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七回 刘荣请石禄出世 普莲弃山寨远逃 话说闪电腿刘荣,在似睡未睡之中,听见草苗一响,连忙睁睛一看,石禄坐起 来了。遂问道:“你肚子不疼啦?”石禄说:“老肚不咬我啦,可是我饿啦。”刘 荣往四外一看,天已大黑,又听四面梆锣齐响,已然四更天啦。 刘荣说道:“你起来跟着我走,有村镇店,咱们好住下。”石禄这才爬起,说 :“咱们爷两个走哇。”伸手拿起皮褡子,应用物件不丢。刘荣也站起,刀归入鞘 内。黑夜之间,爷俩往下走。看见天光发晓,少时太阳已然出来。 石禄说:“荣呀,白灯笼来啦,黑灯笼回去啦。”二人正走之间,从东边来了 二人。刘荣说:“待我上前打听打听道路再走。”遂上前抱拳说道:“老乡,请问 此地宝庄唤做何名?”来人道:“前边这村叫作永兰村。”刘荣道: “那里可有骡马店。”来人说:“那里七里地长街,非常繁华热闹。”刘荣又 问道:“那里可有宽阔的酒楼。”有一位年长的说道:“这位达官,您可以到那东 头,路北有座安家骡马店,挨着店就是一家酒楼。”刘荣连忙说: “谢谢二位。”那人说:“达官您请吧,还有很远啦。”刘荣叔侄二人,昨晚 还没吃饭啦,肚内饥饿,爷俩往前走。此时太阳已然有一竿子高啦,眼前到了村口。 二人一进西村头,刘荣定睛观看,路南路北住户铺户,人烟稠密。 石禄说:“你看这人,他们都瞧我。”刘荣怕他惹事,伸手拉着他手腕,说: “你闭着眼,人家就不看你啦。”石禄真闭上了眼睛。爷俩个到了永安村东头 路北,安记骡马店,在东头有一家七间门面大酒楼,这座酒楼是紧挨十字街口。刘 荣说:“石禄你在此站一站,待我去瞧一瞧。”刘荣一看这座北向南,座西向东, 抱角地这么一家大酒楼,此楼很是繁华热闹。自己心中一想这么大的一座酒楼,怎 么连字号全都没有呢。正在思想之际,旁边有人说道: “达官,您看这酒楼的字号是在那柱子上挂着呢。”刘荣一看,可不是吗,原 来那里有一块,龙头凤尾一块立额,高矮有五尺,宽窄有二尺六寸,四周围是万字 不到头,蓝地三个大金字,是砖角楼。看完了他便带石禄来到酒楼里边一看,真是 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刘荣定睛观看。这里是起满坐满,真没有地方啦。此时有个 酒保过来笑道:“二位您请到南楼。”爷俩个这才上了南楼,到了楼上一看,有许 多的人,在那里是叫五喝六,划拳行令之声。 石禄一伸大拳头,说道:“小子,我来了。”他说话嗓音又粗,大家一听,当 时吓了一跳。那些个划拳行令的主儿,一齐不言语了。大家竟看石禄,见他长得特 凶,身高丈二开外,胸间厚,膀背宽,虎背熊腰,粗脖梗大脑袋。 往脸上一看面如紫玉,宝剑眉斜插天仓,又宽又长。眼似铜铃,努於眶外。 准头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衬,押耳毫毛倒栽抓笔一般。头戴文生巾,白玉 铁嵌,绣带飘摇,身穿玫瑰紫贴身靠袄,青缎护领,领上用黄绒扎成古楼钱。十字 勒甲绊,有核桃粗细。皮挺带煞腰,有三环套月,实在紧衬俐落。 青底衣薄底靴子,外罩紫缎色英雄氅,上绣五花五朵,飘带未结,鹅黄缎子里, 手提白搭子,里头臌臌囊囊的,装着一对短把追风荷叶铲。铲杆足有鸭蛋粗细,光 亮无比。石禄叫酒保道:“二格。”酒保说:“我不叫二格。”石禄说:“我偏叫 你二格。”刘荣说:“酒保,我侄管你叫二格,你得承认你叫二格。他有这种口头 语,不但叫你一个人,他管我家仆人全叫二格。再说我们吃完走了,你脑袋上又没 刻成字,还有人管你叫二格吗?”刘荣一看西房山,有一张八仙桌,左右桌没人, 他便坐在上垂首,石禄坐在下垂首,石禄便将皮搭子立在墙下啦。刘荣问道:“你 们上等席,高价酒宴,要卖多少钱?”酒保说:“上等酒席每桌六两四。”刘荣说 :“好吧,那你先给我们摆上一桌吧。”酒保这才擦抹桌案,沏过一壶茶来,遂说 道:“你们二位先喝着,随后酒菜全到。”爷俩个每人喝了两杯茶水,下面堂柜喊 叫,酒保下楼将油盘托上杯碟盘碗,是酒菜满到。石禄说:“我先吃。”刘荣说: “你吃吧。”瞧他吃的很有规矩,遂用手让道:“玉篮,你吃这个。”石禄说: “咱爸爸有话,说你吃那个,我吃这个。叫人吃咱们剩的,那多不合适呀,这 岂不是叫大家耻笑吗?”他吃喝完毕,这才说:“叔父您吃吧。”刘荣一听他叫出 一声叔父,心中满意,暗说我带他出来十几天啦,他才说句话。刘荣这才吃酒。 mpanel(1); 石禄在旁站着说道:“叔父,他们怎么不吃酒,竟看着我呀。谁要再瞧我,我 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刘荣说:“你坐在那里把眼睛闭上,人家就不瞧你哪。”