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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入虎穴双探天马堂   忽然间,传播出一阵阴寒之气,如寒冬冷风,侵体透肌,两支火把,更是火焰 摇颤。   张四姑高声说道:“诸位请退后一些,运气抗拒,别让阴寒侵体。”   但闻江枫纵声长啸,道:“两位伎俩,已尽于此,我领教过了,诸位,请看江 某人为终南山中伤亡同道复仇,诛此双凶。”   说杀就杀,身体突然飘飞而起,在黑袍人和青衫人的掌力交错中,直投而入。   没有人着清楚,江枫如何杀了两人,但突然间,一切归于沉寂,两具尸体,倒 卧在荒野中。   江机身侧一丛草,突然飞起,两个美女,由草中幻化而出。   是吟雪、吟霜。   她们把青草连在衣服上,巧妙的坐卧姿势,像极了一丛青草,连江枫也未发觉。   “江大哥,你真的突破了体能极限,……”吟雪高兴的跳起来抱住了江枫,接 道:“我好担心,会出差错,现在才放下了心中千钧重担。”   较远处,另一丛草,也分化开来,是青凤、梅花,快步的奔了过来。   事实,所有的在场群豪,全都围了上来。   吟雪低声在江枫的耳边说道:“看样子!先公后私了。”   一松双手,落着实地。   “两个丫头,你们帮忙没有?”张四姑道:“说实话,不诈骗我。”   “没有啊!张姨,不信你问江大哥嘛!”吟霜微笑着说。   “张姨!”吟雪道:“不到五十招啊!第四十七招上,江大哥杀了他们,事实 上,可以更早一些杀他们,多拖了一几招,只是想多经历一下玄阴气功的威力。”   张四姑道:“江枫,你如一开始就下辣手,能不能一举杀了他们?”   “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一下子就用出那种身法,……”江枫解释道:“至少要十招以 上,才能把气血、关节……”   “我懂了,……”张四姑挥挥手,高声说道:   “诸位都是亲眼看到了,我们已有能力反击,只不过,我们的人手太少,所以, 我们还得拖些时间,才能展开反击。”   “强弓、长箭,都已备妥……”七宝和尚道:“张姑娘要不要点收一下?”   “这么快呀?”   “有钱好办事啊!……”大和尚笑道:“十几家铁铺,全停下别人的工作,全 力帮我们赶工。”   “好极了,这些地方,四姑不及大师多矣!”   “今夜之战,布局奇巧,陷强敌于必死之地……”大和尚道:“实在高明极了。”   “不能掠美,全是雪丫头的布局安排,我也有点佩服呢!”   “什么?四姑,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是大丫头的布局?”欧阳昭道:“你让她 占尽光采,那可是害了她。”   “于真万确,指挥全局……”张四姑道:“她不敢指挥老爹,只好由我转告, 由头到尾,我没有参加过任何意见,只给她几句鼓励的话,难道你没有看到,她那 份欢欣快乐的样子。”   欧阳昭瞪着吟雪看,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样。   “是真的,欧阳兄,老叫化就是听大小姐命令行事。”   “干爹,不要怀疑吟雪妹子的能力,我们都是听从她的安排布置。”青凤、梅 花异口同声的说。   “真是家有一宝不自知,你行,大丫头,以后,有事遣派爹爹,我也一样听命 行事。” mpanel(1);   “我可不敢啊!……”吟雪一伸舌头,笑道:“这次,安排江大哥,诱敌作饵, 差一点被吟霜骂死!”   “姐,我给你道过歉了嘛!还记在心里呀!”   “怎么会呢?”目光一掠青凤、梅花,接道:“一旦出了差错,两位干姐姐, 也不会放过我呀!”   青凤、梅花微微一笑,也不辩驳。   “如果这策失算,让老爹受到伤害,……”吟雪道:“娘非要把我吞回去不可!”   欧阳昭没有生气,摇摇头笑:“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心中却是十分欣慰,母女连心,吟雪的话,表达出罗兰的心中深情。   四周群豪,也被这一番儿女情怀,闹得欢颜大开,暂时忘记了面临的步步危机。   既无法避开飞鹰、灵犬的追踪,张四姑安排了猎杀计划,自己带领了大和尚、 吟雪、吟霜、青凤、梅花为一组。   欧阳昭、罗兰带着五个弟子为一组。   其余的人,由江枫统率,各组中均有十石强弓一张。   三组人手,互相掩护、埋伏,诱杀飞鹰、灵犬。   原来,鹰、犬若有灵性,损伤了几支之后,就飞的更高,离的更远。   三天之后,再无收获,但却未脱离它们的监视。   张四姑俟三姐人手会齐之后,道:“不行,我们射杀了六条狗、四只飞鹰,就 难再得手,但却无法摆脱他们的追踪监视!”   “张姨,猎杀灵犬还不太难,……”吟霜道:“我和三位妞姐,潜踪隐身,围 杀灵犬,我相信不难断绝它们的追踪,但鹰飞太高,就难想出办法了?”   “吟雪,你的看法呢?”张四姑问。   那夜一战歼敌两大高手,江枫的武功,固使群豪敬佩,但吟雪的陷敌绝境布置, 也使群豪倾心,大都全神贯注,倾听她的高论。   吟雪忽现羞态,道:“张姨,我说错了,你要纠正我啊!”   “说吧!大丫头,娘也在用心听呢?说错了打什么紧,你还小啊!”罗兰心直 口诀,一下子说出了吟雪心中的压力。   “张姨,现在不能分兵作战,以猎杀鹰、犬为主了……”   “说下去吧!”张四姑道:“第一句话,已经切中要害,张姨真有点吃惊了!”   吟雪似得到了很大的鼓舞,侃侃而谈,道:“鹰、犬虽具一些灵怀,但却不能 辨识环境不相同的危机!   但人能,我觉得指挥它们的人,已经赶来,而且,距我们不会很远,敌人的行 动,也在变化,一面在集中力量,一面在寻找我们的破绽,我们的分组行动,如被 发觉,也可能已被发觉!   敌人正在作截击我们的布署,所以,我们不宜再分散实力,敌人怕我们的整体 力量,不一定会怕我分组的力量,何况,敌人也会埋伏、暗袭。”   张四姑点点头,道:“还有吗?”   “敌人最大的苦恼是,无法确定我们的行踪,……”吟雪道:“不能集中大批 人手,全力围攻江大哥,但绝不会再轻视我们,他们已全力和我们展开斗智、斗力 了!”   “很好,好极了,我们又该如何呢?”张四姑道:“继续说下去!”   “张姨,你作主嘛!你心中明白得很,为什么还要我说?”   张四姑道:“说出来,看看是否和我想的一样?”   “一定要我说,那就再来一次诱杀,不是鹰犬,而是人……”吟雪道:“不过, 一定要选一个对我们最有利的地方,只是不能再用草原了,我相信我们那夜的布置, 已落入敌人的眼中。”   “对!就算他们没有看到,事后也已了然,……”张四姑道:“他们想围杀江 枫,那就多几个江枫出现,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形貌,飞鹰没法子辨识了,再阻绝 灵犬追踪,他们就只有出动人了,那就给我选敌以攻机会了。”   “张姨要用万里飘香了!”吟雪道:“反客为主,是很好办法。”   “大姐,……”江枫突然插嘴道:“青凤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十丈内能分辨出 敌我身上的不同气味!”   “好极了,青凤,怎么一直没有告诉过张姨呢?”   “雕虫小技嘛!我不敢说出来呀。”   “是了不起的能力!我一直担心一件事,害怕敌人易容蒙混,接近我们,……” 张四姑道,   “你有这个本领,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青凤突然一皱眉,低声道:“现在,就有两个高手,隐伏在十丈左右,已经追 踪我们两天了,我偷偷告诉过江大哥,江大哥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我没有告诉 张姨。”   “好啊!青凤,你一下子就掀了我的底,……”江枫道:“你给我小心,我可 是有仇必报!”   青凤真的被吓着了,眨动下大眼睛,低下头去。   “江枫身为统帅,知敌不报,也不下令处理,该不该罚呢?”张四姑一脸严肃 神色,环顾了群豪一眼,征询意见。   大家都认为张四姑在开玩笑,但见她脸无笑意,神情冷肃的样子,想插嘴凑热 闹的人,立刻止住,面面相觑,无人接口。   “张姨,罚我吧!……”青凤幽幽地说道:“我愿接受任何的惩罚……”   “你要罚,江枫也要罚……”张四姑一副铁面无私的说,“罚你们去捉一个追 踪的敌人回来,要活的。”   青风站起身子,道:“我这就去,他们还没有走。”   江枫一把抓住了青凤,低声道:“绕过去。”   两人隐踪绕林,潜草而行,距敌五六丈时,江枫牵住青凤的手,笑道:“你在 这里等我,我去捉人。”   “青凤道:“你不生气吗?我想不到张姨会一下变脸?使你下不了台。”   “傻丫头,她本来就要请我去捉人的,这一下不用请了,理直气壮的派我出动……” 江枫笑道:“最重要的她要给我们一个单独相聚的机会,你不是有事,想告诉我吗?”   青凤点点头,道:“第一个要告诉你的是,这一次在长安,天王没有碰我……”   “为什么?是不是蓝凤的关系?”   “不是,是张姨的药物作怪,他不敢动我,事实上,我也下了决心……”青风 道:“暗藏匕首,真要迫我上床,我就出手杀他,杀不了我就自尽,但张姨的药物 救了我,让他自已避开。”   “还有呢?”   “好想念你,但我不敢像吟雪、吟霜一样,在众目睽睽下表达出心中的情爱。” 青凤道:“我只有暗中悲泣,把相思深藏心底……”   “青凤,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已告诉过吟雪、吟霜,她们都甘愿退居妾位……”   “不!”青凤打断了江枫的话,接道:“和张姨相处之后,我发觉了一种从未 有过的舒畅,那是精神上的一种契合,难道你没有看到梅花姐正在转换气质。   我也一样,雪、霜二女更是令人敬佩、感动,她们无欲无求,只是爱你,我要 学她们,把胸怀开展,在栖凤楼时想念你,只想到和你在闺房中拥抱的男欢女爱,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人间还有别的情感。   现在,我懂了,我觉得,这些人都好可爱,干爹、干娘、老叫化、胡萍、段九 等,连邓飞和刁鹏,都和过去不同了,江郎,我不要你再为誓言负责,我和雪、霜、 梅花,是四个情同骨肉的好姐妹,没有大小,不分彼此,如果,一定要有大小之分, 吟雪应该占据魁首……”   江枫很感动,伸手把青凤拥入怀中,奖赏了一个让人断气的长吻。   青凤推开江枫,道:“快呀,去抓人吧!抓不到如何对张姨交代。”   “不用有劳了,青凤姐,小妹已抓到了他们,一死一活,两位好好的谈谈吧! 别忘了带人回来就是。”   “吟雪,过来呀!”青凤一脸羞态,急急呼唤,但又不敢让声音太大。   “走了,……”江枫微一笑,道:“其实,大姐,要你和我同行,至少已有三 个人明白她的用心。   雪、霜之外,还有大和尚,梅花想一下也会明白,青凤,我们由敌对成为夫妻, 有名有实,只差一个拜天地的仪式罢了。   你美丽、聪慧,我是真心的接纳你,终南山中一战,更表现了一个妻子对丈夫 的忠诚,事实上,所有的人,心中都对你有份感激。   张大姐赞你聪明,基础厚实,悟性很高,是难得的练武人才……”   青凤突然流下泪来,接道:“为什么?他们都对我这样好,天王门中人完全不 同,除了色欲之外,就是尔虞我诈,从未有过一点真情、诚意。”   “你和蓝凤,不是情意很深?”江枫道:“终南山中一战,她如出手,就是一 个很可伯的后果了!”   “在那个环境中,她是我唯一有情感的朋友,但那是我心存忍让,付出了无数 心血换来的友情,终南山中,得到了她一份回报……”   突然微微一笑,住口不言。   看青凤笑的诡异,江枫若有所悟,接道:“说下去啊!怎么放刁起来!”   “贱妾不敢,本来,我已说动她,跟你见面,现在,恐怕要你失望了……”青 凤道:“这件事,我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有妻子帮丈夫拉皮条的,我不懂, 为什么会去做这件事?   