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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令主扬威 车身绿油油地光可鉴人,绿绸窗帘,缀着绿色流苏,珍珠串成的门帘内,还垂 着一幅绿色丝幔,通体翠绿,令人爽心悦目。 拉车的马,也是千中选一的黄骠健马,全身油光水滑,昂首奋蹄,显得神骏无 比。 最奇特之处,车辕两旁,还分别插着一面杏黄三角旗,杏黄旗的中心,一边绣 的是一片铁板,一边却绣着一面琵琶,黄底蓝图,迎风招展,显得特别醒目。 目前的洛阳城,正是风云聚会,龙蛇杂处的是非之地,当然,进出会宾楼,以 及街上的行人中,都不免有武林人物。 这些识货的行家,入目之下,对车中主人是谁,自然心中有数了。 所以马车才一停止,对街的屋檐下,立即有人发出一声惊“咦”道:“怪不得 ……” 另一人接问道:“怎么?你知道这车中主人?” “你没看到车辕上的两面小旗么?” “看到了,可是我不懂。” “那是铁板铜琶的标帜。” “哦!难不成这车中是‘铁板令主’?” “不是寰宇共尊的‘铁板令主’,凭申老怪的身份,会轻易给人家驾车。” “说的是,‘铁板令主’已多年未现侠踪,看来这洛阳城中,又有热闹可瞧啦!” “咦!这‘铁板令主’还是女的?” “啊!还好年轻哩!……” 正当对街屋檐下一些武林人,对这辆华丽马车议论纷纷之际,这时车厢中已走 出两位一衣红,一衣绿,脸上蒙着一重轻纱,而婀娜多姿的丽人,红衣丽人手持一 具琵琶,不问可知,那是“东海女飞卫”冷寒梅。 绿衣丽人则是“不老双仙”的孙女徐丹凤。 这两位一下车,儒衫飘飘的邱尚文,已在门口肃立恭迎道:“姑娘,座位已订 好了。” 冷寒梅与徐丹凤二人微点螓首,随即在邱尚文的前导与店伙的哈腰恭迎中,缓 步向楼上走去。 申天讨却向一个店伙说道:“这头狼比一般家犬还要驯良,你不要怕,现在你 去切四斤牛肉喂给它,待会一起算。” 店伙喏喏连声道:“是是!小的立刻去取。” 申天讨接着手抚着狼头头顶,低声吩咐几句之后,也大踏步登上楼梯。 这会宾楼是两层楼的建筑,楼下是普通座位,楼上则是清一色的雅座。 这些雅座,是以绿绸屏风隔成一个个的小间,虽然是隔开了,但只要站起身来, 附近座位中的情况,仍可一览无遗。 申天讨登上酒楼之后,环目一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邱尚文预订的雅座,那 是全酒楼中最好的隔窗的一个座位,居高临下,还可以俯瞰街头的夜景。 这时,冷寒梅等三人已入座,酒菜也已摆好,却尚未开动,这情形,当然是等 侯申天讨到齐之后再开动。 mpanel(1); 申天讨巨目环扫中,却发现季东平也赫然在这酒楼上,那座位相距他们预订的 雅座也不过二丈左右而已,坐在季东平对面的。是一个灰衫文士,两人浅酌低斟, 款款密谈,状至愉快。 申天讨自然心中有数,目光一扫之后,随即大踏步地向冷寒梅等人的座位前走 去。 陡地,一声冷笑,紧接一线白光,挟着破空锐啸,向申天讨面前疾射而来,同 时响起一个破锣似的语声道:“不成敬意,申大侠多多包涵……” 明知对方是谁,而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此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胆么? 申天讨披唇微哂间,伸右手食中二指向那迎面射来的白光一夹。 夹是夹住了,竟是一根鱼刺,也许是这根鱼刺上所蕴藏的真力之强出于他的意 外,但见他神情微震,目射寒芒地循声瞧去。 只见就在他右侧三丈处的雅座中,围坐着四男一女,男的一色黑衫,年约五旬 左右,女的则一身粉红宫装,外表看来,年约二十七八,貌仅中姿,但神情之间, 却隐含着无限荡意。 申天讨的目光才投射过去,那宫装妇人已媚然一笑道:“申大侠别来无恙?” 坐在她左首,那蓄着一撇山羊胡的黑衫老者同时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申 大侠,对你我来说,这天地似乎太狭小了一点,是么?” 申天讨哈哈大笑道:“幸会!幸会,想不到睽别十年,诸位的风彩依然如旧。” 宫装妇人笑道:“彼此彼此!可喜申大侠也健朗如昔。” 微顿话锋,目光移注山羊胡老者曼声接道:“大哥,原先我真担心十年前的这 笔账,没法索还,现在我才知道,那是白担心了。” 