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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雪霜女情开诱江枫   邓飞和江枫经一番深谈之后,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江枫不但替他背上了杀死 王龙的罪名,而且,还大力支持他洛阳居总管的职位,最重要的自愿留任副总管, 不为任何利禄,名位所动,誓共进退。   所以,邓飞在晋见天虚子时,竟也能表现得不亢不卑。   天虚子早已得知九头鸟传来的消息,这老道士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韩霸为 什么会对邓飞如此忠诚,拥护。   所以,在接见邓飞时,一直不停地在邓飞身上打量,似是要持穿邓飞的内腑五 脏,可惜,看了很久,仍然,找不出一点可以令人敬服的地方。   但却看得邓飞心中发毛,忍不住道:“副总堂主如若认为属下才不足当此大任, 当然可以调属下离开这个职位,另委贤能接任,至于韩霸愿否留任副总管,那就请 副总堂主踉他当面谈了。”   “你很适任现职^”天虚子笑道:“因为,你有一个忠诚拥护你的副总管韩霸, 何况,万副总堂主也对你不错,曾经面托我照顾你,不过,天马堂上是否肯放开手 和内宫大于一场,我也无法作主,我看总堂主也不便擅自作主,恐怕要召集福寿院 中六大楼主研商一番才会有个决定。   我这就动身回去,快则十日,迟在一个月内,定会有一个明朗的消息,也许我 会再回来,说不定老万也跟着我一起来,你就等候回音吧!这段时日里,可要多多 珍重。……”   这番话顿然使邓飞有些慌乱起来,急急说道:“副总堂主,我们两挫内宫中人 的锐气,杀死了宫主门下三龙之二,这个仇恨已经结得很深了,如是总堂不支持洛 阳居,邓某这个总管,那能干的下去?”   “有韩霸在这里,我想可以暂时撑得住场面,……”天虚子笑道:“老道只能 答应你,在总堂未决定是否对抗内宫之前,你们如被逐离了此地,总堂可以不追究 你的罪责……”   “如内宫再派高手到此,我想,他们不会留下活口……”邓飞道:“撑不住, 我们只就有死路一条,千祈万祷,希望副总堂主能早作决定,我们在这里恭候佳音 了!”   天虚子淡淡一笑,道:“邓飞呀!走马行船三分险,何况在江湖上打滚的人, 你已活了六十多岁,死而何憾?”   邓飞微微一呆,口中连应了两个是字,心中却暗暗骂道:“你出身正大门户, 但你心地的险狠、生性的残酷,就算下五门出身的绿林人物,也是望尘莫及了。”   这时,坐在一侧的九头鸟突然接口说道:“副总堂主,为了使邓兄安心,属下 想留下来,助邓总管一臂之力!”   “你要自愿留下来,小刁,你没有喝醉吧?”天虎子看着九头鸟,脸上是一股 大感奇异的神色。   “属下滴酒未沾……”刁鹏道:“属下留下来,也是为副总堂主树立德威。”   九头鸟果然不凡,一记马屁,拍得天虚子怪异的睑上忽然绽开了笑容,道: “好吧,你有些豪气,老道就把带来的四位护法,十位香主留下来,由你指挥,至 于鲁长老和你身份相若,留下来,对你反而碍手碍脚,老道带他回总堂去。”   “多谢副总堂主……”   刁鹏是真的感激,竟然一撩衣襟,跪了下去。   邓飞跟着也矮了半截。   天虚子挥挥手,让两人起来,说道:“老实说,对内宫中人那份跋扈气势,我 老道也是看不下去,但我们杀了内宫宫主两个弟子,理亏在我,星火燎原,何况, 你们烧起的是一把大火,闹下去,可能会造成一场大火拼,没有充分的准备之前, 谁也不敢担起这个担子,就是总堂主也没有这么硬的肩胛,再说,老道还担心另外 一件事,不知是否会引起另一场大风波出来……” mpanel(1);   “什么事?……”邓飞道:“也和属下这洛阳居有关吗?”   “当然有关……”无虚子道:“你该记得,韩霸杀死那位玄衣姑娘吧?她已说 明了不是内宫一系中人,但韩霸仍一掌要了她的命,这一掌威镇全场,我老道也自 叹弗如,可是,为什么呢?一定要杀死她?如果,她是另一系中的人,咱们岂不是 多结了一个强敌?”   他没有说的很明白,但邓飞和习鹏都听得心中有数,而话中有话,对韩霸已动 了一些疑念。   他性格阴毒,表面上,事事微求别人意见,其实心中早有定规,又会随机应变, 对人刻薄寡情,但对事物的观察,却又洞见细微,入骨三分,当真是老谋深算,奸 滑无比。   邓飞道:“副总堂主可是怀疑韩霸故意在煽风点火,引起纷争?”   “我没有这样说呀!……”天虚子道:“也许他年纪不是太大,好胜之心还强, 想在老道面前露一手,让我瞻仰瞻仰……”   “副总堂主是一语中的。……”九头鸟道:“韩霸如是个平庸之*,早就被黄 龙活杀了,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实也怪不得他出手狠毒?”