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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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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剑拔弩张   方秀梅低声对江晓峰道:“那面蒙白纱的少女,就是蓝姑娘。”   其实,不用方秀梅解说,蓝家风已迎了上来,道:“王修呢?”   方秀梅道:“率领大队,即刻就到。”   蓝天风道:“蓝天义突然会提前发动,似最得到一些机密内情……”   方秀海道:“怎么回事?”   蓝家风道:“这时刻,正是十二金钗休息时间……”   方秀梅奇道:“十二金钗还要休息吗?”   蓝家凤道:“日正中天,阳气太重,对十二全钗行动不便。”   江晓峰突然道:“十二金钗阳光,是人是鬼?”   蓝家凤道:“是人,不过她们受的是鬼一般的训练,他们的双目,在夜暗中, 见物如同白昼,但在强烈的阳光下,视线就模湖不清。”   方秀梅道:“这么说,姑娘对十二金钗,似是知晓很多了?”   蓝天凤招摇头,道:“这个秘密,我也刚刚才听韦刚。讲我的,所以,我们不 得不改变一下作战的方法了。”   方秀梅吃了一惊,道:“那是说十二金钗已经无法用来一对敌了?蓝天凤道:” 那倒不是,不过,这时刻,不能凭仗十二金钗冲锋陷阵,所以,咱们要改攻为守, 尽量不让十二金钗暴现于日光之下,和蓝天义的属下动手。“   方秀梅道:“我明白了,韦刚要把这座巫山下院,作为拒挡蓝天义攻势的战场。”   蓝家凤道:“是的,他这样说过,我无法分出真假,也无法真正的了解他的用 心,所以,我希望王修能快些来。”   江晓锋道:“王修来了,就会明白一切么?”   蓝家凤道:“至少,他会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何况在十二金钗没有出现之前, 蓝天义如是率人攻来,我们必须要凭仗自量拒挡,以待十二金钗援手了。”   蓝家风道:“我想他会。”   江晓峰道:“看来,蓝姑娘对那韦刚十分信任?”   蓝家风怔了一怔,道:“我……”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王修自觉神机妙算,你蓝姑娘也付出无比的代价,但 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是让人坐收渔利,咱们被人家诱人绝境一网打尽。”   他虽然说的最气忿之言,但如仔细的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方秀梅皱皱眉头,低声说道:“蓝姑娘,江兄弟说的也是道理,咱们不能不有 此顾虑。”   蓝家凤叹息一声,道:“所以,我也很焦虑,不知如何才好!   等着王修来此,和他商量一下。“   江晓峰冷冷说道:“我瞧王修的话是不能听了。”   方秀梅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已陷入敌人包围之中,只有当机立断,马上撤走!其他 的纵然有千般巧技,也都是枝枝节节的事,到最后,全盘成空。”   方秀梅道:“兄弟,你几时变得这样善谋起来?”   江晓峰道:“我这几日,都在想一件事,那王修也并非是真正的超人,只不过 是事事肯用心去推想罢了。”   方秀梅嗯了一声,转对蓝家风道:“巢南子带了武当门下到此,姑娘是否已经 见过了?蓝家凤道:”见过了,武当三子率了六名弟子,一共九个人,我已把他们 安排在右面偏厅之中。   方秀梅道:“九个人都在一起么?”蓝家风道:“我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万一 有什么变化时,他们也好合力同心的应付。”   谈话之间,王修已带领着多星子、铁面神丐李五行、生死判官公孙成等数十人, 进入了巫山下院。 mpanel(1);   原来,李五行、小叫化子常明和天下各方英雄联络,准备会聚天下各门派实力, 以和蓝天义对抗,但蓝天义发动快速,群豪互被隔绝,几人只好各随着约聚一起的 各路英雄,到处逃避蓝天义的围杀,幸得几人,都还保下性命。   常明一见江晓峰,急急奔了过来,道:“江兄弟,还能瞧到你,实出了小要饭 的意外,”   江晓峰握住常明的手,道:“常兄弟,咱们大半年没有见了吧!”   常明哈哈一笑;道:“算时间,还要长一此不过,这段时间之中,小要饭的日 夜都是在奔逃中生活,当真不是味道,希望这一战,小要饭宁可战死,也不愿再逃 来逃去了。”   江晓峰道:“常兄弟,这一次也许能如你之愿。”   他语声说的甚高,王修也听得十分清楚,回顾江晓峰一眼,正待询问,蓝家凤 已快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王老前辈,情有了变化。”   王修呆了一呆,道:“什么变化?”   蓝家风道:“蓝天义抢先发动……”   王修道:“韦刚怎么说?”   蓝家凤道:“韦刚说中午时光,阳气特盛,不宜十二金钗出动。”   王修道:“这么说来,十二金钗不能出动了?”   蓝家风道:“他虽未说不能出动,但也未说要她们勉强出手。”   王修心头一震,但却极力保持着外形的镇静,缓缓说道:“蓝姑娘,这时刻, 唯一能影响韦刚的只有你姑娘了。”   蓝家风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我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我已调集了 巫山门下十个武功最强的人,准备要他们先挡锐锋,但王先生也要早作准备。”   王修望了蓝家风身后八个大汉一眼,只见他们都穿着一色的灰色长衫,灰巾包 头,衣着一样,而且脸型也似是大部分相同,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姑娘, 这些人――一”   蓝家风接道:“这中间有隐密,但此刻无暇详谈,请先生把这些人手布守在巫 山下院中。大厅内有十张强弓,五百支淬毒的长箭,都是我娘遗留在此地之物,我 想它必有作用,先生快些去分配他们,我去见韦刚。”   她说语声音很低,说完话就转身而去。   王修急急道:“姑娘留步。”   蓝家凤回身道:“什么事,现在咱们寸阴如金…”   王修道:“在下只请教姑娘一件事,你手下十个身着灰衣的大汉,如何才能指 挥他们?”   蓝家风道:“六燕、七燕,已得我传授了指挥他们之法,她两人神志已经完全 清醒,决不会有背叛之意,你指令六燕、七燕就成了”   语念一顿,接道:“告诉方姊姊,照顾江晓峰。”   王修道:“我明白…”   一句话答出口,那蓝家凤已奔出两文开外了。   王修目光转到七燕的脸上,道:“姑娘…”   七燕接道:“我家姑娘已交代过了,要我和六燕听从先生的指命。”   王修道:“好,蓝姑娘可是准备和蓝天义在这山下院之中决战?”   七燕一笑,道:“是的,姑娘说这巫山下院,如不是搏杀蓝天义的场地,就是 我们理骨之处,退离此地,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和六燕姊姊,口中都含了自绝的药 物,就算失手被擒。他们也只能抓到一具尸体。”   王修点点头,道:“那很好,姑娘请守住大门,蓝天义人手如若赶到,姑娘和 六燕率人进人院中左厅,不用和他们硬拼。”   七燕点头一笑,带着八个灰农大汉赶往大门口处。   