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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回 督帅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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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督帅夜访   关中岳站起身子,来回在室中走动了一阵,道:“如是沈百涛把事情禀明了督 帅,这位官场中的大人物,必然会有所措施,我们等等明天的消息,再作道理。”   方振远站起身子,道:“大哥,你休息,小弟告退了。”拉着林大立而去。   一夜匆匆,第二天,中午时分沈百涛匆匆而至。   关中岳迎人大厅,低声说道:“沈兄,和督帅提过了吗?”   沈百涛道:“兄弟上午,和督帅密谈半日,内情尽告督帅。”   关中岳心头大为震惊,表面上仍然维持着平静之容,道:“督帅怎么说?”   沈百涛道:“督帅对关兄一直十分赏识,对关兄的一番用心,更是赞赏不已, 他说虽然他极力在澄清吏治,使他布政所及之地,民无怨言,但这连年军荒,却使 他束手无策,纵倾帅府所有,也难救千里赤旱,如是牧羊图的财富,真有那等庞大, 他愿意亲赴少林一行,请托少林寺内高僧,出维护这笔财富,用于求助贫苦。”   关中岳道:“唉!好官啊!好官。”   沈百涛微微一笑,道:“督帅对府中可能潜伏的绿林巨凶一事,极表愧疚,觉 得是他德能鲜薄,才有此事。”   关中岳道:“这个,这个……”   沈百涛道:“因此,督帅希望能和关兄长谈一次。”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兄弟如何能担当得起,但督帅定要召见, 兄弟如多推辞,未免有此不识抬举了。”   沈百涛道:“督帅觉得帅府中既是可能潜伏有人,他要到镖局来,探望关兄。”   关中岳一下子跳了起来,道:“这怎么行?”   沈百涛道:“督帅说,要搅扰你关中岳一顿午饭……”   关中岳接道:“明天来吗?”   沈百涛道:“今天,也许督帅已经到了镖局门外。”   关中岳道:“这怎么得了,咱们快去迎接。”   沈百涛道:“督帅是以私人身份,来镖局拜访关兄,事先已经交代了兄弟,要 关兄把他视作一般的朋友,事实上,此事也不便张扬出去。”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   沈百涛站起身子,道:“在下去带路。”   转身出室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青衣不帽的徐督帅快步入厅。   这时,关中岳已作了紧刀的安排,杨四成、林大立等众镖师,都已暗中戒备, 数十位匣弩箭手,也带了匣弩,分布在镖局各处要道的捷径上。   大厅里,只有关中岳和方振远两人垂手恭侯。   徐督帅进入厅时,抢先了一步,走在沈百涛前面,道:“关总镖头,别把我当 官看,咱们是私人论交,快些请坐。”   关中岳长揖肃客人座,才管方振远引见。   方振远整整衣帽,要行大礼,却被徐督帅一把拦住,道:“咱们是私人论交, 你们把我当官看,那我只好告辞了。”   关中岳道:“兄弟,督帅既然吩咐了下来,你就从命吧!”   方振远口中连声应着,施了一个长揖,才退到关中岳身侧坐下。   徐督帅咳了一声,道:“这两天听百涛说了很多事,才知道替你找了不少麻烦。”   关中岳道:“关某无能,无法达到督帅之愿,说来惭愧的很。”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百涛兄把大致情形告诉了我,你对蓉儿有些……”   突然住口不言。   关中岳道:“四周都有安排,督帅有话,但请吩咐就是。”   徐督帅道:“百涛说明了诸般经过之后,我听得也觉着有些可疑,不知我能如 何帮你,可以查明此事。” mpanel(1);   关中岳道:“在下对刘姑娘确有一些怀疑,只不过是怀疑而已,无法找出证据。”   