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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情仇一梦梦如烟 金丝爆音里,于子舟左手探怀,摸出绝门暗器,倒震三飞响铃针,要以金丝爆 看扰乱敌人心神,出其不意下,一举成功。 故金丝钓爆音刺耳,满天飞舞,以待时机。 圣手书生余再旺也感到洞庭钓客满池游走,转而以静待动,必有所为,探囊十 余枚青钱握在手中。 右手一顺腾龙棒,陡地,掉以金龙,夹异啸迎头砸到。 洞庭的客于子舟一摆头旁掠丈二,金丝钓“夕照回光”,唰啦声向对方腰际缠 到。 圣手书生余再添裘腾龙棒迎钓丝一接,两件软兵刃再度缠在一起。 于子舟左手一抖,发出一支响铃针,速度甚慢,空中铃铃作声,向对方飞去。 这种暗器发得异常怪,别说江湖高手,就是普通武林人也伤不了。 双方兵刃虽互相纠缠着较力,但目标全不在兵刃,倏见于子舟左手微震,另一 支响铃针仅叮咚一声,疾如飞星般向第一支打去。 一声微响,后一支针微一停顿,第一支针陡快十倍于前,可铃铃一声急响下, 向对方心窝射去。 余再旺面对夕阳,见银芒一闪而至,脚点青荷,身如摆柳,向侧闪去,就在这 针未到,人才开始闪动间,银光下闪,后发母针内射出三支无铃子针,分射上三路, 再想闪,哪还来得及。 圣手书生余再旺这才知道倒震三飞利害。百忙中,陡仰身形,“金鲤倒穿波” 向后暴射。 同时手臂微震,把纠结的兵刃抖开,回手横扫,两声微响下,落落两支子针, 耳际一麻,一支子针正穿在耳根。 余再旺负微伤不碍施为,心情激动下,身形倏起,直上摇空,俯视金丝钓,已 如金蛇般跟踪而起。 他陡地一震臂,三枚青钱一声异啸,袭向于子舟胸腹。 于子舟一见余再旺已经受伤,因此,兴奋的就欲追杀,乍见胸腹临危,此时又 身在半空中无法躲闪,只好挥臂挡住重穴。 只听于子舟闷哼一声,不但左臂中了二枚青钱,右腹也被一枚青钱射中,身子 立即向地下直坠。 四周人群立即“啊!”了一声。 mpanel(1); 立即有两道人影疾射而出,欲接住于子舟。 倏听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充沛的暴喝“住手!”那两道人影立即刹住身子,朝声 音来处望去。 余再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腾龙棒朝于于舟胸口掷去,身子一翻,朝右侧疾 扑而下了! 于子舟身负重伤,欲闪不及,一声惨叫过后,腾龙棒贯穿而入将他钉在地上, 立即结束他的罪恶人生。 众人不由低呼出声。 可是乍见到飘落在场中的那位瘦高蒙面人,众人立即神色一凛,暗暗猜忖此人 之来历哩! 笑煞神身子一弹,落在余再添的身前,紧盯着蒙面人。 瘦高蒙面人双目朝现场一扫,立即仰天长笑! 笑声隐含玄机,众人暗暗惴然! 倏听远处传来两声厉啸,瘦高蒙面人立即止住笑声,浑身衣袍无风自动紧盯着 远处。 那两人功力甚高,啸声未歇,众人已看见一名白发老道及一名身材较矮的蒙面 人,射落在瘦高蒙面人身前丈余外。 只听瘦高蒙面人一声怪笑,道:“独夫,你这些饭桶手下在此丢人现眼,你不 会觉得十分难过吗?” 较矮蒙面人叱道:“住口!阁下三番两次跟踪老夫,究系何人,还不快点拆下 面巾来!” 说完,浑一震。 全身接着毕剥直响。 白发老道早已聚定功力,闻言之后,右掌一扬,一道狂飙似泰山压顶般带着锐 啸卷向瘦高蒙面人。 瘦高蒙面人叱声:“老牛鼻!”双掌一并,疾劈过去。 较矮蒙面人冷哼一声,一掌击了过去。 双方来历不明,出掌又疾又猛,众人纷纷后退不已! “轰!”“轰!”两声,白发老道闷哼一声。转身疾掠而去! 较矮蒙面人后退一大步,胸前一阵起伏! 瘦高蒙面人直被撞出五六步远,方始拿桩站好。 场中立即一寂。 快听瘦高蒙面人一声怪笑:“独夫!你同行之人已走,还……” 较矮的陡转头,果见老道已如星丸飞坠,向山脚落去,仅留一丝灰影,易后狂 笑再起,瘦长蒙面人如一阵风般飘落十丈以外。 较矮蒙面人一跺脚说:“狂徒!今天放过你,再同我捣乱,你……” 瘦高蒙面人又是一阵狂笑:“恶魔!多行不义必自毙!” 笑煞神裘腾一声狂吼:“蒙面人全给我留下!二十年老帐待结,就这么一走了 之,未免……” 这种内劲外吐,声震群山,但两个蒙面人竟充耳不闻,眨眨眼没入夜幕中。 