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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似二月花续稿 第十五章 梗概   补叙婉小姐为和光戒烟事曾与朱行健商量,朱懂中医,为配合“枪上戒”药膏, 中有附子、当归、党参、沙参、甘草等,与鸦片烟膏有一定比例,十日递减。又: 食谱为燕窝、鱼翅、海参、鸡、鸭、鱼等,早上参汤。婉小姐亲自照料,下厨烹调。 买药曾托朱竞新到上海办,又煎熬成膏也由朱竞新、克成小姐在行健监督指导之下, 在朱家做。因此,两家交情日密。以上可以用简略的笔墨叙出。   阴历八月五日(阳历约为九月十日,县立中学开学前十天),朱竞新从袁维明 (县校教员,与朱家为邻)口中得知曾百行阴谋,告急于婉(写法是朱脸色慌张到 黄府,时为清晨,婉晨妆初罢,独在楼下与家玉玩,教她说话,而和光尚未起身。 朱将袁所得音讯告婉,一问一答),婉命朱到钱家村求良材出信,并叫阿寿急雇快 船送他去,并嘱代请钱永顺失妇及子女同船回县,来过中秋节。阿寿雇的船是癞头 鼋的。   钱良材在家情形(即已有初稿而题为十五章之一段),那一天又在钱府前广场 操练乡民,自己又舞剑,继芳站在高处看,忽然发见朱竞新。(先言朱到时闻操练 声,即命船家停船,自己悄悄上岸,隐在树后偷看,后见良材舞剑,不觉看得出神, 探头向前,为继芳所见。)   良材与竞新相见,竞新遵婉嘱,先不求信,以百行阴谋告,求良材想办法。良 材即谓行健当先发制人,告百行劣迹(贪污、勾引县立女校女教员等等),竞新觉 不妥,然亦不辩,谓当归告父亲。良材留饭,并请钱永顺(因朱言婉小姐请钱永顺 去过节),永顺来谓农忙不能去。   朱回县即至黄府,时已夕阳西斜。和光与婉小姐正在讲论六朝骈文(论及庾信 《哀江南》赋等),见朱来即问如何?朱以告,婉乃曰不妥,谓和光:除非你我自 去不可。即定次晨(财喜的船),急急备办礼物,阿寿、竞新都去买办。   同晚,婉陪和光抽烟(时已戒去七分),和问如何方可挽回良材的成见,婉谓 请将不如激将。和光颔首。十时,婉催和光早寝,并进安眠药一丸――此亦朱行健 想出来,竞新在上海买来的。   次日,晨八时,和光已抽完烟,于是上船(阿巧同去,并带家玉去)。到钱府 后,婉谓来拜节,即同良材进见老太太,然后论婉卿卖房产事,婉大略相告,又谓 源长早也该脱手。旋在老太太处吃午饭(带写继芳)。饭后,老太太中觉。婉及良 材等到良材书房(开始激将),然后写信,然后谈论时事。及待老太太已醒,婉进 内告辞,阿巧已带家玉来,于是即归。到家时已黄昏,婉一面命阿寿去县署找范科 长,谓和光将于本晚九时拜访,一面吃饭,命和光先抽一筒烟,拿出一套洋服来亲 手与和光换。和光惊问何故,婉笑:昨晚摸你身上,好像胖些了,这洋服是去年冬 天我和你在上海时做的,那时你正瘦得很。今天你穿一下,便试出你是不是真的胖 些了。穿毕,婉卿把和光转来转去看着,然后笑道:真个胖些了。又拿出送范科长 的礼物(代朱送)。   和光才去,竞新来,言已将事告诉老父,行健初亦强硬,谓良材之计好,后经 竞新告以婉小姐如何估料,且自去钱家村,克成亦劝父,行健始无言。然后又讲起 县里新闻:王民治不愿成婚,又不敢抗,终日发闷,宋少荣带他到郭家消遣等等。   和光回来,面有喜色,言科长已见,竞新辞归。和光抚其颈曰:这洋服其实坑 人。婉笑:衬衣领口紧罢,真胖了。又亲为解领带,换衣。   中秋日:上午婉、和光至张府拜节并带去礼物。晚,在家设宴,有朱行健父、 女、子等人。