王修却率领群豪,奔入大厅。   果然,大厅中放了二十张强弓,和五百支长箭。   弓和箭,都是上佳的材料做成,虽然隔了甚久年代,但仍然保持着强度和犀利。   王修分配了弓箭,又分派了他们埋伏的所在,以及拒放和互相策应之法。   群豪依言,各归方位,王修才举步向院中行去。   原来,江晓峰和方秀梅仍站在院中,不停的交谈,似是在商讨什么,又似是在 争论什么。   王修行近两人时,两人已停住争论,转过脸来江晓峰冷冷说道“王先生,这一 仗,如若没有十二金钗相助,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王修本想劝他退入厅中,想不到江晓峰先发制人,当先提出了问题。   王修怔了一怔,道:“如是咱们布置的好,加上蓝夫人留下的强弓和利箭,咱 们可以多支持一些时间,如是布置不对,很快就为蓝天义手下搏杀。”   江晓峰道:“快有多少时间?慢要多少时间?”   王修道:“蓝天义如若尽出属下高手,一拥而上,咱们支持不过半个时辰,就 要十死八九,如是咱们布登恰当,还可支持上两个时辰。”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死定了,这早两个时辰,和晚两个时辰,实也没有什么 分别。”   王修道:“大大的不同,此时此情,每一刻时光,都可能有极大的变化……,, 江晓峰接道:”如那韦刚不让十二金钗出动,咱们已决定了命运,没有变化,也没 有奇迹。“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和你江少快大不相同……”   语声一顿,接道:“就算你的看法对了,但目下大众生死与共,江少侠也不能 独行其是。”   江晓峰道:“先生之意呢?”王修道:“返回大厅,听我王修之命行事。”   江晓峰抬头望望右厅,道:“武当门下弟子,师徒九人,独守右厅,人单势抓, 在下到右厅,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王修略一沉吟道:“好,不过,那里由巢南千道长负责,江少使在那里,也不 能独断独行。”   江晓峰:“在下会听巢南子道长之命行事。”   王修一挥手,道:“方姑娘陪他同去。”   方秀梅点点头,低声道:“王兄,他似是已有些神经失常……”   两人低声交谈时,江晓峰已举步向右厅行去。   王修道:“我瞧得出来,所以,我不和他争辩,也未多劝说他,唉!他太年轻 了,像他这样年龄,谁又能忍得下绿巾压顶的痛苦呢?他能够使外面保持一分镇静, 已经很难得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你先来,就是让蓝姑娘有机会和他解释几句,想 不到局势突然有变,蓝姑娘也乱了方寸,无暇和他解说了。”   方秀梅点点头,道:“我会劝他,王兄不用为此事担扰;主持大局要紧。”   王修道:“今日之战,变化如何,已非我们能够掌握。但我将尽力支撑,我相 信篮姑娘必可说动韦刚。”   方秀梅笑道:“王兄,此论可有所据?”   王修道:“在下只觉着蓝姑娘有一股天赋的魁力,只要她被逼运用出来,韦刚 必然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小妹的看法,韦刚早已屈服在蓝家风的石榴裙下,但 十二金钗可能还未竞全功,所以对过强日光有所畏惧。”   王修道:“方姑娘的看法,必有所本,不过一事有其弊必有其利,非形势所逼, 只怕韦刚也不会暴露出十二金钗的缺点,咱们可以举一反三……”   他是自知失言,突然停口不语。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但愿我们能渡过今日之危。”   转身向前行去。   王修急急说道:“姑娘留步。”   方秀梅回过身去。王修已行到身前,把手中一物,塞入方秀梅手中,道:“方 姑娘,如若事情变化的不可收拾,设法劝江晓峰离开这里,江晓峰知道距此不远处; 有一座古柏耸立的墓园,你们到那里躲起来,呼延啸会派巨鸟去接迎逃入墓园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心保管手中之物。”   方秀梅道:“王兄给我的是什么?”   王修道:“丹书、魔令存处的图,姑娘谨慎的收着,不要告诉江晓锋,万一姑 娘为人生擒,无法毁去秘图时,就把它吞入腹中。”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王兄但请放心。”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判断,情形不会坏到那里去,但有备无患,咱们 有这一步准备,亦可从容应变。”   方秀梅道:“王兄顾虑的很周到。   王修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秀梅迅快的奔入右厅,只见巢南子还在指挥二个师弟和六个弟子,依厅中形 势,布设对敌之降。   王修道:“蓝家凤派人送来了两张强弓五十支长箭。”   方秀梅细查长箭,只见箭弦颜色不同,有的淡红,有的深蓝,亦有一种墨黑之 色,不禁皱了眉头,道:“道兄,王修可曾说明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什么?”   巢南子道:“送箭的人只说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作用,但未说明作 用何在。”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据常情而言,这蓝色的长箭,似是淬毒之物,至于 淡红和墨黑的箭头,定有着奇怪作用,这三种颜色之内,以黑色最少,可能也最珍 贵,希望道兄珍重施用。”   巢南子数了一数,蓝色箭头的长箭,有三十支之多,烧红色的十四支,黑色的 只有六支,分配在两张弓上,每弓只有三支,当下点头说道:“姑娘分析的很正确, 贫道决定派遣两位师第施用弓箭,黑色的箭,到最危险时再施用――”   语音微微一顿,接过:“王兄请江少侠和方姑娘帮助敝派中人,守卫右厅,贫 道十分感激。”   方秀梅笑一笑,道:“道兄言重,王兄特别吩咐过,这右面厅中守卫之人,以 道兄为首,道兄如有什么遗派,只管吩咐我们。”   巢南子道:“贫道正想请方姑娘和江少侠主持其事,贫道愿听遣派。”   方秀梅道:“这个不用了,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王修既为群豪推举为主 持大事的首脑,咱们都应该遵他之命行事。”   巢南子道:“姑娘既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突闻一声号角,传了过来,声音历久不绝。   方秀梅道:“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巢南子抽出长剑,高声喝道:“咱们武当派,已受覆巢之辱,今日之战,宁为 玉碎,不作瓦全,宁可战死,不能为人生擒。”   浮生子、青萍子,六个静字辈的弟子,齐齐欠身一礼,各奔方位。   六个武当弟子,齐齐抽出长剑,目注大门口处的变化。   浮生子、青萍子,却各自取过强弓,隐于窗后。   方秀梅快步行近江晓峰道:“兄弟,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江晓峰点点头,木然的应道:“小弟会和他们决一死战。”