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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剑绝刀》                  卧龙生 第三十九章 还我自由   四柄单刀,却专门截击左少白的手中兵刃,硬打硬撞,以减少左少白手中剑势 变化的灵活。八双判官等却专以主攻,分向左少白上、中、下三般下手。只有两柄 长剑,分别接近,抵隙而攻。左少白王道九剑,虽然是妙绝人寰,但因对方那等分 工精密,各有所专的打法,吃亏甚大,奇异的剑势,常受四柄单刀的阻扰,难以尽 展所长。   只听那青衣儒士高声说道:“如是在下早几十年,必不让天剑姬侗,称霸武林 几十年,未曾吃过败仗。”   左少白手中剑势常受拦截,门户常有空隙,迫的不停让避对方攻来的兵刃,心 中暗自惊道:看来这般打下去,势必伤在对方手中不可。   但闻青衣儒士纵声大笑,道:“他们的武功,不能算高,但因有着精密的分工 配合,使十二人的武功合算到一十二倍,姬侗只知一味求得剑术精进,自非才智之 士,他如还活在世,势必要活活气死了。”   左少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压制下了躁急和强烈的求胜之心,一心一意的运剑 克敌。   妙绝一代的大悲剑法,正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考验。   那自负骄狂的青衣儒士,夸口凭藉着聪慧才智创出的战法,要胜过享誉数十年 的大悲剑法。   左少白也确实感觉到这套奇异的剑法,正受着前所未遇的克制,无法随心所欲 的施展出手。那边迫的长剑,使左少白没有拔刀的机会。   这时,左少白唯一的机会,就是全神运剑,在十二个人的围击中,设法发挥天 剑的威势,制服强敌。他幼年饱受流流之苦,养成了一种人所难及的坚毅性格,处 境俞是坚苦,愈是冷静、沉着。   默查那十二人手中的兵刃攻势,似是有着一定变化,陈陈相因,结合成一种严 密的阵势,阻拦了左少白的剑势变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精密打法,十二人配合 的丝丝入扣。   左少白警觉到这是一场有败无胜的搏斗,自己的剑势变化,越来越受限制,内 力消耗甚多,再打下去,到筋疲力尽之时,非伤在别人手中不可。   眼下唯一之方策,就是设法伤了对方几人,使他们整个的阵势乱去,始有破围 之望。心念转动,打法随着一变。   剑势陡然间横出一招,攻向一个使刀大汉。他这般变势一击,整个的左侧,露 出了很大的空隙。两双长剑,抵隙而入。   左少白应该是回剑自救才是,但他却攻势不变,身于一侧,让开了攻来两剑。 他虽然把两剑让开,但却无法让开另一双疾点而至的判官笔。笔芒闪电而至,刺中 了左少白的左肩,深入了半寸多深。   左少白强忍下左肩伤疼,咬牙挥剑,陡然一翻,寒光闪过,鲜血贱飞,一个执 刀大汉的手腕,应手而落。   左少白一剑得手,大喝一声,剑势倒转刺出,一招“斗柄犯月”,刺中了一个 使用判官笔的大汉前胸。两个大汉一伤,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果然有了乱象。   左少白强忍肩上伤疼,大喝一声,借势反击,剑光如重波叠浪,层层涌起,迫 的围攻强敌,纷纷倒退。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立时被迫的次序大乱。   要知这十二人合击的利害之处,就在那精密的分工配合之上,也正因他分击太 过精密,受不得一点乱象。一人受伤,全阵受累,左少白连伤两人之后,已使这十 二人组成的分工大阵,配合速度上,大受妨碍,大悲剑法的威力,陡然间发挥出来, 刹那间剑气弥漫,十二人尽被左少白剑光笼罩。 mpanel(1);   那青衣儒士似是料不到左少白竭能如此快速的破去了分工大阵,不禁心中骇然。   这时,那些红衣剑手,已然遵照那青衣儒士的指示,攻入了六甲奇阵之中,一 时间想援手相助,亦是有所不能。   就在思虑对敌良策之时,突闻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手执判官笔的 大汉,生生被劈作两半。精密的分工合击大战,立时间瓦解冰消。   原来左少白左肩伤势甚重,失血甚多,自知难以长久支撑下去,必需在力量未 尽之前,击溃强敌的抗拒之力。心念转动,真气暗提,大喝一声,拔刀击出。   这妙绝千古、神奇莫测的一刀,向不空落,刀光闪动,劈死了一个使用判字笔 的大汉。