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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比暗器牛刀小试 六指魔婆真的有点信不及自己了。凭六十寒暑瑜伽气功,不曾伤及少年一根毫 发,不由怪叫一声。 身形倏起,龙头杖一抖,“长空龙游”,龙头杖宛若真龙,双目暴射精光,龙 口张开,吐气如狂飓。 直震得断枝零叶,满天飘舞,瓦走墙塌,巨石翻滚,真有石破天惊之势。 少年目闪寒光,静如山岳,蓦地一探腰,紫光迸射,剑气暴射五尺,身影微抖, 凌空而起。 金龙紫电扰作一团,滚成一堆,声声龙吟,阵阵劲风,直缠有半盏茶功夫,还 是高下未见,胜负难分。 蓦地一声大震,音极清脆,龙头星泻而下,直打入铺地青石板中,深深嵌入, 远看不见痕迹,这种奇雄无比力道,简直天下罕见! 老乞婆一声大吼,音极悲吭:“小畜牲!你仗着紫薇剑断我数十年不离身神杖, 此仇此恨,必有清结一日。” “老蛮婆!下次再见,少爷不用剑就是,有何能为,尽管施为。” 天际黑影闪闪,老乞婆与青娘子已杀羽归去。 旋风太保余再添落入丹枫外院,与圣手书生余再胜同进大殿,火势早为道侣们 扑灭,仅烧一角。 黄山派正在清理死尸,见青锋会下的,全合葬峰前出口处,本派中,醉仙翁韦 啸天飞云真人,暨心字辈十五人死亡,另七人受伤。 青锋会死伤也不下二十,知名的是三铁法师,左丧门车前,赤发金钢许山,真 是罕有的一场浩劫。 鹤风真人对醉仙翁之死哀伤逾恒,又以其辈份甚高,饬全山弟子无分老幼一律 墨至临穴! 不几天就交春,笑煞神裘腾服了最后一次丹砂,试行功之后,果然发现百病皆 除,不由纵声大笑:“我裘腾又复活了!近二十年阴谋毒计,我要雪耻,并为武林 至尊,淮阳一鹤及堂弟复仇,贼子呵贼子!终有一天你会犯在我手中!” 笑煞神又恢复了昔日豪气,虽然老了许多,还没半丝龙钟之态。 圣手书生余再旺问:“师父,我们未来行止……” “旺儿?我焉能依人篱下,回崆峒?我自艺成以来无一刻忘怀故址,活着就是 为崆峒复派,至死靡他!” 旋风太保余再添迟疑地说:“伯父!崆峒派全在这儿啦!” mpanel(1); “纣臣意万,周臣三千,人多少不足论,崆峒要采取精兵主意,绝不滥收门徒, 免贻门户之羞。” “你伯父单人匹马一直念念不忘复派,如今有你及再旺兄弟,更是衣钵有继, 复有何尤。 “万一,我不幸,由再旺接掌门户,目前以功力论,你大哥可能逊你一筹,但 你大哥气魄、风度、智慧,全符崆峒掌门条件,长幼也不容失序,你……” 余再添焦急地说:“伯父!你怎说这多,才服……” “添儿!自古谁无死,我不过这么说而已,其实,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制作伯父 死命的呢?” 门外报:“鹤风真人驾到!” 笑煞神裘腾立率两兄弟走迎,笑说:“裘腾来山八月,辱承厚爱,别院定居, 真人更不惜冒天下之不讳,开山相助,这份天高地厚情谊,裘腾不敢言报,将嘱门 下代代勿忘黄山,赴火蹈海勿辞!” 鹤风真人微然一笑:“裘施主!你太言重了,再旺再添助黄山的已够多,大家 还是免客气吧!我得报,青锋会专人去瀚海敦聘大漠两奇人,大概是……” “啊!他们大概想网罗化外群凶,既有教聘大漠双奇之举,想来不会忘怀长与 岛三凶,及石鸟一怪,好!他们是要大劲干戈,可怨不得裘腾!” “袭施主的意思是……” “我要正告武林,复派崆峒,然后放手对付这班鬼魅!” “何时?” “真人不来裘腾也要告别了,我准备现在走!” “复派必多纠纷,施主还得改虑?” “裘腾何惧!” “举目江湖,崆峒黄山孤立无援,势分力弱,我有不情之请,在黄山如何?” 鹤风真人美意,裘腾心领,在黄山复派将为天下笑,这么吧!大典订于端阳, 我师徒前两天赶往以应事故,事后不出三日必返。 江湖中盛传着一件大事,笑煞神裘腾再现武林,复派崆峒,柬邀青锋会主持人, 龙虎风云旗下客及各门各派,五月端阳聚于崆峒,以武会友! 紧接着又是一件轰传江湖异事,昔日武林至尊所执掌的龙虎风云三副旗突现江 湖,据看到的人说,旗杆中空附有谕令,传谕天下群雄于六月六日聚会桐柏山落魂 崖,再册至尊,重选龙虎风云十二雄! 江湖中传说纷纷,忖度不一,有的说,裘腾再出,是江湖一劫!有的以为桐柏 山落魂崖大会,更是浩劫无边。 苏鲁交界的铜山县境青云镇上,镇头设着一家酒店,这儿白干远近驰名,客常 满并非虚话,时届初夏,里里外外全坐着酒客。 大道上踽踽的来了个玄门羽士,仰着首怅望那落日红霞,他也近了酒店,旁门 坐定,店伙含笑招呼:“道爷!