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 10 回 古墓探秘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第十回 古墓探秘   徐元平等出了竹石阵时,秦安奇已带着属下高手,把铁扇银剑于成的人打伤了 两个,余下之人,不敢再战,自行撤退,但因于成被困在竹石阵中,几人也不敢走 的过远,守候在数丈之外,瞧着情势变化。   秦安南已下令属下把枯枝干草堆积在竹石阵外,准备放火。徐元平当先出阵, 纵身一跃直飞过去,遥空一掌,劈向那点火之人,惨叫之声随起,那点火大汉的雄 壮身躯和一堆干草枯枝,同时飞向空中,摔出丈余远近,山风吹袭中,千百断草, 飘荡空中,撒落了数大方圆。徐元平一掌震飞那点火之人,双脚落着实地,大踏步 直向泰安奇走去。   秦安奇只道他要动手,便暗中运集功力,蓄势相待,哪知徐元平相距他四五尺 时,陡然停下脚步,说道:“你乃一方霸主身份,岂可乘人之危,如若传到江湖之 上,不知你还有何颜见天下英雄。”   几句话义正词严,说的秦安奇大生羞愧,略一思忖,道:“阁下说的不错,不 过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魔头,凶残成性,对付这些人,本不该有什么忠厚之 心……”   徐元平冷笑一声,接道:“在下生平之中最根伪善行恶之人、暗算伤人之事。”   查玉担心秦安奇一把火烧死那紫衣少女,插嘴接道:“江湖之上虽有黑、白两 道之分,也乘人之危,总非男子汉的行径,何况这竹石阵,又非你秦总寨主布设, 借人之力,以逞排除异己之能,只怕要留给江湖同道笑柄。”   秦安奇冷哼一声,道:“查家堡蜂尾针,名列江湖上五大绝毒暗器之一,早已 为江湖同道唾弃,难道就不怕为人耻笑吗?”   查玉笑道:“蜂尾针虽然绝毒,但却是凭借真实的本领打出,再说真正本领高 强之入,也未必害怕暗器。”   秦安奇道:“这么说来查家堡的蜂尾毒针,算是正大光明的暗器了?”   徐元平怒道:“哪来的这么多话,快叫作属下把那堆积在阵外的干草枯枝搬开。” 秦安奇冷笑一声,道:“我要不搬呢?”   徐元平道:“那就你也到竹石阵中去,试试什么味道。”   陡然纵身一跃,飞落到秦安奇的身后,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秦安奇双拿乎胸推出,硬接了徐元平一掌。   两股强劲的潜力一接,秦安奇突觉全身气血一涌,不自主向后退了三步。   徐元平大喝一声,说道:“再接我一掌试试。”第二拿紫随着劈击出手。   秦安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竟有这等惊人的深厚功力,接 下了第一掌,心中已自大感惊骇,目睹徐元平第二拿来势,较第一掌尤为凶猛,哪 里还敢硬接,侧身一阀,让避开去。徐元平心悬丁玲伤势,存了速战速决之念,一 见秦安奇不再硬接自己掌势,立时欺身而进,举手一掌拂去。混海神龙秦安奇侧身 一让,呼的一举“直捣黄龙”当胸击来。   徐元平自和神丐宗涛在荒庙之中,经过一番搏击之后,对敌经验,已然长进了 不少,目睹秦安奇一拳击到,故作闪避不及之状,身子向后一仰,下盘完全暴露在 敌人多势之下。秦安南如何肯放过这伤敌的机会,倏的沉腕,拳势下沉,由直击变 成下打,猛向徐元平的小腹之上劈下。”忽见徐元平身子一转,右手疾如电闪般横 里直抄过来,秦安女只觉击出右拳腕上一麻,脉门要穴已被徐元平扣制手中,在场 的洞庭湖总寨高手,眼瞧总寨主在不到三合之间,已为对方擒拿住脉门要穴,个个 心生惊骇,脸上变色。只见徐元平拖着索安奇走到竹石阵边,停下身子,扣制秦安 奇脉门要穴的右手不放,左堂却顶在秦安奇后背之上,口中大喝一声,左掌向前一 推,把混海神龙秦安奇推入竹石阵中。   徐元平擒秦安奇的凛凛神威,震住了全场之人,洞庭湖总寨中虽有八个高手在 场,但此刻却无一人出手来抢救。   直待徐元平转过身来,八人才呼啸一声,蜂拥面上。   查玉大喝一声:“站住。”横跨三步,冷冷说道:“哪一个想试试查家堡蜂尾 毒针,就请上来。” mpanel(1);   八人都是久走江湖之八,已久闻查家堡蜂尾毒针之名,听得查玉一喝,果然无 人敢抢先而行,一时之间全都呆在当地,彼此相望,谁也不肯首试毒外。   