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河历险 更深人静，这一声轻笑的音响虽轻，但清晰得如同有人在洞口发笑一般！ 李玄噫了一声！铁拐微撑地面，人已当先飞掠而出，韩剑平与蓝启明也毫不怠 慢地双双随后飞出洞外！ 六道炯炯跟神四下一扫，三人俱不由齐叫了一声：“奇怪！” 冷月幽光之下，极目四望，除了连绵起伏的山峦，摇曳的树枝，瑟瑟的衰草之 外，到处静悄悄的，哪有半个生物的影子！ 李玄等人自信在内功修为方面已有极高的火候，目力自较常人强得多多，故此 在这凄幽的月色以下，最低限度亦可远望到三数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 他们自听到笑声以迄出洞察看，前后不过一瞬之间，而那发笑之人竟然失去了 踪迹，这岂非怪事一件？ 李玄低哼一声，怪叫道：“我倒不信有这等怪事，咱们搜！” 韩剑平以及蓝启明当然也有同样的想法，是以李玄的话刚说完，便已是不约而 同地齐展身形，分散开来，朝三个不同的方向搜索下去！ 不消半盏热茶功夫，他们已将周围三里以内的一草一木都搜索了一遍，但竟然 毫无所获，均空手而回！ 显然，那发笑之人业已远离这个范围，消逝无踪！ 李玄搔着那一头蓬松的乱发，同了韩剑平以及蓝启明重又回到山洞，口中喃喃 自语道：“丢人！丢人！唉！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蓝启明笑着坐下来道：“二哥说得一点也不错，我们把一个躲在身边的人都搞 丢了，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丢人呢！” 李玄取下了背后的大酒葫芦，猛喝一口，怪眼一瞪蓝启明，喝道：“小五，你 说什么风凉话，快动动脑筋把这件事情研究一下才是正经！” 蓝启明道：“二哥要怎样研究？” 李玄怪眼一翻道：“首先当然是研究这发笑之人是谁？其次是发笑的动机何在？ 然后便判断此人发笑之后，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把这三件事情研究清楚，最 后方能决定如何对付的策略，这些难道你小五不同意么？” 蓝启明连连点头笑道：“只要是二哥说的话，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目光一转，望着韩剑平笑道：“四哥，你可曾听出那发笑之人是谁？” 韩剑平说道：“那声音清而且脆，分明是个女人无疑！” 蓝启明笑道：“这一点四哥不说我和二哥也都听得出来，但主要问题是这个女 人是谁呢？” 韩剑平摇头道：“这就难说了！因为自从‘九疑魔宫’一会，至今和我们有关 系的女人共有七个之多，怎能单凭那一声轻笑加以判断？” 蓝启明笑道：“既然有了范围，事情就比较好办，四哥不妨把这七个女人逐个 提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韩剑平略一思忖道：“第一个当然是白姑娘了！” 李玄摇头道：“白姑娘的轻功不会有这么高明，能在一瞬间远离我们的眼睛！” 韩剑平接道：“第二个是‘毒手西施’施小萍，那发笑之人以她的可能性最大！” 李玄点了点头道：“这个的确值得考虑，其余的呢？” 韩剑平续道：“第三位乃是和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名列诸葛飞琼手下‘双奇一 怪’的‘鬼爪奇婆’孟瑜！” 李玄摇头道：“那孟婆子年事已高，不可能发得出那样清脆的笑声来！” 韩剑平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道：“这第四个也颇有可能性，她就是诸葛飞 琼的手下誉称‘玉女金童’的‘玉女’！” 