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七回 验毒物表扬节操 明字理叙述案情 却说王氏退了出来，听说传令升堂，当时便在大堂伺候。谁知刘大成往日皆坐 大堂，今日忽然在花厅升座，命将人犯，一并带人。当时威武一声，皂役、书差， 两旁侍立。先将李贺芳带了上来，问：“汝供你表嫂，谋弑亲夫，可知你那表嫂， 实是个孝妇？本县已访明实情了。好言劝汝，反强词夺理，可知诬害节妇，罪名难 逃？本县若不将此案理清，也不能使汝心服。尔且具结前来！若果取出这毒蛇，便 将汝加等问罪。”李贺芳心下暗道：“明是狗官欲了此案，见我言词坚执，特用这 言语哄吓。此时若听他所为，何能泄我仇恨？”当时回道：“小人所禀，系是实情。 若有虚浮，小人反坐便了。”说罢，当时便具了一张切结，送到案前。刘大成复又 说道：“王氏乃女流之辈，讯案之际，本县与汝应得避嫌，你我两人，权在此堂上， 令她婆婆协同王氏并媒婆等人，到上房取物。若有毒蛇，随禀前来，你心可甘服么？” 李贺芳此时拿稳，他取不出物件，当即回道：“只求我姑母亲眼看见取出这蛇，小 人也就深信了。”说罢，刘大成便命媒婆并李氏、王氏，同到那花厅对过闲屋里面， 复行将大夫人、夫人请出，督同看视。只见大夫人向李氏说道： “你这媳妇，甚是贤孝。可知你儿子身死，并非他不端之故，乃是他贞烈所致？ 以致生此毒物，伤害你儿子性命。我们老爷，禀明施公，方得了这件秘法，为你儿 媳伸冤。你在这里，眼看着了，便命媒婆取物。”只见那个媒婆，命王氏睡下，先 将底衣改去，命李氏将两眼遮盖起来，免得她见了害怕。随即身边取出一根短小铁 条，一面用牛肉裹好，先在滚水内烫得温热，然后由阴户送了进去，赶紧用力，将 那一头抓住。谁知方递进去，好象有一物衔着铁条，便向里拉去。媒婆觉得吃力， 赶紧用力向外一拖，只听“呼”的一声，早见有一物，穿在地下，随即上前，将它 一击，再细为一道，好似没毛的老鼠，约有七、八寸长，死于地下。李氏此时，大 惊失色，忙哭道：“我媳妇也不是妖怪，为何里面有这毒物？难道我儿身死，便是 这物件害死的么？”大夫人连忙道：“何尝不是！若非施大人寻出这道理，几乎将 你媳妇冤煞了。”说罢，便将王氏搀扶起来。连忙回道：“你此时觉得身上怎样？” 王氏道： “不知何故，但觉腹下松了许多。”媒婆当时说道：“娘子，你肚内有此怪物， 害人的性命。现在老爷在堂上等信，我去禀明就来。”说罢，取了那毒物，到了花 厅。 正是刘大成在那里盼望。见她走来，随即问道：“媒婆，尔可曾验明白么？手 中所取何物””媒婆见问，连忙上前禀道：“小人奉命，将王氏试验，果如施大人 所言，腹中有此一物，现在此间，请老爷查验。这仇瑶身死，必是此物咬毙！”刘 大成听了此言，真是惊叹不已，随向李贺芳言道：“现在已有实据，这毒物是方才 验出。”说罢，便将王氏在上房说的言语以及媒婆如何试验的话，说了一遍。然后 道：“汝这狗头，无端诬控。非本县细心察核，几乎将那贞烈的妇人，污了名节。 可知此物，名叫女贞。凡是女流，丈夫久久不归，欲火常燃，思虑过度，却又保全 名节，不肯非为，那一团结凝嗜欲，无可泄发，日久年深，便生此物。此乃纯阴之 气，聚积而成，故一见阳物前来，便一口咬伤性命。此乃防节保身之物，非真是节 烈妇人，断不有的。汝此时可明白么！”正说之间，李氏又哭了出来，说道：“大 老爷，我媳妇为这案件，拖累多时，今日方才明白，这是老妇人亲眼看见。想必我 儿那日，也是这样送命的了。但求大人将我媳妇放回家去，买棺为我儿成殓。 这里老妇人叩求销案。”李贺芳听得刘大成一派言语，复见他姑母前来销案， 当时只得不发一言，听县官作主。刘大成随又说道：“大凡平常细故，一经诬告， 审出情由，皆加三等问罪。此乃弑夫重案，汝乃挟己偏见，赴诉公庭。 若是你表嫂往日不端，尚可解说；她自从丈夫外出，尽心竭力，奉侍孀姑。 今日特遭此事，汝便该愈加怜悯，曲示张罗，代她办此丧事，方是亲戚的道理。 本县屡次劝汝，还敢坚辞固执，挺撞本县，如此刁风，岂可不做！本县且将汝带至 施大人前，面禀此案，排定罪名，以为遇事生风者戒！”说罢，使命差役，先将李 贺芳钉上刑具；然后命人取了一块大红绸匾额来，铺在公案上面，自己取了大笔， 浓墨写了四字，乃是“贞节可风”。复将自己官轿执事，预备在堂前，然后将王氏 传到面前，说道：“汝事姑尽孝，守节堪嘉，可知非遇着本县，几将汝冤沉海底， 本县非施大人到此，也不能水落石出。 mpanel(1); 今日既案讯明，此后可愈加谨慎，以保终年。若日用不周，本县定来接济。 那请旌表之事，谅大人皆要代奏的。守节孝妇，幸勿稍失，勉之慎之！”这番 话说罢，随命人升炮奏乐，用了自己的仪仗，送王氏回去。王氏当时却感激万分， 随即磕头称谢，同李氏一同乘轿回去。 这里刘大成带了那女贞毒物同李贺芳，到了陶家庄，来见施公，已经下昼时分。 当时到了里面，先将试验明白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卑职年幼无知，自从 赴任以来，无不以民心为心，实缘事大案重，卑职思量数日，实想不出个原故，不 知大人从何处得来，便如此明见万里，敢来指示，俾有遵循。”施公道：“贵县如 此用心，诚为难得。本院昨晚因看案卷，见贵县详文，说这王氏平时颇为贞节，因 思古人造字，大抵因鸟兽成名，如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