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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之死 第 7 回 计诱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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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计诱伏兵   水仙只有十四岁,但身材高窕,眉目风流,是一个生具妖媚的女人,一举一动 间,都流露出一种楚楚动人的诱惑。   “水仙姑娘,你认识羊古?”程小蝶低声道:“他和令尊很熟?”   水仙摇摇头,却未回答。   “有点奇怪!”小雅道:“我们接她来此,相处了一天辰时,她没有开过口、 说过一句话。”   “但她的举止很温柔。”小文道:“一切都听凭我们的摆布,就是不说一句话。”   程小蝶点点头,道:“带她到内室休息。”   小文牵着她,水仙她也很温柔地跟着小文而去。   四大捕头早已候在门外,水仙被牵入内室,四人已鱼贯而入。   这是城郊的一处民宅,地方很僻静,是一处人迹很少的地方,除了张班头这种 熟悉北京的人物之外,还真难找得到这样一个隐秘地方。   室中早已摆好的坐位,也摆上了热茶,一大盆炭火,逐走了室中的寒意。   “水仙不说话!”程小蝶道:“但却很温顺!”   “是在装蒜!”杜望月道:“她绝对不止十四岁,身段成熟,面目风流,也不 像一个人事未解的少女?”   “杜兄是说,她不是水仙?”程小蝶吃了一惊,道:“说吧!小妹洗耳恭听。”   “所以,我们都躲在房子外面不进来。”杜望月道:“她是天生的尤物,任问 接近她的男人都会生出了非非之想,散发出来的魁力、诱惑,绝对不是一个年轻小 姑娘所能具有……”   “你是说她……”程小蝶脸上发热了,仍是说不出口。   “她早就不是处女了。”杜望月道:“而且,也不是一两次的偷吃禁果,想不 通是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小雅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啊!看她的隆胸丰臀,比我还要大一号,怎会还是姑 娘家?   “你怎能这么肯定?”程小蝶道:“说的如数家珍。”   程姑娘咬着牙在疏解男女之间的隔阂关系,她要四大捕头能在她面前畅所欲言, 查办案子,来日正长,很难避开谈说男女之间偷情风流的事,如果四大捕头心有禁 忌,就很难坦然地讨论案情了。   为了总捕头这个身份,程姑娘用心良苦也!   “杜兄修习的道家功夫。”于承志道:“这种事,绝对不会看错。”   “就铁峰阅人经历之谈,水仙姑娘,绝不会只有十四岁,媚态楚楚,是一个历 经多次云雨情的人物!”   程小蝶呆了一呆,道:“她如不是水仙,又会是谁呢?”   四大捕头相互看,却无人开口。   郭宝元匆匆而入,接道:“我带来了韩贵妃的册籍,诸位请过目一下!”   燃上灯火,屋中一片明亮,屋外却阴云密布,天色黑得甚早,这一阵大雪风, 连绵了一个多月。   韩贵妃大同府人,生于中上之家,父亲是大同名医,母强氏,为胡女中有名美 人。   这是大同府选送韩贵妃入宫的册籍原本。记载不多,但却提供了另一个可查的 线索。   “大同府外,还聚居了一批蒙古族群,他们生活虽有些汉化,但仍顽强地抗拒 着不让汉族完全的同化,聚居城外一处白登村附近,尽量不和汉人通婚,以求保持 着族群文化。”于承志叹息一声,道:   “但景物变迁,蒙古人固守一百多年后,已逐渐被汉人的大量文化侵入,他们 易族为姓,自称强氏,迄今仍有一些顽固的蒙古人,仍保有着不和外族通婚的遗训。”   “韩贵妃是蒙古族的女子……” mpanel(1);   “不错!汉蒙混血,可能是第一代的混血!”于承志道:“所以,具有着明朗 之美,才被官府选入宫中。”   “这位水仙姑娘呢?”程小蝶道:“是否和韩贵妃有关呢?”   四大捕头全都听得呆住了,沉吟了良久,于承志才缓缓说道:“就在下观察所 得,水仙姑娘似是有点胡人血统?但如说她就是韩贵妃,就不对头了。年龄小一些, 何况水仙在童家成长有年,不是平空多出来的……”   “童老二也无法把韩贵妃弄出宫廷……”岑啸虎道:“羊古可能是蒙古人氏, 但他也没这份能力,水仙的身世可疑,但应和韩贵妃无关!”   “对!我们不能因此一原因,影响了原订计划。”程小蝶道:“镖局以及人手, 都已经安排好了?”   “是!”吴铁峰道:   大通镖局,虽非最大的镖局,但实力很强。我以行商身份,和他们接洽,保一 批古玩南下,且有家属同行,要他们全力护镖,他们要过了年再上路,但我要求他 们立刻动身,加了二成保费。   他们出动总镖头和四位武功最好的镖师,两辆镖车,和一辆双套蓬车,十名趟 子手,先到汴京,保费是白银伍千两,价钱是贵了一些,但他们出动了镖局中大部 精锐,冒着寒风大雪上路。”   “吴兄名满天下,镖局中人耳目灵敏,会不会瞧出你的身份呢?”程小蝶低声 问道。   “这个属下早已有备,改了容貌。”吴铁峰道:   “由岑啸虎和我易容同行,于兄和杜兄留在京城,追查韩贵妃的下落,为了增 强途中实力,保护水仙姑娘的安全,希望能借小文、小雅两位姑娘同行,还望总捕 头允准?”   看来,小文、小雅确已成四大捕头的心目中的高手了。   “所请照准。不过,小妹也有一件事和吴兄商量!”程小蝶道:“还望吴兄通 融!”   “这就不敢当了,总捕头尽管下令,铁峰无不遵从!”   程小蝶道:“水仙姑娘纵然和韩妃妃一案无关,但却可能牵扯到另一桩案子。 所以,我想把她留在家中,送入刑部手中,全力保护。”   “这样也好,由小文、小雅两位姑娘选一个,都可以比水仙姑娘美!”吴铁峰 道:“属下已传回信息,中州巡捕厅中的高手,已集结实力,北上接迎。”   “小文、小雅仍然作她们的保镖身份,改扮水仙姑娘,由小妹来担当如何?”   “总捕头要亲自出马?”吴铁峰道:“可是京城中的事物……”   “由于、杜两位捕头和郭副总捕商量着办。”程小蝶道:   “我已命郭副总捕把刑部的捕快,全部调集起来,一方面勤练武功,布守刑部, 以对抗厂卫的突袭。我们不去找他们,很可能他们会展开袭杀,这批人无法无天, 我们已成他们眼中之钉,我已决心以牙还牙!   我相信他们会大力拦截这批镖车,要镖局再增加一辆蓬车,多花费一些银子, 不用顾惜。事实上,我们已和厂卫正式的展开了一场缠斗,希望能一举消灭他们一 些实力,以保刑部安全,暂时打消他们控制法权的念头。”   当下把目睹厂卫汰弱补强的计划,自相残杀,和除去丁魁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然,程姑娘没说出她除去了魁的手法。   “天狼钉丁魁,是黑道中一个狠角色,想不到,竟也加入了厂卫!”于承志道: “属下这就传出一道令谕,要长安巡捕厅,派人到大同,清查韩贵妃的家世,并调 集三个得力手下,赶来刑部支援。”   “总捕头,既然准备和厂卫在途中对决,这趟行动,何不再做安排,望月和于 兄,一并随行。事实上,不排除厂卫的阻扰,也无法追查韩贵妃的命案,这中间已 很明显有厂卫中人作梗了。”   程小蝶轻轻吁一口气,道:“我也有此怀疑了,就算不是汪直的阴谋,也必得 他默许,目的在扳倒杨尚书。”   “也可能一石二鸟!”于承志道:“谋人、夺权,说不定还有控制皇上的阴谋, 我赞同杜兄的竟见,集中力量,先和他们做一次大对决,再回头入京,追查韩贵妃 的命案,就事半功倍了。”   