李玄唔了一声，点头道：“第五个呢？” 韩剑平道：“这第五个我们虽然闻名，并且又是敌对之人，但却是不曾见过面 的‘神拂魔尼’玉师太！” 蓝启明连连摇头道：“这位魔尼可以不必考虑，因为她这时侯恐怕正与‘神剑 魔道’顾凌霄、‘神环魔僧’通化头陀一同闭关，研练绝学来对付我们，怎有闲暇 来这里发笑？” 韩剑平说道：“五弟之言有理，绝对不是玉师太，这第六个我们也是只闻其名 而不曾见面，她也就是……是……” 不知怎的，竟觉得脸孔微微发烧，讷讷说不出口来…… 蓝启明“嘻嘻”一笑，接口道：“是不是与四哥有送袍赠箫之情的‘魔铃公主 ’诸葛飞琼？” 韩剑平俊脸一红，默然颔首！ 李玄怪笑道：“有意思！我认为这女魔头的确有嫌疑！” 蓝启明眼望着韩剑平，颇含深意地笑问道：“四哥，这最后―个呢？” 韩剑平神色一整，目注李玄道：“这最后一位便是二哥刚才提到过的何可人八 妹！” 李玄嗯了一声，还未开口，蓝启明已连连摇头，眼望韩剑平，笑道：“不对不 对，此人若是何八妹时，怕不早就进来和四哥见面了！” 韩剑平俊脸又是一红，说道：“五弟就是爱吃我的豆腐，难道八妹就不和你同 二哥见面了吗？” 李玄沉吟道：“若以此人的轻功造诣而论，的确除了何八妹以外，放眼当今武 林，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达到，但如果是她的话，又没有不和我们见面之理！这一 层委实令人猜想不透……” 蓝启明屈指一算道：“这七个女人当中，除开白姑娘、‘鬼爪奇婆’孟瑜，‘ 神剑魔尼’玉师太以及何八妹不算外，剩下来可能性较大的便只有‘毒手西施’施 小萍，‘魔铃公主’诸葛飞琼和她手下的‘玉女’了，但是我认为那施小萍的轻功 也未必会有这么高的造诣，所以我们大可不必考虑把她列入……” 话声微顿，又复神秘地笑了笑道：“至于诸葛飞琼和她手下的‘玉女’，在目 前虽还不知是友是敌，但从她一路上都对我们表示好感的情形看来，则那一声轻笑， 倒不见得有什么恶意存在，二哥、四哥以为对吗？” 李玄凝思了一会，点头缓缓说道：“小五分析得固然有理，但我认为那人不迟 不早，偏偏在我说到何八妹的名字时发出笑声，可见其中必有文章，仍有研究的必 要！” 韩剑平点点头道：“二哥之言也有道理，但不知她那一声轻笑，是笑二哥还是 笑八妹？” 蓝启明目注李玄，庄容问道：“二哥！你能确定那位击伤施不施，而且替你解 围的白面书生，就是何八妹？” 李玄沉吟道：“这个……我只能说那白面书生很像何八妹，但不能肯定就是她 ……” 韩剑平道：“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哥还记得么？” mpanel(1); 李玄唉了一声道：“那一天我跟着施不施离开了你和白姑娘，在去施家堡的路 上，施不施竞食言背信，打算不等到施家堡便在半路杀死我……” 韩剑平插嘴道：“凭二哥的功力，又怎会输给那魔头的呢？” 李玄尴尬地一笑道：“若论我的功力，当然不会输给他，可是，那天晚上在‘ 秘魔庄’中，不但连经‘秘魔四煞’的车轮大战，还耗了不少精神才闯出那道‘秘 魔门’，是以在那座破庙中见到你们的时候，耗损的元气仍未恢复过来……” 蓝启明诧道：“那么，他为何不就在庙中和你动手？” 李玄哼了一声道：“那时候，他一方面被我拿他说过的话套住，一方面还看不 透我的真力究竟损耗到什么程度，故此才假装大方地答应替老四医治，目的是想把 我诱到施家堡去下手整我！” 蓝启明笑着问道：“二哥你可是在路上便露出了真力不继的迹象，被那魔头给 看穿了，遂提前动手是么？” 李玄点头咬牙说道：“也只有这种以魔为号之人，才有这般不要脸的行为和卑 鄙的心肠！” 