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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回 雪地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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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雪地窥秘   行出镖局门外,青瘦中年中年突然说道:“关总镖头是人物,引人注目,最好 能远随在下身后。”   关中岳依言而行,远远地追在那人身后。   只见青瘦中年穿过了两条大街,行入一座僻巷之中,停在一座木门前面,叩动 门环。   木门呀然而开,青瘦中年直入门内。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背插长剑的美丽少女,端然而立。   青衣少女略一欠身,说道:“何莲花见过关总镖头。”   关中岳答道:“不敢当,何姑娘可是等候区区?”   何莲花道:“候驾多时了,咱们该动身了。   转身向内行去。   关中岳见识广博,一看何莲花的举动,已知后面另有出路,也不多问,追在何 莲花身后,向前行去。   过了两重庭院,直入一敞厅,关中岳停了脚步,道:“何姑娘,咱们是不是走 错了路?”   何莲花道:“这里我很熟,错不了。”   行入敞厅一角,突然伸手在壁间揭开一个暗门。   关中岳道:“原来,在这座宅院之中,还有地道。”   何莲花当先带路,行入地道。   那地道很长,关中岳暗中算计,足足走了有两三里路,才转向上面行去,地道 尽处,一壁横阻,何莲花举手在壁上敲了三响,一座木门,应手而开,只见一座瓦 舍中,站着一个五旬左右的老人。   原来,这地道通入一座瓦舍厅中,这瓦舍不大,那壁角地道出口上更是放置了 很多杂物。   进出之间,是两座全然不同的宅院,入口处,高门大院,是开封府中,高级住 宅之首,出口处却是低檐瓦舍,似乎是贩夫走卒的住处。   何莲花对那老者似很恭敬,低声说道:“小心一些,他们已经动疑了。”   那老者一身上布裤褂,肩膀上搭着一个旱烟袋,面目冷肃,左手特别粗大,黄 里泛青,一望即知掌上练有特别的功夫。   关中岳瞧了那老者一眼,只觉这模样似曾听人说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 是谁?   只听那老者冷漠地说道:“你们走罢!这里的事,但却旧而不破,车辕上早已 坐了一个人。   何莲花掀开车帝一跃登车。   关中岳紧随而上,车帘放下,篷车已辘辘向前奔去。   车速愈来愈快,足走了顿饭工夫之久,还未停一下。   关中岳为人中然稳健,但也有些沉不住气,轻轻咳了一声,道:“何姑娘,咱 们似乎是已经离了城。”   何莲花嫣然一笑,道:“怎么,你心里害怕了?”   关中岳道:“如果是害怕,区区就不会来了,在下只是有些奇怪。”   何莲花道:“奇怪什么?”   关中岳道:“花花公子安排的如此神秘,不知是何用心?”   何莲花道:“听说,你智力甚高,何不猜一猜看?”   关中岳道:“故弄玄虚,陪我于迷雾之中,以便诱我入伏。”   何莲花冷笑一声,道:“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郎哥哥不是那种人的。”   关中岳重重咳了一声,道:“何姑娘,葛玉郎安排了这们一个曲折见面的场面, 真的用心何在?姑娘是否见告一二?” mpanel(1);   何莲花道:“据我所知,是让你开开眼界!”   关中岳大感奇怪,道:“开什么眼界?”   何莲花道:“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心中有什么疑问,见他之面,再问不迟!”   谈话之间,篷车突然停了下来。   何莲花低声道:“到了,一车之后,咱们就算进入险恶之境,举动说话,都要 小心一些。”   掀起垂帘,缓步下车。   关中岳目光转动,只见篷停在一座丛林旁侧,此时,天上浓云片片,但却阻而 未雪,四顾茫茫,一片皑白,间有一两块积雪溶化之处,露出翠绿的麦田。   