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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单刀闯虎穴,只身困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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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单刀闯虎穴,只身困龙潭 岳怀冰自习上乘刀功以来,为臻极上之刀功造诣,常使自己心胸淡泊名利,即使是 儿女之私,也有碍他的修为,是以多年来心不旁骛,从不曾使自己陷于两面作战。尤其 是近两年迁来雪山之后,日夕浸淫于内功、刀功之探索,更不曾敢有丝毫杂念,即使是 刻骨铭心的仇恨,也得暂时撇开不思,这种不思所为、心如止水的生活,一直到他上乘 刀功练到一个段落――就也是到了今日的成就,开始有所作为时,才行告止! 使他奇怪的是,那个雪山女子的倩影,竟是如此根深蒂固地埋藏在他心里,早先一 心复仇,尚还不觉,此刻一经触及,其势竟若水面涟漪,串通广泛,生生不息,由此而 观心境之修炼,何等之不易! 他独个儿地发了一阵子愣―― “罢罢!” 他心里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会被一个陌生女娃子在内心纠缠至此?” 想一想平素的自负,自己也不禁感到好笑! 看着那个绣荷包,他哑笑了一下,连同那小瓶丸药,一并收入怀内! 第二日正午时分。 岳怀冰离开了蛰居一年的草舍,为遵从昨日面允雪山鹤的诺言,他亲手把草舍拆除, 夷为平地。 在马背上,他注视着这片山谷,兴出了一阵莫明的感伤,此去摘星堡固然近在咫尺, 可是生死存亡,胜败荣辱也即将在这咫尺的摘星堡内有所分判交待,此一行焉能令人不 心生警惕? 为示此一行不计生死的决心,他抽出了雪花刀,挥刀砍断了一棵大树―― 那棵大树齐腰而折,发出了“喀喳”震天般的一声大响时,他内心也同时激起了澎 湃的怒潮,一刹时,平添了万丈的雄心壮志! 他径自掉过了马头,以刀背拍了马股一下,这匹马拨开四蹄,昂首长嘶着,直向对 山狂奔而去。 马过“万松坪”的界碑,眼前也就是摘星堡的势力范围,岳怀冰勒住马缰,心里忽 然思索道:“是了,那沈海月所以两年来优容于我,并非当真的厚道,分明是忌讳着雪 山上的那一对奇人兄妹!” 他想,沈海月必将认定了,那对兄妹决计不会饶过自己,却万万不曾想到两年来仍 然相安无事―― 这一点必将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 想到此,他不禁颇为自己当初选择居住的明智而庆幸,设想当初如果自己并非居住 在万松坪,而是前山某处,只怕早已为沈海月所侦知,那时自己刀功未竟,只怕难逃他 的毒手了! 再想到,这长久的两年以来,沈海月明知自己居住在后山万松坪,却始终不敢上门 生事,找到自己一作了断,或是暗中下手杀害―― 这一层道理,可能有两重的解释。 第一:沈海月必定在雪山兄妹手上吃过大亏,或是双方立过合同,沈海月碍于自身 尊严,自不便言而无信。 第二:那就是沈海月自负过甚,认定了岳怀冰纵使练成了刀上功力,亦绝非自己对 手,是以特予优容,以待自己技成时,再下手杀害! 岳怀冰细一推想,这两个猜测都很有道理,以沈海月之老奸巨滑,必将不会轻易饶 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沈海月这个人,更生出了一番警惕! 眼前来到了雪山各处小道的一个岔集点―― 这地方,地势不高,是一个亩许方圆的平顶山峰,峰上设有一个古意盎然的茅草亭! 