这时十二人组成的精密分工大阵,已是溃不成阵,只有各凭武功,拒挡左 少白的剑势。   左少白古刀再挥,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执刀大汉,又被拦腰斩作两截。围 攻左少白的十二人,已经是两死两伤,但余下的八人,角然是苦战不退。   左少白亦觉着左肩处,伤疼渐重,一条左臂,已有些转动不灵,他虽然不想杀 人,但形势却迫的他非杀不可,受伤的左臂,已使他无法再运剑支持下去。   左少白咬咬牙,立挥古刀,应声惨叫,又一个施剑大汉,伤在那“断魂一刀” 之下。溅飞的鲜血,和他自己伤处的流血,染湿了左少白合身上下的衣服。余下的 七个人,仍然是奋不顾身,各挥兵刃,攻向左少白。不过,这时,他们已经是打不 成章法,各自为战。   左少白挥剑挡开攻来的兵刃,心中暗暗叹道:看来这些人个个是不死不休!   心中微动仁慈,剑势一慢,右腿上又中了一刀。   左少白本已有些不支,右腿再中一刀,再也支持不住,左腿一软,摔倒地上。   这险恶的情形之下,就现出那天剑的妙用来,左少白抡剑一挥,身随剑滚,一 阵叮叮鸣鸣之声,把攻上身的兵刃,尽数震开。   原来王道九剑中,有三招二十七变,专是用来保护下盘。左少白摔倒之后,不 觉间施用了出来。但见这一团的滚滚的剑气,冲开围困。   这时,那青衣儒士似是已经瞧出不对,勒转马头放缰而去。   左少白冲出围困,一挺而起,古刀挥出,又是一人伤在了“断魂一刀”之下。   那些三色卫队,虽然彪焊,但见左少白一刀击出时,必有人伤于刀下,亦不禁 心头骇然,一个执剑的白衣人,首先胆寒,倒拖长剑,疾奔而去。一人逃命,全军 动摇,无人敢再恋战,纷纷拖着兵刃,逃命而去。   左少白望着那急奔而去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仰身向后栽去。原来,他亦早 不支,强提着一口真气,支撑着击退强敌。   一只柔弱的无骨的手掌,及时伸了过去,托住了左少白的后颈,道:“伤的很 重么?”   左少白转眼望,只见张玉瑶那美丽的粉颊上,流现出无比的关怀神色,双目中 深情无限。当下一提真气,挺起身子,道:“有劳姑娘了。”   只听张玉瑶骇然尖叫,道:“你中了毒。”   左少白一皱眉头,道:“没有啊!只是腿上中了一刀,左肩被刺中一笔。”   张玉瑶道:“那是刀上有毒了。”   左少白转脸看去,果见右腿伤口处,一片紫黑之色,连那汨汨外溢的鲜血,也 成了深紫的颜色,心中吃了一惊,道:“想不到他们手的中兵刃,竟然也经过毒药 泡制。”   张玉瑶道:“看伤口血色,中毒似是很重,必得早些医治才是。”   另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接道:“快些放下他,先行放出毒血,才能敷药包扎。”   张王瑶转头过去,只见范雪君右手扶在妹妹的肩头之上;缓步行了过来。   左少白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我中刀时间不长,就算中毒,毒也不深。”   范雪君直行至张玉瑶的身侧,低声对张玉瑶道:“仔细告诉我他中毒情势。”   张玉瑶道:“血口长约二寸,深入半寸有余,幸未伤到筋骨。”   范雪君道:“血色如何?”   张玉瑶道:“色呈浅紫。”   范雪君道:“姑娘要听我的话啊!”   张玉瑶道:“自然听了,你快些说吧!”   范雪君道:“点他伤腿‘伏兔’‘风市’‘中渎’三穴。”   张玉瑶出指如风,点了左少白三处穴道:“以后呢?”   范雪君道:“用你手中之剑,割去他伤口的肉,见到血色为止。”   张玉瑶呆了一呆,道:“那他不是很疼吗?”   范雪君道:“事关他的生死,疼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昔年关云长,刮骨疗毒, 豪气流传,千古赞颂,何况盟主之伤,还未动及筋骨呢!”   张玉瑶道:“范姑娘说的是。”   举起手中长剑,在左少白伤口四周,划割一圈肉来对幸好时间不久,不过数分, 已见血色。伤上加伤,左少白虽然英雄,也疼的流了一头汗水。   张王瑶停下后来,道:“四周已见血色。”   范雪君道:“好!抱他回入阵中。”   张玉瑶转动了一下大眼睛,欲言又止,但人也站着未动。   范雪君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难道姑娘还要避男女之嫌么?”   左少白突然挣扎而起,道:“不敢有劳张姑娘了,在下还可行得。”   范雪君低声说道:“在未敷药物之前,盟主不宜行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盟主是伤病之人,属下是大夫,最好别抗大夫 之命。”   