此时,正值午饭时刻,四周静寂,不见行人。   突闻轮声辘辘,那停在路旁的篷车,突然转头而去。   何莲花道:“跟着我走。”   举步直向那农庄行去。   关中岳未说话,人却随在何莲花身后而走。   细看那农村,只不过是六七幢茅舍组合而成,十几棵绕村的老树,都是枝叶尽 颓。   任是关中岳历练丰富中,也是猜不出那葛玉郎的葫芦里是何药物,但他为人稳 健,觉出了情势异常,反而不再多问。   何莲花对这小农村的形势,似极熟悉,直奔入靠东面第二幢茅舍,推门而入。   关中岳略一沉吟,紧随而入。   虽是低屋茅舍,但却打扫的十分干净,室中高烧着一盆熊熊的炭火,满室生春。   花花公子甚玉郎仍穿着一袭单薄的蓝衫,坐在炭火前面。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一拱手,道:“葛公子,别来无恙。”   葛玉即站起身子,道:“托福,托福,关兄请坐。”   关中岳在对面木椅上坐了下来,笑道:“葛公子重重布置,使人觉得见你一面, 曲折困难,自会留于记忆之中。”   葛玉郎轻轻咳了一声,道:“关兄,可是觉得兄弟这是故弄玄虚吗?”   关中岳道:“如是葛公子有所解说,那是大不相同了。”   葛玉郎道:“其这,这些安排,兄弟还觉得不够严密。”   关中岳道:“葛公子可否提示一二呢?”   葛玉郎道:“在下相信你关总镖头是一位义气千秋的人,所以,才请你到此一 晤,说明内情。”   关中岳道:“葛公子有何见教,关某人洗耳恭听。”   葛玉郎道:“关兄先见识过他们之后,咱们再谈不迟。”   关中岳四顾一眼,只见室中空空荡荡,不见其他之物,当下淡淡一笑,道: “葛公子要在下看什么?”   葛玉郎道:“一件使人惊心动魄的事。”   站起身子,来回在室中走动,一面接道:“这件事,并非兄弟的布置,葛某人 带你关兄来此,希望是和你合作。”   关中岳道:“葛公子总不会白白和在下合作,希望取得一些什么代价?”   葛玉郎道:“确然如此,不知关总镖头,是否有此雅量?”   关中岳道:“葛公平如若是条件不苟,在下自是不会拒绝,不过……”   葛玉郎道:“不过什么?”   关中岳道:“在下先把这批宝藏的用处,奉告葛公子。”   甚玉郎道:“葛某人洗耳恭听。”   关中岳道:“虎威镖局,这些年赚了很多银子,因此,在下和镖局中所有的人, 都不会动那宝藏中点滴毫厘。”   葛玉郎道:“关总镖头准备如何动用那批宝藏呢?”   关中岳道:“用以济助贫苦。数年来,中原数省,年年欠收,民无存粮,隐隐 间已有了乱象,如得那批宝藏济助,当可使乱象消失于无形之中。”   葛玉郎道:“博大仁慈,侠义行径。”   关中岳道:“希望你葛公子能够大发慈悲,共图此事。”   葛玉郎道:“好吧!关总镖头有此大愿,葛某人倒是不但再为一己之私,闹出 不欢之局,就在下所知,这批宝藏中,有一个药箱,在下只想取得药箱中之物。”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道:“葛公子,那药箱之中,定然有着极为珍贵之物,不 过,葛某人可以说一句狂言,你关总镖头,只怕无法知晓那箱中之物。”   关中岳道:“在如若答允了,把那只箱子奉送葛公于,葛公子对寻宝之事,是 否愿出手协助。”   葛玉郎一笑,道:“药箱如是为我所有,葛某人不但要助你寻宝,而且还要设 法保护那批宝藏。”   目光转到何莲花身上,道:“莲花,弄点吃的东西,我要和关兄先行饱餐一顿。”   何莲花微微一笑,道:“我替你们准备有酱肉,烧饼,不知道关总镖头是否爱 吃。”   关中岳道:“不用慌,在下刚刚进食不久,腹中还不饿饥,等一会儿再吃不迟。”   葛玉郎笑一笑,道:“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咱们还得赶一段路。”   任是关中岳经验丰富,但也猜不出一点内情,轻轻咳了一声,道:“葛公子, 可否说出一些大概情形。”   葛玉郎摇摇头,道:“这个恕难从命,但兄弟却不是故弄玄虚,一则是这件事 说出来有些耸人听闻,兄弟希望关兄亲眼看过之后,心中有了一个底子,咱们再作 计议;三则,兄弟如若先行透出一点口风,关兄在感受上,便即少了一份神秘之感。”