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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回 看说帖寇桢论回銮 登御座济公显神通 话说皇上见大众提起说帖,因而触动济公出宫时也丢了一个说帖,叫我危急之 际开看,故此猛然吃惊。幸喜这说帖,皇上记得还收在玉带夹缝里面,顺手便将玉 带解开,从内取出,由头至尾看了一遍,不觉心中大喜。又将寇帧、赵公胜召至近 前,一同来看。但见上面写着道:“迅雷风雨到湖西,一路惊慌总不提。当境正欣 联虎豹,回銮即早扫鲸鲵。及泉入隧宜全孝,焚凛捐阶岂足奇。孝友由来称圣主, 休教骨肉苦流离。”赵公胜虽识得几个字,却不解诗中用意。寇桢道:“照诗句看 来,明日即着赵将军整顿军马,及早回銮,谅朝中无甚变动。但太后、五贤王,圣 惜以郑庄公、虞舜帝二人故事劝解,陛下却宜谨遵圣僧保全骨肉之意才好。”皇上 道:“朕之母弟,尽属慈爱,此朕素所深信。就今日之祸,必非出自二人本心。总 因徐天化父子擅作威福,加之周选侍这贱婢蛊惑所致。朕回銮之后,自当照圣僧诗 句办理便了。”当下看过说帖,皇上、太子御膳已毕,大众也便散座。今夜皇上、 太子就在湖西营且宿一宵,暂且按下不提。 却说慈宁宫自从杨魁将皇上、太子救出之后,太后、五贤王直吓得不知怎样办 法,徐天化走至御座旁边,看见徐森、徐鑫已中毒身死,气得如呆子一般。徐焱心 中亦暗暗愁苦,但事到其间,骑虎难下,因按剑说道:“列位大人,请从权计议。 皇上、太子均皆逃散,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可否暂请太后垂帘,五贤王护国,列位 以为如何?”可怜宋朝此时这班臣子,皆是昏懦无用,见徐焱这样说法,心内想道: 皇上、太子虽然逃出,尚不知死活存亡,而且兵权此刻在徐家手中,谅情瞒他不过。 均齐声应道:“某等唯命是听,只须太后作主便了。”话言才了,内中急坏了一位 现任兵部郎中,忙走至殿前,指着徐焱大骂道:“无知竖子,胆敢主持国家大事! 即此轻举妄动,两兄横死,就该自知忏悔,胡乃仍出妄言?我孔式仪自恨力薄,不 能手戮奸党,肃清君侧,以泄吾愤。”说着,便将就近席上的酒壶抓起,直向徐焱 打去,徐焱连忙让过。却说徐天化初则惊慌无措,继听徐焱一番言词,觉得颇得机 窍。正要就此怂恿太后降旨,忽见孔式仪出席与徐焱犯难,勃然大怒,说道:“家 将安在?代我将这厮拿下看管,候明早新君登殿发落。”可笑这些家将,真正是抱 不过冬瓜抱瓠子,先前杨魁纵横出入,看见那柄锤,吓得东奔西走,屁滚尿流;此 时教他来拿孔式促,便一个个雄势陡陡的走近两人,一把便将孔郎中拖出,就向对 面戏台上一扣。顿时徐天化又大声喝道:“列位如有异见,及早说明,老夫不能勉 强。”说了几句,下面无一人开口。 徐焱知大事已定。又说道:“列位,既蒙应允,今夜且不必出宫。此时约已有 三更一点,片刻新君登殿,俟朝贺之后,方许各散。”大众只得唯唯从命,徐焱又 向徐天化道:“请问父亲,进宫时曾否带得兵符?”天化道:“我嘱汝哥子带来, 大约还在身畔呢。”徐焱也不管哥哥死得凄惨,走至徐森尸前。见徐森伏在地下, 他便用脚踢了一翻,解开胸前衣服,搜出兵符,并唤家将数人说道:“你等星夜持 此兵符,到左营饬副将朱猛,带兵五百名守内城北门倒右营饬副将胡成,带兵五百 名守内城南门;到前营饬副将王德,带兵五百名守内城东门;到后营饬副将周茂, 带兵五百名守内城西门;到中营饬总统哈克达,带一千兵,在内城四面接应。均限 四更一点,一律进城,将四门紧闭,不可有误。”家将领命,分头传调兵将,不在 话下。又唤过几名家将说道:“你等将殿前两具尸骸,移至闻静处所,着两人看守, 候天明棺殓。顷刻为太后垂帘、新君即位的吉辰,不便留在宫内。”大众一声答应, 就同拖死狗一般,两个抬一个,将徐森、徐鑫二人死尸抬出。徐天化望见;也觉些 凄惨,不免落了几点眼泪。徐焱怒道:“父亲要哭,待明日大事办定,家去慢慢的 哭。此时还是理事,还是闹丧?你老人家偌大年纪,也觉太无主见了。” 徐天化被徐焱一顿收拾,真个哑口无言,只得拭拭泪眼,叹了一口怨气,向帘 外皇太子座位上坐定,对太后问道:“请问姊后,适才徐焱的一切调度,姊后以为 然吗?”