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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神秘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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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神秘约会 舱内一片黯然,抬目望去,只见宋孚仍然闭目打坐未醒,四野除了浪涛拍岸猿 啼狼嗥之声,别无一丝动静。 但方雪宜心中却暗感不对,适才他一惊而醒,乃是觉着船身忽然一震,此刻却 是不见人声,岂非十分奇怪吗? 方雪宜略一沉吟,轻轻的走出舱外,船头上的灯光已熄,只剩下那桅杆的半腰 之旁,亮着一些气死风灯,在江面腾起的雾色中,晃来晃去。 方雪宜不信自己会听错,是以他迅快的绕过全船之后,立即纵身跃上那桅顶, 欲待举目向四周察看。陡然间心中一震,只见那桅顶之上,用一根银簪,插了一方 白绢,正在夜风中,荡来荡去。 方雪宜探手拔下银簪,只觉一股清雅的香气,选鼻而入,一惊之下,连忙闭住 呼吸,暗中运气默察,体内有无异状,双目却注视白绢之上的字迹。只见那小约有 尺许见方的白绢之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小字:“我家站娘要你来朝云峰,你敢不敢 来?” 既无上款,亦无署名,显然这是冲着自己或是宋孚送来的了。 此刻他已确定那阵香味,只是女孩儿家用的香粉气味,并非什么毒物,当下闪 身跃落船梢,直进房,就着灯光,重新打量那小小银簪。这一凝视,突然使得方雪 宜大大的吃了一惊。 敢情,这只银簪,虽然长仅三寸,但那簪头之上,却雕铸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仙 鹤,作振翼高飞之状。 他记得师叔曾经交待过自己,龙行剑法如有克制的对手,那就是“天鹤斩”的 往事,是故他一眼看到鹤形标志,就不禁心头大震。 正在他手持银簪发愣之间,耳中忽然听得宋孚笑道:“老弟,这银簪是何人之 物?老弟为何手执此物发呆?” 方雪宜霍地转身,道:“宋老,你也瞧瞧……”说着,将银簪递了过去。 宋孚接过这支银簪,仔细地看了一遍,笑道:“老弟,这是在哪儿发现的?” 方雪宜不答宋孚所问,却道:“宋老,这银簪你老以往见过吗?” 宋孚道:“没有。” 方雪宜原以为宋孚江湖经验极丰,自然见闻甚博,对于这支雕有仙鹤的银簪, 可能会知晓一些来历,此刻闻他回答不知,不禁大失所望。 略一沉吟道:“宋老,这立银簪,乃是自船桅之上取来,而且,还有一方白绢 ……”,递过白绢,接道:“这事你老有佝高见。” 宋孚接过白绢,看过上面所写的娟秀字迹,不觉地锁起双眉,道:“老弟,这 位姑娘,可是冲着你来的?” mpanel(1); 敢情这位大漠鬼手也坠入了五里雾中。 方雪宜长长地一叹道:“不知道,晚辈原以为这事可能是针对你老而来,眼下 看来,那是晚辈料错了。” 宋孚笑道:“老弟,老朽一生,最是不喜与女人交往,这留绢书的对象,八成 是我的你老弟台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晚辈初离师门,在武林中乃是藉藉之辈啊……”言下 之意,是自己不可能与什么人结下恩怨的了。 宋孚微微一笑道:“老弟,会不会是那柳媚娘,她不也是女人吗?” 方雪宜沉吟道:“这个……不像吧!” 宋孚一怔道:“为什么?” 方雪宜固是心中怀疑这银簪之上的仙鹤雕花,可能正是师父所说的那一双东海 奇人的标志,方才认为此事不是柳媚娘所为,听得宋孚反问,只好应声道:“那柳 媚娘如是要找晚辈,谅也不会花费这些手脚……” 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宋老,这银簪上的仙鹤标志,你老往日可曾听说,武 林之中,是否有人使用过这等银簪传讯?” 宋孚抓头沉思良久,突然一叹道:“老朽实是想不起武林之中,有什么人用过 这等标志……” 方雪宜剑眉连连扬动,显然是心情甚为激动,脱口道:“宋老,咱们该不该去 那朝云峰一行?” 宋孚重新把那方白绢看了一眼,失笑道:“是了,咱们如要查出此事底细,那 只有应约前去了。” 方雪宜道:“宋老,那朝云峰不知离此多远?” 宋孚道:“不太远只是这船家……” 他忽然想到两人这一离去,五更时分是否可以赶得回来,倘若船家醒来不见了 客人,上岸惊动了官府,反而不好。 