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葛公子这么一说,在下倒是不便多问了,悉凭阁下安 排就是。”   葛玉郎微微一笑,道:“好!咱们先饱餐一顿,然后,坐下休息养好精神,日 幕黄昏时,再动身赶路。”   关中岳道:“那地方距此还有好多路程?”   葛玉郎道:“不太远,咱们赶快一些,大约要半个时辰。”   何莲花打开了带来的酱肉,烧饼,两人饱餐了一顿,各自运气调息。   关中岳喟然闭上双目,装出调息之状,但内心中却是波涛起伏,暗自忖道: “这葛玉郎有花花公子之誉,想不到,遇上了事情,竟也有着不避艰苦的勇气。   就他慎重的口气而言,此事非同小可,不知什么事,能促成葛玉郎和我合作, 但以他在江湖的声名而言,又似是不可寄予太多的信任。   一阵胡思乱想。不觉间过去了甚久时光。   睁开眼看去,只见何莲花坐在葛玉郎的身侧,双目盯注在葛玉郎的脸上瞧着, 神色间,情爱横溢。   关中岳心头一震,暗道:“葛玉郎能使何莲花对他如此倾心,此人对女人实有 莫可抗拒的魅力。   这时,室内已然黑了下来,初春季节,夜长昼短,加上外面孤云密布,天色很 快的暗了下来。   片刻之后,葛玉郎也从坐息中醒了过来,伸展一下双臂,道:“莲花,给我们 拿衣服来,我们该动身了。”   关中岳一拱手,道:“兄弟这身衣服,换过不久,用不着再换了。”   葛玉郎道:“那是兄弟特别设计的服装,关兄非得穿上不可。”   关中岳道:“啊!什么样的服装?”   何莲花已起身行入内室,提了一个大包裹出来,放在关中岳的面前,打开包裹, 笑道:“你瞧瞧这衣服。”   关中岳低头看去,只见包裹中衣服,完全是羊皮做成,一面全白,一面全黑, 心中恍然大悟,微微_笑,道:“这虽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已足证,葛兄是一位 谨慎多智的人。”   花花公子葛玉郎道:“咱们可能藏在大雪的掩埋之下,以避敌锋,也可能藏在 大树枝叶之内,逃敌耳目……”   关中岳点点头,道:“我明白。”   葛玉郎道:“咱们穿上衣服动身了。”   当先取一件皮衣穿上。   这衣服役计的很别致,实用,连带裤、帽,拉下帽沿,只露出两只眼睛。   关中岳也捡起一套衣服换过,道:“穿上这身衣服,就算是大白天躺在雪地中, 也不会被人瞧出来。”   葛玉郎社色严肃地说道:“关兄,葛某要奉劝一句话。”   关中岳道:“在下洗耳恭听!”   葛玉郎道:“敌人十分厉害,咱们不能存轻敌之心,不是兄弟故意吓唬你关兄, 咱们两个人,如是被发现,活着离开的机会不大。”   关中岳颔首说道:“在下记下了。”   葛玉郎回顾了何莲花一眼,道:“莲花,你收拾过这茅舍的痕迹,也该走了, 不要在此多留。”   何莲花点头一笑,道:“你要早些回来。”   葛玉郎道:“我知道……”   回顾望了关中岳一眼,道:“我们走吧!”   大步向前行去。   关中岳一挥手,道:“姑娘保重。”紧追葛玉即身后而行。   两人穿着白毛朝外的羊皮衣裤,夜色中行在茫茫的雪地上,极不易被人发现。   葛玉郎行速甚快,一口气跑出了七八里路,一望开色伸手指指正南方位,道: “再往前走,大约四五里吧!有一片枣树林……”   关中岳接道:“那些人就在枣树林中。”   葛玉郎笑道:“他们不在林中居住,大约二更时分,要在林中聚会。”   关中岳道:“咱们先到那里躲起来,是吗?”   葛玉郎道:“不错,但这季节技秃叶光,藏身所在不易找得,所以,咱们要藏 在积雪之中。”   关中岳笑一笑,道:“葛公子设计了这两种颜色,既可御寒,又可适应需要变 更颜色。”   葛玉郎道:“关兄猜的一点不错。”   放腿向前奔去。   两人一阵紧走,到了那枣树林外。   葛玉郎停下了脚步,道:“关兄,他们很细心,如若在林内积雪上行过,必然 留下痕迹,很可能被他们发觉,咱们要在枣树上行走免得留下迹痕。”   一提气,飞上树身,踏枝而行。   关中岳纵身而起,紧追在葛玉郎身后而行。   两人轻功,都已达上乘境界,踏树飞行,绕林一周。   这片枣林很广大,走一圈下来,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气,葛玉郎飞落实地,低声 说道:“时间还早,他们还未安桩子,为了隐秘行踪,咱们得早一点躲在雪中……”   关中岳一直紧随在葛玉郎的身后,飞落实地,接道:“这一片空地,四周被枣 林包围,倒是很隐秘的所在。”   