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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动心机巧服二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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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动心机巧服二怪   方兆南依照觉梦大师之嘱,西行三百步左右。果见一株突生于石壁间的矮松。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果然发现那矮松下有一道人工雕刻的花纹。 方兆南默运真气,劲贯双臂,用力一推,那知石壁坚牢无比,动也未动一下。 但他心中极明白觉梦大师决不会欺骗他,略一怔神,又用力向右面推去,但石壁仍然分 毫未动。 他虽然几次推拿石壁,但他并不灰心,一直左推右转不停的移动着双手劲力,终于被他 触动了机关。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壁果然应声而开,现出一座石门。 方兆南纵身一跃,直入那石门之中,大步向里面走去,行不及三丈,忽觉天色一暗,那 石门竟然又自动闭上。 但觉石道十分平坦,而且毫无潮湿之味。 走约百丈远近,石道突然岔分为二。 左面一条,斜斜向上,右面一条,却是平坦之路。 方兆南略一沉吟,举步向右面一条走去。 又走约三四十丈,石道突然转呈宽阔,一个沉重的呼吸之声,传了过来。 方兆南心知已经接近了二怪囚居之地,一面运气戒备,一面故意放重了脚步,向前走去。 转过了两个弯,忽觉眼前一亮。 只见丈余外一座石门,紧紧的关闭着,那石门上有一个半尺见方的窗口,沉重的呼吸之 声,正由那窗口中传了出来。 方兆南缓步走近石门,探头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长发覆面,衣服破损的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如车轮的黄色枷锁,靠在石壁上呼 呼大睡。 西侧峭壁开了一处圆如轮月的洞口,天光由那洞口中透入。 方兆南举起右手,重重的在那石门击了两掌,高声说道: “在下是方兆南,特地来探望两位的。” 那长发覆面的怪人,忽的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中暴射出威逼人的光芒,道:“你是少林 寺和尚吗?” 方兆南道:“在下并非少林寺中之人……” 一面答话,一面暗运内力,扭断石门外面铁锁,推开石门,缓步而入。 那长发掩面,衣着褴楼,身背金色枷锁的怪人,目睹方兆南竟然扭断石门上铁锁,缓步 走了进来,似是感到十分快乐一般。 他哈哈一阵大笑,坐起的身子,重又靠在石壁之上,说道: “数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上,已使人闻名丧胆,而且最喜生啖人心下酒,你这小子胆子 倒是很大啊!竟然走进老夫这石室中来。” 方兆南微微一笑,暗中运气戒备,表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一般,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 道:“者前辈在这石室中,住了很多年吗?” 那怪人冷电似的目光,从那覆面长发中暴射出来,打量了方兆南一眼,道:“大概比你 的年岁还多一点了吧!” 方兆南道:“那定然是很寂寞了?” 那怪人冷哼一声,骂道:“贼和尚把我锁到石室之中受了十年的活罪,哼!待我出此山 洞之时非得再找他好好打上一场不可!”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在这石洞中住了几十年,就想不出脱身之法,只怕这一 生,难有生出这石室之望了!” 那怪人哈哈大笑,道:“快啦!再有二年时光我就可以自脱天蚕丝索,离开这石室了!” 方兆南道:“晚辈曾经听人说过,那天蚕丝索坚牢无比,纵是利剑宝刃,也难斩断,不 知老前辈何以能够弄断此索?” mpanel(1); 那怪人突然冷笑一声,道:“老夫在这石室之中一住数十年,整日中都在想法子弄断这 天蚕丝索,岂有想不出办法之理!” 