当下话音一顿,沉吟有顷接道:“这么办,老朽前去告诉船家,咱们趁夜访友, 在未曾回来之前,不要开船。” 方雪宜笑道:“只好如此了。” 宋孚转身出了舱门,叫醒了船老大,一切交待清楚,这才和方雪宜双双上得岸 来,直奔巫山之岸而去。 那宋乎对巫山的十二名峰,的确十分熟悉,一路之上,不停的指点方雪宜,何 处是望霞峰,何处是飞凤峰,何处是翠屏峰,何处是聚鹤峰,敢情那十二峰所在, 在宋孚口中,直是加数家珍一般说了出来。 两人沿着大江北峰,往东而行,约莫在奇峰峻巅之间,行走了得一个更次,忽 然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的大山峰之前。 宋孚即望峰头,低声道:“老弟,这就是朝云峰了,也正是此间百姓,传称的 神女峰!” 方雪宜抬头望去只见此峰进出云表,果然比其他远近的山峦,高出不少,心中 暗道:这等挺拔的山势,不知峰顶是否有容人立足之处?心中虽作如是之想,口中 却道:“宋老,咱们打那儿上去。” 宋孚闻言,蓦然失笑道:“是啊!老朽现就领路了。” 突然举步摇肩,直向山上攀去。 方雪宜紧紧眼在他身后,不消多久,便已到达峰顶。 果然,这朝云峰顶,乃是一座平台。四周巨石林立,形势十奇兀,也相当古拙。 两人身行刚自站定,只觉眼前人影一花,一个身躯纤细头挽双髻的少女,不知 从何处冒了出来。 方雪宜怔了一怔,那少女业已格格一笑道:“你可是姓方吗?” 方雪宜吃了一惊,暗道:“她怎会知道我姓方?”但口中却道:“不错,在下 正是姓方,可是姑娘留绢约我来此的吗?” 少女忽然笑容一敛,目光射向他身后的宋孚道:“他是什么人?” 方雪宜道:“在下的一位长辈。” 少女似是呆了一呆,方道:“你……为何跟他一道前来。” 方雪宜忖道:“你那留字之上,并未说出只要我一个人前来啊!为什么别人就 不能来呢,”但他为人忠厚,这等话自不会说出口来,只淡淡一笑,接道:“姑娘 在那留下的绢中之上,并未指明约定何人,在下与宋老同来,也没有错啊!” 少女忽然又格格一笑道:“你这人真可笑,……” 方雪宜道:“姑娘跟在下素不相识,不知怎会知晓在下姓方?” 话音一顿,接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少女大眼眨了一眨,道:“我叫平儿。” 方雪宜道:“原来是平儿姑娘!……” 他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在暗道:听她这等只有名字,不报姓氏,显然只 是一个丫头身份,难道那留字之人,不是她吗?” 宋孚这时忽然干咳了一声道:“平儿姑娘!” 那平儿笑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宋孚道:“听姑娘口气,那约请我等来此之人,可是姑娘的主人吗?”到底是 年纪大些,有些话方便说出口来。 那平儿忽地格格一笑,接道:“不错,老人家猜对了,约你们来此的人,正是 我家小姐!” 方雪宜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道:“果然不是你?” 平儿两眼一转,接道:“方公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方雪宜暗道:这就奇了,你家小姐是淮你都说不出来,我又怎会知晓?当下微 微一笑道:“方某少在江湖走动,姑娘的主人是谁,恕在下寡闻不知!” 干儿笑道:“你很老实啊!我猜得出你不知道!” 话音一顿,接道:“方公子,你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气吗?” 方雪宜讪讪地一笑道:“这个……在下初出茅庐,谈不上有何名气。” 平儿忽然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方雪宜道:“什么事奇怪?” 平儿道:“你既然初出茅庐,想必是个无名之辈了。” 方雪宜忖道:“这不是明明在骂人吗?”但他却不能不接道:“不错!在下在 武林之中,可谓籍藉无名。” 平儿道:“我家小姐为什么要约你来此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究竟奇不奇怪,连方雪宜自己也弄不清楚。 他苦笑了一声道:“在下正是有些不解,姑娘可知为了什么?” 平儿摇头道:“我家小姐行事,我怎会知道?” 宋孚道:“姑娘,你家小姐现在何处?