申天讨目光深注地问道:“诸位就是为了向我申天讨索还十年前的陈账而来?” 山羊胡老者答道:“非也,今宵只能说是巧遇,不过,遗憾的是老夫五兄妹都 聚齐了,而申天讨却偏偏只有一位。” 听这语气,敢情这五位还不知道申天讨是与冷寒梅等人一起来的。 申天讨淡淡一笑道:“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诸位如果认为我十年前对 你们的宽恕是一种罪孽的话,我决不推卸责任。” 山羊胡老者阴笑道,“话说得够豪爽!也够八面玲珑,果然不愧是当今武林八 大高人中人物!” 申天讨平静地接道:“不过,今宵,申天讨没法奉陪,请另订一个时地如何?” 山羊胡老者冷笑道:“恐怕由不得你!” 宫装妇人也同时笑道:“择地不如撞地,申大侠还是将就一点吧!” 申天讨脸色一沉间,徐丹凤已娇声问道:“申老,这五位是甚么来历?” 申天讨正容答道:“禀令主,这五个是阴山门下,外号‘索魂五魔’。” 徐丹凤接问道:“平日为人如何?” 申天讨人道:“淫凶残忍,无恶不作!” 徐丹凤道:“申老跟他们有何过节?” 申天讨道:“十年前,五魔中的老么正在……正在……迫害一位年轻书生时, 被卑座碰到,当时,因其系女流之身,卑座仅予薄惩,即放其离去。” 听这语气,敢情当年这宫装妇人干的是“倒采花”的勾当,所以申天讨才在徐 丹凤面前吞吞吐吐地说得语焉不详。 徐丹凤毕竟太年轻,显然听不懂申天讨口中那“迫害”二字的言外之意,当下 她扭头与冷寒梅低声交换了数语,只见她幛面纱巾一阵波动,冷然答道:“申老, 可以便宜处理!” 申天讨身形微微一躬道:“谢令主!” 一向眼高于顶,个性孤僻,不与任何人来往的“北漠狼人”申天讨,居然对一 个年轻女郎如此服贴,而他口中的“令主”二字,更使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这情形,可不由使那“索魂五魔”心中暗自嘀咕了。 但他们方才话已说清,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同时又自恃五兄妹在一起, 另一个得力助手即将赶来,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做梦也不曾想到,那毫不起眼 的年轻女郎,竟是威震武林的“铁板令主”之一。 这倒并非是他们五个孤陋寡闻,而是因为“铁板令主”业已多年未现侠踪,谁 会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会碰上这位煞星哩J 所以,申天讨的话声刚落,宫装妇人已 “格格”地媚笑道:“令主?这称呼怪响亮的啊……” 申天讨扬了扬手中的鱼刺,冷然截口问道:“这鱼刺是谁所发?” 宫装妇人发媚笑如故地道:“那是奴家所敬,怎么?申大侠莫非还要回敬一番?” 申天讨冷笑一声道:“你猜对了!” 夹住鱼刺的手指一弹,同时一声沉叱:“妖妇,还你!” 一线白光,有如急矢离弦似地向宫装妇人面前疾射而去…… 山羊胡老者冷笑一声,凝功伸手,由横里将鱼刺接过。 接是接住了,但他的身躯却禁不住微微一晃。 申天讨目注山羊胡老者却一声笑道:“冉立金,老夫以为你这些年来,已有大 大的长进,想不到还是不过如此。” 申天讨的话声未落,对方五人已一齐变色而起。 申天讨淡笑挥手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咱们既然狭路相逢,自然非见过真章 不可!” 接着,目光一扫对方五人及桌上多余的一付杯筷,微微一哂道:“诸位还有一 位有力的靠山没来,是么?” 冉立金“山羊胡老者”阴阴一笑道:“不必等别人,咱们五兄妹足够超度你!” 申天讨笑道:“老夫是一番好意,想等你们的靠山到齐之后再动手,既不领情, 也就算了!” 一顿话锋,又注目沉声接道:“听说诸位不但是以金、木、水、火、土排名, 而且还练成了一个象征五行的‘五魔索魂阵’……” 冉立金冷笑截口道:“不错!‘五魔索魂阵’自练成以来,还没逢过敌手,你 如果害怕,只要当众向咱们兄妹磕三个响头,咱们也不为己甚,可以放过你这一遭。” 申天讨朗笑一声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还很够仁慈。” 