他似是要证明自己之言不虚,还把一双枯瘦如柴,被捆在一起的双手伸了过来。 方兆南探头望去,见手上紧抱的天蚕丝索,果然已被他弄的五断其四,以三年时光,再 弄断余下的五分之一,自非什么大难之事。 他生具有着超人的机智,心想若不能想出一个使老怪感激之法,决难使他心悦诚服的听 从自己。 目光一转,扫掠了他双足一眼,只见他双脚之上,也被天蚕丝索所缚,心中一动,放声 大笑起来。 那怪人似是被方兆南的大笑之声,激起怒火,双目中神光暴闪,他怒声喝道:“你在笑 什么?” 被缚的双手一挥,长指如剪,横向击来。 方兆南早已有备,入洞之时,随手折了一段两尺左右的松枝,放入怀中,身子就势一 滚,让开他扫来一击,已把松枝握入手中,说道:“老前辈暂请住手,听晚辈说几句话,咱 们再打如何?” 那怪人果然停下手来,冷冷说道:“你如不能说出发笑的道理,那就留在这里陪我三年 吧!” 方兆南道:“这个恕晚辈歉难应命,三年时光,转眼就过,让晚辈留此相伴,原不要 紧,但如老前辈一生无法离此石室,难道也要晚辈留此相伴一生不成……” 那怪人冷哼一声,正待发作。 方兆南已抢先说道:“你先别发横,你们用十年的光阴,弄断双腕上捆缚的天蚕丝索, 是否还要再用数十年时间,去弄断脚上的天蚕丝索呢?” 那怪人呆了一呆,突然坐了下去,声音十分凄婉的说道: “不错啊,唉!这几十年我为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方兆南道:“老前辈心无二用,一心只想弄断手上的天蚕丝,忘记双足之上也捆有天蚕 索了!” 忽然听得石壁一声巨震,一个尖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不错啊,咱们今生一世,已无法出这石室了!” 方兆南心知是隔壁另外被囚的一怪所为,但觉那石壁有如被铁锤重击一般,整个的石 壁,都响起一种嗡嗡之声。 他心中暗自惊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如若能把两人说服。 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 心念转动,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晚辈知道解缚之法,不知两位老前辈是否有意离此石 室呢?” 那长发掩面怪人冷冷说道:“自然是愿意离开此地了!” 方兆南故作为难的长长叹息一声,道:“晚辈替你两位老前辈解缚不难,难在老前辈必 须答应晚辈一件事情……”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想以解除老夫的囚缚,要挟老夫吗?” 方兆南道:“晚辈迟迟不愿出口,就是恐怕引起老前辈误会。 以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声望,自然不会答应,唉!咱们还是别谈算了,晚辈就此告别!” 他深深一揖,缓步向外走去。 突听那长发怪人大声叫道:“站住!” 纵身而起,直向方兆南扑了过去。这变故早就在方兆南预料之中,是以,他早已有了准 备。 听得身后劲风袭到,突然转过身去,手中松枝一挥,施出了半招“巧夺造化”幻化出一 片枝影,挡住了那怪人扑来之势。 这一招奇奥,诡异的剑术,变化无不出人意外,那怪人伸手一抓,被方兆南松枝击在乎 腕之上,吓的悬空一个筋斗,翻了回去。 方兆南看他身上背着数百斤重的枷锁,身体仍是极端灵活,心中暗暗赞道:“单是这样 的轻功,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那怪人落着实地之后,高声说道:“小娃儿不要走,什么事说给老夫听听!” 方兆南已知他为自己的剑势唬住,心中暗自笑道:“我这半招剑式,变化已完,你如硬 冲,我还真拿你没法子。” 眼看那怪人入了自己预谋之中,心中暗自庆幸,但神情之间,却装的一片严肃,道: “说了只怕你也不肯,还是不说的好!”“那怪人急道:“你不妨说来听听,只要不太困 难,老夫自会答应!” 方兆南暗暗忖道:“看来这数十年的囚禁生活,已杀了他不少火气。”