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六章 东南西北寻钟离 张太和见诸事均已交代完毕,遂向李玄等人含笑为别,意欲带着他那龙庸爱徒 西赴昆仑而去! 蓝启明忽然想起一事,朗声叫道:“大哥慢走!” 张太和讶然问道:“五弟还有什么事儿?” 蓝启明目注李玄,扬眉笑道:“李二哥,你忘了把那副渔鼓筒儿交给张大哥, 何况我们还应该合力把张大哥抬上青驴背呢!” 张太和接过渔鼓竹筒,蹙眉问道:“你们要合力抬我则甚?难道我还上不了这 青驴背么?” 蓝启明怪笑说道:“张大哥,请你委屈一些,我们有两大原因,非抬你上驴不 可!” 张太和越发莫名其妙,向蓝启明皱眉笑道:“蓝五弟,你真会弄鬼,还有这多 歪理,我就不相信会有什么两大原因要被你们抬上驴去!” 蓝启明目光一闪,含笑答道:“张大哥,你不相信也不成,第一点原因是我们 曾经计议过‘硬抬果老上青驴’之语,如今自然要实践所言,不轻然诺!” 张太和连连摇头,哼了一声,又向蓝启明问道:“第二点原因又是什么,你不 妨一并说给我听听!” 蓝启明轩眉狂笑说道:“第二点原因更是冠冕堂皇,因为张大哥是三十年的老 寒腿,上起驴来定有不便,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自然义不容辞,应该助你一臂之力!” 张太和闻言,不禁苦笑无语。 李玄、吕慕岩、韩剑平、蓝启明等人一哄而上,果然把张太和抬上青驴,倒骑 驴背,带着他那爱徒龙庸,奔向昆仑而去。 接着,便是按照所议,彼此含笑为别,“铁拐酒仙”李玄东游沿海诸省,“纯 阳剑客” 吕慕岩则飘然南行! 展眼间,这衡山祝融峰脚只剩下了蓝启明与“玉笛韩湘”韩剑平两人默然对立! 半晌,蓝启明忽然双眉微蹙,苦笑说道:“四哥,兄弟相聚之时,互相笑谑取 乐,极有趣味,如今这一风流云散,颇令人有点黯黯然呢。” 韩剑平点头叹道:“江文通在那篇‘别赋’之上,一开篇便说黯然魂消者,惟 别而已矣……” 话方至此,蓦然听得一阵极为快速的马蹄之声,自东北方向传来! 韩剑平因听出马行太速,是匹千里龙驹,遂愕然住口,与蓝启明一同循声注目 望去!果然,瞥见东北方风驰电掣般卷来一团滚滚黄云! 这团黄云,是一名十三四岁的黄衣俊童骑着一匹金黄的骏马,从韩剑平、蓝启 明身前数丈,疾卷而过,驰向正北! 韩剑平目光如电,看见这俊童手中并挽着一件青色长衫,不禁咦了一声,向蓝 启明笑道:“五弟,你眼力颇佳,见识颇广,可看出这骑黄马的黄衣俊童究竟是什 么来历?” 蓝启明摇头笑道:“四哥可把我考住了,我看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历,只看得出 马既不俗,人也不俗,似乎……” 话犹未了,东北方又响銮铃! 这次出现的是一匹银光闪闪、毫无杂色的雪白龙驹,马背上端坐着一名十三四 岁极为灵秀的白衣少女1 这白衣少女的手中持着一个长形小匣,并于驰过韩剑平面 前之际,在马背上略一欠身,向他裣衽为礼! 韩剑平见这白衣少女与先前那名黄衣俊童所行的方向完全相同,也是从东北驰 来,奔向正北,不由呀了一声,轩眉笑道:“人又不俗,马又不俗!” 蓝启明冷笑说道:“岂但人、马不俗,据我看来,我们的前途,定然还颇不寂 寞,有不少好戏可看哩!” 韩剑平讶然问道:“五弟此语何来?” 蓝启明目射神,光,扬眉答道:“因为我已看出这两匹马儿及马上两个人儿的 来历了!”。 韩剑平蹙眉问道:“五弟,你方才不是说看不出……” 蓝启明不等韩剑平说完,便自接口笑道:“方才我只是看见黄马及马上的黄衣 俊童,故而猜想不出来,但如今又看见白马及背上的白衣少女,遂发生联想,恍然 大悟!” 