岳怀冰马行至此,心里暗暗一笑,忖思着道: “沈海月老儿尚不够仔细,如果我自此萌生退志,随便选择一条岔道逃遁,以雪山 之展延千里,只怕他虽倾摘星堡全堡之人,亦难望我项背!” mpanel(1); 一念未完,忽见茅亭内跨出一人,远远抱拳一笑道:“谨奉敝上之命,在此恭候岳 少侠你多时了!” 岳怀冰心中一怔,这才知那沈海月果然老谋深算,自己想到的,他早已想到! 再看来人,一身蓝衫,面相青瘦白皙,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摘星堡总管“蓝衫”葛 二郎。 葛二郎一脸和蔼,满面春风地大步走过来,道:“岳少侠一诺千金,真信人也!快 下马吧!” 岳怀冰在马上抱拳道:“不劳葛总管远迎,失敬,失敬!” 言罢翻身下马,却见茅亭内同时闪出一双黄衣青年。 其中一人抱拳大声道:“摘星堡弟子项强、柳飞参见岳少侠!” 说话的那人三十左右的年岁,生得豹头环眼,面相十分凶猛,一双眸子尤其是光芒 闪烁,这人就是自称项强之人。 那个叫柳飞的弟子,身材与项强相差不多,一头短发根根直立,腰上系着一根索子 鞭,朝天鼻,大圆脸,一双凸出眸子,亦是炯炯有神。 二弟子甫一现身,岳怀冰顿时心中一惊,因为若由项、柳二弟了眸子内蕴的光华上 看来,这两个人当必是内功中一流的高手无异―― 沈海月命令这两个弟子随同葛二郎一并来迎接自己,当必是暗中含有监视自己的意 思。 他洞悉了对方的涵意之后,冷冷一笑抱拳道:“不敢有劳!” 这时那个叫柳飞的弟子已大步走上来,伸手就去接岳怀冰手中的马缰,嘴里道: “岳少侠,坐骑请交给在下吧!” 嘴里说着,手上还是真施劲儿,手指头一带,马缰用力地就往后面拉。 岳怀冰登时就觉出一股极大的力道透缰而出――哪里是在拉马,分明是借着拉马之 名,暗中一较岳怀冰的功力,用心可能在于当面凌辱。 岳怀冰心中猝然一惊,遂自丹田内猛然提出一股真力―― 他嘴里说道:“用不着客气,我自己来!” 马缰往回里一扣,惊人的力道即由马缰内反逼了出去,那个叫柳飞的弟子,陡然间 全身大大地震动了一下,脸上一阵子红,足下亦不禁向前跄出了一步,手上的马缰也已 脱手而出。 总算岳怀冰存心厚道,并未施展真力反击对方,否则的话,只此一手那柳飞当必受 伤不浅。 经此一来,非但柳飞自己心里有数,就连一旁的项强也惊得呆住了。 “蓝衫”葛二郎原本是想借助二弟子上来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却未曾料到一上来就 栽了个筋斗,自是觉得脸上无光。 他嘿嘿一笑,打着圆场道: “岳少侠这匹牲回乃是伊犁纯种,千金难购,你二人不必多事,还是由岳少侠自家 牵着的好。” 柳飞唾面自干地抱拳道:“遵命!” 二弟子遂自头前带路率先前行。 岳怀冰冷冷一笑,亦不多言,他虽然一上来在对方弟子身上拔了个头筹,但是以自 己身份,却也并不能显出什么光彩。 反之,他却感觉出柳飞身上功力可观,如果以自己功力退后两年,亦即初上雪山之 时来说,那时是否仍能胜得过这个人,可就成问题了。弟子已是如此,师父当然可观! 不过,这些问题,已经对他构不成困扰。 此刻他既然敢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早些见到了沈海月,马上能拼个你 死我活才好。 他虽然与摘星堡对峰而居,甚至天天都可以看见那尖尖檐角的奇特建筑,但是那也 只限于隔山而窥。 他从来也没有走近“摘星堡”近看过,这还是第一次―― 只见堡的形状有如一堵大山,下宽上尖,占地极大,由于地势本高,再加上高伸的 屋脊,看来整个的堡屋就像是建筑在云雾里一般。 摘星堡的正前方种植着左右两列青松,树龄都约在百年之上,山风过处,带出一片 悦耳的松涛之声。 时值冬令,后山早已是白雪遍野。唯前山积雪不多,亦只峰上得见白顶,摘星堡因 处顶峰,自为白雪所覆,白的雪衬以朱红石柱,看上甚是醒目。尤其是四下里松枝上的 垂冰,更似各式水晶,悬挂在枝头之上,亮晶晶的相映成趣。 岳怀冰立在堡前,仿佛置身玻璃世界一般,只是此刻,他早已丧失了欣赏的雅兴。 