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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大鹏黄莺   周鬼冷冷说道:“鱼肠剑果然利害,竟然真的能削铁如泥。”   江玉南道:“诸位觉着,在下是仗凭手中的宝剑取胜了。”   周鬼道:“事实胜于雄辩。”   江玉南点点头,道:“好!我如换一柄普通兵刃胜了你们呢?”   周鬼道:“那咱们自然是心服口服。”   江玉南还剑入鞘,把宝剑藏入怀中。周鬼道:“怎么?江少侠准备以空手接咱 们五鬼刀阵?”   江玉南道:“那倒不敢,江某人还没有这一股狂傲之气。”   回顾了伍明珠一眼,接道:“姑娘,请把手中之剑,借给在下一用。”   伍明珠缓缓送过来手中的长剑,低声道:“江兄小心。”   江玉南接剑在手,右腕微场,响起了一阵龙吟之声,道:“诸位可以再出手试 试了。”   伍明珠退到了两丈以外。   周鬼一挥手中刀,道:“上!五鬼合聚,天女散花。”   紫袍人急急叫道:“使不得……” 他喝最晚一步,五鬼发动了攻势。但见刀光 如电,分由四面八方攻来。   江玉南长剑一振,全身环绕起一片寒芒。但闻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飞起寒芒, 四面涌来的刀光,全被那一招封开。   忽然间白芒盘顶,一片刀芒,迎头罩下。这片刀芒,如若能和适才卷地而来的 刀光配合一起,谁也很难躲过。   江玉南也不能。   可惜,那四面涌上的刀光,发动得太快,和上面没有配合好。所以,江玉南有 余力封挡这一刀。   只见他举剑一挥,在头顶盘起了一片剑芒。刀光和剑花触接在一起,激起了一 片金铁交鸣之声。那一片刀光,被震飞两丈开外。   落地现身,竟是王鬼。原来,周鬼等在四面发动攻势时,故意使刀芒扩散,掩 造了王鬼的动作。使王鬼飞身一跃,登上了空中。   这本是五鬼合搏大阵中,一招追魂取命的绝招,如若双方配合得好,武林中很 少有人躲过这一击。   但他们配合不好,给了江玉南可乘之机。   江玉南一击震退了五鬼之后,点点头,道:“稍为慢了一点,这是很恶毒的一 击,如是能再快一些,在下就伤在你们的刀下了。”   王鬼道:“阁下果然是很高明,老周,咱们认了吧!”   周鬼跺脚道:“他出剑太快,快得咱们来不及配合。”   王鬼道:“老周,人家总不能举着剑不动,让咱们杀了人家的脑袋吧!”   周鬼道:“老王,咱们要不要再试一招?”   王鬼道:“再试一招?”   周鬼道:“对啊!再试一招,这一招,咱们就认败了,岂不是太快了一些。”   王鬼道:“五鬼合聚,天女散花,都没办法人家,我就想不出咱们还有什么压 箱底的本领。”   周鬼道:“移花接木如何?”   王鬼道:“我看不行。”   江玉南:“王兄,让他们试试,不然他们败得不甘心。”   周鬼道:“咱们这些年来,苦练武功,尤其是练成合搏之术,很少使用,难得 遇上这么一位高手,何不放手一战?”   王鬼一皱眉头,道:“老周,如是伤了人,那将如何?”   周鬼道:“你是说伤了江少侠?” mpanel(1);   王鬼道:“别在脸上抹金了,我看咱们伤人家的机会不大。”   周鬼道:“你是担心咱们被他伤了?”   张鬼插嘴说道:“老王,你怕死?”   王鬼道:“这是鸡蛋碰石头,明知不敌,为什么要自找没趣?”   周鬼冷笑一声,道:“你害怕,那就退开一些。”   王鬼哼了一声,向后退了一丈。   周鬼单刀一挥,当先冲了上去。   紧接着赵鬼、张鬼、李鬼,连续冲上。   五鬼少了一人,但却没有减少他们的冲击之力。   所谓移花接木,就是四人的攻势,连成一线,一个被封开,第二个接连就到。 四把刀,连接成一个绵绵不绝的攻势。   江玉南连接四人十二刀之后,发觉四人的连续攻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比一 招的力量强大。   高泰一皱眉头,亮出了兵刃。   伍明珠低声道:“高兄,不可出手,这一场比试,如若你出手,就可能引起混 战,那就很难收拾了。”   高泰吁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   但闻金铁之声,不绝于耳,江玉南又接了四人十二刀。   这时,绵连出手的四鬼,人刀结合一处,四刀相连,展成一道白芒。   江玉南自知再打下去,很难接下四人的刀势,只好改变战法,大声说道:“四 位攻势厉害,江某人今天算是大开了一次眼界,咱们双方扯平,诸位可以住手了。”   四鬼已全力施为,虽然听到了江玉南喝叫之言,但却不肯收住刀势。   形势愈来愈险恶。伍明珠也看得有些急了。   江玉南吁一口气,道:“阎王,贵门中这等刀法,很具威力,在下如不全力施 展,予以反击,只怕很难挡过去了。”   紫袍人叹口气道:“他们自找麻烦,怎能怪得江少侠?”   他口中客气,但却不肯喝令四鬼住手。   江玉南道:“在下恐反击剑势收不住,伤了人如何是好?”   紫袍人道:“如若他们伤在你江少侠的剑下,那也只怪他们学艺不精了。”   江玉南轻轻吁一口气道:“好!既然阎王也这么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右手一振,反击过去。   但见剑势如寒星乍起,光芒如流星飞至,疾迎上去。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良久才停下来。   连绵不绝的刀光,突然间停了下来。凝目望去,四鬼伤了三个。   周鬼伤得最重,一剑由前胸刺下,将及小腹。鲜血染湿了半身的衣服。   