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虽非少林寺中人,但却受过少林寺一位老禅师的救命之 恩,那位老禅师救了晚辈之后,又传了我解缚之法,命晚辈赶来少林寺中,解救两位……” 话至此时,故意一顿,接道:“晚辈倒忘了请教老前辈的尊号,不知你是南怪?还是北 怪呢?” 那怪人道:“老夫南怪辛奇。” 方兆南道:“原来是辛老前辈!” 南怪辛奇已为方兆南灵口巧舌,说的有些沾沾自喜,听他叫出个辛老前辈,不禁哈哈大 笑道:“你快些说吧!老夫已有八成答应你了!” 方兆南笑道:“晚辈赶来少林寺时,正赶上少林寺中遇上强敌相犯,而且来人武功高 强,寺中和尚不是敌手,晚辈本想出手相助,但又想到受那老禅师之托,释放两位要紧,故 而先行赶来这石室之中。 如若晚辈放了老前辈,你再记恨前仇,出手攻袭少林僧侣。 那时晚辈不但有负那位老禅师救命之恩,而且还成了少林寺中的罪人了!” 南怪辛奇沉吟了一阵,道:“你如真能解去老夫身上的天蚕丝索,我就助你击退相犯少 林寺的强敌,然后再去找觉生和尚算我被他囚禁数十年旧帐。” 方兆南暗暗忖道:“觉生大师定然是觉梦禅师口中的大师兄了,眼下还不宜告诉他觉生 大师早已圆寂归天之事。” 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要找觉生大师,清算旧帐,晚辈不便阻止,但在武 林中人,一向要讲求恩怨分明,一诺千金,老前辈既然答应了助我击退相犯少林寺的强敌, 晚辈决不存疑,我先解了老前辈身上的天蚕丝索再说。” 说完大步奔了过去,蹲下身子,先把南怪辛奇脚上缚的天蚕丝索解去。 他虽然已得觉梦大师传授了解缚之法,但那天蚕索细如线香,解时甚难,足足耗去半个 时辰之久,累的满头大汗,才算把天蚕丝索解开。 方兆南举起右袖拂拭一下头上汗水,笑道:“老前辈请再忍耐片刻,晚辈就解老前辈手 上的丝索。” 南怪辛奇默然不语,但两道炯炯的眼神之中,却流现出无限感激的神色。 方兆南看他果为自己的热情所动,心中暗自欢喜,立刻动手,又解了他手上的天蚕丝索。 南怪手上索缚已开,立时纵声大笑,声如雷鸣,四壁回声。 震的人耳鼓嗡嗡作响。 震耳欲聋的长笑,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停下来,这一笑似是发泄了他数十年被囚的 忧忿,脸色忽然转变的十分平和。 方兆南一直把双目投注在南怪辛奇的脸上,他担心这位凶悍绝伦的怪人,束缚被解开之 后,食言背约,是故心波起伏,惶惶不安。 南怪辛奇停了大笑之声后,望了方兆南一眼,突然盘膝而坐,闭目运气,片刻工夫,顶 门之上,热气蒸腾而上,如烟如雾,冒起了一尺多高。 方兆南吃了一惊,暗暗的忖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忖思之间,忽见南怪辛奇睁开双目,说道:“小兄弟请往旁边站去。” 方兆南依言退到石门口处,身子刚刚停好,耳际间已响起辛奇的大喝之声。 但见双臂一振,身上那巨大的枷锁忽然裂成了两半,落在地上,右手一分覆面长发,直 对方兆南走了过来。 他脸色白中透青,再加上数十年没有修剪过的发须,形容十分可怖。 方兆南暗道:“他凶毒成性,用心难测,不可不防他一着。” 暗中运气戒备,表面上却保持镇静的神态。 南怪辛奇走近方兆南后,缓缓伸出带着两三寸指甲的枯瘦右手,抓住方兆南的右手,呵 呵大笑道:“我辛奇一生之中,从未受过人半点恩惠,今日受了你解缚之恩,这一生咱们没 有完了。” 方兆南心中一跳,道:“老前辈言中之意,十分费解,晚辈难以领受。” 南怪辛奇大笑道:“老夫之意,是说等我找那老和尚较量过武功之后,咱们就拜作把兄 弟!……” 方兆南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只怕晚辈高攀不上!” 辛奇怒道:“我生平不愿受别人之恩,你救了我,岂不已加恩于我,除非咱们拜把兄 弟,我非杀了你不可!” 方兆南略一沉吟,道:“好吧!咱们先解了救少林寺的危难,再说吧!” 原来他的心中想着此人凶名太着,如真的和他结作了兄弟,势必为武林中正大门户中人 歧视不可。 但听辛奇冷哼一声,五指突然加力,方兆南登时感到手上如套上了一道铁箍一般,不禁 大吃一惊。 但他这时已经受制于人,南怪深厚的内力,不断加强,方兆南只觉他五指逐渐的收紧, 已将要到自己无能抗拒的地方。 耳际响起了辛奇冰冷的声音道:“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答应我,一条是死!” 