看到雪、霜、梅花,好像都有这种胸怀,我觉得我们女人好可怜啊!为了讨好 丈夫,真是无所不为!”   “青凤……”江枫道:“你和雪、霜、梅花,都是天下灵秀所钟的美女,得一 美,已经足慰生平。何况,四美并至。   天下不会真有使你们如此深情投注的男人,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练了‘惑心 术’这个邪门武功,我已暗自决定,此后,非至万不得已,不再施展此术……”   青凤玉掌一扬,掩住江枫的嘴巴,道:“别太早决定,江郎,你如不施术自保, 很可能会被媚术牵心。   天后宫中人,都善媚术,蓝凤的造诣亦深,我不知道,一旦你为媚术所惑,会 成什么样的局面,但一定很可怕。   至少,你要施术自保,我们不要失去你……”   江枫道:“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息了,唉!走吧!”   两个敌人都穿着农人衣着,躺在深草中,一个已死,一个被点了穴道,青凤提 起活的,行回林中,道:“张姨,这个人……”   “放下吧!”张四姑打断了青凤的话,接道:“刁鹏,你去问口供,要他尽吐 胸中所知。”   江机拍活那人昏睡穴,却顺手点了他双臂,双腿上四处穴道。   刁鹏行近身侧,冷冷说道:“朋友,我讲话算话,我问你答,我不会强人所难! 但谎言诈语,绝难过关,你该知道好多?我心中有数。   不回答就先割左耳,接着右耳,双手、双脚,你老兄能忍受,那就不用回答什 么!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斩完你两支脚,你仍然不回一句话,算你是一条硬汉,我也不会再问了。现在, 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是属于那一个组合的人?   叫什么名字?”   那人闭目不语。   刁鹏唰的一声,抽出宽面刀,刀光一闪斩下左耳,道:“说!”   那人一犹豫,一支右耳,又被新了下来。   “这一次是左手……”刁鹏又扬起手中之刀。   “我叫马龙,是天通院中的使者,不属于天王门、天后宫,也不属天马堂,我 们受过特殊的训练,能和鹰、犬沟通。”   “很好,像这样谈下去,我们都会很愉快……”刁鹏道:“天通院是怎么样一 个组合?我希望你能说得清楚一些。”   “追踪诸位的飞鹰、灵大,由天通院训练指挥,我们以飞鹰传书的方法,把消 息通知天王门、天后宫、天马堂……”马龙道:“天通使者的行动,是跟踪鹰、犬 供应饲养食物,这些食物,经过秘方调配,鹰、犬自小食用成习,它们已不再吃的 东西,所以,它们不会逃走,也不易为人布下混合药物的诱饵毒杀。”   “厉害呀!连畜牧都用方法控制……”张四姑道:“天通使者有多少人,除了 运饲食物之外,还有什么工作?”   “追踪,我们十二个神行使者,直接听命院主,……”马龙道:“我们都具有 绝佳的轻功,也学习过追踪踩迹之术。”   “你们经常都是追在鹰、犬之后吗?”张四姑问。   “不!我们很少出动,但凭鹰、犬之力,已使敌人无法遁形,即使我们运供饲 料,也是远落后数十里外……”   张四姑点点头,马龙已自动接民道:“但诸位用硬弓长箭,猎杀鹰、犬,使它 们不敢低飞接近,所以,院主派我们追踪侦察。”   “只是这样么?……”张四姑脸色一冷。   “提供给天马堂的堂主,作为布置拒敌之用。……”马龙急急接道:“在下知 道的,就是这些了。”   “你说天马堂主来了?”刁鹏道:“除了堂主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确实的内情,在下并不清楚。”马龙道:“只知道随行的人数不少,好像有 副总堂主,福寿院中的楼主、院主等……”   刁鹏呆了一呆,道:“院主和六大搂主都来了吗?那是精锐尽出,倾巢来攻了。”   “大概,这一战是天马堂的总堂主夏天同为前锋指挥,……”张四姑道:“群 魔集聚,但也只是人居余气,前导卒子,甘为人用,真不知他们的魔焰豪气,都到 哪里去了?”   “果然是可悲得很,”江枫接道:“没有天王门,天后宫辅助作战,天马堂只 有尽出精锐了。”   张四姑目转注在马龙身上,道:“答复我最后一个问题,天通院主是谁?叫什 么名字,是不是中原人氏?”   “金律亮,说的一口京片子,有两个女助手帮他,据说他能通鸟话,但无法证 明……”马龙道:“我们见他的机会不多。”   “好!你可以走了。”张四姑十分温和说。   但马龙却站着不动。   “老弟,让你走了,听到没有……”刁鹏冷冷说道:“难道要我们派顶八人大 轿送你?”   “我一走必死无疑……”马龙道:“我无法避过鹰、犬,金院主也绝不会放过 我!”   “你的意思呢?”   “张姑娘如肯留用我,马某愿意效命!如是姑娘无法相信在下,只求让马某死 个痛快!”   “梅花、青凤,帮马龙敷药包扎,……”张四姑微微一笑,道:“你可以留下 来,也可以随时离去,我相信你,也愿意留用你,但是却无法保障你的性命、安全, 我们以寡抗众,生存的危机很大。”转身离去。”   娇美绝伦的青凤、梅花,轻于细致的替马龙包好伤势,颔首一笑,退了开去。   马龙立刻有着一种自由舒畅的感觉,这些人说以做到。   “要不要来一次诱敌伏杀?”   张四姑召集了群家商议,而且,连马龙也不避忌。   他双耳被割,纱布重裹,但仍隐隐可以听到一些内情、语声。   “和尚赞成,让他们受次大创,挫其锐气。”   “也许还可以使一些心生觉悟的同道投靠过来……”邓飞道:“像我邓某一样, 心中早已了然,正自行向不归路!但却又别无去处。”   “吟雪,你有什么看法?”张四姑,“你们姐妹和江枫,是伏杀敌人的主力, 岂可一语不发?”   “诱敌伏杀,计谋虽好,但敌人首脑如是不肯涉险一拼,我们就收获不大,……” 吟雪道:“如能在伏杀之后,再主动出击,当可出敌意外,除掉一些天马堂中精锐 和首要人物,这一股力量,纵不瓦解,也必元气大伤!”   “好极了,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布置伏杀,乘敌受挫之乱,直捣中枢,袭 杀敌人首恼。”   张四姑似是早已成竹在胸,立刻展开布署。   这是紧邻嵩山的虎岭,山岗起伏,荆棘丛生,严格说算不上山岭,但地形复杂, 胡树乱草,蔓延横生,树不高,草却很深,隐入深草丛中,虽然鹰目犀利,也难发 觉。   灵犬虽然久经训练,但在熟悉情性的马龙指点之下,迫踪而来的十只灵犬,全 被猎杀了。   鹰、犬追踪的消息,突然中断。   天马堂主夏天同以群豪折转的行进路线,研判江枫等一行的目的是嵩山少林寺, 在要道上设伏以待,但却久久不见江枫等一行出现。   藏身在杂树草丛中,并不好过,幸好张四姑配制的雄黄药酒,发挥出极大的功 能,使草丛中的蚊蝇蛇鼠走避。   张四姑带领群豪就隐藏在这一片纵横数里的荒草杂树丛中。   这些人大都是终南山中一场恶战中的虎口余生,心中明白敌势的强大,高手众 多,一旦再人陷阱,老命绝对难保,耐心奇强,无蚊侵扰之苦,布好警戒,倒可分 班休息,苦的是无法好好吃喝,只能以干粮充饥。   这一潜隐入伏,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但江枫和吟霜,却在潜入草原之后,就易容而出。   吟雪没有随同出动,她是留在荒原中的重要力量。   雪、霜二女,都不是藏私的人,她们已把传真记的武功,选出了一些立即可派 上用场的,传授给张四姑和梅花、青凤,借这草原中几日小息,梅花、青凤都废寝 忘食的苦练武功。   欧阳昭和五个弟子日夕聚于一处,商讨剑阵的演进变化。   终南山中之战,剑阵发挥出绝大的威力,有如擎天一柱,力撑危局,这就使欧 阳昭受到了强大的压力,感受到在这场决战中责任重大,临阵磨枪,日夜和五个弟 子,守在一起,苦练剑阵。   罗兰却是一直在默然静坐,原来熟记于心的天狐武功日决,一一在脑际闪过, 面临着生死关头,罗兰已不再顾忌,开始习练起天狐武功了。   吟雪望望凝目沉吟的张四姑,低声道:“张姨,他们去了三天怎的还没有一点 消息?”   “江枫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张四姑道:“会不会被人困住?如果身 落陷阱,吟霜也该传出万里飘香啊?”   “应该不会,”叶雪道:“江大哥武功到了什么境界,我说不出来,但吟霜的 成就,可以力斗四个时辰不用休息。”   “四个时辰之后呢?”张四姑问。   “那就需要一点时间,喘口气调息一下,”吟雪道:“有四个时辰的光景,她 要杀掉多少人呢?霜妹真的光了火,全身技艺出笼,杀伤力的强大,可比江大哥还 要厉害!我相信以霜妹的机灵和江大哥的成就,绝不会被敌人所困住。”   “那你还担的什么心呢?”   “情不自禁嘛!”吟雪道:“我心里藏不住秘密,想到了就说出来,青凤和梅 花姐,却都焦急窝在心底!”   张四姑微微一笑,道:“过了午时,如果还不见他们消息,我们就改变一下布 署。”   如何改变,张四姑没有说下去,吟雪也未追问,但凝神偷听的梅花、青凤,却 稍松了为郎佳虑的心情。   江枫和叶霜也正以高度耐心,花费三日夜的辰光等候到这重要的时刻到来,准 备行动。   原来,两人潜山荒原之后,吟霜已具心得的易容手法,冒险直进,化装成敌人, 而且两度更易身份,才混入了八十里外的敌人总部“蔡家词堂”。   一次黄河溃堤,使这规范宏大的祠堂四周田园流失,但祠堂本身因建筑牢固, 地势又较高,损坏不多。   可是,祠堂四外却被洪水旋流,冲积成一片沼泽,无法重建。   这座蔡家祠堂就成一座唯一矗立在沼泽中的建筑物,也成了牛鬼蛇神联欢会所 在。   事实上,一般人也不敢轻易的到祠堂来,因流沙陷阱四布,没有两把刷子的人, 还真的不敢涉险。   但现在,蔡家祠堂中,却云集了很多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负责守卫的,是一色黑衣的剑土,人数竟有四十八位之多,八人一组,分成六 组,两组一班。   那是说,任何时刻,都有十六位黑衣剑士,分布在蔡家祠堂内外,严密监守。   吟霜和江枫就潜身于泥沙中,凝注着蔡家祠堂。   “江大哥,害你受苦了,这地方实在找不出可以遁身所在,只好借泥沙掩身, 几个时辰之久,你受得了吗?”   “全身隐入泥沙中,自然是不太好受,不过,很值得,已经有四五批人进入了 蔡家祠堂,看他们飞渡沼泽的身法,竟然如履平地……”江枫道:“每个人,都已 具‘登萍渡水’的绝佳轻功,天马堂中的重要魔头,似是已大举出动,尽集于此了。   今天,可能有一次重要会议?也许,来人不止是天马堂中人呢!”   “希望,他们的重要会议,入夜之后,再行开始……”吟霜道:“他们戒备严 谨,大白天潜入进去,我心中实无把握,但眼看你像个泥人一样,我心中又好难过, 姐姐知道了,一定很心疼。”   “你呢?吟霜,难道不难过吗?”   “张姨的五行遁术,就是要隐伏潜踪,借用万物,溶为一体,有着特别呼息之 法,所以,我可以忍受。但你没有练过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忍受这些苦楚!”   江枫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呢?”   “我相信你可以杀他们一个剑士,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入他们之中,而不被他 们发现,但我恐怕不行……”   “吟霜,就算我有这个能力,但也不能施用,因为,无法避开他们换班时的一 关,我们最重要的事,是探听他们的行动计划,确定他们的身份……”江枫道: “所以,非得借重你的方法不可,这可是命中注定的一场辛苦了。”   吟霜听得心中高兴,娇声说道:“我会报答你的,以后,不让你再忍受痛苦。”   “痛苦?