查玉微微一笑,扬了扬控在手中的蜂尾毒针,道:“闪开!”   八人果然分让开一条路来。   查玉回头望了望徐元平道一徐兄请走前面,这般鸡鸣狗盗之辈,让兄弟来应付 吧。”   徐元平赞道:“查兄盛名,果不虚传,兄弟佩服至极。”大踏步当先由八人之 间走过。   丁凤抱着姐姐紧随徐元平身后面行,查玉手控蜂尾毒针走在最后,八人震慑于 查家堡蜂尾毒外的威名,眼看着三人保首挺胸而过,不敢出手拦截。   三人走入了杂林之时,徐元平陡然停住脚步说道:“丁玲姑娘的伤势,不宜延 误时间太久,就在此处先替她疗好伤势再走吧!”丁凤望了徐元平一眼,缓缓坐下 身子扶正丁玲娇躯。   徐元平瞧着查玉说道:“查兄此刻请替兄弟护法,我要给丁玲姑娘疗伤。”查 玉笑道一徐兄尽管放心吧。”   徐元平说毕,微微一笑,盘膝坐下,暗中运气,直待丹田热气上升,才缓缓伸 出右手,抵住丁玲后背的‘命门穴’上。他此时的内功,已极精深,手拿一触及丁 玲背心,热流立时滚滚循臂而出。不到一顿饭工夫,忽听丁玲娇惯无力地喊道: “热死我啦!”慢慢的睁开双目。一阵山风吹来,飘起她零乱秀发。丁凤若悲若喜 的喊了声“姐姐”,扑火丁玲怀中。丁玲在重伤后,清醒过来,全身酥软无力,丁 凤这一扑之势,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随着丁凤扑来的娇躯,全身向后倒去。   徐元平刚刚收回抵住丁玲背上的右手,正准备站起身子,瞥眼见丁玲向后直掉 过来,不自觉伸出手来一扶,姐妹两人的娇躯,尽倒入徐元平的怀中。   丁凤首先挺身跃起身子,伸手去抱丁玲之时,只见她闭目躺在徐元平的怀中, 娇吁喘喘,他是十分劳累,不禁微微一呆,蹲下身子,抓住丁玲双手,叫道:“姐 姐,你受了惊吗?我见姐姐清醒过来,一时乐而忘形,忘记了姐姐伤后无力,真是 该死。”   丁玲缓缓睁开眼睛,笑道:“不要怕,我不要紧。”   她仰脸望了徐元平一眼,又道:“妹妹,用力拉我起来。”   丁凤手腕加劲抱起丁玲,扶着她站好身子,说道:“姐姐,三叔叔也来啦!”   丁玲微微一笑道:“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   丁凤道:“三叔父被困在竹石阵中……”   丁玲吃了一惊接道:“什么?竹石阵能困住叔叔吗?”   徐元平双手一摊,大声道:“糟糕,咱们还得回去找她。”   丁玲奇道:“找谁呀?”   徐元平道:“找那布设竹石阵的紫衣少女啊!”   丁凤日赌徐元平焦急之色,说不出心中有一般什么味道,冲口而出说道:“她 把我们撵出阵来,还要去找她干什么?”   徐元平道:“她说开给你姐姐药方,咱们忘记问她要了。”   丁凤微一忖思,点点头道:“对啦,那赶紧去,你顺便要她把三叔叔送出来。” 徐元平面现难色,沉吟不答。   丁玲虽然机智卓绝,但也没法从两人片段的谈话之中,听出事情经过,忍不住 插口问道:“妹妹,什么事,你仔细的说给我听听。”丁凤这时依言很详细的把人 阵替她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丁玲微一沉忖,才问道:“妹妹,你再仔细想想着,遗漏了什么没有?”丁凤 道:“没有啊!”   丁玲笑道:“那就赶快回去吧!她不是撵你们出阵,是要你们出来帮她把放火 之人打跑或是杀掉,你们把泰安奇投入那竹石阵中,那是更合她的心意啦!”   查玉做感心头一震,暗道:不错,江湖盛传鬼王谷云梦二娇才智过人,看来是 一点不错了。   徐元平道:“你们两姐妹在林中休息,我去讨药方去。”说完,转身又向那竹 石阵中走去。   丁玲想要见识那紫衣少女,手扶丁凤香肩,强作精神,跟了过去。徐元平回头 瞧了两人一眼,一皱眉,但却不便出言喝止,只好放慢脚步而行。几人到了竹石阵 外时,那紫衣少女早已守在竹石阵旁边等侯。   丁玲手扶丁凤左肩,欠身作礼,笑道:“谢谢姑娘救了我,此恩不知何时能报。”   那紫衣少女道:“不必啦,我已经从你们同伴身上职回报偿了。”   右手竹枝一探,挑出来一块白绢,又道:“这是药方。”回身又向竹石阵中走 去。   徐元平瞧那紫衣少女冷激之态,气得哼一声,不肯俯身去检。   查玉船上两步,探臂捡起地上白绢,抬头瞧去,那紫衣少女也正回头相望,和 查玉目光相触,不禁嫣然一笑。   