你老好久没来光顾小店啦!新出土的陈年白干,来 一壶么?” “小二哥!别套近乎啦!上了门的客人走不了,煮熟的鸽子飞不得,给我来一 斤原坛货,四色小菜一烧鸡,忙你的去吧!道爷我侍候自己惯了,用不着烦神!” 店伙又是一哈腰说:“道爷!你老真会体贴小人,说实在,太忙啦!照顾不到 你老多包涵。” 大道上两匹快马如飞,直扑酒店,小二张罗着看坐,坐处是门外拥下,与小老 道一墙之隔,墙上有窗可以互见。 两人一老一少,老人态度安样,颇有长者之风,少年二十左右年岁,一身劲装 显着英俊不俗。 老者看了四周一眼,低一道:“贤侄!你把旗儿再给我瞧瞧。” 少年由革囊中摸出一支三角形小旗,面积不到五寸,上书风云龙虎,金丝走边, 白底子,绣功天衣无缝,生动异常。 老者接过来做一展示,微笑说:“贤任!这旗我曾拜受过一次,是武林至尊传 谕东海,令搜素积资金翅鹏廖尚样,事隔二十多年了,龙虎风云聚英旗仍旧,而人 物全非!我倒要看看再传龙虎风云聚英旗的是何等人物!” 他已打开旗杆布塞,取出一束纸,徐徐展开,上书:“令示天下群雄,六月六 日大会桐柏山落魂崖,再册武林至尊,重选龙虎风云十二雄:凡接此旗令者,限当 日转传武林同道,如有故违必罹惨祸!最后接得旗令之人,应于是日还旗桐柏山落 魂崖。” 老者眉头一皱道:“贤侄!你怎会接到旗令?” “中午过房家集时,觉革囊有声,我回顾,并没看到可疑之人,旗令也正由马 上坠地,我捡了起来。” “贤侄!传旗人并没出示身份姓名,但其语意,俨然以武林至尊自许,届时我 倒愿予会一探底细,这旗要当日传出,以不相识者为佳,免得送与自己人添麻烦。” “师叔似对传旗人这种狂傲语气不满,又何必遵照其意行事!” “你不懂江湖多诈,阴险难防,不论遇上什么事,以清白旁观者立身为妙,咱 们东海轻易不与人结怨,我去桐柏山也不过站在旁观立场而已。” 叔侄俩对话,小老道听得一清二楚,已知是东海三老中人。 三老成名已久,轻易不离海滨,遇事谦让为怀,天大风湖没听说把三老卷入过, 不轻与人结怨一语倒非虚话。 老大青竹叟溥瞻远,老二双环叟舒成,老三飘云叟臧智高,全有一身惊人功力, 看这老者形态,听对话称呼,小老道心里有数,老者可能是臧智高。 小老道是圣手书生余再旺化装,他奉命去石岛查访石岛一怪黄道周动态,途经 青云镇落店,与东海三老隔窗遥对。 他要取得那面旗,老者不会不给,问题是如何报身份。 圣手书生余再旺转出来,对老者躬身一礼,笑着说:“老前辈!华山门下弟子 求见龙虎风云聚英旗!” 老者倒是挺和气的,欠身还礼说:“你系掌门人二三!” “是师叔!” “你呢?” “出家人不言在家事,在下道号一修。” “这旗你明儿要转手啊!” “是的,老前辈,桐柏山还可能碰头呢。” 老者旗付圣手书生余再旺,用饭毕,竟率少年匆匆离去,余再胜也连夜入鲁, 沿海滨经劳山直扑石岛。 途次劳山脚下,沉雷暗哑,暴雨如注,他扑入一座败庙中,以避风雨,庙荒凉, 神像倒塌,墙壁破损,阴森如鬼域。 胆小的人宁冒风雨,不会在这儿停留。 闪电惊射里,又扑来一条人影,进入庙中,虽是深夜,但在庙中向外看,仍然 分辨得出是个女的,惟身形太快,看不清面目。 他闪身暗角,以察来人,女郎合目养神,再睁目四处察看,见无人踪,由地下 拾起零乱木屑,一亮千里火引着,脱下湿衣。 余再旺不由惊“咦”一声! 女郎迅捷地一飘身隐入神像后,叱:“什么人!” 圣手书生余再胜这可难住了,不报名就得离开,报了名可能引起误解,思维中 未答,女郎已穿上衣服,娇叱:“我看你是什么东西,再不出面……” 圣手书生余再旺沉声说:“毕姑娘是我!” “你是谁?” “圣手书生余再旺!” 余再旺边说边过来,毕小霞也由神像后转出,秀眉双挑,凤目显威,冷笑着说 :“啊! 又是你,你不人不鬼的躲在墙角,你说!你说!你是何居心?“ “余再旺堂堂男儿,自问无愧于心,绝无非份……” “好一个堂堂男儿,我在明处你在暗,进庙时你就是分不清是谁,但可辨别得 出形态,哎!余再旺我非和你拼命不可!” “毕姑娘!黄山崆峒是一家,同室操戈为亲者痛仇者快,我的确无心,要是心 存非份就不会出声,毕姑娘巾帼英雄,想无闺阁弱质之见,还请……” “还请什么?” “烘干湿衣!” “你别异想天开!” “你不烘干衣服,雨停后怎上路?我面对墙角,长衫蒙头,你说好时再转身, 这总可以吧!” 他说着话同时转了身,真的以衣蒙头,面壁一站。 红燕儿辣手魔女毕小霞所带换身衣服也全被沐湿了,不烘干还真不行,没奈何 只好烘着再说。 “好啦!” 