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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特殊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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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特殊优待 这时最着急的,并非岳小飞,而是袁小鹤。 袁小鹤早就听说过:武林人物,不可随便拜师。岳小飞对圣手书生庐云都没拜 过师,怎可和杨老头刚见面就拜师,何况杨老头也决不可能是什么正派人物。 杨老头本来对袁小鹤颇具好感,如今见他竟拦阻岳小飞拜师,不由也动了气, 瞪了袁小鹤一眼道:“你怎么反而打搅起来?” 袁小鹤正色道:“并非晚辈打搅,而是大主考那番解释,根本不是道理。” 杨老头两眼直眨道:“老朽所说的哪里没有道理,你讲!” 袁小鹤道:“所谓冠者,不过指的是大人,古时以二十岁为弱冠,这与娶媳扪 根本谈不上关系。至于童子,指的根本就是小孩子,晚辈想问一句,大主考娶过媳 妇没有?” 杨老头脸上一热道:“惭愧,老朽至今还独身。” 袁小鹤淡然―笑道:“如果照大主考的说法,你老人家现在还是个童子,若晚 辈从现在起就称呼你老人家为童子,你肯不肯答应?” 杨老头顿时红了脸答不上话。 袁小鹤继续道:“再说五六人就是五六人,六七人就是六七人,难道孔夫子说 的话还带加减乘除的?” 杨老头被弄得越发哑口无言。 谁知就在这时,岳小飞却转过头来道:“袁大哥,别说了,大主考的解释很对, 因为咱们的学问都不如他,童子就是没娶媳妇的,你现在虽然二十出头了,仍是个 童子,大主考也是童子,你看他哪一点不像童子?” 袁小鹤急得一拍大腿道:“莫非你是有意向他拜师?” 杨老头虽然脸色胀得更红,却紧接着道:“连他自己都承认老朽说的对,你还 插的什么嘴?来,快来拜师!” 袁小鹤大声道:“大主考,你既然是个童子,为什么还自称老朽?” 杨老头呼吸一窒,干脆不理会袁小鹤,再度叫道:“听见没有,快来拜师!” 岳小飞抬手摸了摸鼻子,慢条斯理的道:“晚辈耳朵不聋,童子的声音这么大, 怎会听不见。” 杨老头顾不得岳小飞也称他为童子的难堪,抬手拍着桌子吼道:“听见了为什 么不来拜?” 岳小飞反而稳得很,不慌不忙道:“童于请别这样急躁,我还有话要说。” mpanel(1); 杨老头气急败坏道:“好啊,把老朽由大主考改称童子,你自己却由晚辈改成 了我,连一点礼貌都没有了么?” 岳小飞道:“先前找还以为你是冠者,所以才自称晚辈,现在知道你也是童子, 彼此都是一样,还哪里来的晚辈?你为什么和我说话不自称晚辈呢?你刚才已经赚 了我不少便宜,连我都不计较,你反而计较,吊个坎儿,这不是猪八戒下山――倒 打一耙么?” 杨老头气得脸色由红变紫,亚赛猪肝,用力的摆着手道:“好了好了,别说题 外话,只把你不拜老朽的现由说出来就好!” 岳小飞道:“我先请问杨童子一件事,娶媳妇的年龄有没有限制?” 杨老头见对方不但仍称自己为童子,而且连姓也加上去,气得他简直要发昏, 但他顾及身份,不能太过失态,只打极力隐忍着,而且猛吸了一口气,借以稳定情 绪,又干咳了一声才说:“当然没有限制,就以老朽来说,快七十了,如果有合适 的,还不是照样可以娶一个,连八九十岁娶妻的也不算稀奇,就是皇帝老儿,也不 能限制别人娶老婆。” 岳小飞道:“领教了,再问杨童子一件事,孔门弟子七十二贤,年龄是否都比 孔子大?” 杨老头道:“岂有此理,除了曾子的父亲曾点据说比孔子的年龄稍大,其余的 学生,年龄当然都比老师小,连颜回的父亲颜路,还比孔子小六岁。” 岳小飞道:“这就对了,颜回死的时候是二十二岁,再过两年,孔子去世,孔 子活了七十三,可见孔子要比颜回大了将近四十岁,在七十二贤中,必定还有比颜 回年龄更小的,对不对?” 