江玉南轻轻地吁一口气,道:“抱歉万分,我实在收不住剑势。”   紫袍人道:“这不能怪你,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   江玉南道:“好……既然阎王不见怪,那就好谈了。”   目光一掠周鬼等四人,道:“你们四位服是不服?”   周鬼道:“咱们服了,而且还有人受了伤,不认输似乎也不行,对吗?”   高泰道:“男子汉大丈夫,败了要认,希望你们能够认得很清楚。”   周鬼冷冷说道:“我们败了,应该有两条路走,第一,我们归服你,第二,我 们可以自绝。”   江玉南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   周鬼道:“在下身上既然受了伤,而且,将来的搏杀一定是十分辛苦,我既然 是死定了,为什么还要辛苦?”   江玉南道:“周兄,你怎么如此没有信心,为什么一定要死呢?”周鬼闭上双 目,不再理会江玉南。   高泰道:“周鬼,你如觉着咱们要借仗你们对付魔教,那就错了,你如认为一 定要死,那就死吧!小要饭的要瞧着你断了气,才会相信。”   周鬼道:“难道在下连几时再死的权利也没有吗?”   高泰道:“话是你说的,可以选择死亡,但我们就有看到死亡的权利。”   周鬼道:“我们认败也就是了,何以咄咄逼人,如果你们不留余地,在下只有 奋勇再战,直拼到死为止。”   江玉南叹息一声,道:“高兄,算了吧!他们对魔教有相当的畏惧……”   高泰接道:“江兄,咱们已经证明了一件事,魔教可以杀他们,咱们也可杀他 们,而且,咱们可以立刻取他们的性命。”   江玉南道:“高兄,你应该瞧出来,他们并不怕死。”   高泰道:“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江玉南道:“奇怪什么?”   高泰道:“我想不通,魔教中人,可以杀死他们,我们也可以杀死他们,他们 为什么不怕我们,而怕魔教中人。”   江玉道:“这个,中间自有道理,不过我们想不明白。”   高泰道:“周鬼,我小叫化有些不懂,你只要说清楚,我做主放了你。”   江玉南道:“高兄,他不会说的,这件事咱们只有问阎王。”   高泰道:“阎王?”   江玉南点点头,转向紫袍人问道:“阎王,你听得很清楚了?”   紫袍人道:“我知道。”   江玉南道:“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内情。”   紫袍人道:“可以。”   江玉南道:“在下洗耳恭听。”   紫袍人道:“魔教中人很阴沉,但他们有一个条件。”   江玉南道:“什么条件?”   紫袍人道:“嘴巴很甜,他们会给我们各种保证,这些话很动听,而你们却很 吝啬,连口惠也不肯满足我们。”   江玉南道:“阎王,这就是我们和魔教不同的地方。”   紫袍人道:“怎么说?”   江玉南道:“因为我们说过的话,一定要办到,是吗?”   紫袍人道:“唉!江少侠,五鬼心中明白,我心中也明白,不论你们说的是真 是假,但都办不到。”   高泰道:“这话什么意思?”   紫袍人道:“你们不能丢下这里的事情,带我们上少林寺,时机上,绝对是来 不及了。”   江玉南点点头。   紫袍人道:“所以,你们放胆子说几句动人的话,反正你们心中明白,说了也 是做不到。”   江玉南肃然说道:“阎王之言,在下不敢苟同,我们如若答应了你什么,一定 做到,至少,要尽我最大的力量。”   紫袍人双目凝住在江玉南的脸上,瞧了很久,道:“你是说,你会立刻带我们 去少林寺?”   江玉南道:“最好,能等此间事告一个段落,但你们也是有着很急迫的时限, 说不得,这里稳定下来之后,咱们就立刻赶往少林寺一行。”   紫袍人沉吟了一阵道:“周鬼,我相信了江少侠之言,你们是不是相信?”   周鬼道:“阎王既然信了,咱们做小鬼的,不信也不成。”   紫袍人道:“好!江少侠,我们被骗过不少次,今日姑且信你一次。”   江玉南道:“那就好,这也要不了太久的时间,咱们立刻可以证明。”   紫袍人道:“那五鬼有四个受伤,周鬼的伤势最重……”   江玉南道:“在下抱歉……”   周鬼接道:“不要紧,我还有再战之能,只要他真肯为咱们尽力量,在下死而 何憾!”   江玉南道:“你不能死,在下倒希望你活着,看看我是否尽力。”   周鬼默然不语。   紫袍人道:“这里只有五鬼和我,判官已经被你们杀了,江少侠准备如何派遣 我们,但请吩咐。”   江玉南道:“你们现在应该休息。”   紫袍人怔了一怔,道:“休息?”   江玉南笑一笑,道:“对!所以你可以带着五鬼休息,也利用这段时间,疗治 他们的伤势。”   紫袍人道:“替他们疗伤?”   江玉南道:“对!然后,诸位就请在此地留下,伍堡主会替诸位准备住宿之处, 再来请诸位过去。”   紫袍人叹息一声,道:“江少侠,费了半天功夫,难道不是要我为诸位卖命, 对付魔教中人?”   江玉南道:“不是!但我减少了诸位这么样的强敌,内心中已经轻松了不少, 诸位好好地休息,在下等先去了。”转身大步而去。   伍明珠、高泰,紧随身后而去。   紫袍人轻轻吁一口气,道:“周鬼,你看到了没有?”   周鬼道:“看到了。”   紫袍人道:“好人和坏人的不同,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周鬼道:“惭愧,惭愧,咱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不到人家竟然是 如此的宽宏大量。”   王鬼冷冷说道:“咱们见不得天日,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如是敌人的阴谋诡计, 咱们瞧不出来,也还罢了,但神府中人,一向大名鼎鼎,他竟然不肯听人家的话。”   