她既然留字相邀,咱们已然应约而来, 不知姑娘可否代为引见贵上?” 平儿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我这就去禀告小姐便了。” 一扭头,就待离去。 忽然,方雪宜似是想起了什么,喝道:“且慢!” 平儿娇躯一转,笑道:“方公子,有何事?” 方雪宜道:“姑娘的小姐,是哪一门派的高人子女,不知可否先行见告。” 平儿格格一笑道:“你问这个干吗?待会儿见到我家小姐,怕她不会告诉你吗?” 方雪宜苦笑了一声,接道:“姑娘,在下应约而来,如是不知你家小姐贵姓, 岂非大为失礼吗?” 那平儿略一沉吟,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宋孚似是怕她不说,连忙笑道:“贵上怎么称呼?” 平儿道:“我家小姐姓安”,忽然一旋娇躯,走得没了影子。 宋孚愣了一愣,道:“好快的身法。” 方雪宜瞧那平姑娘忽然行去,心中大大一震,忖道:“看此女身法之快,已然 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她的主人,自然是更高明了。”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今夜 之事是祸是福,虽然,那平儿并无一句恶言相向,但事出突然,总是叫人觉得不太 平凡…… 动念之间,不禁低叹一声,道:“宋老,眼下的情景,叫晚生不安得很。” 宋孚也神色凝重地接道:“不错,是祸是锅,是喜是忧,未见那位安姑娘之前, 果真难以猜度,不过,据老朽看来,老弟也用不着担心太甚,对方倘若真有甚恶意, 那也用不着费上这么多手脚,把你我请来此处了。”言下之意,似是对方若是想为 害于自己两人,大可趁留书船桅之际,暗中下毒手了。 方雪宜自也想到过这一点,当下皱眉一叹,道:“宋老说得不错,晚生只怕事 出意料之外罢了……” 宋孚瞧他这等不安,心中不禁暗道:“我好歹也得稳住他的情绪才好。”当下 哈哈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大丈夫为人处世,但求心安,何必终日惴惴呢?” 笑声虽然有些勉强,但这几句话,却是相当有力。 方雪宜不觉地怔了一怔,道:“是啊!咱们也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之事,怕着别 人作甚?” 宋孚大笑道:“正是,正是,老弟果然是个明白人。” 两人笑声未已,那平儿已再度冒了出来。 敢情在那巫山绝顶的襄王台上,竟然还有着一处十分隐秘的秘道,通往一处不 为人知的石洞。 所以,那平儿来去之间,就显得十分快捷了。 宋孚目睹那平儿现身。连忙笑道:“平姑娘,贵上怎么讲了?” 平儿笑道:“我家小姐既然留字约了你们,当然是见你们的嘛!” 宋孚笑道:“如此,老朽等这就前去吗?” 平儿一笑道:“当然!” 方雪宜微微一笑,接道:“有劳姑娘引路,在下……” 平儿未容他再说,格格地娇笑了一声,道:“少说那些俗礼客套,跟我来吧!” 转身向两丈以外的一根巨大石笋,行了过去。 方雪宜笑了笑,道:“是!是……” 当下和宋孚随着平儿身后走去,到得石笋之前,这才发现,那儿有着一道宽可 容人进出的石门。 平儿正站在那石门人口之处相待。 宋孚白眉一扬,笑道:“想不到这朝云峰上,还有一处秘密。” 平儿小嘴一鼓,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快跟我进来吧!” 一转身,便打那石门之中,向地下钻去。 方雪宜回顾了宋孚一眼,道:“晚辈前头带路了。” 两人鱼贯而行,顺着那门内向下伸展的秘径,约莫走了二十余级,识觉眼前忽 然一亮,霍然似存身一处极大的殿堂之中一般。 方雪宜怔得一怔,举目打量这等所在,只见这四面俱是石壁的大厅,竟有五丈 方圆,厅内陈设,极其华丽,虽无字画悬挂壁上,但沿着三面石壁之下,却摆满了 各种古玩,其中仅是铜瓷瓶之类,就不下二十多件。而且,一半以上,使方雪宜叫 不出名字。 大厅的正面,设有一张虎皮太师椅,由太师转向两侧前伸,是两列锦凳,每边 各有四只之多。 太师椅的背后,竖着一面玉石屏风,高有丈余,宽达四尺,玉色青中含紫,远 远望去,真似一片云烟流转,滚滚翻腾不已。 太师椅的前方五尺左右,摆着一个金鼎,缕缕青烟,正由鼎盖之中,枭枭升起。 宋孚身入大厅,竟然立即奔向那些古玩古瓶,连声赞好的摸来摸去,显然他是 很识货的了。 在两人同时被大厅景色所夺之际,耳中忽然听得平儿高声叫道:“你们怎么啦! 是来看这个大厅?还是来拜见我家小姐呢!” 