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天剑绝刀》                  卧龙生 第六十四章 姊弟重逢   但听左少白哽咽道:“是姊姊么?”   那女子突然放声大哭,嘶声喊道:“弟弟……”   扑身向左少白奔去。   左少白奔上一步,将那女子拥在怀中,相抱大哭。   黄荣、高光等,久闻左少白有个姊姊,名叫左文娟,昔在那生死桥前,被追杀 左氏一家的仇人掳去,一直下落不明,想不到竟是威震江湖的“仇恨之剑”的主人。   他姊弟二人劫后重逢,相抱痛哭,众人耳闻那悲痛的哭声,不禁为之鼻酸,那 几名黑衣少女,皆是左文娟的心腹侍女,这时也都在一旁垂泣。   只听左文娟哭道:“‘弟弟,爹爹和大哥死得好惨,咱们要替他们报仇申冤啊!”   左少白哭道:“姊姊放心,小弟……”   想起惨遭杀害的父亲,左少白泣不成声,连话也讲不出来。   这是一副凄凉悲惨的画面,旁观之人,无不感到,俱都为之心酸不已。   忽见生死判万良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道:“眼下江湖鼎沸,人心动荡,正是大 有作为之际,盟主理该节哀顺变,把握时机,亟图进取才是。”   左文娟闻言,突然精神一振,道:“这位老英雄说的很对。”   握住左少白的手臂,接道:“弟弟,眼前正是咱们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咱们 要趁时而起,干万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左少白点头道:“血海深仇,小弟岂敢忘怀。”   左文娟一顾万良道:“尚未请教,这位老英雄是姓大名?”   万良双手抱拳道:“老朽万良,现为金刀门护法。”   左文娟道:“原来是生死判万老英雄,舍弟年幼,承蒙老英雄仗义扶持,左文 娟不胜感激之至。”   万良躬身道:“姑娘客气了。”   左文娟秀目一转,朝黄荣、高光望去。   左少白急忙说道:“这两位是黄荣、高光,都是小弟的把兄弟。”   左文娟一点头,道:“原来是黄兄、高兄。”   黄荣、高光齐齐躬身道:“我等皆是金刀门属下,姑娘不必客气。”   左文娟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倾出五粒药丸,道:“诸位速服解药, 不知之罪,尚请原谅。”   左少自接过药粒,自己吞食一粒,其余四粒,分于万良与四戒大师等人服下。   这药丸为褐黄色,大如黄豆,与宇文清等人服用的那种完全不同,左少白大惑 不解,道:“‘姊姊,这解药是另外一种么?”   左文娟破涕一笑,试去脸上的泪痕道:“圣宫神君的属下,全是我左家的仇人, 我好不容易安排巧计,将彼等骗来此地,除之唯恐不尽,岂有赐与解药,任其逃生 之理?”   左少白凛然一惊,道:“那么……”   左文娟道:“那种药丸,非但不是解药,且有激使体内的潜毒提早发作之效, 幸喜四戒大师未曾服下,姊姊罪过不小。”   左少白脸色一变,道:“姊姊,你……”   左文娟秀眉一蹙,道:“弟弟是怪我心肠狠毒,杀心太重么?”   左少白嗫嚅道:“小弟岂敢责怪姊姊,只是觉得杀戳过重,有伤天和,非……”   忽见左文娟双目之内,热泪泉涌,连忙往口不言。   左文娟垂泪道:“弟弟,你知道‘仇恨之剑’的事么?”   右少白点头道:“小弟早知江湖上有个秘密帮会,专以一种刻着‘仇恨之剑’ 四字的小金剑,刺杀九大派、四门、三会两大帮的人物,不过,以前不知姊姊与这 帮会有关。” mpanel(1);   左文娟泪流不上,道:“岂上有关,这帮会即是姊姊一手创立,姊姊就是这帮 会的首脑。”   左少白与四戒大师等,想她以一女流之辈,竟能创设出如此轰动江湖的大事, 不禁大为敬佩,感叹不已。   只听左文娟道:“弟弟是否知道,所谓‘仇恨之剑’,那仇恨二字,指的是什 么?”   左少白不胜惶恐,道:“想来那仇恨两字,指的是我左家的血海深仇了。”   左文娟热泪泉涌,道:“是啊!