她那盈盈一笑中,风情万种,娇媚横生,连丁玲、丁凤女儿之身,也觉得她那 一笑有勾魂摄魄的魅力,叫人心头怦怦乱跳,只有徐元平报头望天,没有看到她的 笑容。   那紫衣少女已转身向前走了数步,查玉还在瞧着她背影发呆。   丁玲流目四顾,只见七个劲装大汉,和查玉一般的呆呆望着那紧在少女的背影 出神,回头低声对丁凤说道:“这少女的笑容娇媚迷人,含蕴着无比的魅力,恐怕 是一种邪门功夫……”。   丁凤接口说道:“奇怪呀,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怕呢?人家都失魂的呆呆出神, 他却浑如不觉一般,丝毫不受感染。”   丁玲道:“他没有瞧到,瞧到了还不是……”。   忽听徐元平大声说道:“查兄,那白绢上可是给丁姑娘开的药方子吗?”   原来他低声叫了查玉两声,查玉恍未闻到,不觉提高了声音。   查玉如梦初醒一般,回头说道:“不错,不错,这白绢之上,正是她给了姑娘 开的药方。”   那紫衣少女听到了徐元平大叫之声,当下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几人。这次 她没有再笑,匀红的嫩脸上一片在肃之色,像一株盛放在冰雪绝峰上的梅花,傲骨 霜姿,寒香冷艳,只看得阵外群豪,一个个垂下头来,只觉她气度清贵,高不可樊, 不敢再抬头望她。   丁玲叹口气,道:“此女在片刻之间能够连变两种大不相同的神情,而且能使 瞧她之人,都受强烈的感应,如非一种邪门功夫,哪里能有这样大的魅力,咱们快 些走吧!别再瞧她啦,再等一下,她不知又要变了什么新花样了。”手扶丁凤香肩, 转身缓步而去。   那紫衣少女目睹阵外群豪,都为自己轻声浅笑而如醉如痴,单单徐元平不为自 己变化的神态所摄,不禁心中大感气恼,冷哼一声,转过身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不信你是铁铸石造之八,全绝了七情六欲,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当她自动的停下脚步,转身看时,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已然联抉缓步而去。   查玉不停的频频回头相望,丁氏姐妹也偶尔回顾一眼,只有徐元平挺胸而行, 从未回头望过一眼。   三人走过杂树林,到了官道之上,徐元平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丁氏姐妹说道: “那紫衣少女既通针灸之学,想来这药方也不会有什么错误,你们到了市镇,就依 她相嘱之言,服药后休养三天……”   丁凤微觉心头一震,接道:“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我想到了三件重大之事,必须要早些去办,就此向诸 位告辞了。”   丁凤道:“那么,你要到哪里去呢?”   徐元平低头沉吟了良久,才抬头答道:“这个请恕我暂难奉告。”   他回头又瞧着查玉,说道:“兄弟有一件不情之求,不知查兄肯否答应叩查玉 道一只要兄弟力能所及,决不推辞。”   徐元平道:“丁玲姑娘伤势未愈,服药后仍需休养数月……”   查玉笑道:“徐兄可是要兄弟守护丁玲姑娘,待她伤势复原之后,再行离开, 是也不是?”   徐元平道:“此本极难出口之事,但兄弟……”   丁玲望了查玉一眼,接道:“查少堡主想必有要事待办,怎敢为我养伤之事延 误时间,现在就请把药方给我吧,由我妹妹守在我身侧已经够了。”   查玉把手中半万残帕写成的药方,交到丁玲手中,笑道:“既然如此,兄弟恭 敬不如从命。”   丁玲接过药方,瞧也未礁的放在怀中,目光又转投到徐元平身上,问道:“你 就这样走了,连你丢的东西也不要啦。”   徐元平沉吟了一阵,说道:“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得着他,但我……”   丁玲接道:“你既然有急事要办,那就订个后会之期,如我把你失物追回,见 面之时,就原物奉还,如若追不回你所丢的东西,亦把他行踪查出。”   