徐督帅沉思了片刻,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会慢慢想法于查问。”   语声一顿,接道:“至于那幅牧羊图,我已经想了一下,存心夺图的人,都是 高来高去的人物,就算调集大这,也未必能保护住牧羊图,因此,本座觉着,应该 把图交给少林高僧。问题是,本座和少林并无渊源,不知他们是否会答应这件事情。”   关中岳道:“督帅官声清正,天下皆知,少林寺距此不远,自然是早已知晓, 只要方法得当,少林寺不会拒绝。”   徐督帅道:“百涛说,你这结日子内,遭遇了很多强敌。”   关中岳道:“不错,草民确遭遇了很多麻烦,而且,这些人物,都是极少在江 湖上走动的人,所以,甚多事都出了草民的意料之外。”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那当真难为你了。”   关中岳道:“草民无能,有负督帅重托。”   徐督帅摇摇头,道:“不用太自谦,我说过,这次全是以私人身份造访,什么 话,咱们都可以详谈……”   语声一顿,接道:“关于帅府中潜伏有江湖大凶一事,本座希望能知晓的更为 详尽一些。”   关中岳心中暗道:“事已至此,看来是非得说个明白不可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督帅想知晓什么?”   徐督帅道:“经过的详细情形,和那人的大约形貌,不知他们是否还会记得。”   关中岳道:“大概不会忘……”   语声稍顿,接道:“找杨镖师来。”   片刻之后,扬四成进入厅中,欠身一礼,道:“总镖头有何吩咐?”   他心中虽已知晓,穿青衣的人是徐督帅,但却放作不知。   关中岳道:“你那日追踪一个来咱们镖局下书的人,可曾见他的去处?”   杨四成道:“属下见到了,他先到一家杂货店中,更衣而出,直回到督帅府中。”   徐督帅道:“你可记得那家杂货店吗?”   杨四成道:“自然是记得。”   徐督帅道:“那人的形貌呢?”   杨四成道:“在下的认人之能,在江湖县有盛名,自是不会看错。”   徐督帅道:“那很好,你能不能把那人的形貌,仔细地说给我听听?”   杨四成道:“在下丹青之术虽然不好,但也许可以画出那人的八分形貌。”   徐督帅道:“那很好,你画来瞧瞧。”   杨四成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幅图形,道:“在下早已画好了。”   徐督帅打量了杨四成一眼,微微颔首,接过图形,仔细的瞧了一阵,道:“画 的很好。”   关中岳道:“四成,图画留这里你下去吧!”   杨四成一欠身,悄然退了出去。   关中岳低声说道:“徐大人瞧出了一点眉目没有?”   徐督帅道:“这个人我似乎是见过,是我府中人,大约是不会错了。”   沈百涛探过头去,瞧了一阵,道:“好像是厨下的副手老张。”   徐督帅点点头,道:“不错,很像厨房的下手老张,但奇怪的是,这老张的督 府中,做了十几年了……”   关中岳道:“那是说,这人和刘姑娘应该没有什么关连了。”   徐督帅道:“就事实而论似乎是确然如此。”   关中岳道:“督帅是一位极明事理的人,关某人倒是不敢藏私了。”   徐督帅道:“关总镖头,但讲不妨。”   关中岳略一沉吟,把桔林之内,藏身雪中的经过之情,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徐督帅、沈百涛,似乎都听得十分神往。   听完了经过之后,徐督帅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是这两下一印证,事情确 然有些使人迷惑了。”   语声微顿,回头对沈百涛道:“百涛,你想个法子,去把那老张生擒送此。”   沈百涛道:“属下回去试试。”   关中岳道:“慢着……”   徐督帅道:“为什么?”   关中岳道:“如是府中那位厨下助手,不是强敌的耳目,擒他来此,冤枉了他; 如是强敌耳目,很可能是位会武功的人物,打草惊蛇,反为不美。再说,真有江湖 上大凶巨恶,潜伏帅府,这一来,必定会惊动他们。”   