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三八一回 贤臣恤寡节妇请旌 总镇知风强徒遁迹 话说吴氏一头向庭柱上撞去。施公一见知道不好,却好吴氏的父母站在一旁。 赶着抢上一步,将吴氏抱住,幸而未曾撞着。施公见有人将吴氏救下,心中好不赞 叹。因问道:“尔是何人?”吴有德答道:“杨吴氏之父。”施公道:“你叫什么 名字?”吴有德道:“小人名唤有德。”施公道:“尔居然有一个节烈的女儿,可 羡!可羡!本部堂就将你女儿交付与你,听候本部堂发落。”吴有德才赶紧跪下, 磕头道谢毕。又站立一旁去防女儿再要自尽。 只见施公向吴氏说道:“尔之节烈,本部堂已知道。现在尔之冤枉,也算判明, 何必再寻自尽?原知妇人以殉节为重,但是你现有身孕,尔夫又无兄弟,可以接嗣 大宗。难得尔尚有遗腹,将来生产下来,也可传宗接代。况且尔平时又克尽妇道, 侍奉翁姑,亦极孝顺。尔若此时但以殉夫心重,将来尔之翁姑,又有何人侍奉呢? 尔须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善事翁姑,即是尔夫虽死,也要感激你代他克尽孝道。本 部堂再代你请旨旌表,日后果系生下男孩,还可令他读书,功名上进。尔有这许多 大事,许多好处,在你一人身上,何必定要殉节呢?须遵本部堂的好话,不可再存 妄想。”吴氏立在一旁,听了这许多劝慰的话,也是感激不已。只得谢道:“蒙大 人恩典,小妇人焉敢不遵! 夫死妇亡,理所应得。既承大人谆嘱,小妇人当谨遵恩命。以后自当格外善事 翁姑,代亡夫克尽子职便了。”施公闻言,更加赞叹。因又向杨士兴道:“你媳妇 节烈可嘉,尔等当谨善视。不得因他系无夫之妇,又感于世俗之谈,说他‘命不好 ’了,将你子妨死等语。须知你媳妇如此孝顺,如此节烈。在那世家之中,也就难 得。而况出在尔等乡村之中?本部堂尚且敬重尔媳,尔等倘敢故违,有什么闲言闲 语,本部堂一经访出,即提从重严办。”杨士兴道:“小人断不敢待媳妇不好,而 况媳妇是我杨氏门中第一个贤孝节烈的人。小人等若薄待了媳妇,也对不起小人的 儿子,当谨遵大人恩命。”王氏也说道:“小妇人当作儿子一样看待,能于日后生 个遗腹孙子下来,那就更感大人的大恩了。”施公见杨士兴夫妇如此,心下十分喜 悦。因又将杨怀仁喊到面前,向杨怀仁喝道:“你现在可相信你侄孙非你侄孙媳谋 害死的么?”杨怀仁道:“小的此时相信了。”施公道:“若非本部堂给你侄孙媳 判明。吴氏的一条命,岂不被你冤诬而死? 本部堂本来要办你一个诬告的罪名。姑念你尚无别项情事,从宽发落;着重责 二十板,以惩将来好事生非。”杨怀仁听说,更加吓得胆战心惊。哀求道: “小的知罪,惟求大人格外宽恩,以后再也不敢如此。”施公还是喝令要打。 此时吴有德复跪下求道:“杨怀仁虽然诬告小人的女儿谋害,但彼时小人也不 敢不信。现在既蒙大人判明,好在女儿井未谋害,还求大人格外宽恩。杨怀仁以后 当不敢再如此籍端生事了。”施公见吴有德也代他苦苦哀求,方转弯说道:“姑看 你代他哀求,着令当堂具下切结,以后断不藉端生事的始准从宽释放。”杨怀仁在 旁跪道:“小人具切结,以后再也不敢如此。”施公答应,当下杨怀仁具了切结。 施公令:杨士兴等退下,即日回家,好生宽待吴氏。施公也就退堂。 阜宁县跟随进去。施公道:“可了结此案,你可回去。”次日即禀辞回署。这 里施公也就代吴氏请旌表。吴氏怀胎十月,居然生了一个遗腹儿子。 后来抚养成人,还进了一个阜宁县学的生员,这也算吴氏能尽节孝的报应,这 也不在话下。 回头再说黄天霸同着褚标、朱光祖三人,前往连环套,探听盗御马的消息。一 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已走了半个多月,却不曾打听出来。这日走到一个所在, 忽见前面有镇市。天霸便向褚标道:“褚老叔!咱们到前面那座镇市上歇一会儿, 再向前进罢!”褚标道:“便是咱也有此意,咱们可赶到那里去歇罢!”说着,三 人走了一会,已到了面前的镇市。天霸就在这镇上街口,寻了一座大酒楼。只见牌 上写“集贤居”三字。天霸与褚标、朱光祖等三人,进得店堂。上了楼,在窗口一 张桌上坐下。当有小二上来回道: mpanel(1); “你老还是饮茶,还是饮酒?”天霸道:“先泡两壶茶来解解渴,然后再打酒 来。”小二答应下去。一刻工夫,送上两壶茶来,又打了三盆面水,在各人面前放 下。褚标等洗净了面,然后坐下来喝茶。小二站立一旁伺候。褚标便问道:“这镇 市唤什么名字?那一县所管?”店小二道:“这镇市叫桃花镇,系济宁州所管。” 褚标道:“原来这就是桃花镇。人说济宁州有座桃花镇极其繁华,果然名不虚传。 却是一个好地方。”因向窗外观看街上的人景。 只见往来杂众,车马喧阗,实在是个冲衢要道的景象。 看了一会,小二又向天霸问道:“你老还是拿酒?还是再等一回儿?”天霸道 :“你这店里有什么好酒?”小二道:“原泡高粱是顶好的。”天霸道:“你就给 咱打二斤。”小二道:“你老用什么菜?”朱光祖道:“你可将你店内顶好的菜, 随便取两件来下酒。”小二答应下楼。一会儿拿了两壶酒,四碟菜,摆在桌上。无 非是鸡、鱼、牛肉、蛋之类,这也不必细表。三人便饮起酒来。正在吃得高兴,忽 听一片吵闹之声;接着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好似摔了许多碗碟。黄天霸首先向楼外 一看,只见对街一座酒楼上拥着许多人,在那里吵闹相打。 黄天霸看了一看,但见内中有一人。身体魁梧,相貌不俗。身穿一件白缎绣花 直裰,头戴一顶英雄巾,脚踏一双薄底快靴。是个武生打扮,按着一人在那里厮打。 口中嚷道:“咱将你这囚攘的打死,方知道爷爷的手段!难道我是过路人,就应该 被欺负么?”说着,又是几拳头打下去。只听底下那人哀求说道:“小人有眼不识 泰山,还求爷爷饶恕!再打可是要死了。”黄天霸正不知所为。忽见店小二在旁说 道:“这人也真奇怪。自从上月到了这里,已有二十余天,每在酒馆内专门与我等 作对。稍不遂意,便即相打。听说住在桃花庵,又不知他来此何事?但有一层,只 要将他伺候好了,可真是银钱毫不吝惜。三两五两,十两八两,只管乱使。”朱光 祖在旁听说,便望天霸就使个眼色。天霸会意。褚标此时也看出来了,于是三人不 追问。毕竟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 泉石书库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