徐元平闻说,忽答道:“我们三个月后,在和神丐宗涛相遇的荒庙中见面吧!” 丁玲道:“无论如何,届时你一定要赴约。”   徐元平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只要我能活在世上,决然不会失约。”说完了 拱手作礼,转身而去。   丁凤黯然神伤,望着徐元平大步而去的背影,幽幽问道:“姐姐,他为了什么 事,要这样急急而去呢?”   丁玲笑道:“一时之间我也猜不出来,但一定是要紧之事。”   查玉抱拳一笑,道:“风姑娘请照顾令姐早把伤势疗好,兄弟也就此告别,也 许我们三五天内,还能再见。”说完,也转身而去。丁玲暗中试行运气,只感体内 几条经脉穴道似被堵塞一般,不能通畅,而且胸中隐隐作痛,赶忙停止运气,转头 瞧去,丁凤仍然在望着徐元平的背影出神,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叫道:“二丫头。” 丁凤转脸一笑,道:“姐姐叫我吗?”   丁玲抬头望望天色,说道:“三叔叔被困在竹石阵中,我又元气未复,真不知 该叫你作什么好。”   丁凤追:“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是否可用?”   丁玲道:“说出来吧!如果不适用,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丁凤道:“徐相公一向言出如山,我们求他救出三叔叔,我陪你去疗伤……”   丁玲摇头道:“不行,他忍受不了三叔叔的冷漠之气,三叔叔也是看不惯地的 倔傲神情,别说不会答应,纵然他答应下来,也是一场麻烦的事。”丁凤道:“那 要怎么办呢?”   丁玲道:“眼下之策,只有一条,你带着药方到市镇上替我买药,我在附近找 处可容藏身之所等你,我服药之后,在原地休息,你就立刻会救三叔叔出阵。”   丁风道:“姐姐伤势未愈,留此有害无益,不如我先把你送到市镇上,找处客 栈休息,我再回来救护三叔叔也是一样。”   丁玲道:“我伤势很重,行动迟怪,你带着我走需时甚久,快些自己去吧!” 转头望着路旁一株高大的虬松,又道:“那株松枝叶密茂,足可藏身,你快把我送 到那里。”   丁凤吃了一惊,道:“什么?”   只见丁玲这时已转身缓步向前走去,她只好急奔一步,扶着她向那株虬松走去。   两人走到那虬松之下,丁玲扬手指着一处枝干交错之处,说道:“你把我抱上 树,快些买药去吧!”   丁凤纵身上树,双脚勾位村干,倒垂而下,抓住丁玲衣服,用力一提,把丁玲 提了上去。   丁玲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下,笑对丁凤说道:“快去替我买药,最好别让人瞧到 你。”丁凤答应一声,跃下虬松放腿疾奔而去。   徐元平呆呆的站在峰顶上,想着连日来的际通,心中感慨万千。深秋的风吹飞 着他的衣换,他望着云天出神,脑际中又浮现出思师被害的凄凉景象,复仇的怒火, 骤然间在胸中燃烧起来,只觉胸中气闷难忍,不觉仰天长啸。   原来他自从和神丐宗涛在那荒庙中一番苦战之后,不仅增长了很多对敌经验, 而且体会出很多武功要诀,这些存于他胸中的武功要诀,使他很自然生出了一种求 进步的冲动,只因没有找到那绿衣女人,无法疗治丁玲的伤势,使他念念难忘。   待丁玲受那紫衣少女针灸之术开活穴道之后,学习武功的冲动,又在他心中迅 速的展开、蔓延,终至难以压制,才匆匆向丁氏姐妹告别而去。   徐元平也不知怎样的,当下不自知的逐渐加快了奔行的速度,但是他脑际中却 盘旋着各种武功修习方法。徐元平只想到急于要找一处人迹罕至、适合他修习武功 的僻静所在,但一路上又不知留心寻找,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路,到了一片古柏耸 立、阴风森森的所在。   由于眼前景物的大变,使他沉醉于思索武功要诀的心绪,忽然一清。   定神望去,只见荒坟累累,残碑断揭,原来已经到了一片极大的荒墓所在。   这片荒凉的墓地,足足有二十亩地大小,四周古柏环绕,一片浓荫,更增加了 基地荒凉恐饰的气氛。   徐元平虽然觉着这地方过于阴森荒凉,但他却又想到这深山荒墓所在,常人决 不会来,倒不失修习武功的好地方,不自觉间,缓步向里走去。   