徐督帅道:“十分有理,但关总镖头,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关中岳道:“内奸不除,何以御外,但如督帅紧迫追逼,可能起萧墙之祸,肘 腋之变,所以,督帅最好装作不知。”   徐督帅微微一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忧,为了千百万的百姓,本认就是冒点 凶险,也是很值得的。”   关中岳道:“督帅有救世之心,但也不用冒险,请修一封秘函,再加上一封机 密的公函,遣派一名心腹人物,兼程赴往少林寺,面见方丈,要他带几位高僧,在 一定的地方会晤,地方以方便督帅为主。”   徐督帅点点头,道:“这点很好,希望少林僧侣,会给我这个面子。”   关中岳回顾了方振远一眼,道:“就目下情形而言,他们当然是志在牧羊图, 大人暂时不用把图带回去了,你约好了少林寺僧之后,再派人通知在下一声,区区 携图赶往会晤之处。”   徐督帅道:“那岂不是又为你增加了不少的烦恼?”   关中岳道:“关某并非畏惧,而是经过了连番的事故之后,在下觉着,倾尽我 们虎威镖局之力,也很难护住那幅牧羊圈了,草民尽力施为,万一失去此图,还大 人勿怪。”   徐督帅笑道:“能从你手中抢走牧羊图的人,江湖上,只怕还不多呢?”   关中岳道:“过去,草民也确有此种想法,但现在,草民再也不敢存此念了, 开封府中,卧虎藏龙,不但很少在江湖上出现的高手,纷纷出现,而且还有很多后 起之秀,身扶绝技而来,草民这点武功,实不足论了。”   徐督帅谈谈一笑,道:“说的也是,我打扰贵局一顿午饭,不知道沈百涛告诉 你没有。”   关中岳说道:“沈兄说过,只是时间太仓促,我们准备不及,只好随便吃一点 了。”   关中岳吩咐厨下,摆上酒菜,徐督帅放怀大吃了一顿,起身说道:“我要告退 了。”   沈百涛接造:“关兄不用送,督帅是私离帅府,走的越隐秘越好。”   关中岳抱拳应道:“关某是恭敬不如从命。”   徐督帅挥挥手,举步而去。   沈百涛远远追随,暗中保护。   方振远目睹二人去远之后,右手一拍大腿,伸了伸大拇指,道:“好官,好官。”   关中岳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看样子,咱们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方振远道:“这等好官,就算是为他丢了性命,也是甘心情愿。”   关中岳道:“兄弟,小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是咱们能够清到一个人相助, 牧羊圈就万无一失了。”   方振远道:“什么人?”   关中岳道:“铁梦秋,可是他居无定所,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咱们到何处 可以找他。”   方振远道:“就是找到了他,也未必能够说服他。”   这当儿,突然有一个趟子手,行入厅中道:“见过总镖头,有个小叫化求见。”   关中岳道:“快些请他进来。”   那趟子手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带了一个衣服褴褛,蓬发、革履的小叫化子,大步行了进来。   那小叫化子正是丐帮中两位后起之秀之一,名动武林的天龙包青。   包青遥遥一抱拳,道:“关总镖头,咱们久违了。”   关中岳大步迎了出来,道:“稀客,稀客,包少侠肯光临虎威镖局,真上蓬草 生辉。”   包青微微一笑,道:“不敢,小叫化不速造访,希望不要唐突了关总镖头。”   关中岳抱拳肃客,把天龙包青让入大厅,道:“包少侠请坐。”   包青落了座位,淡淡一笑,道:“小叫化奉命而来……”   关中岳道:“何人之命?”   包青道:“弊帮帮主。”   关中岳道:“好极了,在下也正想一见贵帮帮主。”   包青道:“那真是巧得很了,小叫化不早不晚的赶来。”   关中岳道:“贵帮主现在何处?”   包青道:“弊帮主有要事他去,但三天之后,走回开封,特命小叫化子先来与 关总镖头定下一个会面之约。”   关中岳道:“目下情景,寸阴寸金,三天时间太长了,不知会有些什么变化。”   包青轻轻一笑,道:“弊帮主离开开封时,曾以有所安排,但不知是否为关总 镖头所需?”   