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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香车藏艳色 璞玉显神功 杜少恒“唔”了一声,说道:“可以这么说”。“这就行了。”黑衣人向拾得 儿问道:“娃儿,你自己怎么说?”拾得儿含着满口的肥肉。他,使劲咽下之后, 才含笑反问道:“这位伯伯,要我说甚么呀?”也不知他是真的装傻,还是别有原 因?他,一直是在大盅喝酒,大块吃肉,对于其他人的谈话,似乎漠不关心,但事 实上,方才不关他的事时,他居然能插上咀,而此刻,当问到有关他切身的问题时, 他却又茫无所知了。 黑衣人只好苦笑了一下道:“娃儿,方才那位青衣大婶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拾得儿点点头,道:“记得。”黑衣人道:“我就是那位青衣大婶派来接你的,现 在就跟我走,好吗?”拾得儿道:“我义母跟我说过,跟着杜伯伯后,就一切听杜 伯伯的,杜伯伯叫我走,我就走,如果杜伯伯不同意,那我就……”黑衣人连忙截 口道:“你杜伯伯已经同意了。”拾得儿目光移注杜少恒,道:“杜伯伯,你真的 同意我走吗?”“是的,”杜少恒正容接道:“你是具有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 最佳资秉的人,也许我心中不愿意你走,但为了你的前途,却不能不让你走。”拾 得儿傻笑着,没接腔。 黑衣人却含笑说道:“杜大侠,事情就这样决定,吃完这顿饭,我就带他走。” 杜少恒道:“用不着这么急,我要先跟他义母见过面后再说;因为,阁下的来历是 那么讳莫如深,以后如果他义母找我要人时,不但我脱不了干系,连司马大侠也会 惹上麻烦。”黑衣人点点头道:“这是实情,在下自不便勉强,只是,如果一时之 间,找不到娃儿的义母呢?”杜少恒道:“那就只好暂时拦下了。”“拦下是不要 紧,”黑衣人苦笑道:“杜大侠,我不妨坦白跟你说,敞上此举,完全是为武林苍 生着想,古墓中的情形你我都已亲自体验过了,天一门气候已成,平静已将近一个 甲子的江湖,眼看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杜大侠请想想看,放眼当今武林,谁具 有这一份挽狂澜于既倒的力量呢? ” “那自然是贵上责无旁贷呀!”黑衣人道: “不错,敝上是有此宏愿,但要想消弭一场江湖大劫,光凭一二个人的力量是不够 的,何况,敞上还有某些原因,暂时不便公开出面……”“所以,贵上才将希望, 寄托在这娃儿身上?”“不错。”“在下可以跟贵上面谈谈这问题吗?”“抱歉, 敞上暂时不想跟任何人见面。”“我也抱歉!在贵上与娃儿义母二人之间,我必须 跟其中一人见上一面,才能让你将娃儿带走。”黑衣人苦笑道:“好,就暂时这么 决定,等我向敞上报告之后,再与社大侠联络。”接着,一举酒杯,道:“咱们喝 酒……”正事一经谈妥,话题又转入较轻松的一面。不过,杜少恒满怀心事,却是 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所以,谈话最多的,还是那黑衣人,其次才是司马元,至于吃得最多的,那自 然是拾得儿了。 四个人用的酒菜,拾得儿至少吃了三分之二,似乎意犹未尽。 身为东道主的黑衣人,只好吩咐堂倌再添酒菜,一面却向杜少恒笑道:“杜大 侠,你年轻时候,不论文事武功,风流韵事,都冠绝一时,如今正值英年,却为何 忽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杜少恒笑了笑道:“阁下希望我说些甚么呢?”黑衣人 道:“只要你肯开口说话就行,不过,最好是谈谈你突然归隐,以及贵府合第失踪 的事……”司马元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与其把苦闷埋在心中――不如将它倾 吐出来,也会感到轻松一点。”杜少恒苦笑一下,道:“只要二位不嫌繁琐,我倒 是愿意谈谈,不过,这儿不适合,还是回到司马元兄的住处再说吧!”“也好,” 司马元目注黑衣人笑问道:“这位兄台,愿意光临寒舍吗?”黑衣人冷笑点首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好!