我白鹤堡一百余口,死无噍类,这不白之冤, 血海深仇,岂能不加报复。”   左少白垂首道:“报仇伸冤,理所当然之事,否则如何对得起爹爹与大哥在天 之灵。”   左文娟含笑道:“血债血偿,理所当然,我白鹤堡百余条性命的血债,理应一 一素还,姊姊报仇迄今,‘仇恨之剑’名震江湖,却还没有杀戳百人,岂能谓之杀 戳过重,有伤天和?”   左少白惶声道:“姊姊息怒,兄弟年幼无知,言语冒犯,姊姊不要见怪。”   左文娟凄然一笑,道:“我左氏一家,惨遭杀害,只剩下你我二人,你纵有天 大的过失,姊姊也不忍责怪于你。”   沉沉叹息一声,接道:“弟弟,当日爹爹与大哥惨死之状,你亲眼见到么?”   左少白惨然道:“当时,一家人拼死阻挡敌人。保护我一人逃生,爹爹与大哥 惨死之状。我并未亲眼见到。”   左文娟噙泪道:“你未曾亲眼见到,姊姊却是亲目所睹,我亲眼看到爹爹和大 哥惨死敌人手下。尸体倒卧于血泊中;那惨痛的景像,为姊的毕生难忘,时至今日, 犹历历在日,每一想到血海深仇,至今犹未报雪,为姊的痛不欲生;恨不得……”   左少白哽咽道:“姊姊不要讲了。”   左文娟满脸悲愤之色,道:“姊姊讲这些话,是怕你忘了白鹤堡的血海冤仇, 对报仇雪恨之事。不尽全力,违背人子之道。”   左少白泪流满面,道:“小弟虽然不才,也不敢忘记父兄大仇。”   左文娟深深叹息一声,道:“弟弟能够不忘父兄之仇,时时以报仇为念,爹爹 与大哥在天之灵,也足以告慰了。”   四戒大师暗暗付道:“这左文娟志切父仇,满怀悲愤,报仇手段如此激烈,我 若劝她只诛元凶,放过从犯,她定然不依,怎生想个法子,令她宽大为怀,少伤人 命才是。”   只见那左文娟目光电射,环顾四外一眼,峻声道:这一位左少白乃本座嫡亲兄 弟,尔等先行见过。”   环立四外那数十名黑衣背剑人,齐齐躬身道:“参见左大侠。”   在少白双手抱拳道:“兄弟年轻,诸位多多指教。”   左文娟扬声道:“本座这位兄弟,现为金刀门盟主,尔等业已见过他的武功, 其余的事,本座也不多讲了。”   她平日驭下甚严,手下之人恭聆训示,大气也不敢出,左少白等目睹那整齐的 行列,严肃的气势,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四戒大师久在佛门,慈悲心肠,积久成习,想到一清大师等数十条性命,终是 放心不下,   当下合掌当胸,肃容说道:“左姑娘,适才那卅余人,都已毒发身死么”?   主义娟秀眉一轩,双目之内,煞气毕露道:“老禅师如此关心那批人,不知是 欲其生,或是欲其死?”   左少白见姊姊神色冷峻,大有一言不合,反脸成仇之事,不禁大急,插口说道: “少林寺失了重宝,那批人都有关连,老禅师恐彼等尽皆死去,再无线索可寻。”   在文娟冷然道:“目前尚未死去。”   左少白闻说一清大师等尚未死去,顿时话锋一转,道:“姊姊既是‘仇恨之剑” 的主人,何以又是圣宫青龙堂的堂主?”   左文娟淡然一笑,道:“我这青龙堂堂主,乃是一时权宜之计,冒用他人的身 份。”   喟然长叹一声,接道:“为了报我白鹤堡血海大仇,愚姊一面扩充实力,一面 打击敌人,千方百计,费尽心机,但却始终无法查出那元的是谁,直到最近,始才 被我察出一件极大的机密。”   左少白道:“什么机密?”   左文娟秀目之内,泪光浮动,但悲惨的身世,使她养成了一种超乎常人的坚强 性格,这时强忍泪下,冷冰冰说道:“这机密涉及我左家的声誉,说来话长,改日 我慢慢讲给你听。”   左少白闻言,知道有外人在一旁,姊姊不愿讲出,当下下再追间,但觉自己身 为男子,对家门大仇所作的努力,反不如身为女子的姊姊,一时间,既惭且愧,眼 中进出两行热泪。   只听左文娟道:“我查出那元凶祸首,是圣宫神君之后,就全力探查对方的巢 穴所在,直到前两日,无意之间,擒住了一个名叫许红褚的人,获悉了少林和尚叛 变的事。”   左少白道:“许红褚是谁?”   万良插口道:“四门三会中,铁掌门的掌门人姓许名红褚。”   左文娟道:“万老英雄说的不错,许红褚乃是铁掌门的掌门人,当我发现那许 红褚时,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左少白讶然道:“为何吃惊?”   