……”江枫一时不能会意,奇道:“我会有什么痛苦?”   吟霜眨动一下眼睛,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其实,我和姐姐商量了好几 次,看到你被我们闹得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真想不顾一切的满足你。   我推给她,她推给我,结果,都没有尝试!我想,我和青凤、梅花姐在一起时, 就不有忍受这些折磨了。”   江枫终于想明白了吟霜在说什么,笑一笑,没有回答,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回答 的事!只得搬转话题,道:“吟霜,刚才,你看到那个紫衣女人,带着两个丫头, 可知道她是谁吗?”   “金凤凰申雪君,对吗?听说她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本领,叫作十凤齐飞!”   “你怎么这样清楚……”江枫有些大感意外的道。   “申雪君去过洛阳居,我们见过她,江大哥,你应该知道啊!我和姐都有过目 不忘之能,见过一面的人,三五年内不会忘记!”   “紧追申雪君身后的人,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吟霜说,“那个穿着长衫的人,留着三架长髯的人。”   “对!知道他是谁吗?”   “是不是天马行空司徒艺,天马堂中最具权势的副总堂。”   江枫不得不佩服了,点点头,道:“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要拜姐姐之赐了,她和张姨,研究强敌,张姨口述,姐姐绘制图像,并试 图列出他们的名字,梅花、青凤来了之后,再由她们查看修正,后老叫化也加入口 述,这些资料,不是很完美,……”吟霜道:“也只能用于天马堂中人,天王门和 天后宫中人,就依赖青凤、梅花提供了。张姨已收藏了一本书簿,但没有把握,只 能留作参考,不便拿出来。”   “唉!张大姐果然是细致的很。”   “江大哥,留下张姨好下好?我和姐都有一种感觉,江湖底定之后,张姨会悄 然而去,怎么办呢?”   “这就要你和吟雪帮忙了,我也会全力求她。”   “好!过去,我一直认为自己比姐姐聪明,现在,我终于明白,很多事都是姐 存心让我,……”吟霜笑道:“她是大智若愚,小事情,故意要我出风头。”   “如论机变之能,你不在吟雪之下……”江枫道:“你们各有所长,这次侦察 敌情,责任何等重大,你们张姨,就请你出马了。”   “所以呀!查不出一点眉目,如何向张姨交代,拖你陪我受罪,好生不安……” 吟霜道:“看他们那么多高手云集,我也感受到前途荆棘重重,这一战不能有任何 失错,只不知那个总堂主夏天同是否也到了。”   “应该到了,吟霜,你是记得有一批进入祠堂的人物,有一个全   身黑袍,戴一顶大毡帽,又围了一个黑色围巾,只露出一对眼睛的人,他举步 如常地渡过了一片沼泽。”   “对!但他为什么故作神秘呢?在最亲近的属下面前,也要遮头掩面……”吟 霜道:“这等藏头露尾,岂不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想是另有苦衷,……”江枫道:“今夜,如是有机会,我们就揭开他的苦 衷瞧瞧。”   太阳下山了,但西天浓密的云层,掩住了绚烂的晚霞。   吟霜很需要这一刻提前而到黑暗,牵起江枫,行到二里外一处积水的小溪中, 跳了下去。   这时沼泽澄渗出的清流,水势不小,吟霜帮助江大哥洗去了一身泥沙,笑道: “恐怕无法生火烤干衣服了,江大哥,只好忍耐一下了!”   江枫微笑不语,看她忙得像一个小妈妈似的,几乎要失声而笑,但他忍住了。   吟霜也洗净本身的泥沙,矫丽尽复,突然低声说道:“江大哥,这里难得有一 溪清流,要不要脱光衣服,好好的洗个澡。”   “不行,敌情瞬息万变.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吟霜跃登岸上,笑道:“至少除去衣服上的积水,才能行动啊!”   口中说话,双手已然动了起来。   江枫没有挣动,吟霜很顺利的剥了江枫的外衫、长裤,连靴子、袜子,也一齐 脱下,用手拧干,又帮江枫一一穿好,低声道:“你帮我了望啊!我也要脱衣服了。”   江枫点点头。   吟霜更干脆,一下子全脱光了,但她动作快速,很快的把衣服、靴袜上的积水, 处理完毕,低声道:“江大哥,帮帮忙啊!帮我穿衣服。”   江枫没有法子,只好动手帮忙。   小狐女的躯体,已很成熟,天狐武功,有驻颜、修身的作用,小丫头娇躯玲珑, 凸凹有致,每一处都充满着少女的诱惑,一双天足,也是细腻纤巧,莹白如王。   “江大哥,你好可怜啊!青凤、梅花、雪姐和我,都是大脚丫子,没有一个是 三寸金莲,我要和张姨商量,给你找个小脚女朋友,好不好?”   “吟霜,现在是什么时刻啊!你还有心情说笑?”   “苦中作乐啊!何况,我说的不是玩笑,江大哥才子风流,没有个标致的小脚 娘子伺候,岂不是美中不足。”   “江大哥不是才子,也不风流,有你们几个如花美妇,日夕相伴,江大哥,早 已经心满意足,怎敢还有妄念,那就天不容我了。”   吟霜玉足微挑,江枫已身不由己的跌了下去,正好跌在吟霜的娇躯上,被吟霜 双臂一合,紧紧的抱住,樱唇轻送,堵上江枫的嘴巴!   真是大敌在侧,危机四布,吟霜还不忘享受这一刻温存。   一刻后,吟霜挺身而起,道:“走!咱们进祠堂去,随机应变,必要时,就杀 人易装,我由左侧混入,你从右面入祠。”   江枫以绝世轻功,飞掠而入,借夜色掩护,一飞入祠,隐入一处墙角。   只见大厅中烛光辉煌,四个黑衣剑士,布守在厅门外面。   大部分人,都在庭院中两廊厢房,距离中厅,尚有一段距离。   只要厅中人声音不是太大,就听不到大厅中人的说话声音。   江枫细查形势,除了门口后窗处,各有守卫人员之外,大厅屋脊上,也有一个 黑衣剑士在守护、盼望。   