余再旺转过身来说:“毕姑娘何来?” “石岛返去!” “干什么?” “奉教主夫人谕,请石岛一怪黄道周聚义孤云山!” “他答应了?” “已得回书!” “青锋会还请何人?” “大漠双奇、长与三凶!” “果然不出师尊所料!” “你已知?” “这是凭猜,未敢确定,我也为此事而来。” “你想探查石岛一怪动向?” “是的,起龙去了长与岛,约好在济南碰头。” “没人去大漠?” “途程太远,端阳前赶不回。” “汤文琴等六姊妹,不是闲着么?” “傻金钢邵勇办这种事不成,另五弟妹五行剑护山,分则力弱,不便远行。” “这情形你已知道,我有要事不能返去,哎!我实在不愿久留下去,青锋会动 态就烦你转陈吧!” “青锋会还有什么举措?” “着手准备六月六日桐柏山落魂崖之会!” “大概想夺取武林至尊名位?我还怀疑这事系他们主动,并且,我还接着一面 龙虎风云聚英旗!” “风云旗一事我早知,底细不明,未便妄测!” 风停雨止,云退星出,余再胜立即站起来说:“石岛动态既明,我准备去济南 会晤再添。” 毕小霞很有点不自在,冷然地说:“走!不这么简单!” 金再旺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说了半天话,这又为了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她,毕小露脸一红,陡转身说:“余再旺!我恨透了你!”她一 飘身扑出庙外,向西驰去。 这方向,是余再胜要去的,迷惘的跟踪而起。 他哪知女孩儿心思,红燕儿年华双十,还是小姑居处无郎,青阳之会她感到这 道人不俗,可惜是个道人。 黄山再遇错非是余再旺,毕小霞绝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世。 不知怎的,她见圣手书生余再旺俗家装束,心里有一份莫名的喜悦,巧不巧, 庙内解衣,又为他见,骂他偷窥,也不是无用心。 奈何余再旺心情全放在端阳复派及六月六日桐柏山上之会上,儿女私情想都未 想到,所谈的全是双方大事,语不及私。 毕小霞真是又急、又怨、又恨,竟气跑了。 圣手书生余再旺不是傻鸟,已然看透了一部分,立时追踪而去。 必然追上,又必然同行,一路直到济南才分手,两人一路上说些什么?大概不 足为外人道。 余再旺在大明湖畔,直候了三天,才等着旋风太保再余添,但也同时发觉有人 跟踪余再添。 圣手书生问明了经过,知道长与三凶已允诺加盟,不过要划北五省为其势力范 围,另成青锋支会。 经泰安县境南,兄弟两个在万家屯住下,镇小,客寓简陋,二人同住一坑,三 更过后,微闻屋上轻响,旋风太保余再添就要翻起来,余再旺低声说:“二弟!别 惊走他,我们要看看是青锋会中人还是龙虎风云旗下客,抓住他总可出点眉目。” 窗纸陡现一丝亮光,伸进一只仙鹤嘴,余再旺暗骂:“好个不成才东西,居然 使用这种下五门鸡鸣五鼓返魂香,我倒要看看你是那路之贱贼!” 他半欠着身子,对余再添示意,全用布把鼻子塞了,静躺着不动。 大约有半盏茶工夫,窗子一掀,飞身进来一人,明亮的鬼头刀一抡,直向金再 旺腿上剁下来。 圣手书生一旋腿打算避开,却不料这汉子吭地一声,呛当当钢刀落地,一甩手 竟想穿窗而出。 余再添嗖地平跃而起,疾吐手又是一声闷吭,这汉子倒于门旁,动弹不得。 就在余再添出手当儿,余再旺已穿窗而出。夜深人静,那有一丝人影。 圣手书生余再旺甚疑,是谁暗中相助,这汉子刀出手绝非无因,他在窗外一声 掌,余再添挟着贼人穿出窗外,向镇外扑出去。 这儿是个山洼,余再添点开这贼人穴道,沉声说:“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主使 你使用鸡鸣五鼓返魂香来暗算?” “太爷已落你手,要杀要剁悉凭尊便,要我泄机绝不能,你干脆点,要是折磨 我,骂你祖宗八代可别怪!” 余再添怒,一伸手错骨分筋,就把贼人整得哇哇怪叫,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 下,他可真骂,粗俗不堪入耳。 旋风太保余再添性子本急,这一骂不禁怒火三千,一探腰呛当当声里,紫光迸 射,竟被他劈了个尸分两半! 圣手书生余再旺想不到他会激动,想阻已来不及,事成过去,也就不愿再说什 么,索与不回店了,连夜动身,扑向归程。 道旁树下,有个菜摊子,坐着一个农妇在卖菜。 兄弟俩口渴,四顾无人氛,这菜摊子有点不伦不类,天色已晚,还不定到什么 时候才能找着宿处,不先解下渴实在不行。 入棚坐下,农妇倒了两大碗凉菜,返身张罗别的去了。 余再旺注视到农妇,也注意到茶色,全无异状,伸舌尝了尝,也没异味。 