杨老头道:“那当然会有。” 岳小飞道:“再问杨童子,你可知道孔夫子说‘弱冠五六人,童子六七人’那 句话时是多大年纪?” 杨老头愣了愣道:“论语上没记载,老朽怎可乱猜,事情隔了两千多年。即便 找专家查也查不出来。” 岳小飞道:“不错,你又说对了,由书上可以看出,孔子是兴致勃勃的要去踏 青,预料中一定不是晚年,也许是四五十岁左右,对不对?” 杨老头不知已被对方步步套牢,点点头道:“也许就是这种年纪。” 岳小飞再道,“孔夫子在四五十岁时,他的学生当然年纪更小,大的也不过二 三十岁到四十岁,小的多半是七八岁到十几岁,所以那时在他老人家七十二位得意 弟子中,一点也不错是娶媳妇的三十位,没娶媳妇的四十二位。” 杨老头听得由怒转喜,立刻叫道:“你既然承认老朽的话没错,除了拜师,还 有什么可解释的?” 岳小飞瞥了杨老头一眼道:“杨童子请冷静一下,刚才所谈的,是孔夫子在说 那句话的当时情形,可是这四十二位童子以后必定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娶媳妇,纵 然也有像你这样七十岁还打光棍的,那也只是少数,这样一来,你刚才所说的三十 冠者,四十二童子,岂不就完全推翻了,既然你说的不对,我还拜的什么师?” 杨老头顿时傻了眼,僵在当场半天,才吼着道:“孔夫子那两句话是临死的时 候说的!” 岳小飞笑道:“就算是孔夫子逝世前说的,照样不对。” “有什么不对?” “七十二贤有好几位是在孔子死前去世的,像孔子的儿子伯鱼,以及颜回和子 路在书上都有记载,如此一来,那就没有七十二位了,又哪里来的三十和四十二, 难道万世师表又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的孔夫子,连这样简单的数目都 算不清?” 杨老头被逼急了,又不肯认输,口不择言道:“孔夫子去世前已经头脑不清, 当然也就算不清数目了!” 岳小飞双目射光,朗声道:“我看你才是头脑不清,岂止不清,简直已经发昏 了!” 杨老头啮牙裂嘴的顿了顿道:“老朽要求更正,孔子没算错数目。” “那么死去的那几位呢?” “死一个补一个,他们是有逮补制度的。” “他们也不是什么代表,哪里来的逮补制度?你杨童子逮补进去没有?” 杨老头虽早巳理屈词穷,却就是不肯认输,所以才会狗急跳墙般的胡扯一通。 事实上他也并非不想找机会下台,但偏偏没机会,在这种情形下,又怎能不癞 蛤蟆垫桌子腿―一硬撑。 还好,就在他又急又羞又恨不得地上有洞钻进去的时候,白衣老者已走了过来。 白衣老者拍拍他的肩膀道:“凤堂兄,该认输的时候就要认输,你先前本来就 是一番歪理,歪理没关系,实在不该说孔夫子头脑不清,你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 不知尊师重道,就是大逆不道,连兄弟我听了你刚才那儿句话都有气,你可以不敬 孔子,我可不能不敬孔子!” 杨老头真没料到连白衣老者也在训他,不过他并未再恼,反而感激白衣老者为 他解围,当即一拍大腿叹口气道:“我哪里敢骂孔子,那是被他逼急才门不择言的。” 白衣老者放缓浯气道:“你肯认错就好了,这才称得上是谦谦君子。” 说着转头道:“你们四位已经过了关,不走还等什么?” 岳小飞。袁小鹤、丁涛、甘霖等人也不想再给杨老头难堪,互望了一眼,一声 不响的走了出去。 杨老头眼看四人走出了石室,才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 头小子手里,我杨凤堂今后还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白衣老者哼了一声道:“没面目见江东父老你就到乌江去自刎算了,我看你也 没有那份勇气!” 杨老头又叹口气,索性不再言语。 白衣老者再拍了他一下肩膀道:“用不着把这事放在心里,你既然自认还是个 童子,就该和童子一样,别说只是让人家讲了几句,即便被人打了被人骂了,还不 照样一转眼就没事了。” 