关中岳道:“愿闻高见。”   包青道:“弊帮主临去之际,交代小叫化子,召集丐帮中的高手,保护贵局, 不让受到任何外来的侵袭。”   关中岳心中一动,道:“贵帮几时开始保护虎威镖局?”   包青道:“今天早晨开始,小叫化已在贵局安市下人手。”   关中岳啊了一声,心中付道:“你如是昨夜开始,贵帮就赶上一场热闹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多谢贵帮主的妥善安排。”   包青笑一笑,道:“还有一桩事,也要请关总镖头合作。”   关中岳道:“什么事?”   包青道:“贵镖局中人最好也要减少外出。”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那是说把我们软禁起来了。”   包责神情肃然的说道:“关总镖头和方副总镖头,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小叫化 来此拜访,一来是说明内情,二来是想和关总镖头商量一下,彼此之间,如何的配 合。”   关中岳道:“贵帮这些安排,想必是早有所见了。”   包青淡淡一笑,道:“详细内情,小叫化子并不清楚,敝帮生重回开封府之时, 定然会对你关总镖头有个满意的说明。”   关中岳道:“包少侠觉得咱们应该如何一个合作呢?”   包青道:“小叫化心中有了一个腹案,说出来之后,你关总镖头考虑,如是关 兄不同意,咱们再作商量。”   关中岳道:“好,关某人洗耳恭听。”   包青道:“外面的事,全由我们丐帮中的人挡住,关总镖头召集属下,在镖局 里布成防敌之阵。”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贵帮这番好意,我们自然是心领身受,但却有一点叫 在下想不明白。”   包青道:“哪一点?”   关中岳道:“贵帮中一向不喜和镖局、官府中人来往,这次竟要保护我们虎威 镖局,这一点,兄弟有些想不明白。”   包青睑色微微一变,道:“小收化也不明白,关总镖头只好存疑几日,弊帮主 重回开封府时,自会对你说明。”   关中岳道:“目下也似乎只有这个办法。”   包青一抱拳,道:“小叫化告退了。”   关中岳道:“包少侠好走,关某不送了。”   包青转身大步而去。   关中岳目睹包青去后,突然放声而笑。   方振远奇道:“笑什么?”   关中岳收住笑声,道:“看来,这幅牧羊图当真是一件珍贵之物了,连丐帮也 被牵入了这场漩涡之中了。”   方振远道:“小弟也觉得奇怪,丐帮怎会派人保护咱们起来了。”   关中岳道:“事情很明显,他们恐咱们保不住牧羊图,被人拿走。”   方振远道:“大哥不是存有把图交给丐帮的打算吗?”   关中岳道:“不错,但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事情就有些不同了,我得先和他们 帮主谈谈再说,何况,督帅已致书少林方丈,少林与丐帮之间,应以少林较好,但 丐帮派人保护咱们的镖局,恐怕亦非无因,这方面,咱们得仔细查查。”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大哥,小弟还有一个奇怪的感觉。”   关中岳道:“什么感觉?”   方振远道:“事情闹得这样大,小弟反而没有什么畏惧感觉了。”   关中岳道:“现在,咱们只有坐以待变了。”   语声一顿,接道:“方兄弟,外面虽有丐帮中人把守,咱们也不能不作准备, 你叫四成吩咐他们,各夺本位,牧羊图替我们招来了无数麻烦,但目下它却给咱们 带来很意外的保护力量,丐帮中人不是保护咱们,而是保护牧羊图。”   方振远站起身子道:“小弟亲去布置一下。”   关中岳目睹方振远离去之后,缓缓站起身子,来回踱步。   关中岳半生之中,曾经历过无数险恶的局势,处理过得繁杂的事件,但却从未 遇到过像此刻这等处境,似敌非敌,似友非友,而且,很多人都是武林中身份极高 的人,这就使得见识广的关中岳,也为之茫然不明。   如若单纯是为了这牧羊图上的财富,似乎是不至于引来这样多的武林人物出手。   徒然间,关中岳心中一动,觉着这幅牧羊图,可能别有内情。   