方雪宜、宋孚闻言不禁赫然,暗道:“可不是?咱们真是糊涂的很……” 转念之间,方雪宜脱口道:“自是拜见安小姐的了,平姑娘快些禀告,就说方 雪宜陪同大漠鬼手宋老前来拜谒。” 平儿格格一笑道:“废话!”笑声一顿,忽然接道:“跟我来吧!小姐早就在 后厅等着你们哩!” 两人虽已料到这地下的大厅,绝非此间唯一的石室,但却并未想到还有内厅, 如果照平儿这等说法,那除了内厅之处,只怕还有着厢房,上房和内室的了。 果真如此,这朝云峰下的石洞,岂不是一处很大的山腹之中的石府吗?” 方雪宣心中虽说既惊又奇,表面之上,自然未便露出,当下笑道:“姑娘请! ……”两人随在那平儿身后,转过了玉石屏风,又过了一道门户,沿着一条宽有五 尺,高达丈许的长长甬道行去。 甬道的两侧,每隔三丈,就有一道门户,每一门户之上,俱皆嵌有一颗明珠, 是以这雨道之内,倒也十分明亮。 约莫走了十七八丈之远,迎面又是一道石门。 平儿回头向两人招了招手,便跨进石门之内。 方、宋两人自是不敢怠馒,立即跟了过去。 进得这座石门,果然又是一间大厅。 不过,这间似是比外间要小了三分之一,陈设摆设,也简单得多,除了当中一 双玉石书案,和一只矮矮的胡床之外,三丈见方的内厅,只另外摆了两只蒲团。 方雪宜抬目望去,只见那玉案之后的胡床之上,盘膝坐了一位身着淡青罗衫, 长发垂肩,面貌姣美秀妩的少女。 那平儿这时正在她身前喁喁低语。 那青衣少女双目低垂,只是不住地轻轻点头。 方雪宜心中忖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那约我来此的安小姐了。” 心念一动,正待出声报名问话,忽然听得宋孚用传音之术,向自己说道:“老 弟,此女双眉带煞,不似正路人物,咱们可要小心了。” 实则,不用宋孚交代,方雪宜也已瞧出此女的目光不大对劲,是以,心中已然 有了警惕之意。当下也用传音应道:“宋老,晚辈瞧她似是不怀好意,如是情势所 迫,咱们要不要跟她动手呢?” 宋孚道:“这个吗?最好不要动武!” 方雪宜心中一愣,正想问那宋孚,为何最好不要跟她动武,耳中却已听得那青 衫少女冷冷喝道:“你可是方雪宜吗?” 方雪宜吃了一惊,脱口道:“不错,区区正是方雪宜,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青衫少女道:“我姓安,单名一个倩字。” 方雪宜接道:“原来是安姑娘,失敬了!”话音一顿,接道:“安姑娘,是怎 生知道在下姓名?” 那安情格格,一笑道:“这个你可管不着。” 忽然目光向宋孚一转道:“这位想必是大名鼎鼎的宋神偷了。” 宋孚微微怔了一怔,干咳了一声,道:“正是,正是!老朽与姑娘素昧平生, 不知姑娘是怎生知道了老朽这偷儿的来历!” 安情道:“大漠鬼手之名,在武林中自然是人人皆知,我能晓得出来,那也不 足为奇的啊!” 方雪直接道:“安姑娘,在下昔日和姑娘可是没有见过面呀?” 安情道:“不错,我们没有见过面。” 方雪宜道:“既然彼此也并不相识,姑娘忽然留柬宠召,不知为了何故?” 安情道:“这个……”忽然格格一笑,接道:“我向来行事只管自己高不高兴, 所以,我觉得你这人很好玩,就留下几个字约你来此,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方雪宜闻言,呆了一呆,暗道:这是什么歪道理呢?咱们也不是专为供你开心 的啊!但他口中却冷冷地接道:“姑娘,你可知道方某和宋老尚有要事在身吗?姑 娘们忽然相邀,虽然往返并不算远,至少也要耽搁了方某的一段行程。” 安情道:“你很不高兴是吗?” 方雪宜道:“姑娘这等玩笑,似是开得过分了。” 其实,这安倩刚才已经说漏了一句话,只可惜方雪宜并未听得出来,那白绢留 字,明明用的是下人口气,此刻安倩说话之时,却又说是自己一时高兴留下,显然 与那事实已是不符了。 方雪宜话一落,安倩嫣然笑道:“你真的身有急事待办吗?” 方雪宜道:“不错,在下正是身有急事,否则,那也用不着连夜赶路,冒那撞 上山石的危险了。” 安倩陡然格格娇笑道:“方公子,你看上去很老实,是不是?” 方雪宜道:“不敢,在下向来言必由衷!” 安情忽然脸色一沉,道:“你们趁那夜色,行船于瞿塘峡中,当真是为了赶路 吗?” 方雪宜怔得一怔,道:“难道会不是吗?”话已出口,方雪宜立即觉出自己不 对,忙道:“在下之事,姑娘又怎知不是?” 安倩冷冷一笑道:“瞧不出像你这等年纪,就学得这么油滑……” 方雪宜闻言,心中大不受用,怒道:“姑娘最好别激怒在下!” 安情道:“你不是明明要观赏那瞿塘峡夜景吗?为何又骗人说是有急事赶路呢?” 