杨老头吼道:“还童子?都快七十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七十岁的童子?” 白衣老者道:“人生七十才开始,你懂不懂?” 杨老头猛跺一脚道:“开始什么?今年开始,明年就翘辫子了!” 白衣老者道:“你既然知道已经活不了几年,就更不应该生气,最后的光阴, 必须好好把握,做个气死鬼多划不来,你说对不对?” 岳小飞等四人走出隧道,才知道天色已晚,因为石室和隧道都点着灯,使他们 几乎忘了是什么时间。 既然天已入夜,他们不得不放缓脚步前进。 袁小鹤道:“小飞,想不到你还真会卖关子,先前把我急得不得了,原来你的 好戏竟在后面。” 岳小飞道:“袁大哥,你认为杨老头儿的学问如何?” “那老小子的确博学多才,书读得不少。” “小弟却认为他是读书不求甚解。” “此话怎讲?” “他把论语上那几句话当成是孔子讲的,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袁小鹤哦了声道:“原来那几句话不是孔子讲的?那又是谁讲的呢?” 岳小飞道:“曾参的父亲曾哲,也就是曾点讲的。” 袁小鹤尴尬一笑道:“这样说来,连我也是读书不求甚解了。” 岳小飞道:“袁大哥可能已经很久没再看论语,难免会忘记。” “你不妨把论语上的情节再提一提,免得我以后说错了!” “当时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人陪侍孔子,孔子要他们各自说出自己 的志愿或志趣。当时他说出之后,孔子独对曾皙的那段话表示赞赏。” “照这样说,杨老头儿把那段话当成是孔子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因为论语上 的话,大半是孔子说的,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那终究是曾皙说的,并非出于孔子口中。” “那么你为什么不当场指破杨老头儿说错了呢?” “小弟一开始不知道杨老头儿是故意整人,为了给他留面子,怎好当面指出他 的错误。” “后来就该指破才对!” “后来已经错到底了,若再指出,岂不连小弟也变成了后知后觉?” 岳小飞语气稍歇,又道:“其实读书不求甚解的太多了,就以四书上另外的一 句活来说吧,至少十个人九个会把说这话的人弄错,而且错得不可原谅。” 袁小鹤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岳小飞道:“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就是‘食色性也’这句话。” 袁小鹤道:“我当是哪句,食色性也这四个字,谁不知道是孔子说的。” 岳小飞也笑道:“袁大哥,你照样也弄错了,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 不妨再读一次论语,论语上绝对找不出这句话。” 袁小鹤愣愣的道:“那么这句话是出在四书的那一本书上?” “孟子。” “那是孟子说的了?” “也不是。” “到底是准?” “告子。” “原来是告子说的?” “不错,当然这句话也是言之成理,但孔子却绝对不屑说,圣人和一般人差别 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四个慢走!” 岳小飞等四人止步回身。 虽然夜里看不清来人,但他们却听出是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很快便来到跟前。 袁小鹤抢先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事?” 白衣老者道:“老朽先前忘记告诉各位,这一谷道里的每一关卡?