一念及此,正待起身行入卧室,再仔细地查看一下牧羊图,但见一个趟子手, 急步奔入厅中。   关中岳一挥手,道:“急急忙忙的跑什么?”   那趟子手,虽然听到了关中岳的讲话,但却收不住脚步硬向前冲去。   关中岳觉着有异,一伸手,抓住了那趟子手的右腕。   但那趟子手身子仍然打了一个旋身,才停了下来,道:“总镖头。”   关中岳道:“你是怎么回事?”   那趟子手道:“小人被人在背上拍了一掌,就停不住脚步,直向前面奔来。”   关中岳道:“什么人?”   趟子手道:“不认识,李镖头和张镖头拦在门口,叫小的通报总镖头,那人说 小的走的太慢,就推了我一掌。”   关中岳征了一怔,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厉害,推了一掌,就从大门口 跑到大客厅来。”   心中念转,口里却问道:“你身上有些什么感觉?”   趟子手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感觉。”   关中岳道:“身上有什么痛苦吗?”   趟子手想了一阵,道:“由门口到大厅,要转两个大弯,小的一直的跑来,并 无什么不妥的感觉。”   关中岳心知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一挥手,道:“你去吧!”   那趟子手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关中岳仔细看去,只见趟子手步履如常,全无异样,心里暗暗震骇,人却举步 向外行去。   行到大门处,只见李玉龙和张大豪并肩而立,挡在门口。   关中岳沉声喝道:“闪开。”   李玉龙、张大豪都听出那是关中岳的声音,应声而退。   关中岳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穿青衣的中年大汉,当门而立。   凝注良久,竟是素不相识。   青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是关中岳。”   关中岳道:“正是关某,朋友尊姓大名,找关某有何见教?”   青衣人道:“久闻关中岳好客之名,竟然把区区冷落在大门口处,这不是待客 之道吧?”   关中岳一抱拳,道:“关某失礼,朋友请入客厅待茶。”   青衣人重重的咳了一声,大步向前行去。   关中岳走在一侧带路,直入客厅。   青衣人大摇大摆地走入客厅,也不待关中岳相让,就自己坐了下去。   关中岳招呼趟子手,献上香茗,挥手令那趟子手退了出去,才缓缓说道:“朋 友,很顺利到了敝局大门口,足见高明了。”   青衣人道:“啊!你是说那些叫化子?”   关中岳暗道:“好大的口气啊!”口里却说道:“丐帮中人,奉了帮主之命, 保护敝局。”   青衣人道:“黄帮主该留下几个老叫化子,留几个小叫化,能派上甚么用场。”   关中岳啊了一声,付道:听他的口气,一派人以老卖老的味道,但自己连胡子 也未长。   心中念转,不禁又多看那青衣人两眼,只见他面色苍白,有如敷粉,细眉凤眼, 不禁想起一个人来。   但见那青衣人笑一笑,道:“怎么?关总镖头,可是瞧出在下的身份了。”   关中岳道:“关某虽然未见过阁下,却是慕名很久,如若关某人没有猜错……”   青衣人伸手拦住了关中岳,道:“慢着,你如是心中没有把握,最好是不要乱 猜。”   关中岳道:“难道猜错了阁下的姓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么?”   青衣人道:“不错,很严重,严重到可以招致杀身之祸。”   关中岳啊了一声,道:“这规矩,是何人立下的?”   青衣人道:“在下本人。”   关中岳道:“阁下对猜错姓名的人,立下如此严肃的规矩,倒也是江湖上首创 之例。”   青衣人冷冷说道:“咱们闲话谈完了,似是应该说点正经事了。”   关中岳道:“在下领教。”   青衣人道:“世间有一幅牧羊图,听说现在你们虎威镖局中。”   关中岳摇摇头,道:“牧羊图和虎威镖局无关。”   青衣人道:“怎么?那牧羊图不在你的身上收藏?”   关中岳道:“在。”