一敛笑容,扭头向邱尚文问道:“邱兄,劳驾通知酒楼掌柜,不相干的客人, 立即退出,所有损失,由本人负责赔偿!” 邱尚文扬声笑道:“小弟遵命……” 当邱尚文走向柜台时,所有全楼酒客,除了徐丹凤与季东平的两桌之外,均立 即纷纷退出。 申天讨目注季东平座上两人,故装不识地蹙眉沉声道:“看情形,两位当也是 道上人,如果与‘索魂五魔’并无渊源,最好也请立即退出。” 季东平笑了笑道:“不要紧,必要时,咱们由窗上跳出还来得及。” 这时,酒楼掌柜为避免增加无谓损失,已苦着脸指挥手下人迅疾地将桌椅搬开, 清出了一个足有二十丈方圆的空地。 申天讨目光环扫,淡淡一笑道:“行了!诸位请!说着,已缓步走向空地中心。 “索魂五魔”互望一眼,人影飞闪间,已采取包围之势将申天讨困在中心,并 纷纷亮出兵刃。 老大是狼牙棒,老二是判官笔,老三是子母金圈,老四是丧门剑,老五却是一 条丈二红绫。 冉立金目注申天讨冷冷一笑道:“你还不亮兵刃!” 申天讨笑道:“老夫的兵刃,不到生死关头,不肯动用,今宵为了尊重你们这 ‘索魂五魔’的名气,我特别戴上一付手套吧!” 说着,已探怀取出一付特制的手套,徐徐套上。 申天讨这一付手套,也不知是用甚么原料制成,黝黑晶亮,而薄如蝉翼,套在 手上,长及肘弯,由于他说得那么郑重,显然这手套必有其不可思议的妙用。 申天讨戴好手套之后,目光一扫对方五人道:“诸位请!” “索魂五魔”中的老大冉立金左手一挥,五个人立即围绕着申天讨迅疾而有规 律地转动起来。 申天讨尽管艺高而狂,但面对这凶名久著的“索魂五魔”联手之下,却也不敢 大意。 尤其“索魂五魔”艺出阴山门下,而阴山老怪司马因不但功力奇高,辈分也高 于当今武林中的八大高人,可说是当代武林中既怪僻、又难缠,更最护短的有数老 怪之一。 所以,申天讨一敛狂态,脸色肃穆地注视对方环绕他移动的身法,默察其中变 化。 不错!这“五魔索魂阵”委实是由正反五行阵演变而来,除了五行生克之变化 外,其中似乎还隐含着一些他所看不懂的变化。 这情形,不由使申天讨心中暗凛而浓眉微微一蹙。 也就当此瞬间,‘索魂五魔’中老么冉立土一声娇叱:“老贼接招!” 话未出,招已先发,手中红绫一抖,如灵蛇飞舞似的,上端直点申天讨“左肩 井”大穴,下端却飞速缠向申天讨的双足,同时左手骈指如戟,点向申天讨的“七 坎”要穴,一招三式,端的是集奇、诡、狠、辣之大成! 申天讨冷笑一声,身形一旋,激起一阵强劲罡风,将红绫带的攻势硬行逼得一 偏,右手硬截冉立土的左掌,左掌却向冉立金横里击出一记劈空掌。 也就当此同时,对方五人,已纷纷发动攻势,狼牙棒,子母金圈,丧门剑…… 等,一齐向申天讨的周身要害之处击来。 申天讨身形如陀螺疾转,“天狼八式”,源源使出。说来也真气人,平常,申 天讨这“天狼八式”,抓无虚发,此刻却偏偏无法得心应手。 每次都在即将抓中对方兵刃之同时,却总以毫发之差给避了开去,而且,他自 己还着实挨了对方几下重的,如非他一身功力都集中在双臂之上,使双臂坚如钢铁, 并事先套上一付特制的手套,仅仅那几下,也就够他受的了。 这情形,申天讨当然明白,那完全是对方阵势的变化太以玄妙之故。 尽管他也依着正反五行相生相克的变化去破解,可就是每次都差上那么一点点。 就当他心中纳闷的同时,又几乎挨了冉立金的一记狼牙棒,冉立金并阴阴一笑 道:“申大侠,这‘五魔索魂阵’的滋味如何?”申天讨环目中寒芒一闪,冷笑一 声道:“不过如此而已!” 冉立金道:“就是没法破解。” 申天讨道:“你等着瞧吧……” 话声中,左掌环扫,左掌一记劈空掌,向冉立金击出。 但他的掌力才发,冉立金的身形又以毫发之差避了开去,并哈哈大笑道:“申 大侠,冉某人正瞧着哩!” 同时,申天讨耳中传入徐丹凤的真气传音道:“申老,这妖阵除了正反五行的 变化之外,还掺杂了小周天六合阵的部份变化在内,………请注意听我的传音……” 申天讨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偌大年纪,竟远不如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儿… … 忖念未毕,徐丹凤的传音又起:“申老,退‘离’宫,进‘坤’位……” 真是一语指迷,申天讨如法泡制,乍退再进间,一声闷哼,冉立金已首当锐锋, 被申天讨一掌震飞丈外。 右掌顺势一探,冉立火的丧门剑已到了他的手中,同时左掌劲气“嘶嘶”,疾 向冉立水的前胸处抓来…… 凡是隐含奇门变化的阵势,只要一人受制,也就等于全阵瓦解。 