天黑之后, 关卡的大门必定关闭,四位无法进关,便必须露宿在谷道里,那滋味不是好受的。” 袁小鹤道:“莫非老先生是要帮我们叫开前面关卡的大门?” 白衣老者摇头道:“若要已经关闭的关卡开关,必须有最高教主的令谕,老朽 哪有这种权威。” “那么老先生又来招呼我们做什么呢?” “老朽是要各位再回到先前那里住一夜,等明天天亮后再过下一关。” 袁小鹤忙拢手道:“这样不妥,晚辈们不想回去!” 白衣老者愣了下道:“老朽是一番好意才来找你们回去,难道你们愿意自找罪 受?” 袁小鹤道:“晚辈不是这意思,而是不想再让那位大主考难堪,试想我们回去 和他住在一起,那位大主考有多别扭。” 白衣老者笑道:“原来为的是这个,其实你们回去,根本用不着和他见面。” “那边不是只有一间石室么?” “住的地方多得很,若只有一间石室,那还办的什么事。” “可是晚辈明明看到只有一间石室。” “你们跟老朽来就知道了。” 袁小鹤半信半疑,既然有地方住,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白衣老者带路,四 人跟在后面。 很快便回到先前那段隧道。 说也奇怪,这时两边洞壁上竟多了好几处洞门。 白衣老者随手推开一处洞门道:“四位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先看看中意不中意, 不中意可以再换一间。” 袁小鹤等叫人进去一看,真想不到,山洞里竟然有如此豪华的布置。 只见四壁都贴着绿底绣花丝绒壁毯,地上则是大红地毯,四角摆着四张床,不 但床上铺着锦被绣褥,而且还有从洞顶垂罩下来的粉红色纱帐。 在洞内正中,放着一张檀木圆桌,四周摆着四个绣墩,两盏大型垂稣宫灯,高 悬上方,照得洞内明亮如昼。 如此的豪华摆设,即便在大城镇的客栈里也难得一见,怎不令袁小鹤等四人都 大感惊异莫名。 只听丁涛歉然笑道:“好什么好,我们这位小兄弟不懂礼貌,差点儿把主考官 气死。” 白衣老者道:“那是他自己找的,整人者人亦整之,气死也是活该,倒星这位 小兄弟真不愧是天下奇才。” 岳小飞抱了抱拳道:“老先生过奖了!” 白衣老者道:“四位必定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袁小鹤道:“不敢打搅,晚辈们自己带有干粮。” 白衣老者道:“你们的干粮从山下带到这里,必定早已又冷又硬,怎能再吃。” 丁涛抢着道:“如果老先生有酒,拿一壶来,那是最好不过。” 白衣老者道:“有酒哪能没菜,你们不必客气了,老朽马上为四位把酒饭送来!” 丁涛转着牛眼道:“这里哪来的厨房?” 白衣老者道:“没有厨房,哪能做菜做饭。” 丁涛忙道:“既然有厨房,不好意思麻烦老先生为我们辛苦,就由我们自己动 手吧!” 白衣老者笑道:“厨房的事,自然有厨房里的人管,老朽只要吩咐一声就成了, 哪用自己动手。” 丁涛道:“老先生把这样好的地方用来招待我们,又管吃管喝,我们实在过意 不去,要多少银子,我们不想白吃白住。” 白衣老者摸着下巴道:“既然你们要出银子,老朽若不收,反而是见外了,说 实话,这里的费用比外面要贵得多,一宿一餐,每人至少要十两银子。” 这数目比在外面客栈里要高出数倍,袁小鹤听后难免有些心慌,囚为他和岳小 飞的盘缠,已经所剩不多,必须节省点用。 只见丁涛拍了拍胸道:“每人十两,四人不过四十两,住这种地方,有这种享 受,一百两都值得,咱怀里的银票多得很,至少还有两千两存在身上。” 白衣老者笑道:“如果这位老弟要多给,老朽也只有愧领了!” 他说着转身出洞,并回头道:“各位请稍待,酒饭马上就来。” 白衣老者刚一出门,甘霖就骂道,“你这小子刚才胡说什么?” 丁涛茫然道:“我说什么来?” 甘霖道:“有道是财不露白,你为什么要把身上有多少银子告诉他,简直是狗 肚子装不了四两油水!” 丁涛噘嘴笑道:“原来为的这个,老子就是把银子放在桌上,那老家伙还敢抢 不成!” 甘霖哼了声道:“我看你是没吃过亏!” 丁涛道:“如果连一个老头子也怕,咱们要这一身武功做什么?” 