席间,送来范科长信,和光看后与婉,信乃曾百行给朱行健允辞职, 荐子自代,信尚客气;又一函乃给竞新聘书,却书明薪水五十元。婉知行健原来是 八十元,兮减三十,甚气,但不明言,将信收起,进酒行老,谓“无常之骨,更蒙 荣造,子敬之肌,不沉泉夜”(陶贞白语),与和光双双下拜,然后请行健为家庭 医药顾问,并谓月致五十元。行健不受酬,婉宛转劝,行老卒允。席终,婉将函给 竞新。 mpanel(1); 第十五章 大纲片断   婉小姐处理家产   秋高气爽,婉小姐有计画地为和光戒烟。朱竞新是他家的常客,因为朱行健有 个方子,名为“枪上戒”,是把五、六种滋补中药熬膏再掺进鸦片烟膏拌匀,打泡 上枪抽吸。   婉小姐信任朱行健,照方配料、煎熬,都委托朱竞新在朱家进行。   因为接触多了,婉卿、和光都喜欢朱竞新,觉得此人表面上风流自赏,有点时 下少爷班的习气,而且有时也到郭琴仙家去打牌,但品质上是个好人,热情、喜欢 帮别人的忙――   这倒极像朱行健,虽然是义子。   为了戒烟,婉小姐给和光准备的菜单,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婉小姐亲自 下厨房做那几样特别的菜。和光爱惜婉小姐怕她劳累了,但她说她以此为乐。和光 说:“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何不隔这样三天五天请亲戚好友来享受你这手艺。”   于是第一次请的客是朱行健一家。婉小姐和朱克成小姐一见如故,知道她家没 有女仆及婢女,克成除作饭外,还要为行健、竞新洗衣、缝衣。婉小姐十分敬重克 成,说她太累。克成说烧饭,竞新也来,不过洗衣他却不能,而朱行健好洁,三天 换一次衬衣裤。于是婉小姐记住,隔三天便派木头施妈去帮洗衣服。又除了每隔五 日便请朱家三人都来便饭外,又常常送些烧好的鸡鸭猪肘之类,那都是施妈去洗衣 时带去的。   除了朱家,恂如也常是座上客,因而恂如和朱家三人极熟。婉小姐又时常硬把 宝珠拉来,引弟和义女也成小伴。每逢请客(朱、恂如等),婉小姐便把她亲手做 的好菜(鱼翅、鸽蛋、红焖鸭等等)装了五大碗送到娘家孝敬老太太和太太。   婉小姐遵朱行健嘱,设法使和光早睡早起。她想尽方法,在夜间逗和光玩,不 多抽烟。晚饭后和义女玩笑一会,便由奶娘带去睡了,婉小姐便要和光把着她的手 练方寸的正楷,一百字,然后陪和光在烟榻上抽了两筒烟(为当晚应吸量十分之七, 亦即当天总量之半),然后要和光教诗、词、骈体文。和光说大家教做白话文了, 怎么你倒复起古来?婉:你不用管,我喜欢。于是和光就先选《诗经》教。婉卿极 聪明,教一遍就领悟了,而且读了三遍便能成诵。这样到夜十二时,又陪和光把当 夜应抽之烟剩下之三分抽了,就一同睡觉。婉小姐曼声背诵当天及昨天所教的诗, 这是催眠曲,不久,和光入睡,然后婉小姐放心也睡了。   初时子夜一时始睡,一个月后渐提前到十一时睡,早上七点起身,生活正常化 了。   为了教书,和光白天倒有事做。他起身后,喝燕窝鸡汁粥,然后抽烟(照婉小 姐的分配,只抽全天量的十之二),然后选并预备夜间的教材。午饭后又抽一筒, 十之一,中觉。中觉后约为二时,又抽当天上午余量――即全天十之二,那时,朱 行健或朱竞新,有时是恂如,来约和光到雅集茶园喝茶,四―五时回家。   遵婉小姐教导,和光找机会要把几处值钱的房产卖掉。在茶馆里他和冯梅生搞 熟,由梅生作中,陆续把五处房产卖了,共十万,都由梅生的伯父(买办)过手交 给婉小姐的二舅文卿,作为文卿的文记进出口行的股本。这样,只剩几处不好的房 产,每月租金约共百元,另外,有现款二千分存在两家钱庄和两家当铺,月息亦可 得百元。――这借婉小姐同和光计算家财时说出来的。