且说丁玲闭目想了一阵眼前之事,忽觉气血转运不畅,疲倦难支,心知再不放 下心中思索之事,好好的休息,只怕伤势要急转恶化,赶忙排除心中杂念,凝神澄 虑,闭眼休息,果然精神又逐渐好转。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拂拣一下垂在冀边的散发,缓缓向前爬去,立时在一处枝 叶密茂的所在,隐住了身子。她在事先早已相度好了四周的形势,选择的隐身所在, 位置极好,放眼可见数里内的景物。分开枝叶瞧去,但见四周山势起伏,十分静寂, 那竹石阵所在的景物,却因中间相隔着一片杂林,无法看到。   她凝目想了一阵,轻声地白问道:“难道我的推想错了吗?”   正自怀疑的当儿,忽见一股浓烟,直冲而上,以方向距离推断,正是那紫衣少 女布设竹石阵的地方。   丁玲他是被这意外的变化所震骇,身躯在树枝上颤动了一下,几乎由树上跌了 下来。   她想被困在竹石阵中的三叔父,可能会被这一把野火烧死……但她伤势未愈, 别说下去营救,就是想跳下树去,也非要被摔伤不可,心中空自焦急,但却无法可 想。   她此刻唯一的希望,是妹妹早些拿药回来,于是,不住的回头张望。当丁玲目 光重又投向起火方向时,却见四五个身着劲装的大汉疾奔过来,因为相隔距离遥远, 她无法看清楚那些面貌,但她乃心细如发之人,凡事一经过目,均能深留脑际,隐 隐辨出那急奔的劲装大汉,正是刚才守在竹石阵外的人。   她微一沉思,立时了然是怎么回事,骂道:“江湖上盛传查玉阴险之名,看来 果然不错,中原绿林水陆两道上的总部把子,铁扇银剑于成和混海神龙秦安专、千 毒谷的冷公霄、还有自己三叔父,这几个在武林中极负盛名高手,看来都要葬送在 查玉一把野火之中了……”   正自忖思当儿,忽见闪电手查玉和那紫衣少女,并肩从那杂林中走了出来。这 一发现,使丁玲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一把野火确为闪电手查玉所放。   两人走得很慢,但却是对着自己停身的虬松而来,不禁心头一骏,暗道:如若 被查玉发现自己隐身在松树之上,今番定难逃出他毒手,纵然是妹妹及时赶了回来, 只怕也不是查玉的敌手……   她此刻心中异常的矛盾,既希望妹妹早些回来,去救三叔,又怕妹妹回来了和 查玉碰上。   但见两人愈走愈近,不大工夫,已到了丁玲住身的虬松之下。   她借着浓密的松枝掩遮,看到那紫衣少女的脸色异常在严,似乎根本未把查玉 放在眼中,昂首行来,旁若无人。查玉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暗不定,时常变化,时 而愁眉苦脸,时而默然微笑,满面春风,也不知心中在想的什么事。   紫衣少女走到虬松树下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背对查玉而立,问道:“你要找 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说吧……”,言词之间极其冷漠。查玉仰首望天,深深的吸一 口气,又轻轻咳了一声,问道:“十年之前,南海奇叟带着一位姑娘,闯入衡山英 雄大会,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大驳中原武学,那位姑娘可是……”   紫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不错,就是我,你要怎么样?”   查玉道:“这么说来,在下失敬了。”   紫衣少女道:“你那些朋友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查玉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姑娘 既是南海门之人,想必知道那本南海门下奇书在哪里了。”   紫衣少女突然转过身来,两道眼神盯在查玉脸上,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 们那南海的奇书,待你们大江南北的高人会齐之后,就拿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紫衣少女的笑容大异常人,脸上神情逐渐变化似是每一细小的部分,都受着控 制,眼睛、眉毛、樱唇和玉颊上两个深深的梨涡,各成一体,像是百种不同颜色的 花杂,一齐盛放,组合成无与伦比的娇媚,真个是倾城倾国,百媚横生。   