左文娟道:“半月之前,我在江州一带,探查圣宫的所在,那许红褚却在追查 我这‘仇恨之剑’的主人,我两人狭路相逢,动起手来,许红褚不敌,业已死在我 的金剑之下。”   她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因为我已查出爹爹和大哥,随是死在九大门派与四 门三会,两大帮的人物手中,但幕后主持人却是那圣宫神君,为了便于报仇,减少 无谓的阻力,我杀死许红褚后,暗暗掩埋了尸体,此事尚未揭露;连铁掌门人也不 知许红褚已死,事隔半月,谁知又遇上了一个活生生的许红褚。”   左少白双眉一蹙,道:“那圣宫神君擅长易容之术,能将一人改造成另外一人, 面貌酷肖,真假难辨,此事一定是他的杰作。”   左文娟道:“当时我惊疑不定,隐身暗中,观察那许红褚的行动,发觉他下令 给铁掌门的弟子,令彼等戴上黑色头罩,赶往嵩山。接应反出少林的一痴。”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如此讲来,天下武林,都是中了圣宫神君的诡计, 受其愚弄。莫名其妙的被他驱策,并非甘心受他指挥了。”   左文娟冷然道:“也不尽然。”   左少白道:“为什么?”   左文娟道:“九大门派及四门、三会、两大帮中,有很多重要人物,早已降顺 圣宫,如少林一痴,武当悟因子,峨嵋法正,崆峒时尚兴,早在十年以前,就已归 降至宫了。”   左少白蹙眉道:“这四人同是掌门之尊,想不到都已降顺圣宫了。”   左文娟道:“烟云峰事件,即是那圣宫神君在幕后策划,由这四个动手,谋害 各人的师尊,换句话说,这四人是圣宫派出的奸细,圣宫神君协助四人,取得掌门 人的地泣,为他日统一天下武林,布置下几支伏兵。”   四戒大师脸色苍白,道:“姑娘从什么地方探出这机密!”   左文娟冷然道:“大师不相信么?”   四戒大师赧然道:“老衲完全相信,只是觉得此事过于惊人,令人难以置信。”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贵寺那一痴方丈席卷家私,反出少林之事,难道还不 够惊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人不相信。”   左少白见姊姊言词之间,咄咄逼人,心头过意不去,插口道:“不知别的门派 中,是否也混有圣宫的奸细?”   左文娟道:“这就无法尽悉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对于没有埋伏奸细,不能完全掌握的门派,那 圣宫神君会制造出一个假的掌门人来,假传号令,支使和派人物为其效力,这一点 也够厉害了。”   蓦地,一个阴沉的声音传入大殿,道:“左文娟,你知道的隐密不少啊!”   左少白凛然一惊,身形一幌,待向殿外扑去,却被左文娟一把抓住。   只听左文娟冷冷问道:“什么人?”   那阴沉的声音自空而降,不知来自何方,道:“你姊弟二人,不是矢志为父兄 报仇么?”   左文娟冷冰冰道:“圣宫神君?”   那阴沉的声音道:“正是本座。”   左少白一听杀父仇人,不禁百脉贲张,欲待挣脱手臂,向殿外扑去。   左文娟镇静逾恒,右手紧紧扣住左少白的手腕,缓缓说道:“既是圣宫神君驾 临,何不现身?”   只听那阴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本座有事在身,暂时不与你妹弟见面,你们勤 练武功,静待相见之日吧!”   左少白双目血红,道:“姊姊放手,我……”   但听那阴沉的声音道:“你武功虽然不差,却还不是本座的对手,后会有期, 稍安勿躁。”   那语声愈来愈远,说到稍安勿躁时,业已幽幽荡荡,细若蚊鸣,显然人已远去, 追赶不及了。   左少白激愤填膺,气的混身发抖,眼泪直往下流。   左文娟容色之间,似有怜惜之意,但只一瞬,重又现出她那冷漠之色,道: “此人功力,远在你我之上。”   左少白忽然道:“纵然不敌,也不能任他离去。”   