竟然为韩霸辩护起来。   “说的也是,如果不是他那两掌,说不定早已闹出个血淋淋的局面了,……” 天虚子道:“不论胜败,双方都会有很大的伤亡……”   站起身子接道:“事情紧急,老道就立刻动身。”   说走就走,双肩一晃,人已如轻烟般穿窗而出了,消失不见。   是有意的炫露,一种绝顶高明的轻功。   这是迎宾阁一间大客房,邓飞探着窗外看了好一阵子,才回头叹息一声,道: “刁长老,副总管好像对韩霸动了怀疑?这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刁鹏道:“天虚子副总堂主一向多疑,对谁都会存着一分怀 疑。”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刁鹏打断了邓飞的话,接道:“邓兄,你每个 月平均解缴总堂多少银两?”   “大概,两万到三万之间……”邓飞道:“刁长老……”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平辈论交,我叫你邓兄,你叫我刁兄、老刁都成,就是 别再叫长老。”   “兄弟恭敬不如从命,刁兄,这件事……”   “两万多两银子,几近总堂每月开支的半数……”刁鹏接道:“总堂多处事业 收入,都被内宫一系中人抢去,目下收入锐减,就上下情况而言,总堂受不了这个 损失,少了洛阳居这份收入,总堂很可能入不敷出,所以,他们必需支援洛阳居……”   邓飞道:“真的……”   “当然真的,总堂也明白日后收回比现在保有困难百倍,所以,他们不会任令 洛阳居再落人内宫一系手中,……”刁鹏笑道:“总堂中人几乎大都由这笔收入中, 分到一些利益,他们自不会坐视不管,老实说,你一咬牙真要撤离,总堂中人,可 能会比你更紧张!”   刁鹏又道:“我常住总堂,长老的身份,不高不低,也有参与机要的机会,所 以,我对总堂中的情形,了解较多……”   邓飞道:“就邓某所知,总堂不是还有大笔的黄金储存吗?”   “不错,总堂还有五万两黄金存着,……”刁鹏说,“但那是老本啊!用一个 少一个,非不得已,谁也不愿动用……”   “有道理……”邓飞道:“这么说来,保护洛阳居的事,用不着我担心了……”   “但你担心一下也好,至少,让天虚子副总堂主看到你的紧张,……”刁鹏放 低了声音又道:“这表示你不知道他心中想法,他一向不喜欢了解他心中想法的人。”   “承教,承教……”邓飞感激的抱拳一挥,道:“如果,天虚子副总堂主面报 总堂此行经过时,言语间伤到了韩霸,说他故意制造冲突,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 果?”   “这一点,更不用你多虑了,……”刁鹏笑道:“他如此批评韩霸,那无疑是 自打嘴巴,他坐镇现场,指挥全局,弄出如此一个大批漏来,如何能自圆其说,所 以,他会一路思索,想出一个漂亮的说法出来。”   邓飞道:“但副总堂主,提出的一些问题也对,细细的想一想,今日的事,也 确有可疑之处?韩霸如果没有一掌击毙那玄衣少女,事情就不会如此复杂了?”   “怎么?总管也怀疑韩副总管?”刁鹏道:“面对强敌,还要受到自己人多方 逼迫,他能忍下这口气,已经是不容易了,如果换了我们两个,具有那等高明的武 功,会不会翻目相向呢?   “唉!他曾把一口怨气,发泄在刁兄身上,但刁兄对他,却又是如此的关注,” 邓飞道:“韩霸知晓此事,定会对刁兄,极为感激。”   刁鹏摇摇头,道:“说起来,当真惭愧,我逼他出手伤敌,而且又出言讽激, 如是换了我刁某人,绝不会留下那个人一条性命,但韩霸却放过了我,在下心中存 了一份深厚的感激,所以,我要留下来,希望能对洛阳居略尽绵力……”   “这就不敢当了……”   只听一阵急促步履之声传来,打断了邓飞未完之言。   “什么人?……”   邓飞霍然站起,厉声喝问。   步履声在门外停下,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属下胡七求见总管。”   “进来吧!”   胡小七就是胡元的代号,推门而入,说道:“两位风尘满身的中年人,自称是 总管多年的好友,求见总管。”   “可有名帖?”   “没有,也不肯通报姓名,但他们说,只要一见面,总管就立刻可以认出他们。”   胡元说出了两人的模样。   “有这等事,……”邓飞有些茫然地说,“会有什么人呢?我到洛阳居的事, 老友故旧知晓的不多!”   九头鸟也直冷冷的在观查着邓飞,看出他不似作伪,淡淡一笑,道:“邓兄, 来人能找上迎宾阁来,显然已对你的行踪十分清楚,……”   “刁兄的意思是……”   “出去看看,兄弟陪你去,如若是找麻烦的,那就用不着带他们进来了……” 刁鹏说,“就在迎宾阁外面,把他们撂倒。”   