目前,申天讨在徐丹凤的暗中指示之下,举手投足间,不但立即将对方的首脑 人物一掌震飞,而且也同时夺过了另一人的兵刃,这“五魔索魂阵”,事实上已算 是名存实亡了。 就当五魔中的老三冉立水生死一瞬之间……… 陡地,一声大喝:“申老儿手下留情!” 申天讨微微一怔,劲力微卸,改抓为拍,将冉立水震出丈外,但尽管申天讨闻 声卸劲,冉立水却仍然被他一掌拍得“哇”的一声,喷出大口鲜血,身形也摇摇欲 倒。 也就在此同时,申天讨面前人影一闪,已出现一位年约六旬,长髯及腹,貌相 奇古,却是脸色冷漠得不带一丝表情的黑衫老人。 这时,“索魂五魔”中的其余三魔,仅仅向这新到黑衫老人微一点首,已一同 奔向已受伤的冉立金冉立水二人身前。 申天讨目注黑衫老人微微一哂道:“独孤老儿,你几时投入阴山门下了?” 原来这黑衫老人正是名列当代八大高人中的“南荒孤独翁”独孤钰。 独孤钰漠然反问道:“谁说的?” 申天讨漫应道:“你老儿既然没投靠那司马老怪,为何替司马老怪的门下讨情?” 独孤钰冷漠如故道:“他们五位,目前是我的客人……” 申天讨截口笑道:“原来如此,那么,方才他们五个座位上多出一付杯筷,本 来就是你老儿的了?” 独孤钰点点头道:“不错。” 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道:“姑且撇开他们目前是我的客人一节不论,我也总不 能见死不救啊1 ” 申天讨冷然一哂道:“说得是,只是你老儿几时换了这么一付慈悲心肠?” 独孤钰不理会申天讨的讥诮,目光一扫徐丹凤那一桌,然后,目注申天讨蹙眉 问道:“申老儿,你见到铁板令主么?” 申天讨微笑地道:“我就是令主座前的右侍……” 独孤钰截口笑道:“这真是奇闻!一向不与人交往的‘北漠狼人’申天讨,居 然肯屈居铁板令主侍从之职。” 申天讨神色一整,朗声说道:“铁板令主德威所及,四海同钦,我申天讨忝为 武林一份子,又岂能例外!” 独孤钰笑道:“不错,那六句歌谣说得好:”寰宇拜双童‘,你老儿自不能例 外,可是……“ 微顿话锋,又注目接道:“我只看到令主的座车在楼下,这楼上却未看到寰宇 共尊的令主。” 申天讨冷冷笑一声:“那是你老儿有眼无珠,令主侠驾可不就坐在那上首……” 说着,用手一指徐丹凤所坐的席位。 独孤钰目光向徐丹凤深深地一注,然后以一种既讶异,而又轻蔑的语声问道: “就是这么一个女娃儿……” 申天讨截口怒叱道:“你敢对令主不敬!” 独孤钰轻狂地笑道:“话出如风,我已经说出了,你老儿又能怎样?” 申天讨脸色一寒间,独孤钰又微哂着接道:“而且,尊敬与否,各人有各人的 自由,谁也没法强迫人家去尊敬她,你说是么?” 申天讨方自冷笑一声,徐丹凤已娇声说道:“这位老人家说得是,申老,这位 老人家是谁?”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语声却是平和已极。 申天讨恭声答道:“回令主,这位就是当代八大高人中的‘南荒独孤翁’独孤 钰。” 徐丹凤“哦”一声道:“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原来是独孤老人家。” 语声微微一顿,那透过纱巾的炯炯目光移注独孤钰,仍然是平和地问道:“独 孤老人家,像你偌大一把年纪,总不致于不明白本令主的来历吧?” 独孤钰漠然地问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样?” 徐丹凤幛面纱巾微微一扬道:“不知道么,有点说不过去,知道吧,那就是明 知故犯!” 独孤钰冷笑一声:“这语气,倒蛮像那么回事……” 徐丹凤冷然截口道:“独孤钰,你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独孤钰双目中厉芒一闪道:“凭你也敢如此对待老夫!” 徐丹凤幛面纱巾微微一扬,震声叱道:“轻视我徐丹凤之罪可恕,不尊敬铁板 令主之罪难饶!独孤钰,本令主念你成名不易,不过份使你难堪,你可自行掌嘴四 下,以示……” 独孤钰冷笑道:“别作你的清秋大梦了!老夫可不是申天讨……” 他的话没说完,人影闪处,香风微拂,清叱震耳:“狂徒大胆!” 独孤钰连反应的念头都没转过来,已“劈劈啪啪”挨了四记火辣辣的耳光。 而徐丹凤却依然端坐原位上,她的身形,竟好像根本不曾移动过似的。 