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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周簧点头接道:“这就是了。此刻不知场中有几人未曾中毒?” 皇甫岚道:“大概只有那位兄台和玄皇教主。” 周簧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大步直对那青衣少年行了过去,抱拳一礼,道:“在下周簧,请教大名?” 青衣人笑道:“小名不见经传,何劳大侠挂齿?” 周簧道:“风尘多异士,奇材出少年,兄台既是不愿见告,老朽也不便多问了。” 青衣人道:“周大侠名传天下,威望服众,来的也正是时机,可以和那梅花主人谈 谈了。” 梅花主人突然睁开双目,道:“我已经想过了。” 玄皇教主急急问道:“想的如何?” 梅花主人道:“我不能一举间杀尽围攻先父母的仇人,实是死难瞑目……” 玄皇教主道:“那你准备互换解毒之药了?” 梅花主人道:“如果我今日能够留下性命,此后武林中只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你那 玄皇教首当锐锋,三个月内,我要让你玄皇教瓦解冰消。” 玄皇教主道:“你如自信有此能耐,本座随时候教。” 神判周簧望了玄皇教主一眼,心中暗自奇道: “玄皇教声名甚坏,素以女色笼络人心,诱人入教,骗学武功,这玄皇教主何以竟 为与会群豪谋命,这其间只怕是别有缘故,莫要她阴谋得逞,群豪刚刚脱离梅花主人的 掌握,重入玄皇教主的算计中。” 须知目下场中人,大都是霸居一方的雄主,谁要能掌握了与会之人,那算雄主了天 下武林半壁。 但闻梅花主人说道:“玄皇教乃武林中一个神秘、污秽的组织,以美色诱迫武林高 手人教,但见今日教主的作为,颇有和传言不同之处!” 玄皇教主道:“江湖上传言,岂可当真?” 神判周簧大步行了上来,右手一挥,道:“在下周簧。” 梅花主人道:“你好长的命啊?” 周簧微微一笑,道:“天不劳我魄,鬼不拘我魂,老夫如何一个死法?” 梅花主人道:“你如是就此遁世,避入深山,不再在江湖上走动,也许还可活上几 年,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不识时务。” 周簧道:“这么说将起来,那次围攻老夫的人,也是阁下的安排了?” 梅花主人道:“十八剑杀你不死,可算武林中一件奇闻……” 周簧接道:“老夫一个人的生死,何足挂齿?何况事情恐还有数月可期,数月中变 化甚大,届时情形如何,谁也难作预料,倒是眼下中毒群豪,阁下要作如何处置?” 梅花主人道:“以一粒丹丸,救数百人命,难道还不够么?” 周簧道:“阁下名虽为人,实则为己,但此事有利双方,就请阁下拿出解药来吧!” 梅花主人道:“我虽带有解药,但没有如此之多,给他们人手一粒。” 周簧道:“这倒不劳费心,老夫自有道理……” 梅花主人道:“先把你们解毒的药物取出来,给我瞧瞧!” 玄皇教主生恐那梅花主人改变了心意,回头望着青衣少年,道:“有劳兄台把解药 交付本座。” 周簧急急接道:“如若兄台确然有心拯救天下英雄性命,那就把解药,交给老朽。” 青衣少年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五盒,道:“这解药只有一粒,两位又都是武林鼎鼎 大名的人物,要我把解药交给那个?” 周簧道:“那要请兄台自作裁决,应该交给那个,老朽决不勉强。” 青衣少年道:“如若单以声望而论,可信可托,那应交给你周大侠。” 周黄道:“老朽这里代表中毒之人谢过。” 青衣少年道:“你不要高兴太快,我的话还未说完,你周大侠太过正人君子,不擅 心机,如若把药丸交付给你,只怕你斗不过梅花主人,因此,我想还是把药丸交给玄皇 教主的好。” mpanel(1); 周簧轻轻叹息一声,道:“任凭兄台决定,不过老朽要提醒兄台一句,数百英雄的 生死,全操在兄台一念之间。” 青衣少年谈谈一笑,道:“如若不为与会之人的生死着想,以就把这解药交给周大 侠了。” 周簧长长吐出一口闷气,默默不语。 