邓飞点点头,道:“胡小七,能不能把他们的样子,形容一下?”   胡元沉思了一阵,道:“两个人的个子,都不太高,四十到五十之间,长的有 点神似,应该是一对兄弟,带着一样兵刃,是一种很奇怪的兵刃,像刀,但又不是 刀……”   “月牙刀……”邓飞道:“刀的尖端,有一个形如月牙的东西,……”   “对!就是那种怪异的兵刃……”胡元说,“在下从未见过那样的兵刃!”   “老邓,可是已猜到他们是谁了……”刁鹏微微一笑道:“是朋友?还是仇人?”   “朋友!不过二十年没见面了,怎么会找来洛阳居呢?……”   邓飞放低了声音,道:“他们没有加入天马堂,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这件事 有点古怪?”   “怎么?连二十几年老朋友,也不相信!……”刁鹏语意双关道:“除非他们 投入了天王门,当今江湖之上,还有那个门派,敢和天马总堂为敌?”   “对!对!刁兄一言提醒梦中人,咱们去瞧瞧吧!”邓飞并未叫胡元带路,当 先向迎宾阁外行去。   迎宾阁外,果然站着两个不高不矮的中年人,年约五十左右,两鬓微斑,腰中 各挂着一支江湖上极少人使用的月牙刀。   但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邓飞并未立刻向两人招呼。   胡元站在邓飞身后数尺,一副人微言好轻的低姿态,实则全神贯汪,留心看情 势的发展。   他奉命留守迎宾阁,职司护卫邓飞,但暗中却要注意情势的发展,必要时立刻 传报江枫。明明是邓飞二十年的故旧,为什么邓飞竟似全不相识。   胡元看的愣住了,暗道:“这是怎么同事?河湖诡变,果然是很难测度。”   事实上,刁鹏也看得一脸迷糊,邓飞可以装作不识二人,但两人怎的也不识邓 飞呢?   原来,刁鹏和邓飞并肩而行,走在一起,两个中年汉子,四道目光分在两人脸 上转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刁鹏脑际间灵光一闪,道:“邓兄,小心!”   邓兄两个字一出口,两个中年人突然扑向了邓飞,刀光闪动,直取要害。   两个人,两柄月牙刀,展布出的刀光,足足有十八尺方圆,完全把邓飞圈罩在 一片刀光之中。   刁鹏的宽面双刃刀几乎是两人月牙刀出手的同时,也离鞘而出,闪飞起一道寒 光,迎向那落向邓飞的一片刀幕,护住了邓飞。   胡元暗暗赞道:“好快的一刀,当真是凶名之下无虚士,这九头鸟果然是难缠 的人物。”   他心中念转,手中的长剑也离鞘而出,杀了上去。   九头鸟那一刀具有相当的威力,封开一把月牙刀后,立时向另一个大汉攻去。   刁鹏对自己的武功,具有强烈的信心,攻敌必救,一招解危。   那知对方竟然全不理会习鹏的刀势,月牙刀仍然指向邓飞的左胸。   幸好胡元的长剑,及时而至,挡住了月牙刀。   九头鸟却看一呆,忖道:“这两个小子,全不顾自己的生死,只求伤敌,算什 么武功。”   就在他一怔神间,那柄被他封开的月牙刀,忽然卷地飞旋,转向邓飞双腿。   这一招变出意外,刁鹏吃了一惊,大声喝道:“老邓,快些闪避呀!……”喝 声中飞身而起,头下脚下,手中双刃刀插地如桩。   金铁交鸣声中,闪起一溜火光,封住卷地如雪的月牙刀,左袖扬动,四支亮银 棱,脱手而出。   四棱皆中,右首大汉,噢了一声,立刻毙命。   胡元人已从邓飞身后穿出,反手一剑,刺入了左首大汉心脏要害,当场了帐。   这一剑有如神来之笔,绘出了一片艳丽彩色之章,看的邓飞、刁鹏,都为之神 色一动了。   这正是南刀门段九的反手一刀,但已被胡元运用到剑法变化之上。   “好剑法,老邓啊!你这批手下,……”刁鹏道:“个个都是高手嘛!”   “刁兄夸奖了……”邓飞在两柄月牙刀攻袭过程中,表现的镇静,确有泰山崩 于前面色不变的气度。   使刁鹏心中暗生敬服,但也对邓飞这等不知死活的举止,有些不满,忍不住冷 笑一声,道:“奇怪呀!老邓,如若在下手中之刀,晚那么一丝丝,封不住对方的 月牙刀,你那两条腿,还能够保得住吗?”   邓飞行近两个中年大汉的尸之前,伸手在两人的睑上揭下了两副人皮面具。   这时,露出两张年轻人的脸来。   敢情,来人是经过了精密的易容手法。   刁鹏凝目望去,由两人的脸上判断,来人最多在二十三四左右。   但闻邓飞说道:“也许保不住我的两条腿,不过,邓某人对刁兄的武功,很有 信心……”   “少灌迷汤,刁某人不吃这个,但我奇怪的是,你怎么能肯定我刁某人会拼上 全力救你,这是拿老命开玩的事,像你邓兄这样的老江湖,怎会不分轻重?”   “这是一种判断能力……”邓飞道:“我一见他们时,已知道他们不是我的朋 友,而是死亡杀手改扮,他们无法肯定的认出来习兄和我的身份?如不是你那一句 邓兄小心!他们还需要一段犹豫时间,但最终仍是难免一战了。   