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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回 利舌似联珠诛求无厌 名花成断絮浪漫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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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回 利舌似联珠诛求无厌 名花成断絮浪漫堪疑 燕西得了这封信以后,又在心里盘算着,这是否就回秀珠一封信?忽听窗子外有人喊 道:“现在有了先生了,真个用起功来了吗?怎么这样整天藏在书里?”那说话的人正是慧 厂。燕西就开了房门迎将出来,笑道:“是特意找我吗?”慧厂道:“怎么不是?”说着, 走了进来,便将手上拿了的钱口袋,要来解开。燕西笑道:“你不用说,我先明白了,又是 你们那中外妇女赈济会,要我销两张戏票,对不对呢?”慧厂笑道:“猜是让你猜着了。不 过这回的戏票子,我不主张家里人再掏腰包,因为各方面要父亲代销的戏票已经可观,恐怕 家里人每人还不止摊上一张票呢。依我说,你们大可以出去活动,找着你们那些花天酒地的 朋友,各破悭囊。”燕西道:“既然是花天酒地的朋友,何以又叫悭囊呢?”慧厂道:“他 们这些人,花天酒地,整千整万地花,这毫不在乎,一要他们作些正经事,他就会一钱如命 了。因为这样,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出发,和那些有钱塞狗洞不作好事的人去商量。看看这里 面,究竟找得出一两个有人心的没有?”她一面说着,一面把自己口袋里一搭戏票拿了出 来,右手拿着,当了扇子似的摇,在左手上拍了几下,笑道:“拿你只管拿去。若是卖不 了,票子拿回来,还是我的,并不用得你吃亏。因为我拿戏票的时候,就说明了,票是可以 多拿,卖不完要退回去。他们竟认我为最能销票的,拿了是决不会退回的,就答应我全数退 回也可以。我听了这一句话,我的胆子就壮了,无论如何,十张票,总可以碰出六七张 去。”燕西笑道:“中国人原是重男而轻女,可是有些时候,也会让女子占个先着。譬如劝 捐这一类的事,男子出去办,不免碰壁。换了女子去,人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就只好委 委屈屈,将钱掏出来了。”慧厂道:“你这话未免有些侮辱女性!何以女性去募捐,就见得 容易点?”燕西道:“这是恭维话,至少也是实情,何以倒成为侮辱之词呢?”慧厂道: “你这话表面上不怎样,骨子里就是侮辱,以为女子出去募捐,是向人摇尾乞怜呢。”燕西 笑道:“这话就难了,说妇女们募得到捐是侮辱,难道说你募不到捐,倒是恭维吗?”慧厂 将一搭戏票向桌上一扔,笑道:“募不募,由着你,这是一搭票子,我留下了。”她说完, 转身便走。 燕西拿过那戏票,从头数了一数,一共是五十张,每张的价目,印着五元。一面数着, 一面向自己屋里走。清秋看见,便问道:“你在哪里得着许多戏票?”燕西道:“哪里有这 些戏票得着呢?这是二嫂托我代销的。戏票是五块钱一张,又有五十张,哪里找许多冤大头 去?”清秋道:“找不到销路,你为什么又接收过来?”燕西道:“这也无奈面子何。接了 过来,无论如何,总要销了一半,面子上才过得去。我这里提出十张票,你拿去送给同学 的。所有的票价,都归我付。”清秋道:“你为什么要这种阔劲?我那些同学,谁也不会见 你一分人情。”燕西道:“我要他们见什么情?省得把票白扔了。我反正是要买一二十张下 来的。”清秋道:“二嫂是叫你去兜销,又不是要你私自买下来,你为什么要买下一二十 张?”燕西道:“与其为了五块钱,逢人化缘,不如自己承受,买了下来干脆。”清秋叹了 一口气道:“你这种豪举,自己以为很慷慨,其实这是不知艰难的纨绔子弟习气。你想,我 们是没有丝毫收入的人,从前你一个人袭父兄之余荫,那还不算什么。现在我们是两个人, 又多了一分依赖。我们未雨绸缪,赶紧想自立之法是正经。你一点也不顾虑到这层,只管闹 亏空,只管借债来用,你能借一辈子债来过活吗?”燕西听她说着,先还带一点笑容,后来 越觉话头不对,沉了脸色道:“你的话,哪里有这样酸?我听了浑身的毫毛都站立起来。” 清秋见他有生气的样子,就不肯说了。燕西见她不作声,就笑道:“你这话本来也太言重, 一开口就纨绔子弟,也不管人受得住受不住?”清秋也无话可说,只好付之一笑。燕西就不 将票丢下来了,将票揣在身上,就出门去销票去了。 有了这五十张票,他分途一找亲戚朋友,就总忙了两天两晚。到了第三天,因为昨晚跑 到深夜两点多钟才回家,因此睡到十二点钟以后,方始起床。醒来之后,正要继续地去兜揽 销票,只听见金荣站在院子里叫道:“七爷,有电话找,自己去说话罢。”金荣这样说,正 是通知不能公开说出来的一种暗号。燕西听见了,便披了衣服,赶快跑到前面来接电话。一 说话,原来晚香来的电话。开口便说:“你真是好人啦!天天望你来,望了三四天,还不见 一点人影子。”燕西道:“有什么事要我作的吗?这几天太忙。”晚香道:“当然有事啊! 没有事,我何必打电话来麻烦呢?”燕西想了想,也应该去一趟。于是坐了汽车,到小公馆 里来。进得屋去,晚香一把拉住,笑道:“你这人真是岂有此理!你再要不来,我真急 了。”带说,带把燕西拉进屋去。燕西一进屋内,就看见一个穿青布皮袄的老太太,由里屋 迎了出来,笑着道:“你来了,我姑娘年轻,别说是大嫂子,都是自己家里姐妹一样,你多 照应点啊!”她这样说上一套,燕西丝毫摸不着头脑。还是晚香笑着道:“这是我娘家妈, 是我亲生的妈,可不是领家妈,我一个人过得怪无聊的,接了她来,给我作几天伴。你哥哥 虽然没有答应这件事,可不能说我嫁了他,连娘都不能认。”燕西笑了一笑,也不好说什 么。晚香道:“我找你来,也不是别什么事,你大哥钻头不顾屁股地一走,一个钱也不给我 留下。还是前几天,刘二爷送了一百块钱来,也没有说管多久,就扔下走了。你瞧,这一个 大家,哪儿不要钱花?这两天电灯电话全来收钱,底下人的工钱也该给人家了。许多天,我 就上了一趟市场,哪儿也不敢去。一来是遵你哥哥的命令,二来真也怕花钱。你瞧,怎么 样?总得帮我一个忙儿,不能让我老着急。”燕西正待说时,晚香又道:“你们在家里打小 牌,一天也输赢个二百三百的,你哥哥糊里糊涂,就是叫人送这一百块钱来,你瞧,够作什 么用的呢?”燕西见她放爆竹似的,说了这一大串话,也不知道答复哪一句好,坐在沙发 上,靠住椅背,望了晚香笑。晚香道:“你乐什么?我的话说得不对吗?”燕西道:“你真 会说,我让你说得没可说的了。你不是要款子吗?我晚上送了来就是。”说着,站起身来就 要走。晚香道:“怎么着?这不能算是你的家吗?这儿也姓金啊!多坐一会儿,要什么紧? 王妈,把那好龙井沏一壶茶来。你瞧,我这人真是胡闹,来了大半天的客,我才叫给倒茶 呢。”她说时,笑着给他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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