青衣少年缓缓把手伸了过去,交入玄皇教主手中,说道: “一粒药丸,数百条性命,你不要中了那梅花主人的鬼计。” 玄皇教主接过药丸,回头对梅花主人说道:“解药现在我手,你也该取出解药瞧瞧 了。” 梅花主人取出一个玉瓶,道:“这瓶中现有百粒丸药,但与会之人,将近三四百人, 你要如何分配?” 玄皇教主回顾了周簧一眼,道:“周大侠你有何良策?” 周簧道:“你要他先交我一粒。” 梅花主人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物,投了过去,道:“好吧,先给你一粒试试。” 周簧接过解药,大步行近李文扬,严肃地说道:“李小侠毒性已发,请恕老夫要借 重你一试解药,黄山世家快名远播,想来你李小侠决不介意老朽此举。” 李文扬似已不能说话,只微微的点一下头。周簧蹲下身去,把解药投入李文扬的口 中。 全场中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李文扬的身上,等待着变化。 但见李文扬头上的汗水逐渐消去,身上的痛苦,也似是逐渐消失,不过一盏热茶的 工夫,李文扬挺身坐了起来。 周簧长长吁一口气,道:“李世兄,觉得如何?” 李文扬道:“很好,内腑间剧毒已解。” 周簧回顾了皇甫长风,道:“有劳你老兄弟走一趟了。” 皇甫长风道:“但请吩咐!” 周簧道:“去五里之内,搬回两桶清水,密封运此。” 皇甫长风一抱拳道:“大哥已有数十年未曾差遣小弟了。”转身疾奔而去。 玄皇教主道:“周大侠的用心,可是把这一瓶解毒药物,混入清水之中,分由场中 人食用?” 周簧道:“不错。” 玄皇教主道:“此法虽然很好,只怕药力不够,那就只好择人而救,救一个算一个 了!” 周簧道:“老夫虽然不善心机,但也不致如教主所言的毫无计划,把数百条人命, 视作儿戏。” 李文扬知他为人刚正,嫉恶如仇,心中对那玄皇教主有着成见,就不禁形露于神色; 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又不便据实而言,告诉他眼下那玄皇教主,乃是他最喜爱的李中慧 所改扮,只好微微一笑,沉默不言。 原来黄山世家二代东主李东阳,和周簧情谊深厚,李东阳在世之日,经常在黄山盘 桓,但李夫人却不甚赞同李东阳和周簧太过亲密;可是李东阳和周簧交往的十分投机, 李夫人虽然从中劝阻,李东阳却不予置理。那李夫人才气纵横,艳如仙子,胸罗之博, 强夫十倍,李东阳不肯听信夫人之言。但也不敢责叱夫人,一气之下,曾和周簧联袂赏 天下名山,一去三年,未返黄山。 经过此事后,李夫人果然不敢再劝李东阳和周簧疏远,但却被周簧瞧了出来,两人 心中有了芥蒂,是以李东阳故去后,周簧也不便再到黄山世家。 李文扬、李中慧从能记事起,就识得周簧,中慧聪明伶俐,甜嘴巧舌,一口周伯伯, 叫的周簧心花怒放,因此在李文扬兄妹之间,周簧却对李中慧多出一分偏爱之心。 他作梦也想不到,眼下的玄皇教主,竟然是自己最喜爱的李中慧。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怪叨,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黄衣老者说道:“四周弟子们,已然等的不耐,该当如何,还望东主裁决。” 梅花主人道:“要他们撤回候命。” 黄衣老者应了一声,举起手中号角,吹出一阵长鸣。 四周的怪啸声,立时停了下来。 玄皇教主突然格格大笑一阵,道:“梅花主人,你不觉着四周伏兵撤退的早一些 么?” 梅花主人道:“我只要毁去手中解药,他们一样得死!” 玄皇教主道:“可借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梅花主人道:“何以见得?” 玄皇教主道:“你撤走四下伏兵,现场中能战之人,只有一个臂上架鸟的老头子了。 但我们却凭添了甚多的生力军,动起手来,你岂不要吃大亏?” 梅花主人道:“如若你真要弃诺背言,那也很难说鹿死谁手?” 但闻步履声传了过来,皇甫长风一手提着一个密封的水桶,长髯飘飘的飞奔而至。 周簧启开桶上密封,目注梅花主人,道:“阁下可否再给一颗丹丸?” 