以独孤钰的功力,双方距离又几近十丈,而在挨了对方四记耳光之后,连对方 使的是何种身法都没看清楚,这情形,如非他亲身体验,可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事。 当然,独孤钰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方才之所以有如此情形,一方面固然是徐丹 凤的功力太高,另一方面却是他过于低估了徐丹凤的功力,同时,他心中也可能另 有所恃而有恃无恐。 几方面的情况凑合在一起,于是就促成了他弄得灰头土脸的结果。 独孤钰莫名其妙地挨了四记耳光,方自惊、凛、羞、愤交迸,双目中凶光暴射, 准备不顾一切地一拼时,徐丹凤却螓首微抬,目注屋顶扬声说:“阁下想必是通天 教中的高人,有种就下来跟本令主朝朝相,否则,你就识相一点,乘早给我滚得远 远的……” 徐丹凤这几句话,不但使独孤钰有如兜头浇上一盆冷水,头脑一清,凶威顿敛 地僵在那儿,即连那一向自负一身功力是当今八大高人之首的申天讨,也不由又复 暗道一声“惭愧”。 因为凭他的功力,竟一点也未觉察到屋顶有人窥伺,这情形,当然是屋顶上暗 中窥伺的人的一身功力,太过神奇了啦! 徐丹凤话声一落,左侧屋顶上陡地传出于四娘的一声怒叱道:“匹夫,你还想 走!” “砰”地一声爆震,屋宇震颤,碎瓦与天花板纷纷下落声中,徐丹凤促声喝道 :“申老,邱大侠,请上去瞧瞧……” 申天讨与邱尚文二人应声由已洞穿的屋顶电射而出。 同时,独孤钰目不一转,也似乎打算乘这纷乱之际脚底揩油。 但徐丹凤却适时冷笑一声,道:“独孤钰,你给我安份一点!” 独孤钰禁不住色厉内荏地怒声道:“你以为老夫怕了你!” 徐丹凤微微宁哂道:“怕不怕是你自己的事,本令主无暇过问,也不屑过问!” 接着,又淡笑说道:“独孤钰,你如此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本令主以为你已 练成甚么惊人的艺业,却原来只不过是投靠了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靠山……” 说到这里,于四娘,申天讨,邱尚文三人已联袂回到楼中。 徐丹凤目注于四娘,话锋一转道:“姥姥,那见不得人的东西……” 于四娘不等徐丹凤说完,立即截口接道:“走了!” 接着又苦笑道:“那贼子不但滑溜得很,轻功也委实高明。” 徐丹凤淡笑道:“那不要紧,既然大家都在‘洛阳’,以后总有见面机会的。” 顿住话锋,自注申天讨接道:“申老,请持我的‘铁板令’立即前往四海镖局 召东方逸前来。” 申天讨方自恭应一声,楼下已传来东方逸的苍劲话声:“禀令主,东方逸告进。” 徐丹凤沉声喝道:“请。” 随着徐丹凤的这一声“请”,东方逸已安详地步上楼来,目光,向徐丹凤席上 一扫,微微一楞道:“请问那一位是令主?” 徐丹凤沉声接道:“本座就是。” 东方逸朝着徐丹凤躬身一礼道:“东方逸参见令主。” 徐丹凤那透过纱巾的美目中神光一闪道:“东方逸,你怎会自动前来?” 东方逸恭声答道:“回令主,东方逸由手下人口中获悉令主坐车出现会宾酒楼 门口,所以特地前来晋谒。” 徐丹凤“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接着,目光移注季东平座上的两人,沉声说道:“那两位请回避!” 季东平与那通天教的使者含笑起身,当他们走过东方逸身旁时,季东平并微微 点首道:“副座你好?” 东方逸笑了笑道:“托福!季兄好?季兄,柏老弟也已到达洛阳?” 季东平答道:“是的,主人现在高升客栈中。” 说着,人已到了楼梯口。 当东方逸与季东平对话之同时,徐丹凤也向独孤钰沉声叱道:“独孤钰,寄语 你那见不得人的主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叫他多多三复斯言,现在,你带着‘索魂 五魔’立刻滚!” 独孤钰一声不哼,扭头向“索魂五魔”挥了挥手,相偕狼狈离去。 徐丹凤目注东方逸接问道:“本令主前此在长沙所交付的任务,有何进展,请 从实报来?” 东方逸微微一楞道:“前此,东方逸在岳麓绝峰所谒见之令主,似乎是另外一 位……” 一旁的申天讨截口笑道:“东方老儿,你不致于不知道,铁板令主一向就是两 位啊!” 东方逸不禁苦笑道:“是是……东方逸糊涂……” 徐丹凤淡笑接道:“铁板令主形式上早有两位,但本质上并无二致,你向令主 陈述,不会有错。” “回令主,有关那柏长青的来历,东方逸尚未查出。” 