范雪君突然一挥右手,又点了左少白身上两处穴道。左少白身子一软,向下倒 去。张玉瑶右手探出,不自觉的把左少白抱入了怀中。   范雪君道:“阵中尚有残敌抗拒,姑娘请随我身后入阵。”   刁蛮顽皮的张玉瑶,不知何故,竟变的对范雪君百依百顺;应了一声,抱着左 少白紧随范雪君身后行去。   左少白虽然被点中了数处穴道,但他耳目尚能听闻,看那些深入阵中的红衣剑 手,大都倒卧地上,显是已被点中穴道,不觉中心暗道:早知此阵有此威力,实是 用不着出阵和人恶斗。心中忖思之间,人已行入茅舍。   只见那黄衣长髯大汉,和十几个红衣剑手,盘膝而坐,闭着双目,靠在竹壁上。   但闻范雪君低声说道:“可以把他放下了。”   张王瑶脸一红缓缓放下左少白。   范雪君道:“姑娘请去召回万护法和黄荣、高光,要他们将那些生擒的红衣剑 手,一并带回茅舍。”张王瑶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范雪君低声说道:“盟主伤势不算太轻,还望能听属下的话,你肩负大责大任, 不能轻身自贱,需知此刻你的受伤的时机已极不当,如若你不是盟主之尊,属下就 要先问你一个私自出阵攻敌之罪……”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雪仪,解开他的穴道,再替他敷上生肌止血散。”   范雪仪依言行到左少白的身侧,先解了他身上穴道,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玉瓶 来,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左少白伤口之处。   左少白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惭愧,但又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强自忍 下,闷不作声。   片刻工夫,张玉瑶带着万良和黄荣等,一齐走了进来,每人都挟着两个红衣人。   范雪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姑娘么?”   张玉瑶道:“万护法和黄、高二位,都应命而来。”   范雪君道:“好!先把陷入阵中的人运入茅舍。”   万良、黄荣等应了一声,重又奔出茅舍。三人进进出四五次,才把陷入阵中的 红衣人,一齐运进茅舍。   万良查点一下人数,道:“除了重伤和死亡之人,还余下三十六个红衣剑手、”   范雪君道:“强敌经此一战,一日之内,大概不会再来相犯,万护法请立刻去 备制三辆马车,停在阵外,再来复命。”   万良似想多问,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转身而去。   范雪君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三十六人相助,声势也不算小了,金刀盟主出现 江湖,也算有了一点气魄。”   黄荣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姑娘之意,可是要把这些收作我用么?”   范雪君道:“不错,我摆下这座六甲奇阵,用心也就在此。”   黄荣呆了一呆,道:“这些人如何肯听我等之命?”   范雪君道:“自然有办法。”   左少白坐在一侧,心中暗道:“此实一大罕闻罕见的奇事,倒要仔细瞧瞧,她 用的什么办法?”   只听范雪君说道:“点他们四肢穴道,解他们要害重穴,要他们自能看、耳能 闻,心里能想。”   黄荣、高光依言施为,先点了那黄衣长髯大汉四肢穴道,然后,又分点了三十 六个红衣剑手四肢穴道,才解开他们身上晕、迷重穴。回头看时,只见范雪君转过 身去,背对着那些红衣剑手而立。黄荣心中大感奇怪,正想喝问,范雪君那妖美无 匹,动人心弦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道:“让他们每人喝一杯洒。”张玉瑶应手 而出,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缓步行了过来。   黄荣等听惯了范雪君的声音,还未觉出什么,那黄衣长髯大汉,和三十六位红 衣剑手,却是从未听过这等美妙的声音,全都听得为之心神一震。   抬头看去,只觉眼睛一亮,风华绝代的张玉瑶,手托木盘行了过来,直到那黄 衣大汉身前,道:“请用一杯水酒。”   那大汉冷冷的望了张玉瑶一眼,闭口不言。   