葛玉郎道:“所以,我怀疑那主事之人,是开封地上的人物。”   关中岳道:“葛公子在开封地面上,早已安下了耳目,想必心中有点底子。”   葛玉郎伸手众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摇摇头,道:“惭愧的很,兄弟还有没有 眉目。”   打开瓶塞,喝了几大口酒,把瓷瓶交给了关中岳,道:“关兄,喝几口烈酒, 咱们在雪中,可能要躲上两个时辰。”   关中岳接过瓷瓶,大大的喝了几口,笑道:“积雪不深,咱们如何一个躲法?”   葛玉郎道:“这要用点工夫了,选择一个地形,堆起积雪,还要不露痕迹。”   两个人动手堆雪,人躺在地上,用雪掩盖了起来。   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全身都埋入积雪之目。   葛玉郎和关中岳相距约一丈多远,双目外露之处,又正好在枣树处。   关中岳凝神倾听了一阵,未闻声息,才低声说道:“葛公子,咱们要等到什么 时候?”   葛玉郎道:“没准儿,我只知晓他们今天晚上来,但却不知什么时间到。”   关中岳不再多问,闭目调息。   夜风如剑,刺面生疼,两个人虽然有一身武功,又穿着皮袄,但铺雪盖雪,夜 风吹袭之下,躺上一个多时辰,变有关不胜寒冷之感。   估计天色,三更已过,关中岳正有不耐之感,突闻一阵步履声,踏雪而来,不 禁精神一振。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黑影,并肩而来,在空场中停下。   葛玉即选择的停身之处,早已取好了角度,两人目光互相望,可看到整个的空 场。   黑影渐近,已然可见是两个穿着黑衣的人。   两人极为小心,查看了四周积雪,才听左面一人说道:“老二,没有人来过。”   右面黑衣人道:“深更半夜大冷天的,什么给发了疯,会到这地方来。”   左面黑衣人笑说道:“说的是,你放起流星火炮,用火焰燃起炮引。”一道火 光。冲天而起。   升高约十余丈,砰然一声,爆散开一天火花流星。   关中岳心中大奇,暗道:“这些人需要流星火炮召集,似乎是临时促合而成的 一股武林力量,至少,这们非出一源。   但闻急速的步履声,在袂飘动声,分由四面八方而来。   这一瞬间,关中岳突然间紧张起来。   原来,他已从那快速的步履声中,听出了来人大都是武林高手。   好像是这些人,早已在林外等候,见到了流星火炮,立时分头赶来此地。   这些人,来势如狂风聚雨,但却又很快地平静下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片空旷的雪地上,坐了很多的黑衣人。   关中岳暗中计算一下,刚好十二人,分别在雪地上,坐了一个半圆型。   来的人,除全身黑衣之外,连头睑也被一片黑布蒙起了,除了一对眼睛,两只 手掌外,全都包藏在黑布之中。   十二个人,保持着相当的间隔,盘膝静坐,无一人说话。似乎正在等首脑人物。 早先到的两个黑衣人未加入蒙面人的行列之中,自行后退开。   关中岳仔细看去,发觉了这十二个人,不但是有意的保持某一种间隔距离,而 且彼此之间,互不相视,不禁大感奇怪,暗道:“这十二人,在此聚会,欲有所为, 自然要意气相投,才能合作。但这十二人,彼此之间,却是一片冷漠,不但全无互 相关心之意,看上去似乎是彼此不有些仇视的味道,这等情势,这些人又怎会合作 呢?”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一阵辘辘的车轮声,传了过来。   但闻那车轮声愈来愈近戛然而止,似是停于林外,十二人黑衣人,仍然而坐, 对那行来的车轮声恍如未闻。   这时,风声渐小,夜阑人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葛玉郎和关中岳,都不自觉的运气,闭住呼吸!   一阵轻微的步履声,踏雪而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关中岳凭借着经验听去,分辨那脚步声,似乎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在雪 地上行走。   