就这么决定。”司马元扭头向正在狼吞虎咽着的 拾得儿笑道:“娃儿快点吃,吃完好回去听你杜伯伯讲故事。”“好的……”拾得 儿含着满咀菜馐,含含糊糊地答应着。 mpanel(1); 就当此时,楼下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隐约地听到有人叫着:“欲望香车……” “欲望香车就在门外……”“快去看欲望香车呀!”司马元向杜少恒笑道:“杜大 侠不是还不曾见过那欲望香车吗?”杜少恒点点头道:“是的,一直是闻名而缘悭 一面。”黑衣人也立即接道:“欲望香车已很久未到洛阳来了,杜大侠既然不曾见 过,可别放过这一个好机会。”司马元笑道:“咱们这雅座是临窗的,打开窗子就 可看到了……”说着,他已打开窗门,俯身向街心瞧去,一面低声说道:“不错, 是欲望香车。”杜少恒,黑衣人也挤向窗口,只有拾得儿一个人还在据案大嚼着。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由于地面积雪之故,街心中的一切,却仍然看得清楚。 不错,停在太白酒楼门口的,就是传说中那辆硕大无朋的欲望香车。 车厢顶上有着厚厚的积尘,车轮上溅满了黄泥,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也由于刚刚停下来,那拉车的四匹神骏健马,还急促地喷着浓浓的白雾。 车厢的门窗,都是密闭者的,没法看到里面,究竟是一些甚么人。 唯一与传说不同的,是车辕上的车把式,已不是“千里独行侠”周桐,而是一 个女的。那位女车把式,年约十五六,一身青色劲装,肩插长剑,显得英气勃勃, 不让须眉。不过,小妞毕竟是小妞,别瞧她煞有介事地,装成一副成人的模样,但 那张稚气未脱的苹果脸儿,却充分地显示她还是一个小妞儿。 少顷,车厢内传出一个娇滴滴的磁性语声道:“雪儿,为何不下去买吃的?” 那女车把式苦笑道:“小姐,那酒楼门口,围着好多人,我进不去呀……”车厢中 的娇甜语声道:“笨丫头,你不会叫他们让让路吗!”“是……!”女车把式恭应 者,柳腰一扭,已飘落酒楼门前,嫣然一笑道:“诸位,借光,借光……”酒楼门 口虽然围着不少看热闹的闲人,但却立即纷纷退向两旁,让出一条甬道来。 “多谢,多谢!”女车把式娇笑着,一溜烟似地,钻进了酒楼。 那黑衣人向杜少恒悄声说道:“那欲望香车所提出的问题,一直不曾有人答对 过,杜大侠是否有意去碰碰运气呢?”杜少恒轻轻一叹道:“也许我可以答对,可 惜我提不起兴趣来。”司马元插口笑道:“既然自信可以答对,那咱们就下去试试 着。”黑衣人拉者杜少恒的胳臂,道:“杜大侠,咱们说干就干,走……”于是, 在黑衣人,司马元二人的簇拥之下,杜少恒有点不由自主地,向楼下走去。 拾得儿也刚好将加添酒菜,风卷残云似地,一扫而光,起身跟在后面,一面拍 拍自己的肚皮,咧咀笑道:“这一餐饭,真吃得非常过瘾……”当这四位会过账, 下得楼来,由大门口的人群中挤出时,那位买食物的女车把式,也捧着一大包香喷 喷的卤菜,馋头之类的食品,抢先登上车辕,敲了敲车门道:“素月,快将食物接 过去。”一声娇应,车厢门随之而启,一支赛雪欺霜的皓腕,伸了出来。 就当女车把式将一包食物递给由车厢中伸出来的那支皓腕土时,真是说时迟, 那时快,“忽”地一声,一条灵蛇,快速无比地,向那支接食物的皓腕,疾卷而来。 不!那不是灵蛇,是一条长达七八尺的长鞭。变出意外,自然使得旁观人群发 出一片惊呼! 但他们算白担心。惊呼声中,发出一声清叱:“鼠辈我死!”那突施偷袭的长 鞭梢,已被女车把式抓住,车厢门又重行关闭,当然,那包食物也已经送到车厢中 去了。 所有旁观的人,于眼花撩乱中,没人看到那突施偷袭的是甚么人,也没人看清 楚,那女车把式,是如何抓住那鞭梢的。 当然,现在都已看清楚了,那以长鞭偷袭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黑布包硕, 中等身裁的中年汉子。 由于他的鞭梢被对方抓住,正以全力往回抽,但却有如蜻蜒撼石柱,一点作用 也没有。这情形,不但使那动装汉子挣得面红耳赤,下不了台,连旁观的杜少恒, 也不由地暗中震惊不已。 至于那些旁观的闲人,更是“轰”然叫好,甚至鼓掌欢呼。 