徐丹凤冷笑一声:“对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竟畀予身份仅略次于你的总督察 之职,东方逸,你不觉得这行动太过轻率了一点?” 东方逸躬身俯首道:“是,令主,不过东方逸自信老眼未花,就柏长青的外形 而论,决非坏人。” 徐丹凤再度冷笑一声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是老江湖,该也懂得知人 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东方逸道:“令主教训得是,但事实上东方逸也并未完全放松对柏长青的警惕, 纵然未奉令主令谕,东方逸也会暗中加以注意的!” 徐丹凤点点头道:“这才是!” 话锋一顿,沉思着注目接道:“最近,武林中有一股邪恶势力正在滋长茁大之 中,贵局人手遍布各地,是否也有所闻?” 东方逸平静地反问道:“令主所说的这一股邪恶势力,是否是指尚未公开活动 的通天教?” 徐丹凤螓首微点道:“不错!而且本令主前来洛阳,也正是为了一查通天教的 究竟。” 东方逸道:“本局对通天教的暗中活动,虽也略有所闻,但详情却不太清楚。” 徐丹凤注目接道:“据本令主所获消息,通天教的总坛可能也设在洛阳;同时 本令主也怀疑那柏长青就是通天教中的重要人物,所以,贵局在这方面必须特别当 心!” 东方逸恭应道:“是的,东方逸记下了。” 徐丹凤挥了挥手道:“好!你可以走了……” 当夜三更时分。洛阳城中的另一幢住宅的精室中,“南荒独孤翁”独孤钰正脸 色阴沉独自喝着闷酒,并不时发出深长的叹息。 陡地,他脸色微变,紧接着,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弹指声。 独孤钰低声喝问道:“谁?” 窗外,一个威严的语声答道,“我!” 独孤钰脸色一变道,“是太上护法?” “唔……” 独孤钰立即起身打开房门,一阵香风轻拂,首先进入室中的竟是一个身著粉红 衫裙,年约花信,美艳妖冶,体态丰盈的少妇。 独孤钰方自双目一亮地微微一呆,红衣少妇后面却鱼贯地跟进两个人来。 一个是曾经在宓妃祠中与柏长青交过手,功力奇高的青衣蒙面人,另一个却是 那冒充“惜花公子”白晓岚的假疯子司马宏。 不过,目前的司马宏面部已修饰得容光焕发,衣衫整洁,显得一表人才,已迥 非装扮假疯子时那一份狼狈样儿了。 青衫蒙面人那透过幛面纱巾的精目中,笑意盎然地向独孤钰问道:“独孤护法, 这妞儿是否差强人意?” 独孤钰居然老脸一红道:“很美……美极了!” 微顿话锋,又自接问道,“太上之意,是………” 青衫蒙面人迳自坐在独孤钰原先所坐的椅子上,摆摆手道:“大家先行坐下。” 接着,又淡淡一笑道:“本座之意,一则因独孤护法客居寂聊,再则方才在会 宾楼上,本座未便出手,致使独孤护法大伤颜面,所以才特别亲自送这妞儿来,聊 表慰问之意。” 独孤钰那本已坐下的身子不由又重行站起,朝着青衫蒙面人深深地一躬道: “谢谢太上,谢谢太上!” 青衫蒙面人哈哈大笑道:“小意思,小意思……” 独孤钰一双精目正悄然向红衣少妇打量之间,刚好那红衣少妇也适时向他投过 来令人蚀骨消魂的一笑。 同时,一旁的司马宏也意味深长地笑道:“独孤兄,小弟先透露一点秘密,这 妞不但外形美而媚,而且,嘻嘻……她那某一方面的功夫,实有不可言的妙处……” 独孤钰听得心痒难搔地向那红衣少妇打量间,青衫蒙面人咳嗽一声道,“独孤 护法,对方才会宾楼上之事,是否内心殊感不快?” 独孤钰颇不自然地一笑道:“属下怎敢!不过,属下对当时太上暗伏屋顶而不 出手一节,感到有点困惑而已。” 青衫蒙面人淡淡一笑道:“这情形,本座当然想像得到,不过本座之意,是本 教尚在暗中部署中,目前最好故示实力薄弱,不堪一击,以先骄其志,一俟时机成 熟时,才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之效,现在你明白了么?” 独孤钰连连点首道:“属下明白了。” 青衫蒙面人道:“你明白了就好,严格说来,在武林偶像的铁板令主手中受挫, 也算不得丢人的事,是么?” 独孤钰苦笑道:“太上说得是!” 青衫蒙面人目光移注司马宏问道:“司马护法,季东平是否有消息传来?” 司马宏正容答道:“目前还没有。” “你觉得季东平这人是否可靠?” 