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蓝姑娘清白无暇……”   江晓峰啊了一声,接道:“妹妹,决战之下,小弟的生机不大,这些事,小弟 已不放在心上。”   方秀梅声音十分低微,低微的只有江晓峰可以听到,道:“兄弟,听我说!不 过,听过之后,你不能说出去。”   江晓峰道:“姊姊说吧……小弟洗耳恭听。”   他口中虽然答应着洗耳恭听,但神情却是一片冷漠,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 任何事情,能够提得起他的兴致。   方秀梅黯然,低微的说道:“牺牲的是姊姊,我用移兴接木之计,保存了蓝姑 娘的清白。”   江晓峰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么?……”   突然心神一震,俊目放光,急急说道:“妹姊,你说什么?”   方秀梅低声道:“小声一些。”   江晓峰道:“啊,姊姊说的……”   方秀梅接道:“简单的很啊!牺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处 子之身。”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怎么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这中间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   江晓峰造:“但姊姊……”   方秀梅接道:“怎么了?你可是觉察姊为人放荡么?告诉你,妹姊我虽然年近 三十,但还是清白身子,这一次,让韦刚糟蹋了,虽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 世间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们姊弟的一场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场。”   她虽尽量想使自己的语声,变得轻松一点,但双目中却满含了晶莹的泪水。   江晓峰只觉心头大震,脸上尽是惭愧和惊讶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兄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 起来,应付大局。”   江晓峰流下泪来,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闻蓬然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原是那号角声音过后,王修立时以紧急的传讯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领巫 山门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决定,非万不得已,不和对方正面拼搏。   因为,时间对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钗可能会随时出现。   六燕在撤退时,随手关上了大门,而且下了水栓。   大门被撞开之后,蓝福当先而入。   这时,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劲装,白髯飘飘。手中提着一把特制的长剑。   紧随蓝毅身后是大潮渔叟黄九洲、奇书生吴半凤。   两人身后是二十个黑色劲装。手执兵刃的大汉,鱼贯进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干眼泪,准备迎敌。”   江晓峰满怀惭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万丈豪气举袖拭去脸上泪痕。举步向外 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晓峰已然举步冲出了厅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 兄弟,决不可孤身涉险。”   江晓峰停下脚步,方秀梅也追出厅外。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篮福拿着一把奇大的长剑,不禁为之一呆,道:“姊, 瞧那蓝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错,对敌人小心一些。”   江晓峰右手拨出背上的长剑。左手却取出了怀中的夺命金剑。   蓝福率人破门而入,看厅中一片寂静。立时横剑当胸,停步未再前进。   原来,十二金钗昨夜出击,扫灭了天道教中数十个暗桩,蓝福虽然不了解情况。 但也知道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进。   但在见到江晓峰后,立时冷笑一声道“江晓峰,你敢当先现身,倒还有几分骨 气,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晓峰豪爽的说道:“蓝福,你不过是蓝天义手下一个老奴才,也配见神算子 王先生么?”   这句话骂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蓝福的痛脚。   蓝福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太湖臾黄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执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长又细,形同钓竿。   黄九洲一发动,身后十个黑衣大汉同时疾冲而上江晓峰一摆长剑正待迎上前去, 却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拼。”   黄九洲和一群属下,来势极快,一眨眼,已然冲到大厅前两丈左右处。   但闻弓弦声响,二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这些长剑,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强箭总,非同小可。   但见兵刃闪动,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银光。   黄九洲的钩竿挥动,拨开了两支迎面而来的长箭,但觉力道奇强,其中一支长 箭,移动不过寸许,掠顶而过。这一阵强箭急袭,使得黄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 硬冲。   但最使黄九洲奇怪的,自觉这一阵强箭,必定会伤人,何以竟不闻喝叫之声。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卜卜之声传人耳际。   目光一转,只见追随身后的十个黑衣大汉,竟然有八个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着见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毙,却不闻一点声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阵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个,实也是惊人的纪录。   