一行人来至正面堡门前,即见四名黄衣弟子,各佩腰刀站立在大门两侧。 四弟子乍见葛二郎来到,一齐弯腰行礼。 葛二郎侧身伸手向着岳怀冰说道:“请!” 岳怀冰微微一笑,把手上马缰往马首上微微系好,举掌向马股上一拍,那匹马遂即 自行跑开。 葛二郎异道:“这样施得么?” 岳怀冰道:“这畜牲随我在山上住了两年,早已摸清了山上的地势,料它是迷失不 了的!” 言罢才又抱拳道了声:“请!”举步向堡内迈入。 他身子一踏入堡门,才恍然觉出堡内敢情好大的地势,除了正中高耸入云的那座摘 星堡外,另外尚有四座矮平的建筑,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紧紧偎在摘星堡四周,每一 建筑都具相当规模。 这些低平的建筑物与正中摘星堡,背靠着一条甬道相衔接,甬道上搭盖着碧绿琉璃 瓦的廊盖,两道间以红梅、老松,确是美妙之至。 岳怀冰倒不曾十分为眼前美丽的情景而吸引,倒是注意到在这片广大的堡院之内, 伫立着数十名武装黄衣弟子,这为数甚多的黄衣弟子,星罗棋布地散伫在每一个角落里, 是以如非特别细心之人,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岳怀冰却是一个十分细心之人。 他觉得在未与沈海月交手之前,应该要特别先了解一下堡内的情势,来路、去路, 也应在观察之列。 在一段不算短的走路过程里,岳怀冰已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看得很仔细―― 猛抬头,已到了堡前正中的一座平顶建筑屋前。 但只见朱红色的两扇花格门敞开着,一个黑衣壮叟站在门前。 不待大家走近,这名黑衣壮叟遂即抱拳朗声说道:“是岳少侠么?堡主正等着呢!” 说话之人,乃是堡内武术教练之一,人称“通臂神猿”马天行。 彼此寒暄通名之后,那马天行回身高声说道:“禀堡主,岳少侠到!” 厅内传出声音道:“请!” 即见第二扇内门,无风自开。 同时间,岳怀冰就觉出一股极烈的疾风,由身侧两旁飕然而过。 他肚内雪亮,却也禁不住暗自吃惊。 很明显的,方才那股风力,必是沈海月发出的内功掌风。 那股风力于开启二门之后,犹能直贯向厅门之外,以此推想施功之人内力确是十分 的惊人了。 岳怀冰冷冷一笑,觉得沈海月这个人,以一堡之主,实在是犯不着显示这些伎俩― ― 当他踏足入门时,再听得旗帜飘动之声―― 却见一面血红色的大旗,足有丈许长短,其上绣有四个金色大字――“我武威扬”。 接着他步入大厅正门,即见到一块巨匾,正面而悬,上书“止戈为武”四字。 这“止戈为武”四字与厅外旗上“我武威扬”四个字,在意思上显然并不吻合,甚 至于有点自相矛盾。 岳怀冰心念时,再回头看,不禁暗暗一惊。 原来刚才随同他同时步入的“蓝衫”葛二郎,以及项强、柳飞二弟子,俱已无踪。 甚至于刚才高声报名的那个“通臂神猿”马天行,在高声报名之后,一刹那间亦已 隐身不见。 岳怀冰不禁心中一动,暗忖着有点不妙―― 既来之,即安之。 他现在什么也都不在乎,只求快快见到沈海月以求一战。 这间大厅显然式样特别,除了进来时的那一扇空花格门与敞开的第二扇门以外,左 右二壁,竟然还各开着两扇门,前后共为六扇,由开合的门影里,可以忖测这些门都是 可以自由活动开启――预料着,方才的那些人,定必是分别由这些门内遁出。 大厅内陈设着式样古雅的一套楠木坐椅家具,坐椅上都加着猩红的坐垫,四周的花 架子上,陈设着适合时令的各式花草。 这些都不是岳怀冰目光浏览之处,倒是那扇敞开着的二门,一直敞开着。 甚至于由门内一直袭出的奇异风力兀自继续。 岳怀冰站定脚步,正想出声询问,却听二门之内,前面传闻的声音,发话道:“岳 小友,你可知来到了什么地方么?” 岳怀冰冷冷道:“贵堡主如此待客,诚所谓别开生面!” 那人哼出沉重的鼻音道:“小友,你不要误会老夫没有待客之诚,实在是老夫正在 练功,时辰不到,万难离开,前后只需要再候半盏茶的时间,即可完事。闲着也是闲着, 开个玩笑与小兄弟你解解闷儿有何不可!” 