方兆南轻轻咳了一声,暗暗想到:“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但我如在他威迫之下答 应,岂不有失大丈夫的风骨?如不答应,今日势将无声无急的葬身这山腹石室之中……” 正自心念转动之际,忽觉手指一松。 南怪辛奇放开了手指,说道:“你内力和我相差大远,这样杀了你心中定然不服,走! 咱们去找个宽敞地方,比试一下,强存弱亡死而无怨。” 方兆南正待接口,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娃儿.你若想活下去,就赶 快过来,把我手脚上的天蚕丝索解开,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我北怪黄炼之外,无人能抵南怪辛 奇的‘坎元气功’和‘赤焰掌’!” 方兆南一皱眉头,暗道:“放了一个南怪辛奇,已是不胜麻烦,如再放了北怪黄炼,真 不知要成个什么局面了……” 辛奇放声大笑道:“黄老怪,你再坐二十年,等我辛奇来放你吧!” 方兆南心头忽然一凛,暗道:“觉梦,觉非两位大师,对我付托是如何的重大,冥岳中 的强敌,又是何等的辣手,我如为自己的应变容易不放二怪,岂不有负了两位禅师的托 望……。” 只听北怪黄炼冷笑一声,说道:“辛老怪,你如心中害怕放了我之后,有人能制服于 你,你就拦住那娃儿,别让他放我南怪辛奇怒道:“难道我还怕你,哼!只要人家肯放你, 我决不拦阻。” 北怪黄炼放声大笑道:“小娃儿,你如释放了老夫,那就不用担心南怪存心害你 了……” 方兆南还未来及答话,北怪黄炼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 “小娃儿,你要知道,在当今之世中,我是唯一能克制南怪辛奇的人。 不论他此刻向你许下何等诺言,但他日后想到你可能重来中岳,解我天蚕丝缚,势必要 把你杀掉不可,如果你此时,能够把我放开,杀你之念,即将不会再存心头。 南怪辛奇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但你对他总算有过释放之恩,只要没有极端的利害冲突, 他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他微微顿了一顿,不容方兆南开口,重又接道:“何况你还存了欲援助少林寺僧侣之 心,辛奇武功虽高,但他一人之力,竟属有限,你如能解了我天蚕丝缚,我们南北两怪同心 合力,纵然天下高手,群起而攻,也不足畏……” 方兆南暗暗忖道:“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释放二怪,可以维持着他们相处的均势。” 回头望着南怪辛奇说道:“老前辈,可知北怪黄炼的为人吗?” 他聪明过人,这几句话说的很高明,故意让北怪黄炼听到,好使南怪辛奇,无法相阻他 释放北怪。 只听南怪辛奇冷冷说道:“那老和尚既是要你释放我们两人,那你就把他也放了吧!” 方兆南暗暗忖道:“机会不可错过,别让他改了心意。” 当下应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纵身一跃,直向那石室走去。 他虽记得觉梦大师之言,说两怪隔室而囚,但南怪囚居的石室之中,除了有一个一尺左 右的圆洞之外,四壁完整无缺,不知北怪被囚何处? 遥遥的传过来南怪辛奇的声音,道:“在我刚才被囚之处,有一道石门,推开向左走上 十步,就是北怪黄炼被囚之处了!” 方兆南仔细看去,果然前门壁间一道极细的裂痕,用手一推,石门应手而开,依言左转 十步,果见一个满头白发,长垂数尺的怪人,手足被缚,盘膝而坐。 当下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就是北怪黄炼吗?” 那白发长垂的老人,突然抬起头来,两道威棱的目光凝注方兆南的脸上,缓缓答道: “不错,老夫正是黄炼。” 方兆南只觉他逼视在脸上的目光,有如闪灿烛光,一阵闪动之后,逐渐的转变强烈,如 电如剑,使人有一种震栗不安的感觉。 方兆南不敢和他目光接触,一偏脸解开他手腕上天蚕丝索。 然后伏下身去,又解开他双脚上束缚。 这足足耗去了他半个时辰,他在半个时辰中,却始终未出一言。/白发者人全身束缚一 解,活动一下,放声大笑,道:“我只道今生难出这石室,想不到还有今日。” 话说完,大步的向外走去。 方兆南微微一笑,默然不语,抢在前面,大步向外走去。 