左文娟冷笑道:“这不是争强斗胜之事,血气之勇,无济于事。”   四戒大师沉沉叹息一声,道:“适才老衲也想冲出殿去,迫他现出身来,但始 终未能辨出他所处方位。”   左文娟似是心有不忍,柔声道:“弟弟忍耐一时,报仇雪恨,理该我们去寻他。”   转面一顾身后那黑衣少女,道:“去往后殿瞧瞧,看那宇文清还在不在?”   那黑衣少女道:“遵命。”   疾步行去。   万良心中暗道:“这左文娟头脑冷静,心思细密,果有领袖群伦之才。”   须臾,那黑衣少女奔了回来,气急败坏道:“启禀小姐,所有的俘虏,全已毙 命。”   四名大汉随后奔入殿中,齐齐跪了下去,四人脸上,满布惶恐之色。”左文娟 目光一扫那四人,阴森森道:“是你四人负责守护后殿么?”   四名大汉面色如土,齐齐俯首,口称死罪。   左少自见姊姊眉宇之间,煞气毕露,似有处死那四人之意,急忙插口道:“那 批人是毒发毙命么?”   左文娟冷然道:“岂有毒发毙命之理,想是那圣宫神君无暇解救,又不愿让人 落在我的手中,因而下手弄死。”   四戒大师心惊,口中不住的诵着佛号,只恐左文娟再伤人命,急声道:“那圣 宫神君何等身手,我等也留他不住,谅这四人,如何看守得了。”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宇文清和许红褚怎样?”   那黑衣少女躬身道:“婢子检查过,三十九个俘虏,尸体全在,一个不少。”   四戒大师愤然道:“阿弥陀佛,此人如此嗜杀,那是万万容不得了。”   左文娟那冷漠的目光,在四戒大师脸上一扫,神色之间,泛起一片讥哂之色, 随即向那四名黑衣大汉挥一挥手,那四名黑衣大汉大喜过望,谢过不杀之恩,齐齐 退去。   左少白道:“姊姊一向在这庙中落足么?”   左文娟哂然道:“我干的是暗杀的勾当,随处流徙,没有固定的停留之处。”   目光一转,道:“万老英雄。”   万良一抱拳,道:“姑娘有何见教?”   左文娟道:“那圣宫神君言道有事在身,老英雄可知那是何事?”   万良想了一想,道:“老朽猜想,也许是那一痴的事吧!”   左文娟颔首道:“我与老英雄同感,想来那圣宫神君尚未取得少林寺的宝物。”   左少白道:“少林僧侣倾寺而出,追得那一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圣宫神君 想要取得宝物,亦非易事。”   左文娟秀眉一挑,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少林失宝已成无主之物,咱们 理该竭尽心力,将那批秘笈谋夺过来。”   她公然表示,要谋夺少林派失去的宝物,完全不将四戒大师放在眼内,使得四 戒大师有无地自容之感,左少白也大为尴尬。   左文娟见众人不表示意见,顿时冷冷一笑,道:“弟弟。”   左少白道:“姊姊有何见教?”   左文娟道:“当年迫害我家的仇人,其中有少林僧人,你是知道的了。”   左少白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少林逆徒一痴的罪过,咱们不能因为一个一 痴,怨恨少林上千名僧人。”   左文娟冷哼一声道:“一痴和尚既是咱们的仇人,又是少林派的叛徒,咱们去 抓他,那是于理无亏了。”   左少白道:“那是当然。”   左文娟阴沉沉一笑,随即传下号令,命手下之人分道而行,嵩山脚下取齐,那 数十名黑衣剑士得了令谕,立刻分作七队,奔出寺院,分道而去。   此时朝阳初上,左文娟率领那四名白衣侍婢,与左少白、四戒大师、万良、黄 荣、高光等人随后下山,踏上官道,朝北奔去。   左少白与四戒大师一样心思,觉得擒捕一痴,乃是求之不得的事,至于劫夺少 林失宝,说来简单,做起来谈何容易,因之,两人都不以为意,抱着骑马找马,边 走边找的打算。   那左文娟尖锐刚愎,众人对她,都怀着几分畏惧之心,左少白对这位姊姊,更 是敬畏无比。   行路中,左文娟问起这数年中左少白的遭遇,左少白乃将如何拜见姬侗、向敖、 习天剑、霸刀,左少白如何遇上黄荣、高光与万良,得正义老人遗宝,成立金刀门, 以及访范仲明,得范雪君、范雪仪二女相助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讲了一遍。   