笑然神裘腾喝声:“追!” 两条人影,宛若长虹惊空,绝尘而去。 笑煞神裘腾跟踪戴披风的蒙面人,旋风太保余再添直扑那瘦长蒙面人,几个人 全是武林中杰出人物,轻功造诣尤不平凡,晃眼间无影无踪。 笑煞神二十年歙踪荒山,再试身手,直若行云流水,与前又自不同。 蒙面人既非追击那瘦高蒙面人,更与中途脱走的老道不一路,步下从容,形态 悠闲,在那崎岖的山道上,如履康庄,快若电掣,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夜幕深垂,新月一勾,两个绝顶高手,相距十余丈远,前头是个旷野,平原千 里,麦涛迎风。 笑煞神裘腾提气传声:“朋友!二十年不见,既入崆峒,杯茶不扰,莫非嫌我 这做主人的慢客么。” “哈哈!你这叫自说自话,谁是你朋友!谁又与你二十年又见,赴崆峒是路过, 莫非还要买路钱!” 笑煞神不禁纵声狂笑:“正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打从山下过,除下 面罩来,朋友!我要你以真面目相见。” “没到除面罩时候,求我无益。” “你就不用走了!” 蒙面人陡地一止步,冷然地说:“素不相识,深夜追踪,我怀疑你疯颠人。” “老朋友啦,还说素昧平生,除面巾!” “朋友长朋友短,像煞有介事,我问你,知我是谁?会于何时?” “玄虚,裘腾岂易骗,我想你不曾忘怀孤云山之役,你,名列龙虎风云十二雄, 谁不晓双环飞针鬼见愁廖钦!” 蒙面人一声冷嗤:“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我要问你一段往事。” “何故?” “伪造笑煞神符,栽赃,逼战,全是你拿手戏,毒害武林至尊,霸占孤云山, 探古仙人洞府,夺不传之秘,陈帐新结,就地一算!” 这蒙面人不由微震,笑笑说:“要不是呢?” “除面巾,真面示我,裘腾顿首谢过!” “告诉你我不是。” “不是就拉下面巾!” 蒙面人陡地纵声大笑。“数十年来没谁敢对我这般无礼,龙吟心声,雾闪八式, 在我面前,说不上什么绝招,没见那怪物以佛音奇功相抗,也没走二十招,你或许 比他强,但不见得赢得了我!” 笑煞神裘腾冷嗤地说:“别大言不惭,东南风急,吹歪了舌头没人赔,还是掌 下见分明!” “承请示我底蕴,咱们没理由拚命,好在六月六为期不远,落魂崖之会,我有 意接掌龙虎风云聚英旗,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倒不妨一试身手。” “何不现在?” “意气之事,偏狭而无意识,落魂崖夺旗,其令也君一十。” “你既否认是廖钦,可敢报个姓名!” “老夫名不经传,报出来你也不知,再说,我老头子有份怪脾气,不听话!落 魄崖当以真面目相见。” 笑煞神裘腾仅是猜测,既怀疑缚面怪物是搜魂灵猿候致远,连想到蒙面人必是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铁。 但问答之下,又似不类,疑云满激至准确定,好在六月六日落魂崖会期不远, 错过今天又何妨。 于是冷笑说:“好!落魂崖以真面目相见,但愿你牢守江湖诺言。” “言必行,行必果,江湖大义以信为先,何必在用话挤兑。” 对方微一举手,各自东西。 且说那怪人越荒而走,出脚向西南,越鲁山,趋南阳,经杀诚直扑秭归,千余 里途程,那消整夜功夫,黎明时分已达。 余再添原擅轻功,自服鹤涎丹,习行龙步,练龙吟心声,功力大进,有一日千 里之势,跟踪急迫,虽是可望而不可及,却始终保持起步距离。 他认准前行之人,就是人猿交配的怪物,轻功傲视武林的搜魂灵猿侯致远,更 是暗中叫上劲,风驰电掣,紧随不舍。 怪人过秭归向西,直扑神女峰。 是慌不择路,还是有心行险,山道不走,直趋峰巅,神女峰头略一张望,陡地 一耸肩,一线而下,向下落去。 旋风太保余再添见怪人下降处是个峭壁,光滑如镜,寸草不生,其深亦不可测, 眼见怪人身形徽顿,略一张望,向左斜散,真是奇险奇绝。 千里追踪,安肯半途而废,时机一瞬,迟则必失行踪,提气舒身。如巨鹏展翅, 神鹰下降,一点黑影,向下落去。 这种奇险之境,必得心气神合而为一,稍一不慎,即罹粉身之惨,余再添注视 着怪人方向步位,已至其落脚处,足尖钟点突出的岩石上,双手扶壁,左看,怪人 已自第二个落脚处起身。 