余再添以为大哥都喝了,想必无碍,端起碗,送到口边,当的一声,茶碗破裂, 泼了一身水。 兄弟两不约而同的分东西扑出去,并无人踪,怪啦!再找农妇也没了影儿。 余再添搜到一处荆丛旁,陡闻人唤:“添弟!你过来!” “你是谁?” “你听不出啦!我是怡仙!” 余再添简直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史怡仙不在孤云山到鲁境何故?他疑惑不解 的越过荆丛,看到史恰仙正坐在那儿,他问:“怡仙姊!里面又热又闷,何不出来?” 史怡仙瞟了他一眼说:“小声!别为人听去,坐下来听我说!” 余再添坐了下来,轻声说:“仙姊!我正要找你!” “找我什么事?” 余再添心性最直,他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绕弯子,他问:“泰安境用鸡鸣五 鼓返魂香的是谁?这路旁摆菜摊的大概是青锋会下的吧!” “是的!但我两遭阻止,并没伤着你。” “谢谢你!茶……” “茶中放的是剧毒,人腹即死!” “我大哥!” “他大概用舌尖尝了一下,不人腹无碍,否则早完啦!” “是谁的主意?是谁安排的?” “我的主意!我安排的!你待怎样?” 余再添惘然的看着她,半晌无言。 史怡仙又是一声长叹:“添弟!你目前功力,已是一流高手,却怎地这等傻, 我的主意?我凭什么要对付你,你不想想我身在……” “是了,你是奉命行事暗中救援,我不明白青锋会为何要制我于死地,且与当 初志在得剑而不准备伤害我的主意向左?” “我还不大清楚,大概是怕六月六日桐柏山之会有你在场……” “别的你不知,但你义父是谁总该知道,擅长什么你该晓得,如……” “说你不信,我为义母收养,仅五岁时见过义父侧影,十余年来没再见着他, 也曾问过,但义母不说也无法。 “他老人家武功倒是听说过,是玄门正宗,乾天十二游龙手,据说习自古仙人 洞府,并无师父。” “你见过他侧影,当知他有多高?” “你尽问我义父干么?” 余再添一向不撒谎的,经她这一问,也不得不留余步,笑着说:“青锋教主迄 今无人见过,谁都想知道个大概,任何事全这样,我更怀疑叔父余正,他老人家失 踪多年了,不知是否就是他!” “你叔父有多高?” “你见过辽东双煞绿魅查震?” “见过!” “比他还高点儿。” “不可能的,义父虽不矮,但没查震高。” 史怡仙略停,突然说:“添弟!你别绕圈子,非你我可能埋恨荒山,再造之恩, 粉身难报,但求你不要不利于义母,任什么我全会告诉你。 “我从前说过,青锋会是正当的,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怀疑,义母邀请一怪、 二奇、三凶,这几个人名誉太坏,还秘密的亲身赴滇进,奉请雪山活骷髅,这种穷 凶极恶之徒,请来干么?” “这活骷髅何许人? “我若非听义母说,也难知底蕴,你当听说过四十年前武林奇闻,西南神尼及 麻佛陀苗领战骷髅……” “为何不杀死他?” “这活骷髅所练骷髅功有伤天和,但未出苗领一步,不曾为恶,出家人以杀为 戒,把他锁于雪山冰窟。” “这种人焉能锁得住?” “那是用八宝紫金绳,穿琵琶骨,镇在千年云石下。” “你既发现青锋会所为不当,该有……” “添弟!饮水思源,为人焉可忘本,义母视我如亲生,我绝不能怀二心,你走 吧!我还有事办。” 史恰仙就荆丛隐入田野中,旋风太保余再添怅然的扑返大道,会着圣手书生金 再旺向黄山而去。 余再添会见了伯父,陈述一切。 笑煞神裘腾沉思有顷说:“一怪二奇三凶不过马前小卒,但这活骷髅练的是旁 门左道,是在三百六十五具死尸身上提出余气。 “掌发有一股怪味,闻之作呕,这要能练至宁神无吸功夫,才能与抗,不过我 以玄门龙吟真气,闭塞七房,半盏茶功夫还行得了。 “只要在五十招以内把他打发了,也无足虑,有一点值得留心,确有更凶恶的 人出,将来自知。 “所说青锋教主所练乾天十二游龙手,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史恰仙所述身形, 可能是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身材较你义父略高点儿。 “这也不过推测,天下身形相类的多得是,这个谜,不解于端阳,必解于桐柏 山,他迟早要露面的。” 圣手书生余再旺取出了龙虎风云聚英旗,裘腾也仔细的看过,并取出内中谕令, 立时收了起来,对二人道:“六月六日桐柏山落魂崖之会,崆峒是人家计算主体, 不可不去,但要小心应付,我要亲出还旗,要把这暗中传谕的人迫出来,距端阳不 远啦!