韩剑平听他这样说法,遂含笑问道:“五弟既已有悟,这两人两马到底是何来 历?” 蓝启明看着韩剑平俊眉双扬,微笑道:“四哥,你久居雁荡,是浙东驰名的大 侠,应该听说过这在东南沿海一带威风不小的两人两马才对,怎会反来问我了呢?” 韩剑平被他这一言提醒,想起江湖传闻,不禁失惊道:“五弟提醒我了,这一 黄一白两匹极为罕见的龙驹,似是传闻中‘魔铃公主’诸葛飞琼最心爱的‘金狻猊 ’和‘玉狮子’呢!” 蓝启明点头笑道:“千里龙驹,罕世难得,何况这两匹马儿一黄一白、毫无杂 毛,定然便是‘魔铃公主’诸葛飞琼的‘金狻猊’和‘玉狮子’了!” 韩剑平又复恍然笑道:“以此推测,‘金狻猊’背上的黄衣俊童及‘玉狮子’ 背上的白衣少女,必然就是经常侍奉诸葛飞琼,并曾威震东南的‘金童玉女’!” 蓝启明笑了一笑,说道:“诸葛飞琼手下有‘双奇一怪,金童玉女’等五大能 人,我们在‘九疑魔宫’之内见过‘双奇’中的‘鬼爪奇婆’孟瑜,如今又见着几 乎长年不离诸葛飞琼左右的‘金童玉女’,张大哥茅屋被烧,更留下‘魔铃’表记, 岂不是我们‘武林八修’弟兄的一言一动,全在这位‘魔铃公主’的耳目之中……” 话声微顿,正色又道:“四哥,请想前途难道还会没有好戏看么?” 韩剑平―扬双目,傲笑说道:“五弟分析得极为有理,我倒希望那诸葛飞琼真 会亲自现身,让我会会这位年岁轻轻便有雄才大略,绝艺神功,能够统驭群豪,竟 成为魔中之尊的‘魔铃公主’…” 蓝启明笑道:“四哥这个愿望应该不难实现,因为方才‘玉女金童’双双飞骑 之举,好像是专对我们示威的呢!” 韩剑平目闪神光,笑道:“既是示威,我们何妨便向那‘玉女金童’的去处而 行,反正他们是驰往正北,而我们又决定北游幽燕,恰好顺路!” 蓝启明点头笑道:“越是顺路,才越是可疑,说不定那位‘魔铃公主’诸葛飞 琼业已探出我们欲往北行,正在前途相待呢!” 韩剑平冷笑一声,儒衫轻飘,便如流水行云般朝正北方驰去! 蓝启明自然紧紧相随,并肩举步! 二人刚自循着山径转过一角山环,目光触处,俱不禁为之愕然停步,双双凝立! 原来在山径当中有一块磨盘大石,石上放着一件青衫,衫上并用小石压着一张 薛涛笺! 韩剑平目光凝注,诧然说道:“这件青衫像是适才那位乘骑‘金狻猊’的黄衣 俊童手中所持之物!” 蓝启明飘身下纵到石前,取起那张用小石压着的薛涛笺观看。 mpanel(1); 韩剑平见他一面看笺,一面扬眉微笑,不禁颇为好奇地朗声叫道:“五弟,笺 上写些什么?给我看看!” 蓝启明转身走来,向韩剑平扮了个鬼脸,笑道:“四哥,不要着急,这张笺儿 本是留给你的,我早就猜出你风流倜傥,艳福齐天,但却未想到连‘魔铃公主’诸 葛飞琼,也会对你魔眼垂青!” 韩剑平闻言越发惊奇,遂自蓝启明手中接过那张薛涛笺来,凝目一瞧,只见笺 上是用极为劲秀的褚遂良体写着:“有弟同游兴不孤,韩湘风采俗人无! 幽燕毕竟风霜冷,手制青袍缀火狐!“ 末后并有“玉笛韩湘笑纳!诸葛飞琼裣衽”等两行小字! 韩剑平看完笺上这首七言绝句,不禁微微出神! 蓝启明笑道:“四哥为何出神?你是惊奇于诸葛飞琼的文武双全,还是感激她 对你赠袍御寒,魔眼垂青?” 韩剑平双眉一挑,摇头说道:“贤弟都未猜对,我是惊奇于这位‘魔铃公主’ 诸葛飞琼,怎会知道我们要北游幽燕?并来得及制备青袍,遣人送到?” 蓝启明点点头笑道:“四哥疑得有理,我去把这件青袍取来看看!” 话完,便把石上青衫取来,只见果是一件足御严寒的上好火狐长袍,但却非全 新,只有八九成新的光景! 蓝启明察看以后,向韩剑平微笑说道:“四哥?这件火狐袍子并非全新,大概 是诸葛飞琼改作男装时自己穿着之物,解衣推暖,万斛情深,我真不知道韩四哥要 怎样消受这飞来艳福?” 韩剑平双眉微剔,一把抓起这件火狐青袍,似乎要把它扯成粉碎! 