范雪君道:“他们如是不肯食用,就点他的‘天突’穴。”   黄荣应声出手,点了那黄衣大汉的天突要穴。   张玉瑶行到一个红衣剑手身侧,道:“喝下一杯酒。”那大汉摇摇头,闭上双 目。   范雪君得妹妹弹指相告,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剑手而立,但对场中情形,却是知 道的十分清楚,冷冷道:“对他们先礼后兵,凡是不肯饮下那毒酒的人,都点他们 的‘天突’穴。”   黄荣心中暗道:“好啊!你一口气说出那杯中之酒有毒,他们自然是不肯喝了。”   心中在想,手却未停,和高光一齐动作,片刻间、点了三十六个红在剑手的 ‘天突穴’。   范雪君道:“他们共有几人?”   张玉瑶应道:“一共三十七人。”   范雪君道:“好!你准备三十七枚毒针待命。”   张玉瑶应了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包毒针,放在木盘之中。只听范雪君道: “世人只知五险绝穴被伤之后,有如万蚁钻心一般难过,但去不知毒针过脉之苦。”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除了自愿饮下毒酒之人,就在‘会阴’穴上,刺下一 枚毒针,那会阴乃任脉起处,我要那针上之毒,起经‘曲骨’、‘中极’、‘开元’ 至‘天穴’、‘人中’等二十四穴,尝尝那奇毒过脉之苦。   她的声音,清丽婉转,有如出谷黄莺,长发披垂在秀削的肩后,微微拂动,但 说出之方,却是冷酷恶毒,听得人毛发悚然。   只听她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仍 然无人自愿饮那毒酒,你们就动手吧!”   左少白凝目望去,只见那些红衣人个个圆睁着双目,望着那盘中毒针,显然, 每人心中都在想着生死的事,但却不闻一人开口说话。   但闻范雪君继续说道:“你们不敢开口说话,早在我意料之中,你们那主人定 然有着一种惨酷又特殊的方法,控制你们。你们不敢背叛他、怕他日后找到你们, 施以惩罚,但那是以后的事,此刻,你们如是不听我吩咐。立时就要遭到人世最悲 惨的惩罚。”   语声微微一顿、又长叹一声,道:“唉……也许你们有些不信,我只好选一个 出来,作给你们瞧瞧了。”   左少白心中暗道:用这等威协的的办法,他们自然是不会怕了,如若那杯毒酒, 真能够使他们变为我用,为什么不强他们吃下呢?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范雪君高声说道:“拉那穿黄衣的出来。”   黄荣、高光应声而出,把那黄衣大汉,架在茅舍中间她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大汉, 但他身后发生之事,都由妹妹弹指相告,姐妹两人,幼小相处,心灵互通,有很多 言语难以传达之事,姐妹两人,都用弹指传讯之法,讲了出来。   黄荣、高光刚刚架出那黄衣大汉,耳际已然响起了范雪君的声音,道:“这位 兄台,对不住啦,你乃一堂之主,在这些人中,身份最高,只好先逼你饮下那杯毒 酒了、”   那黄衣大汉突然冷笑一声,道:“区区一杯毒酒,饮下又有何妨?拿过来吧!”   范雪君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给他一杯毒酒。”   高光取过一杯酒来,放在那黄衣大汉唇边。那黄在长髯大汉,一仰脸咕嘟一声, 竟把一杯酒饮了下去。除了范氏姐妹之外,大约再无人知道那毒酒中放的什么药物, 只是那黄衣大汉饮下一杯酒后,脸上突然大变。片刻之后,纵声而笑。   范雪君冷说道:“点他哑穴。”   黄荣应声出来,点了那黄衣人的哑穴,说道:“姑娘,这人要怎么训?”   范雪君道:“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黄荣、高光,都不知范雪君葫芦中究竟煮了什么药,只好依言,放下那黄衣大 汉。只见他大开嘴巴,似是心中有无限欢乐之事,非要大笑一场不可,但因哑穴被 点,笑不出一点声音来。   但闻那范雪君高声说道:“时光不早了,为了一杯毒酒的小事,咱们不能老和 他们对峙下去,何妨拿起毒针,凡是不饮下毒酒的人,就刺在他会阴穴上。”   高光、黄荣,遵言施为,毒针刺在那三十六大汉的会阴穴上。片刻之后,只见 每一个红衣大汉的脸上,都开始泛现出汗水来。   只见那些红衣大汉头上的仟水愈来愈多,一转眼的工夫,已然变成了黄豆大小 的汗珠儿,滚滚下来,又过片刻,那些红衣人,全身都为汗水湿透。   左少白心中暗道:一个个汗出如浆,那口中定然有着很渴的感觉。   