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你转弯抹角的把我给说糊涂了,图既在你的身上,为 甚么和虎威镖局无关。”   关中岳道:“牧羊图,已是我关某人私人的了。”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如是在下要杀你,虎威镖局中人,也不会为你助拳了。”   关中岳道:“就算助拳,那也是私人的事,和牧羊图无关。”   青衣人道:“在下奉劝阁下一句话。”   关中岳道:“甚么话?”   青衣人道:“阁下最好是献出牧羊图,区夫无罪,怀壁其罪,一个人若是死去 了,那牧羊图纵有无可以拟的财富,对你也是无用了,钱再多,不能买回命来。”   关中岳笑一笑,道:“关某开设虎威镖局,聚积甚丰,足够后半世的享受,牧 羊图着千万财富,关某实也用不着……”   青衣人接道:“那好极了,知足常乐,明哲保身,关总镖头是一位知足的人, 定可乐度余年,休游于林泉之间。”   关中岳神情严肃地说道:“关某虽然用它不着,却有无数贫苦百姓饥寒交迫, 这笔财富,或可使他们丰衣足食……”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关总镖头,你自己能否保得住命,还难预料,你倒想 救别人了。”   关中岳道:“只要这批财富,能用予救助贫苦,关某死而无憾。”   青衣人道:“你想和我动手。”   关中岳道:“不错,在下不愿不手就缚,只有反抗一途了。”   青衣人冷冷说道:“好!在下让你出手,十招之内,我要你弃去兵刃。”   关中岳道:“口气很大。”   青衣人道:“去取你的金背大砍刀来,咱们当场试过。”   关中岳道:“好!在下取兵刃去。”   心中忖道:“此人口气托大,大概是真的有些本领,倒得小心一些才成。”   举步出厅,片刻之后,手执金背大砍刀重又入厅。关中岳乘着取兵对的机会, 别作一番安排,嘱咐了方振远暗暗作准备。   青衣人目睹关中岳怀抱着金背大砍刀的赳赳雄姿,亦不禁为之一愕,道:“关 总镖头的盛名,看来亦非虚传了。”   关中岳金刀一展缓缓说道:“关某一生中做事,除非事逼上头,无可选择,从 不愿和人动手,关某未见过阁下,但却听人说过,但阁下忌人叫出名讳,在下就不 愿冒险,原因是不愿和阁下结怨。”   青衣人笑一笑,道:“凭你关中岳这一句话,在下要你一个活口。”   关中岳心中已知晓他的身份,明白他并非全是托大之言,当下一横舞刀,道: “你可取我之命,但却无法逼我说那牧羊图存放之处。”   青衣人道:“人非铁铸,我不信你能忍受非人所能忍受的苦刑折磨。”   关中岳道:“如果只有一条路,阁下也清亮出兵刃。”   青衣人冷冷道:“我赤手空拳,接你的金背砍刀。”   关中岳道:“好!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凝神运刀,刀在胸有泛出了一片金 芒。   但他并未立刻攻向那青衣人。   青衣人冷冷说道:“关中岳,你如是为了拖延时间,那是找错主意了,在下出 手,你就失去了先机。”   关中岳未再答话,只是源源把同力贯注于刀身之上,泛起满室杀机。   青衣人在跨前一步,呼的拍出一掌。   关中岳右脚横移,避开掌势,回手劈出一刀。   这一刀势力道猛烈,带起一股森寒的刀风。   青衣人道:“好刀法。”   一吸气,退出五尺,正待挥手进击,却闻一声大喝道:“住手。”   关中岳转目望去,只见天龙包青,带着两个叫花子,站在大厅门口。   左面一人,年约三十,手中提着一条黑色的律,乌黑油光,不知是何物做成; 右面一人,五旬以上,瘦骨鳞峋,双目似睁如闭,右手提着一根细竹杆儿。   丐帮中人才众多,除了特别有名的几个人之外,大部分不为江湖中人知晓,平 日里,他们用补钉以别身份,今天似是有意的隐秘身份,几人穿着衣服,都无补钉。   青衣人目光一掠三人,淡然一笑,道:“原来还有高手藏在暗中。”   天龙包青答非所问地道:“是阁下伤了我们丐帮中人?”   青衣人道:“不错,正是区区所伤。”   天龙包青道:“阁下伤了弊帮中人,准备如何交代。”   青衣人道:“那要看贵帮中人,如何向在下讨取这笔帐了。”   包青道:“阁下如何咱们的人,咱们要同样的伤了阁下。”   