蓝启明慌忙摇手相拦,含笑说道:“四哥,你穿不穿这件火狐青袍均可,但千 万不必毁掉!” 韩剑平扬眉问道:“为什么?” 蓝启明笑道:“因为小弟觉得在明年九九重阳普陀上寿之前,让诸葛飞琼和我 们保持一个似友非友的微妙关系,定会有许多方便!” 韩剑平闻言,正在沉吟,蓝启明又复笑道:“四哥,你还考什么?莫非是怕何 可人八妹得知此事,会向那‘魔铃公主’诸葛飞琼打翻醋罐子么?” 这几句话儿听得韩剑平俊脸微红,扬眉一笑道:“五弟若是这样说法,我倒要 收下这件火狐青袍了。” 蓝启明闻言,遂一把将那件火狐青袍收入行囊,一面笑道:“四哥收得对,我 认为除了诸葛飞琼本人以外,无论她送你什么东西,你都来个照单全收好了!” 韩剑平不禁失笑,两人遂又缓步向前走去! 蓝启明边走边自笑道:“四哥,我们虽被张大哥指定北游;但总该有个主要的 去处才对。” 韩剑平点头笑道:“我自被指定北游以后,便已决定了一个主要的去处,但那 地方可能会有些凶险而已!” 蓝启明笑道:“我们既以降魔卫道的‘武林八修’自命,哪能免得了上刀山闯 剑树,捣虎穴搅龙潭,但不知四哥所说的这含有凶显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韩剑平目光一闪,看着蓝启明,含笑说道:“五弟聪明绝顶,应该猜得出来吧!” 蓝启明猜测道:“四哥莫非是想游崂山?” 韩剑平纵声狂笑道:“贤弟果然一猜便对,我正是想游一趟崂山,并到‘秘魔 庄’中见识见识那位‘魔心秀士’古玉奇究竟有多么厉害?” 蓝启明拊掌笑道:“妙极!妙极!四哥的想法居然与我相同!我就是嫌那‘三 眼煞神’杨九思太以骄妄,把‘秘魔庄’吹成人间地狱,把‘魔心秀士’古玉奇夸 成了天上神仙,才选择与你同往北方一游,好有机会跑到崂山,去捣捣这座马蜂窝 呢!” 韩剑平忽然想起一事,目光炯炯地注视在蓝启明的脸上! 蓝启明失笑说道:“四哥,你这样看我作甚?” 韩剑平微笑说道:“我记得在‘九疑魔宫’之中,那‘三眼煞神’杨九思好像 是坐在贤弟身侧的吧?” 蓝启明点头笑道:“四哥记得不错!” 韩剑平扬眉含笑问道:“杨九思既然坐在当世神偷的身畔,他总该破费些了?” 蓝启明微微一笑,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金牌,递向韩剑平,笑道:“四哥请看, 这就是我在那叫什么‘三眼煞神’杨九思身畔所得来的彩头!” 韩剑平接过一看,只见这面金牌形如人心,大小约莫两寸方圆,份量颇沉,确 是纯金所铸! 他们是边谈边自前行,就在韩剑平看那心形金牌之时,蓝启明忽又目闪奇光, 笑声叫道;“四哥,你看!这大概又是那位‘魔铃公主’诸葛飞琼玩的花样!” 韩剑平闻言,目光离开金牌朝前望去,只见山径当中,又放了一块磨盘大石, 石上则平搁着一根晶莹翠绿的竹箫! 蓝启明边说边走了过去,拿起翠绿的竹箫,略一注视,不禁失声叫道:“乖乖! 这根翠绿的竹箫,价值居然不下于那件火狐青袍,是根用‘阴沉竹’做的‘玉屏箫 ’呢!” 韩剑平哦了一声,也凑上去,但见蓝启明仍将目光凝注在这根竹箫之上,仿佛 颇为出神,遂含笑问道:“贤弟怎的如此出神?这箫身上面又有什么名目?” 蓝启明笑道:“箫身上镌着一首七绝小诗,刀法字体俱都高明得很呢?” 韩剑平闻言,便知果然又是诸葛飞琼所为,遂皱眉笑道:“是首什么诗儿?贤 弟念来给我听听!” 蓝启明应声吟道:“受厄西施至宝隳,掌中何物幻风雷?赠箫暂代韩湘笛,好 谱新词伴酒杯!” 吟毕,便把这根翠绿的竹箫顺手递与韩剑平,并向他含笑说道:“四哥!除了 这首七绝以外,上面还有几个字儿,你拿去自个儿看吧!” 韩剑平把那心形金牌交还蓝启明,接过竹箫,微一注目,果见箫身上除了一首 七绝以外,并镌有“飞琼珍物”四个小字! 