文卿处的十万元保息年利一 分,红利亦有一分,每年收入约二千。   张老太太极反对婉卿的做法,婉卿善为解释;太太怕文卿不可靠,婉小姐力言 可靠,文卿无子,只一女,其妻拟为纳妾,文卿不许。   中秋那天,良材进城拜节,先到张家,然后到黄家,留饭(晚饭)。良材讶其 奢侈,婉笑指和光,钱虽然多花了些,你看他的脸色红润,身上长了肉,精神多了。 又要和良材赌酒,念诗飞觞。良材念了两转,认输,谓不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婉弟真是奇女子,武能垄断居奇,持筹握算,文能吟诗作赋,笑傲风月。婉答,吟 诗作赋,不敢,但若和光不幸而先我驱狐狸于地下,则像×××写一篇真情深挚的 悼词,我还勉强对付对付。良材愕然,谓何出此不祥之言。婉大笑,谓闯南征北, 奔走革命的钱良材却还脱不掉封建思想,于是高吟“雹碎春红,霜凋夏绿”等句。 良材连声称快,谓我亦欲拜门墙,不知曹大家肯收我这朽木之材否?婉笑谓不敢。 和光说:婉卿选读了六朝骈文百篇,却就赏识了这篇。婉卿说齐梁绮靡,梁令娴此 一祭文,真似羯鼓解秽。良材吐舌道:婉弟连杜工部也否定了,老杜还一唱三叹地 说庾信“暮年诗赋动江关”呢!又道:和兄,我真羡慕,今而后,我算把闺房之乐 有甚于画眉这句话从俗解中了悟出新义来了。   婉卿已有醉意,却又说:我们三人从没比过,谁的酒量最好。和光以自己杯举 向婉卿说:自然推你第一。婉卿就黄手中喝干了那一杯,却摇头道:你这月白,有 私心,人家不服。良材笑道:我怎么不服呢!我也来敬你一杯。也把自己的酒杯递 过去。婉卿接来,一口干了,吃吃笑道:可恶,你们两个串通着给我戴高帽子,想 灌醉我罢?我非回敬回敬不可。举起自己的酒杯走向良材,却不料脚下步子一歪, 倒在和光身上。和光半扶地把婉卿扶向内室去了。 第十五章初稿一段   天气逐渐凉快。良材侍奉瑞姑太太回了钱家村。上游没有大雨,河水驯顺,钱 家村和小曹庄一带的稻田估计还可以获九成,这算是好年景了。农民们松一口气, 秋凉的晚间,萤火点点,上下飞舞,引得一些孩子们四处奔跑扑萤,满村全是笑声。 良材却孤独地隔离在这氛围外边,忙他自己的事。他从书房(就是老苏必恭必敬地 称说的老太爷的签押房)后身的套间内翻腾出许多书籍和报刊来,这些报刊里有他 父亲当年买的《新民丛报》和《民报》,也有他自己近年买的《新青年》、《新潮》、 《每周评论》,甚至还有《响导》。他把这些刊物各归其类,放在书房里,自己立 下个规章,每天早起练拳,然后看书,边看边做笔记,十分认真。午后,嗣母睡过 中觉,良材便携着小继芳陪着嗣母说闲话,又教继芳识字。这时候,继芳最高兴了, 偎在她爸爸怀里,高声念了一个字,便格格地笑,又偷眼看着她奶奶,似乎说:爸 爸在家,多热闹。老太太也高兴,为的良材好像收了心,不想出去跑码头了;但是 老太太冷眼看来,良材这安静生活的背后蕴藏着一个很大很强的未知数。或许竟像 是大风雷前的阴霾。   老太太的忧虑,不是没有根据的。白天,良材脚步不出中门,怕见乡亲;晚上, 睡得很迟,但既不看书,也不写字,只在卧室里踱方步,一会儿眉棱高耸,捏紧拳 头,一会儿又摇头叹气,眉梢皱紧。他是有心事,是有一团乱丝似的矛盾的思想在 磨折他的火热的心。……   婉小姐智激钱良材   朱行健在县立中学内教物理、化学已二十多年,在中学创办时,是钱俊人(三 老爷)介绍他进去的,每月薪金六十元。这个暑假将完,与朱相好的袁维明告诉朱 竞新,王伯申等串通校长曾百行将鼓动学生在班上闹事,使行健下不去,自己辞职。 朱竞新告急于和光、婉卿。婉卿出谋:不如行老以衰老告假,荐子自代。