太后道:“事到其间,也只得如此办理了。但是调兵守城,不知徐焱是何 意见?”徐天化道:“姊后,此言何容动问,他父子既然逃走,难道还容他归国不 成?”五贤王道:“国舅意见,原是不错。但我此时细想,苟或皇上经此大乱,仍 未丧命,显系上苍保佑,恐我等逆天行事,终难成功。所幸我虽即位,不过护国, 倘皇上有时回銮,还是让位为是。”徐天化听完,哈哈笑道:“我不料五贤王此刻 怎么忽然的同孩子一般?我请问你,你可以让位给他,他果可肯让位给你吗?周朝 成王是个圣人,管、蔡之叛,是要杀死你的。这句话说得倒很有趣呢!”说着,徐 天化忽然作吃惊之状,又对徐焱道:“哎呀,有一件事,你我少照应了。”徐焱道: “父亲不必吃惊,大约没一件事,孩儿不曾布置周密。父亲所惊慌,孩儿已能料定, 莫非因为昭阳宫及西宫两处吗?”徐天化道:“是的。”徐焱道:“如到此时查点, 多分防备不及了。不瞒父亲说,孩儿已久经每处派了十名家将看守去了,还待你此 时才说呢!但是顷刻坐朝,有一件事不可忘却,刑部尚书寇帧那厮,既不入宫朝贺 太后万寿,至于新君坐朝,他一定是不肯来的了。”说着,便望着五贤王道:“这 人最为可恶,请陛下坐朝时,即下一道圣旨,派四名侍卫,先将这人拿问,以警其 余,最为要紧。”五贤王道:“我尝闻此人颇有名誉,就将他治罪,人心不甚愿服 罢。”徐焱道:“陛下错矣,今日世界,只要有威力,总不愁人不服。要是处处天 公地道,反转是人就来欺你了。还有一事,湖西营赵公胜那厮,虽在臣父辖下,亦 属万分倔强,也须降旨撤参了,着人替代,方为周妥。否则要是皇上同太子投到他 处,同他合手,着实有点难制呢!” mpanel(1); 徐焱正同五贤王议论一切,忽听宫墙之外,鸡子已啼了数声;再一细听,更楼 上正敲四更一点,又见传调兵将的家将,已经走回,将兵符缴上。说道:“各处兵 将,均已进城,四门均已有兵保守了。”徐天化听说,忙走至太后帘前,低声说道: “天光已四更一点了,就请派本宫太监传旨临朝便了。”太后忙传旨道:“本宫太 监,均着近前听旨。”太后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此时如苏同、张禄在此听 差,这才最好的呢。”说着,又对五贤王及大众臣子高声道:“各卿及我儿看了, 昏君他是何等忤逆:我宫中好好的两名太监,他不合适,他就要硬说他有罪,至今 送到刑部一连办的怎样罪过,都不曾给我一个信息。无论他身为天子,治理天下, 就是乡下愚民,也不应如此件逆。常言道:‘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想这不 孝子,今日就便逃出,谅必天地不容。”正说之际,只见慈宁宫三十几名太监,一 个个皆上前听旨。太后道:“皇上昨日已惧罪逃走,今天五贤王新君即位,孤家也 一同垂帘听政。汝等快传旨出去,今日在正大光明殿坐朝,着值殿各役敲钟传班, 并在光明殿中垂下珠帘,并赶紧将龙凤两辇配好,立即回奏,孤家即同五贤王新君 临朝,不可迟误。”太监等说了一声“领旨”,当即出外各办各事。 太后正坐在殿上守候太监回旨,忽见殿外隐隐有和尚从殿前走过,身上邋里邋 遏,就同济颠僧容貌相差不多,心中好生疑惑。过了一刻,又觉那和尚从殿前又走 过。此时却喜一众太监,纷纷缴旨覆命,有的说,正大光明殿珠帘已垂好了;有的 说,传班钟已敲过了;有的说,龙凤辇已配了。太后一一听毕,忙问道:“孤家问 你们,前次看病的那个济颠和尚,现在还住在渌猗亭吗?”大众太监均回道:“那 和尚不住在此,久已走了。”太后愣了半晌,又问道:“你等适才出入,可曾看见 一个邋遢和尚,走殿前转了两转吗?”太监等回道:“奴婢等实不曾看见。”太后 道:“这又奇了,难道孤家的眼花不成?”分付:“排驾登殿。”说着,便起身出 座,五贤王也起身随行,徐国舅、徐焱二人按剑紧随,以防不测。一众大臣真个默 默的坐了一夜,此时闻得上朝,有的腿子都要坐麻了,用手揉着,跟随出殿。太后 同五贤王殿前上辇,前面一副朝灯銮驾,更见有两个太监,打着两盏宫灯,但见两 副金瓜月斧,耀武扬威。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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