两条人影,逐渐的行近,一个黑衣人扶着一个黑衣人,慢慢的行人雪地的广场 中。   雪光照映下,关中岳发觉后来的两人黑衣人,身材矮小,似乎是两个女子。   两人的脸上,也蒙着一屋薄薄的黑纱,行走之间,轻轻的飘动着。   很快的,两个人行到了广场之中,在十二个黑衣人环坐中间停了下来,说道: “诸位叔叔伯伯,晚辈这里有礼了。”   柔音细细,果然是女子的声音。   十二个黑衣人,一齐合掌说道:“姑娘不用多礼。”   黑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叔叔伯伯,大都已退出武林,为晚辈再劳动 诸位大驾,重入江湖,晚辈心中不安的很。”   只听一声重重的咳嗽,道:“姑娘不用抱歉了,我们既受召而来,自然要办好 姑娘的事,不过,此事过去之后,不希望再有一个应召,希望能够答允。”   说话之人,乃是坐在右首第一位的黑衣人。   黑衣女子应道:“这个,晚辈自然答允。”   坐在第二位的黑衣人道:“姑娘如有诚心,希望先把召我们的令符毁去,烧去 记事的绢册,我们才能放心。”   黑衣女轻叹息一声,道:“这我都会答应你们,不过,你们先要替我办完事, 事完之后,我就当着你们之面,烧去记事的绢册,毁去令符。”   第三个黑衣人道:“我们答应了为你完成此事,一诺千金,条件是先毁去令符 和记事绢册。”   黑衣女道:“可是那令符和绢册都未带。”   第四个黑衣人道:“那,只有劳驾你姑娘,去取回来了。”   黑衣女长长吁了一口气,似是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们啊!不能这样逼我。”   她口气之中,有一种使人怜悯的味道:“似乎,她是一个十分柔弱的女人。   第五个黑衣人说道:“姑娘,你明明知晓令符、绢册是我们追查之物,为什么 不带在身上呢?”   黑衣女不再理会第五个黑衣人,突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的声音,悠扬有 致,听起来,十分动听,使人热泪不自觉的由双目中流了出来。   葛玉郎,关中岳,都被那哀哀的哭声,惹的十分伤心。   突然间,响起一个怒吼,道:“不要哭。”   那悠扬哭声,突然停住。   枣树林中,又恢复了一片幽静。   葛玉郎,关中岳听得那大喝之声,心神才镇静了下来,停住泪水。   两人心头同时一震,暗道:“敢情这丫头之哭,也是一种武功不成。   凝目望去,只见那吼叫的人,正是坐在第六位的黑衣人。   黑衣女停下哭声,凄凉地问道:“六师兄,什么事啊……”   第六位黑衣人道:“我们每人在一次聚会中,只能说一次活,限一件事,这规 矩还存在吗?”   那些黑衣人,因为有一事一语的限制,无法一口气,向出心中凝问也无法说完 心中的话,十二个人彼此之间,又互不搭讪,一个个的问了下来,无法衔接,那黑 衣女应付起来,容易甚多。   只见第七个黑衣人缓缓站起,则的一声,由袖中抖出一柄软剑来。   黑衣女啊哟的惊叫一声,道:“七师哥,你……你要干什么啊?”   垂在地上的软剑,右手微微一抖,长剑突然直飞过去。   黑衣女横里向旁侧让开两步,避过长剑,道:“一动不如一静,诸位有什么, 只管吩咐,何苦要动刀舞剑。”   只听第八个黑衣人说道:“姑娘也不用故作为难了。”   黑衣女接道:“小妹并未和诸位为难,只是想诸位帮我一个忙罢了。”   第八个衣人道:“为了使此事,有一较好的机会,在下我说两句话还希望诸位 兄多多增谅。”   黑衣女道:“但说不妨!”   第八位黑衣人道:“姑娘需要我等帮忙之事,我们极愿尽力,姑娘已答允毁去 那令符、绢册,争执之点,是先后之分,姑娘如若能交出令符……”   黑衣女突然说道:“八师兄,你的话说得太多了。”   黑衣人顿然而住,长叹一声,退了下来。   黑衣女黯然说道:“诸位师兄,既已答允帮小妹的忙,似是也用不着什么先后 之争了,诸位之中,如是真有不愿帮忙的人,小妹也不敢勉强,只管请回,或是心 中不忿,要杀害小妹,只管出手,小妹决不反抗。”言罢,突然向前行了两步,盘 膝坐在雪地上。   双方形成了僵持之局,彼此之间,似是谁也不让步。   任是关中岳、葛玉郎久走江湖,今宵所遇之事,也看得两人莫名所以。   那黑衣女虽向那十二个黑衣人呼师兄,但那些黑衣人,似乎并未心甘情愿的认 她作为师妹。   