司马宏脱口答道:“应该没有问题。” 青衫蒙面人语声一沉道:“别太信任别人,大凡以利害结合者,也可以在利害 冲突之下分离,季东平这人既以‘青面狼’为号,狼性多诈的,所以你必需严格考 察他的真伪。” 司马宏连连应是中,青衫蒙面人又自接问道:“有关柏长青迟迟未赴四海镖局 报到一节,季东平是怎么说法?” 司马宏道:“回太上,季东平的说法,与本教所暗中侦知者,完全相同!” 青衫蒙面人“唔”了一声道:“关于柏长青这个人,据教主暗中观察所得,他 的一身功力,决不在今宵出现会宾楼的铁板令主徐丹凤之下,所以,此人如果心怀 叵测的话,那极可能就是另一位铁板令主。” 司马宏不由神色一震道:“那么,咱们是否该早点对他采取行动?” 青衫蒙面人笑了笑道:“那倒不必,尽管他武功甚高,但毕竟太嫩了,谅他也 逃不过本座的掌心中去!” 接着,又沉声说道:“教主之意,除非柏长青真心诚意为本教效力,否则纵然 他不是另一位铁板令主,也必然将他除去,以免为敌所用!” 司马宏沉思着道:“教主之意,暂定半年,所以在这半年之中,必须特别注意 他是否跟徐丹凤有所接触。” 司马宏连连点首道:“是的!属下会全力以赴。” 青衫蒙面人注目接道:“还有,三天前,在宓妃祠中出现,将冷寒梅救走的那 个小子,这几天间神秘失踪,今宵,冷寒梅与邱尚文都出现会宾楼,偏偏那小子不 见,这当中,你是否感到有甚蹊跷?” 司马宏沉思少顷,不由精目中异彩一闪道:“太上,看来三天前太上在北邙山 所做的假设,是大有可能……” 青衫蒙面人淡笑道:“现在,你也同意本座那柏长青可能就是宓妃祠中出现的 那小子的假设了?” 司马宏谄笑道:“太上睿智,洞烛机先,属下深以能追随太上而感到无限光荣!” 青衫蒙面人沉思着道:“在未获证实之前,咱们不可仅凭臆测,而轻率武断!” 司马宏注目问道:“那么太上之意是……” 青衫蒙面人沉思如故接道:“目前,咱们一面暗中注意柏长青的一切行动,一 面全力搜寻曾在宓妃祠中出现过的那小子,如果这半年之中还没发现那小子的踪迹, 那么,咱们那二而一的假设也就可以定案了。” 司马宏正容接道:“太上所见甚是。” 青衫蒙面人目光一扫独孤钰和红衣少妇,微笑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座 不打扰两位了。” 说着,也站起身来,目注红衣少妇道:“你要好好伺候独孤护法,独孤护法不 会亏待你的。” 红衣少妇娇应道:“太上请放宽心,奴家自会对独孤护法尽力侍奉!” 青衫蒙面人扭头向司马宏一声低喝:“司马护法,咱们走!” 在独孤钰与红衣少妇恭送中,双双穿窗而出,飞越天井,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 约莫是那青衫蒙面人与司马宏等人在神秘巨宅中密谈的同时,柏长青与季东平 二人也在高宾客栈中娓娓地低声交谈着。 首先是季东平向柏长青报告与通天教中密使会谈的经过,接着并将会宾酒楼上 的所见所闻也详细地谈了一遍。 柏长青听完之后,不禁蹙眉自语道:“奇怪,通天教的那位太上护法,既然早 已潜伏屋顶,为何竟目睹独孤钰丢人现眼而不加以援手呢?” 季东平微笑地道:“主人,那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自己认定当时双方实 力悬殊,纵然他出面也难以讨好,第二:也可能是主要原因,那就是故意示弱,以 减低我方的警惕之心。” 柏长青点头赞许道:“季老分析得很有道理。” 接着,又蹙眉注目道:“不过,如此一来,就不怕那独孤钰心存怨怼,而暗生 异心?” 季东平笑了笑道:“主人,事实上那位太上护法也早巳想到这一点,据方才与 老奴联络的密使说,他们太上已偕同另一位特级护法携带一个人间罕见的尤物前往 安抚独孤钰老儿去啦!” 柏长青不禁哑然失笑道:“真够高明,也够厉害!” 季东平淡笑接道:“独孤老儿既然在通天教的威协利诱之下下了水,再加上醇 酒妇人的麻醉,他纵然还想自救,恐怕也难以办到了。” 柏长青注目问道:“那独孤老儿在通天教中,是何职位?” 季东平答道:“目前是特级护法之职,据方才那密使说,通天教的护法共分五 级,除太上之外,以下依序为特级、一级、二级、三级。” 柏长青长叹一声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那独孤钰,名列当代八大高人 之中,地位何等崇高,生活又是何等优游自在,如今,偌大一把年纪,还要接受别 人的呼来喝去,以后更免身败名裂的噩运,真是何苦来!” 