话声微顿，回忆道：“当时，我和他力拼了几掌之后，便觉得头昏眼花、真力 不济，眼看就要当场落败之际，那似是何八妹的白面书生突然出现，只一出手便将 施不施震伤倒地，然后即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般消逝无踪……” 韩剑平插嘴道：“难道二哥那时没有出声招呼他留步么？” 李玄叹道：“我那时候正自运功压抑胸中翻涌的气血，一时来不及出声招呼， 等到我能开口时，人已不见了！” 蓝启明说道：“既然施不施已受伤倒地，二哥为何不趁机将他制住，或是返回 来也好，怎么还送他到施家堡去？” 李玄“嘿”然笑道：“若不是我一念之慈，适时把这魔头送到施家堡，否则你 和老四两人就惨了，你还好意思说么？” 韩剑平点头叹道：“二哥说得一点不差，今天若不是二哥及时赶到，则我们这 辈子就不用混了，照此看来，那白面书生仅将施不施击伤而不取其性命之举，似乎 早就料到这一步了哩！” 蓝启明默然半晌道：“那么，二哥对那白面书生是不是何八妹以及适才发笑之 人是谁，这二者有何关系？是否有了结论？” 李玄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将来见到何八妹时，这个谜底便不难揭晓了！” 蓝启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用不着多费心思去推测了，下一步我们要 研究的是到何处去，二哥可有什么打算？” 李玄方自沉吟，韩剑平已屈指算道：“照目前的情形算来，已距白姑娘到‘龙 门帮’去赴约之期不远，我们姑勿论她是否会去赴约，似乎也应该到洛阳府去看看 才能放心！” 李玄点头道：“老四之言有理，同时，我对那‘魔心秀士’古玉奇还有点不服 气，等龙门帮的事情一了，我打算再到‘秘魔庄’去，明正旗鼓地拜候那魔头，好 歹也要出一出这口窝囊气！” 蓝启明轩眉道：“另外还有那个自称是双龙堡大堡主公孙升师叔的土老头儿， 我也要到沂山双龙堡走一趟，若不把这事弄个明白，夺回那柄‘芭蕉铁扇’，则不 但无法对那位未来的‘钟离老大’交差，而且这口窝囊气也实在受不了！” 韩剑平笑着说道：“还有那‘莫邪岛主’冷威的约会，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正好顺便多跑点路，到‘莫邪岛’观光一番！” 李玄怪声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我们这趟北上幽燕之游，当真热闹得很， 如今事不宜迟，趁这大好月色，动身上路吧！” 于是，三人离了桐柏山，连夜取道，又复回头朝。山东进发…… 二月，虽是小阳春，但北方已是朔风初起了！ 一路无事，在初九这天，李玄等人已来到黄河岸边，对岸便是洛阳府城，城里 的“飞龙驿”，就是龙门帮的总舵。 这时，天色已黄昏，渡口上正有一艘渡船，载了三个腰佩长刀的蓝衣大汉，梢 公方自解缆，正待开船…… 韩剑平忙高声唤道：“船家请等一等，我们也要渡河！” 口中说着，已自同了李玄和蓝启明，纵身跃上渡船！ 那三个蓝衣大汉目睹韩剑平等人的灵妙身法，脸上都不禁掠过一丝惊惧之色， 互相看了一眼！ 那梢公却毫不动容地说了一声：“三位请坐稳了！”便自把手中长橹一点码头， 将渡船撑开，朝对岸驶去…… 李玄等人把这一切瞧在眼，却恍如未觉地自顾纵目观赏这黄河景色。 此际，一抹落日余晖，映照天边，映照着滚滚东流的浊水，反射出万道金霞， 愈显得波涛壮阔。遥望两岸，却是一片黄土，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根草，除了拂面 的寒风，更不见半点人烟，令人心中感到说不出的荒凉悲寂！ 那梢公在船尾双手扶橹，有节奏地摇着，渡船在浪涛之中平稳无比地破浪前进 …… 约莫一盏热茶的时光，船已将抵中流，天边的晚霞由浓而淡，只剩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