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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青龙义护赈灾银 可是,他们目前有重大的事情待办,因此也就懒得过去查问了。 只听董方亮说:“大哥,点子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到来?莫非消息有了差错?或 者在上头被人捷足先登了?”“应该不会。”吕万程抬头朝大路北端一阵张望,然 点继续地说:“大家不是经过协议?彼此会合,到这才一起发动,来个前后合出。” “话虽不错。”董方亮显得有些焦躁,他接下去说:“但另外尚有几起什么侠义人 物。他们也在觊觎这批银子哩!”“不会吧!侠义人物应该不在乎银子。” “难说啊!要知道人心难测,鸭肫难剥。” 吕万程沉吟了一下说:“唔――那我们又应如何取决呢?” “何不赶上去看看。” “好!”吕万程饮干了杯中的余酒说:“我们走!” 董方亮姑了起来,他一手抓起盾牌,一手摸出一块碎银丢在桌子上,率先地走 了出去。吕万程摸一摸腰间的飞抓说:“大牛,钱在这里,不用找了。” 他随后也迈出这屋子。 黄大牛立刻快步走过来相送,在背后还打躬作揖地说:“谢谢二位,谢谢二位 好汉。”麦小云在雄鸡渡曾听那帮强人说他们瓢把子在前面做大买卖、如今又听董 方亮说该批银子还有几起侠义门的人也在觊觎,他不禁煞费思量了。凡强人口中指 的大买卖,该是数目不少的金银财宝,如今从董方亮他们的谈话中证实了这果然是 一批银子。银子既然被称成了“批”,其价值必定很大,但是。运输大批的银子, 也必然会雇请镖局的人解押护送。就像忻州客栈的行旅,他们无非也是在等候足够 的人数,然后集腋成裘,各出一份费用,才由专门走这条路线的人带领上道。不管 这批银子的来路是否正当,不管这批用于有没有镖客护送,白道中的人士怎么也会 起觊觎之心呢?麦小云摇摇头,他实在是想它不通。 谁都有好奇之心,既然想不通,何不跟上去看看,再说,有强盗打劫行旅,他 义无返顾,也得拔刀阻止呀!主意既定,随即三口两口地胡乱吃了一些,擦擦嘴巴, 漱漱口腔,然后结清账款也上路了。野猪林在望了。 野猪林的形势要比雄鸡渡险恶多了。 它道路蛇行,弯弯曲曲,它悬崖倒挂,颤颤巍巍,教人见而心悸,瞧了胆寒。 麦小云虽然追蹑在吕万程他们身后十数大之处,但是,野猪林内传出来的打斗喝叱 声,兵刃碰撞声却与前面两人听听到的同样分明,同样清晰。吕万程已经松下围在 腰间的飞抓和董方亮快步奔了过去。 麦小云也是身形一展,几个起落,随即隐藏在一棵樨树同一株枞不合樾之间。 那樨树是常绿半亚乔木,枝繁叶茂,秋时开花,其状乳白而细碎,其味芬芳而波馥, 俗称桂花。枞本则是松树的一种。 他举目眺望,见一个山凹的盆地上,有七个人围着四个人在相互厮杀。 mpanel(1); 尚有三个人,则分别的站在不同的角落,袖手观看着。 “喔!原来如此。” 麦小云的疑团打破了,他了解为什么也有白道人仕参与其事了。 因为,被围在核心中的那四个人是宫廷侍卫,他为探查身世,也曾经与这几个 人二度交过手。自从满清人关,世祖顺治立国伊始,传到康熙、雍正,前后已有五 十年来之久。但是,有些白道人仕仍以大明遗民自居,他们不但不事清廷,还经常 以戈相向,与之敌对,寻隙难为!那四个宫廷侍卫,一个出身崆峒,姓刘名介雨, 因他勘不被红尘,跳不出三界,做了和尚又还俗,是以人称“假和尚”。一个是八 卦门的弟子,“八卦散手”黄振华。 一个早期乃是绿林巨寇,后被“南天一剑”南浩天牵引进了侍卫营,名叫柯志 平,因当年的匪号过于难听,以故隐下不宣。还有一个叫游信池,他来自青海。至 于绕在四周的七个人,赤手空拳的叫“海马”周得势。使熟铜拐的是“截江獭”李 茂,甩着锁链钢锥的乃“避水狯”韩勇。听他们的绰号,看他们的招式,该属于江 河中的人物。 不错!他们以前正是在淮南一带的湖泊中、江流里讨生活,由于太过骄奢,太 过张狂,遂被一位姓彭的巡抚所剿,在淮南既然立足不得,就窜来莽牛山,重新开 寨立栅,改水为陆了。