南怪辛奇倚壁而立,他神色十分庄严,目光凝注在出口之处。 方兆南微一欠身,道:“辛老前辈……” 辛奇左手一挥,冷冷接道:“快些闪开!” 方兆南机警无比,看他神色,已知有事,立时纵身跃到石壁一角。” 他刚刚站稳身子,北怪黄炼已出现石室门口。 南怪辛奇突然一挺身子,离开石壁。 北怪黄炼大笑道:“辛老怪,这几十年来,你的坎元气功和赤焰掌的功力进境如何?” 南怪辛奇冷冷说道:“你有兴致,不妨试试?” 北怪黄炼道:“好极,好极。” 话落,举手一掌,遥遥推来。 方兆南只觉一股冷气,随着他推出的掌势,散漫全室,不禁心头一震,暗自忖道:“这 是什么掌力?” 只听南怪冷笑一声,道:“黄兄的‘玄冰掌’较昔年又强了甚多。”右手一挥,推出了 一掌。 一股热风,随着南怪辛奇的掌势而出。 石室屯登时又散漫起一阵热风。 一寒、一热的两股劲风,在石室正中相接,只见石室立时卷起了一阵狂风。 只听北怪黄炼鸟鸣一一般的怪笑之声,响荡在石室之中,说道:“辛兄的掌力,也比昔 年雄浑多了。” 方兆南高声说道:“两位老前辈暂请住手,听晚辈一言如何?” 纵身一跃,落在两人中间,接道:“两位老前辈,都已答允晚辈相助少林僧侣,目下强 敌,恐早已在寺中相候,两位如想试试这数十年功力进境,正好用以对付强敌。” 南怪辛奇冷哼一声,道:“黄兄如若自觉你那‘玄冰掌’是兄弟赤焰掌的克星,那咱们 不妨约个僻静之处,好好较量一下?” 北怪黄炼笑道:“咱们两人水火难容,看来是难以并存于武林,早晚免不了一场性命相 搏……”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不过兄弟有两句话,不得不事先说明。” 南怪辛奇略一沉,说道:“什么话,尽管请说,兄弟无不奉陪。” 北怪黄炼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那就是咱们在没有动手之前,必需先找觉 生大师,洗雪被他囚禁数十年的羞辱。 这数十年来,咱们武功虽有进境,但想那觉生老和尚的武功,内功,也同样有着极大进 境。 兄弟自己一人之力,恐难胜他,咱们找过觉生大师,洗雪了被囚之辱,再找个僻静之 处,好好的拼上一场!” 方兆南道:“两位老前辈,已答允相助晚辈,帮助少林寺中僧侣,击退强敌,至于两位 老前辈之间的旧日恩怨,只有向后压压再说了!” 黄炼重重咳了一声,道:“老夫不管他是敌是友,但凭你的招呼出手!” 方兆南道:“这方法最好不过。”大步直向前面走去。 三人逐渐的加快了脚程,片刻间,已到岔道所在。 方兆南略一辨认路径,直向通往《藏经阁》石梯之上走去。 这一座天然形势,再加上人工凿成的石道,一层层阶梯,笔直而上,形成了陡峭的形势。 方兆南带着南。北二怪,一面奔行,一面却感受到极大的不安。 二怪水火不兼容的形势,以及喜怒无常的冷僻性格,固然给了他甚大的困扰,但他最担 心的还是少林寺在这段时间的变化恩师满门死绝的恐怖往事,重又在他的心头展现,这往 事,使他有着甚大的惶恐不安……。 突然间一脚踏空,身不由己的向前一倾身子,但那踏空的右脚,立时落着在实地之上。 原来已到了石梯的尽头,眼前是一片丈余方圆的平坦实地。 方兆南回头对南。北二怪说道:“两位老前辈,请稍候片刻,晚辈替两位叫门。” 借着说话的机会,他的目光迅快的扫掠了四周。 果然发现石室一角之处,有一块突出的石壁。 他迅快的奔了过去,用手一拉,一扇石门应手而开。 一股血腥之气,随着那大开的石门扑入鼻中。 触目处,伏卧着一具身着青色僧袍的尸体。 那尸体双手紧紧和石门相接,背心上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深紫颜色,伏尸处溅湿着一片 片凝结的紫血。 想是他生前已受重伤,准备开启进这座石门,却被人迫了上来,伤中要害,一击致命。 血淋淋的惨剧,使方兆南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于是,他忆起了那风雨之夜,师父满 门被杀的凄惨景象。 他默然叹息,忖道:“难道真的救援来迟了,使这千百年来,一直被武林中视作泰山北 斗的少林寺,毁损在冥岳人物手中?”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移动一下身躯,深觉有负两位老禅师的重托,心神慢慢不安,有如 浮荡在无际的大海之中。 南北二怪倒是毫无怜惜之情,但他们却有重见天日的快乐,两人的嘴角间,都泛现一缕 欢愉的笑意。 