甘霖道:“还有,人家只要四十两,你却要给一百两,我就没见过世上还有你 这种人!” 丁涛道:“出手大方才有派头,你懂不懂!” 甘霖道:“我懂,等有一天身上连个蹦子都没有,我看你还要的什么派头!” 两人正在争吵间,不想白衣老者又走了进来。 甘霖和丁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刚才吵的那些话被对方听到,实在不好意思。 只听白衣老者向洞外叫道:“端进来!” 外面人还未到,扑鼻的菜香和酒香已传了进来。 接着,四人都感眼睛一亮。 他们本以为端菜捧洒的必是几个粗手粗脚的汉子,谁知竟是叫名娉婷妩媚、绰 约多姿的美艳少女。 这四名少女穿着一式的绿衣绿裙,含羞带笑,娇态撩人。 她们在这深山幽谷的石室出现,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她们前三名各端着一个红漆食盒,最后一名则捧着一罐酒。 在这刹那,丁涛和甘霖虽然两眼看得目不转睛,但还不算太过失态。 白衣老者又吩咐道:“摆席!” 一名少女把酒罐放在靠壁处的茶几上,并拆开泥封。 另三名少女则打开食盒盖。动作迅快的一盘一盘端上檀木圆桌。 顿时,酒香、菜香,满室生香。 不大一会,便摆了满满一桌,有如满汉全席,另有一大盘热腾腾的包子和一盘 馒头。 这桌酒席,相信谁看了也要涎水直流。 果然,丁涛和甘霖早已忍不住唾液直往肚子咽。 四名绿衣绝色少女在把筵席摆好之后,便自行离去。 白衣老者招呼着道:“招待不周之处,千万别见怪,各位快请入席,老朽告个 便,不陪了。” 丁涛忙道:“老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白衣老者道:“老朽还有点事待办,实在不能奉陪。” 说完话,又拱了拱手,迳自离去。 当四人入席之后,又是一惊。 只见十几盘菜肴,全是用珍禽异兽烹调,他们从前不但没吃过,连看都不曾看 过。 这一餐,当真是大快人意。 若依着丁涛的心意,定要把一罐酒喝光,只因袁小鹤提醒他明天还要过关,丁 涛只好适可而止。 酒筵后,估计时间已到二更,丁涛摸了摸嘴道:“这顿酒饭,算是一百两银子 也不冤枉!” 当岳小飞、袁小鹤、甘霖三人都上了床,丁涛还坐在那里。 原来他是在等那四名绝色少女来收拾碗盘,除了再多看几眼。 更想找机会和她们聊聊。 谁知进来收拾碗盘的却是两名虎背熊腰的粗壮大汉。 丁涛傻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先前进来送饭菜的好像不是你们两位?” 其中一名大汉连看都没看丁涛一眼,边收拾碗盘边道:“这位大侠好眼力,您 看我们那一点像她们?” 丁涛本以为拐弯抹角讲话很有技巧,想不到却碰了一鼻子灰,不觉干笑了两声 道:“那么她们呢?” 那大汉仍未抬头道:“她们都不习惯熬夜,睡觉去了。” 两名大汉收拾好,也迳自走了。 丁涛自讨没趣,也上了床。 这一夜,纵然睡在舒适无比的床上,四人却都不曾睡好。 丁涛和甘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观光隧道”里的旖旎风光。 岳小飞和袁小鹤脑海里则充满了另外的惊奇。 首先,他们惊异于这条山谷里各个隧道、石室工程的浩大。尤其,他们现在所 住的这间石室,为何要布置得如此豪华?那些美艳少女又是从哪里来的?她们来这 里又是做什么? 另外,走进这条山谷,居然还要经过文场考试,他们考试的日的何在? 这一连串的疑问。实在无法解释。 大约直到三更过后,四个人才各自朦胧睡去。 第二天天亮后,四人刚起床不久,那四名绝色少女又进来了。 这次是来送涮洗用具和用水。 不过她们没给丁涛借机搭讪的机会,东西放下后便匆匆离去。 刚涮洗完毕,白衣老者便进来了,他身后又带着那四名少女。 原来这次是送早餐来的。 当那四名少女摆好早餐离去后,白衣老者却并未走开。 四人心里都有数,白衣老者一定等着收钱的。 