双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第九个黑衣人,突然大声说道:“好啦,我们答应姑娘 就是,姑娘详尽吩咐吧,要我们做些什么?”   黑衣女道:“你一人答允,于事无补,希望诸位师兄,都能和你一般,答允助 小妹一臂之力。”   关中岳心中暗自奇怪,付道:“看来,这黑衣女似乎是掌握了一种事物,足可 以威迫这十二人为其所用。   第十个黑衣人道:“我们已听过了你的计划,明日分头动手。”   黑衣人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哪一位不愿助她的可以先走了。”   十二个夫人答话,但也无一人起身离去。   黑衣女微微一笑,站起身于,道:“诸位师哥们,多多费心了,三日后,子夜 时刻,咱们在第二个约约会的地方见面,那时间,我希望诸位师兄,都已得遂心愿, 小妹妹亦可毁去令符、绢册。”   排坐在第十一个位置上的黑衣人,道:“希望到再见面时,师妹带上令符,绢 册,免得还得定下一次见面之约。”   黑衣女微微一欠身,道:“小妹遵命。”   目光转到最后一位黑衣人身上,道:“十二哥,你可有什么教言,指点小妹一 些?”   坐在最后一个黑衣人,摇摇头,未再接言。   黑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十二哥总是不喜多话。”   伸手扶在同来婢女的肩头之上,缓步而去。   两个娇小的黑衣人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   十二个黑衣人二十四只眼睛,转动相望,瞧了一阵之后,突然飞身而起,分由 四面八方的向外奔去。   他们来的如狂风骤雨,去的闪电奔雷,一眨眼间,已经走的踪影不见。   这时,那最先出现的两个黑衣人,由两株大树后面闪了出来,迅快的扫去雪地 上的痕迹,也自行退去。   枣林中又恢复了一片静寂。   葛玉郎推开积雪,站起身子,道:“关兄,咱们也该走了。”   关中岳一跃而起,道:“葛公子……”   葛玉郎摇摇手,拦住了关中岳再说下去,接道:“关兄很失望,是吗?”   关中岳道:“就见闻而言,咱们有着使人满意的收获,至少使咱们发现了,开 封府中,有这么一股神秘的力量。”   葛玉郎道:“兄弟如说退出,只怕你关兄不肯相信,但我却说的实言,兄弟带 着人,立刻离开开封府。”   关中岳道:“在下已答允过,那药箱奉赠葛公子,自然是要借重大力了。”   葛玉郎道:“今夜,他们在枣林中一番聚晤,彼此之间,谈话十分含蓄,如非 兄弟先行无意中听到一次,这一次,也无法听出一点名堂。”   关中岳道:“葛公子可否见告,他们第一次谈些什么?”   葛玉郎道:“那是团团而坐,语气之间也较温和……”   沉吟了一阵,接造:“似乎那黑衣女子,提出了牧羊图,要那十二位黑衣师兄 设法抢到手中。”   关中岳道:“那些人答应没有?”   葛玉郎道:“那晚上,兄弟离的较远,他们之间,谈话的声音也小,有许多话, 兄弟没有听到,似乎是那些人有条件的答应了那黑衣女子,大约有一点争执不下, 约在今晚重谈。”   关中岳道:“他们今晚之会,也是闹的不欢而散。”   葛玉郎道:“但他们已谈妥了条件,那女的三日后,交出个符、绢册。”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过,有一点兄弟想不通?”   关中岳道:“哪一点?”   葛玉郎道:“这些人是什么人?那黑衣女又是什么身份?他们把脸上包的只露 出两个眼睛,自然是怕人瞧到。”   关中岳道:“在下听那十二位黑衣人说话声音,可以分辨出他们的年龄相差很 远,有四五十岁的人,也有十七八岁仍带童音的人。”   葛玉郎道:“不错,似这等复杂身份,怎会同出一门……”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这事情确然是有些奇怪,似乎一切都大都大背常情, 那黑衣女口口声称叫十二个黑衣人为师兄,十二个黑衣人也不否认,显然,过些人 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妹了。”   