一个鼻子很长,一把刀镶着全星,他的名,他的号都在上面 标榜出来了,名叫金天刀,号称“大鼻子”。还有一个人的眼睛很细很小,大家就 呼他“小眼儿”窦云先。 这两个人在五官上一大一小。共同在癞象岭称尊称王。 剩下的二人是地主,双双霸占住了野指林,身高八尺,威武魁伟,黑脸膛,络 腮胡,兵器乃是一根降魔杵,匪号由此出来了,叫“黑金刚”郝武。最后一个姓谢, 活像负着一油水四荡,哈!一点也不错,谢标的外号就叫“一篓油”!那分别站在 一旁观望的三个人又是谁呢?他们即是被称为“侠义”门中的人。身穿月白布衣的 乃丐帮长老“万里穷神”欧阳丁,头戴纶巾,身披儒衫的是“铁笔圣手”杨智人, 手中握着一支细长竹竿的,则是“洞庭钓夫”崔达三。“七位瓢把子,我们兄弟也 来了。” 董方亮左于盾牌一扬,立即来了一个下马威,右手连珠地打出四颗钢珠,不论 大小,不分彼此,宫廷侍卫每人一颗!“二位寨主,对不起得很,同为事出突然, 我们不得不在此地动手了!”“海马”周得势双掌一错,身子一挪,让出了一个空 档回答着。 吕方程毫不迟疑,顿时飞抓一抡,也加进了战围之内。 “叫五更”董方亮所发的钢珠,它大小犹如李子,它色泽也犹如李子,而他, 在来进场子之前,在连续奔跑之间,就已经打了出来。虽统势劲,虽然力猛,但却 失去了准绳。 再说,势一劲,力一猛,钢珠在半空中飞泻,就有破风之声,就有黑线贯连, 躲它,挡它,都不太费事。果然,钢球失去了功效。一颗颗跌落在尘埃里面,不过, 若是一旦被它击上了,那必会筋爆,粉身碎骨!够热闹,够激烈,原来是群殴之状, 如今分开来了。 刘介雨生得精壮,他的功力非但是这一行人之最,而且也是这一行人之头。圈 过了“黑金刚”郝武的降魔杵,和“一篓油”谢标的双刃铛,又把新进来专打暗器 的董方量也给揽了过去。自从“南天一剑”挂冠离去之后,他名正言顺地就爬升上 来了,成了总领班,诰封四品位。做和尚,除了早晚念经礼佛,平时就无所事事了, 刘介雨生性好动,若叫他打坐参禅,那真比杀了他还难过。因此,整日耽在“武备 堂”中舞棍弄枪,无意间却把武林驰名的崆峒刀法练得有七八成火候。无心的学, 有心的拖,刘介雨的戒刀一经施展开来,犹如匹练倾泻,犹如布幕缭绕,只见银光 闪烁,对方之人焉是弱者吗?“黑金刚”郝武,人如金刚之巨,杵若韦驮之宝,人 巨杵沉,是以专门招呼上三路,老虎搏名兔,泰山盖顶。“一篓油”谢标,形像妇 孺之巧,铛逾鱼鳍之险,人巧铛利,足以专门招呼下三路,叶下撩挑,波生脚底。 “叫五更”董方亮的盾脾撑得像雨伞,扬得如荷盖,钢球发射若冰雹,外弹犹寒星, 压迫着对方,牵制着对方,威胁着对方!第二对。 “八卦散手”用的当然是手、是掌, 地接战的乃是莽牛山的二位寨主,使熟 铜拐的李茂、命名锁链钢锥的韩勇。八卦门门的门派虽然不大,但声色却足不薄, 黄振华的双掌一见挥动,欺天蔽日,认筋拍穴。黄振华身形一经展开、游移溜滑, 穿梭绞插,左右都是人影,四处俱生掌风。“截江獭”李茂也不是好吃萝卜,他熟 铜拐能钉能堵还能勾,一拐三用,这虽是水底下的兵刃,但在陆地上使起来一样得 心应手。“避水狯”韩勇在水中能伏上三日三夜,的确是一条蛟龙,那在岸上会成 一只旱地鸭子吗?不会不会,他锁链钢锥可以正面直击,也可以左右甩动,能锁能 缠,对方一旦被他困住,镔铁榔头立即派上用场!昔日绿林巨寇柯志平,如今的身 份转了一个大圈子,变黑为白,化盗成吏。他的对手是癞象岭大王金大鼻子和窦小 眼儿,面对着眼前同道。更是张扬不得,因此默默地接战着,静静地应付着。青海、 古名鲜水,又名西海,土语“库库淖尔”。 青海境内种族繁多,四方杂居,但是,游信池一不是蒙,二个是回,三不是藏, 四不是汉,乃是维吾尔族的一支。是以,他有汉蒙回藏的长处,也有汉蒙回藏的弱 点,坚忍、顽强!凶残、好胜和贪婪!游信池生长在青海湖中的一个岛屿,叫“海 心山”。 海心山的居民深信青海湖乃是传说中的“弱水”,任何物体落湖即沉,本叶然 之,毛羽亦然之,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唯有诿之于鬼,诿之于神。