他跟踪紧迫,足有半盏茶功夫,下降足有数十丈,仍未见底,所幸怪人身形已 缓,似在认明标志,在一棵野松旁,陡隐身形。 这就峄了,山壁如削,无洞无缝,余再添手把松枝,四处张望,并没一丝痕迹, 见左侧有个石笋。 突出尺许,灵机一动,轻抽紫薇奇珍,一点石笋,丝的,石壁裂开一个圆洞, 虽是时交夏令,深山犹有轻寒。 这空穴来风,辽太肌骨,尤感阴森,轻咳一声,嗡嗡之声不绝,真是穷山恶水 之区,神奇不测之境。 余再添一咬牙飘身入洞,轧轧连声,石洞已合,连先会儿一丝微光也没了。 他合目,再视,已经略可辨清洞中景物,这是个通道,借紫薇剑光看清壁上字, “蛇谷!” 默忖这里面必有奇险,但既来之则安之,奇珍在手,又有何惧。 他通过三道石栏杆,洞已开朗,宽约数丈,淙净之声,来自两侧,想是涧流分 歧,行经谷底,好奇的向左一张。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毛发皆竖只见水沟中万头钻劲,全是长虫,见有人来, 血信连吐,嘘嘘不已,蛇目怪张,作势欲起。 不知怎的,却不敢越出这条水沟,仅在里面裘腾怪叫。 余再添忙后退道中,仍然向前,一块石牌当路,高有三尺,横约一丈,横栏道 中,上书:“后退者生,前进者死!” 旋风太保余再添嗤然冷笑,跨步超过石,进不十丈,陡闻嘘的一声,腥风四起, 群蛇当路。 两条巨蟒,头如斗,目如灯,血信吞吐,势欲噬人,怪异之声,不绝于耳,任 你天大能为,遭遇这种万毒蛇阵,也不由张惶失措,觳觫不已。 余再添陡地―亮紫薇剑,并气向前,直扑右面这条巨蟒,那为首两蟒,陡地仰 首怪啸,巨目光闪。 群蛇相应,异啸连声,万头钻动,作势欲起,全是尾部着地,上身昂起,高低 错落,巨细不一。 蓦地,一声钟鸣,声震山谷,群蛇无声,似在仰首静听,一声巨音下,接着当 当当三声微响。 蛇群竟然全伏下身来,蠕蠕而动,后面的已开始退走,居然不乱章法,一瞬间 走个一条不剩。 余再添惊异的前后察看一周,知道群蛇受制于人,听令退去。 前进数丈,左转,突现亮光,已出通道,怪啦!竟是方圆数十丈的一块平地, 麦浪金黄,已届收割之期。 虽无桃园传述之雅,其静则过之,不闻鸡鸣,闻犬不吠,不见人踪,不见村落, 仅左则有个石塔,高仅五尺,矗立那儿,异常刺眼。 他惊疑光线何来,注意察看之下,方知是个通天窟,思怪人如入洞,必在塔中, 故飘身扑过来。 直上五层,陡闻人声:“狂徒!你仗着持有蛇谷秘图,绕圈子由紫灵台入我锁 心塔,意欲何为?” 音至苍老,但听得出是个女人,余再添默忖来人必是怪物无疑,大概费了不少 事才转过来,否则,不会才到,听语气这是见面第一句话。 就听有人答…… “不错!我是持秘图由紫灵台来,因无防蛇之策,不得已出此,你这蛇谷又不 准人来,遇上群蛇……” “现在改了,准明入不准暗进,先会小白禀告有人入谷,群蛇阻路,我就令蛇 阵退下,老身如出谷在即,故而一切放宽。 “为明心迹,不欲妄开杀戒,但尔想不利于我,仍难逃群蛇啃骨头之惨!你! 怎么来怎么去,快走!” “我还没有说明来意,就下逐客令,不适合吧!” 塔里发出叮叮之声,阵啦啦金属撞击有声,音至响亮,余再添诧异的神头一张, 不由怔住了,背塔门而立的,正是那高大怪物。 迎门是个老婆婆,一身皂衣,鬓甲红花,身形有点伛偻,白发飘扬,状至愤怒, 独目乏光,已常狰狞。 配上那满面皱纹,一脸黑斑,女人家偏生个狮子鼻,招风耳,两支獠牙外露, 奇丑,奇怪,奇恶。 这独目婆子手持铁杖,脚下拖了一条铁链子,叮叮之,发自手中杖,哗啦响声 来至背后链,陡断喝:“住口!老瞎婆一生言不二价,替我滚!” 怪人冷冷一笑:“仙子!你……” 瞎老婆子独目怪张,寒光暴射,根根白发,无风自动,一声冷哼:“你犯了忌, 若非有言在先,叫你滚!哼哼,你小子早就喂了长虫!” “我喂了长虫,你就别妄想出谷了!” 怪人似乎不愿与这恶婆子多言,递过一束信物,瞎婆子不由一阵激动,哎了一 声:“她老人家圆寂前,还没忘了老身。好!我答应了,但是我丑言在先,你得代 师门承诺一件事。” “什么事?” 老婆子嘴皮连动,不知说了什么,怪人似是无可奈何,颔首道:“你必坚持己 意,到临了招来麻烦,可别怨我!” 老婆婆震声长笑,慑人心神,一字一字地说:“麻烦?我不信有何麻烦,撞山 杖下,我还没遇过敌人,这是信约,否则我何必要你代诺。” 