这些死亡杀手的可怕之处,就在他们认这一个目标之后,不计本身的生死,只 求伤敌,也不理会别人的攻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他们奉命杀死的人! 丁长老和刘清、周源两位护法,都死伤在他们的手中。”   “内宫一系中训练的杀手……”   “对!……”邓飞说,“今天,兄弟能逃过一劫,全凭刁兄相护……”   “你的护卫,也很不错……”刁鹏的目光投注在胡元的身上。   邓飞把自光凝注胡无身上,脸上是一种感激和怀疑组合而成的怪异神色,道: “是的!你很不错。”   “多谢总管……”胡元躬身抱拳,表现出了很高的崇敬和礼貌。   “关于刁兄心中之疑,兄弟也有解释……”邓飞说,“这些死亡杀手,都有锐 利的杀人眼光,只要兄弟闪避、还手,被他们瞧出了破绽所在,那就会全力攻杀, 怪招连出,追魂、夺命,凶厉非凡,但如兄弟站着不动,他们找不出破绽所在,就 只有向我发动一般的攻击,有刁兄在旁相护,他们又不会对你下手,以刁兄的技艺, 胜算很大,所以,兄弟赌这一记,算是被我赌赢了。”   “原来如此……”刁鹏说,“他们施用的兵刃,就是这种月牙刀吗?”   “不是!是一种锋利的弯刀……”邓飞说,“兵刃的不顺手,也是他们威力减 弱的原因之一。”   “看来,对事物观察方面,刁某是大大的不及邓兄了!”   “如果易地而处,我相信刁兄亦必有应付之道……”邓飞道:“现在证明了一 件事,那就是内宫一系中除掉我邓某之心,十分积极,明取暗袭,不择手段,兄弟 也该作一些防备措施了!”   “不错!刁某可以把留在长安的四位护法,十位香主调入洛阳居来,以增强人 手。”   “非不得已,不能在这里动手,这样吧!……”邓飞说,“刁兄可以把四大护 法中的两位调入洛阳居,再调两三位香主进来,余下的仍留在洛阳居外,等待刁兄 之命。”   “好!就这么安排,刁某亲自走一趟,把他们重新布署一下,……”大步向外 行去。   目睹刁鹏去远,邓飞下令收拾现场,一面举步向花树林中行去。   胡元受命保护邓飞,只好紧随身后。   林中幽静,四顾无人,邓飞突然停下脚步,回顾着胡元,道:“你们都是韩霸 引来的人,个人身手不凡,刚才那反手一剑,不但邓某人自叹弗如,就是刁鹏也看 的心生敬佩,我不明白,你们这等身手高明的人物,怎肯屈就洛阳居的镖手?”   这番话很难答复,一语失错,就会露出马脚,胡元谨慎小心的思考了一下,道: “不到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呢?总管心中如有怀疑,何不去找韩副总管谈谈呢?”   “他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邓飞道:“现在,我必须要了解的一件事是, 你们几人的武功,是不是都很高明?”   “这个,没有一定之规,属下很难回答……”胡元说,“不过,有点可以向总 管说明的,我们几人之中,在下的身手,是最差的一个了。”   邓飞点点头,道:“你也不叫胡小七了?”   “属下是姓胡……”胡元恭恭敬敬的回答。   “只要你们没有陷害我的用心,邓某人也不用多问了……”   “总管应该感觉得到,韩副总管和我们,都在尽全力保护总管。”   “好!你很明确的说出来这一点,也就够了!”邓飞果然不再多问,步出花树 林,直向住处行去。   胡元紧随身后,一副全神护从的样子。   洛阳居地区广大,花树遍布,虽有多次的搏杀,但都局限一隅,再加上有意的 掩遮,都未传播出去。   所以,洛阳后的生意,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是客如流水马如龙。   只是梅花姑娘却请了病假,专为梅花而来的客人,无不大失所望。   江枫恢复了本来面目,亦来探视梅花,他要求证一下,“惑心术”对人的影响, 能有多久。   梅花经过了连番的大挫折之后,是否还把这个一度刻骨难忘的男友,放在心上。   此刻洛阳居中的饭庄、赌场,虽然仍照常营业,但却已壁垒分明,原本分布在 各处的年轻镖手,大部分集中酒客买醉的饭庄中,赌场方面,却集中了天马堂的人 手,维护着场子。   洛阳楼是最安定的一个地方,青凤的身份,已经摆明了,天马堂和内宫中人, 都不敢侵犯到她。   洛阳楼的事,也就没有人插手多管了,一切由青凤接管。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分配银子,原本是统收统支,盈余下来的三分均分,如今 却成了三分天下,各人收到的,就归各人所有   化名田玉的江枫,步入了梅花厅中。   这里是梅花专用的宴客雅室,只见房中一片幽暗,和别处灯光辉煌不大相同。   原来,此刻,已经是掌灯的时分。   这时候的洛阳居中四季花婢的住处,早已戒备森严,倒不是防备游客误入天台, 而是阻止天马堂中人前往窥伺。   