查玉只觉她那笑容之中,含蕴着勾魂摄魄之力,瞧得心头怦怦乱跳,哪里还记 得南海门奇书之事,目凝神果,脑际中一片空白。丁玲隐身在松树之上,大气也不 敢出,只怕查玉听到,但听两人久久不言,忍不住轻轻分开松枝,向下一瞧,只见 查玉呆呆望着那紫衣少女出神,如同酒醉一般,不禁心中大感奇怪,微微探头一瞧, 慌忙又别过头去。   她虽是女儿之身,但也不敢多看那紧在少女脸上笑容。   只见那紫衣少女樱唇启动,一缕清音,婉转而出,道:“你可是想瞧瞧我们南 海门中的奇书了吗?”   查玉茫然的摇摇头,却是答不出话,其实他心中空空洞洞,根本不知要答些什 么。   紫衣少女脸色突然一整,柳媚花娇般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   查玉如梦初醒般一举手拍了一下脑袋,道:“在下久闻南海门奇书之名……”   紫衣少不待他把话说完,立时接口道:“所以你想瞧瞧那本专书上面记载一些 什么武功,是吗?”   查玉证了一怔,道:“姑娘聪明绝伦,猜的一点不错。”   紫衣少女做一顿后,道:“我们南海门下奇书,里面用了回文、藏文、天竺文 和汉文写成,就是给你看看。只怕你也看它不懂。”   查玉微一沉吟,道:“这么说来,姑娘是看得懂了。”   紫衣少女道:“天文地理,医卜星算,我都知道一点,你尽管想难题问吧!”   查玉听她口气愈来愈大,忽然激起好胜之心,暗道:我不信你一个十八九岁的 女孩子家,真能有这等本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打一个赌,好不好声   紧衣少女闻言答道:“不用说啦!我要是输了就把我南海门奇书送给你,你要 是输了怎么办?你自己说吧!”   查玉暗暗吃了一惊,付道:此女果然厉害,句句字字,无不是我想说之言,使 微笑说道:“我如输了,就不再存瞧你那南海奇书之心。”   紫衣少女冷漠一笑,说道:“这般重的警言,你就不觉着太吃亏了吗?”   查玉看她说得认真,暗道:不错,如你所说是真,我这誓言倒是立的很重……   正待开口,那紫衣少女已抢先说道:“你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了,是吗?不 过不要紧,此地只有我们两人,只要我不对别人说起,别人哪里会知道你说过之言 不算呢?”   查玉沉吟半晌,才道:“我们既是打赌,我如不……”   紫衣少女笑道:“我此刻还是替你想了一个最便宜的赌法,赢了可得去我们南 海门下奇书,输了对你毫无损失。”   查玉证了一怔,道:“姑娘先请说出,让我斟酌再说。”他已觉出对手聪明绝 伦,不敢再作轻易承诺。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这办法最是便宜,你要是输了,每次见着我时,就陪 我谈上几句亲热知心之话……”。   查玉听得呆了一呆,道:“什么?”这等便宜的打赌,正是他梦寐难求之事, 他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紫衣少女笑道:“怎么?我刚才说的太重了吗?”   查玉暗暗想道:如你是由衷之言,我要宁可输了。紫衣少女忽的媚然一笑,又 道:“你先别太高兴,只怕你没有本领赢我。”   查玉暗暗想道:好大的口气,她这么说,倒是要出一个难题,来难她一难的。   紫衣少女一看查玉的神情,似已猜出他心中之言,当下说道:“你最好想个最 难的题目,难我一下试试……”。   此言一出,又激起查玉的好胜之心,暗道:举世万千学问,我不信你能件件皆 通。心中虽有此想,但他已知对方才华绝伦,如若说出的问题,被人随口答出,那 可是太不光彩之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极难的题目,而默然沉思起来。   紫衣少女缓缓坐下,笑道:“你慢慢的想吧,我要先休息一下了。”说完,背 倚虬松,闭上双目。   