一阵箭雨之后,竟也再无长箭射出。   原来,房舍内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愿轻易发射。   突然间,尖啸破空。右面厅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电射一般,直射向黄九洲的前胸。   这一箭虽然来的劲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草九洲手中的钓竿吱 然一声,击在那长箭之上。吱然之声未绝之际,一声蓬然大震的暴响,传人耳际。   但见满空中白烟弥漫,四下射飞。   江晓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响声中,退回了右厅。   黄九洲和两个穿黑衣的属下,虽未被那惊人的爆炸所伤,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 是沾了黄九洲中长钓竿的光。   钓竿既长,又有着很大的弹性,所以,那长箭虽然爆炸的声势迫人,但却为黄 九洲一击震开。   但经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不但黄九洲再无向前冲援的勇气,连蓝福也大 感震惊,高声叫道:“快返回来。”   黄九洲钩竿一挥,转身两个飞跃,人已退到蓝福的身侧。   两个随黄九洲身后的黑衣大汉,也急急奔了回来。   江晓峰目赌那长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惊骇,心道:“蓝夫人事先在这巫山 下院中,布置下了这等强弓硬箭,固然是先见之明,但王修能在严密的控制下,使 强弓长箭发挥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阵箭雨中,射倒了八个武 林高手,实也是未曾有过的事。”   这时,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时了解了箭上的颜色作用。   原来,那蓝色的尖头,是用剧毒淬炼箭簇,而毒性奇烈,见血封喉,不论武功 何等高强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红色的箭头。连整个箭身,都装满了火药,只要碰上强烈的撞击,立刻爆 炸。   至于墨黑色的箭头,亦必有着特殊的威力,但什么样的威力,却叫人无法预测, 不过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质精的道理那墨黑色的箭头,数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 为强大。   方秀梅暗作估计,五百支长箭,在武林高手运用之下,必可发挥出极为强大的 威力,只凭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数付出极大的代价。   心念及此,不禁浮现出欢愉的笑容。   只听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蓝天义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准备。”   方秀梅岭头望去,只见大门外面。鱼贯行入了十二个全身红衣,年约十三四岁 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着一面三尺方圆,雨伞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声叫道:“这是蓝天又隐身于镇江之后,苦心训练而成的十二飞龙童 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们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么未带兵刃?”   方秀梅道:“别瞧他们年纪幼小,但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们 也许身上暗藏着歹毒兵刃,也许别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问道:“几个小个年纪的童子,竟有这样厉害么?”   方秀梅道:“听说这些童子,都是蓝天义千中选一者,资质。   骨格,都属上选的人才,或用重金买来,或用拐带手法骗来,四五岁时就开始 习练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药物。事实上,这些人才真是蓝天义的精锐属下。 “   谈话之间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长箭的童子,行了进来。   巢南子暗中一数,又是一十二人,当下说道:“方姑娘。这十二个人,姑娘知 道么?方秀梅点点头道:”这是十二剑童,他们在剑上的造诣很深,道长和他们动 手时,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徽作颔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兄,记着小妹两句话, 他们是食用药物长大的人,其训练方法,和十二金钗相似。”   这才使巢巢子神色一整,道:“多谢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怀凝,蓝天义对十二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是用一种很 残忍的方法,训练而成。”   巢南子道:“什么方法?”   方秀梅道:“蓝天义药物,增强了十二话童和十二飞龙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 个童子身体受了压制,不能长大。”   巢南子道:“这廿四个童子身材几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这时,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多已开始行来,每一个白衣剑童,跟在一 个红衣童子身后,由那红衣童子。用藤牌护身,绥缓向前行来。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蓝天义出动了特殊训练而成的精锐属下,大约是准备 要一举成功,咱们这右厅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还是由道长自作处置?巢南子道:” 受命王修,正厅对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对右厅防守的发令之处,如是局势进人了 混乱之局,则由贫道自作处置。“   方秀梅转目望去,只见右窗口处一红一白两面旗子,旗展三次,低声问道: “双旗展动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说不要咱们轻易出手,但要紧守厅门,不让他冲入厅中。   