七宝和尚两度遣人前往巡视,但都被内宫中严密的守卫拦下,而且态度坚决, 完全没有通融的余地,摆出了不惜一战的决心。   大和尚心中明白,那列入禁地的所在,很可能正在酝酿着一场阴谋,掩蔽着一 些秘密。   如若内宫早已有人赶到。   那人也来的十分秘密,天马堂中人早已派了人监视了各处要道,但却没有发现 有内宫中高手赶到。   四季花婢的住处,虽然不大,但却集中在一处。   平常这一群美女居住的地方,并非男人禁地,遇上了大出血的客人,也会被引 入各人的闺房中小坐,但却有一个严厉的规定,绝不能在这里翻云覆雨,顶多是楼 楼抱抱,温香拥满怀……。   但四季花婢也并非完全无法亲近,但那个代价可就大的吓人了。而且,每个人 的行动,都十分隐密。   当然,她们别有目的时,也会主动的投怀送抱。   江枫听了七宝和尚的说明,决心一探究竟,先回到和梅花约定的客栈一趟,店 小二告诉他,梅花没有来过……。   江枫就立刻赶往梅花厅中……。   也许真有高人到来,点醒了梅花,脱出了情网,也许她已然身受禁制,无能独 自行动……。   “是你……”桂花缓步由黑暗的屋角中行了出来,道:“梅花身体不舒服,要 休息几天,过几天再来。”   她一直没有发现到江枫的可爱,心中十分轻视,讲完话,连连挥手,示意江枫 赶快离去。   桂花不在灯火辉煌处接待客人,却跑到梅花厅中黑暗一角里躲起来,用心何在?   这个秘密,引起了江枫强烈的好奇。   “桂花姑娘啊!小弟已很久没有见到梅花姑娘了……”   “多久啊?……”桂花被江枫温柔态度,引起了一份同情,目光转投在江枫的 脸上。   “大概,总有两三天了吧!……”   “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桂花有些讥讽地说,“两三天你就忍不 住了,田公子,我看梅花就是被你这一股磨劲给磨得受不了,才不肯再见你……”   “不!……不是啊!……”江枫装出一股陷身情海的迷惘,道:“我想再见梅 花姑娘一面,告诉她一件重要的事!”   “告诉我吧!我会转告好……”   “我想离开长安了……”   “要走了?……”桂花道:“到哪里去?”   “是回家……”江枫道:“如果我生意作的顺利,明年,再来探望梅花姑娘!” 转身向外行去。   “慢一点……”桂花道:“我会告诉梅花姑娘,你明天此刻再来一趟,也许梅 花姑娘会抱病见你,至少,我会在这里等你,给你一个交代。”   她可以不把江枫放在眼里,但她却不敢开罪梅花。   “能不能麻烦你桂花姑娘,现在去告诉梅花一声?……”江枫说,“我就在这 里等她,明天中午,有一帮客人要运货南下,小弟准备和他们同行。”   “你家也在江南?……”   “是!小地方杭州。”   “这个……”桂花沉吟子一阵,道:“好吧!你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   “多谢姑娘……”江枫缓缓在一张木椅上坐下。”   看他一副诚诚敬敬,为情惘然的样子,桂花就多瞧了两眼,这一看,顿觉着芳 心一动……。   只见人低首垂目而坐,双手放在膝上,脸上是一股自怜自苦的神色,透出了无 比的渴望和期盼,但却又拘谨的像一个刚拷打过的小媳妇,集凄惶愁苦于一身,是 那么动人怜惜,是那么引人同情。   这就激起了桂花的侠气,和潜伏于内心深处早已被严酷训练掩遮住的女人天性 ――母爱。   感觉到这个男人是那么悲苦无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缓步行近江枫,伸出纤 巧玉手,把江枫的头脸,拥入怀中,柔声说道:“田公子,别这样折磨自己,不论 你有什么困难事情,我都会帮助你,乖乖的坐着,我去去就来。”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帮助一个天下最需要帮助的人,要当仁不让,全力以赴,内 心中温柔洋溢,竟然伏下身子,送上了一个深长的香吻,才转身而去。   这是天狐夫人‘惑心术’中的苦字诀,竟然也有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威力,当真 是艺人佳境,无所不能了。   目睹桂花去远,江枫缓缓站起身子,在梅花厅中搜查了一遍,不见有人潜伏, 也就肯定了桂花留在这座梅花厅的目的,是在等人!   江枫不解的是,桂花既然受命在此地等候,那个人定然十分重要,却又为什么 不能直接到梅花的住处商量?   难道来人不是内宫中人?   所以,必须先在梅花厅中见面,明白了来人的用心后,再作决定。   如果不是内宫中人,来人又会是个什么身份呢?   