这是一座建筑的十分宽大的阁楼,重叠的木架上,堆满了经书。 方兆南长长呼一口气,使昏沉优伤的神智,清醒一下,大步向外走去。 他心中泛起一线希望,希望这藏经阁中的惨变,只是冥岳中一项突袭……。 他又想到少林寺施誉天下的罗汉阵,纵然遇上强敌,也不致一击而溃。 这转念一想,使他的精神大振,急步向藏经阁外面冲去。 南北二怪,虽然生性冷癖,但他们成名武林甚久,对信诺二字,却极为重视,目睹方兆 南向前奔去,也不多问话,同时展开脚程,紧追在方兆南的身后。 方兆南出了藏经阁,触目尽都是连接的殿房,却沉寂如死。 他流目四顾,竟然不见一个少林和尚。 他心中暗暗惊道:“这地方乃少林寺中枢所在,竟然不见一个少林僧侣,难道他们当真 都被冥岳中人杀光了不成?” 仔细看去,又不见一具尸体。 方兆南满腹怀疑向前面奔去,奔行第二重大殿所在,突然听到了一声低沉有力的佛号, 飘入耳际,转脸望去,不禁一呆。 只见那第二重大殿前广阔的草坪上,盘膝坐着七八百个和尚。 每人都合着双掌,闭目端坐不动,脸色沉痛,眉宇间泛现出一股不平之气,像一个充满 委曲怨恨,不甘心忍受命运播弄的待决的囚犯,但又无能反抗…… 方兆南长长的呼一口气,暗道:“原来这些人都集中在此地。” 缓步穿行过一个圆门,向那广阔的草坪上走会。 南北二怪互相望了一眼,随在方兆南身后而行,两人谁也不愿意落后,一齐举步,跨进 了圆门。 最后一排的和尚,突然睁开眼来,扫掠了方兆南一眼,看他身后筋随着两个发长及膝, 衣着破烂的怪人,不禁微微一怔。 方兆南看的甚感奇怪,暗道:“这班人的脸色,一个个如丧考砒,沉痛中带着忧郁,究 竟是怎么回事?” 转头望去,只见大殿之上,高坐着少林寺的主持方丈、大方禅师,在他两侧分立着少林 寺大字辈的高僧,大愚、大元、大道等都在其中。 一最使方兆南感到惊愕的,是那大殿正中横卧着三具尸体。 他认出一具正是代理少林方丈大悲禅师,另两具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年龄都已很大,想 来也是大字辈中高僧。 方兆南呆了一阵,急步奔入殿中。 随即对大方禅师抱拳一揖,道:“冥岳一晤大师,仰念甚深,大师望重武林,一代人 杰,能够无恙归来,实我武林之福。” 大方禅师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们少林寺议事所在,除了本寺中人之外,其它人未得 相请,一律严禁擅入,方施主未得相请,大背了本寺中规戒,姑念你年幼无知,又和老衲有 过一面之缘,特地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快些退出去吧!” 方兆南呆了一呆,目光由大愚、大道等脸上扫过,看他们神色也和殿外草坪上群僧,一 般沉痛肃然。 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两具不识的尸体,不去管他,大悲禅师在少林寺中的身分, 是何等崇高,怎的竟然横死大殿,这情势有点不对,而且群僧神色,一个个忧忿沉痛,似是 遇上了不平之事,但却无可奈何。”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心念连番转动,觉着情势不对,目光一转,凝注在大方禅师脸 上,泛也不泛一下。 大方禅师脸色一变,温道:“你这般望着老钠,是何用心? 我已不迫究你擅入敝寺禁地之事,你还不快走,站在这里等什么?” 方兆南已看清大方禅师脸上的每处地方,仍然找不出一点可疑之处,眼下之人和主持冥 岳英雄大会的大方禅师一模一样,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处。 原来他忽然想起东岳岳主,诡诈绝伦,可能会选择一个和大方禅师面貌相似的人假冒大 方禅师之名,回到少林寺来,闹个天翻地覆。 但他仔细看了大方禅师之后,发觉此念错误,他搜尽了脑际中所有的记忆,找不出一点 可疑之处。 他呆呆站着不动,但心念却如风车一般,疾转不息。 偷眼向大愚望去,只见他满脸悲忿沉痛之情,泛现眉宇之间,目光闪闪,不时投向自 己,隐含求助之意。 目光转动,又见大道禅师的眼神中充满乞求之情,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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