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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回 如此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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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如此嫖客   翌日一早――王彤还没来得及去拜会马文中,马文中便率同开封府知府尹守义, 又来到了客栈,准备拜见三公主。   这次仍是由王彤接待。   三公主则托病未出。   至于江千里,由于不方便和马文中见面,自然也未露面。   不过江千里心里有数,马文中可能已知他随同三公主来到开封,只是也不方便 向王彤详问而已。   马文中曾一再向王彤表示,希望三公主能率领随从人员,进驻抚署行馆,如此 也好方便接待。   但被王彤婉言谢却。   当日午后,开封城内最大的一家妓院“迎春阁”,来了三位年轻贵客。   不消说,这三人正是赵保、陈宏与小燕子。   这三人本来就仪表不俗,再加上衣履光鲜,在“迎春阁”来说,毫无疑问是贵 客临门。   “迎春阁”不愧是开封城内最大的秦楼楚馆,仅看进入大门后那设有假山水榭、 亭台回廊的宽敞庭院,就有着无比的气派。   这里共有百来位姑娘,每位姑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形容为“美女如云”绝 不为过,可惜那时候的女人都是不露腿的,否则必定还可加上一句“粉腿如林”的 形容词。   在小燕子等人的想像中,此刻的“迎春阁”一定是门可罗雀,生意清淡。岂知 大谬不然,寻芳客们涌进门的,照样还是人潮汹涌,络绎不绝。   生意好得很。   原来嫖客们有人身中虫毒的事,多数人并不知情。   有的虽然听到传闻,也并不相信毛病是出在“迎春阁”的姑娘身上,更何况至 少半数以上到这儿来的,目的只是让眼睛过过于瘾,并不一定要“真刀真枪”上阵, 原因是春风一度的代价所费不货,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   两名龟奴正站在大门进口处,他们眼尖,一见有三位贵客上门,便有一名叫尤 三的哈着腰,全身骨头不到四两重的迎了上来。   尤三以九十度的鞠躬,眯眼咧嘴的笑迎道:“三位大爷请到花厅坐!”   小燕子望望陈宏和赵保,并未说什么。   陈宏和赵保在这方面是老手。   在京城时,他们曾经是八大胡同的常客,两人点了点头,便在尤三的陪侍下由 水榭一侧登上了花厅。   所谓花厅,若拿现在的名词来讲,就是贵宾接待室。   里面分成若干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都布置得十分高雅。凡是有身份地位的客人 前来,多半先请到这里,然后再召唤姑娘。客人中意了以后,姑娘就把客人领到自 己房间。当然,相熟的客人就用不着这一套了。   进入小房间,小燕子三人坐下后,尤三忙着倒茶,一边咧嘴问道:“三位大爷 好像是初到开封来的吧?”   陈宏道:“你的眼力不差,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尤三怔了怔道:“大爷这话怎么讲呢?”   “我们只能说是初到‘迎春阁’来,至于开封,却已来过多次。”   “如果是这样,三位大爷从前那几次到开封来,简直是白来了。”   陈宏故意哦了声道:“现在该我问你这话怎么讲了?”   尤三张着蛤蟆嘴道:“小的是说若来开封,谁都不能不光顾‘迎春阁’。”   “有这种事?‘迎春阁’居然是不来不可,如果不来,会有什么害处?”   “至少会让您心情不愉快,就像肚子饿了没吃饭一样。” mpanel(1);   “有这么严重吗?”   “小的绝不敢骗三位大爷。”   “那就怪了!”   “大爷有什么奇怪的?”   “我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可是肚子并不觉得饿,如果肚子饿了,也是要到饭 馆去解,莫非你们这里也开饭让吃不成?”   尤三干咳了两声道:“如果三位大爷要吃饭,小的可以马上到外面叫。”   “不必了。”   “那就用些点心吧!隔壁就是点心房,小的现在就去拿。”   “也不必了。”   尤三这才稍微安静下来,搭讪着问道:“三位既然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一定还 不会有相熟的姑娘,小的现在就去替大爷们叫三位姑娘,不知三位大爷喜欢什么样 的姑娘?”   陈宏哦了声道:“你先说说这里都有什么样的姑娘?”   “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不高不矮的、不胖不瘦的,全看客人的爱好。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总统而言之,不管是什么体形,没一个不漂亮的。”   “有没有聋的、瞎的、塌鼻的、兔唇的、缺手断腿这一类的姑娘呢?”   尤三听得有些哭笑不得,龇着几乎要滴出油来的黄板牙道:“您老开玩笑了, 就是打着灯笼找,在我们‘迎春阁’也找不出这种人来。”   陈宏不动声色道:“如果我们喜欢的就是这种姑娘呢?”   “大爷越发取笑了,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这种人吧?”   “那是你少见多怪,我们三个就是这种人。”   尤三呆在当地,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陈宏喝了口茶道:“既然你们这里找不到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姑娘,我们也只好 将就点了,现在你把所有的姑娘都召集来,让我们自己挑选一下,怎么样?”   尤三苦笑道:“大爷,您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   “你有什么难处?”陈宏故意问道:“你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吗?”   “我们这里的姑娘有一百多位,而且现在房间里多半已有客人,怎可能把所有 的人都召集来?”   “那就把没有客人的姑娘都召集来。”   “没客人的姑娘,恐怕有几十个,若统统叫来,这里怎能容纳得下?”   “那就分批前来!”   “这……”   陈宏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道:“这是一点小意思,不管召集 来的姑娘我们中不中意,银子都是你的。”   这锭银子足够尤三两个月的薪水,尤三岂能不看着眼红,虽然陈宏要求得过份, 看在银子份上,他也非照办不可。   于是,他忙不迭的揣起银子,哈着腰道:“小的现就去叫姑娘来,不过姑娘分 批前来,时间也许会耽误久一点,大爷千万要耐住性子等。”   他说着,便奔出小房间。   小燕子大为不解的问道:“陈大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陈宏像胸有成竹般再喝了一口茶道:“当然是要找出会下虫的姑娘来。”   “你凭什么能看得出来?”   “凡是擅于虫术的,多半出自万虫门,万虫门出身的多半带一些妖气,只要留 心观察,就不难看出蛛丝马迹来。”   “陈大哥相信你有这种眼力吗?”   “这是当然的事,谁都有这种眼力,待会儿姑娘到了,两位也要帮着仔细看。 有句话说,眼睛要盯到肉里去,凡是心术不正的,反应必定与众不同,一眼就能看 出破绽。”   小燕子和赵保两人,只有姑妄听之。   不一会儿,尤三便带着三名姑娘掀帘走进小房间。   用不着龙三吩咐,陈宏、赵保、小燕子三对眼睛立刻一瞬不瞬的直盯在三名姑 娘脸上、身上。   和陈宏说的差不多,三对眼睛六条视线竟真像要盯到姑娘们的肉里去。   这情形连尤三都看得有些发呆,他看过的寻芳客成千上万,却从未见到客人竟 “色”到这种程度。   不消说,姑娘们也都被看得低下了头。   她们心里难免在想:这三位客人不但年轻,而且又都一表人才,为什么看到女 人会这种样子?以他们的条件,姑娘们只怕连倒贴都干,何必如此?足足半盏茶的 工夫过去,陈宏才收回视线,挥挥手道:“要她们都回去!”   三名姑娘走后,尤三打了一躬道:“三位大爷看中了没有?”   陈宏摇头道:“没一个中意的。”   