葛玉郎道:“如是兄弟推断的不错,那十二个黑衣人,和那黑衣女子,不会是 同出一门,他们虽是以师兄妹相称,只不过说明他们的关系一平辈罢了。”   关中岳道:“这些人的来路呢?”   葛玉郎道:“若干年前,他们是聚集在一个秘密帮会,也许他们合作过一件大 案子,如今这些人都已经名成得就,洗手退隐,但却有一件把柄,掌握在那黑衣女 的手中,十二个黑衣人,极力想消灭去那把柄,但那黑衣女却借此作为要挟,要十 二个黑衣人,帮她完成一件工作,那就是抢到牧羊图。”   关中岳晤了一声,道:“那黑衣女掌握的令符和绢册,似乎是很重要。”   葛玉郎道:“令符,只是代表一个人的权威罢了,人死威消,重要的还是那本 绢册,那上面可能会记了二十年来,江湖上的隐秘大事……”   关中岳接道:“那令符充其量只是一种标志而已,一旦再出江湖,至多是告诉 人一个锁声匿迹甚久的门派,重又在江湖上出现罢了,绢册中,可能记了很多隐秘, 但那黑衣女又为什么不怕呢?”   葛玉郎道:“咱们正是要追查这些原因。”   关中岳道:“可惜,咱们没有一点安排,他们已分头而去,唯一的办法,只有 照着足迹走去,试得追踪了。”   葛玉郎道:“这个不劳关兄费心。”   关中岳怔了怔,道:“这么说来,葛兄是已经早有安排了。”   葛玉郎道:“是的,兄弟这番有了很精密的部署,关兄尽管放心,咱们在雪中 呆了两个时辰,先去喝杯酒,驱驱寒意。”   关中岳口中未再多言,紧随在葛玉郎的身后行去。   葛玉郎当先带路,飞奔回原来的茅舍之处,伸手互击三掌。   但见火光一闪,居中一座茅舍中亮起了一道火光。   木门呀然而开,何莲花一身白衣,脸含微笑,缓步迎了出来。   葛玉郎一低头,行入了茅舍之中。   关中岳紧随而入,只见室中一张方桌上面,早已摆下了两副杯筷。   何莲花盈盈一笑,道:“关总镖头清稍坐片刻,我去替你们烫酒热菜。”   关中岳望着那何莲花走出客厅的背影,脸上是一片十分奇异的神色,内心中也 不知是羡慕,还是妨恨。   不一会,何莲花送上了热好的酒菜,又香两人斟满了酒杯,才嫣然一笑,退在 葛玉郎的身后而立。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何姑娘,夜寒很重,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何莲花摇摇头,笑道:“你们吃吧!我已经用过了。”   葛玉郎道:“关总镖头已经决定和在下合作,不是外人了,你坐下来陪陪他!”   何莲花应了一声,在葛玉郎的身侧坐下,端起酒杯,道:“我敬关总镖头一杯。”   关中岳道:“不敢当。”举杯一饮而尽。   葛玉郎举起筷子,刚刚挟着一块豆腐,突闻砰的一声,那两扇紧闭的木门,突 然大开。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烛火摇晃,灯颤复明。   葛玉郎冷然叱喝道:“哪一个这样粗手笨脚的……”   一面喝叫,一面转头望去。   目光到处,不禁睑色一变。   关中岳瞧出葛玉郎神情不对,缓缓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刀柄。   这时,何莲花挺身而起,一扬手,两支竹筷子当作飞镖一般,激射而出。   关中岳背门而坐,无法瞧到门口的景物,借着何莲花飞出的两支竹筷子,疾快 转身去。   人也同时站了起来,金刀平举,一半出鞘。   两人的动作都极迅快,几乎是同一时间。   但是来人举手一挥,已把何莲花射出的两支竹筷子,接在手中。   来人并未反击,缓缓说道:“打扰清兴。”   烛火下,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只见那是一张绝美的面孔,穿一身天蓝色疾服劲 装,显出猿臂蜂腰,潇洒的体型。   何莲花本待出手,却被葛玉郎一把抓住,望着那蓝衣人,道:“阁下何许人?”   蓝衣人进门之后,就未再向前退进,目光转动,迅快扫了全室一眼,道:“在 下找一个人。”   葛玉郎道:“什么人?”   蓝衣人道:“虎威镖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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