丁涛心里暗骂道:“这老小子担的什么心,难道我们还会吃了就偷偷溜掉!” 白衣老者招呼着道:“四位最好快快用早餐,前面的一关已经开了。” 丁涛道:“老先生何不跟我们一起用?” 白衣老者道:“老朽已经用过了。” 餐后,丁涛倒是大方得很,掏出一张银票道:“老先生,这是一百两银票。多 谢你老人家的招待!” 谁知白衣老者双手一推道:“实不相瞒,四位的银子老朽不敢收!” 丁涛牛眼连眨几眨道:“老先生招待客人不收钱,岂不赔了老本?” 白衣老者笑道:“老朽不是开店的,你老弟这样说话,那就见外了。” 但丁涛不肯白吃,手里那张银票,直往白衣老者身上塞。 白衣老者似乎被逼不过,才整了整脸道:“实在对你老弟说,老朽是奉命招待 你们的!” 袁小鹤连忙抢先问道:“老先生是奉谁之命?” 白衣老者歉然―笑道:“四位都请原谅,并非老朽不肯明言。而是奉命暂时不 能透露。” 袁小鹤哦了声道:“这样说那位交待老先生招待晚辈们的人,身份地位一定很 高了?” 白衣老者道:“虽然不是最高的,至少这条谷道里的各关各卡,都不敢不听她 的,就以这间石室来说,平时连老朽都不能进来,若没有他的交待,老朽怎敢随便 打开招待各位。” 袁小鹤紧皱着双眉道:“如此说来,这位高人一定是认识我们了,可是晚辈自 小也是住在深山,从不曾和任何外人交往,这位高人又怎会队识我们呢?” 丁涛道:“她可能是认识我和老甘两人,既然她暂时不肯透露身份,那就请老 先生代我们向她致谢!” 白衣老者颔首道,“老朽一定照办!” 丁涛顿时有些洋洋自得模样,因为居然有人对他和甘霖如此隆重招待,连岳小 飞和袁小鹤也跟着沾了光,这么有面子,教他怎能不乐。 四个随即辞别了白衣老者,向下一关前进。 出了山洞,甘霖瞪了丁涛一眼道:“别尽往脸上贴金,你怎知道那位高人认识 我们?” 丁涛也两眼一瞪道:“那位高人既然不可能认识岳公子和袁少侠,当然就是认 识我们了,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证明我的想法错不了。” “你有什么理由?” “第一,咱们两个就住在太白山,太山山离这里不过两三百里路,这位高人当 然容易认识我们。” “第二呢?” “第二,就是咱们两个号称‘太白双雄’,在当今武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物?由于目标太大,你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你,你干嘛自己瞧不起自己?” 甘霖哼了一声道:“别屎蟑螂戴花臭美啦!” 丁涛似是也不愿老在这件事上打转,干咳了声道:“糟糕,咱们刚才忘记问问 那位老先生前面是什么关?” 甘霖道:“问什么问,到时候自然就知道。” 袁小鹤接下去道:“文关已过,不消说下一关该是武关。” 丁涛道:“那是说咱们要各凭武功过关了?” 袁个鹤道:“那是当然。” 丁涛一拍胸脯,咧嘴笑道:“昨天过文关时,你们两位的学问,实在没有话讲, 我和老甘在一旁都听傻了眼,你们和杨老头讲的,咱是十句听不懂两句,今天过武 关,总算轮到我和老甘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原来丁涛虽早已知道袁小鹤和岳小飞是跟随圣手书生庐云习艺的,身手一定不 错,但却又认为他们两人年纪太轻,尤其岳小飞才只有十三四岁,功力火候一定还 浅得很,决不可能与他和甘霖在武林中行走多年已闯出字号的“太白双雄”相比, 由于他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只听袁小鹤道:“待会儿到了武关,在下还真担心过不了,如果过不了武关, 学问再好也没用,看来还是丁当家的武功实用。” 丁涛道:“说的也是,俗话说:”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到那时文的确 实赶不上武的了!“ 袁小鹤道:“那怎么办?” 丁涛又拍拍胸脯道:“袁少侠放心。