尤三怔了怔道:“三位大爷刚才看得那么仔细,小的还以为是”你以为什么?”   “以为是一见钟情呢!不然何必看那么久?”   “我们高兴看,你管得着吗?”   “既然看得高兴,那么当是中意才对?”   “可惜有点毛病。”   “毛病在哪里?”   “在我们眼睛里,没必要告诉你,快去再招呼别的姑娘来,那锭银子不是白给 你的。”   尤三哈着腰倒退出去。   小燕子问道:“陈大哥,这样看究竟要看多久?”   陈宏道:“现在天还不黑,就是看到半夜,也要看下去,不然咱们就白来了。”   “可是小弟看姑娘,一点要领也没有。”   “多看脸,身上只要瞄一瞄就成了。”   “可是她们脸上也没标记。”   “我不是说过吗?凡是会下虫的,十有八九是万虫门出身,万虫门在苗疆,苗 疆的人和咱们中原人脸形和表情总是有些不一样,眼神也有极大的差别,你只要在 这方面多留意就成了。”   说话;司,尤三又带进三位姑娘来。   前后两次这六位姑娘虽非貌美如花,至少都是中等以上姿色。   由此推断,“迎春阁”的尊尊燕燕的确称得上夏天的棉被――不是盖的。   这次陈宏等三人,仍是老样子,老表情。   不过这三位姑娘和刚刚的三位姑娘已有所不同,她们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称得 上是“老乌”了,不但不在乎别人看,反而索性和陈宏等三人展开对看的架势,照 样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这一来,陈宏等三人顿时被看得表现出甘拜下风模样。   陈宏心里一急,忙摆手道:“你们都回去!”   偏偏三位姑娘都不肯走。   其中一名叫小桃的姑娘,抛个眼波道:“这位大爷,你们把我们看了半天,连 我们身上有几根汗毛都一定看出来了,我们哪一点不好?为什么要我们回去?”   这三名姑娘都很够风骚,小桃似乎是最风骚的一个。   陈宏干咳了两声道:“听说你们这里有百多位姑娘,我们必须全部看完才能决 定要哪三个。”   “大爷,你说这种话像话吗?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   “我说的哪里不对?”   “我们一百多个姑娘,大部分屋里都有客人,你想全部看完,只怕一辈子也办 不到。”   “我可以全部包下。”   小桃忽然探出粉嫩的手臂道:“拿来!”   陈宏怔了怔道:“拿什么?”   当然是拿银子,我们姑娘接待一次客是三两银子。”   “可是我还没让你接待。”   “我是说你只要拿出五百两银子来,我就负责把所有的姑娘集合起来给你看, 而且必须明天来。”   “为什么必须明天来?”   “有客人的姑娘,总不能把客人赶走吧!”   “那我就明天再带银子来。”   小桃撇了撤嘴道:“我看大爷还是省省吧!有了那五百两银子,我小桃情愿陪 你三个月,如果你觉得对我很满意,陪你半年也成,另外三个月不算钱,由我倒贴。”   陈宏还真是难以应付小桃这种女人,顿了顿道:“老子有了钱,何必一定找你?”   小桃媚眼一飞:“大爷,好吃的桃子必须咬上一口才知道,只要你跟我上了床, 保证你不想再下床,你不妨打听打听,我小桃在‘迎春阁’可不是盖的,客人只要 照顾我一次,就一定是我永远的老户头。”   陈宏皱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现在还没客人上门?”   “我的客人刚刚才走,冲着尤三的面子,奴家才来给你看,不信你就到我房门 口看看,一定又有客人在等了。”   “那你就忙你的去吧!大爷我不想耽误你的生意。”   “可是人家已经看上了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位大爷既高大又结实,一表人才,唯有和我在一起,才能配成真正的一 对。”   小桃说到这里,猛然上前一拉陈宏,道:“大爷,跟我走吧!”   一边又回头道:“杏花、海棠!另外两位大爷也不错,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就在陈宏、赵保和小燕子离开东部客栈前往“迎春阁”后,一名身着便装的开 封府捕快偷偷的进入了东都客栈。   这名捕快年在四十左右,名叫张仁,在开封府充任捕快已有七八年,是曾任开 封府总捕头燕飞的老部下。   他此来正是要找老长官燕飞的。   