语声略顿,冷哼了一声道:“你这还怪别人激怒你呀?谁叫你先说假话呢?” 方雪宜听得呆了半晌,没有说话,敢情,他想不出这少女怎知他们连夜行舟, 乃是为了欣赏三峡风光之事。 宋孚这时忽然皱起了眉头,道:“安姑娘,老朽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向姑娘 请教?” 安倩道:“什么话?” 宋孚道:“姑娘可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吗?” 安倩道:“尊驾认为有此可能吗?” 宋孚道:“很难说,至少老朽不大相信,姑娘能跟在老朽身后。不被发现。” 安倩格格笑道:“那不就得啦?你何必再问呢?” 宋孚道:“但站娘又怎知方老弟此番连夜行舟,乃是为了赏玩三峡山光水色呢? 除非……” 语音顿一顿,突然大悟道:“是了!老朽明白了!” 安倩一怔道:“你明白了什么?” 宋孚道:“那驶船的人,是你买通的,对不对?” 安倩两只杏眼一鼓,道:“胡说!” 宋孚一呆道:“没有吗?” 安倩道:“我何必去买通他们?何况,我又根本不晓得你们要坐那一只船啊!” 宋孚暗道:“这倒不是假话!” 方雪宜这时忽然福至心灵,笑道:“姑娘,在下倒是真明白了。” 安倩对他看了一眼,尚未说话,那侍立一旁的平儿姑娘,突然娇笑了一声,接 道:“你明白什么?” 方雪宜道:“两位姑娘之中,必是有人也搭了我们的船,是不是?” 平儿闻言,忍不住笑个不停。 安倩显然是她的主人,但却并未阻止她这等大为失礼的举动,只是向方雪宜淡 淡一笑,道:“不错,这回倒是被你猜着啦!” 方雪宜心中千迥百转,却也想不到她们此举用心何在,是以,在知道了她们何 以明白自已底细的原因以后,也想不出再说什么才是。 宋孚究竟老练世故的多,干咳了一声,道:“姑娘邀约我等来此,用意何在, 可否明告?” 那安倩淡淡的看了宋孚一眼,道:“如果我说没有什么事,那你一定不会相信 的了。” 宋孚道:“不错。” 安倩忽然神秘地一笑道:“这么看来,我是一定要说出一些理由才行的了?” 宋孚依然冷冷应道:“不错。” 安情陡然脆声一笑,道:“如果我不想说呢?” 宋孚呆了一呆,却道:“恕老朽与方老弟不便再多留了。” 安情道:“你们要走?” 宋孚道:“不错。” 他一连用了三次不错,只把那平儿听得刚刚伸直了的柳腰,又笑得弯了下去。 安情沉吟道:“那怎么行……我不是特地把你们邀请来的吗?没见小姐,怎么 ……”她忽然悚然一震,住口不往下说。 试想,宋孚是何等人物,她虽然十分机警,自己发现说漏了嘴,立即住口不言, 但宋孚已然听出她话中的漏洞了。 当下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不是主人?” 安倩粉脸大大变色,急道:“谁说我不是?你这人真是老得有些糊涂了。” 宋孚淡淡一笑道:“不错啊!老朽果然是老得有些糊涂,但姑娘自己只怕比老 朽更糊涂得多多吧!” 安倩怒道:“你敢骂我?” 宋孚道:“不敢!不过……” 安倩道:“不过什么?” 宋孚道:“姑娘明明自己已经说出,老朽等来此尚未见到你们小姐之前,所以 不能离去,可见得姑娘之上,还另有一位主事之人的了。” 安情显然是处事料事的经验都很欠缺,闻言尖叫道:“是又怎样,你们想走, 可没有那么容易!” 宋孚哈哈一笑道:“姑娘到底说了实话了。”目光一转,向方雪宜道:“老弟, 咱们差点儿上了这位姑娘的当了。” 方雪宜心中对宋孚的老练,十分钦佩,闻言笑道:“若非宋老慧眼过人,换了 晚辈,可就瞧不出来了。” 宋孚道:“好说!老弟,咱们要不要见见此间主人再走。” 方雪宜道:“依你老之见呢?”他本来想说,既然来了,不见主人,怎可便去? 但他忽然心念一转,竟然不作主张,反去征求意见。 宋孚哈哈道:“如是老朽之见吗,那自然是要见到主人之后再走的了。” 方雪宜道:“晚辈遵命便是!” 宋孚这才回顾了安倩一眼,道:“站娘,快请通报贵上,别再逗老朽开心了。” 敢情,他俩一阵交谈之后,见那安倩并未插话,便益发地认定,这安倩决非主人。 安倩皱起了柳眉,道:“你这老糊涂真难缠……” 话音未已,平儿已经娇笑道:“倩儿姐姐,我的赌注可算赢啦!” 那安倩哈哈笑道:“你赢了又怎么办?真是我把那一朵金花输给你吗,好狠心 啊!” 平儿道:“这可是你自己赌的呀!你说人家认不出来嘛!这回输了,却要赖帐!” 安倩似是十分不愿,却又不得不把鬓畔一朵金花取了下来。 但那宋孚在看到那朵金花之后,不禁脸色一变。 平儿摇头道:“不要,我只要这一朵金花!” 安倩大大不舍地将金花交到平儿手中道:“好啊!以后我再也不跟你这鬼精灵 打赌了!” 