他心头微震之下,又将竹箫略一掂量,觉得确是一件可以代替自己所碎白玉笛 的称手兵刃! 蓝启明笑道:“四哥,看你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可是这根‘阴沉竹玉屏箫’用 起来颇为称手是么?” 韩剑平异常高兴地扬眉笑道:“若当兵刃使用,确实极为称手!但不知在音律 方面比我那根玉笛如何?” 说完,便自持箫就口,略一吹奏,只觉箫音清越无比,竟还略在自己昔日所用 的那根白玉笛之上,不禁一阵喜欢直透眉梢! 蓝启明目光微转,长叹一声,蹙眉说道:“四哥,诸葛飞琼派遣她贴身心腹‘ 金童玉女’,一赠‘火狐青袍’,再赠‘阴沉竹玉屏箫’对于你的款款深情,已极 明显,说不定还会在前途之中亲来相晤四哥却要有些把握才好!” 韩剑平扬眉问道:“贤弟这‘有些把握才好’之语却是何意?” 蓝启明不便直言,遂颇为婉转地微笑答道:“刚才小弟不是说过,在明年九九 重阳普陀上寿之前,让诸葛飞琼和我们保持一个似友非友的微妙关系,定会有许多 方便么!” 韩剑平皱眉道:“这又与‘要有些把握才好’之语有何关系?” 蓝启明笑道:“四哥,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问砂锅在哪里了!” 韩剑平也笑道:“不是我喜欢问,而是贤弟的那句话儿颇为令人费解!” 蓝启明微微一笑答道:“其实这句话儿也没有什么费解之处,因为万一那位‘ 魔铃公主’诸葛飞琼果在前途相候,那么,四哥与她见面之时倘若把握不住,便会 产生两种极端的场面……” 韩剑平哦了一声,接口道:“是两种什么场面?贤弟为何还要加上‘极端’二 字?” 蓝启明神色一整,庄容道:“当四哥与她相晤时,倘若你心中先有成见,把她 看成了一位魔里魔气的人物,丝毫不假以词色,那么,她在难堪的情况之下,自然 会差恼成怒,将满腹柔情,化作一腔无名怒火,说不定会将我们烧得焦头烂额!” 韩剑平唔了一声,点头道:“不错,贤弟这一分析,的确颇有几分道理,那么, 第二个可能产生的极端场面是什么呢?” 蓝启明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第二个场面,是与刚才所说的极端相反,倘 若四哥对她赠袍赠箫之情过份深铭在心而表露于词色的话,那么,在你个人方面, 自然会情海生波,说不定会令你抱憾终身,而我们‘武林八修’之盟也将大受影响!” 韩剑平蹙眉道:“照贤弟这样说来,竟是冷也不好,热也不好,这又教我如何 是好?” 蓝启明正色道:“四哥自然比我这小老幺聪明得多,何况这种事情只能意会, 无法言传,如何运用,这就是小弟所说的‘要有些把握才好’了!” 韩剑平静静听完,略一沉吟,遂满脸神光湛湛地慨然说道:“但信此心昭日月, 哪怕情海翻狂澜,五弟你大可放心,倘若那诸葛飞琼真个在前途相侯,见面之时, 我自会相机应付便了!” 蓝启明笑道:“但愿如此,则八妹幸甚,‘武林八修’幸甚!小弟先敬谢了!” 说话之间,山径业已走完,天际微现曙光,眼前阡陌纵横,大地一片金黄,二 人见田陇之间已有农人下田操作,遂齐将脚步放缓,顺着田间小径信步行去。 朝阳初升,人烟渐稠,二人信步走来,已然走进一处村落中的小镇。 蓝启明举目四顾,鼻孔用力嗅了几嗅,忽笑道:“昨晚上只吃了张大哥的两块 风鸡,一片腊肉,肚皮没有填满,如今更觉空虚,四哥是否也有此感觉?” 韩剑平点头笑道:“不错!五弟可是被什么佳肴美酒的香味,逗着腹中的馋虫 蠢蠢欲动了。” 蓝启明笑道:“荒村野店,哪来的佳肴美酒,小弟只不过嗅到一股腊肉煮米粉 的味道而已!” 韩剑平连连点头道:“湖南米粉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在食谱中也颇有地位, 难怪五弟要食旨大动了!” 