周鬼道:“王兄,你也不用责备我,须知五鬼合搏,威力倍增,但你却中途撤 了腿,想想看,这是什么合作!”   王鬼道:“人家江少侠手下留情,就当时的情形看来,就算我出手,也是白搭。”   想一想当时的情形,就算加上了一个王鬼,实在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不再 多言。紫袍人轻轻吁一口气,道:“周鬼,你们现在准备作何打算?”   周鬼道:“一切听从阎王的安排。”   紫袍人道:“江少侠说的话,也许不如魔教中人动听,但我总觉着,他比较可 信一些。”   周鬼点点头。   紫袍人道:“他没有骗使咱们和魔教对抗,那就更证明了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君 子。”   周鬼道:“阎王说的是。”   紫袍人道:“现在,我倒担心,魔教中人不肯放过我们了。”   王鬼道:“他们是魔,咱们是鬼,倒不妨放手一战,大家比个胜负出来。”   紫袍人道:“武林之中,像江少侠那样成就的人不多,我倒不担心魔教以武功 胜过他们,但魔教伎俩,防不胜防,所以,咱们不得不防着点。”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既然知晓魔教中的杀手之法,防不 胜防,就该依照约定行事。”。   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随着那说话之声,行了进来。他全身都笼罩在一件黑 袍之下,连头也被蒙住。他全身一片黑,隐在夜暗中,如是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 很难看得到他。   紫袍人冷哼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冷一声,道:“我乃魔教执法人,你们背弃魔教,理当受死。”   紫袍人道:“阁下说话太轻松了,咱们就算要死,也该有一个死法。”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容易。” 忽然间,寒芒一闪,飞射周鬼。   阎王门中的武功,虽然见不得天日,以暗算为主,但也算是一个门户,但他决 没有想到,魔教中人,竟然会对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突然下手。   所以,紫袍人和五鬼,都防护不及。   周鬼也没有料到,但见寒芒一闪,白刃已刺入胸中。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已经用快剑证明了一件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紫袍人突然由身上抽出一个很怪异的兵刃。   那是一面铁牌,一面有三个尖刃,一面却是手握的把柄。   这是一个江湖上绝无仅有的外门兵刃:阎王牌。   紫袍人似是已动了真火,身躯一抖,一件紫袍片片碎裂。露出了一身黑色轻服。 阎王牌一抖,道:“五鬼迷魂阵。”   张鬼、李鬼、王鬼、赵鬼,应声出手,四把鬼头刀,张鬼却拾起判官的兵刃。   黑衣人手中一柄长剑,当胸而立,面对五鬼迷魂大阵,毫无惧色。   只听一阵冷冷笑声,道:“阎王,你真的要和本教翻脸吗?”   暗影中,突然走出来个娇美的妇人。那妇人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一身蓝 色宫装,却披了一件麻纱。   打扮得很怪异,手中兵刃更怪异。她左手中执着一个铜铃,右手中却执着一柄 宝剑。比平常宝剑略为短一些的宝剑,剑身却厚了很多。剑的中脊上,有七颗金星。   阎王牌微微移动,斜斜指着那宫装少女,道:“你是……”   蓝衣少女道:“我是二教主驾前的飞铃使者。”   阎王怔了一怔,道:“二教主也来了?”   飞铃使者道:“四大天魔十二魔人,全都到此了,今夜天亮之前,必要把伍家 堡杀一个鸡犬不留,你们太少耐心了。”   阎王冷笑一声,道:“贵教许下之言,很难叫人相信。”   飞铃使者道:“我们对你们许下的什么诺言,不兑现了。”   阎王道:“虽然时限还未到,但你们的一切举动,都叫人难以信任。”望了周 鬼的尸体一眼又道:“这是本门中最信任贵教的一个人,但他却死在了贵教的手中。”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接道:“本人是魔教执法人,只要让我听到背叛魔教的话, 或是让我抓到了什么证据,我就会要他的命。”   阎王道:“魔教就是魔教,作事不分青红皂白,这样一个组合,叫人如何能够 信任!”   王鬼道:“门主,不用和他们多费唇舌了,干脆出手杀了他们,好替周鬼报仇。”   黑衣人道:“使者,你听到了,他们已诚心和魔教为敌,我们就算是想放他们 一马,也是情所不许了。”   飞铃使者微微一笑,道:“他们还有多少人?”   黑衣人道:“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已经死了两个,只余下这五个人了。”   飞铃使者道:“只有五个人,帮不了咱们多大的忙,是吗?”   黑衣人道:“对!何况,他们又心生别意,留下他们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反 戈相向。”   飞铃使者道:“你是?”   黑衣人道:“我是银牌七号护法王宗。”   