你二人在这儿等一下,我要向鹤风真人辞行。” 兄弟两个对于六月六日桐柏山之会,当然在心,但听说是人家计算对象,就揣 夺不出其道理来了。 旗附令谕,曾经反覆看过,并没有什么暗示,师父既没说明,也不敢多问,这 事到时自知。 端阳节至,崆峒山破旧庙宇扫一新,掌门人笑煞神裘腾,率两兄弟进了广成洞, 重新布置一番。 当天,来崆峒看热闹的不下百余人,非友,也非敌,全怀着惊奇心情,要看看 五大门派及龙虎风云旗下客如何应付。 五大门派中包括武当、少林、黄山、东海。 傍晚时分,悟觉禅师,祁连独臂神枭费炎,洞庭钓客于子舟,雪山九寒绝命手 百脱头陀,辽东双煞红魃尚易绿魅查震全倒了场。 三环飞针鬼见愁廖钦,搜魂灵猿侯致远,回风羽土平镜自武林至尊死后已绝迹 江湖,不到在意料中。 奇怪的是,武当玄真道人既未到,也没派弟子出场,不能使人无疑。 后来的是东海三老中老二双环叟舒成,老三飘云叟臧智高到,在大殿一角悄不 声坐了下来,没与任何人打招呼,也没与任何人详谈。 接踵而到的是五个年轻道侣,一律的身背长剑,没人认识,他们也不接任何人, 全聚于一堆在谈话。 事实上,也没谁把这几个年轻后生放在眼内,因为他们的目光全打在龙虎风云 旗下客身上。 崆峒派对待来客不过招呼一下了事,酒既无茶也未备,仅在大殿两侧安置了几 十张长凳,留着观礼而已。 未正大典开始,笑煞神裘腾率两弟子出,大殿中鸦雀无声,裘腾当中立,左为 旋风太保余再添,右为圣手书生余再旺,全着长衫,一青一丹异常潇洒,人物俊美 飘逸不群,目光扫场一周互祝微笑。 一般人想像得出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而这片刻宁静令人窒息,兄弟俩似是无 动于衷,换句话说,没把这风暴放在眼中。 在坐的不由交耳接头,因为大半听传言而未见其人,有详知内情的指出谁是余 再添,但很少人知余再胜,也不信这两个年轻人有多大能为。 笑然神裘腾傲然扫视全场之后,沉声说道:“崆峒复派,承宇内群雄应约观礼, 万分荣幸。 “我要正告诸位,崆峒原址即为广成洞及现在观院,原为道家发祥地,创派之 早,基业之宏,任何派别不足以相比! “裘腾接掌崆峒第三十五代门户,不愿为先人文过是非,崆峒自正心上人而下, 依仗本派神奇武学,盛气凌人,骄状任性,致动公愤,被逐出中原,这只能说孽由 自作! “武隐士人络学动武林,名震一时,都为杀孽太重,归于毁灭,这也是天意! “裘腾!以下驷之才,忝为掌门,发誓为洗雪前耻,复派中原,而雪耻之道不 在寻仇。 而在知耻慎行,矫正前非,复派不以武力,而要与同道一心一德,主持江湖正 义! “不幸的是,袭腾初出,即遭龙虎群雄之忌,伪造笑煞神符,杀人栽赃,无所 不用其极,其用心,不过要勾起江湖浩劫。使崆峒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孤云山一役,裘腾以寡敌众,不幸坠谭,险遭灭顶,广成洞养伤垂二十年, 这都是龙虎风云旗下客所赐! “我二弟裘化为复旧怨,复遭杀于三峡,这是龙虎聚英旗中人第二次壮举!” “人!大都有正义感,淮阳一鹤余大侠洞悉其中底细,知裘腾兄弟二人为人恶 意中伤,仗义救我侄儿再添于襁褓中。深夜援手,舍身奋战,突围隐于胶荡十余年!” “仍不能得群雄谅解,余大侠致遭毒手,惨死荒山!这是群雄惊天动地,不惜 自相残杀以决心愿……” 悟觉禅师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问:、“袭腾!以往事全不论,你说龙虎风云旗 下客忌你,一伪造笑煞神符,你有何凭证,当天下群雄前举证出来,咨觉愿自碎天 灵!” “追踪雁荡,余处不听良言,翻脸动手,这只能说他固执,他交出余再添,老 衲也不会置其于死地……” 余再添抗声道:“语堂你要废我一身武功,囚禁终身,比杀人更恶毒,谁交付 你这大权力?依你解释是鸦,臭之子为乌!我必报为钢武林,你凭……” 裘腾沉声说:“添儿住口!这不是你说话时候。” 他再向大众一礼,没看悟觉禅师,从容地说:“伪造笑煞神符,事实所在,何 必举证,裘腾与武当少林,辽东汉煞,洞庭钓客……全无一面。” “连额风云旗下客六名弟子,为的是什么?如果我要以报复为心,可直接找他 们算帐,用不着滥杀无辜。 “我要替诸位引见一下,立我身左的就是淮阳一鹤余大侠之子圣手书生余再旺, 也是我的衣钵传人!” 知道余再旺底细的多,对余再旺就鲜少人知,如今他一言出口,无不互相耳语 气,切切私议。 