要避开这么多重重监视,实非易事,何况,厅中大都是绝世高手。   江枫思索了良久,决定施展豆粒打穴之技,一举制服门前的四个黑衣剑士,然 后,再潜入厅前,隐身在屋椽之下。   那是一处,最好的地方,可以隐身听到厅中人的谈话声音,也可以伸头探望一 下厅中人的面目。   击中这些人,并不太难,难的是要击中他们一定的穴位,使他们暂失知觉,还 不能摔倒地下,发出声音。   江枫尽量潜近厅门,四粒细小的沙石,脱手飞出,人也同时飞跃而起。   他选的时机,正是那屋脊上监望敌人,转头他顾的时候。   江枫的身法奇快,一个受击的黑衣人穴道稍偏,人已向下倒去,江枫已及时而 至,扶住了他的身子,暗道了一声侥幸。   在那人晕穴上补了一指,移靠在厅外的门柱之上。一提气,全身升起,横贴在 大屋椽下的门楣上面。   四个黑衣剑士,仍然雄纠纠的守在厅门外面,但他们已失去知觉。   江枫探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脖上围着一个宽大围巾的人,端坐在中间 一张太师椅上,周围的坐位,都是长条木凳,不用费心去猜,那人的身份,定是首 脑人物。   司徒艺、申雪君,一掌招魂万方,坐在右侧,一个须眉皆白的青衫老者,坐在 左侧,依序坐了四位老人。   其中之一,是在长安城外,万梅坪动过一次手的一品刀梁魁,福寿院的六大楼 主之一。   看上去,六大楼主似乎是少了两个。   只听那须眉皆白的老者说道:“总堂主,江枫武功,虽可能尽得三圣之长,但 受年龄所限,未必能有传言中的厉害,传说嘛,总会增加几分夸张。”   “院主……”一品刀梁魁接道:“申副堂主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据老朽的看法, 说的还有点保守,就老朽估算,我可能无法和他挨过五十招。”   “白院主,不要低估江枫……”说话的是金凤凰申雪君,只听她叹口气,接道: “在长安洛阳居中,他一人独抗八大剑士……”   但闻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申副堂主如肯和八大剑士联手,也许早已除掉江 枫,也用不着总堂主亲率我等,赶来此地了。”   “司徒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申雪君忿怒地说,“跟我同去的八大剑 士,都是总堂主亲自调教出的剑手,剑术精湛,他们……”   “他们联手合击,仍未能杀了江枫,是吗?但如申副堂施展十凤齐飞,配合他 们,可能江枫尸骨早寒了?想是申副堂主仍未忘情于已死的金丹书生,移爱江枫, 放了他一马吗?”   江枫探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长髯飘胸,面色红润,看上有如四五十岁的 中年人。   但天马行空司徒艺和武林三圣为同一代中人物,就算年轻一些,至少也该有六 十以上了,看上去如四十许人,其内功的精深,似已达炉火纯青境界,不知何故, 对申雪君衔恨极深,一口咬住不放。   “司徒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申雪君道:“决战在一座大厅之中,环境所 限,别说十凤齐飞了,就是五凤也飞不起来,你如此诬陷我,究竟用心何在?为什 么这样恨我?”   最后一句话的低微凄伤,一到泫然欲泣的样子。   但最厉害的反击,也在这最后一句话了,配合上那副黯然神伤的表情,一下子 就搬回了劣势地位,给人一种司徒艺在公报私仇的感觉。   只听那高据大师椅的黑衣人冷冷说道:“申副堂主说的不错,长安归来之后, 她已向我报告过详细情形,这件事已经过去,不许再提。”   “总堂主……”那须眉皆白的老者接道:“就白某听到的消息,江枫百日之前, 在开封府,夜挫四大神通使者的东方使者,这才是教主下令总堂主亲自督阵,围杀 江枫的主要原因。”   宽大的围巾,遮住了黑衣人眼睛以下的部分,看不清那黑衣人面目,但他一对 火红的眼睛,却使人一见难忘。   江枫心中明白,那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一种邪恶武功,登堂入室后的表征,熟 读过传真记后,江枫对天下各家武功,已有了一种明确的概念。   黑衣人被称为总堂主,定然是夏天同了,但江枫想不通,在如此的环境中,他 为什么还要掩掩遮遮,故弄玄虚。   “白院主……”夏天同对那老者表现出相当的尊重,道,   “你号称阴阳秀才,精能术数星卜,你说说看,四大神通使者的武功,比你天 化兄的武功如何?”   白天化沉吟了一阵,道:“四大神通使者,技艺诡密阴柔,以小西天雷音寺的 魔教武功为主,估算出他们有多少实力,并非易事。   可惜,老朽未见那夜一战,如能目睹江枫和东方使者之战,也许能找出一个计 算的方法,衡量出他们的武功,作一定论。”   “我把诸位约集于此,是希望借重这里的地理形势,让人无法接近窃听,使我 们能够畅所欲言,把心中的块垒,尽情吐露……”夏天同道,   “我相信天马总堂中,早已有了潜伏的密探、奸细,但又不便放手清除,诸位 是我夏天同的伙伴,也是天马堂中的主力精锐,我们如何才能自保,如何才能适应 当前大局,是我们今夜讨论的重要事情,各位心中有话,尽管请说,说错了也不要 紧,我们再研商决定。”   江枫心中一动,忖道:“原来天马堂是如此的一个处境。倒要仔细的听听,这 个神秘的组合,究竟是怎么回事?希望吟霜能耐着性子,不要露出破绽才好。”   “总堂主,也已经发觉了我们处境的危机了?”白天化道:“这一次受命围杀 江枫,也正是教主的一石二鸟之计,要我们两败俱伤!   因为,江枫这一批人手,已确定为中原武林之中,最后一股反抗的力量了。”   “对!消灭了江枫这一批人,中原武林中力量,只有我们天马堂这些人了……” 夏天同道:“也将是对付我们的最好时机……”   目光转注到司徒艺的脸上,双目中,问起了一片艳丽的红光,接道:“司徒总 堂主,对此事有何高见?本堂主希望一聆雅教。”   