飞铃使者道:“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五个吗?”   王宗道:“如若他们没有什么奇妙变化阵势,我就可以对付他们了。”   飞铃使者道:“这么说,你好像没有什么把握。”   王宗道:“最好由使者在旁掠阵,在下万一不敌,使者也好出手相助。”飞铃 使者点点头。   王宗身子一侧,冲了上去,右手剑势一抬,刺上前胸。   阎王忽然一沉一横,封住了剑势。   但闻当的一声,长剑被封挡一侧。   王宗剑势一振,忽然间,又攻出了五剑,这五剑凶厉万分在阎王的身前幻起了 一片剑影。   阎王就是阎王,武功自有独到之处,铁牌变化极多,封开五剑之后,立时展开 反击。   五鬼并未出手相助,只是把阵势扩张,连飞铃使者,也一并圈人阵中。五鬼迷 魂大阵,还未发动。   阎王的铁牌,虽是属于重兵器,但在他的手中,却没有重兵器那种拙笨。只见 他铁牌飞舞,全身都为一道乌光笼罩着。   如若江玉南等还在现场,他会立刻发觉,阎王门中的绝技原来在阎王的身上。   王宗的剑路,属于那种诡异、凌厉的路子,有直接杀人的能力。但此刻,他却 像面对着一个铁甲护卫的人,有着无从下手之感。王宗的剑势,只能在铁牌外面转 动。   飞铃使者冷笑一声,道:“瞧不出,这位阎王,还真有几下子。”   王宗道:“一个门户,能在江湖上屹立不摇,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这阎王门 的铁牌招数,变化之奇,威力之大,实在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   飞铃使者冷哼一声。   王宗道:“这铁牌相当的重,不论体力如何强大,也无法长时间挥舞下去,他 只要后力不继,露出一个破绽,在下手中之剑,就可以乘隙而入。”   飞玲使者道:“王护法,我们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天亮之前,必须要结束这里 的事情。”   王宗道:“这个,这个……”   飞玲使者道:“因此,你必须尽早结束这里的搏杀。”   王宗道:“什么原因?”   飞玲使者道:“没什么,咱们发觉这个地方,有着出人意外的坚强,咱们死不 了少人。”   两人说话,分了不少神。   王宗的剑势一缓。就是那剑势一缓之间,阎王突然易守为攻,阎王牌挟着一股 金风直袭过去。   这是很凌厉的一击。王宗举剑一封,人竟被震退一步。   但闻金风破空,阎王手中的金牌,竟如重浪一般,再压过来。   王宗的手中长剑,本是轻巧的兵刃,以“巧”“快”取胜。   但此刻,在金牌连绵不绝的迫攻下,他手中的长剑已然完全失去了封挡之力。   忽然间,牌法一变,寒芒闪动中,响起一声惨叫。   王宗被金牌砸碎了整个脑袋,倒了下去。   飞玲使者望望王宗的尸体,叹息了一声,道:“贵门武功,竟如此深奥,却是 出了我们的意料之外。”   阎王:“魔教一个护法身份,武功也不过如此。”   飞玲使者笑道:“他是三流护法。”   阎王道:“喔!姑娘呢?”   飞玲使者道:“我和他完全不同,就算你们的五鬼迷魂大阵,也没有法子困得 住我。”   阎王道:“姑娘何不试试看呢?”   飞玲使者道:“你们可是不信?”   阎王道:“姑娘,我们需要证明一下。”   赵鬼突然欺身而上,鬼头刀一挥,直劈过去。   刀出手,才说道:“再下先领教一二。”   飞玲使者道:“好!”   挥剑一封,刀剑触接中,响起一声金铃。   赵鬼第二刀还未发,突然身子一麻,人就倒了下去。   飞铃使者只要一挥手,就可以一剑刺死对方。但她却没有出手。   王鬼呆了一呆,道:“老赵,你……”   飞铃使者接道:“他没有死。”   阎王道:“你那铃中有鬼?”   飞铃使者道:“我叫飞铃使者,自然对手中的金铃有很特殊的造诣。如果还有 人不信,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你们再来试试。”   阎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牌,暗中运气,闭住了呼吸。   在他想来,那金铃之中,定是迷药之类,如是他们闭上呼吸,就可以免使迷毒 浸入。他中心盘算,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飞铃使者一剑刺出,阎王立时举牌封挡。   金声盈耳,飞铃使者手中的金铃已连绵出手。   阎王的铁牌,封住了极大的一片空间,封住了剑势,也封住了金铃。果然,这 一次阎王没有倒下去。   王鬼笑一笑,道:“好!掌门人果然比我们高明很多。”   阎王铁牌纵横,逼得飞铃使者连连后退。   王鬼道:“掌门人,老赵怎么会一动手就倒下去了。”   阎王道:“这中间的玄妙,就在她手中的金铃之内了,铃声扰乱了人的心神, 然后,喷洒出迷药,赵鬼就倒了下去。”   王鬼道:“哦!原来如此。”   阎王道:“说穿了,还不是和我中原武林道上,下五门的宵小一样,用的是迷 魂药物。”   王鬼道:“抢上风,闭住呼吸,他们就无机可乘了。”   阎王哈哈一笑,道:“对!拆穿了魔教手段,就不难想像他们会轻诺寡信。” 铁牌一紧,攻势更见凌厉。   飞铃使者被迫得连连后退。   飞铃使者突然娇叱一声,手中飞铃,突然脱手飞出。   一阵铃声,凌空飞舞,盘旋在头顶之上。   可惜的是,这是仓库,上有屋顶,金铃受形势限制,无法飞旋自如,撞在了横 梁之上。但那金铃上奇妙的回旋力道,并未使金铃跌落实地,铃声大震中,金铃偏 过一侧,仍然在头上盘旋。   阎王背上微微一疼,紧接着开始麻木。   很显然的是中了毒药暗器。   