欲速龙虎风云旗下客全不禁动容,太怪了,也太玄了,居然冤家齐聚首,说不 得又要作生死斗…… 袭腾激动地道:“武林至尊遭人暗算,龙虎风云旗下客全不在心,偏因私怨纠 缠不已,裘腾要腐惩这班忘义匹夫,而后我暗算武林至尊之人,以快公仇!” 一言出口,众人均已纷纷离坐,悟觉禅师厉叱:“好狂的匹夫!凭你三人想与 众为敌,真……” 裘腾朗声大笑:“老秃贼!裘腾一人尚不惧,何况多两个臂助,合手围攻是龙 虎风云旗下拿手好戏,你们就照旧再演一场!” “老秃贼!正如你在雁荡所说:”势迫处此,再难两全!“裘增要惩治无义匹 夫,再旺再添要恨父仇,何必多言!” 他已率两兄弟步至大殿外,看热闹的怕殃及池鱼,全运向广场两侧,龙虎风云 旗下客则聚于一起,在互相商对策。 余再胜劲敌当前,戒备着向外走,旋风太保余再添叫道:“大哥!麒麟峰头已 决心愿,这―场让我!” 他一飘身落在圣手书生面前,厉喝:“无耻匹夫们!是单战是群殴快动手,抢 时间仍然逃不了一死!就别……” 祁连独臂神枭费炎一则报他语过的则以为这孩子不过十七八岁,就是凭着也不 见得有过人处,捡个便宜再谋退身之策。 独臂神枭费炎来时豪气干云,大家已用老办法对付裘腾,谅他逃不出手去。不 切怎的,他竟慑于笑煞神裘腾声威,有点胆怯。 他想出手而后退,故毫不犹豫才越众而出。冷笑着说:“余再旺!风云旗下客 对付你一人有余,亮招吧!” 旋风太保余再旺添盼着有这么一天,还有什么客气的,一探手呛的一声龙吟, 长剑出鞘,阳光影里,紫雾独天。 两人相距三丈多,他一滑步就打一阵旋风,已到面前,剑走“孔雀展屏”化成 扇形剑气,迎头盖下。 费炎外号独臂神枭,轻功自有惊人造诣,陡地一耸肩,嗖!果真如月夜枭,向 左暴旋丈五。 右手一抖,华啦啦一声暴响下,七环追魂抓亮,呼的向余再添左肩抓去。 这是种外门兵刀,七环相接,环环相套,连振长过五尺,能锁能拿,抓头如人 手,能屈能伸,他要以这种外门兵刀,锁拿对方利器。 旋风太保余再旺见兵刃心里有数,陡地一晃肩向左旋,费炎七环追魂抓有四十 年火候,手臂微震,哗啦一声,七环抓就如活的般倏向后心抓去。 余再添陡地长剑倒转,“倒排金梁”唰的一声,向抓头劈下。 独臂神枭费炎心说:“小子寻常武术,较前强不了多少。并无过人处,我倒是 估高了他。” 他修地一换招,抓走“八方风雨”,哗啦啦连声暴响下,把余再添留住,身影 展开,快如飘风。 闪闪银光裹住一团紫色剑气,土黄衣着盘旋疾转。困住青衫少年,看热闹的全 皱眉,以为这少年太不量力了,居然敢于出战风云旗下客。 余再添剑如游龙,封、接、架、格,全是自保路数,以察对方功力。 名家对手,最忌失神。余再添虽用的是千古奇珍,但对方兵刃有锁拿之长,真 被锁上就发挥不了作用,故而从容应付。 困是困住了,但剑如游龙,锁拿不着,还差点儿为对方削上,急于见功,陡地 身形再变,盘旋环绕之势,变为由空对下。 抓绕“一天星斗”,左手断臂陡伸,倏向对方右肩戳去。(余再添赴蟠龙峰途 中,曾为寒木断臂所伤。) 费炎左手断臂可接了寨木义股,坚逾铁石,强劲罡风已隔空点到,配合那慑人 震响,攻势之厉可想而知。 余再添陡发长啸,声震山岳,身形一起“雾里回龙”,紫光大盛,剑如长虹, 功运手臂,剑芒暴吐五尺。 一团紫雾,反圈住那七节闪闪银环,青衫飘拂,困住一团黄影。 独臂神枭费炎陡运神功,寒木手臂连翻甩出,七环追魂抓一个盘旋环扫,独门 绝招“八表同功”,环声暴露,罡风狂吐,欲扭转逆势,争取主动。 余再添陡震臂,剑走“雾闪长虹”喷出一天紫雾,百道虹光,呛当当连声暴响 中杂着一声哀号。 环分七段,暴散一地钢环,人分两处,洒落点点血雨! 独臂神枭七环交叠,暴套紫薇长剑,力较神动下,罡气护不住钢环,全为紫薇 自剑削断。 神分心怵下,紫光闪动,右臂齐根削落,独臂神枭变成了没臂神枭,哀号声里 滚落尘埃,当时昏死过去。 旋风太保余再添身形一飘一沉,长剑起处,又是一声狂吼,独臂林枭费炎被开 了膛,剑尖一点一刨,五脏全抖了开来! 行动太快,悟觉和尚扑落当场,余再添陡震手臂,费炎那血淋淋的心儿,已抛 落圣手书生面前。 旋风太保余再添眼全红了,陡地纵声狂笑:“义父!我发过警的,要以心祭灵, 这是我取得的第一颗,连大哥在麒麟峰头得手的才三个啊!” 悟觉禅师厉吼:“小子!我早知你会为祸武林,费炎已死,你居然还要开膛摘 心,暴徒……!” “和尚!三峡之恨!雁荡之忧!这不过十之一,你!在数难逃!暴徒!安在你 头上可,安在我头上也无不当,血债血还,以暴凌暴,没什么好说的,时候不早, 快动手是正经,谁得手谁是暴徒!” “小子!你仗着紫薇长剑,削断费炎……” “别废话,你要怎么比,就赶快划出道儿来,余再添无不从命,一定会叫你死 得心服口服!” “老衲愿以一双铁掌。