怪人改了语气说:“前辈!你虽足不出塔,江湖事似乎知道很多。” 老婆子没答话,摄口一声长啸,白光一闪丁窜进一条白信,人信耸语,交付互 换,白信穿窗而出。 老婆子铁杖一举,叮的一声大震,恨声说:“老鬼首途,但愿我能制得了他, 为苍生造福,也就是我功行圆满之期,你走吧!我当如期而至。” 旋风太保余再添听到这儿,知道再也没有什么可听的了,他立即决定不愿在谷 中与怪人照面。 因为是友是敌,仍难分明,万一上手,招来万毒蛇阵,这麻烦可大,不如先行 一步,峰头等着他。 余再添想到这儿,急飘身下了塔,出削壁石洞,翻至峰顶。陡见右侧山腰人影 一闪,直扑虎牙山而去。 余再添看清身影,正是那怪人,想来既有曲径可达蛇谷,当也捷径山,故跟踪 扑了出去。 虎牙山面对江流,虽不甚高,但其隐僻,仅见兽迹,不见人踪,这怪人扑至半 山腰里,毫不怀疑的直闯入一处林海里。 林深处有座古墓,占地颇大,怪物趋前击掌为号,三响三闷,对墓蔸朗声说: “中原豺虎,蛮荒鬼踞,此时不出,永居斯土!” 哗啦!墓门大开,白影院现,墓中走出一个人来,双目深陷,闪闪绿光,一头 乱发,形如败革。 白袍长过足踝,拖拖拉拉,全不成个体统,右手持着招魂幡,左手拿哭丧棒, 一蹦,一跳,活脱脱的是具僵尸。 虽说是白昼,体丰林茂华,密不透光,乍入其中,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若非 是一身白袍,目射绿光,根本就看不到,看到了,谁也想不到是个人。 这形似无常的僵尸,沙沙的发出人语:“天心人意,每相抵触,天意好生,人 心爱杀,怎么,时辰到了么?” 听。不但是人话,而且语含深意,颇令人费解。 怪物开了口。 “神君三十载古墓深修,洞澈幽冥,上察天心,想必乐于锄奸,以消劫运,可 真功德无边。” 这僵尸俯首沉思,双目神光微微动,一声长嘘:“想不到啊!世间有比我更恶 的人在,这真是天意么,罢了罢了!想不到数十年潜踪,仍难逃劫!” “神君!局势日非,浩劫迫在眉睫,这正是你积善还真之遇!” “也可能是我积恶孽报之果!” “神君之急是?” “不!请出示佛旨!” 怪物抖手飞出一束纸柬,僵尸打开一看,面现喜色,缓缓的说“除此而外,我 不管别的么?” “别的事有别人管,神君降伏此獠已足!” “但古墓多年,不解现状,对手功力如何,一无所知。我想……” “神君一出江湖,自能查明底蕴,依约,可独善其身,也可要约……” 这形似僵尸的白衣神君突然一声长笑,其声甚厉,入耳刺心,令人震惊不已, 半响才缓缓的说:“我不愿古墓终身,也不想求得什么,但愿出手顺利,归隐海外, 于愿斯足,就这么吧! 请留名。“ “再见有期,当得奉告,在下冗务太多,就此拜辞。” 怪物举手作别,扑出林来。 薰风阵阵,长林外蓦传人声:“前辈别走,余再添有事请教!” 怪物倏地一打千斤坠,脚踏实地,傲然地说:“余再添!我三番救助,对你来 说,仁至义尽,你千里追踪,意欲何为?” “你知道我跟踪你?” “离空洞时就发现你!” “既如此说,你是故意引我来此!” “也可以这么说。” “何意?” “蛇谷石塔,林中古墓,你均在场,老夫言中之意,你必然不会了解,当知我 用心所在。” “详情不明,大体尚知,前辈为消浩劫,不惜奔波千里约请助手。” “你明白就好!” “但我没看出有何风暴,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恶异能之人现身江湖。” “那是你阅历不够,你伯父已估计到并不单纯,江湖惨动在酝酿中,暴风雨前 夕,每多冷寂,消饵于未然,尚恐难得如愿。” 旋风太保余再添微一沉思说:“是的,劫运将生,莫不应于六月六日落魄崖之 会?” “算你猜对了。” “我并不关心龙虎风云聚英旗谁属。” “但你关心伪造笑煞神符,暗算武林至尊,勾起江湖轩然大波之人!也就是你 志在必得的仇家!” “两件事可混为一谈?” “你无法拆开?” “既然如此,我想探询伪造笑煞神符暗算至尊的是谁?” “娃儿!我早告诉过你,无人作证之前,不能说,说出谁也不信!” “谁是作证之人?” “最后去崆峒二人中的一个。” “你是指与那蒙面人同行的白发老道?” “娃儿!你第二遭猜对了。” “传龙虎风云聚英旗,约聚落魂崖,争夺龙虎风云十二雄,重地武林至尊,这 传令之人又是谁?” “那就是伪造笑煞神符,暗算武林至尊之人!” “你仍然不愿说?” “当然!