一种很快发作的毒药。阎王立刻倒了下去。   飞铃使者右手一伸。抓住了回转到身前的金铃,淡淡一笑道:“你们四个鬼想 想看,应该有个决定了?”   王鬼冷冷说道:“你那金铃之中,是毒药,还是暗器。”   飞铃使者道:“不管我这里面是什么药物,但很容易把你们都制服了。”   王鬼道:“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使者,但你证明了一件事,西方魔教,和我 们阎王门差不多,也都是人,也都是会点武功的人罢了。”   飞铃使者怒道:“这么说来,你们是非要全都倒下去不可?”   王鬼道:“围上她,不让她手中的飞铃发出来。”   四个人说上就上,四把刀一齐攻了过去。   四个合击,立时间逼得飞铃使者全力招架。   王鬼一面挥刀急攻,一面说道:“姑娘,照我王鬼的看法,你也只有那么大的 能耐。”   四鬼刀刀连环,果然,一时间逼得飞铃使者全力招架。   她很想放出飞铃,但却没有机会。   王鬼心中很得意,缓缓说道:“姑娘,你听着,现在,我们可以谈个生意。”   飞铃使者道:“谈生意?什么生意?”   王鬼道:“你只要交出解药,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飞铃使者道:“你是说解救阎王?”’   王鬼道:“你们杀了周鬼,我们也不和你们计较了,反正人死也不能复生。”   飞铃使者道:“好!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过,你们先退开一步才行。”   王鬼道:“退开一步,姑娘,咱们这个亏吃得太多了。咱们虽然是鬼,但你们 也不是人,魔鬼斗法,咱们作鬼的就算斗不过你们,但也不能吃亏太大。”   飞铃使者道:“你说半天,我还是听不出是什么用意。”   王鬼道:“小魔女,先丢掉你手中的金铃,咱们就可以退开了。”   飞铃使者道:“你们攻势如此紧密,我哪里有机会丢掉手中的金铃?”   王鬼刀势一收,放松了一点攻势。   飞铃使者倒是一下子松了手中的金铃。   王鬼刀势,拦住了张鬼的刀势,道:“退开六尺,全力戒备只要她耍花样,咱 们就全力出手。”   飞铃使者笑一笑,伸手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 那里面有很多粒解药,给他一粒解药就够了。”玉手轻挥,把王瓶丢在王鬼身前。   阎王倒下去,周鬼死了,王鬼似乎已经是这群人的首脑。   王鬼捡起王瓶,道:“这瓶里真是解药吗?”   飞铃使者道:“不错,你难道不相信?”   王鬼哦了一声,伸手打开了瓶盖,倒出了一粒青色药丸。   飞铃使者道:“把药丸捏碎,效果会强大很多。”   王鬼左手食中二指,微微加力,药丸应手而碎。他很小心,捏碎药丸时,人还 未到阎王身前。药丸碎裂后,冒出一阵青烟,王鬼忽然倒了下去。   那是一种浓烈的迷药。王鬼吸入的不少,人即晕了过去。   飞铃使者右脚一抬,踢起了地上的飞铃,握入手中,笑道:“现在,你们又少 了一个人。”   张鬼怒道:“你好卑鄙!”   鬼头刀一挥,疾斩过去。飞铃使者一剑封住刀势,冷冷说道:“你一个人,不 是我的敌手,要他们一起上吧!”   其实,用不着她说,李鬼和赵鬼,已经疾攻而上。   三鬼含怒出手,全力施为,刀光如雪,攻势猛烈绝伦。   飞铃使者刀拒三鬼攻势,勉强打个半斤八两。   双方搏斗了四十余招,张鬼突然大喝一声,化作一团刀光,直滚过去。这一刀 凶狠、凌厉,完全是拼命的招数。   飞铃使者疾快地向后退了六步,才刚刚避开那一击。   紧接着是李鬼,挥刀滚入。只见刀光,不见人影的滚了过来。   飞铃使者又被逼得向后退了六步。   这六步距离,也只是勉强强避开了对方一刀。   刀锋砍破了飞铃使者的衣服下摆。   飞铃使者冷冷说道:“你们当真要拼命吗?”   这时,飞铃使者又向后退三支左右,到了空旷之处。   第三刀是赵鬼,挟带一片凌厉的刀风,滚了进来。   金铃声响,手中金铃疾飞而出。   飞铃使者金铃出手之时,右手长剑向下一沉,“金针沉海”。   当的一声,刀剑接实。   飞铃使者虽然剑招高明一些,但她究是女人。女人的气力,先天之上吃亏不少。 这一招硬接,震得飞铃使者向后退了三步。   张鬼紧接着又攻了上去。   李鬼、赵鬼,全部动了拼命之心,各自挥刀,用出了所有的气势猛攻。   金铃绕空飞舞,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但因三鬼不理会自己的安危,一味的挥刀疾攻。   这是歪打正着,三鬼一直纠缠在飞铃使者的身侧,使得那腾空飞舞的金铃,竟 然无法下击。   这使得飞铃使者很尴尬,尽管飞铃绝技十分霸道,但却没有办法伤到缠斗在一 起的人。于是,飞铃使者焦急起来。   一人拼命,十人难当,何况,三鬼全都存心拼命。   一个对一个,飞铃使者剑上造诣,可以稍占优势。   但三鬼合攻,飞铃使者在应付上就有困难,再加上这三个人,存了拼命之心, 立刻就把飞铃使者的剑势封住,再有三十招非伤于三鬼刀下不可。   三鬼误打误撞,刚好找到了对付飞铃使者的办法。   就在飞铃使者险象环生之际,一股剑气疾卷而入。   金铁交鸣声中,张鬼进击的刀势,竟被弹震出去。   飞铃使者还认为是援手到了,正想喝问哪一位,突觉肩上一麻,竟然被点了穴 道。   耳际间响起田荣冷冷的声音,道:“姑娘,魔教中三路进攻,都被挡住,贵教 的二教主,已和江少侠正式对面……”   飞铃使者接道:“你们绝对不是二教主的对手。”   田荣道:“别太自信,魔教那一点障眼法,老实说,只不过是用来吓唬一下外 行罢了。”   金剑一举,逼在飞铃使者的咽喉之上,接道:“姑娘,我不想伤人,但我并非 不会杀人。”   