平儿娇笑不已,接道:“你已经没有好东西可以作赌注,再找我打赌,我已不 干啦!” 二人一阵谈笑,似乎把身边的外人全都忘了一般。 方雪宜倒不觉得怎么样,宋孚可就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朵在平儿手中把玩的金花, 终于忍不住问道:“倩姑娘,这朵金花,可是你自己之物?” 安倩大概正因那朵自己心爱的金花,打赌输了出去,心中大是不快,闻言杏眼 一瞪道:“你管得着吗,是我的怎样?” 宋孚忽然脸色一沉,喝道:“那五大魔主之中的天魔女,跟你怎样称呼!” 安倩怔了怔,道:“谁是天魔女?” 宋孚冷冷一笑道:“姑娘,你最好莫要在老夫面前装傻,须知武林之中,除了 天魔女而外,别人不会再有这等赤金打的玉兰金花!” 方雪宜闻言,暗暗吃了一惊,忖道:“原来这金花是那天魔女的独有表记,难 怪宋老刚才吃惊了。” 但那安倩却是茫然应道:“你说什么?我不懂啊!” 宋孚道:“这玉兰金花,乃是天魔女行走江湖的表记,姑娘身有此物,那必然 是天魔女的门下了。” 安倩忽然娇笑道:“你真是一个老糊涂,这金花不过是人家送给我的,你居然 把我认作什么天魔女门下,不叫人笑掉牙吗?” 宋孚瞧她说出此话之时,一派天真,不似做作之态,心中大在奇怪,怔得一怔, 方道:“可是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少女送给你的吗?” 安倩道:“不错,你认得她吗?” 平儿在旁接口道:“老糊涂,八成你是她老相好了,对不对?” 这等话出自一名天真无邪的少女口中,真令宋孚大为尴尬,但他目睹那平儿说 话时的神态,似是根本不但这句话中的邪意,又几乎忍不住失声而笑。 当下摇头道:“姑娘真正说错了,老朽与那天魔女是敌非友。” 平儿呆了一呆,道:“你跟她有仇?” 宋孚道:“不错!” 平儿看了倩儿一眼,道:“倩姐姐,他跟那位姑娘有仇,我们却跟她是朋友, 依你看,这老糊涂我们算是朋友,还是仇敌呢?” 安倩沉吟了一下,道:“这很难讲!” 平儿皱眉道:“为什么?” 安倩道:“他们不是小姐约来的贵客吗,在他们没有跟小姐反脸之时,我们只 怕不能把他们当作仇敌啦!” 方雪宜暗道:这丫头想的倒也不错,少时如是见到她们的主人,最好不反脸, 别让这两个丫头有机会替天魔女卖力。 宋孚闻言,却是沉声道:“两位站娘,你们可是初次在江湖上行走吗?” 倩儿道:“是啊!咱们刚刚进入中原!” 宋孚道:“两位来自何处?” 他问得虽然很快,但那倩儿却也机灵得很,格格一笑,道:“不知道。” 宋孚双眉一皱,道:“姑娘刁蛮得很。”语音一顿,道:“两位姑娘可知道, 那天魔女乃是个很大的坏人。” 平儿忽然笑道:“谁相信?我看你这个长相,倒真像是一个坏人呢?” 安倩却冷冷接道:“老糊涂,我如不是看在你是我家小姐请来的客人份上,就 冲你胆敢得罪了我的朋友份上,你就有得苦头好吃了。” 宋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苦笑道:“两位涉世不深,对于一个人的好坏,自是 难以分别得清楚,很多人在外表上看来慈善可亲,但却内心恶毒无比,那天魔女貌 美如花,心如蛇蝎,两位姑娘和她交往,只怕今后少不了要吃大亏的了。” 平儿两眼一翻道:“不要你管,多事!” 宋孚脸色一变,似是就待发作,但他却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忠言逆 耳,良药苦口,老朽这番真是多事了。” 平儿道:“你明白就好了。” 方雪宜心中本是转动着念头,想在二女口中问出那天魔女下落,但听得宋孚与 他们对答之言以后,忽然变了主意,剑眉一扬,道:“安姑娘,贵主人现在何处?” 安情脸色深沉地道:“你要见我家小姐吗?” 方雪宜道:“贵上留字相约,方某人已然应约而来,为何迟迟不肯出现?” 安倩忽然格格一笑,缓缓说道:“谁说我家小姐迟迟不肯出来着,只不过还没 到时候罢了!” 方雪宜目光一转,道:“难道贵上见人,还有一定的时刻吗?” 安倩道:“不错,我家小姐见人,正是有一定的时辰。” 方雪宜道:“什么时候,贵上方肯出见。” 安倩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平儿道:“丑时已过。” 安倩道:“快了,还有一刻时光,我家小姐打坐醒来,就会接见两位的了。” 方雪宜本想,但因对方说是只有一刻时光,就可出见,当下就忍住了这一口气, 道:“好吧!方某就再等一刻时光。” 语音一顿,回斗向宋孚道:“宋老,咱们再等上一刻时光吧!” 