梅花主人由瓶中倒出一粒丹药,投了过去。 周簧看那水桶中飘浮一只瓷碗,碗中放着一个小酒杯,回头一笑,道:“兄弟做起 事来,还是想得这般周到。” 皇甫长风道:“数十年联袂江湖,岂可忘怀的?”相对一笑,数十年的情仇怨怨, 尽消于一笑之中。 周簧取起瓷碗,把手中一粒药丸,投入碗中,加上清水调开,目注群豪高声说道: “随便那五位来,各服一杯药水,试试看能否解得所中之毒?” 四周群豪立时齐拥而至三四十人之多。 周簧一皱眉头,不知该先给那个才好。 玄皇教主轻移莲步,走了过来道:“僧多粥少,还是由我来分配的好。” 取过周簧手中的小酒杯,掏了一小杯药水,递给那独目老人,道:“老前辈先尽一 杯。” 独目老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玄皇教主又掏起一杯药水,递给那庞天化手中,道:“你素有参仙之称,对药物最 为了然,请饮此杯,看看能否解得腑内之毒?” 庞天化接过饮下。 玄皇教主又分掏三杯清水,分送皇甫岚和另外两个武功较差之人,高声说道:“各 位清运气调息一下,看看内腑之毒是否已解?” 一粒丹药,混入了一碗清水中,能否解得五人之毒,实乃场中绝大部分人关心之事,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溜走,虽只不过是一顿饭的工夫,但却使人有过了数十年的感觉, 如那混入清水中的丹药,无能同时解去五人之毒,全场中毒的人,即将有四分之三,无 法获得解药,等待着死亡,这其间的幸与不幸,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只听庞天化重重咳了一声,道:“老夫内腑中剧毒已解。” 神判周簧严肃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回头对那独目老人,一抱拳,道:“桑兄 的感觉如何?” 独目老人冷冷说道:“老夫不姓桑……” 微微一顿,又道:“老夫亦觉腹内剧毒已解。” 周簧淡淡一笑:“难道周某的双目真的花了不成?” 独目冷漠的说道:“老夫生性孤癖,素不愿和人塔讪,周大侠最好是别和老夫说话 了。” 周簧连碰了两个钉子,不禁一皱眉头,但他终于强行忍下了心中怒火,目光缓缓由 皇甫岚梁上掠过,道:“贤任的感觉如何?” 皇甫岚道:“晚辈亦觉内腑剧毒已解。” 周簧目注玄皇教主,缓缓说道:“教主可以和那梅花主人谈谈交换药物的事了。” 那解药握在玄皇教主手中,周簧除了硬行抢夺外,只有低头和她商量了。 玄皇教主行近了梅花主人道: “在双方内腑中毒未解之前,彼此之间,最好不要再生冲突。” 梅花主人道:“我既然答应了,那就一诺千金,绝不变卦。” 玄皇教主托解药送了过去,道: “好!就此一言为定,阁下的内毒未解前,咱们决不伤害阁下。” 两人交换解药,梅花主人一口吞了下去,玄皇教主却把一瓶解药,交到周簧手中。 周簧接过解药,混入了清水调开,高声说道: “诸位鱼贯行过,每人只许饮用一杯,如强自多取,那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他声威极重,场中之人,大多对他敬畏三分,果然无人敢擅自多取,鱼贯行过,每 人只取用一杯。场中群素全都用过,那清水还有半桶剩余。 玄皇教主大步行了过去,说道:“这余下之水还有大用,要妥善收存起来。” 提起木桶,交给那独目老人。 这时,剑拔夸张的紧张局势,似已缓和下来,荒草地上,坐满了人,尽都在盘膝闭 目,运气调息。 突见梅花主人身子一闪,疾快绝伦的欺近了玄皇教主,右手一探,扣住了玄皇教主 的脉门。 他动作的快速,直如惊雷奔电一般,玄皇教主一招未还,人已受制。 周簧举起右掌,肃然说道:“放手!” 梅花主人淡淡一笑,道:“我如存心伤她性命,此刻她早已横尸当场,还有你援救 的机会么?” 周簧;“你既无伤人之心,此举用意何在?” 梅花主人道:“她拔了我颚下长髯,我也要瞧瞧她庐山真面目!” 左手一招,疾向玄皇教主罩面黑纱上抓了过去。一股锐风,急袭而来,袭向梅花主 人左腕。 梅花主人一侧左腕,避开指风,那独目老人已从四五尺外欺身近侧,说道:“住手! 