飞铃使者道:“你杀吧!二教主会替我报仇。”   田荣冷冷说道:“我们只不过想从你身上取得解药,就算你死了,我们一样可 以取到。”   飞铃使者道:“我身上有很多种药物,但大部分是毒药,如果没有我的帮助, 我相信,你们无法辨认出来。”   田荣笑一笑,道:“姑娘,别把我看成江玉南,他出身神府,修养好,但在下 却没有那份好耐性。”   金剑微微向前一推。飞铃使者只觉咽喉微微一痛,流出一缕鲜血。   鲜血不多,因为金剑只向前推进了三分,刺破了飞铃使者咽喉上的皮肤。但这 已经使飞铃使者脸色大变。   人可以不怕死,一刀杀死,也就算了,但如这一刀没有杀得死他,一种求生的 本能,就会使得这个人重估自己不怕死的勇气。像飞铃使者也是一样,脸色苍白, 面上是一片惊恐之色。   田荣冷笑一声,道:“生命的价值,在真正死亡时,会修正一个人的勇气,姑 娘,现在,是不是还是不怕死了?”   飞铃使者道:“我……我……”   田荣接道:“魔教中人低估了中原武林同道的实力,也低估了伍家堡,这是你 们失败的原因之一,所以,你别寄望他们会来救你,你只有想法子自保。”   飞铃使者黯然一叹,闭上双目,道:“我交出解药之后,你们如何处置我?”   田荣道:“放了你。”   飞铃使者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这瓶中是两种颜色的药,白色的是 毒药,一种毒绝天下的毒药,食用之后,立刻就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有 法子救他。”   田荣道:“姑娘,你再说一遍,哪一种颜色是解药。”   飞铃使者道:“我知道,你心中怀疑,认为白的可以是解药。我们就是利用人 心中这个错觉,一般说来,白色安全,黑色危险,我这玉瓶中蓄存的药物,却是正 好相反,那白色丸药不但有毒,而且,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黑色的解药, 闻起来有一股臭味,任何人拿起这个药瓶,都会把白色药丸当作解药,那他就上了 大当。”   田荣闭住呼吸,打开瓶盖,果然发觉瓶中有黑、白两色药丸,混装在一起。   那白色药丸,晶莹透明,看上去就叫人舒服,而且,真的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 香味。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看来,咱们要委屈你一下了。”   飞铃使者道:“可是要我吃下一粒药丸。”   田荣道:“对!张嘴。”   右手一弹,一粒黑色的药丸,直向飞铃使者的口中飞去。   轻启樱唇,把药物吞入腹中。   田荣把药丸交给张鬼,道:“去把贵掌门和姓王的救醒过来。” 目光转注飞铃 使者的身上,又道:“姑娘,这解药如是真的,你就可以走了,但如药物不真,姑 娘就要替他们偿命了。”   飞铃使者道:“我既然交出了解药,为什么不说真话?”   田荣道:“但愿如此。”   阎王和王鬼,全都被救活过来。   飞铃使者道:“你们的人醒过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田荣道:“好!姑娘请便!”飞铃使者转身而去。   阎王站起身子,行了过来,道:“多承相救。”   田荣道:“不敢当。”   阎王道:“田少侠,我们现在要到哪里?”   田荣道:“我们早已经有了很充分的准备,魔教这一次突袭伍家堡并没有讨得 好处,所以,主持这次突袭的二教主,只好亲自现身。”   阎王道:“他们现在何处?”   田荣道:“中院。”   阎王道:“田少侠,咱们可不可以去瞧瞧?”   田荣道:“可以。”   转身向前行去。   进了二门,又是一座广大的庭院,院中高烧着八支火把,挑着八盏气死风灯, 光耀如画,一片通明。   江玉南居中而立,左面站的是高泰,右面站着金长久。   剑铁三雄和井望天、楚定一等,分列身后。   对面是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白衫、白裙、白丝鞋,头上的束发巾也是白绫做 成。脸上也蒙了一层白纱。白得很诡异,白得有些恐怖。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二教主亲身来此,最大的用心,只怕也是想和我们作 个了断吧?”   白衣女子道:“江少侠,伍家堡的强大,完全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们 才会受到挫败。”   江玉南道:“二教主,魔教在西域独霸一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拒,但中原 不同,这里的门户众多,任何一个门户,都不会允许你们在中原武林中立足生根。”   白衣女子道:“哼!我见识过不少的人,他们纵有此心,亦无此力,云顶神府, 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江玉南道:“在下来自神府,但在下可以奉告二教主一句话,神府一直没有打 算消灭魔教……”。   白衣女子冷冷接道:“你今天却以神府弟子身份和我们作对。”   江玉南道:“在下只不过是云顶神府中一个弟子,如何能和二教主作对呢?”   白衣女子道:“好!你既然没有和我作对之心,现在可以去了。”   江玉南道:“伍家堡不是魔教的分坛,二教主怎能下令逐客。”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江玉南,这已经说明了一件事,咱们之间,很难有 妥协的余地了。”   