季东平神色一整道:“主人,这固然是独孤老儿自作孽,但也足以证明通天教 网罗人才的手段太以高明,和该教的首脑人物委实算是雄才大略的枭雄。” 柏长青悚然动容道,“不错!” 季东平接道:“由于这一点,老奴联想到另一件事,不能不提醒主人早做未雨 绸缪之计。” 柏长青不禁一惊道:“季老所说的是甚么事?” 季东平道:“就是主人三天以前在宓妃祠中,以另一面目将冷女侠救出之事。” 柏长青方自微微一楞,季东平又沉思着接道:“主人请想,如果主人那另一付 面目确为通天教主所搜索的仇家后裔,那么,三天以前,如惊虹一现之后,又在洛 阳城中神秘地失踪,他们会有怎样的联想呢?” 柏长青点点头道:“不错,这倒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季东平注目接道:“而且,主人以另一付面目出现时,也正是主人到达洛阳的 当天,尽管当时客栈中有朱大侠派来的人冒充顶替,但如果主人那另一付面目就此 一现即隐,高明如通天教的首脑人物,势将联想到可能与主人‘二而二’的假设上 去。” 柏长青沉思着道:“对对……” 接着,剑眉一蹙道:“不过,我那另一付面目与目前的我,可根本没法连在一 起……” 季东平含笑截口道:“主人,您能做得到,难道别人就想都想不到么?” 这季东平也委实高明,他的所料和分析,竟像是亲耳听到过对方那青衫蒙面人 所说的话似的,完全正确之至! 柏长青不禁改容相谢,说道:“季老所见极是,小可能获季老相助,正如刘邦 之获子房,先主之获诸葛……” 季东平惶恐地截口道:“主人,老奴受不了这种赞美。” 柏长青爽朗地笑道:“应该,应该!一点也不算过份。” 季东平神色一整道:“主人,老奴受您的知遇之恩,虽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也不足以言报,目前仅仅贡献少许意见,又能算得了甚么。” 柏长青微笑道:“季老,再说下去,就显得太生份了。” 接着,也神色一整道:“好了,季老所提醒的问题,我会设法补救,明天,咱 们该前往四海镖局报到了,现在,时间已太晚,咱们各自安歇吧……” 翌日清晨。 柏长青与季东平刚刚盥洗完毕,四海镖局的总镖师“矮叟”朱诚已在另外两位 镖师的陪同下,进入柏长青的房间。 “矮叟”朱诚并爽朗地笑道:“老朽奉副座之命,前来恭迎总督察侠驾。” 柏长青谦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坐!” 双方就座,经过朱诚引见之下,柏长青才知道陪同朱诚前来的是四海镖局总局 主以下的四大金刚之二,瘦高的叫“屠龙手”莫刚,微胖的叫“千里独行客”柳侗, 以前都是北六省中响当当的人物。 双方略一寒喧之后,随即起身向客栈外走去。当他们起身离开客房的瞬间, “矮叟”朱诚却乘莫刚与柳侗二人疏神之际,悄然塞给柏长青一个纸团。 客栈大门外,停有一辆华丽的双套马车,和四匹神骏的好马,马车当然是供给 柏长青乘坐,多余的一匹健马是季东平的坐骑。 柏长青略一谦逊之后,随即独自进入马车车厢,一行人立即向四海镖局进发。 这时,柏长青才悄然打开朱诚所递给他的纸团,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明里, 暗里,敌方可能都有意料不到的方法来考察您,请以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镇定态 度沉着应付。” 柏长青看过之后,冷冷一笑,五指一收,那纸条已变成粉末,甩向窗外随风而 逝。 四海镖局,建于小屯旁之洛阳西宫故址。 洛阳西宫,本为三国曹魏都城之所在,当时建有翠微宫极芳林园,至晋朝,石 崇就原址筑金谷园,以藏其爱妾绿珠。 所以目前的四海镖局,也就是依当年金谷园原址而建,其规模之宏伟,与建筑 之富丽堂皇,自是不在话下。 顿饭工夫之后,柏长青一行人已到达四海镖局,车马经过大门时并未稍停,迳 行穿过广场,直达那规模宏伟的四海厅前。 ------- 文学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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