但六月六日之会,你将一切了然,何必急在一时。” “你是谁?是……” “我是我!我也有一份,也是秘密,同样的不愿说,就让你胡猜吧!” “你引我来此,就单是告诉我这种言而不宣,空空洞洞的几句话?” “还有秦玉娥的事!” 余再添不由心中一阵跳动,激动的说:“什么!还有我娥姊的事?” “你曾否看到东海三老中人? “这与他何关?” “你知长兴三凶?石岛一怪?” 旋风太保余再添烦躁的说“我问娥姊的事,你扯得太多。” “告诉你,长兴三凶原居东海,行为不检,被东海三老驱逐出境,途中,迷魂 手胡谦采花作案,巧遇冲天雁秦英。赏了他两支暗器,结下仇怨。” “我明白了,三凶应青锋会之邀,踏入中土,要报复这与石岛一怪无关,并且, 青锋会也不应袖手。” “三凶一怪住处不同,但全是海岛二霸主碧涛神鳌老魔门下,当然不能说无关, 东海三老与任何地方武林无怨,但与这海外恶霸结有不解之仇,这是先世仇,青锋 会么,哈哈…… 不作左右袒,言明在先。会中弟子与所约之人有梁子自行解决。“ 余再添紧张地问:“他们与东海及秦英约战何时?” “石岛一怪单约秦英会与神女峰!” “何时?” “今日傍晚时分,我因事不能分身,但会与玉娥姑娘有约在先,必要时,代他 父女解厄,这就烦你代劳。” 旋风太保余再添一耸肩就要走。 “慢着!计算途程,还赶得上,第一,候在神女峰巅,暂勿出手,侯秦英不支 时再替下他。第二,不要赌掌力,用紫薇奇珍,出其不意……” 余再添冷笑说:“我还有自信。” “别自信,海外及蛮荒群丑,匿迹消声数十年,再入中原,自有所仗恃,所谓 天下三大奇功,也不见得能操胜算,自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小心应付为宜。” 余再添微一颔首,扑转神女峰而去。 日影西斜,已至峰下,峰腰急如筲箭般飘落一条人影。 余再添忙隐身树后,以察来人,晃眼间已至面前,来的正是他青梅竹马之友, 天誓山盟的秦玉娥。 余再添飘身而出急叫:“娥姊!我在这儿。” 秦玉娥陡止步,惊喜之下,一把抱个满怀:“啊!添弟!这莫非是梦!” “娥姊!师叔现在何处?” “在峰腰隐身,以候来人。” “娥姊你下来作什么?” 秦玉娥拭了额角汗说:“端阳节前,我出崆峒找你,巧遇昔日江干救你怪人。 他曾有急难代为援手诺言,故陈述家父与海外群凶的约战经过,请为解厄。他说: 他如遇上你,当告知经过,否则,亲身解围。添弟!是那位前辈告诉你的么?” “是的,我要见见师叔。” 秦玉娥迟疑地说:“他老人家明知不敌,恐不愿人助,还是到时再出手为好。 唯一值得可喜的,他老人家已认清青锋会真面目,这一场纠纷完了,将毁符脱帮, 我们的事……” 秦玉娥说到这儿,不由脸泛朝霞,余再添立即欣喜的说:“他老人家当然不会 再仇视我。” “添弟!这是个必经之途,我下山就是候你及怪人,你找个隐身处,相机行事, 将来的事再说吧!我要回去,免得他老人家焦虑。” 日影渐移西下,红霞满天,余再添见山腰人影移动,知是秦英父女踏上了峰巅, 他一长身,向山腰扑去。 就在他起身当儿,陡见人影一闪,落入树后,余再添立即轻叱道:“什么人还 不现身?” 树后一阵轻唰,不闻人声。 余再添以为约会之时快到,这条人影可能是个马前卒子,无关重要,见无人答, 并没人树后荆丛里搜索,转身扑上了峰腰。 余再添峰腰藏身处,距峰顶不太远。大声说话可闻,这点距离,举步即达,并 且对着来路,监视来人,真是再方便不过。 陡地,山脚下人影晃动,在那崎呕的山路上,快捷如飞,一瞬间上了峰头。 余再添生恐迟了发生变故,秦英如不幸,秦玉娥绝不会生离神女峰,故就洞口 左右一张望。 当他排臂欲起,蓦闻一声轻哪,一股异香扑鼻,头一昏,软软的瘫坐洞口,再 也动弹不得。 他心里十分的明白,但是头痛如裂,而且四肢绵软,眼前直冒金星,空自焦急, 无可如何。 耳听峰顶发出叱喝声,一阵阵金铁交鸣。一声声呼声刺耳,足有半盏条工夫, 狂吼声中,一夹着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叫声,紧接着倏然已声如断金石,又是一声惨 叫,接着一阵狂笑,震得群山皆应。 就如一阵暴风雨一般,既来的匆忙,去得亦突然,最后似有一声低叱,结束了 这场纷争。 神女峰头,又转入沉寂,清夜猿啼,异常凄厉,再不闻人声,再不闻打斗,一 切恢复了自然。 