再说徐元平缓步走入那荒凉的墓地之中,触目荒草蔓延、残碑林立,心中忽生 凄凉之感,暗道:纵然英雄一世,死后也不过落得荒草掩骨,世人争名逐利,一生 奔忙,实乃乏味无聊之至。一念及此,豪气大消,不禁一声长叹。   抬头望去,只见自己正停身一座奇大的青坟之旁,身后紧依一个丈余大小的石 翁仲,面前竖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虽然残破,但字迹仍隐隐可见。   只见旁侧两行小字写道:“海内无知己”、“天涯只一人”,中间三个大字 “独之墓”,因顶端一片墓碑破去,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徐元平端详墓碑一阵,只觉此人口气托大之中,隐含无比的凄凉,不禁叹息道: 天下这等辽阔,千千万万之人,此人竟连一个知己也找不到,我虽然际遇不幸,父 母含冤而死,但却有恩师把我抚养长大,慧空大师传授了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武功, 丁玲、丁凤照顾我疗养伤势,查玉对我百般迁就,诚心相交,看来我比此人幸运得 多。想到感伤之处,不禁对着墓碑深深一揖,说道:“老前辈一生之中,遇不上一 个知己,那当真是天下最为伤心之事,如果在下早生几十年,定当和作交个朋友。”   忽然间脑际问掠一个奇想,暗自忖道:“此人话时未遇着一个知己,死了之后, 定然也是一个人长眠地下,不如我守在这里陪他一些时日,也可聊慰他泉下阴灵呢。”   心念一动,立时举步向前走去,越过墓碑,到了那奇大青坟前面。荒草蔓掩的 青坟前面,有一座青石的供台,供台上放着一个黑鼎。   那青石供台,已为风雨侵蚀得片片斑痕,但台上黑鼎却不知何物做成,依然完 好如初,毫无半点损伤痕迹。   徐元平绕过供台.缓步绕行那青坟一周,只觉此墓之大,生平从未见过,心下 暗道:这人生时没有亲友,死后却建了这样一个大墓……看来基中之八,虽然孤独 一生而终,但定是出生在家富之家。他心中胡思乱想,人却又走向那供台前面。   只见那黑鼎之中,一片晶莹水光,几枚青翠的柏叶,静止在水中动也不动。   徐元平看得十分奇怪,不觉探手向鼎中摸去,只觉手触处一片坚硬、奇寒,原 来那黑鼎中的蓄水,都已结成了冰,落在鼎中的柏叶。都被冻结在坚冰之中,是以 看去都静止在水中不动。   他自幼在颠沛穷困之中长大,很少瞧到过珠宝古玩等名贵之物,虽然觉出那供 台黑鼎寒凉得奇怪,但却未把它放在心上,抬头瞧去,艳阳当空,深秋季节中的太 阳,余威犹存,不知何放那黑鼎中的积水,竟然能结成冰,面且经历了一天的太阳, 仍不化去。他想了又想,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念头又使他的好奇心动,不觉伸 手向那黑鼎摸去。   徐元平只觉触手生寒,一股冰冷之气,振臂而上,不禁心头大吃一惊,慌忙缩 回伸出的右手,退了两步,望着那供台上黑鼎发呆。   这当儿,那虬松之下,查玉正在挖空心思索想题目:他既怕输,又怕赢,题目 出的太难,对方答不上来,由此虽能得到天下武林人物个个梦想的南海奇书,但却 没法得亲玉人劳泽;如若题目出的太容易,对方不用思索的就答了出来,又怕对方 看不起自己。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适当的题目。紫衣少女似是已等的不耐,忽的 睁开星目,缓步由查玉身侧走过,坐在他对面一块山石之上。忽觉脸上一凉,一点 水珠,滴在脸上,不自禁伸手撩去。   查玉正在贯注全神索想题目,竟未瞧见那紫衣少女动作。   紫衣少女聪明绝伦,一闻手上气味,立时辨出是人身汗水。缓缓起身,绕到查 玉身后,侧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伏在松干之上,长发散垂,神情间 似是异常痛苦,瞧了一眼,立时辨出正是自己刚才相救的云梦二娇之一,做一沉忖, 大声问:“你想了这样长的时间,还没有想出来吗?”   查玉抬头一笑,道:“姑娘胸藏玄机、武功、文才以及星卜神算之学,目是比 在下高明,但不知是否通晓山川地理,武林奇闻等旁杂之学。”他自知真正学问一 道,决无法难倒对方,故而狡言引入旁枝。   紫衣少女听得微微一怔,道:“你说吧!