两人这一阵谈话,外面的厅院中,局势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蓝天义已亲自率人而至,大门内,又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玄真道长手执长剑,率领武当门下的精锐弟子,鱼贯而人。   不过,武当门下弟子,已不是穿着道袍,而是换着了黑色的劲装。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乾坤二怪,分守蓝天义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个长约二尺,鸭蛋粗细,通 体金黄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晓峰等谅讶的,还是出现蓝天义身后的两位少林高僧,冷佛 天禅和飞钹天音。   这两位天字辈杰出的高手,陡然出现,带给了方秀梅、江晓蜂等重重的疑问, 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这一瞬间的变化很大,蓝天义亲自督阵,精锐尽出,再加 上,天禅、天音的出观,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种的妥协,或是受 到了极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两大高手,随来助战。   突然间,弓弦声动,正厅中射出来一支长箭,直向一面藤牌上射去。   但闻蓬然一声,强箭射在藤牌之上,跌落实地。   江晓峰低声道:“这藤牌坚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强,竟然未能伤到藤脾分毫。”   紧接着正厅内强箭连连射出,飞向藤牌。   只听得蓬蓬大震之声,彼起此落,阵阵白烟,弥空而起。   一眨眼间;二十四个童子,和十二面藤牌,都陷入了那阵阵的白烟之中。   原来正厅之中射出的,都是爆炸的红色箭头。   这时,正厅和右厅一丈之外,都弥起一片白烟,二十四个童子和藤牌,都陷入 那迷茫白烟之中。   突然间,红影一闪,一个手执藤牌的童子,滚入了厅中。   江晓峰一跃而起,长剑迅如奔雷,劈了过去。   但见长剑一闪,自白藤牌后面探了出来,挡的一声,封开了江晓峰的长剑。   红影一闪,藤牌滚开,一个白衣童子,疾滚而出。   江晓峰长剑疾展,闪起了一片冷芒寒霜,森森剑气值迫过去。   原来那藤牌后面的一个飞龙童子。;和一个剑童,都已冲入厅中,江晓峰想以 凌厉的剑势,一把那白衣童子,迫出厅去。   但那白衣剑童不但剑招诡奇,而且内力也十分强大,竟然硬接了江晓峰两招快 迅的剑势。   两声金铁大震之后,那白衣童子虽被震退了两步,但却把势子稳住,立时和江 晓峰展开了一场为极为凌厉的搏杀。   在白衣剑童和江晓峰动手的同时,巢南子和方秀梅也同时攻向了那红衣童子。   那红衣童子突然一收藤牌,手中藤牌变成了一根奇形兵刃,尖端冷芒闪闪,有 如一条短枪一般。   巢南子剑出“玄鸟划沙”斜里析去,却被红衣童子的藤牌挡开。   方秀梅剑走偏锋,斜里攻了上去,两个人存着和江晓峰一般的心意,希望把红 衣童子迫出厅外。   但那红衣童子,手中的藤枪招数十分诡异,应付两人合攻之势,竟然十分轻松。   巢南子连经大战凶险之后,已变的十分沉着,默查厅中形势,已知道很难把两 人迫出厅外,急急叫道:“三弟,四弟,把手中的弓箭,交给静智、静勇,合力守 住厅门。”   浮生子、青萍子,应了一声,拨出长剑,跃至厅门处。   这时那弥空白烟,已然消退了不少,院中景物,已然清楚可见。   只见厅外也正展开着激烈绝伦的恶斗。   六燕、七燕率领着巫山门中十位灰衣人,十柄剑和十个白衣童子斗在一起。   这些灰衣人剑上力道十分强大,显然多占了上风。   十个白衣剑童,却是以身法轻灵,剑招诡异见长,虽然暂处下风,但却毫无败 象。   多星子带着四个执刀大汉,守在正厅门口,并未出手助战。   显然,王修的用心,亦是不让人冲入厅中。   十二个飞龙童子,除了一个,被巢南子和方秀梅双剑所困之外,另外十一个, 却又疾决退了回去。   用心极为明显,想仗持藤牌,再行输送人手过来,向厅中强攻。   紧张激烈的搏杀之中,还蕴藏着谋略之争。   还有一个白衣剑童,持剑和六燕、七燕相对,双方六目交投,但却没有动手。   六燕、七燕别有用心,带着微笑,那白衣童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 的神情。   正厅中的王修,此时,也行到厅门处观战,脸上是一片愁苦之色。   需知王修虽未尽出所有人手,但动手的人,已是他们可以调动的人手中,最精 锐地高手,这些人如若不敌,其余的只有听凭人宰割的份儿。   他希望六燕、七燕率领的巫山门中高手,能挡住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 用蓝夫人遗下的特制长剑,拒挡敌方继续援手。但他未想到十二剑童,武功如此高 强,一个人就能缠斗一个巫山门下高手。   但眼看十二个飞龙童子,退了回去,巫山门中人,竟未能腾出手去拦住,心中 大为震惊。   这和他预定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变化,如若十二金钗再不能赶到助战,蓝天义 把人手输送过来,势必要形成混战之局,除了巫山门中人,可以支持一阵之外,其 他的人只怕很难支持。   十回合以上。   忖思之间,十一个飞龙童子,已撑着藤牌,护着蓝福、黄九洲、吴半风,和八 个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直向大厅行来。   王修皱着眉头,伸手取过一支强弓,换了一个黑色箭头的长箭,弓引满月,呼 的一声,射出一箭。   原来,王修亦发觉了这长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用途,三种颜色中, 以这黑色箭头的数目最少,而且,另外两种长箭,已然证实无法对付那飞龙童子的 藤牌。   以神算子之才,亦无法推想出这黑色箭头有些什么作用,情急之下,只好射出 一箭试之。   那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不知是何物作成,看上去有些像藤,但王修知道那不 是藤编成,不但坚中有柔,而且也富弹性,那红头长箭爆炸的威力,已然很大,但 却无法伤害到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   箭风破空,正射向当先一个飞龙童子。   那飞龙童子手中藤牌一扬,但闻吱然一声,正射在藤牌之上。   王修全神贯注那长箭的变化,只见那长箭射中藤牌之后,竟然毫无特殊反应, 跌落实地之上。   王修吃了一惊,暗道:“这黑色箭头,乃长箭之中,最少的一种,也应该是威 力最大的一种才是,怎的竟然全无特殊威力。”   大厅中弓箭手,全部听命王修,看王修射出一箭,各个都引弓搭箭,待命射出。   但王修却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向前行来的飞龙童子出神。   这一瞬间,王修几乎已失去了主裁自己的能力。   因为事情变化的完全出了王修的意料之外,场中的形势,似乎已不是一个人的 智慧力量所能扭转,这时对面的决斗,除了武功之外,智慧和才略,已无法派上用 场。   