因此,他 们未敢轻易漂出青海一步,只有在严冬湖水结冰。才相继的踏冰而出,采购整年日 用之品。海心山尤多庙宇,尤多喇嘛,是以游信池的技艺即传自喇嘛和尚。 正因为如此,他的用式就迥异中原,奔出一格。 周得势排行第三,一般人多以“海马”周三呼之。 他与“草上飞”吕万程联上了手。二人皆以轻功见长,一近一远,相互配合, 缠斗着这西域人种。好壮大的场面,好猛烈的鏖战,兵刃耀眼,叱喝震天,劲风呼 啸,尘土飞起……双方势均力敌,而且功力相埒,因此陷人了苦战! 有道是“矮子壮肠多”、“一篓油”谢标果真是外油内油,城府最深,他见久 战不下,顿时用上了心计。“‘假和尚’,你这个人恬不知耻,既然是勘破红尘。 为什么又还了俗。莫非是吃不了苦,受不了难,还是不耐裘寒枕冷的滋味?”刘介 而最怕人家提起这件事情。他听了不由火气上升,立时牙齿一咬,狠声地说:“吃 不了苦也好,受不了难也好,这是本座自身的事,又与你何干?”“这件事本来与 我无关,你作贪恋荣华,甘作清廷鹰犬残害同胞,那就与我有关了!”谢标说得正 气昂然。 “哈哈哈……”齐介雨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抓到厂对方的辫子,说:“我看 恬不知耻的该是你们这群强盗。俗所说:‘人往高头,水往低头。’享荣华,图富 贵并没有什么不对,我的任务是在维护治安,而你们,抢夺掳掠,这才是残害同胞, 危扰良民!”“这没有什么可笑的。”谢标还之以颜色说:“不错,我们以抢夺掠 杀维持生活,但是,抢的是贪官污吏,掠的是奸商巨憝,至于杀的嘛,就是你们这 些忘祖背宗的人!”第二对的李茂也展开了话锋,他轻蔑地说:“黄振华,八卦门 原是名门正派,以往,彼此若是遇见了 我们还都称呼你一声‘黄大侠’,而如今, 唉!呸!”黄振华应口个得,他面孔泛起了红云,果然有些汗颜。 “小眼儿”窦云先眼睛一睁,他说:“柯大头领,你呢?我们以往是同道,是 弟兄,现在却成了对头,成了冤家。何如觉悟吧!放下屠刀,重返旧日的阵营。” 柯志平也是闷声不响,他认为不说为妙,不然,就会引出对方更难听的话来。 如今轮到“海马”周三了,他说:“喂!阁下,你总不会没有名字吧?”游信池听 了显然地说:“当然有,本大人姓游名信池。” “什么大人小人的?”周得势不屑地说:“这里Q 华夏。这里是中原,你这化 外之人一律都是奴才!”游信池虽然东来不久,但却在宫廷中学到不少知识,也习 了不少诀窍,他冷冷地说:“嘿!如今天下,正是化外之人的天下,满洲人在神州 做皇帝,称奴才他该是你们这些汉人了!”这句话很凶,很重,它引起了站在一旁 杨智人的忿愤,他接口说:“就因为满州人在神州当了政,凡有良知的汉人们不管 在朝在野,为正为宄,都该同仇敌忾,念兹在兹,克兢克业,无不为反清复明在努 力。在图谋!”这话虽然在反驳游信池,但双关地,也是在点动刘介雨他们! “真是痴人说梦话,你们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是吗?”杨智人已经动了无名火,他说:“那就先除去你们这些清廷鹰犬, 满清走狗再说了!”话声一落,立即也从衣袖中亮出一支铁笔,略一晃动,趁势直 指游信池的面门而去!杨智人一出手。欧阳丁顿时朝向崔达三说:“钓鱼的,我们 也别闲着。上吧!”“好。” 两个人遂分别地加入战围之中。 为民族,为体系,黑白两道就这样破例地加上了同一条阵线。 刘介雨他们已经遭对方的言语相激相嘲,在心理上受到了部分的影响,如今又 加上了这三个中力军,哪里还抵挡得住?且不说对方人多,就算单打独斗,也来必 是“铁笔圣手”三人之敌手。 是以,三招五式下来,四个人都相继地败了北,跌坐在地! “我不杀你们。”杨智人隐起了铁笔说:“把东西给拿下来吧!” “什么?”这句话使刘介雨感到惊奇,他说:“也要动夺这批银子?” “有何不可?这是釜底抽薪。”杨智人冷冷地说:“失去了它,你们就回比了 朝廷!”