江玉南道:“二教主,伍家堡,在中原武林道上,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户,但他 们却也是反对贵教伸入中原的武林同道之一。”   白衣女子道:“你江少侠如若不从中插手,量他们也没有这个勇气。”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接道:“没有江少侠的插手,本堡也一样要和贵教周旋。” 一个轻装佩剑的少女,缓缓行出来。正是伍明珠。   白衣女子道:“你小丫头,是什么人?”   伍明珠道:“伍家堡堡主之女,伍明珠。”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听说过,就凭你那一点能耐,也敢和魔教对抗。”   伍明珠道:“伍家堡在中原江湖道上,诚然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小力量,但我 们并不怕魔教……”   白衣女子接道:“你好大的口气。”   伍明珠道:“姑不论胜败如何,这是中原武林人的气节。”   白衣女子道:“比你们伍家堡广大十倍的门户,都已和本教联手,量你们这小 小的一堡之地,也没有很大的作为,和本教抗拒,定然会遭到覆亡命运。”   伍明珠道:“这些事,不劳二教主多言,咱们早已经想好了。”   二教主道:“胆大丫头,给我拿下……”两个大汉应声而出。   江玉南一挥手,道:“慢着。”   二教主道:“江玉南,你准备出面了?”   江玉南道:“看样子,我不出面也不行了,我正式插手,岂不正是你二教主的 用心?”   二教主道:“小莺儿,你出来,见识见识这位出身神府的高手。”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一条人影,由暗影中飞跃而出。   骤见现身之人,江玉南不禁骇了一跳。   大体的形像上,是一个人,但却长了一个鸟的脑袋。一个长过半尺的嘴,看上 去十分尖利。   鸟头的形状,但也不全像鸟,只是具有着鸟头的形态,第一眼,给人一种鸟人 的感觉,但仔细看一阵,会发觉人的比率大过鸟。两只平视的眼睛,完全像人。   江玉南吸一口气,道:“你叫小鸟儿?”   小莺儿道:“不错,我叫小莺儿,你早该知道了。”   江玉南道:“你是人,还是鸟?”   小莺儿道:“你看呢?我像人还是像鸟?”   江玉南道:“你本来是人,却装成鸟的样子。”   小莺儿道:“我是人是鸟,似乎是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杀了你。” 柔 音细细,完全是个女的。   江玉南冷笑一声,道:“在下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你是人,而且是个女人, 不过,叫人奇怪的是,你既然是人,为什么却偏偏要装上一个鸟头。”   小莺儿道:“你这人喋喋不休,实在该死。”   右手一抬,直抓过来。   她的手也像极了鸟爪,五指尖利,有如锋刀。   江玉南不敢用手硬接,疾快地向后退出了五步。   小莺儿一击落空,第二击连环出手,一招比一招快速。   江玉南连避开了一十二抓,才找出一个反击的机会。   右手抽出长剑,一剑刺出。   他用的攻其不备,以迅快的剑势,直逼小莺儿。   这就使得小莺儿不得不后退自保。   江玉南得理不让人,剑如闪电一般,还了她二十九剑。   这二十九剑,凶厉万端,有点,有刺,有横斩,也有直劈逼得小莺儿退了丈余。   但这一连二十九剑,竟然未能伤了小莺儿,也不禁为之一呆。这才是魔教中真 正的主力。   小莺儿一退之后,立刻又攻了上来。   但见她手挥足舞,忽而腾空搏击,忽而卷地攻击,攻势不但 十分凌厉,而且奇 幻莫测。   金长久和高泰都是久走江湖的人,见识过的凶险搏斗场面无数,有不少练有怪 异武功的人,打法也极为特殊。   但却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   那小莺儿的打法,完全不像人的武功路数,很像一只鸟。   只见她双臂开合之间,手臂和肋间,竟有羽翼。   虽只是匆匆一眼,江玉南已看出那不是真的鸟翼。   是一种闪着光亮之物。   骤然间,江玉南清醒了过来,这整个的事物,都是假的。   不会有人真的长了两个鸟翼,鸟翼也不会闪闪生光。   是一个人,穿上了特制的衣服,一个人,就变成了一只鸟。   江玉南手中长剑,施展开来,有如一片光幕。   但小鸟儿却像一只灵巧的黄莺一般,忽高忽低,忽然间盘旋飞舞,忽然间敛翼 冲击。但她一直无法冲破那绵密不绝的剑光。   可是江玉南的灵动剑芒,竟然也无法削中对方。   忽然间间,小莺儿呱呱两声大叫,长嘴直啄,抢入了剑光之中。   江玉南长剑横击,击中了长嘴。   只听当的一声,长剑如击在金铁之上。   小莺儿被剑上的力道,震得飞向一侧。   江玉南也觉着手腕一麻。   敢情那长长的鸟嘴,竟然是金铁所铸。   但见小莺儿盘空一转,忽然又折了回来。   长嘴探处,又啄向了江玉南的眼睛。   江玉南飞出一剑,又震开了小莺儿。   长嘴与长剑相触,一连五击。   那长长的鸟嘴,竟然是毫无损伤,比起这百炼精钢的长剑,毫无逊色。   第六击,小莺儿又攻了过来。仍然是用那长嘴。   只是在长剑将要向长嘴相击之时,突然一张。   但见那长开的鸟嘴之中,突然闪起了一片白芒。   江玉南大喝一声:“好歹毒的手段!”   长剑幻起了布幕似的一片寒芒,全身都在那一片寒芒环围之中。   只听一阵波波轻响,寒芒尽为那幻起的剑光击落。   