王修木然了,除了立时出现十二金钗助战之外,天道教第二批人手,只要在十 一位飞龙童子的藤牌护送之下,送近大厅,展开猛攻,顿饭工夫之内,可以把集中 在巫山下院的各派武林人物,全部消灭。   搏斗之下,寸阴必争,就在王修出神发楞之间,十一个飞龙鱼童子,已把蓝福、 黄九洲、吴半风等,送到大厅前面。   王修定定神,缓步行出大厅门口。   蓝福目注王修,冷冷说道:“王修,你们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一个时辰之内, 都将作刀下无头之鬼,但弊教上体天心,再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要他们放下兵刃, 听候发落,老夫愿担保他们不死……”   只听一个阴森的声音接道:“好大的口气。”   蓝福、王修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森,全身黑衣的瘦长汉子,和一个 白纱蒙面的,身着天蓝劲装的女子并肩缓缓而来。   王修目睹两人出现,精神顿然一振。   蓝福故冷笑一声,道:“好个臭丫头,别说你脸上蒙着白纱,就是你被火烧成 灰,老夫也得瞧出来是你……”   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韦刚和蓝家凤。   韦刚怒声接道:“你可是蓝福么?”   蓝福道:“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韦刚道:“区区韦刚。”   蓝福略一沉吟,道:“原来是你这个老魔头。”   韦刚冷冷说道:“你敢对区区无礼?”   蓝福仰天打个哈哈道:“韦刚,你口气如此狂妄,想来必有所仗持了。”   韦刚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作不了主,区区也不愿和你多费口舌,我要和蓝天 义谈谈。”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站在大门口处也听得十分清楚。   蓝福怒声喝道:“就凭你,也配和敝上谈话么?”   蓝家凤白纱遮面,静静的站在韦刚身侧。韦刚正待发作,却已听得蓝天义的声 音,遥遥传了过来,道:“蓝福,不许对韦兄无礼。”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行了过来。   这时,王修已传出令谕,告诉大厅中的群豪,不可轻易出手。   是以,蓝天义举步行来时,厅中的各箭手,无人放箭。   但那十二剑童,仍和巫山门中人打斗的十分激烈。   蓝天义左有乾坤二怪,右有无缺、玄真,身后面跟着手执戒刀的冷佛天禅,和 身上挂着四面铜钹的天音。   一行人距大厅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蓝天义挥挥手道:“韦兄,想和在下谈点什么?”   以蓝天义的身份,竟然叫出韦兄二字,顿使得蓝福心头一震,暗道:“教主对 此人这般客气,这韦刚定然有什么特殊之能了。”   但闻韦刚说道:“蓝教主,先要他们停手。”   蓝天义点点头,道:“蓝福,要他们停手。”   蓝福高声喝止住搏斗的十二剑童。   王修也同时下令约束了巫山门下的高手。   六燕、七燕动作极快,群豪已停下手,立时带着十位灰衣人进人大厅,不让蓝 天义有问话的机会。   庭院中搏斗停止,右厅中,江晓峰、巢南子和敌人的搏斗,也同时停下。   白衣剑童和身着红色的飞龙童子,疾快的退出右厅,回人本队。“   方秀梅快步行到江晓峰身侧,道:“兄弟,韦刚出面了,咱们也要出去瞧瞧吧!”   江晓峰点点头,问前行去,但行到厅门处,停了下来。   巢南子、方秀梅,也同时行到厅门口处,三个人并肩而立。   这时,双方已经完全停下了手,但却列阵以对。   韦刚道:“在下韦刚,蓝教主早已知晓了……”   蓝天义道:“闻名久矣!”   韦刚道:“但蓝教主可知晓何以在下会留在这巫山下院,一住十余年么?”   蓝天义摇摇头道:“这个么?在下就不清楚了。”   韦刚道:“区区可以奉告。”   蓝天义道:“洗耳恭听。”   韦刚道:“在下奉尊夫人之命,在此巫山下院之中,训练了一批人手。”   蓝天义道:“内子已然过世,韦兄对她这番忠诚,想她在九泉之下,亦必很感 激韦兄。”   韦刚道:“夸奖了……”   语声一顿,接道:“这巫山下院,在江湖中遗世独立,想不到竟也得天道教的 垂青。”   蓝天义笑道:“在下称霸武林,尽服各大门派,巫山下院弹丸之地,确然未放 心上,在下来此,全为了追杀王修一般不识时务的余孽,如韦兄可以不管此事,兄 弟愿以湖北总舵主位置相赠。”   韦刚道:“韦某不出山,也就罢了,既要出山,就要你阁下的武林霸主之位。”   蓝天义脸色一变,但却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怒火,道:“韦兄,说笑了……”   韦刚接道:“在下说的很真实。”   蓝天义道。“就凭你韦兄一人之力么?”“   韦刚道:“在下自然凭仗几位助手,同心协力以争霸主之位。”   蓝天义略一沉吟道:“什么样的人物,可否请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如果他们真 有争到武林霸主的能力,也许在下可以奉让武林首座之位。”   韦刚冷峻地道:“十二金钗,不知篮教主是否听人说过?”   蓝天义道:“昨夜之中,搏杀了本教中甚多暗桩,想来定是十二金钗所为了。”   韦刚道:“不错,正是区区的属下。”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韦兄请四面瞧瞧。”   韦刚回顾了一般,道:“瞧什么?”   蓝天义道:“瞧那些白衣、红衣童子。”   韦刚道:“在下瞧到了,他们是什么人?”   蓝天义道:“十二位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   韦刚道:“二十四个童子,何奇之有?”   蓝天义道:“就在下所知,十二金钗和十二剑童的训练之法,大同小异,如果 她们经阁下的特殊训练,能培养出人所难及的功力,他们和十二金钗具有之能,倒 也是不远。在下相信,以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全力对付十二金钗纵然不胜, 至少也可以缠斗个数十招……”   韦刚摇摇头,接道:“阁下的算盘打错了,你手下的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 根本不是十二金钗之敌。”   蓝天义道:“除了二十四位童子之外,本座属下还有数百位高手待命,韦兄算 一下,这一战,你的胜算不大。”   韦刚道:“蓝教主错了,十二金钗一旦出动,对付你天道教中人,有如狂风扫 落叶一般,二十四童子和你带来的数百位高手徒众,片刻之间,都将死伤在十二金 钗手中。”   蓝天义道:“听起来这近神奇,但我宁愿相信你韦兄说的实言,不过……”突 然仰天大笑,住口不言。   韦刚冷冷说道:“蓝天义,你用不着吓唬我……”   蓝天义沉吟一笑,冷冷接道:“本座并非吓唬阁下,其实目下的情形,已然十 分明显,韦兄也应该瞧出来了。”   韦刚道:“在下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蓝天义道:“阁下既然瞧不出来,本座只好明说了,阁下的处境,在本座和本 教中数十位高手的环伺之下,只要本座一声令下,数十位高手和本座可以同时出手 攻向阁下,请韦兄自作忖思一下,是否能当受我们合力的一击?”   