话说的太客气,潜隐着一股浓烈的火药气息。   司徒艺倒是神情平静的笑一笑,道:“天后宫中弟子,多方侵犯本堂控制的地 盘,似已存心引发争执,总堂主均能隐忍不发,属下也只有屈从上意,下令各地分 舵,百般回避,逆来顺受,教主和总堂主之间究竟是否另有密约,属下等并不清楚, 也就不敢乱出主意了,我希望能真正了解总堂主的心意,才能调整部署。修订应变 谋略。”   听起来,一片忠诚,唯命是从,但却已反客为主,倒逼总堂主明白的说出心中 的策略计划。   夏天同双目中的红光,更见炽烈,缓缓说道:“司徒兄一年前曾蒙教主召见, 留居西域三月之久。”   “总堂主……”司徒艺脸色微变,接道:“属下东返之后,已经向总堂主报告 过全部经过,因为属下精通驯马之术,被留居西域数月,是学习指挥鹰、犬追踪的 方法,那地方在天山一座峡口之中,除了和三个驯练鹰、犬的人接触过之外,并未 见过教主。”   “当真是难以让人信服。……”夏天同的目光转注到白天化的身上,道:“白 兄以为如何呢?”   白天化沉吟了一阵,反间道:“总堂主见过教主了?”   “见过三次,但三次的人都不同,他们未易容,也不蒙面,”   夏天同道:“就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人,当时,只是觉着奇怪,但事后想来,这 等简单的方法,却叫人无从捉摸,三个人,可能都不是教主。只是用不同的人传达 一个讯息,要我遵照办理,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实是越想越可怕了!”   “司徒兄,一向精细,而且,有三个月的时间,和三个训练鹰、犬的人接触……” 白天化道:“可曾在三人身上发现什么?”   “我仔细的观察过,那只是三个训练鹰、犬的师傅,如论武功,三个人合起来, 也接不下我十招”司徒艺道:“他们除了传我指挥鹰、犬的方法之外,很少和我说 话,我也曾多方诱使他们开口,但他们都回避不理,老实说,连役施鹰、犬的方法, 也留了一手,只教我如何接受它们传递的讯息。   但他们低估了我,驯马练犬,大同小异,只要他们稍作指点,我已了然于心, 我故意拖延学习的时间,就是希望由他们身上查出一些可疑形迹。   拖延了两个多月,仍是一无所获,我心中有些火了,就冒险测验一下他们的武 功,三个人都被我推撞倒地,一个还受了不轻的伤,如不是心存顾忌,我早就施展 手段逼供了,这些事都已向总堂主评作报告。”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   祠堂大厅中突然沉静下来,良久之后,白天化才缓缓说道:“司徒兄,他们是 不是中原人氏?”   “看不出差异,一口汉语,十分流利……”司徒艺说。   “总堂主见过三个不同的教主替身,他们可有异征?”   “没有,都是汉人。……”夏天同打断白天化的话,接道:“瞧不出外族异征, 我心中犯疑,仔细的查过最后一个教主的替身?也不见他有什么精深武功戌就,只 是个普通的人。”   “这真是精绝无比的策略,随便找一个人,甚至不会武功,……”白天化道: “我们就全无迹象可寻了。”   “可悲的是,我们被颐指气使了十几年,竟然不知道是谁?   ……”夏天同道:“我不怕敌人有奸细潜伏,施展蚀心魔音,使他心智受制, 就为我所用,想不到却因此自误,反而无法查出潜伏的奸细,能抗拒我魔音控制的 奸细,自会更加小心,潜隐更深了,有此一悟,我才改变方法,宣布闭关百日,下 令不得和天王门、天后宫中弟于冲突,实则亲自暗中查看,终于发觉了贵院中六大 楼主有两位和天后宫暗中勾结甚深”   “总堂主可已处置了他们?”白天化接道:“我也查觉到他们两个行动有异, 只道是他们不安于室,出入江湖闲逛、游荡,找找乐子,福寿院毕竟只是个名位崇 高,不问实务的所在,以安享余年为主,只要准时出席每年一次的研习武功大会, 交出技艺心得,平常我也很少过问他们的生活情形。”   江枫心中一动,忖道:“这倒是一个可心让各门武功流传的好办法,如有这样 一个组合,使其展出绝技,能够传诸后世,而且更为精进,只是江湖上门派分立, 各存私心,这办法,能否行得通呢?”   “我没有处置他们。事实上我已发觉了,他们早有戒备,……”   夏天同道:“他们不会束手就缚,惩处他们,必须要放手一战,那将会震动天 马堂,我还未及和自兄商量,司徒艺已转上教主金印手书。要天马堂尽出全力,围 杀江枫,指明由我统领出师,并说明了天主门、天后宫,由门主、宫主亲率精锐接 应,教主亦将近日内亲率四大使者,全体护法,赶来助阵。”   “飞鹰传来讯息,天王门、天后宫,确已由天王、宫主,亲统高手赶来,不过……” 司徒艺说,“属下遗出的侦骑密探,还未见回报。”   “如果我的推想不错,”申雪君说,“我们的密探侦骑,恐也在飞鹰灵犬的监 视之下了。”   司徒艺点点头,道:“四十匹度危天马,都有日行四百里以上的脚程,巡行方 圆五十里,不见回报,可能是天王、天后两路人马,都在飞鹰监巡传讯中,有意规 避。”   “也可能被他们困陷、猎杀了,……”夏天同道:“江枫等一批人的行踪呢?”   “仍然隐伏在虎岭山一片草原之中,……”司徒艺道:“目下情势,已到了双 方对决的时刻,我们一旦进入草原,很可能和江枫那批人接手恶战,他们人数不多, 显然是准备利用深草荆丛,布局伏杀,一接手,就可能有很大伤亡,总堂主心中如 何打算,必得早作决定了。”   原来,天马行空司徒艺,执掌着天马堂兵符大权,手握实力,对总堂主夏天同 敬而不畏。   夏天同呼口气,道:“不错,已到必须决定的关头,司徒副总堂主的看法呢?”   “唯总堂主的马首是瞻,……”司徒艺道:“属下一片忠诚,希望总堂主不要 多疑。但得一声令下,属下当为先锋。”   夏天同点点头,道:“司徒见一言释疑,使我心胸大宽……”转望着白天化, 道:“白兄,素多计谋,不知有何高见?”   江枫心中忖道:“夏天同不肯独断专行,似在收揽人心。”   “这些年养尊处优,很少花费心思,梁楼主,你好像说过,……”   白天化道:“天虚子被酒肉和尚一拳就打死了?”   “不错!”一品刀梁魁接道:“天虚子副总堂主,虽然是有些轻敌大意,但那 酒肉和尚能一拳取命,武功之高,内力之深,也当得一位劲敌了,何况,他能施展 五福照命环,似是已尽得无相大师的传授了。”   “司徒老弟,天虚子武功究竟如何呢?”白天化道:“怎么会被人一拳就打死?”   “酒肉和尚,法号七宝,常在江湖上走动……”司徒艺道:“一向畏怯怕事, 常受本堂中的护法、香主等欺侮,均能忍气吞声,想不到,竟是一个深藏不露,扮 猪吃老虎的高人,我们如此走眼,说来十分惭愧。……”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至于天虚子副总堂主,以修习剑术为主,创法的精厉, 今世剑手中,当可名列前茅!”   “这么说来,对江枫一批人,要重新估重了……”白天化道:“江枫一人能独 抗八大剑士,七宝和尚一拳打死了天虚子,但就老朽所知,易花手张四姑技艺的博 杂,亦是很难对付的人物。   五行遁术能借物潜形,杀人于不知觉之中,技艺代代单传,门下弟子最高限于 七人,是一个极少在江湖上传扬的奇怪门户,她如破例把奇技传人,那就十分可怕 了。   我们如要抗拒教主的金印手书,绝不能背腹受敌……”   这时,紧傍白天化身侧而坐的一个青袍老者,突然接口说道:“总堂主、院主, 江枫是三圣的传人。   当年,我们暗算三圣,又合力重创了金丹书生,联手杀伤天狐夫人,这些仇恨, 天高海深。   江枫领导的一批人,恐都和三圣有所关连,绝不能留下祸害,一旦被他们立足 得势,江湖中各大门派盲从附和,那就星火燎原、不可收拾了……”   夏天同微微颔首,道:“李楼主的意思呢?”   原来说话的人,是福寿院六大楼主中的朝阳楼主李灵风。   “老朽的意思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李灵风道:“先会合天王门、天后宫 中人手,一举剿灭江枫等一批人。   再集中力量自保,对抗教主和四大神通使者,四使者既以小西天雷音寺魔教武 功为主,那位神秘莫测的教主,大约是小西天雷音寺中人了。   数百年来,雷音寺中的魔技武功,常在中原武林中出现,但真正雷音寺的人物, 却从未在中原现身过,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也许就是四大神通使者在故弄玄 虚!   重要的是对江枫那批人对决之战,要尽量保存下我们的实力,让天王门、天后 宫中人,先打头阵!”   白天化道:“办法不错,不知总堂主意下如何?”   “问题在天王门、天后宫中人……”夏天同说,“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先行出 手攻敌!”   “只怕很难!”司徒艺道:“他们不肯现身,远躲在数十里外,已是存心逃避 了。”   “司徒老弟,着就要用点心机了……”李灵风道:“移花接木,嫁祸江东,让 他们无法逃避。   至于七星楼、万象楼,两位楼主,只是被天后官中女弟子媚术所诱,才甘为所 用,只要使他们神志清醒,我相信他们不会背弃天马堂。   事实上,如无法防制无后宫中女弟子的媚术攻势,一旦摆明敌对态势,天马堂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落入桃花陷耕之中,被天后宫中女弟子收作裙下之臣。”   “总堂主的蚀心魔音,能让人神智受制……”白天化道:“但不知能不能抗拒 媚术诱惑?”   “不知道,魔音蚀心,能让他们为我拼命杀敌,不计生死……”   夏天同道:“但能否抗拒女人媚术,无法预胖。   食色之性,是一种天赋本能,在美女巧笑,娇媚横生的诱惑下,他们有些什么 反应?我全无把握,唉!我早该测试一下,看看结果才对。”   “现在测试,时犹未晚,司徒老弟,咱们来了多少人手……”白天化道:“能 不能选出几个人来,试试天后官中女弟子的媚功?”   “这一次,算得上精锐尽出,除了贵院中七星、万象二位楼主,留守本堂之外, 三位副总堂主全来了,三十六长老中,二死一伤,一个降了江枫,还有三十三人, 来了三十个……”司徒艺道:“七十二位护法,来了六十二人,四十八名天马度危 铁骑士,来了四十个人,这是天马堂中的一级情锐,另外有二百位香主,每人带了 三名骑士,他们在一般江湖武师中,也算得高手之称。”   江枫吃了一惊,忖道:“二百位香主带了六百名骑士,再加上长老、护法,度 危铁骑,岂不是有近千的人了,这些人有不少可列入江湖高手之材,还不算夏天同 等这些绝顶高手,放眼江湖,任何门派,他无法聚集如此强大的实力。”   但听白天化道:“四位楼主,各有四至六个的从属,武功应可列入长老等级, 个个都是凌厉的杀手,老朽随身四童,也都跟着来了。”   “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是总堂主亲自凋教的剑手死士,……”司徒艺道: “属下就不知有多少位了。”   “四十八位剑土,全部到齐,被江枫杀的一个,我已补上了,……”夏天同道: “申副堂的四位女弟子,是否全来了呢?”   “全数到齐,这可能是天马总堂的关键之战,申雪君不敢藏私。”   “放眼江湖,如此强大的实力,再加上我们的私房本钱,就算四大神通使者, 也未必能逃过这等阵势的围杀。”白天化道:“江枫一批人,也逃不过,就算武林 三圣重生,也无所畏,问题在,我们先要确定谁是头号敌人?先对哪边动手?”   “先由司徒副总堂选派几个高手,试试天后宫中女弟子的媚术,能不能征服在 蚀心魔音控制下的人?最为重要,而且要尽快得到结果。   至于对江枫等一行,我们来个围而不攻,静观其变,天王门、天后宫如不出动 人手攻敌,咱们也按兵不动。”   夏天同作了最后的决定。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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