阁下纵然要见她真正面目,此刻也不是时机。” 周簧、庞天化、皇甫长风全都围了上来,组成了合围之势。 梅花主人想到自己的属下已然撤走,自己武功再高,也不能率数十个随行小婢,对 付三四百高手围攻,何况这些人手,不少是当代第一流的高手。 目光缓缓由四周群豪脸上掠过,道:“只要你们一出手,我立可把玄皇教主制于死 地。” 独目老人道:“你一人换数百余人命而不为,如是一命换一命,岂不是吃亏更大了 么?” 梅花主人道:“你可相信这四周数百群豪都会帮你们么?” 周簧道:“你有什么条件,干脆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 梅花主人道:“我只要一个机会,争取这与会之人为我效命。” 周簧呆了一呆,道:“什么机会?” 梅花主人道:“这四周有很多幕账,我只要与会之人,个别进入帐中,和我谈几句 话,我要以三寸不烂之舌,说眼他们。” 周簧道:“有这等事?老夫有些不信。” 梅花主人道:“每次只许一人进入幕帐,别人不得愉窥。” 周簧道:“好!就此一言为定,老夫倒要瞧瞧你有什么魔力,能在片刻之间,易敌 为友?” 梅花主人放开了玄皇教主,回顾那黄衣老者一眼,道: “你守在幕帐外面,如有人偷窥,立刻告诉我。”举步向一座大幕帐中行去。 玄皇教主长长叹一口气,道:“且慢?” 梅花主人回头说道:“有何高见?” 这时,那些护灵的白衣小婢,和那些迎待客人的青衣小婢,齐齐随着梅花主人行去。 玄皇教主道:“不许用毒!” 梅花主人道:“那是自然。”快步进入了一座幕帐中。 数十个美婢,在那黄衣老者调度下,布成了一座梅花阵图,团团把那幕帐围了起来。 庞天化低声说道:“梅花主人鬼计多端,不知她又要耍出什么花招?” 忽听那青衣小帽少年叹息一声,道:“她突然改变了生意,要收罗与会高手,你们 都上当啦!不该给她这个机会。” 玄皇教主已对青衣少年佩服得五体投地,听他之言如中一震,急急问道:“兄台可 知她要用什么方法,能在片刻时光中,几句谈话里,使人甘心变节事敌,不究往事的为 她所用?” 青衣少年道:“方法很多,我不知她用那一种。” 周簧接道:“老夫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见过的奇人异事,无可数计,但却从未遇到 此等情事。” 青衣人道:“就是这一点好奇之心,你们将由强变弱,为她所乘。” 周簧虽然不信,但心中亦自有了一点动摇,暗道:难道武功当真有使人迷失本性的 方法么? 他虽然武功绝高,但都是直来直去的拳掌兵刃,其他旁杂之术,却是甚少涉及。 只听那黄衣老者高声叫道:“那一位有种的愿当先一试?”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格老子先去见识见识。” 那说话之人,正是川北四条鞭中老大,大步向幕帐中行去。 场中群豪,数百道目光,一齐投注到他的身上,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穿过梅花阵图, 走入了幕帐中。 片刻工夫,那高大的身影,又从幕帐中走了出来,但神情却和入帐之初大不相同; 只见他脸色,一片肃然,昂首挺胸而出。 川北四条鞭余下的三位兄弟,疾快的迎了上去,问道:“老大,瞧到了什么怪事没 有?” 那大汉冷峻的绝了三人一眼,默然不语。 只听那黄衣老者说道:“阁下如愿为敞东主效命,那就请向东方再行三丈。” 那大汉望了黄衣老者一眼,大步向东行去。 这一下动作显明,群豪看得目瞪口呆。 川北四条鞭三兄弟,眼看着大竟然不顾结义之情,投效梅花主人,心中又急又气, 但又无法可想。 玄皇教主怒声喝道:“那不言不语,岂能说是心甘?不是中毒,定然被点上穴道。” 黄衣老者道:“你可向他自己。” 玄皇教主黑纱转动,望了神判周簧一眼,直对那大汉行去,柔声问道:“兄台贵 姓?” 那大汉道:“兄弟郑大。” 玄皇教主道:“你可是受了伤么?” 郑大道:“没有。” 玄皇教主道:“中了毒么?” 郑大不耐的答道:“没有。” 玄皇教主道:“那你为什么要甘心为那梅花主人效命?” 郑大怒声吼道:“在下既非玄皇教的属下,用不到你来关心。” 玄皇教主征了一怔,又柔声说道: “你可记得那梅花主人刚才放毒,几乎伤了你性命的事么?” 