较较功力,你敢!” “我声明在先,你死后我仍要用剑取心祭灵!别说我言而无信!” 大和尚人都气成了紫茄子,暴喝声里,右手陡翻,“擒龙手”,硬抓华盖,左 手握拳为拳,“直捣黄龙”胸,迎袭胸腹。 掌动拳至,一宛若海涛怒啸,势能裂石开碑。 和尚也瞧出来余再添动力雄浑,一出手就以名震江湖的十八罗汉及百步神拳相 加,以期克敌致果。 余再添静为处子,动若脱免,剑身还鞘,围于腰里,陡晃肩向左旋,快得如一 阵风,眨眼间已转到对方身后。 悟觉禅师久于阵战,耳听八面目观四方,闻身后衣袂飘风,脚下倒踏七星步, 身形倏折,双掌枪甩,七禽手法中“鹏翅荡云”掌影如山气流激荡下。 旋风太保余再添陡折腰,“长桥卧波”紧接着“浮光掠影”,一身形倏伏陡起, 斜飘出三丈以外,仍然面对敌人。 悟觉掸师“进步连环”,脚下连滑带点,已如影随形,跟踪而起,只手护胸, 右手外探,招发“罗汉伏虎”,暴抓两肩。 余再添不走不避,陡的“金丝缠腕”,以截脉手法扣他手腕,和尚臂摇拿走, 才避开,余再添右掌已起,“莲台佛现”,倏到左肋。 他竟以所习佛音三式换招,大和尚究是内家高手,陡地吸气挫腰,脚下暴转, 左手倏起,“摔碑手”,暴袭后心。 眼看够上部位,嘿的一声,掌劲全出。 旋风太保余再添不以零闪八式而用不全的佛音三招,未免轻敌,自来轻敌者败, 他万不料反而受人以柄。 危急之下陡展雾闪八式,身形倏转,左手倒翻,啪地一声如击败革,双方全不 由自主的连退数步。 可是余再添张煌应战,身形掌势吃了亏。 旋风太保金再添一招见弱,不禁怒发,陡震臂身形暴起,直上摇空,折腰盘旋, “云龙探爪”,电射而下,一股子狂流直泻,暴袭对方胸腹。 悟觉禅师陡挫腰身形翻转,暴喝声里,抢攻而出,双方全是出手招,快攻,人 影纵横,气流激荡。 西斜太阳下也仅见两团人影,有如车轮船疾转,不时的发出喝叱声,根本辨不 出谁是谁来。 这种凶杀恶斗,江湖少见,赴会的不下百人,全作壁上观,对胜负之数根本没 人轻于断言。 东海三老中老二双环叟舒成悄声对孤云叟臧智高说:“看来劫运已成,无法化 解,我们东海一向立身于纷争外,在双方曲直难分下,连句公道话也难说,眼不见 为净,倒不如一走了之。” “看热闹的多的是,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不吭气也没谁来管咱们,看完就走, 谁也不碍谁,不好!和尚已成强弩之末……” 恶斗中双方,已凌空步虚,借些微之力,在飘、浮、流转,就听一声震响下, 两条人影倏降,飘落下来仍然面对面。 旋风太保余再添滑步欺身,踏中宫直进,还未出招,悟光禅师口一张喷出血来, 颓然倒地。 余再添说声:“有言在先,和尚!九泉之下只怨你习艺不精。” 他就在悟觉身影要倒未倒之际,紫薇剑起,唰的一声,大和尚尸分两片,两旁 看热闹的全觉奇怪。 怎么,悟觉竟站在那儿硬挨人家一下子,真是死得好冤。 那知和尚五内脏,强自飘落,力竭气脱,忍不住欲喷心血,血喷出人已气绝, 不劈仅落个全尸而已。 洞庭钓客于子舟一飘身落入场中,冷然的说:“对!血债血还。咱们试两下子, 谁得手谁就是暴徒,我不懂什么叫过节,对上手兵刃暗器掌力全来,动手!” 余再添微笑:“对!这才叫干脆啦!” 他一亮剑就要动手,圣手书金余再旺陡然现身,转头说:“二弟退下!这叫车 轮战,你耗力已多,这种比斗法吃亏……” 笑煞神裘腾说:“你两个全给我退下,于大侠丈五金丝钓,一手子午问心针名 震江湖,倒震三飞尤称绝响,十二飞鱼刺天下无双,昔在孤云山找还受制,你们有 多大道行敢于应战,还是由我来接这场较宜。” 他光说话身未动,分明怕圣手书生余再旺不明底细吃大亏,用话点醒他。 笑煞神裘腾对门下弟子功力自然深知,余再旺号称圣手书生,优暗器那是拿手 戏,内动精湛,为人智机沉稳,一点就透。 他要借机会使门徒子侄扬名立威,那会擅出。 余再旺安有不明之理,回头说:“师父!弟子接不下来时你再出场不迟。” 转对于子舟笑道:“既然什么全来,于大侠这就不必客气,请。” 于子舟一抖手,金丝钓展开,就如一条金蛇般在空中游动,微一震臂下吧吧吧 一阵连珠暴响,喝道:“余再旺亮兵刃接招!” 圣手书生余再旺一探腰亮开六裘腾龙棒,微一挥舞,夕阳影里金鳞闪烁,蓦地 进步欺身,棒走“金针定海”,夹一股异啸,大大劲风,暴点胸前。 洞庭钓客于子舟陡地一滑步,暴退两丈,手臂甩动,金丝钓“鱼游于渊”,满 天流转,金丝光闪。 趁着那落照回光,半天红霞,宛若金蛇乱窜,倏地金丝曲折倒挂,如龙摆尾, 连珠爆音中夹着一声轻啸,一圈圈金影暴套下来。 