我输了就把我们南海门中奇书相赠。”   查玉微微一笑,道:“我们中原武林道上,盛传一件奇事,七十年前有一个貌 美如花的女侠,武功极高,一颦会笑,无不醉人如酒,能使和她对敌之人,甘心弃 去手中兵刃,束手受戮。但她生性冷酷无比,每当人弃去手中兵刃,拜倒石榴裙下 之时,她就用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缓缓的刺入那人前胸。”   说至此处,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乃传诵我们中原武林之事,她哪里能会知 道,只怕这一问,赢定了她,心中大生悔恨之感。   只见那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是问戮情剑的出处来历呢?还是问那使剑 之人的出身,两者只许选择一题,你自己决定吧!”   紫衣少女此语一出,只惊得查玉呆在当地,半晌开不得口,想不到她竟连这等 专情异事,也能了如指掌,当真是博学广闻,才华盖世。   紫衣少女见查玉呆立在那里,沉默不语,忍不住又追问道:“怎么,这两个题 目意这等难决定吗?怎么不说话呢?”   查玉乃是城府深沉,工于心计之人,当下接道:“这戮情剑的出处与那使用之 人的身世,两个问题原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溯古就不能漏今,述今也必须引 故,你如能答,就应详详尽尽的溯源述今的答,如二者只能答其一,也不能算作得 窥全豹……”   查玉话还未完,那紧在少女忽然眼珠一转,格格一阵娇笑,道:“你这个人倒 是一肚子鬼主意,刚才是又怕输又怕赢的不敢出题目,现在你竟然又想以说古道今 的来难我了。”   查玉心里一征,暗道:这真是邪门了,怎么我心中所想之事,她竞全猜的一点 不错,看来此女的才智又不知比云梦二娇高出多少倍了……   紫衣少女望着查玉,道:“你也不要为难了,我就把这个问题全说出来好不好。”   她轻启樱口,正待说出戮情剑的故事,查天突然伸手阻止,道:“且慢,在这 等荒野之地作我二人打赌,不论谁输谁赢,没有见证之人,只怕……”   紫衣少女展颜一笑,道:“你不要怕我赖账,证人早已到了。对说着又盈盈一 笑。   查玉被这句话弄得大感迷惑,眨了眨眼睛,正想启齿相询,猛然间半空松叶一 阵簌簌响动,忽的坠落下一个黑衣玄裳的人来。   查玉耳目原极聪明,闻声惊觉,一见人影落下,还以为有人暗中施袭,猛一滑 步,右手疾吐,直向人影扣去。   就在查玉右手将触及那人影之际,突然发觉这坠落下来的竟是云梦二娇中的丁 玲,不觉心中一寒,知她必定是由树上摔下,赶忙猛收劲力,把式急变,改扣为扶。 正将丁玲急坠而下的娇躯搀扶了一下。   查玉右手扶托丁玲右脱,抬头朝紫衣少女望去,却见她罗袖掩口,星睁斜盼, 在一旁吃吃偷笑,脸上无丝毫惊异之色,不由心中大感奇怪,心中忖道:她栖身树 上这事,难道你也早已知道了不成?   就在此时,突然在数丈之外,丁风手中提了一大包物件,飞跃过来。她也没有 来得及向二人问明情由,蹲下身子,抱住丁玲,低低地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怎么好好的会跌下来呢?”她连问了丁玲两遍依然未见回应。   原来丁玲在松树之上,一听二人提到了戮情剑,不由得连带想起许多事情,一 时间用脑过度,神耗心疲,只觉两眼一阵昏花,便自树上摔下,突然的下落之势过 手猛急,虽经查玉搀扶了一把,没有跌伤,但丁玲却也掉的不轻,是以人已昏迷过 去。丁凤又在她耳边叫了两声,还是不见她醒来,心里一急,眼中隐现出儒儒泪光, 向着紫衣少女道:“你开的药是买到了,但她却又昏了过去,真是急死人啦……”。   紫衣少女冷冷笑道:“你也不要急,谁叫她不听话,爬树要爬得这么高呢?”   丁凤急迫:“她人都昏过去了,你得赶快想法子救人呀!”   紫衣少女也不理丁凤的叫嚷,俯身把丁玲看了一阵,道:“这是她不知自倍, 耗去心力过多,心火冲激了毒气才会这样,唉!本来就快复原的,这样一来,势必 又得多延时回了。”说罢手支香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