郑大道:“记得又怎么样?” 玄皇教主长长叹息一声,退了回来。 就在这一阵工夫,川北四条鞭已鱼贯入帐,再由幕帐走出,和郑大站在一起,显然 川北四条鞭也已完全变节事敌。 四周群豪,都动了好奇之心,齐齐向那幕帐中走去,一个个的进去再出来,敌我之 念,竟都大作转变,不足一顿饭的工夫,已有四、五十人变节事敌。 这一下不但神判周簧有些慌了手脚,就是那足智多谋的玄皇教主,也有些六神无立 起来,如群豪都进那幕帐转了一转,就变节事敌,那还得了? 这时,群豪仍然鱼贯向那幕帐中行去。 神判周簧大声喝道:“站住!让老夫进去试试。” 李文扬横身拦住周费,道:“老前辈统率全军,岂可轻身涉险?不如由晚辈去试他 一阵。” 周簧道:“李世兄家学渊博,较老夫再有过之,自是最好不过。” 群豪听周簧喝叫之声,都一齐停下脚步。 玄皇教主突然一伸右臂,拦住了李文扬道:“你去,就不如我去试他一阵了。” 李文扬道:“假使我也神智晕迷,甘愿变节事故,教主再去不迟。” 玄皇教主黯然叹息一声说道:“你要小心一些了,临事多作镇静工夫……” 目光转到那青衣小帽的少年身上,接道: “如是这位兄台,肯亲身临敌,必可一举间找出原因何在?” 只见那青衣少年,凝目不言,似是正在推想一件大事,根本未听玄皇教主之言。 李文扬大步而行,超过田麦。直向募帐中行会。还闻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迫: “李世兄,有道是邪不压正,怕不移中,世兄耍沉著应变。” 李文扬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右手撩开幕帐垂帘,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婢纱裹着美丽的胴体,背门而立。 白色薄纱,无风自动,冰肌玉肤,耀眼生花。 李文扬只觉心中荡起了一阵轻微波动,赶忙别过脸去,轻轻咳了一声,道: “黄山世家李文扬……” 一个柔媚轻俏的声音,接了过去,道:“为什么不敢瞧我?” 李文扬道:“在下领教了,也不过如此而已!”转身欲退。 只觉香风拂面,眼前一花,一张绝世无论的娇美面孔,拦在身前,笑道: “瞧瞧我再走如何?” 李文扬目光一转,正和他投注过来的眼光相触。 那深近明亮眼睛,充满磁性的魔力,李文扬爱时觉得心波荡漾,难以自禁。 一个雪般白、云样轻的玉手,优美的伸了过来,轻轻的握在李文扬的右腕上。 那柔滑的手掌中,似是带着强烈的电流,李文扬突然心头大震,全身百脉责张。 他极力控制着激动的心情,说道:“在下见识够了,放我出去。” 只见那明亮的眼睛眨动了两下,突然射出两道奇异的神光,像冷电需刃,直刺入李 文扬心底深处…… 李文扬轻轻咳了一声道:“快放开我……”他权力压彻着内心的激动,用力一甩。 只觉那握在手腕上的滑肤玉手,有如随形之影,竟是挥之不去。 耳际间又响起那柔媚轻俏的声音,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李文扬急促喘息一阵,道:“你这般以色相诱人,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他已感觉只要和她的目光相触,内心就波动更为厉害,极力的避开她的目光,果然 只要避开了她目光,就减去甚多负重。 只听她轻轻叹息一声,道: “黄山世家的武功,果非小可,你能支持这样长久时间,实在是不容易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这摄魂之法,最是伤人,你如再勉强运功抗拒下去, 只有死亡一途,不如归顺于我,保下性命。” 只听帐外一声大喝:“你让不让开?”声音宏亮,正是那神判周簧的声音。 一个粗厉的声音,应道: “你周大快在我武林中身份崇高,一向言出必行,你和敝东主间相约有言,不许两 个人同时进入帐中,岂可以武功强行闯入?” 周簧怒道:“如是他一日不出幕帐,老夫要等他一日不成?” 那粗厉的声音接道:“他入帐不过一盏热菜工夫之久,岂算长了?” 周簧道:“如是你家东主用的手段正大,瞧一瞧有何不可?” 