说时,伸手一指街边一小肆,笑道:“腊肉煮米粉的香味便从这店中飘出来, 我们且进去一快朵颐便了!” 这间小肆面积颇为狭仄,里面只摆了三张白木方桌,炉灶在门口,并无跑堂与 掌灶之人,俱是由老板一手兼办。 此际,肆中靠里面的一付座头上已有两名食客,老板正忙着在锅中调配佐料, 韩剑平、蓝启明随便在临街的一桌坐下,吩咐老板下两碗腊肉米粉。 老板应了一声,将煮好的两碗米粉送往里面,然后退回灶间动手调配佐料。 韩剑平与蓝启明枯坐无聊,方自闲眺街景之际,忽听店里面的两名食客中,有 一人哑声道:“老三,你已经打听清楚了?” 随听另一人细声细气地答道:“我已问过老板,这村落周围百十里内并无特别 富有的官宦人家,我们尽可放心动手!” 韩剑平、蓝启明二人闻言,俱不由大为奇怪,暗诧道:“听这两人的口吻,分 明是黑道中人打算动手作案,但为何又说周围百十里内并无特别富有的官宦人家, 难道他们打算去抢那些贫无隔宿之粮的乡农不成?” 惑然不解之下,遂一齐微微偏脸,用眼角朝里面瞟去,只见那两名食客一个是 浓眉大眼、身穿青色劲装的壮汉,另一个则是生得獐头鼠目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这两人方自低头吃喝,并未发现有人偷窥。 韩剑平瞧罢一皱眉头,用“蚁语传声”对蓝启明道:“五弟,你可瞧出这两个 家伙是什么来路?” 蓝启明摇了摇头,恰巧老板正将米粉煮好送上,遂一面吃,一面用“蚁语传声” 答道:“管他们是什么来路,反正不干好事,四哥要不要跟去瞧瞧?” 韩剑平点了点头,正待开口,那两人已然吃完,匆匆付帐出店而去,他搁下筷 子,朝蓝启明一使眼色,示意立即动身。 蓝启明却微笑摇头道:“莫忙,凭这两个家伙的长相,难道还怕他们飞上天去, 我们且把这碗米粉吃完也来得及!” 韩剑平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五弟这口腹之欲并不亚于李二哥,真是难兄难 弟,天生一对!” 蓝启明扬眉叫道:“我之所以选了和你一路,为的是想少挨几句,料不到四哥 你也会损人,早知如此,倒不如跟着李二哥!” 韩剑平笑道:“我说的是老实话,怎么说我损你!” 谈笑之间,两人已将米粉吃完,付过帐,遂起身出店,朝那青衣壮汉和中年文 士所走的方向追去。 出了小镇,朝前一望,但见平畴无际,那两个家伙已不知去向! 韩剑平失声一叹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那两个家伙 其貌不扬,轻功却颇有点不俗!” 蓝启明笑道:“四哥何必乱送高帽,不出十里路程,我敢立包把那两个人追上!” 韩剑平微微一笑,遂与蓝启明顺着田间小径展开身形,电驰而去! 约莫奔驰了一盏热茶工夫,估量已奔了十多里路,竟然毫无发现,蓝启明不禁 俊脸微红,一提劲,纵上一座土堆,手搭凉篷,运目远眺! 韩剑平跟着纵上,含笑问道:“五弟可有什么发现?” 蓝启明伸手遥指左侧远方一丛林木,说道:“那林中隐露一角红墙,仿佛是一 座庙宇,那两个家伙的目的地,极可能便是那里!” 韩剑平略一忖度,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五弟的判断颇为正确,我们不妨过 去瞧瞧!” 当下,两人齐展身形,跃下土堆,直朝那片树林奔去! 眨眼间奔抵林外,两人脚步齐收,凝神倾耳一听,发现林中仅有枝叶婆娑之声, 却不闻半点其他动静,不由相顾愕然! 两人略一思忖,遂一齐放轻脚步,借着树木掩蔽身形,闪进林中,望那一角红 墙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