和光谓曾 百行勾结王伯申、赵守义,左右逢源,目中无人,你此计虽妙,未必奏功。我看不 如请良材出面,跟县署范科长说如此如此,料想范科长是会卖这情面的。婉:好, 那得竞新到钱家村去一趟。   于是即吩咐阿寿雇定财宝的船,又备了若干礼物,托竞新带给钱永顺,并请钱 永顺夫妇及子女进城来玩几天过中秋节再回去。   和光说,一切由竞新相机行事,我竟不写信了。竞新迟疑,看着婉卿。婉说: “和光想得周到,竞这么办罢。竞新,这位良少爷的脾气是不喜欢人家已经商定了 办法而由他出面的,你只说县校风声如何如何,请他设法挽救。他如问行老有何打 算,你才可以把我们商量的办法告诉他。”   次日,竞新一早走了。婉小姐亲自带领阿巧和木头施妈,奶妈抱着义女家玉, 到二厅楼上三间打扫一番。刚进房,就有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婉皱眉道:“我说过, 屋子不住人,窗子要常开,通通空气,可你们总忘记了。”回头叫奶妈去取花露水 来,自己抱着家玉,指点洒扫,一会儿奶妈取了花露水和喷雾器来了。这里床铺现 成,够永顺一家大小六口安息。婉小姐一一看过,又命阿巧换了新蚊帐并被褥等等, 什么都安排定当。看看日色西斜,婉把家玉浑身上下打扮一新,这孩子更胖更白…… 两睛如点漆,赖在婉卿身上,叫:“妈妈,妈妈,客人,谁呀?”婉亲着她的红喷 喷的圆脸说,“是你的乡下爸爸和妈妈要来了。”家玉又问:“还有哥哥,姊姊?” 婉卿点头。家玉乐得直笑,她在这里,没有小伴,张府的引弟也不能常来,一听得 乡下的哥哥姊姊要来,她知道这一来总得住好几天,她可以跟他们在园子里掏蟋蟀 玩儿了。   报说朱少爷回来了。   婉先问永顺他们呢?朱:“农忙不得闲。”和光又问:“所询事如何?”朱叹 气道:“难难难!”于是他叙述到钱府后良材一听说曾百行的诡计,就勃然大怒, 说曾百行这条狗,我正想打他,他倒想先咬人了。为今之计,先下手为强,尊大人 先在省教育厅告一状,历举曾百行种种劣迹,然后和光、恂如、我,再动一张公呈 (以上不用平铺直叙,应用问答体)。和光听说完后,沉吟不语,然后说:“办法 呢,痛快。只怕扳不倒曾百行,那时,我们倒进退两难了。”朱:“我也是这么想。” 婉急问朱:“你当时怎样回答良材来的?”朱:“我只好说,回去与家严和你们二 位商量着办吧。”婉看着朱点头:“你做得对。和光,看来非得你我走一趟不行。” 和光道:“也还该先商量好到了那里怎样挽回良材的主意。”婉:“请将不如激将。 你我怎样配搭说话,回头再商量,事不宜迟,明天就去。”   次晨,带了奶妈、家玉,就去钱家村。家玉听说下乡,乐得直跳,要带着她的 玩具送给乡下哥哥姊姊。婉卿听说,便叫阿寿选买了许多新式玩具,分作五份,四 份以家玉名义送给家玉的哥哥姊姊,一份送给继芳。又备了孝敬姑妈的礼物。   和光等到钱家村时,正见良材短衣,在教练村中青年农民(十七、八岁,三、 四十人,持木棍代枪)。   进去见姑太太。继芳与家玉一见如故,马上就熟了。永顺夫妇也带着儿女来了 (早由钱府通知),一同午饭。老太太见和光戒烟已得八分,甚喜,称赞婉卿有办 法,和光有决心。   婉卿说:“办法还是朱老先生出的。”   瑞姑太太问及和光:“听说你把几处房产都卖了,又把存在几家钱庄、商铺中 的股本都抽出来,当真么?这是什么打算?”和光:“这是婉卿的主意,……我也 是这样想。”良材:“现款都交给二舅父文卿,算是入了他的文记行股。”瑞: “上海做生意,赚钱容易,倒账也快。善卿不就是几天之内把一间轰轰烈烈的善记 行告了破产么?”婉卿:“二舅和舅不同,稳得多。”