青衣人道:“那要看三位的武功了。”   包青四顾一眼,道:“这地方是虎威镖局,丐帮和阁下的事,似乎和虎威镖局 无关,不要在这里动手。”   青衣人道:“阁下之意呢?”   包青道:“开封府郊外,有甚多清静空旷之地,任何地方,都可以一决生死, 而不妨害别人。”   青衣人冷冷产道:“丐帮可以吓唬别人,但却唬不住区区在下。”   包青道:“大家凭真功实学,一决胜负,谁也不用唬谁。”   青衣人回顾了关中岳一眼,道:“关总镖头,你在镖局中等我,在下去去就来。”   大步向外行去,一面向包青说道:“有劳带路。”   关中岳原本的想象之中,免不了要有一场激烈的恶战,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 一个结局。   目睹四人远去之后,关中岳长长吁了一口气,还刀入鞘。   方振远匆匆行入房中,道:“丐帮和那青衣人一场搏斗,不知谁胜谁负?”   关中岳道:“很难预料,丐帮中人多势重,不知在开封府中,安排有多少的人 手;至于那位青衣人,既是有备而来,而且亦是武林中一位大名鼎鼎的人……”   方振远奇道:“大名鼎鼎的人,小弟怎么认不出来。”   关中岳道:“他名气虽大,但却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因此,能够识他之人,却 是不多,但他有一个特点,小兄听人说过,只要咱们看的仔细一些,就不难认出他 的身份。”   方振远道:“他是谁?”   关中岳道:“阴阳书生桑小干。”   方振远道:“是他。”   关中岳道:“他本来是喜穿白衣,一向衣着整洁,这次,想是为了隐秘身份, 换了装束,可惜,他舍不得把自己的脸也涂黑,以致于留下破绽。”   方振远道:“听说那桑小干武功奇高……”   关中岳道:“不错,所以,小兄在替丐帮中人担忧,如若天龙包青,早已知晓 了他的身份,还要挺身而出,包青也算得有胆量的人物了。”方振远道:“他们这 一场决斗,不知哪方面胜了,对咱们有利一些。”   关中岳道:“自然是丐帮胜了会好一些,但丐帮的企图如何,目下,咱们还不 明了。”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见得吧!丐帮正遭遇着一次绝大的 困难,他们急需牧羊图。”   这声音来自身后,叫关中岳和方振远背脊上直冒寒气。   但两人都觉着声音有些熟悉,似是听过。   关中岳头未转顾,缓缓说道:“朋友是……”   那声音应道:“两位何不转过脸来瞧瞧。”   原来,两人听那声音,起自身后,照一般江湖情形而言,那人已控制了两人背 后要害大穴,一时之间同,两人不敢贸然的转过头去。   闻声回顾,只见那身后人黑衣佩剑,正是铁梦秋。   方振远道:“是铁兄。”   铁梦秋笑一笑,道:“兄弟来的很突然,方兄不要见责。”   方振远道:“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哪有见责之理。”   轻轻咳了一声,道:“铁兄,怎么过来的。”   铁梦秋道:“丐帮中人,打破往例,易咨改装,在贵局左右设下暗桩,监视贵 局出入之人,在下心中好奇,暗里探听了一下,才得知部分内情,特来奉告方老前 辈。”   他对方振远有说有笑,而且态度亦十分恭敬,但对关中岳却是视若无睹。   关中岳亦有着自知之明,站在一侧,也不开口多问。   方振远看看后面的门窗,说道:“铁兄,得到了什么内情。”   铁梦秋微笑道:“看来,方老前辈对我进入厅中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晚辈还 是先把此事说明的好。”   语音微微一顿,接造:“晚辈轻功不错,又练过缩骨法,当时,两位还和那阴 阳书生桑小干等争执,是辈悄然混入,末为人所注意。”   方振远道:“啊!是这样的。”   铁梦秋笑一笑,道:“晚辈说的是真实之言,希望老前辈能够相信。”   方振远连连点头,道:“在下相信。”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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