江枫猜测不出,但可以预料的是在如此紧张时刻,梅花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 去接见一个和大局全然无关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忖思之间,微风飘然,桂花已飞跃而入,站在江枫身前,道:“田公子,事情 有些变化,暂时无法把消息传给梅花,这里你不便久留,快些走吧!”   她受惑不深,这一阵奔走来去,似是已清醒不少。   江枫也明白再留无益,站起身子,准备离去,忽见红灯一闪而隐。   桂花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江枫的右腕,低声道:“走不了啦!   藏在这里吧!你自己千万小心,形迹败露,必死无疑,我也救不了你。”   不待江枫回答,牵着他走入屋角一张木几之旁。   木几上置着一只很大的花瓶,插了几支晚冬的腊梅,散发幽幽清香。   这是很好的藏身所在,置花的木几前面,有两张太师椅挡住,留下了够大的空 间。   桂花就在左面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江枫心中忖道:“无心插柳柳成荫,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的机会,见识一 下来访的神秘人物。”   但闻一阵轻微的步履传入耳际,行人了梅花厅中。   江枫凝神倾听,发觉进入厅中的人,至少有三个以上。   桂花迎了上去,低声道:“梅须逊雪三分白……”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道:“雪却输梅一段香。”   江枫暗道:“这暗语倒也订的客气,彼此谦让一番。”   “桂花奉命迎客,阁下可否取下面纱,让贱妾拜识金面。”   “老夫老矣!羞以丑容见姑娘。”   “唉!这么说来,戏妾是无缘识荆了!”   “来日方长,姑娘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江枫忖道:“春、夏、秋、冬四季花婢,不但姿色秀丽,武功高强,似是也读 了不少的诗书,才兼文武,来访之人,竟也能对答得体,不见粗俗,究竟是什么样 的人物呢?”   但闻桂花说道:“剑摇山河动……”   “刀映日月明,桂花姑娘,老夫不能耽误太久,劳请早些通报吧!”   “好!桂花带路。”举步向外行去。   只听衣袖挥动之声,耳际响起那低沉的声音,道:“室中有人,老夫赏他一把 断魂香……”   江枫心中一动,赶忙闭住呼及,只可惜,仍是晚了一步,一味异香扑鼻,立刻 晕了过去。   好霸道的迷香。   江湖上凶险万端,有些时候,虽有着绝世武功,却也无法派上用场,保全自己。   梦里不知身是客,江枫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布设简单的雅宝之中。   说简单,确实简单,这房中除了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外,只有一个木制的长条桌 子,两张竹椅,桌子上放置着一面铜镜。   倒是床上的锦帐绣被,颇有富豪之家的气慨。   另一个特色是房间很小,但却打扫的非常干净。   看窗外日光明亮,应该是近午时分。   想昨夜晕倒时,是华灯初上,夜幕低垂时分,这一晕竟然过去七八个时辰之久, 不禁暗暗一叹,忖道:“江枫啊,江枫,你如此的大意粗心,能有几条命丢……”   “江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吟雪笑容如花,手捧一个加盍瓷碗,缓步 行了进来。   江枫挺身坐起,才发觉上身光裸,吃了一惊,又急急躺了下去,目光四顾。   叶雪缓缓把手里的瓷碗,放在木桌上,顺手拉过一张竹椅,在床边坐下,道: “江大哥,你看什么呀?”   “衣服,我的衣服呢?”   “洗了……”叶雪道:“衣服、裤子,还有一双臭袜子,全都洗了……”   江枫但手一摸,连内裤也未穿着,可真是裸卧被中,寸缕未着,不禁一皱眉头, 道:“我的内衣裤……”   “连你的人都清洗了,内衣裤还会穿在身上不成,……”吟雪笑道:“江大哥, 你是不是有点害羞啊!”   江枫叹息一声,道:“什么人出的主意?什么人帮我洗澡?”   “主意是张姨拿的,她说你全身脏臭,非要好好的清洗一下不可……”叶雪暖 昧一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张姨下了命令,我们只好动手脱你的衣服了……”   “你们?还有谁呀!”   “我了……”吟霜款款莲步走进来了,接道:“好一阵刷洗呀!姐和我两个人, 把你放在一个大木盆里,足足洗了半个时辰!”   “我有那么个脏法吗?”江枫道:“我记得昨天才洗过澡啊!”   “大概是残脂剩粉吧……”吟霜道:“张姨说你脏,我们就只好拼命帮你洗了, 江大哥,你知道么?你的脸上、嘴上,都留着残余的胭脂。”   江枫想起昨夜桂花那深长的一吻,顿觉双颊飞红。   “是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吟雪笑接道:“应该是玉人在抱,轻 爱密怜,怎么会闹的身中迷药,晕迷得不醒人事,江大哥,你和什么姹女鬼怪约会, 闹出了这么一个大煞风景的结局啊!”   “当心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物不算毒……”吟霜低下头去,小巧 的樱唇,几乎碰在了江枫的嘴上,道:“最狠女人心哪!”   江枫急急转过脸去,道:“离远点,江大哥的嘴巴很脏!”   “幸好,昨天把你洗干净了……”吟霜笑道:“江大哥只喜欢吃胭脂,我和姐 都要跟张姨学着去涂脂抹粉了。”   二女幼年习练天狐神功,全身肤色白里透红,有如三月中的桃花,动人已极, 天下最好的脂粉,也调不出那么美的颜色。   “不不不……”江枫急急接道:“你们的肤色艳如春花,千万别用脂粉掩遮去 珠玉丽质,国色天香。”   “江大哥的意思,可是说我们丽质天生,长的差强人意了……”吟雪道:“不 知是由衷之言,还是哄我们几句,让我们听得高兴?”   江枫心中明白,狐性多疑,这几句话,似是玩笑,也是试探,如是言语中有了 错失,很可能会刺伤二女的心。   天狐武学,顺情放纵,她们也许不会计较心中情郎,有多少红粉女友,但却十 分重视自已在情郎心中的地位,用情深如刻骨,外表长媚,内心却专情贞洁。   他习练天狐武功,知之甚深。   江枫心中十分不愿承认二女是红粉知己,闺中腻友,但经过昨夜那一次裸身清 洗,恐已经难再推托之词……。   再看二女,四道清澈的目光,凝神深注,充满着深情期待,只好叹息一声,道: “你们两个人,当真一点也不了解自己吗?”   “不了解……”吟霜微微摇头,道:“所以,我们要江大哥给我们一个品级, 使我们知道自己有多少的份量,也好……”   也好怎么样,吟霜没有说下去,但江枫却接了口,道:“如论品级,江大哥给 你们定级九品……”   “啊!……连个七品的知县也轮不到啊!……”叶雪道:“勿怪我们百般的奉 迎取悦,江大哥却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姐!九品官员,大概只是个驿长的身份,……”吟霜神情黯然地说,“过去, 咱们是自作多情,今后,可要自重自爱一些,不要再惹人生厌了……”   “对!人间九品,只是个小小的驿长……”   吟霜词锋如刀的打断了江枫的话,道:“这么说,我们连人也不是了?难道是 一对不修私德的小狐女?”   “你们如是一对狐女,江大哥岂不成了一只大狐狸,但我的意思是,你们确不 是人,是瑶池中的九品莲花,谪下凡间的小仙女……”   “真的吗!……”吟雪的双目中泪光涌现,道:“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是真的,江大哥言出衷诚,如论你们之美,当今美女,恐已无人能够及得了。”   “是不是绝世美女,我们并不放在心上……”吟雪说,“我们习练天狐神功, 知道合籍双修是天狐神功中最高的境界,听说,不但可以延年益寿,永保青春,而 且,也可能攀登仙界,长生不老……”   江枫呆了一呆,道:“谁告诉你这些事情?”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叶雪道:“我和霜妹练了十几年的天狐神功,心 灵上也有了这种感觉!”   “仙道无凭……”江枫道:“羽化登仙,肉体飞升,只是一种传说,江湖奇人 中,以张三丰追求仙业最为具体,积极,但也没有留下可资考证的仙迹,吟雪,你 如心存此念,只怕大大的失望了。”   “江大哥,我不要追求仙业!……”吟霜笑道:“我只要快乐充实的活个几十 年也就够了,我要生儿育女,养两个娃娃,过过当娘的瘾头,可是,我们练的武功, 隐隐有采补的技巧,那还能嫁作常人媳妇吗?……”   “只要你不存心害人,就不会伤人……”江枫道:“天狐神功虽然诡异,但却 无妨,嫁了人一样可以过正常的日子……”   “那多麻烦呀!闺房私情,还要处处小心……”吟霜道:“岂不是太辛苦了, 我看哪!还是跟着你这只大狐狸比较安全,也免得失足成错,造恨人间,小狐女配 上大狐狸,那就天下太平了。”   “江大哥,不要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我们开始练习狐神功那一刻起,就已经 注定是你的人了,我们见你的时日虽短,可是你已经在我们心中成长了十年,你该 知道:天狐神功,会使人早熟。   娘虽然是传授我们武功的人,但她涉入不深,还体会不出狐心相印,技艺相吸 的天狐武功神髓……!”   “想不到,你们已达到了这等境界,江大哥倒是失敬了。”   吟霸道:“我不信你真的瞧不出来,你只是存心逃避罢了,江大哥,你究竟在 怕什么呢?   我们的爹娘不是已经给了你明确的表示吗?   张姨也不反对我们委身相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已齐备,也不算有愧伦 常圣德,你就委屈点,免去洞房花烛那一道俗礼吧!”   突然掀开棉被,钻入被窝,娇躯如蛇般,缠了上去。   她豪放大胆,尤过吟雪。   吟雪看着吟霜的纵情恣放,竟然是全无顾忌,微笑如花的道:“霜妹,你怎么 不用点狐媚手段,让江大哥品评一下。……”   “你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的那么入神,我纵有千百手段,也有些施不出来呀!……” 吟霜道:“小妹我功力虽深,可还是头一次接近男人……”   “原来是还有点害羞……”吟雪笑道:“那就让姐姐帮你一把,江大哥,酒肉 和尚把你送来这里,偏偏你又晕迷不醒,害得我们两姐妹一夜未曾合眼,为了查验 你的伤势,看遍了你全身每一寸地方,想一想,我们确也无法再嫁别人,这不能怪 我们,是天意,在劫难逃啊!”   她自言自语着,也钻入了被窝之中。   二女热情洋溢,极尽娇柔,把江枫折腾得热血沸烧,情欲奔放。   但二女却又紧守着最后一关,蓬门不肯为君开。   她们未经人道:男女相拥,亲吻抚摸,觉着十分好玩,但江枫这个苦,可就吃 的大了,被二女撩逗的欲火难禁,却又不便强迫二女就范,当真是受尽了欲火焚身 之苦,还得咬着牙克制自己……   (哈哈……)   二女都是大行家,江枫又不便施展出天狐武功,平息欲念,也不能施展异术诱 对方,真是进退不得,急出了一头大汗。   也许是张四姑早已经隐身在暗中观看,也许是她这危急时刻正巧赶了回来。   只听张四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好了,丫头们,起来吧!   要懂得适可而止,再这样折腾下去,你们的江大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二女冷静下来,发觉了江枫红似火,全身热的烫人,不禁吃了一惊,匆匆起身 下床,刚理好满头乱发和折皱的衣服,张四姑已推门而入。   看了江枫咬牙而卧的神态一眼,再看看二女形貌、神情,张四始心中一动,暗 道:“三个小风流,在床上扭成一团,竟然能不及于乱,保持清白,简直是有点神 乎其说,如非我亲眼看到,实难相信。”   雪、霜二女回顾了张四姑一眼,齐齐躬身一礼,道:“张姨,江大哥好像病了。” 脸儿飞红的跑了出去。   绝!跑出去就算了,吟霜特别回头,一下子带上了房门。   张四姑心中忖道:“人小鬼大!……”   人却一屁股坐在江枫的床沿上,道:“你中的一步倒,那是迷魂药物中最厉害 的一种,药效奇速,而且晕迷的时间又长,好像要十二个时辰才会药性消退,完全 清醒,你好像提前醒了过来。”   江枫点点头,神情却十分怪异。   张四姑微微一笑,道:“你们三个纠缠了近一个时辰,两个丫头,仍是完壁, 这一点君子之风,大姐倒是不能不佩服了。”   伸出细巧的玉手,按在江枫的头上,道:“好烫啊!霜丫头没有骗我,兄弟,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被她们整惨了……”江枫欲言又止。   张四姑皱皱眉头,道:“说呀!怎么回事?两个丫头帮你检查伤势,裸身洗浴, 就算身为人妻,也不过如此罢了,你们狐哥狐妹,一脉相承,我看,你就收了她们 吧!先让她们安心工作,拒挡强敌,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   “她们都告诉我了,我也明白无法推拒了,所以,才被她们闹成了这个样子?” 江枫苦笑一下,接道:“大姐,不要碰我,我被她引动心火,真气岔经,再闹下去, 真要一命鸣呼了。”   张四姑是何等经验丰富的人,何况江枫那副被欲火焚烧的情景,立刻心中明白, 叹口气,道:“你如此自苦,还不忍逼诱她们献身,大姐十分感动,这大概就叫作 盗亦有道吧!幸好大姐来的及时,我会救你的……”   江枫眼红如火,望着张四姑默然不语,但神情向却流现出无比的感激。   张四姑宽衣解带,尽去了全身的束缚。   她虽是已届中年,但仍然玉肌雪肤,曲线玲拢,胴体的完美,如二十许人。   江枫掀起了棉被,张四姑鱼一般滑入了被中……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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