岳怀冰细察声音来处似在二门之内,只是余音袅袅,却又似分别由其他各扇门内传 出―― 他心里微微一惊,顿时也就明白,自己一时不察,率尔地来到了对方的“六门风雷 阵”内。 那人嘻嘻一笑,道:“岳小友,你自命高人,可识得老夫这个地方么?” 岳怀冰一哂道:“小小一个‘六门风雷阵’焉有不识之理。” 暗中那人嘻嘻一笑道:“孺子堪教,居然还认得我这风雷阵,足证高明!” 顿了一下,他又接道:“再考考你,老夫身坐何处?六宫之内的那一宫?” 说话间那扇敞开着的二门,忽然自行关闭。 紧接着六扇旁门一并地摇动起来,六门前后摇动,发出了一片风声,身处在正中的 岳怀冰,就好似立在一个巨大的鼓风炉内一般。 呼呼的风声,把他身上衣衫全都揭扬了起来,同时却又闻得一片洋溢的笑声,发自 各扇门内。 这片笑声,自然是旨在混淆岳怀冰的视听,造成他的错觉观念。 岳怀冰心中非常气恼,原因是自己与沈海月仇深至极,可谓不共戴大,按照常理见 面后,必当即刻分个生死存亡才合常理,却没有料到,这个沈海月居然尽自拿些闲话来 消遣自己。 可恼的是,自己如果回答,无异接受了对方的捉弄,如果拒答,却少不了要受对方 一番调侃奚落。 一个念头,很快在他脑内闪过―― 六扇门,除去来时的正门,与正面的二门,只有两边的四扇门。 但是这四扇门看上去只是陪衬的偏门,依序当为水火风雷。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遂即向着第三扇门内闯进去。 他身子方一接触到第三扇门前时,立时就有一股至为罡烈的气机向自己身上袭到。 岳怀冰越加地证实对方必定藏身于此,他当然不甘示弱,一提丹田之气,用力一掌 向着那扇门推去,掌力过处,这扇门顿时大开―― 迎面即见一池喷泉,由地面升起。 透过晶莹耀眼的一片泉水之后,即见一块平整的大石,石面上盘膝跌坐着一个极其 潇洒的素衣老者。 老者长须飘胸,前额至后面发际,系着一根紫红色的风翎,老者长眉细目,鼻正口 方,两只手上分持着一支宝剑和一柄拂尘,一眼看上去.分明是一道貌岸然的三清羽士。 当然岳怀冰一眼也就认出了这张脸正与画册上的那张脸完全吻合。 一刹时间,岳怀冰心中充满了怒火,但见那个素服老者沈海月身侧左右各自立着一 个黄衣弟子。 二弟子原是静立一旁,自岳怀冰方一进入的当儿,双双向前袭进,意欲阻止岳怀冰 前进之意。 素衣老者见状喝止道:“慢着――” 遂向二弟子道:“这里已没有你们的事,退下去!” 二弟于闻声向老者躬身行礼,遂即向两侧退出! 岳怀冰几乎有些弄糊涂了―― 因为眼前所见,像是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山谷之内,四面石质,色作纯黑。 对方素衣老者,趺坐的一方大石,四周却环绕着一溪流水,奇怪是溪中水,却有似 陀螺般地旋空直起,围绕着那老者身侧纷纷洒落下来,成一集汇而透明的水晶罩子,把 老者罩在正中。 四周景物除了山石以外,不见一草一木。 岳怀冰方一踏入,即觉出四面八方袭来的寒风,进入骨髓,似乎旋转着往当中集中。 他试图着往老者面前接近时,强逆的风力顿时迎面扑过来,几乎使得他摔倒在地。 至此,他才怦然有所警觉。 他尝闻人言,凡是灵山大野,必有一“风眼”所在,是处风眼乃万峰风力回集之所, 看来这地方定是大雪山之风眼所在了。 他并且也知道,武林中有一门秘功名唤“乾罡锁阳金刚功”,这种功力被誉为万功 之首,最为难练,其唯一难处,即在于练此功者,必须先要找寻到一处风口,以之培练 躯体内外,日久才可生效见功。 这么看来,对方沈海月必是在练习这种功夫了。 思念中即见了石上的沈海月身形直坐如钟,似乎全力镇压着身子不为这风所袭。 尽管如此,风力兀自把他全身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包裹住他的瘦躯。他也似正 以全力镇压着的身子,由其紧咬牙关的面部表情看来,他也是相当的吃力,丝毫也不敢 大意。 