宋孚倒无所谓,他此刻十分关心那朵作为天魔女表记的金花,因为,如是这两 个丫头的主人并非是天魔女属下,则天魔女忽然用金花和这两名丫头结交,必有着 拉拢她们之心。 宋孚明白那天魔女的为人,如非这两个丫头的主人十分了得,她又何必来结交 这两个小丫头?转念至此,却是一笑道:“正是!老弟,咱们就多等上一会,那也 是没有关系的了。” 说话之间,忽然用传音之术,接道:“老弟,这丫头的主人,可能是位武林少 见的高手,否则那天魔女也不会巴结她的下人了。” 方雪宜也用传音之术应道:“晚辈也有这等想法……” 宋孚接道:“老弟,虽然只剩下一刻时光,但老朽甚望老弟乘着这点时刻,调 运一下体内真气,倒是稍时真要动手,也可多占几分胜机啊!” 方雪宜道:“晚辈遵命……” 这时,那安倩忽然冷笑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敢情两人因是用的传音之术,安倩只能看到他们嘴唇微动,却听不到两人说话, 忍不住就问出口来。 宋孚哈哈一笑道:“姑娘,不是老朽和方老弟不肯说出要说的话,只因此事乃 是男人之事,你们女孩儿家是听不得的……”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到底她比那平儿大了几岁,所以听得宋老之言,芳心之中就想到了那男女之事 上去,顿时羞得低下头去。 方雪宜脸上,却也仙仙地有些发热,他觉得宋老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但又 难以解说,当下只好闭上双目,装作了正在运气调息之状。 一时间,大厅之内,一片寂然。 那平儿似是不耐这等情景,星目一转,格格一笑,向安倩道:“倩姐姐,我进 去瞧瞧姑娘好吗?” 安倩道:“也好,如是姑娘已经起来了,就说他们俩业已应约来此了。” 平儿笑道:“我晓得了……”一甩头,跳呀跳的向大厅后侧的一扇门中跑去。 过了不久,只见那平儿打那玉石屏风之后,转了过来,娇声道:“倩姐,姑娘 来啦。” 安倩闻言,立即站起身子,移步走到玉石屏风边,神情甚是恭谨地侍立着,一 双妙目,却射向屏风之后。 方雪宜这时也睁开了双眼,向那玉石屏风之后望了过去。 只见在那平儿身后,果然出现一位长发垂肩,身态动人,面貌极为清秀,气质 高雅的白衣少女,看她的年纪,大约在十七岁左右,但举止之间,却是十分庄重, 是以令人望去有着高不可攀之感。 此刻,她已缓缓地走到玉案之后,坐了下去。 那倩儿移步走到她身前,低声道:“姑娘……” 那白衣少女一直是美目低垂,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时忽然点了点头,低声 道:“我知道了。”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听来有如黄莺出谷,悦耳得很。 倩儿闻言,退了半步,不再说话。 方雪宜这时忽然剑眉一扬,站起身来,抱拳道:“在下方雪宜,这厢有礼了。” 那长发少女微抬星眸,嫣然一笑道:“不敢,有劳方公子久候。” 她人生的很美,这时一笑,更是宛若春花乍放,只把方雪宜瞧的呆了一呆,暗 道:“她笑得真动人……” 这时,宋孚也起身大声道:“姑娘,老朽襟孚见姑娘。” 长发少女欠了欠身,道:“不敢当,宋老乃是前辈高人,小女子怎敢当得你老 这般称谓……” 宋孚不等她说完,哈哈一笑,接道:“姑娘是哪位高人子弟?才朽眼拙识浅, 尚盼姑娘莫要见笑!” 方雪宜从一开口,就想问明这位少女的身家姓名,但却一直未能想出应该怎生 说法,才不会唐突佳人,此刻听到宋老这么一问,不禁暗自忖道:“到底姜是老的 辣,如是换了我,可就想不出用上这等借辞了。 那长发白衣少女目光在方雪宜身一转,这才向宋老道:“我叫安小萍,乃东海 天心岛人氏,海隅遗民,甚少进入中原,宋老不知,那也算不得什么?” 宋孚道:“原来是安姑娘。” 方雪宜耳听得东海两字,心中顿时一惊,暗道:“八成是了……”但他口中却 脱口说道:“安姑娘是东海人氏吗?” 那安小萍微微一笑道:“不错啊,贱妾正是自幼生长在东海天心岛。” 方雪宜心中一动,那“东海双仙”四字,差一点就从他口中溜出来,但他这些 日来,在心机上已然大有进步,是以,他虽然十分怀疑这女子就是“天鹤斩”武功 的传人,东海双仙的后代,可是,话到口边,却又忍住,说道:“姑娘令属下之人, 留字相邀在下,不知为了何故?” 安小萍脸上微现晕,道:“方公子……” 方雪宜忽然笑道:“姑娘不必这等客气。”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方公子可是那剑神陈大侠的弟子吗?” 