正好这时燕飞在后院客厅,和王彤、江千里等人喝茶聊天。   张仁一闯进客厅便向燕飞双膝跪倒,而且还满面泪流。   燕飞定了定神,才吃惊的叫道:“张仁,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快快 起来,有话好好讲!”   接着又指指王、江两人道:“这位是大内王统领,那位是江大侠,先见过他们 两位。”   张仁虽不认识王彤,却见过江千里。   因为江千里两年前曾被关在开封府大牢半年多,于是连忙再向王彤和江千里二 人叩头,然后起身站在一旁。   燕飞望着张仁道:“看你这样子,必定有要紧的事来找我,有事现在就请明讲 吧!”   张仁望望王彤,再望望江千里,却欲言又止。   燕飞忙道:“有话只管说,王大人是我的长官,江大侠是我的好友,都是自己 人,不管什么事,让他们知道和让我知道没什么两样。”   张仁这才顿了顿道:“事情是总座在开封府任职时便已发生了,当时知府大人 以一百两银子,讨了一名侍妾……”   燕飞点点头道:“这事我当然知道,为了这事,连江大侠都愤愤不平,而且江 大侠也正是为了这事伤了人才坐牢的。张仁,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事来?”   张仁望了江千里一眼道:“听说江大侠出狱后,还特别在巡抚大人面前提起这 事,当时知府大人也在座,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不错,当时巡抚大人要把知府大人罚俸半年,且把这钱送给男方,要那年轻 人死了这条心,另讨一房媳妇,至于知府大人后来是否曾这么做?因为我已离开开 封,所以就不得而知了。”   “知府大人根本没这么做,巡抚大人也没再追究。”   “其实当时我也知道,巡抚大人不过故意在江大侠面前说说而已,官场里的事 本来就是如此,你只不过是一名小小捕快,纵然内心不平,也用不着来跟我讲。”   岂知张仁霎时又流下了眼泪,似有满腹冤愤,抬袖拭着泪水,道:“总座,您 可知道和知府大人那侍妾要好的年轻人是谁吗?”   燕飞摇头道:“我只听说那年轻人姓林,详细来厉并不清楚。”   “那年轻人叫林家声,他……”   “他怎么了?”   “他是属下的亲外甥!”   燕飞哦了声道:“原来是这样!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张仁哽咽着道:“以前属下不敢说。”   “现在为什么敢讲?”   “现在属下是不得不讲,而且总座已离开开封府,该是知府大人的上级了。”   燕飞只得安慰着道:“张仁,我现在虽然是大内的人,但在体制上来讲,地方 官吏是层层节制,知县归知县管,知府归巡抚管,巡抚上面还有总督,大内的人根 本无法真接管到知府衙门的事,你求我又有何用?再说这种事在官场上已是司空见 惯,你一名小小捕快,心里不平只能藏在心里,如果想管,根本不是你的力量所能 办得到的。”   突见张仁“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叩头如捣蒜般道:“总座,属下还没讲 明白,如果事情不紧急,属下又怎敢斗胆来求您?”   燕飞心头一震,转动着两眼道:“莫非你那外甥林家声出了事?”   “不错,知府大人已经把他定了死罪,就在这几天便要行刑。”   燕飞两眼大睁道:“有这种事?你把原因说明白!”   “总座,知府大人那侍妾叫孙小凤,您是知道的,她和属下那外甥林家声,不 但是青梅竹马的情人,而且已经订过婚,就在离成亲还不到三个月时,硬生生的被 知府大人给拆散了。”   “再说下去!”   “属下那外甥是个痴情的年轻人,对这事当然不肯死心,就在半年前一个夜晚, 竟然偷偷潜入后衙,和孙小凤幽会。”   “他们见到面没有?”   “若能见到面,死了也算是不冤,属下那外甥刚一摸进后衙,便被守卫在后衙 的弟兄捉住了。”   “捉住了便怎么样?”   “知府大人亲自僻室审问,硬是问了他个私通盗匪、图谋不轨的罪名,在屈打 成招之下,定了死罪,听说就在这一两天便要处决。”   “这事孙小凤知不知道?”   “是否有人告诉她,属下不清楚。”   “你该知道孙小凤对他是否依;日有情?”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变心,这是谁都想像得到的。”   “孙小凤目前在知府大人面前是否很得宠?”   “她年轻漂亮,知府大人当然会很喜欢她。”   燕飞不再问什么,只是低下头去,久久不发一语c张仁又叩起头来,一面哀求着 道:“总座,您一定要设法救救属下那外甥,您现在是皇上跟前的人,只要站出来 说一句话,知府大人就不敢不买帐。”   接着又转向王彤和江千里叩头。   燕飞只能望着王彤和江千里,现出恳求的眼光,却无法对张仁作任何承诺。   只听江千里道:“要他回去,不管如何,咱们应该替他想想办法。”   张仁转向江干里,再度叩头道:“江大侠,您真的有办法救出我那外甥吗?”   江千里长长吁一口气道:“江某只能尽力而为,不过江某既然话已出口,你就 大可放下心来,我总会给你一个交待。”   张仁有如喜从天降,忙道:“那太好,如果江大侠能救出我那外甥,我和我那 外甥就是下辈子也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不必说那么多,快快起来回衙去,若你来过这里的事被知府衙门知道,反而 不好办了。”   “江大侠务必越快越好,我那外甥就在这几天便要行刑,若时间晚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叮咛,快些回去要紧。”   张仁走后,王彤紧蹙着眉头道:“江兄,这是件很麻烦的事,只怕不好处理。”   江千里反问道:“王老弟认为麻烦在哪里?”   王彤道:“燕老弟刚才说得很对,而且江兄也知道,大内的人只能办皇宫的私 事,若干涉到地方官吏的政事,便是越权;倘若尹知府倒告一状,兄弟虽然身为大 内侍卫统领,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江千里淡淡一笑道:“既然江某答应了张仁,事情当然要由我一人承担,绝不 牵扯到你们大内的人,王老弟尽管不必追问。”   王彤被说得脸上发热,顿了顿道:“江兄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是否可以先告诉 兄弟,其实兄弟又何尝不想帮张仁,只是碍于朝廷体制,不便出面而已。”   “好,江某就告诉王老弟,由于事情已经太紧迫,除了劫狱,没有第二个办法。”   “对,这的确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是若因劫狱而伤人,似乎不妥。”   “你放心,江某绝不会伤他一兵一卒。”   “江兄是否要亲自出马?”   “江某曾在开封府大牢蹲过半年,若亲自出马,轻车熟路,当然是万无一失, 不过这次江某决定让贤。”   “江兄准备派谁去?”   江千里望了燕飞一眼,缓缓的道:“燕老弟,江某决定交代小燕子办这件事, 你该不会反对吧?”   燕飞顿了顿道:“他办得了吗?”   江千里笑道:“你别小看了你那儿子,比起他来,你还差得远;即以江某和他 比,不论武功机智,也未必胜得过他。”   燕飞露出为难之色道:“可是劫狱的事,总是不正当,兄弟还真不方便当面交 代他这件事。”   江千里呵呵笑道:“就由我交代他吧!你已把他交给我了,自然该由我调教他, 劫狱虽然不是件好事,但这次的劫狱,出发点却是救人,反而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正谈论间,陈宏、赵保、小燕子全回来了。   原来陈宏三人好不容易才摆脱小桃等人的纠缠,哪里还敢再召唤姑娘,只看了 六个,便被迫狼狈而回,而且白赔了一锭银子。   在王彤的追问下,陈宏只好把经过说了出来。   王彤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傻瓜蛋,姑娘会不会下虫,就凭你能看得出来吗?”   陈宏红着脸道:“属下出发时,你老人家并不曾面授机宜,属下哪里有过这种 经验,只好想到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若事情必须有经验才能办,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办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以后 再想办法。”   陈宏和赵保回房后,江千里招呼小燕子道:“到我房里来,我有事交代你。”   