韦刚目光转动,四处回顾了一眼,果见蓝福,黄九洲等,都已在他周围,布成 了合击之势。   神算子王修突然接口道:“蓝教主错了。”   蓝天义抬头瞧了王修一眼道:“本座哪里错了?”   修道:“阁下打的是如意算盘,也只算你手下的力量,但却没有算人我们的人 手,亦有着很大的力量,在蓝教主发动的同时,区区亦将分由十路分袭阁下的人手。”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王修,你少逞口舌之利,你已活不过一个时辰。”   王修道:“那要看你蓝教主的本领了。”   蓝夭义目光转顾,果见十个巫山门中的灰衣大汉,和多星子,以及有厅门口的 江晓峰等人,都已经运气戒备。   韦刚冷然一笑,道:“蓝天义泪下的情势,阁下并未占到优势。”   蓝天义冷冷说道:“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都是一流身手,尽可以阻 挡他们的攻势,阁下仍然要在一瞬之间,承受很多人的攻袭。”   韦刚道:“在下相信能够应付得了,蓝教主如若觉着非打不可,那就不妨试试。”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听韦兄的口气,似乎是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抬头望望天色,道:“时间还早,咱们可以慢慢的谈。   目光转到蓝家凤的脸上,道:“臭丫头,你认为戴上面纱,老子就认不出你来 么?还不快给我取下来。”   蓝家凤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用不着取下面纱了。”   蓝天义道:“反了,你对老子也敢如此无礼么?”   蓝家凤道:“我已经明白你是什么人?”   蓝天义生性虽然阴沉,但听到蓝家凤这几句话,也不禁为之怒火高烧,冷笑一 声。道,“你倒说说看,老子是什么人?”   蓝家凤道:“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蓝天义道:“就算我杀了你的母亲,但我仍是你的父亲。”   蓝家风摇摇头,道:“你不是!你娶我母亲,只为了要骗她的武功,骗她的丹 书、魔令。你奋力行侠江湖,只是为博取声誉,多多结交几个人。准备你进行独霸 武林的阴谋,但我母亲未死之前,你不敢动手,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谋杀我母亲, 你暗中下毒,施放冷箭,三番数次均未能得逞,也许你还洋洋自得,认为我母亲不 知道,其实我娘早已知晓你暗中进行的阴谋,但她是个善良的人,礼教束缚,使她 抱残守缺,总希望有一天你能悔悟,改过向善,你已取天下武林公认的侠名,盼望 你会珍惜这份荣誉,但你天生阴毒,残酷成性,竟然不知悔改,终于造成了这次江 湖劫难,你这一生作孽太多,罄竹难书,你心里应该明白……”   蓝天义怒声接道:“臭丫头,胡说八道。”   蓝家风道:“过去,我确然不知道,但我逃出你的魔掌后,找到了我母亲很多 留言,上面记述了你的恶迹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数给你听?”   蓝天义怒道:“忤逆不孝的丫头,蓝福,给我宰了她。”   蓝福应声抬手,一片乌芒,电射而出,直向蓝家凤飞了过去。   他这等陡然出手,打出了武林中至恶的毒针,纵然蓝家凤身侧都是第一等的高 手,也是救援不及。   在蓝家凤的记忆之中,蓝福是一个极少使用暗器的人,这一次陡然打出暗器, 令人有着意外之感。   但见人影一闪,七燕飞跃而起,直向那一蓬乌芒上撞去。   韦刚右手一挥,打出一记劈空掌风,左手拉着蓝家凤,向后退去。   虽然是救助不易,但这一瞬间,仍然有很多人出手抢救。   多星子一扬腕,运用内家真力,把手中一柄长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向那蓬乌 芒投去。   江晓峰却长啸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直撞过来。   他练习驭剑之术甚久。但一直难有成就,此刻大急之下,用了出来,竟被他冲 破十二重楼,力透剑身,身剑合一。   蓝福打出的一蓬七毒银针,先被韦刚劈空掌势一挡,去势微微一缓,七燕却疾 冲而至,玲珑的娇躯,正撞在那一蓬乌芒之上。   蓝天义右手一拾,飞钹天音,两面飞钹,应手而出,挟着破空啸声,攻向蓝家 凤。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变化,出手纵有先后,但也不过毫厘之差。   蓝天义突然大踏一步,举手一捞,竟把多星子破空而至的长剑,接在手中。   那长剑破空飞来,原准备打散一蓬毒针,救蓝家风的性命,来势何等劲急,但 那蓝天义举手一抄,竟把长剑抓在手中,而且还抓在剑柄之上,举止潇洒,行若无 事。   单是这一份抓剑的功力,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几大高手同时攻击,救人之势,当真各具威势,耳际间只听得,当当两声大震, 天音大师发出的两面旋转铜钹,却被江晓峰驭剑冲来的一击,变了力道。   两面铜钹,在天音的巧劲之下,本要合袭蓝家凤。被江晓峰这一撞,却撞的双 钹分道,一面飞向蓝福,一面向站在大厅门口的王修飞了过去。   但江晓峰也被这双飞线强大的旋转劲力一撞,剑上力道大减,落在实地。   这阵间不容发的变化过后,群豪才有时间,看看地上的七燕,身上遍中毒针, 早已气绝而逝,那一张本甚娇艳的嫩脸,也泛起一片铁青。   针上之毒,实叫人看的心生寒意。   突闻啊哟一声,已然退到大厅的蓝家凤仰面向后倒去。   蓝天义正待下令天道教中弟子,全力抢攻,一拥而上,一举间消灭群豪。   但蓝家凤突然倒在地上,使得蓝天义下令攻袭之念,为之一缓。   韦刚伸手一探蓝家凤的鼻息。突然翻身一跃。口中连连发出奇厉的怪啸。   但闻一声金铁交鸣,蓝福举剑拔开了近身铜钹。   王修却纵身一闪,“蓬”然击中,钢钹嵌入了木门之中。   他一直谨慎的控制着厅中群豪,不让他们轻易出手,造成混战的局面。   但蓝天义却有着和王修相反的打算,准备下令一拥而上。   但机会不再,当他再准备下令全面攻袭之时,局势已变。   只见十二个绿衣绿裙的美女,疾快的奔了出来。   蓝天义抬头看去,只见奔来的绿衣丽人,都穿着很长的拖地裙子,绿色的衣袖, 也十分宽大,左手端着一把绿色的刀鞘,右手握着刀柄。   十二个女人,一般的衣服,一般的姿态,脸上都带淡淡的笑意。   骤然间看去,这些宽袖长裙的绿衣丽人,个个都很美丽,但仔细看去,却发觉 她们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蓝天义的目光投注在那十二个绿衣女人手中的兵刃,瞧了一阵,突然脸色大变, 哺哺自语,道:“十二化血刀。”   韦刚脸色赤红,一片怒容,冷冷的说道。“不错,十二化血刀,你天道教中有 多少教徒,能禁得住十二柄化血刀的劈杀?我要杀光你的属下,我要乱刀把你砍作 肉泥。”   他心中填满了悲愤,化作了恶言毒语。   蓝天义定定神,沉声吩咐道:“蓝福,布成拒敌方阵。”   蓝福应了一声,长剑连连挥动,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突然移动脚步, 混合在一起。   