方雪宜一怔道:“不错,剑神正是家师!” 安小萍道:“这就没有错了。” 方雪宜暗道:“好啊!她果然是诚心在找我……”但口中却道:“姑娘寻找在 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安小萍道:“妾身留字相约,那自然是有事的了。”话音顿一顿,接道:“剑 神陈大侠,不知现在何处隐居,公子可否见告吗?” 方雪宜心中疑虑重重,忖道:“她原来是找我恩师的吗?” 转念之间,口中却道:“家师已然仙去了。” 那长发少女安小萍忽然一呆,道:“陈大侠死了?” 方雪宜道:“先师去世之前,在下守候在侧,亲手办理一切葬礼,自是不会有 错的了。” 安小萍沉吟道:“陈大侠有几位弟子?” 方雪宜暗道:她为何问这个呢,他口中却接道:“只有方某一人。” 安小萍道:“只有方公子一位吗?” 方雪宜道:“据先师告知,实是只有在下一人。” 安小萍杏眼圆睁,瞪着方雪宜半晌,方始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方公子 已然承受了剑神陈大侠的一身武功了。” 方雪宜心中虽是深深为之困扰,但口中却道:“方某年轻才弱,成就难比先师 百分之一。” 安小萍笑了一笑,道:“公子很谦虚啊!”话音一顿,接道:“那魔刀田远在 武林中也很有名望,却在公子一剑之下丧命,足见公子一身武功,已得陈大侠的真 传了。” 方雪宜呆了一呆,暗道:“这等事她怎么知道的呢?” 但他口中却道:“姑娘过奖了。” 安小萍忽然一笑道:“还有那柳媚娘,她的武功比那田远高明多了。” 方雪宜道:“不错!” 安小萍道:“方公子不也是胜了她吗?” 方雪宜道:“侥幸而已,姑娘岂能认真?倘是那柳姑娘全力一拼,在下可就不 是她的敌手了。”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公子……” 方雪宜道:“姑娘还有什么事问吗?“ 安小萍道:“当然有啊!” 方雪宜道:“在下是应邀而来,姑娘有什么话,何不快说? “在下――”他语音顿一顿,接道:“宋老与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此 间呢?” 安小萍略一沉吟,道:“妾身……有一件事,想向公子请教。”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位姑娘好生奇怪,有什么事怎不痛快的说出来,却这等吞 吞吐吐作甚? 转念之间,口中接道:“姑娘请教不敢,有什么话,请讲当面!”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公子,令师仙去之前,不知是否告诉过你,在那东海 之滨,有一位故交吗?” 方雪有心中付道:东海之滨,只怕没有故交,而是有着克制龙行八剑武功的对 头吧! 但他口中自是不好这等说将出来,摇头一笑,接道:“没有啊!” 安小萍闻言,似是呆了一呆,道:“剑神陈大侠当真没有提起过吗?” 方雪宜道:“确实没有。” 安小萍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是了,陈大侠或许是早已忘了。” 方雪宜道:“先师如是不曾忘记,应是早已告知在下此事了。” 他话音顿了一顿,又道:“姑娘可认识那五魔主中的天魔女吗?” 安小萍柳眉一皱,道:“天魔女吗,妾身见过一面,并无深交。” 方雪宜听她与天魔女并无深交,顿时放心不少,脱口问道:“姑娘可知那天魔 女现在何处吗?” 安小萍道:“妾身是在雁荡山遇到她,而今算来已有一个多月了。” 方雪宜道:“她还在雁荡山吗?” 安小萍摇头道:“这个可就不知道了。”但她语音略顿,立即又接道:“不过, 那天魔女姐姐对妾身提过,她不久要去嵩山少林一行,公子如果要找她,何不去至 少林走上一趟呢?” 宋孚闻言,心中大大吃了一惊;忖道:“莫非这天魔女要不利于少林的和尚吗?” 方雪宜也愣了一愣,道:“那天魔女要去少林?” 安小萍道:“不错,这是她亲口告知妾身的,想必不会骗人的了。” 方雪宜回顾了宋孚一眼,道:“宋老,她……这天魔女可是要对那少林寺中的 和尚们不利吗?” 宋孚道:“这个……” 安小萍忽然一笑道:“方公子!” 方雪宜道:“什么事?” (天涯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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