一切有我和老甘,我们会保你们两位过关, 两位只要跟着我们走,保管没错。” 袁小鹤道:“我们现在不正是跟着丁当家的走么。” 丁涛道:“那就没错。” 说话间前面的景象忽然一变。 他们脚下的谷道,本来只有两丈左右宽,但前面却忽然变得开朗,出现了一处 十几丈方圆的大广场。 不过广场的另一端,却又变成了极窄的山谷,像一处瓶颈。 袁小鹤和岳小飞心里都有数,这广场必定是比武场地,只要有武功高强的人守 在那瓶颈地带,的确无法通过。 果然,就在快进入广场的谷壁上,赫然出现了“武关”两个大字。 丁涛总算认识这两个字,噘嘴笑一笑道:“现在该看咱和老甘的了!” 就在这时,广场对面出现了一个灰衣驼背老人。 那老人似乎本来身材不高,再加上驼背,越发矮得够不上普通人肩膀,若和丁 涛、甘霖这种人高马大的人物站在一起,那就更不起眼了。 丁涛情不自禁嘿嘿笑道:“出来的竟是这么块料,老子一脚能把他踢上西天!” 忽听那驼背老人喊道:“你们四个都给老夫站住!” 在这刹那,不但丁涛和甘霖吃了一惊,连岳小飞和袁小鹤也全感心头震荡。 原来是驼背老人的这声喊叫,竟如焦雷骤发,震得人耳鼓都嗡嗡作响。 此刻双方相距至少七八十丈远。若站在面前,声音之大,只怕更是惊人。 丁涛愣了一愣道:“若吊个坎儿,驼子放屁――弯弯曲曲,说话由丹田发声, 应当更弯曲才对,他竟这么大的声音,莫非这老小子是青蛙变的不成?” 他本来还要继续往前走,却被甘霖一把拉住道:“没听人家说要咱们站住么?” 甘霖道:“你这狗熊睥气改改好不好,不管如何,看看劝静再说。” 但他却不甘示弱,也亮起嗓门喊叫道:“路是人人走的?你凭什么让我们站住?” 他用尽丹田之气喊出这两句话,自以为声音也够大了,岂知和对方相比,实在 是小巫见大巫。 只听驼背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过来道:“叫你站住就站住,那有那么多的 理由讲!” 他的声音虽大,但听来发话时却并不吃力。 丁涛自知嗓门无法和对方相比,索性不再答话。 倒是袁小鹤这时叫道:“老前辈,双方隔得这么远,你方便跟我们讲话,我们 却不方便跟你讲话,是否可以准许我们靠近些?” 驼背老人道:“那就再靠近些!” 袁小鹤、岳小飞、丁涛、甘霖随即继续前进。 他们直走到距驼背老人不足两丈远,才停下步来。 隔得近了,才觉出先前还把驼背老人的身高高估了。实际上他的身高只能及岳 小飞耳朵,活脱脱的就是水浒传里的武大郎。 说他像武大郎,还是把他高抬了,因为武大郎只是比常人矮些,并未驼背。这 老人岂但驼背,连两腿都是弯的,脸上也活似癞蛤蟆皮,两道苍白的八字眉,配上 下垂的三角眼,简直就像吊死鬼。再加上鼻子和嘴巴都有点歪,两只耳朵却又大得 足可扇风。 这副尊容,可谓集天下之丑于一身。 丁涛和甘霖在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眼后,都不禁内心暗笑。 丁涛道:“老家伙,你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聋子。” 驼背老人微微一笑道:“怕么?那么老夫就小声些。”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脸肉拉动得鼻子眼睛嘴巴一齐扭曲,连耳朵也跟着扇风, 使得丁涛和甘霖都不禁也笑出声来。 驼背老人似是弄不清楚这两人为何发笑,愣丁愣道:“有什么好笑的?莫非抢 到笑帽子了?” 丁涛为了要逗他―逗,决定收起毛躁性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老人家远看 一表人才,近看更是人才一表,在下看得高兴了,当然要笑。”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能发现老夫的长处,总算不错。” 