石 禄这才闭上眼坐在那里。刘荣心中暗想:“得,这就快给我惹楼子啦。”站起身形 抱拳拱手,说道:“列位老兄,我这个侄儿,他乃是愚鲁之人,言语多有不周,请 诸位千万不要见怪,多多的原谅。”旁边有位老者,慈眉善目,年约七旬开外,说 道:“这位达官,您这是从那里来呀?”刘荣道:“我从夏江秀水县而来。”老者 道:“我看您带着这个侄男,实在眼熟,当时想他不起。”刘荣道:“您在秀水县 认识那一家呢?”老者道: “秀水县南门外,有我一个好友,住家在石家镇。”刘荣说:“究竟是那一家 呢,姓石的可多了。”老者说:“阁下贵姓。”刘荣说:“我住家在山东东昌府, 北门外刘家堡人氏。我姓刘名荣,镖行贺号闪电腿。那么您贵姓高名?”老者说: “我姓安,名唤安三泰。本村人送我美号,人称神弓安三泰。 那石家寨,有我一家拜弟,姓石名锦龙,号叫镇普,别号人称圣手飞行,水旱 两路的总达官。有一镖局,名万胜镖行,开设在扬州府,东门内路北。”刘荣一听, 是鼓掌大笑,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子人啦。”连忙过来 跪倒行礼,安三泰用手相搀。刘荣道:“我听我大哥哥曾讲过。”安三泰道:“我 也听我大弟说过阁下,最好的是痛快。”刘荣说: “贵行?”安三泰说:“我骡马行为业。此地有个大买卖,安家骡马店。”刘 荣忙将石禄叫过来道:“快上前与你三大爷叩头。”石禄一睁眼,说:“叔父他为 什么老瞧我呀。”刘荣说:“你要不瞧人家,人家就不瞧你啦。”石禄道:“许我 瞧他,不许他瞧我。他们要再瞧我,我可给他们两个嘴吧。”安三泰道:“各位老 乡,看在我安三泰的面上,那一位也不准看他哪。”石禄乃是愚鲁之人,横练三本 经书法。石禄听到此处,站起身形,袖面高挽,大巴掌一伸:“谁要架得住我这一 个嘴巴,谁再瞧我。”说着将旁边闲座一条板凳,拉了过来,用力击去,吧叉一声, 那板凳面是立劈两半。又说道: “谁要比他硬,谁就瞧我。”大家一看全吓得胆战心惊,各人将堂官叫过来。 给了酒饭钱,纷纷的下楼而去。刘荣一看楼上的坐儿,过了多一半啦。忽听底 下,一阵大乱。石禄问道:“荣呀,这底下是干甚么啦?”刘荣说:“他们藏迷哥 啦。”石禄说:“那我也来。”刘荣道:“你认得人家吗。”他说: “不认得,也得有我来。要不然,我全打。”刘荣说:“你瞧瞧去。”石禄就 奔西边这个楼窗而来。酒保赶紧过来说:“大太爷我给您打开这个楼窗。”石禄说 :“你不用开,待我自己开吧。”说着用手一巴拉他,那酒保就来了个翻跟头。石 禄上前用拳头往外一推,当时就弄了个大窟窿。酒保爬起来说道:“喝,我说大太 爷,您这是拆是怎么着?”刘荣说:“酒保不要紧,他损坏你们甚么,我赔你们甚 么。”安三泰道:“酒保你少说话,这是我一个把侄。你将这残席撤下,再给我们 哥俩个摆一桌。”刘荣说:“大哥不必啦,我们爷俩个早已吃喝完毕,我们还要登 程赶路啦。”安三泰道:“刘爷不要紧,这个买卖是我的,我还要求您点事啦。早 晨的饭,我也没用啦。”遂叫酒保:“快去摆一桌上等的酒席来。 酒保答应下去,那石禄扒着楼窗往下走,回头说道:“荣呀,不是藏迷哥的。” 刘荣说:“他们是干甚么的呀。”石禄说:“这是卖马的,这里马都可爱,我就要 这个马。”刘荣说:“我瞧一瞧去。”石禄往旁一闪,刘荣到了这里。定睛往下一 看,原来是五个江洋大盗。遂说:“这个马你爱吗?”石禄说:“这个马我爱。” 刘荣说:“你去买去吧,多少钱咱们都买。”石禄说:“我爱这个马,他不卖我打 他个球抓的。”刘荣说:“你拿着你搭子。”他是怕石禄受了那五个人的亏,打不 过人家,所以叫他拿着兵刃。石禄说: “不用要。”刘荣说:“这匹马你真爱吗?”石禄说:“我爱。”刘荣说: “你要是爱,多少钱咱们都要。”石禄说:“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你就不 用管啦。不是吃完了酒席咱们往东吗,你就往东找我好啦。走的时候想着那皮搭子, 酒饭钱给人家,那搭子里有钱。”刘荣说:“是啦吧。”石禄这才转身形下楼,来 到外面,分开众人,说声:“躲开小子,躲开小子。”众人翻脸一看他,问道: “你是干甚么的?”石禄说:“我是买马的。”大家说:“你买得起吗?”石禄说 :“买不起我也要瞧瞧。”卖马的听见石禄说话,声音洪亮,连忙说:“列位闪开, 叫他进来。”石禄到了人群里面,看这匹马个头很大,状样亦好。此马头朝西,尾 朝东,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细脖,竹千耳朵,龟屁股蛋,高七寸,大蹄碗, 鞍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