就在当晚二更过后,两条劲服打扮的人影,潜来开封府大牢外。   这两人正是江干里和小燕子。   此刻,他们不但换了衣服,而且也易了容。   本来,江千里准备让小燕子一人完成任务,但又觉得小燕子虽然机智、武功高 人一等,总嫌经验不足,万一出了差错,事情必定无法挽救,因之才一起前来。   他很后悔日间没向张仁问清楚林家声囚在几号牢房,好在开封府只有这一座大 牢,多费些工夫,总是可以找到的。   江千里和小燕子先隐伏在大牢对面屋脊上,远远望见正有一名佩刀的牢卒在大 牢门口负责警卫。   江千里向前后左右仔细搜视了一遍,见附近并无其他人,立即低声道:“小燕 子,你先过去点了那牢卒穴道,要一举成功,否则那牢卒一出声喊叫,事情就糟了。”   小燕子点了点头,待那牢卒转头望向别处时,原地一式“锦鲤穿波”,身形疾 如离弦急矢般,无声无息,五六丈的距离霎时便已凌空掠至那牢卒背后。   那牢卒也颇为机警,微闻身后有衣袂飘风之声,急急回过头来。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尚未看清来的是什么人,便被小燕子一指点昏过去。   就在这时,又是一条人影电射而至,江千里已随后来到。   “快把他拖到暗处,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还有别忘了找到他身上的腰牌。”   小燕子动作奇快,不消片刻,便已换了牢卒衣服来到江千里面前。   江千里再低声道:“现在就进去。”   “江叔叔你呢?”   “我在外面负责接应,不会再有人到大牢去,你只要把里面的事办好就成了。”   小燕子对大牢内的情形,已向江千里问得清清楚楚,虽然从未来过,却也等于 轻车熟路了。   当他刚进入大牢里面转角处,便听有人喝道:“什么人?”   小燕子当然早有心理准备,忙道:“是我。”   “你是谁?”   “高小明。”   大牢内点着好几盏灯。   问话人是负责大牢内部巡逻的牢卒,说话间已来到小燕子面前,不觉咦了一声 道:“我怎么不认识你?连你这名字也没听说过。”   小燕子气定神闲的道:“我是在内衙服勤的,是大人身边的人。”   说着。把腰牌向那牢卒亮了亮。   那牢卒眨着两眼道:“老弟既在内行服勤,为什么深更半夜闯到大牢里来?”   “小弟是奉大人之命来办一件事。”   “办什么事?”   “老大哥可知道有位叫林家声的重囚吗?”   “当然知道,那小子私通盗寇、图谋不轨,就在这几天便要处决。”   “现在小弟就告诉你。行刑的时间就在明天午时三刻。”   “果然好快,老弟!你提起那小子做什么?行刑的事自有刽子手执行,既不是 你,也不是我。”   “当然不是让你老大哥行刑,小弟是奉了大人之命,来看看姓林的那小子。”   “明天就要行刑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大人要小弟问他几句话,这事很重要,如果不现在弄清楚,将来就死无对证 了。”   那牢卒听出这事好像很重要,哪敢怠慢,忙在前带路道:“老弟随我来,那小 子囚在七号牢房。”   来到七号牢房前,那牢卒掏出钥匙,打开铁栅门道:“就在里面,可能已经睡 着了,老弟请自己进去问……”   那牢卒的话还没说完,便觉穴眼一麻,倒下地去。   林家声本来已经睡着,此刻被打开铁栅门的声音惊醒,他关在牢里已好几个月, 对这种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之仍然装睡。   单间牢房里光线都较暗。   小燕子向人影处望了一眼,道:“你就是林家声吗?”   林家声不能再装睡了,只得应道:“我……我就是……”   他的“是”字刚出口,小燕子也一指点了他的穴道。   这是因为事情必须办得越快越好,只要弄清对象没错,别的话没有必要现在说。   小燕子抱起林家声,便出了大牢。   来到大牢门口,江千里立刻由暗中现身而出。   “好小子,事情果然办得不错。”   “江叔叔,这个人怎么处置?”   “明天知府衙门必定张贴榜文展开缉捕,只有把他带到客栈再说了。”   海天风云阁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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