女车把式毕竟是稚气未脱,本来由于劲装汉子的偷袭,而脸罩寒霜的她,却因 了旁观人的欢呼,而为之嫣然娇笑起来。 车厢中那娇甜语声又起: “雪儿, 你发甚么呆?”雪儿这才俏脸儿一整道: “小姐,这个人如何发落?”那娇甜语声道:“先问问那厮来历,及有何企图。” “是!”雪儿左手仍然抓住对方的鞭梢,右手握着她自己的长鞭,目注那劲装汉子, 沉声喝道:“说!你是甚么来历?”“你不配问!”劲装汉子口中冷笑着,手上却 冷不防地使劲一抽。 但他那冷不防的一抽,仍然没发生一点作用,而眼前鞭影一闪,脸上已出现一 道血痕。雪儿更是得理不饶人地,冷笑一声道:“再不说,当心我宰了你!”“人 小,语气倒是够大的!”随着这话声,一个年约弱冠,身着白色长衫的年轻书生, 缓步走向车前,向着雪儿况声喝道:“丫头,放开鞭梢,叫你主人答话。”这位白 衫书生,年纪和古墓中那位“少主”差不多,面目端正,皮肤白晰,也显得没戴人 皮面具,但他脸上和目光中的阴沉,和语气的冷漠,却比目前这着肤如刺的寒风还 要冷。雪儿微微一怔之下,随即冷笑道:“凭甚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白衫书生的脚下,像装有滑轮似地,忽然一幌而前,一把抓住那相持不下的长鞭中 段,沉喝一声,道:“撒手!”如响斯应,长鞭到了白衫书生手中,如非是雪儿放 手得快,连她的娇躯,也几乎要飞了出去。 白衫书生拨弄着夺过来的长鞭,冷冷地一笑道:“就凭这一手,叫你主人说话 行吗?”“不行。”“唰”地一鞭,向白衫书生疾卷而来。 她手中的软鞭,长达八尺以上,这使劲一挥,不但势疾劲猛,而且极尽奇诡之 能事,使得白衫书生精目中异彩连闪,道:“好!够劲儿!”话声中,凌空一个倒 翻,居然、毫发之差,避过了雪儿那凌厉的一击。 但雪儿的长鞭攻势是连环性的,一鞭落空,她己身随鞭进,清叱一声:“狂徒 躺下!”鞭梢如灵蛇飞舞,成圈套状向白衫书生的颈项间套来,显得既准且狠而又 绝到了家,因为,她的鞭式已将对力的退路封锁住,迫得那白衫书生除了硬接之外, 轨只有束手就擒,遵命躺下的份了。 尽管双方交手这只能算是第二招,但在行家眼中,却也不难看出双方武功的深 浅。 雪儿的身手之高,似乎与她的年纪不相称,很显然地,方才她手中相持着的长 鞭被夺出手,那是由于最初那个劲装汉子容易对付,以为这个白衫书生也强不了多 少,而心存轻视所致,上过一次当后,此刻,她算是使出真功夫来了。 至于那白衫书生,更是高明得令人莫测高深,在眼看那长鞭构成的圆圈即将套 中他的颈项的间不容发之间,他竟然突施高明无比的缩骨神功,一下子矮了一尺有 奇, 不但避过了对方那要命的一击, 而且边顺手抓住对方的鞭梢,朗笑一声道: “丫头,要躺下,必须上床才有意思呀!”雪儿俏脸一片铁青,使劲一挣之下,不 但不曾将抓住对方手中的鞭梢挣脱,反而使得她的娇躯,向对方飞了过去。 白衫书生更是呵呵大笑道:“妙啊!俏佳人,投怀送抱,真是善解人意呀……” 话没说完,车厢中忽然传出一声清叱:“狂徒撒手!”一把铁莲子,以满天花雨手 法,超越雪儿娇躯之前,向白衫书生疾射而来。 白衫书生虽然身手高深莫测,也很够狂,但面对这一阵高明无比的暗器手法, 却也不能不遵命撒手。 他,虽然已放开手中的鞭梢,全力应付那一阵铁莲子,但长衫下摆上,却还是 被洞穿两个孔儿。 至于雪儿,也在对方放开鞭梢的刹那之间猛打千斤坠,在白衫书生身前尺许处 停下来。这刹那之间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当事人的双方,在惊魂甫定之下, 来不及有进一步的反应。 紧接着,车厢中传出一声娇喝,道:“雪儿退下!”雪儿挣了挣,然后娇应一 声,狠狠地瞪了白衫书生一眼,才一个倒翻,退了回去。 白衫书生却邪笑道:“丫头退下,小姐来,妙啊!”但车厢中出来的,还是一 个侍女装束的小妞儿,打扮与年纪,都跟雪儿不相上下,她,一出车厢,立即向白 衫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月儿,奉小姐之命,向你问话,你可得老实一点。”白 衫书生贼忒喜喜地,邪笑说道:“我本来是个老实人,但在漂亮的小妞面前,却会 例外……”月儿俏脸一沉道:“说!你是甚么人?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为何要存心 生事?”