幕外面舌枪唇剑争执甚烈,但李文扬却似忧未听间,身子摇摇晃晃,已然站立不稳。 显然他已无法再支撑下去,全凭一点灵智,强行维持着未及于乱。 那身披蝉纱的少女,突然放开了握在李文扬手腕上的五指。叹道: “果然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出帐去吧!”右手微一用力,托着李文扬的身子,送 出帐外。 幕外已然成剑拔弩张之局,神判周簧硬要闯入帐中,那黄衣老者,却是坚持不肯, 形成僵局,就要动手,忽见李文扬摇摇摆摆的走出帐来。 玄皇教主最是关心,纵身一跃,直飞过来。 但见一阵玉掌翻飞,那布守在帐外的青衣小婢,纷纷出手,拦住了玄皇教主。 玄皇教主虽然接下了四面八方的掌势,但却自知无能冲得过去,只好退了回来。 抬头看去,只见李文扬步履歪斜的由那梅花阵图中穿了出来。 玄皇教主大步迎了上去,急急问道:“你伤的很重么?” 李文扬大喘了两口气,道: “她是女……”下面一个字尚未出口,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上。 玄皇教主扶起了李文扬,缓步走向周簧,沿途群婢,纷纷向两侧让路,不再拦住他 们。 周簧仔细看了一遍,不见一点伤痕,不禁一皱眉头,回首对庞天化道: “庞兄医道精深,请过来隐隐他伤在何处?” 庞天化经过这次大劫大难后,孤傲的性格,似是改正不少,应声大步行了过来,抓 过李文扬右手的食中二指,按在李文扬脉门上,闭目沉思,良久后摇头叹息一声,道; “他伤的十分奇怪。” 皇甫岚和李文扬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急急接道:“有救没救?” 庞天化满脸愧色,道:“很难说。” 周簧道:“庞庄主请尽心力,老朽感同身受。” 庞天化道:“如在老夫避尘山庄,生机要强过此时,此地药物不全……” 只见玄皇教主伸手深入怀中,摸出一个玉瓶,交到庞天化手中,道: “这是黄山世家保元护心丹,你看看是否有救?” 玄皇教主的身上,带了黄山世家的秘制灵丹,只听得群豪大感奇怪,但因李文扬重 伤,奄奄一息,也无人多口追问。 庞天化接过玉瓶,道:“老朽之见,是药不对症,只怕难有效果。” 玄皇教主道:“本座闻得黄山世家这保元护心丹,善救各种内伤,纵然生机濒绝之 人,只要眼下此丹,亦可保住一日元气不散。那黄山世家二代女主人,亦甚精通医道, 不如把他送回黄山,由他母亲治疗,母子关心,她或可想出救伤之道……”突然心中一 动,转头四下望去。 周簧似亦被引动灵机,低声问道:“可是要找那青衣少年么?” 玄皇教主道:“不惜,他那金针过穴之法,或可救他会危之命。” 一句话提醒了全场中人,齐齐四下寻望。 但青衣少年不知何时已去如黄鹤,数百眼睛看完所有藏身之处,也找不到他。 皇甫岚叹口气,道:“我们早些留心他才是。” 突听那黄衣老者高声说道:“那一个不怕死的,还敢进幕帐中去?” 神判周簧四下瞧了一眼,道:“老夫会她一阵。” 玄皇教主横身拦住去路道:“你不能去,由我去吧!” 周簧冷冷说道:“为什么老夫不能去呢?教主可是自信武功强过老朽?” 他虽是年近古稀,但脾气却仍是暴急得很。 玄皇教主道:“那倒不是,因为那梅花主人乃妇女之身,你周大侠何等身份,如何 能和一个女孩子家动手?” 周簧道:“原来如此,教主要多加小心了!” 玄皇教主微一欠身,道:“多承关注,还望周大侠好好照顾这位李兄的伤势。”大 步向幕帐中走了过去。 那独目老人一顿手中拐杖,道:“教主岂可一人涉险?老朽陪你一行。” 玄皇教主道:“不用了,咱们已和那梅花主人约好,每次只许一人进入帐中。” 独目老人道:“教主如若遇上什么凶险,请立刻发出信号,老朽当全力以赴,赶来 救援。” 玄皇教主道:“好吧!你留心听着就是。”直行募帐中去。 只见一个身披蝉纱的美丽胴体,背门而立。 玄皇教主掀起了脸上的垂面黑纱,冷冷一声,道:“原来你在布施色相,诱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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