃西宫张六郎府前。若不放手,可获罪不浅。”李多祚见已将张易之 拿住,心下好不欢喜,随即上前问道:“汝是谁人?可从实说明,本将军自有发落。” 张易之连忙答道:“李将军,你我皆一殿之臣,我乃张易之,难道未曾见过么?” 李多祚道:“误国的奸臣,汝既说出姓名,何故深夜不在家中,带着太监意欲何往? 为我从实言明。”张易之道:“目今武后抱病,方才进宫看视病症。蒙武后龙恩, 命小太监送我回来,你何得在门前拦阻?”李多祚道:“胡说。这太监身上明有宝 物,显见汝偷盗禁物,潜运家中,该当何罪?”说着命人将小太监身上搜查。顷刻 上来数人,搜出许多物件。多祚道:“汝这奸贼,此乃人赃两获,尚有何赖?显见 家中私藏不少了。”随命兵了分一半在门外把守,一半同自己入内起赃。 当时呐喊一声,众兵将太监并易之三人拥入里面。无论男女老少,见一名捆一 个,见两名捆一双,上下里外,不下有四五百人,一名未能逃脱。然后将张易之捆 倒在地,取出腰刀,在他颈项上试了两下,然后问道:“汝是要死要活?”张易之 到了此时,早吓得魂飞天外,连忙答道:“蝼蚁还想贪生,谁人肯死?”多祚道: “你既要活,可快命人入宫,将你哥哥喊来,问他迁我何官,送我多少银两。说明 之后,随后不但不杀你,还要感激。”张易之不知是计,疑惑他因未升官故尔挟仇, 忙道:“这事容易。”立刻命人前去,说家中出有要事,请六郎即速回来,千万勿 误,再迟便有性命之虞了。 当时释放了一个家人,领着易之的言语,拼命的奔入宫中,照着原话说了一遍。 张昌宗正伏伺武则天安睡已毕,听了此言,便鬼使神差,随着原人趁轿回来。以为 李多祚见了自己,总要看点情分,将兄弟释放。谁知才到里面,兵丁看见,齐声喊 道:“奸贼来也,莫要为他逃走。”只见你推我拥,早将张昌宗捆起,押至厅前。 昌宗见了多祚之面,还未知道是他的妙计,忙道:“李将军快来救我。你手下的兵 士不知道我的权势,竟敢将我捆起,你还不为我解下。”多祚喝道:“汝想谁救汝?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汝欺君误国,死有余辜,今日还想活命么?”当时吩咐 将张昌宗弟兄斩首,所有家属数百人全行杀戮。独将两名小太监放去。这两人是死 里逃生,自是没命跑回宫中。谁知张柬之、袁恕已等人,已到玄武门内。太监到了 里面,正值武后查问,赶忙奏道:“不好了,右羽林卫将军李多祚谋反,现已将张 六郎弟兄杀死。武则天虽在病中,听说有人谋反,知道李多祚有兵权在手,赶着起 身问道:“谁人作乱?何不拿下。”此时张柬之等人皆已听见,随即在外答道: “张易之、张昌宗两人欺君误国,久存谋反之心。今趁陛下病中,欲行己志,又将 宫廷禁物私运家中,臣等奉太子之令,特命右羽林将军李多祥将两贼斩首,以杜乱 萌。” 正说之间,桓彦范同敬晖等人已将太子由东宫请出,来此候旨。武后见了他面, 乃道:“是汝指使耶?小子既诛,可还东宫而去。”此言未毕,桓彦范领着众人跪 于阶下,奏道:“太子乃天下明君。昔先皇以爱子托陛下,国家王器自有所归。今 年齿已长,既蒙加思由房州赦归,久居东宫恐失民望。人心天意,久思李氏,虽有 二张为乱,君臣不忘先皇之德,故奉太子诛乱臣。陛下春秋已高,理合静养余年, 以臻上寿。从容闲暇,含饴弄孙,愿传位于太子,以顺天人之望。”武后到了此时, 只得准奏。 当时庐陵王谢恩已毕,此时正值四鼓以后,将次临朝。张柬之赶忙为庐陵王换 了天子章服,来至金殿御案前坐下。张柬之随敲了龙凤钟鼓,朝房文武有一半得知 此事,其余尚不知道。忽然听得钟鼓齐鸣,无不惊讶,若非有了大典,何以两器同 敲。当下众臣纷纷入朝,两班侍立。再朝金殿上一望,正是惊者大惊,喜者大喜, 不知庐陵王何以复登龙位。张柬之高声说道:“在延文武大小臣工,兹因张昌宗、 易之两人谋为不轨,张某奉太子之命,率同李多祚等人将昌宗斩首。既蒙武后传旨, 传位东宫,今日登极之初,理合排班恭贺。”众人听了此言,无不俯伏金阶,行那 君臣之礼。庐陵王首先传旨,率百官上武后尊号。称为则天大圣皇帝,徙居上阳宫。 每日请安问膳,定省晨昏,曲尽子职。 次日,大赦天下,后人称为中宗。随又传出一道圣旨:加封狄仁杰公爵,世袭 罔替;张柬之、桓彦范、袁恕已这一干人,皆加封侯爵;李多祚封为勇猛侯;刘豫 升为怀庆府;胡世经着来京升用。其余有功大臣,哨弁偏将,无不加封实职。从此 太平无事,君明臣良,官为国家,民知君上,江山万里依然李氏家传,社稷千秋, 终赖狄公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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