心念转动间,突闻一个充满哀伤的声音,道:“拿毒酒来。”   这些红衣人,早已口中冒火,饥渴难耐,纵然是滴水粒米,亦有着稍解饥渴之 感,别说酒中之毒,还不足致命,就算是喝下之后,当时肝肠寸断,亦是无法耐受, 一人出声,群相追随,刹那间,茅舍中都是一片要酒之声。   范雪君道:“大约此刻,他们的傲骨、豪气都已消耗净尽,无人再去抗拒饮下 一杯毒酒,让他们依序喝下毒酒,点他们哑穴之后,让他们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时,黄荣、主光,连同左少白、张玉瑶都不知那范雪君的闷葫芦中,卖的什 么药,只好照她吩咐施为。果然,那些红衣人饮下药酒之后不久,都沉沉睡了过去。   左少白敷药之后,伤势已大见好转,眼看那黄衣长髯大汉,一个个睡的十分香 甜,忍不住问道:“范姑娘,这些人个个睡的十分酣熟,可都是那些药酒之力么?”   范雪君答道:“自然不是,但那药酒却有助眠活血之用,使他们睡的更为酣熟 一些。”   左少白道:“姑娘之意,可是说经过这一番酣睡之后,他们就可以脱胎换骨, 能够为我所用么?”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伐毛洗髓,乃武林中上乘内功,我这番举动,虽然 不是伐毛、洗髓的上乘内功心法,但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左少白接口道:“原来如此。”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接道:“经过反应,都和事先预计所变,大致相同,但 真正的效果如何,贱妾还是难以断言,只有看他们醒来之后的情形,再作决定了。”   左少白道:“如是他未如姑娘预期之变,又将该当如何?”   范雪君道:“如若变出意外,那就证明了我学的医术误人。”   左少白道:“如今变化都在姑娘预期之内,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范雪君道:“他们如被迫服下药物,这一杯药酒,和一阵好睡之后,就可以使 他们解除内腑之毒,还他本来面目,再无毒发的威胁,那时晓以大义,让他们追随 盟主效力。”   左少白道:“如若他们不肯答应呢?”’   范雪君道:“教而后杀之,不能算虐,这些人如若个个都是生具劣性,不肯为 武林中正义出力,只好以他们身受之道,再加其身,迫他们为我所用了。”   左少白略一沉吟,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解了他们身受剧毒之后,然后再 在他们身上下毒,是么?”   范雪君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除了下毒之外,还有别的法子。”   左少白道:“好吧!处此险危之境,一切悉由姑娘作主就是。”   范雪君道:“属下领命。”   左少白怔了一怔,暗道:好啊!她这一声领命,那无疑是说以后的事,不用我 再管了。口中不言,心中却暗作盘算道:此女逐渐现露锋芒,做事也愈来愈有决断, 和初见她那等柔弱自谦的神情,竟是大不相同了。   茅屋中突然沉静下来,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那黄衣长 髯大汉,突然伸动了一下四肢。   黄荣急急说道:“这黄衣人要清醒了。”   范雪君道:“解开他被点的穴道。”   黄荣呆了一呆,道:“什么穴道?”   范雪君道:“所有点制的穴道,一齐解开。”   黄荣道:“这个,他如不肯臣服。”   范雪君道:“不要紧,在半个时辰之内,他没有搏斗之能。”   左少白知那黄衣大汉武功高强,如若动起手来,只怕黄荣、高光,都难是他敌 手,伸手摸过古刀,右手紧握刀柄,暗作准备,如若那黄衣大汉一有反抗举动,将 不顾重伤之体,施展断魂一刀,一举把他伤在刀下。   范雪君已在高光等人面前树立起了威严,黄荣不敢抗拒,依言解了那黄衣大汉 全身穴道。   只见那黄衣大汉伸动了一下四肢,挺身坐起来,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缓缓 站起身子。   范雪君冷冷说道:“你运气试试,内腹中的剧毒解了没有?”   那黄衣大汉本要讲话,听得范雪君的话后,突然住口不言,闭上双目,肃立片 刻,缓缓说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服有剧毒?”   范雪君冷冷说道:“我如不知你服有奇毒自不会让你服用那解毒药物了。”   