白衫书生含笑接道:“小生姓曹,名子畏,与才高八斗,七步成诗的陈留 王曹子建,只有一字不同,现年十九岁,尚未成婚……”月儿截口沉叱道:“谁问 你这些!先报来历?”“是!”白衫书生还是满脸邪笑:“小生现任天一门总巡察 之职。”“总巡察有多大?”“这个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本门中,只有 门主才能指挥我。”“唔!现在,说你无端生事的理由。”曹子畏笑了笑,说道: “小妞儿好厉害的小咀……”月儿截口冷笑,说道:“真正厉害的,你还没有尝到 哩!”曹子畏邪笑道:“是的,姑娘家最厉害的功夫,只有在床上才能领略到……” 月儿怒叱一声:“狂徒找死……”“月儿……”几乎是同时,车厢中传出一声娇慵 无限的娇呼。 这一声娇呼,虽然是娇滴滴地,令人涉及遐思,但却具有莫大的威严,使得被 曹子畏激怒得想要拚命的月儿娇躯一震,又停了下来。 车厢中的娇语又起:“月儿,我只要你问问那厮的真正来意。”“是!”月儿 恭应一声之后, 才目注曹子畏沉声说道: “狂徒,快点答我所问!”曹子畏道: “小妞儿,方才你那‘无端生事’四字,已等于坐实我的罪名了,还有甚么可说的。” “那你是存心找碴而来?”“可以这么说。”曹子畏冷然接道:“从现在开始,天 一门已正式公开活动,凡是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都必须立即表明态度……”车厢 中那娇甜语声问道:“是如何一个表明法?”曹子畏道:“顺我者接受本门节制, 逆我者只有死路一条。”车厢语声道:“你此行目的,就是要我表明态度?”曹子 畏点点头道:“不错,你这欲望香车出现江湖,已有一年以上的历史……”“但我 们与人无争,与事无碍,跟任何门派,都谈不上恩怨。”“但你们太过于神秘。以 往,本门在草创阶段,兼以不曾公开活动,所以一直不加闻问,现在,你却必须立 即表明态度才行。”“这是说,如果我不立即接受贵门的节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了?”曹子畏邪笑道:“对于漂亮的妞儿,我可以网开一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 能接受本门的领导,投入本门之后,好处可多哩!”车厢中语声道:“我不稀罕甚 么好处,也不容许有人无端生事,我也明白,你既然是有所为而来,当不是语言所 能解决的事……” 曹子畏截口笑道: “能拜领姑娘绝艺,在下深感无限光荣。” “不过,在交手之前,我还要先问你一句话。”“在下恭聆!”“你,在天一门中, 自承是一人之下的身份……”“那是绝对不会假。”“那么,我问你,如果你我之 间,订有甚么口头协定,是否算数,贵门门主,是否会承认?”“这是不成问题的 问题……”“好!你听着,咱们互搏三掌,如果你赢了,我接受贵门节制,否则, 以后就不得再找我的麻烦。”“够意思,够意思。”曹子畏含笑接道:“这条件我 接受了,而且,别说是我败了,只要你能跟我打成平手,也算是你赢。”车厢中语 声娇笑道:“虽然说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但我还须要保证。”曹子畏一怔道: “你要甚么保证?”车厢中语声道:“你这位总巡察,自然有代表你身份的甚么令 箭令牌之类的信件,我的意思是,当你打败时,你必须送一件信物给我,以后如果 万一有贵门的人找我这欲望香车的麻烦,我可以省却许多事。”曹子畏禁不住苦笑 道:“姑娘好慎密的心思!也好自负!”车厢语声道:“咱们彼此彼此……”“好!” 曹子畏探怀取出一面两指大小,金光闪闪的金牌,含笑说道:“这就是代表我这总 巡察身份的令牌,希望姑娘能有本事赢过去。”接者,却是脸色一整,道:“姑娘, 该说的都已说明,芳驾可以出来啦!”语声才落,突觉眼前一亮,香风拂处,一位 美赛天仙的女郎,已俏立他面前八尺处。她,眉目蛟美,肤色里白透红,那柔软而 单薄的丝质粉红彩裙,在强劲寒风的吹拂下,更衬托出她的娇躯是那么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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