旋风太保余再添头暴青筋,汗如雨下,气结喉干,头欲暴裂,他听到他娥姊失 望的凄叫,也听到她娥姊绝命呼声。 他竟受制于人,不能一伸援手,无异坐视爱侣力竭声嘶,遭受宰割,心头这份 难受,非笔墨所能形容,人间修事,莫过于此。 阴雷四合,凉风阵阵,飘落丝丝细雨,余再添感觉一阵清凉,通身舒畅,陡翻 身坐起。 顾不得口干舌苦,急腾声扑上峰来。 瞻前顾后,不见人踪,焦急大呼:“娥姊,娥姊!” 娥姊!娥姊传来山谷回声,夹杂着猿声哀啼,令人肠断。 余再添峰顶搜寻,痴迷乱走,心神似已丧失,不住的狂呼娥姊,除那山谷回声, 猿啼欲嘶,见他娥姊,除非梦中。 哈当一声,火星迸射,一支断剑,被踢出老远,余再添略定心神,俯身抬起, 剑柄镂月,正是他娥姊所用的那支碧月长剑。 先会儿仅有不祥之感,如今,事实证明,剑断人安在? 左侧,泥土逞黑色,俯身,一段血腥气味,竟是一滩鲜血。再一留神,点点滴 滴,满地皆是。 一排小树后,似又高出许多,他疾扑过去,注目一看,一阵急剧眩晕,倒于就 地,嗓门一甜,哇哇哇连吐数口鲜血。 眼前是一场黄土,石上有字,左是冲天雁秦英之墓,右是孝女秦玉娥之墓,竟 是以内家金钢指一类功夫书就,这怎不使余再添咳血倒地? 余再添悠悠醒转,墓前再拜,默祷:“娥妹!娥姊!都为我一时大意,瘫痪洞 中,致不能即时援手,如今骨理荒山,人天遥隔。我好恨啊!魂也有知,当信我复 仇,以慰情魂。” 余再添悲诉墓前,肝肠寸断,泪下如雨,往事如烟,幕幕呈现眼前,舟上疗伤, 清夜互语。 他抱膝坐在墓前,如醉如痴,直至天色黎明,才怀着那支断剑,一步三回头的 离开神女峰。 他一身血渍,尚未清结,否则,神女峰头,又将多添一个冤魂。 余再添怆怀往事,心神不属,归途竟然迷失了方向,延山趋西北,竟摸入了大 巴山脉,向孤云山方向而去。 巴山亦曰巴岭,起自陕西西乡县境,东接三峡,绵亘千里,峰峦千叠。 旋风太保余再添哀伤之余,误西北为东北,翻山越岭,扑向归程,他脑中一片 空白,直然而进。 一直走了一整天,还没出山区,天已傍晚,这才发现迷失方向。 余再添性本急躁,又恋念着再旺大哥伤势,脚下加紧,转向东行,以山岭挺拔, 异常难行,虽具上乘轻功,但总不能飞渡百丈,超越群峰。 深山,鲜有人居,无处问路,夜幕低垂,星月无光,万山丛里,莫辩东西,急 得他一声狂啸,震惊西岳,满鸟惊飞,狼奔易驰…… 却不料这一声狂啸,又引来生死冤家,山腰人语:“啊!这不是在神女峰那小 子么?发的什么狂,扰人清梦!” 余再添陡止步,厉声喝问:“什么人夜发狂言,不要命的出来一见!” 山腰上黑影连闪,飘落三个人来,虽在黑夜,但其目力极强,已看清来人,全 是四旬左右年岁。 为首之人,面包铁青,浓眉阔腮,状至凶恶,左一个身材较高,一张长脸,五 官不俗,但双目不定,看来异常阴鸷。 右面这人中等身材,面似油粉,细眉长目,轻浮之态,奸诈之情,表于行动、 一句话,看来全不是东西。 余再添心里一揣测,有个大概,为首之人是黑煞神许安,长脸的是推花浪子尤 斌,面白的是迷魂手胡谦。 余再添厉叱:“可是长兴三凶?” 摧花浪子尤斌傲然的说:“既知三凶之名,还不远避,小子!你大概活腻了!” 余再添陡发狂笑:“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开自闯来,我要让你三个 活着离山,就愧对娥姊在天之灵了!” 迷魂手胡谦向前一迈步说:“小子!你抄袭你家王爷口头弹,与胡谦作对的, 的确投博活着,神女峰头,三爷赏了你一把神沙,你若非青锋会下,早就送去鬼门 关。” “至于你娥姊么?可惜可惜,那么一个美人儿,没有尝过人间乐事,我也在想 念着她呢,只是……” 余再添料反收敛住方才的一股冲天怒焰,沉声问:“你怎知我是青锋会下,我 娥姊又如何?” “秦英那厮自许侠义的瞧不起,除会中人援助他还有谁,你娥姊么,哈哈,你 无法见着她!” “你害了她?” “她自己要死,与我无关,小子!别逞强,青锋会首脑人物全不敢管这闲事, 你又待怎的?” “你知我是谁?” “虾兵蟹将,三爷没工夫认这么多!” “胡谦!告诉你死得明白,小爷崆峒门下,旋风太保余再添便是,亮兵刃接招 准备送死吧!” 迷魂手胡谦,摧花浪子尤斌,全是一呆,怒、妒、恨交织,因为他两个遭了愚 弄,又说不出口,心里这份别扭可就大了。