黄衣大汉道:“是了,原来姑娘那杯药酒,并非毒药,而是解毒的灵药。”   范雪君道:“你此刻内腑中剧毒已解,身上穴道亦经解开如想逃走,该是一个 很好的机会。”   黄衣大汉流目四顾了一眼,道:“这茅舍之外,仍然奇阵区区虽有逃走之心, 但自知没有逃走之能。”   范雪君道:“阁下倒还有自知之明。”   黄衣大汉回顾了身侧倒卧的数十个红衣大汉一眼,说道“这些人都是陷入阵中 之后,被你们生擒的了?”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还在生死难以自主之时,还要问人之事,不觉着管的太 多了么?”   那黄文大汉缓缓站起身子,四下打量一眼,笑道:“姑娘解了我内腹之毒又解 了在下的穴道,想来是必有用心了?”   范雪君冷冷说道:“不错。”   黄衣大汉道:“不知可否讲出来,让在下听听?”   范雪君道:“先报上你的姓名?”   黄衣大汉笑道:“在下就是说出姓名,只怕诸位也不知道,那该是二十年前的 事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你说吧!只要是能够提得起的人物,老夫都会 知道。”   转眼望去,只见万良大步走了进来。   黄衣大汉回顾了万良一眼,冷冷说道:“黄鹤周正。”   万良突然一瞪双目,凝注在那黄衣大汉脸上,愕然说道;“阁下当真是黄鹤周 正周大侠么?”   黄衣大汉冷冷说道:“怎么?你可是有些不信?”   万良摇摇头,道:“确是令人难信。”   黄鹤周正道:“为什么?”   万良道:“那周正乃一代名侠,江湖上人人尊敬,岂是阁下这般模样?”   周正怒道:“你可见过周正么?”   万良道:“未曾见过,但却闻名已久。”   周正道:“既是未曾见过,何以敢断言老夫不是那黄鹤周正?”   万良哈哈一笑,道:“你如果是周正,岂肯为人所役,浩劫武林。”   周正突然垂下头,默然不语。   黄荣接道:“不论阁下是否是黄鹤周正,但看上去,却堂堂一表人材,为何沦 入魔道?”   周正抬头望了万良一眼,缓缓说道:“阁下何人?”   万良道:“生死判万良。”   周正点点头,道:“倒是听人说过。”   但闻范雪君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事不能怪他,他亦是情非得已,一个成名 江湖高人,又有谁肯埋名隐姓为人所用呢?”   周正望了那些红衣人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不要小视了这些红衣剑 土,他们未入圣宫之前,都是名望甚重的一方豪雄之士。”   范雪君道:“那是他们的事了,现在咱们先谈周大侠本身的事情。”   黄鹤周正道:“区区什么事?”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作何打算?”   黄鹤周正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似是主盟人物?”   范雪君道:“周大侠猜错了,贱妾只不过是一介谋士,我金刀盟主,另有其人。”   黄鹤周正目光转动,扫掠了全室一眼,道:“金刀盟主,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范雪君道:“我盟主得获正义金刀,替天行道,出而维护武林正义,挽狂澜于 既倒,解武林同道于倒悬,凡我武林同道,都该听使于他,救已救人才是。”   黄鹤周正突然朗朗大笑起来。   万良道:“有什么好笑之事,使阁下这等高兴?”   黄鹤周正道:“贵盟主获得那正义金刀,可是正义老人的遗物么?”   范雪君道:“不错。”   周正道:“这就是了,区区亦听闻传言,正义老人,在那柄金刀上留下治事三 策,可是出世的太晚了,如若能早出二十年,也许还可号召一部份武林同道,为武 林正义,归依于金刀之下。”   范雪君接道:“如何晚了?”   周正道:“二十年前圣宫神君,刚刚在江湖之上发动,那时或可有挽回之望, 如今是太晚了,纵然那正义老人重生还魂,天剑霸刀复出,只怕也无法挽回武林的 大势了。”   范雪君道:“我金刀盟主,集天剑、霸刀两大绝技于一身,又得正义金刀,堂 堂正正的清除魔气之师,自可大有成功之望。”   左少白只听得暗暗叫了两声惭愧。   -------------------------------------   xmwjw 扫描,bbmm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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