丁涛道:“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再笑一次,让我们四人好好开次眼界?” 驼背老人道:“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办完正事再说。” “什么正事?” “老大想问问你什么叫正事?” 驼背老人说这话时,蓦地两眼射出冷电般的光芒,像利刃般刺进了丁涛的心肺。 饶是丁涛先前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此刻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袁小鹤担心把事情闹翻,立即接过口去道:“前辈,是您老人家要我们站住, 有什么事情,应该你先交代我们才是。” 驼背老人微微颔首道:“这还像句人话。” 袁小鹤抱拳一礼道:“前辈有话现在就请交代!” “老夫要先问问,昨天傍晚有四名通过文关考试的可是你们?” “正是晚辈等四人。” 驼背老人脸肉一扭,五官皆动,笑道:“老夫听说你们是这些年来通过文关测 试成绩最好的一批,十分难得,不知你们当中那一个成绩最好?” 袁小鹤毫不迟疑的指指岳小飞道:“这位小兄弟成绩最好!” 驼背老人双目中又射出电一般的冷芒,凝注在岳小飞脸上半晌,才道:“依老 夫看,最好的也该是他,正所谓有才不在年高。” 接着目光又瞥在丁涛脸上:“这小子年纪虽大,却是个地道的草包,老夫真怀 疑他是怎样过的关!” 丁涛本来已忍下性子,这一来再也按捺不住,吼道:“老家伙,少胡说八道, 在下昨天对答如流。连那位大主考都没有话讲,你算是那一道山的?” 驼背老人不动声色道:“老夫是武关道上的。小子,你就用这种态度对老夫讲 话?” 丁涛暴声道:“老子对你这样讲话,已经够客气了?” 岂知他的话最后一个字尚在舌尖上打转,突闻两声脆响,双颊已中了两记重掴, 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说实在的,丁涛真弄不清这两记耳光是谁掴的,因为当他定睛察看时,驼背老 人依然站住―丈开外,和先前的形象半点未变,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丁涛大感一怔,捂着面颊喝道:“老小子,刚才可是你打在下的?”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问问他们,是否他们三个打的?” 丁涛脸上青筋暴起,一方面也是怒极而生,若他能理智一点,应当知道对方的 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偏偏他已经怒极不顾一切,反畹解下厚背鬼头刀,大喝道: “老小子,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开!” 驼背老人反而不再动怒,歪嘴一笑道:“小子,你只管过来,老夫脚下若动一 动,就算输了。” 此刻丁涛虽已觉出面前这小老头儿身手不凡,但却不相信他在迎战时能脚下不 动,自己的厚背鬼头刀重有四五十斤,一刀下去,势如雷霆万钧,即便对方是神仙, 也决不可能毫不移动。 因之,他此刻虽不敢存有胜过对方之心,至少有信心可以把对方逼得脚下移动。 但甘霖却总比他有头脑,急急拉住丁涛道:“使不得,别自讨苦吃了!” 丁涛左臂一甩,拨开甘霖道:“有什么使不得,我只要逼他移动就成了,除非 他是铁打罗汉,铜铸金刚……” 他话刚说完,便一个虎跳,半空中手起刀落,闪电般猛向驼背老人头顶劈下。 他本来身形有如一座铁塔,抡刀劈下,威势当真吓人。 而驼背老人,身高不过四尺,相形之下,就像猛虎搏兔一般,其结果如何,连 甘霖也似乎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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