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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回 济颠僧咯唾唾戏奸臣 金仁鼎当筵听鬼话 话说这一座大成庙,金仁鼎可算担惊受苦,银子罚掉二十万,还坐了多时的刑 部天牢。只因惧怯济公,叫做敢怒而不敢言,难得济公远去,刚刚铁珊要谋悟真的 方丈,又许了一个大大的愿心。金仁鼎一者可以报得私仇,二者那布施庙中的一笔 田产就此便物归原主,要算是天从人愿。所以一面假传圣旨,押令悟真交家,一面 同铁珊商议,预备把悟真诓到后面人迹不到之处,将他锢闭里面,绝他饭食,置之 死地,以杜后患。这日悟真交家之后,金仁鼎便退居师父长老方丈短,甜言蜜语, 请他到行宫里玩耍。悟真这人老实不过,觉得交家之后,万虑俱清,也想潇洒一点。 所以悟真才听他说,便满口应从,即自走进行宫。金仁鼎暗喜道:据我看来,可见 人家做上人的,总要浑厚一点,留些馀地,给子孙享享福才好。就如济颠僧当日好 不利害,委实碰他一碰都是晦气,所以出了这一个没用的徒弟,听人播弄。叫他交 家便交家,叫他同游便同游,眼见就请他上死路,他一些还不觉呢。就这打稿的时 候,金仁鼎搭眼见旁边有一重门,晓得进里是上膳厅,三面皆是落空,只有一门与 庙屋联络。心里就想把悟真关锁里面,弄他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打算既定,便向跟随使了一个眼色,假意同悟真还谦了一谦,便推门进里。那 知才岔进门槛,突然里面疯疯颠颠的走出一个和尚同他顶头大撞。金仁鼎一见,暗 道晦气,又遇着对头了!真是进退两难,不知怎样是好。反是悟真进前一步说道: “师父,你老人家怎样走这里面出来的?可怜你老走后,徒弟才疏学浅,为这庙中 之事累得好苦啊!”济公见说,把脸沉了沉道:“无用的钝货,见了俺还放刁呢。 快代俺把那例行的酒菜办些来,俺们就在这里面谈谈罢。”悟真见说,越法作躁, 暗道:我堂堂一个大成庙退居的方丈,怎能拎把壶拿个碗,到街坊上打烧酒买肉去? 就便着人去买,也觉到有点不雅。不言悟真心下在此为难,单言金仁鼎撞见济公之 后,吓得就同雷打痴了一般,一句话都不能开口。忽然听见济公要例行的酒菜,就 趁此办个下差,讨个欢喜。恰巧那取铁链子去的跟随已将铁链取到。金仁鼎深怕济 公查问就里,便连忙又向那个跟随使个眼色道:“你这手上什么?庙宇是清静的地 方,这些刑具怎能胡乱的带进里面?你快些代我到百朋楼去喊他一桌烤席,惟最是 一只烤狗膀是少不得的。要紧要紧!”这家人本来伶俐不过,见主人这样分付,也 就见风挂帆,拿着铁链一溜烟似的走到外面,他自去叫酒喊菜不提。 但金仁鼎、济公、悟真三人,这时就在上膳厅旁边侍宴所里坐下。金仁鼎道: “在下日前接到张钦差的公事,方知大破小西天,火烧刘香妙,计杀狄小霞,都是 圣僧的大功。但小西天肃清已有多时,圣僧这一向在那处云游?可曾遇着什么希奇 事吗?”济公见说,暗骂道:你这个畜生!嘴里一阵的云淡风清,世务却然是有一 无二。但在俺和尚面前,要想子午卯酉,想把正案坍削过去,大约还有点费事呢。 但一味闹得通天赤地红,办他个假传圣旨的罪过,一者他吃当不起,二者宋朝气数 将近要终,俺也不便枉费心血。也罢,官法不如私法狠,待俺来弄一点小苦他吃吃, 散散心头之恨罢了。济公在这里推想,金仁鼎坐在对面,笑成着一付脸朝着他,专 候他的下言。济公望了一望,又暗道:这个势子倒狠,便当我就如此如此罢。想罢, 也便仰着一颗蒲草盆的头,朝着金仁鼎道:“俺的金大人,你可是……”这句话还 未说出,忽然喉咙里的疾响了一响,就咯的一口,这一口痰,带谎说足有四两重, 巧巧笃了金仁鼎一脸。大凡吃酒的人吐的痰,多是老黄色,这时金仁鼎鼻头上仿佛 掬着个蜜蜡蛤焕一般。金仁鼎急在心里,龌龊的泛泛作呕。一众跟随站在旁面,茫 然无智,没手捉跳蚤似的,不晓得拿个什么来代他抬才好;兼之金仁鼎又是个下抄 下壳,又怕这一笃痰淌下来,刚刚淌在嘴里。可怜金仁鼎也晓得这个下流的势头, 再也不敢开口,只觉嘴里“哦儿哦儿”的,那眉毛眼睛鼻头通身缩在一起。亏着有 一个跟随,名叫金荣,年纪虽轻,却有一点见识。见得大众袖手,他便走到外面, 那水芭蕉上面撕了半片芭蕉叶子,走到主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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