风力的强度,除了由飞溅起来的溪水看出以外,还可以由地面上刮起的石屑上得以 证明。 只听得一阵沙沙声,扬起的石屑,就像一片云似地由地面上兜起来,一经触及人身, 痛彻入骨。 沈海月似乎因为刚才发话过多,吃了许多苦头,是以这时紧紧闭口,再也不多发一 言。 怪异的是只有沈海月坐处那方大石风力极大,其它地方虽亦有风,较之中间大石处 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显然沈海月所坐之处,乃是一个风口的核心位置。 岳怀冰伫立在风圈之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上的沈海月。 沈海月面上亦颇现惊惶地注视着岳怀冰―― 在他的感觉里,似乎岳怀冰来得太快了一点儿。 此时此刻,岳怀冰如果洞悉先机,冉者他本身如有足够的内气功力护体的话,那么 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拔剑扑上去,一剑杀死对方。 但是,沈海月却料定了他还没有这种功力。 果然,在岳怀冰身子方一袭上时,顿时就被那股风力旋了出去。 强大的风力外圈,一经触及岳怀冰身上,他顿时就像着了一记千斤重锤,顿时把他 身子甩了出去。 总算岳怀冰功力不弱,就空一滚,落出了数丈以外―― 他身子方一落定站好之时,却觉出眼前风力戛然而止,天色由原本的黯红忽然转为 雪白明亮! 大石上的沈海月拍身而起,一刹时仿佛身上痛楚全失! 他望着一旁的岳怀冰呵呵笑道: “岳小友你受惊了,这于午二时的雪山罡风最是猛烈,却又对于我等练功人最是有 益,一错过这个时间,只得再等上一天了,这也是老夫所以怠慢足下之理!” 岳怀冰迎着沈海月,只见他那双眸子内光华若隐若现,时而明锐慑人,时而又隐若 云雾,得悉其内功已至炉火纯青地步!心中更不敢大意! 沈海月徐徐步下大石,走近岳怀冰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 “葛管事曾把足下一切俱报我知,我只道当今武林已鲜见如此杰出少年,只当他言 过其实,今日一见,果然符其所言!难得,难得!” 他一面说,一面把长剑归鞘,拂尘插入后颈衣内,含笑道:“岳小发,你何必以这 等眼神看我,老实说,老夫很佩服你的胆子!” 岳怀冰冷笑道:“你是说我敢来到你这摘星堡?” “正是!” 沈海月冷冷地道:“你虽然一连杀了云中令等三人,却难望我沈某人项背!” 岳怀冰一反手,奇光闪出,一口雪花刀已举在了手上。 沈海月微微一笑,后退一步,道: “老夫知道这两年来,你在刀上很下了些功夫。可是如果如此自恃,满以为就可与 老夫有所抗衡,那可未免太不知自量了!” 岳怀冰一振下中刀道:“沈罡,你废话少说,拔剑吧!” 沈海月猝然一呆,凌笑道: “沈罡这两个字,武林已多年不闻,岳小友,看来你知道的的确不少!老夫倒想确 知一下,你何以毒手杀人的道理!你又何以知道沈罡这个人的名字?” 岳怀冰心中更是一惊,吃惊的是对方果系一心思缄密、城府极深之人,已经十拿九 稳,足堪认定之事,他都试图再要加以证实! 当时他冷冷一笑,道:“沈罡、沈海月实系一人,你一定要知道,问不问问你自己?” 沈海月仰大一声狂笑,道:“岳小友,这么说,你找沈罡为的又是什么?” “为了雪我岳家一十七口的血债!” “一十七口?” 沈海月呆了一呆,冷森森一笑,道:“岳怀冰,这杀人之事,不可乱栽,你如说不 出个名堂,只怕眼前你就离不开我这摘星堡!你要仔细了!” 说话间,他的一只手不自禁地握在了剑柄之上。 他的手方一触及剑柄,顿时间方圆寻丈之内,笼罩起一片冷森之感―― 距离他咫尺之间的岳怀冰,焉能会没有感应!他知道这正是修炼剑术中极高的一种 境界,也就是俗称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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