良材:“婉弟又替二舅出了 许多主意,连二舅也佩服:怎么婉卿不出闺门,却洞明十里洋场的生意经。”婉卿 于是把自己今春同和光到上海住在二舅父家同文卿商量的事大概说了,又说源长号 也该乘早脱手,照现在这样下去,愈淘愈空,一旦出事,还会背一身债……。又说 妈妈和嫂嫂倒也同意,只是碍着老太太,不敢办。姑妈几时得便劝劝老太太。   饭后,永顺辞去,并带家玉同去,老太太睡中觉。良材请婉卿、和光到书房闲 谈。也说些时事:北伐军出师顺利,湖南不战而定。良材的书房就是老苏不敢擅自 进去的老太爷的签押房。朝南玻璃窗,当窗一张大红木书桌,老大一个砚台,笔筒 里插着几枝笔,书桌那一头放着书籍、报纸等等。良材坐在靠书桌的椅子里,和光 和婉卿就坐在东壁的两张椅子里。来姑托着个小茶盘进来,把两盏茶放在和光、婉 卿中间的小几上,又一盏放在良材面前,便侍立在婉卿身边。   和光开口,谓昨天朱竞新来钱家村,不知怎地就被曾百行他们知道了。他们倒 先制造空气……。良材皱眉:“怎么?制造空气。”和光:“他们扬言,朱行老教 授法陈旧,学生久已不服,全亏曾百行从中维持,不然,早就不可收拾……。”良 材:“哦!”和光:“还有些话,牵涉到老弟,咳,反正狗口不出象牙,不说也罢。” 良材冷笑,却又对和光说:“你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但说何妨。”婉接口:“我来 说罢,他们说上次良哥铩羽而归,现在息影家园,上奉老母,下抚幼女,已经英雄 气短,不想再管闲事了!”良材(呵呵冷笑):“他们料定我不管闲事,我倒偏要 管管。”忽然又笑道:“我中了你俩的计了,你们这是劝将不如激将,编这些话来 激我来了。”和光失色,婉卿却抿口笑:“果然,我这小计,被良哥一口喝破,现 在就请良哥来个将计就计如何?”良材:“朱竞新来,我授以一计,他告诉你们没 有?”婉抢口:“我们听说了,只是此计有许多不妥之处。”良材是挨不得人家批 评的,但对婉小姐,他总让她几分,便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妥。”婉:“此计是 未必扳倒曾百行,却对朱老伯不利。”良材:“哦!”婉:“曾百行和王伯申、赵 守义是连鸡之势,他们一定也到省里反告朱老伯,省里一定派人到县来调解,那时, 曾百行自然没事人儿似的做他的校长,可是朱老伯还有脸仍然当他的教员么?”和 光:“婉卿所虑甚是。”良材低头半晌,然后仰脸大笑,忽而眉棱一耸:“依你们 说,难道就此罢手么?”婉:“不然,我们商量过,朱老伯年老,身体也不大好, 不如告个病假,荐子代课……”良材大笑:“这不是正中奸党的下怀么?”婉: “良哥不要性急,还有下文,这可要良哥出力了。”良材摇头:“要我同曾百行这 种人打交道么?不行!”婉:“谁叫你同曾百行打交道,你出一封信给县署范科长, 如何?你只出一封信,下边的文章,和光去做,如何?”良材沉吟一下,说:“行! 这是看婉弟的面子!”婉:“真多谢了”,说着便去磨墨;来姑忙道:“不敢劳动 婉小姐……”婉瞅了她一眼说:“良少爷看我的面子才肯出信,难道我不该磨墨。” 来姑笑了笑,就取出一帖上海九华堂制的花笺摆在良材面前。和光站起来到书桌边 看良材写信,又说:“婉卿,到这边来,别挡住了光。”婉卿便走到和光与良材之 间,眼看着良材提起笔来,兔起鹘落,气挟风霜。婉卿一边看,一边念道:“×× 世兄左右:金风送爽,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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