胡谦陡地由腰里抖出一件奇形兵刃,那 是海外霸主碧涛神鳌海渊独门传授之歹毒兵刃“乾坤网”。 这网,千年巨蟹脚筋编就,坚韧无比,六尺长,二十五寸宽,网头装上一支人 手飞抓,扇形展开。 这网千垂百炼,做得异常精致,展则成网,收别成棒,分合由心,卷曲自如, 携带极其方便。 旋风太保余再添一眼看到这奇形兵刃,就知道对手不弱,否则,他就无法运用 自如,故而手按剑柄,拘元守一,气纳丹田,目注对方,静以制动。 胡谦对这英俊少年身世,久有所闻,崆峒一战,掌毙悟觉,剑劈费炎,已是英 名远播,故也不敢大意。 陡震臂,乾坤网张,“闹海捕鲸”,由空蓦落,发出一股子异啸,强劲罡风, 一天网影,遮蔽繁星,直入地网天罗,密密麻麻,难于脱身。 余再添目注网影,陡地一扎剑把,呛地一声龙吟,紫薇剑气宣腾,直冲霄汉, 招发“雾里惊虹”,百道紫气,向上迎去。 胡谦也是个识货的,那肯让剑撩上,倏地一震手腕,乾坤网由分而合,招走 “横扫千军,闹唰地一声,齐臂扫落。 余再添以对方人多,且均具不凡身手,缠战时久,与已不利,说不得走险一试, 眼见棒到肩际,愤地一沉腰,身形全仰,剑横胸前。 胡谦一见良机可超,得理不让人,乾坤网突地一变招,“金针定海”,网端掉 抓,已临胸前。 余再添一个燕青巧翻,贴地滚进,剑势展开,“雾里回龙”,就见紫虹惊闪, 一声惨保,尸分两地,血溅荒山。 原来他走险招,燕翻式夹着行者步,以空手对自刃身法,恰扑至胡谦足下,剑 身一立,秃的一声,乾坤网应声而断。 胡谦惊诧失掉,还不曾举步,剑光闪闪,拦腰斩落,这位迷魂手魂迷荒岭,根 本就没看清对方招式。 黑煞神许寰,摧花浪子尤斌双出,两支乾坤网抖开一片灰蒙蒙光影,叱啸声里, 左右夹攻。 余再添陡震剑一声长啸,撞入天罗地网中,就见蒙蒙友厕,罩着一因素气,在 飘、浮、流、转、千百网孔,透出一道道白光,蔚成奇景。 东南陡发厉啸,音至慑人,啸音未落,陡传人声:“革促!还不给我退下!” 黑煞神许寰,摧花浪子尤斌,双双跌落圈外,遥空陡降人影,飘落尸旁,如碧 目光环扫,厉声叱:“小子!你敢剑斩老夫门下,你……” 余再添冷哼一声:“老匹夫!别发威,大言不惭的人我见得多了,杀了又怎么 样,划出道儿来小爷奉陪就是。” “你敢对碧涛神鳖发威,我赞佩你这胆识,小子!别说杀了我门徒,就单凭损 了我海外乾坤网的就别想活。 “不过老夫例不能改,有能走过十招的,纵其逃生,你也不例外,展你那千古 奇珍,看能否动得了老夫分毫。” 余再添听对方报出名号,不由震惊,这是有名的海外生霸主,说实在的,剑斩 胡谦,不过行验幸致,要想以这种手法来对付这个魔头,可能是求荣反辱。 脑中一转,已打定主意,傲然地说:“小爷事正多,可没功夫久陪,我们这就 以十招定输赢啦!” “娃儿!你亮剑吧!你不舍走出十招,过十招,我走,更不会令门下难为你。” 余再添哈哈一笑,一抖紫薇剑,踏洪门步中宫,欺身直进,一抖臂,“白虹贯 日”,迎脑就刺。 这海外魔头碧青的脸色,突转青绿,与那身呈绿长衫,完全一色,倏抬手,五 指齐张,虚白剑声抓去。 那伸出来的手臂,竟然全都变了色,恶形恶状,异常惊人。 金再添心说,“我就不信邪,凭你肉身敢挡我这千古奇珍?” 他力贯手腕,剑把未变,闪电般已到对方面前。 老魔头阴绿手掌,陡地一翻,食中二指疾钳剑身,看他缓慢,其实快极,余再 添心神一凛,暗说:“不好!” 手臂微沉,唰的一声,向下盘劈去。 老魔头一声冷哼,手腕疾转,当的一声,紫薇剑被弹得倒转过来,直震得余再 添手臂酸麻,虎口欲裂,若非见机得早,恐已脱手飞剑。 老魔头嗤的一声冷笑:“娃娃!紫薇奇珍在你手,无非废铁一块,还有一个条 件,交剑赎命!” “老儿!少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死了这条心!” 他嘴里这么说,实际是已经暗中戒备,贯注全身,心想于必要之时,与对方拼 个同归于尽! 碧涛神鳖眉头一皱,煞气横生,厉喝声:“那你就接我分被劈鲸掌!” 老魔头倏地一抖手,巨灵拿起,惊风扑面,掌发“惊涛骇浪”,幻出一天掌影, 星月无光,一股子阴寒之气,着体奇冷,如置身冰穴,战栗不已。 旋风太保余再添陡地一声长啸,声似龙吟,以龙吟奇功运行百脉,以相抗御, 紫电腾空,惊蛇电掣,在那碧绿掌影里,翻滚流转。 一声微震,一声轻哼,人影倏分,双双坠落,仍然是相对而立,明眼人一看就 知,胜负已判。 