“你可知须这是什么?” “当然知道。”杨智人说:“这乃是三十万两银子等值的黄金!” “那你又可知道这些黄金的去处?” “用途呢?” “不是官员的薪俸,就是士兵的粮食。” “错了,它一不是官员的薪俸,二不是士兵的粮食,乃是淮阳一带灾民济赈之 款!”“嘿!信口开河,脱身之计,我才不上你这个当!” “那你可知道黄河决口?” “听说了。” “可知道灾民成千上万,无家可归?” 杨智人略一迟疑,然后说:“也听说了一些。” “这就是了,黄金正是救灾之用。” 杨智人的意志有些动摇了,他说:“真是这样?” “一篓油”谢标恐事有变,他焉肯白费心机。把已经到口的肥肉给弄丢了?因 此不容刘介雨再度回话,立即接口说:“利口辩舌,全属谎言,别听他胡说八逍, 有所蒙混,这是攫人弱点,认人错觉之词!”志同道合,相互关图,“截江獭”李 茂搭上腔说:“不错,出卖祖宗,腆颜求荣的人的话岂可相信?”“唔―一说得也 是。”“洞庭钓夫”略作思维说:“刘介雨,识相一点,把你们身上的布包解下来 吧!”三十万两银等值的黄金约有三千余两,他们分成四包,有的背在背上,有的 缠在腰间。“办不到!”刘介雨毅然地说:“头可断,血可流,除非你杀了我们!” “你以为我不敢?”崔达三钓竿又是一抖,飞箭般地点向刘介雨的咽喉,说:“我 就杀你这个逞暴是非,侮祖辱宗的东西!”“住手!” 一只蓝鹤由空中回旋而下,喔!不!一条青龙由空中翻腾而下,到底是什么? 因为速度大快,谁也看不清楚,直到崔达三的钓竿等遭到阻碍急落而回,直待那个 物体岳立渊伫站立在地的时候。才知道乃是一个身穿蓝衫的年轻人!“啊!会是你!” 刘介雨感到有些意外,他惘然不解地说着。 他是谁?他当然是隐在树间的麦小云了。 崔达三稳住了晃荡的身子。回过了倒转的钓竿,加注真力,竿尖扩散如桨如栩, 竿身颤动似棍似椠,挟着风,啸着声,猛然抽向麦小云的前胸!“乘人不备,骤施 冷袭,算得了哪门子英雄?你就试试这一式!” 快是够快了,但岂会快过麦小云的“千佛手”?猛是够猛了,又岂会猛过麦小 云的“磐石功”?果然,一句俗话确切的给印证上了,那就是“立竿见影”! 只见麦小云右手模糊地动了一下,顿时网罗住了那支钓竿,然后功发劲吐。透 过竿身,传人崔达三的掌中与体内。真力回转如潮水,似电流,它无形地在这根导 体上曾经传来传去。当然,一方是步步进* ,一方则节节败退!人的功能是无法勉 强的,虽然崔达三再三努力,起先,他脸红,继之,他气喘。到最后,他须发俱张 了!麦小云不为已甚,他适可地松下了钓竿,不然的活,必会震伤对方的肺腑。胜 败优劣,表面上看来似乎没有结果,但是,场子中的人全是行家,他们见一个神闲 气定。若无其事,一个则像大病初愈,萎靡不堪,肚中不由雪亮了。“你……你也 是宫廷内派下来的人?” 麦小云摇摇头说“我不是。” “那你……” “在平时,我不反对你们劫持清廷的银两,也不阻挠你们惩诫大内的鹰犬,但 是,这次不行!”“为什么?” “因为我从淮安来,淮安地区黄河泛滥,哀鸿遍野,刘介雨所说的话应该可信。” “我不相信。”“一篓油”谢标又大怂恿了,他说:“这个人一定也是刘介雨他们 的同堂,郝武,财宝当前,人家不要,我们下手!”“是。” 一个是提起了降魔杵,一个挥动了双刃铛,但是,尚未见盖下刺出,三件兵器 即已经脱手而飞了。这一下又震惊了在场的人,除去崔达三和刘介雨几人以外,因 为他们全和对方动过手,深悉此人技艺和功力。“你……”谢标一脸彷徨地说: “你是谁?” “在下麦小云。” “啊,云天青龙。” 白道上的三人彼此互望一眼。然后默默地走了。 黑道中的一群人共同交换一下意见,也各回各的山寨去了。 “四位,你们也可以上路。”麦小云语深意长地说:“希望能好自为之。” “谢了。”刘介雨双手一拱说:“我也替淮安一带的灾民感谢阁下的盛德。” 幽灵浪子 OCR   潇湘书院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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