左文娟道:“我与那范氏双姝,曾有一面之缘。”   幽幽一叹,接道:“二女才慧,可惜天不作美。”   左少白道:“两位姑娘才智卓绝,虽天生残疾,不掩其美。”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贪夫为时死,烈士为道殉,两个青春少女,你焉知人 家追求什么,她们内心的苦痛,非你所能想像。”   左少白脸上一红,赧然道:“这些年来,姊姊的遭遇,定然……”   左文娟冷冰冰道:“可歌可泣。”   左少白讪讪的道:“兄弟身为男子,未能力任艰巨,致令姊姊饱经苦难,小凝 惭愧的很。”   左文娟疾然道:“你年纪小,这也不能怪你。”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你不知道,‘仇恨之剑’何以能够震动江湖,使武林 中人闻名丧胆?”   左少白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左文娟漠然道:“我手上共有七名剑主,是我指身悬赏,答应下嫁那功劳最大 之人,因之那七人拼死立功,不避艰危,每人都想多立功勋,捷足先得。”   四大戒师听的心惊肉跳,暗道:“这左文娟为了替父兄报仇,已至不择手段的 地步了。”   左少白热泪盈眶,道:“姊姊……”   左文娟截口道:“愚姊云英未嫁,依然故我。”   左少白如释重负,道:“姊姊快取消这办法,报仇之事,兄弟一力承担,暂头 沥血,在所不辞。”   左文娟漠然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当初我势孤力弱,行此拙计,如今已有 驭下之力,这办法早已不用了。”   忽见一名黑衣剑士,疾若飘风,迎面奔来。   左文娟秀眉一蹩,喝道:“五剑主何事禀报?”   那五剑主年约四句,轻功造诣甚高,奔至近处,抱拳为礼道:“属下刚才得着 探子回报,反出少林的和尚忽得奥援,突出重围,向东逸去。”   左文娟道:“可曾发现那一痴的踪迹?”   那五剑主道:“尚未发现一痴。”   语声微顿,接道:“今日凌晨,续有大批蒙面人赶到,少林弟子纠缠不舍,双 方时战时走,似乎都在寻找一痴的下落。”   左文娟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一齐戴上头罩,情势有变,速即来报。”   那五剑主恭喏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左少白一顾左文娟,道:“姊姊是否打算向东追去?”   左文娟摇首道:“我等先奔嵩山。”   左少白讶然道:“到嵩山去干什么?”   左文娟道:“当然是趁人打劫,谋夺少林派失去的宝物。”   左少白含笑道:“少林弟子倾巢而出,为的就是追捕一痴,夺回宝物,姊姊反 而扑向嵩山,是何道理!”   左文娟冷然道:“到此时为止,始终无人发现一痴的踪影,那圣宫神君显然也 未找着一痴,否则他已取得宝物,大可纵容对付咱们和少林弟子,用不着来去仓促, 显得那么匆忙了。”   左少白楞了一楞,道:“那么,姊姊认为,那一痴……”   左文娟道:“那一痴和尚,尚未离开嵩山。”   四戒大师随在二人身后,静听两人谈话,闻得此言,不禁大吃一惊,道:“姑 娘根据什么,断定一痴那孽障尚未离开?”   左文娟冷声道:“根据我八九年来,逃亡天涯的经验。”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听她言词之间,充满了仇恨之意,知道她对少林弟子怀有 很深的成见,欲待追问,却感到不便启齿。   左少白连忙接口道:“姊姊作此判断,其中定有道理,只有兄弟愚笨,一时还 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左文娟施展轻功,奔行不停,口中缓缓说道:“那一痴靠阴谋起家,自非全无 计谋之人,既掌少林门户,定知少林派实力强大,想要逃过追捕,乃是极为困难之 事。”   