碧涛老魔面露冷笑,神态自如,冷冷地说:“娃娃!不愧崆峒门下,居然能接 七招,不过你已着了老夫道儿,这最后三招还条命了吧!” 旋风太保余再添青筋暴露,脸色发白,厉声说:“老匹夫!少爷至死不屈,三 十招又何妨,别打如意算盘,挖空头心思,不济时,与剑偕亡,老匹夫,你就出手 吧!” 匹夫长匹夫短,直骂得魔头火高万丈,一声狂吼,运掌如飞,直扑将来。 余再添也存了必死之念,陡地一挫腰,力贯剑身,“雾里回龙”,吭的一声, 夹着丝丝微响。 余再添被撞出七八步远,倒坐地上,浑身打战,颤抖不已。 碧涛老魔左肩衣服破裂,也被剑划了寸许长一条血槽,血珠涌出,碧绿长衫, 点点滴滴,狼狈不堪。 两下伤势,轻重不可以道理许,老魔头根本没理会肩际微伤,陡地向外一滑步, 狠声说:“儒子还不献剑,我叫你生死皆难!” 余再添强提中气,震声长笑:“老匹夫你想疯了心,少爷说过与剑偕亡,别前 进!” 他左手握剑柄,右手搭剑鞘,就要以内家罡气,毁灭这千古奇珍。 这一招真生了效,碧涛老魔在复仇与得宝之间,也就说师徒之情与自己未来威 势的抉择下,自是舍前而取后。 他眼珠一转,正待出其不愈下辣手,突闻身后一声冷嗤:“老魔头!你自己说 的,十招,这才第八把,胜负未分,输赢未定,怎么,对付一个孩子,你居然自磕 招牌,不划算吧!” 碧涛老魔那高功力,居然没发觉人来,不免暗愧,言语尖酸,不禁困愧生恨, 倏地一转身,不由一怔。 对方肩背药箱,手执药锄,腰上挂着一支铁串铃,头罩黑纱,仅露双目,一时 还真想不出谁来,竟然呆在当场,陷入沉思。 这蒙面人又是一声冷笑:“老魔头!咱们会有一面。也算故交,怎么,不认识 老朋友了么?” 碧涛老魔茫然地:“你……” “我就是我,腰上这串铃,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与你那绿长袍,简直有异曲同 功之妙!” “啊!老鬼!你又要多管闲事?” “那只能怪你要兴风作浪!” “老鬼!你我!问井非死仇,依我说,你仍然缩头一躲,无事无非。” “老魔头!你受人利用,轻入中原,恐怕来得去不得,要和武林至尊一席,久 已内定,那有你染指余地,听我良言,回转海上,与鱼鳖同伍,其乐也融融。” “老鬼!武林至尊内定是你?” “是的!但我也不过是如意算盘,成否不可知,打这算盘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老鬼!六月六日落魂崖之会,你不去为佳!” “魔头!你不会或可幸免!” “看来你是去定了!” “想来你不前回海上?” “老鬼!有若在落魂崖争执,不如现在!” “魔头!有如无谓之争,就不如六月六!” “回海上可,但我要这支剑!” “胜负未分,你凭什么?” “已分!” “未分!” “儒子已中我碧涛阴煞,活不了三天!我胜定了。” “他全身完好,你却见了红,别恬不知羞!” “老鬼你太狡猾!” “魔头你最无耻!” 碧涛老魔目射精光,恨声说出一翊话来。 “老鬼!你是故意捣乱,干脆,故事重波,以十招为限,谁输了从此隐姓埋名, 不履江湖。” “我说太多啦!一招如何?” “老鬼请!” “魔头请!” 碧涛老魔向外一滑步,看了坐在地上的余再添一眼。 “慢着!” 碧涛神鳌不屑地说:“怎么样,改花样么?” “题目既定,自难更改。你瞧了那孩子一眼,在下有点不放心,别怪我以小人 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的,这年头不同,阴险奸诈之徒太多,有你两个宝贝门下在, 我怕他们趁火打劫!” 老魔冷哼一声:“你放一百个宽心,我没话,他两个决不敢轻举妄动,别拖了!” 蒙面人说声:“好!”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左右错开,脚下级移,如蜗牛漫步,不明底蕴的人见了,还 以为在吟诗啦! 碧涛老魔左手平胸,护住要害。右手高举过顶,成声探马式,双目精光远射, 手臂全墨,神态异常狰狞。 蒙面人右手护胸,左掌下垂微向后,神情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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