江玉南抖一抖手中长剑,冷冷说道:“姑娘,你如此恶毒,那就别怪在下手下 无情了。”   小莺儿突然双臂一振,整个人腾空而起。   身在空中,双手张开,像极了一只黄莺。   在她双臂和两肋之间,有一个薄翼连着。   那薄翼闪闪生光,不知是何物作成。   这小莺儿,不但具有了鸟的形态,而且也有鸟的利落。   只见鸟翼忽张忽合,整个人就在空中飘荡起来。   魔教武功,果然是别有蹊径。   小莺儿在空中穿梭飞腾,四五丈方圆,都在她飞腾的笼罩之下。   但她,却没有向人攻击。   这就使得所有的人,都为之紧张起来。   因为没有人预料得到,在空中游弋的小莺儿,会向何人攻击。   双方虽然暂时停下了手,但那一种紧张之气,却充塞于现场的空间。   二教主冷笑一声,道:“大鹏、黑鹰,一起出动。”   暗影中应声而起,飞起了两只巨大的怪鸟。   这两只更具鸟形,身上还带着羽毛。   江玉南凝目望去,只见两只鸟飞腾得很高。   高泰低声说道:“江兄,这些人,穿了鸟羽衣服,在空中飞腾,咱们先输了先 机。”   江玉南道:“高兄之意呢?”   高泰道:“在下之间,如让他们在空中飞腾,侍机攻击,倒不如咱们想法子先 迎上去。”   江玉南道:“哦!”   高泰道:“江兄、田兄,和区区在下,咱们各选一人,攻上去。”   江玉南道:“好!我对付那只大鹏鸟。”   高泰道:“田兄,你选一个。”   田荣道:“我收拾那只黑鹰。”   高泰道:“好!我对付黄莺,咱们三个人一齐出手。”   三个人计议的声音不大,飞翔在空中的大鹏、黑鹰,和黄莺,却好像都听到了 一样。但见大鹏转翼,黑鹰敛翅、黄莺收尾,三只鸟形,突然由空中疾冲而下。   三人同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   江玉南的长剑,田荣的金剑,高泰的如意金环,双环两剑,直迎上去。   飞身而起的同时,江玉南大声喝道:“诸位小心,他们口中会射出暗器。”   剑与环幻起的光芒,和三只鸟儿飞下来时挟带的劲风,构成一幅激烈的画面。   江玉南招呼的晚了一些,大鹏、黑鹰、黄莺儿,同时张开了嘴巴。   一股黑烟,由黑鹰的口中喷出。   大鹏鸟喷出来的是一股黄烟。   黄莺也张开了口,喷出来的是一股紫烟。   田荣道、高泰,环剑护身,准备对付喷出的暗器,但却未料到他们喷出的竟是 毒烟。高泰、田荣,环剑还未和对方相触,人已经摔了下来。   江玉南及时闭住了呼吸。   但他眼看着田荣、高泰等摔了下去,心中一动,也跟着摔倒在地。   但暗中却运气护身,横里向旁侧移开数尺,跌在两人的中间。   向下疾扑的大鹏、黑鹰、黄莺儿,忽然间,一收双翼,落了下来。   落着实地之后,收敛了张起的翅膀,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只见头上套着一个很大的鸟头。   他们落停在二教主的身侧。   金长久挥挥手,铁剑三雄一齐行动,守在江玉南三人身侧。   井望天、楚定一,却陪着金长久行了出来。   三人身后,紧随着伍明珠。   金长久轻咳了一声,道:“他们中了毒?”   二教主道:“哦!一种奇毒,除了我们的解药之外,无药可救。”   金长久道:“我想救他们,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法子?”   二教主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归服本教,绝对效忠。”   金长久道:“这件事,我们可以考虑,条件是,你们必须先行把他们三个救活。”   二教主笑一笑,道:“你想的太过轻松了。”   金长久道:“在下说的很真实。”   二教主冷笑一声,道:“可惜我无法信任你们。”   金长久道:“哦?”   二教主道:“除非你们能表现出归服我们的决心,使我们信任。”   金长久道:“要如何才能信任我们?”   二教主道:“进入本教之前,先饮一杯加盟的酒,只要诸位饮下一杯,那就表 示了你们的真诚。”   金长久道:“我相信那不只是一杯酒。”   二教主道:“是一杯酒,只不过,在那杯酒中,加了一些药物。”   金长久道:“什么样子的药物?”   二教主道:“我不会说得太多,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不是讨价还价的事, 你们答应,那就喝下一杯降服酒,不答应,我也不勉强,你们可以替他们准备后事 了。”   金长久脸色冷肃,半晌答不出话。   这实在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他久年在江湖上走动,但却想不出一个法子,应付 这件事情。   伍明珠缓步行了过来,伏下身子,察看了江玉南双眼,又缓缓站了起来。   金长久道:“姑娘,他们伤的怎么样?”   伍明珠浅浅一笑道:“中了毒。”   金长久道:“我知道,我是问,有没有救?”   伍明珠道:“有。”   金长久道:“你能救?”   伍明珠道:“有毒药,就该有解药,是吗?”   金长久道:“二教主说,这是他们魔教中的独门奇毒,你又怎么能救?”   二教主冷笑一声,道:“丫头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你的舌头。”   金长久道:“伍姑娘,这不是逞强的事,关系着三个人的生死,尤其是江少侠, 他……”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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