左少白道:“姊姊说的甚为有理,那一痴要想摆脱追兵,势必要出奇计。”   左文娟道:“纵有奇计,亦非万全之策,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金蝉脱壳,独自 一人,深藏于嵩山附近,等追兵过去之后,再衡量情势,徐谋逃遁之策。”   左少白想了一想,道:“正是,如果追兵向南,他就改装易容,向北逃走,那 是万无被擒之理了。”   四戒大师听二人谈论,心头直冒凉气,忍不住插口道:“那一痴孽障早已降顺 圣宫,反出少林后,势必投向圣宫,以求庇护。”   左文娟冷冷道:“那也未必。”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降顺圣宫,乃是早年之事,近九年来执掌少林门户, 大权在握,威福无比,也许性情改变,不再甘心居人下了。”   她自经家难,颠沛流离,长久的苦难,使她性情日趋偏激,对人对事,尽往劣 的一面去想,左少白和四戒大师都是胸怀坦荡之人,对于这种罪恶心理的揣摩,实 是差的太远了。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姊姊认为,那一痴有背叛圣宫神君之心么?”   左文娟冷然道:“权柄这东西,从不沾染,倒也可有可无,一旦把持过,就会 上瘾,以我自已来讲,当初创这‘仇恨之剑’,目的仅在私仇,但时日一久,作威 作福已成习惯,如今若要我解除大权,飘然一身,那就不免有寂寞凄凉,孤独失势 之感了。”   左少白道:“兄弟倒是觉得,闲云野鹤,悠游自在,比起那作茧自缚,身受勒 绊之人舒适得多了。”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你金刀门共有多少属下?”   左少白含笑道:“六七个人,与其谓属下,不如说是兄弟朋友的好。”   左文娟道:“那么你是无从体验权势的好处了。”   左少白道:“兄弟确是不知。”   左文娟道:“如果很多的人生死、荣辱、欢乐、悲愁,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仰承你的鼻息,为你赴汤蹈火,甘舍性命,那么你就感到自己不同凡响,肩头另有 责任,至于那一呼百诺,爱之令其生,恶之欲其死,顿一顿脚,天地皆颤,更是给 你一种莫大的享受。”   左少白心中暗道:“姊姊定是逃亡江湖,吃了太多苦头,才会养成这种热衷权 势,凌驾他人的思想。”   只听左文娟叹息一声,道:“左家只有你一个男子,姊姊不日将手下之人归并 到你金刀门下,全力辅佐你,使你成为武林巨头,与那圣宫神君抗衡。”   左少白道:“兄弟只想早报大仇,其余的事,都在其次。”   左文娟冷冰冰说道:“圣宫爪牙遍天下,那圣宫神君能统率如此众多的属下, 其本人武功定然了得,你一人一剑,如何报此大仇?”   左少白讪讪一笑,话锋一转,道:“姊姊判断,那一痴尚在嵩山附近么?”   左文娟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不过猜想而已。”   顿了一顿;接道:“那一痴携带重宝逃亡,极可能见宝起意,背叛圣宫神君。”   四戒大师突然插口道:“一痴若再背叛圣宫神君,腹背受敌,天下虽大,只怕 没有他容身之地了。”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藏身,我若是他,就选一闹市, 改装易容,隐居下来,闭门家居,苦练绝艺,不须三五年,绝艺练成,再回嵩山, 收服九长老,取回掌门大权,再与圣宫神君争夺天下,惟我独尊,亦非难事。”   左少白道:“兄弟与九大长老动过手,九位高僧,各有惊人的艺业,一痴和尚 要想击败九大长老,那是太难了。”   -------------------------------------   xmwjw 扫描,bbmm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