显然,蓝天义想借重十二位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拒挡那十二金钗的化血刀。   蓝福用手中的长剑指挥,极快的布成了拒敌方阵。   而对着十二金钗的怪异之敌,蓝天义不得不全力对付,布成的阵式。全力对付 十二金钗,对王修等一般人,只改采防守之势。   在蓝福布阵的同时,王修也同时作了布置调整。   王修的布置,有一个显然的原则,那就是保持实力,尽可能不和天道教中人硬 拼。   在双方各作准备的安儿,江晓峰却缓缓举步行向蓝家凤倒卧的地方、缓缓伸出 手去,想扶起蓝家风的尸体。   就在他手指将要触及蓝家凤的身体时,突然觉着一股疾厉的掌风,直撞过来。   耳际间,响起了韦刚的声音,道:“不要碰她。”   江晓峰一跃而起,避开掌力。   转头望去,只见韦刚双目圆睁,满脸怒火,也不禁心头火起,正待发作,方秀 梅却已疾快的奔了过来,越过江晓峰,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兄弟,小不忍则乱 大谋。”   江晓峰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道:“我如中了毒针,那里还会 活到现在,不过,现在我要拨。   钹如轮月,盘飞而至,直飞向左首第三个绿衣女子的头上。   金风破空,声势吓人,但那绿衣少女,却似是浑如不觉一般。   飞钹掠顶而过,削下那绿衣少女头上一绺秀发。   那绿衣女子却有着过人的镇静,竟然连眼睛也未眨动一下。   飞钹斜上,打了一个旋转,又飞了上来。   飞钹飞向原来那绿衣女子身上。   这一次,飞钹直向那绿衣女子的左膀之上飞去。   所有的人,都替那绿衣女子担心,想这一钹下去,就算不把那绿衣女子斩作两 截至少也要将她一条左膀砍断。   那绿衣女子,仍然静站不动。   但闻“波”的一声,铜钹正劈在那绿衣女子身子。   绿衫破裂,露出雪也似的粉臂。   铜钹绕身滚动,滑向一侧。   再看那绿衣女子,不但粉臂无伤,连一条血痕也是没有。   这等飞钹难伤的功夫,顿使全场中人,为之震骇不已。   需知那少林和尚的飞钹,钹刃如刀锋锐利,再加上那旋转之力,就算是金属, 也得被那飞钹,划上一道口子。   但那绿衣女子,竟然能毫无所伤。   更使人震惊的,那绿衣女子,仍然是原姿势站着未动。   江晓峰瞧的心中大为奇怪,低声问道:“王先生,韦刚何以迟迟不肯下令,仍 不要那十二金钗出手呢?”   王修低声说道:“可能是因为阳光太强之故。”   江晓峰低声道:“十二金钗似已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一般的刀剑,利刃,已无 法伤害她们,比起蓝天义训练的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不知强过数十百倍, 适才那飞钹,也足可证明,十二金钗,未受到太阳强光的影响,老前辈何不设法要 那韦刚指令十二金钗出手,在下相信,在十二金钗全力施袭之下,半个时辰之内, 就可以击溃蓝天义集中于此的精锐、高手。”   王修道:“对十二金钗的认识,韦刚总要比咱们强过许多,迟迟不让十二金钗 出手,定有原因,不过天音施放飞钹,伤不了十二金钗,反而生了寒意,布署的攻 势,也似乎是暂时缓了一缓。”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韦刚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咱们无能操纵大局,只 有设法保存实力,静观其变,不过,韦刚把十二金钹布成扇形之状,这其间,已有 保护我们的用心了。”   突然间,响起一声巨雷,刹时间阴云四合,大雨倾盆而下。   王修抬头望望天色,轻轻叹息一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 来,这一番大战,只怕要在雨中决一胜负了。”   这时,韦刚脸上却纵然间泛现出一片喜悦之色,高声喝道:“蓝天义,你已见 过十二金钗武功了,她们个个都已练成铁锈钢浇的身子……”   蓝天义心中知晓那天音的飞钹之能,竟无法伤得十二金钗血肉之躯,如若十二 金钗全力抢攻,天道教纵然高手如云,只怕也是无法抵御这些超越体能极限的怪人。   他乃是极富心机的阴沉人物,当下接道:“韦兄,你一手调教出的十二金钗果 是武林中的奇异人物,目下兄弟已经征服了天下各大门派,韦兄如是愿和兄弟合作, 兄弟也愿和韦兄共主天下武林盟首之位,或是割地分治,互不相犯。”   这确是一件很大的诱惑,王修生恐那韦刚被蓝天义所说动,急急接道:“蓝教 主雄才大略,岂能容得他人共荣共存,这等缓兵之计,不值识者一晒,岂能骗得见 多识广的韦兄。”   蓝天义的心中怒极,但表面上,却又本便发作出来,冷然一笑,道:“不论韦 刚和我蓝某人合作与否,你王修也一样是韦兄必欲杀去的人。”   韦刚冷冷说道:“我杀不杀王修,那是以后的事,但目下,咱们却要分个生死 强弱出来……”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至少王修有一点没有说错,当今武林之中,容不了阁 下和我,咱们既无法并存,只有早些分个生死出来!还有一个我必得杀死你的原因, 那就是你下令杀死了蓝家风,蓝家凤已然是我韦某人的妻子,我身为丈夫,自然不 能不替她报仇。”   这时,大雨如注,相持广大院子中的双方人手,都已经衣履尽湿。   王修观察入微,发觉十二金钗在日光之下,原本微泛桃红的脸色,此刻,却突 然间又恢复雪一般的惨白,顿时间,若有所悟。   但闻蓝天义哈哈一笑,道:“韦兄,咱们如是真打起来,韦兄可是觉着稳操胜 算么?”   韦刚道:“正是如此,一个时取之内,兄弟手下的十二金钗同,可杀光你的属 下精锐高手。”   蓝天义道:“战阵搏斗,互有伤亡,韦兄仗持十二金钗而已,不论她们的武功 到了何等的境界。但只不过十二个人而已,兄弟手中有千名以上的高手,集了这巫 山下院的,亦有数百之多。”   韦刚道:“一群乌合之众,何足为虑。”   蓝天义正待接言,十二金钗已开始缓缓行动,正向前推进。   十二金钗自现身之后,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着不动,不论双方的情势如何变 化,十二金钗却像是泥塑木刻一般,此刻,陡然间活动起来,登时给人一种阴森、 凄厉的感觉。   蓝天义一面下令准备迎改,一面示幕蓝福,一旦动手,全力扑杀韦刚。   大雨滂沦中,十二个绿衣美女,捧刀缓步,十二个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被 那股逼人的气势,迫的缓缓向后退避。   骤然间看去,十二金钗个个面目娟好,肌肤如雪,但仔细的看去,却又感到, 那惨白无血的脸色和翠衣裹着的娇美身躯之内,自有一股阴森、慑人的恐怖。怎么 看,她们也不像活人,似乎是十二具美丽的活僵尸,但美丽并不能消除僵尸给人的 恐怖。   以蓝天义和蓝福的胆色,仔细看过之后,也有着头皮发炸,心神震栗的感觉。   事实上,王修和江晓峰等,在仔细瞧过了十二金钗,亦不禁心生寒意。   突然刀光一闪,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蓬然大震和金铁交鸣的声音。   敢情十二金钗,已然发动了第一次攻势。   海天风云阁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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