于子舟金丝钓极其霸道,运用得如手使臂,灵活异常,成名江湖数十年,鲜有 败绩,今天是生死关头,一出手就展绝招,别看来崆峒观礼的尽是江湖一二流高手, 敢情能识他这天河钓法的数不出几个。 圣手书生余再旺腾龙棒横胸前,气定神闲,静如山岳,目光注视对方手臂,绝 不仰手张望。 耳闻爆音临头,劲风一缕而下,蓦地一缩肩,人如风车倏转,竟在那丝丝金圈 里,百道闪光中一掠而逝。 棒起“闹龙抢珠”,幻成数道金影,棒回血信吞吐,暴去双睛。 洞庭钓客于子舟蓦地一惊,小子好快身法,好惊人的绝招,竟能在这种环境下 欺身抢攻,攻势之厉,手动之大,大足惊人,今儿若不尽展所学,恐怕难于讨好, 前车之鉴,令人寒心! 他陡仰身倒翻丈二,手臂抬处,金丝横空,唰的一声,钓尖找龙头,一弯一曲, 竟缠个牢不可分。 双方全是气纳丹由,力贯双臂,同时一声暴叱:“撒手!” 一金丝裘腾龙棒扯得水平毕直,洞庭钓客于子舟陡地一震一抖,厉吼一声: “起。” 他是用尽平生之力,圣手书生余再旺竟应声而起。 于子舟在心把这少年摔死,陡运神功挥舞双臂,金丝的盘疾转,只把余再旺带 起半空。 风声呼啸,人游半空余再旺虽然失身被带起,心神绝不紊乱,死不撒手,就如 生就一般。 洞庭钓客于子舟摔不脱,他不由得又惊又怒,丹田气发,道运钓丝,唰的一声, 钓丝反转。 圣手书生余再添陡运龙吟神功,就势外飞暴打千斤坠,叙刺里飘落于地,双臂 陡抖,暴喝声:“你也空中走走!”于子舟冷不防立身不稳,又不愿就此撒手,竟 也应声而起,被带得疾转如飞。 于子舟金丝约有缠、卷、收、放之法,他虽被带起神智清朗,耳听八方,目注 友近,陡地一抬腿正点在一株大树上,手臂陡然一送一抖,唰啦声中兵刃两分。 余再添身形不稳向左直滑出丈许才拿桩站好。 于子舟也因为用力过度,“卡察”一声树干暴折,人也大有连着两个翻滚之后 才拿生身形。 四月人群陡然暴喝声:“好!” 这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被这种惊世骇俗神奇武学给住心神,早忘了是场生死搏 斗,不由自主的同声喝彩。 洞庭钓客身形已超,圣手书生余再胜也展开轻功,相距三丈左近,团团实转, 同样的感觉,对方不可轻侮,同样的心思,趁隙下手。 洞庭钓客已不耐,蓦上步运手臂金丝钓一声爆炸般说咱,金光夺目,钓如六出 飞花,在余再旺面前一抖一绕。 左臂陡翻,三缕银星暴出,径取气海、肩井、华盖三要穴。 他这子午问心针长才五分,积体至微,出手仅“丝”的破空微响,几十年修为, 出手又准又狠,令人防不胜防。 圣手书生余再添见钓丝虚在捕前晃动,知有诡谋,故作不知,裘腾龙棒扑过来, 眼看对方左臂甩出,突震腕发出数枚青蚨。 半空中一阵叮当,山石吧吧连响,火星四溅,两下暗器全落,那种惊人威势, 足见手动之强。 余再旺陡觉破空有声,银芒暴射,出手无及,微一摇头,一支子午问心针擦鬓 角发丝而过,差点被打个正着,真是间不容发。 于子舟就在双方暗器互震当地,蓦闻说啸破空,一枚青从划孤形已到胸腹,烽 展风摆柳身法。 唰的一声,青蚨划破左肋长衫,铮的一声,直打入身后山石中,奇险惊绝,不 由出了一头冷汗。 双方全用的明三暗四手法,主要的全是那最后一击。 谁都自信手法,谁也没料到对手有这巧妙功力,同样心思,同样施为,差点儿 闹个两败俱伤。 又是一阵彩声,简直把这生死一发的决斗看成了特技表演。 凭声望论年龄,怎不使洞庭钓客恼羞成怒,钓竿一抖“五云天外”,唰唰唰骤 如风雨,抢攻过来。 别看金丝秀影,钓闪半空,其实真中有假实里套虚,左掌―起,“五丁开山”, 五缕罡山风如狂飓,夹拔山之威直砸过来。 圣手书生余再旺默运神功,迎势硬接。蓬地一声巨响下,风卷沙石,尘雾迷天, 人影晃动了,已转到现左侧池潭边。 旁观者全没看清谁强谁弱,洞庭钓客于子舟已落入潭中。 潭大数亩,青荷处处,以无人整修,芜草满地,洞庭钓客于子舟竟要在这池上 与余再旺较轻功、赌暗器、对兵刃、拼掌力,生死存亡。 崆峒山麓摩云道院久已失修,大殿虽存,也是破漏处处,就别再提院墙了。 荷池,在残破的道院左前恻,半池清水,长满青行,间以芜草芦苇,因风荡漾, 三两白鹤,正引颈侧目,修然自得。 陡地震翅而起,冲天飞去,紧接着人影晃动,洞庭钓客于子舟有如巨鹏俯冲, 迅速一泻而下。 脚点苇梢,身形再起,蓦震臂金丝钓发出一连串惊人爆音,夕照金丝,倒映池 里,宛若金蛇乱窜,声势异常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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