程小蝶目注郭宝元道:“刑部中有多少力量,能不能抗拒厂卫的袭杀,他们情 急反扑,力量不可轻视。”   “总捕头放心!二百八十名捕快,已全部集中到刑部,也备好匣弩、长箭。” 郭宝元道:“有三十多位班头,武功都还不错,除非大军来袭,应该可以抵拒。”   杜望月低声道:“情势危殆时,去找白云观主,就说我求他援手。”   郭宝元点点头,道:“多谢了!”   程小蝶道:“杜兄认识铁铃子?”   杜望月目光一亮,道:“他也到了北京?”   “是!不过被抓到东厂去了。”   “不要紧!他武功高强,智计绝人。金、银、铜、铁,四道人一向同行江湖。” 杜望月道:“他来了,另外三人,也可能到了北京,不用替他担心!”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办案子,也除国贼,我们奉有圣 命,也有上方宝剑,厂卫只有暗袭,不敢明来。不过,我们别无支援,保命求生的 事,要自己承担了。一旦动上手,诸位不要手下留情。”   充满着关顾,也下达了搏杀令,四大捕头相视一笑,抱拳作礼。   对这位美丽的女总捕头,似已真正的敬服了!她胆大豪勇,魄力气势,似是尤 过杨尚书。   大通镖局总镖头谭文远,接受了吴铁峰的请求,又增派了一辆豪华的大蓬车, 每辆车还加了两匹走骡,使蓬车速度加快了很多。也动员了全镖局的精锐,十二个 最好的趟子手,和四个最好的镖师,当然,也加了两千银子的保费。   吴铁峰表现的出奇大方,将七千两银子的保费,先付,而且是一次付清。   这就使谭文远感觉到事非寻常了。召集了四位镖师江坤、马华、周行、严笙, 暗作商量,让伙计们冒雪上路,决定每人加发了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对四位得力 的镖师,谭文远表现了更大手笔,每人加发纹银两百两。   这几乎是他们半年的薪水,没有入选的镖师和趟子手,无不羡慕非常。   原本因无法在家中过年的越子手,心中颇有些怨气,这一来,就个个精神大振 了,真是重赏之下有勇夫啊!   谭文远非常留心保护的人与货有何特别,但他只见到三个女眷上了第一辆蓬车, 和两个老人家上第二辆蓬车,六个很重的大木箱,抬上了两辆镖车,完全瞧不出异 常的情形。至于木箱中放的是什么?镖主随行押送,镖局就不便过问了。   吴铁峰、岑啸虎没上蓬车,却分坐两辆货车上,看上去,运送的东西,似是很 珍贵!   货车上加一大块油布掩遮,再多了两条厚厚的毛毯,就不会觉得寒风袭人了。   十二个趟子手,骑了十二匹马,加上五位镖头的健骑,四个车夫、四辆车,这 一行车马,就显得十分惹眼了。   由于镖局的趟子手,都是跟着镖车走路,最多有两匹开道马,但谭文远心念过 年在即,路行辛苦,这次行镖,价码好,趟子手也全有马骑了。   天公也作美,镖车一上路,风停雪住,乌云散开出一个朗朗的大睛天。   出了北京城,镖车上卦起了大通镖局的飞鹰镖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四个 趟子手,在镖师江坤、马华,率领下,当先开道。八个趟子手,分走在镖车两侧。   总镖头谭文远和镖师周行、严笙,走在蓬车之后。   “总镖头,看不出异样啊!”周行低声说道:“大概是中州行商,结束了京中 的生意,急着赶回老家过年。”   “来得及吗?”谭文远道:   “这一路到汴京,虽然是阳关大道,但积雪阻人,少说点,也得半月二十天, 明天三十,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总镖头,不过初一过十五啊!”严笙道:“咱们赶一下,正月十五,大概可 以送他们到汴梁了!”   “这要一路没有阻碍才行!”谭文远道:“我一直有点奇怪,他们一再要求咱 们镖局里要尽出高手保护,好像是预知会有麻烦?”   “所以,人家才肯出半万银子啊!加多一辆蓬车,竟然又肯加两千两银子。” 周行道:“这可是十年难遇的大好生意,你总镖头出手大方,咱们大伙儿也跟着沾 光了。十二个趟子手全都骑马护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南京到北京,你总镖头 是头一遭啊!”   谭文远笑一笑,道:“说的也是,兄弟们不能留在家里过年,给他们一点补偿, 也是应该的,买马、添车,花掉的不算,余下的,比大通镖局近一年赚的还多,但 愿这一趟平安无事,回到北京城,我要放假一个月,大伙儿好好地休息休息。”   “我心中有点纳闷!”严笙道:“咱们算不上是北京城的大镖局,他们花这个 价钱,可以请得动第一大镖局的人马护送,为什么要请我们?   周行哈哈一笑,道:   “咱们算不上北京的大镖局,可是论实力,咱们绝不比别人差,咱们出动了镖 局的大部精锐,换上北京城最大的镖局,也很难排出这样一股实力,人家肯花钱早 已经琢磨过了。   镖车行过保定府,一路平安,谭文远心存的一些警惕,逐渐淡了下来,本是天 亮才上路,未晚就住店,小心翼翼地计划行程,每次都宿住人多城大的客栈中,行 程很慢,现在开始加快了。   坐在车中的程小蝶相当焦急,厂卫的拦截,迟迟不现,使她担心的是推断可能 有误。   但见多识广的吴铁峰,却已发现了征兆。   他发现信鸽飞翔,也发觉数起快马,越过了镖车。   虽然,他们经过了精细改装,但仍然无法逃过吴铁峰的眼睛,微现疲态的长程 健马,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他们已追上来,似是正在安排截杀地方。   信鸽返往不停,提供了另一个警讯,似乎两路合击,一路南下人马,是京中厂 卫高手,另一路北上而来人,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吴铁峰还未发现调集中州捕快中的人手现身,他们是不是暴露了形迹,被人截 杀了呢?”   他不知道北上的人物,是何方神圣,但能肯定他们是高手,否则不会调动他们 参与。   吴铁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岑啸虎。   岑啸虎也注意到了这些异征,对方不急于下手,似是在做更周密的准备。要一 击成功,不禁轻轻叹息一声,道:   “谭文远似是还没有发觉这个危急!”   “我想他发觉了。只不过,他认出了厂卫的身份,感觉这些人和他无关!”吴 铁峰道:“厂卫不理会民间事物,更不会出手劫缥!”   “如若让厂卫掌握了刑部的法权,天下百姓,就尽入他们的掌握了。”岑啸虎 道:“总捕头虽是个女流之辈,却是颇有远见,这一战宁可拚掉性命,也不能战败……”   语声一顿,接道:“谭文远和他率领的四大镖头,武功造诣如何?”   “相当不错!”吴铁峰道:   “大通虽不是大镖局,但实力很强,谭文远的一柄七星刀、十二枚金钱嫖,都 有着相当的火候。江坤、马华、周行、严笙,也有点真正的实力。当然,他们只是 托衬的绿叶,真正要杀破重围,还要靠我们自己。”   “吴兄,小文、小雅两位姑娘,是当得了高手之称!”岑啸虎道:“但不知总 捕头的技艺如何?”   吴铁峰道:“兵已很强,将岂会弱!”   岑啸虎低声道:“高到什么境界就很难说了!”   “比起你我如何?”   “这个,很难断定了!不过,她能一举杀了丁魁,应该和你、我在伯仲之间。” 吴铁峰道:   “也许在对敌经验之上,差了一些!”   说得很勉强,似对程小蝶的技艺,一点也没信心。   四大捕头对程小蝶的尊重,只是佩服她的胆识和魄力。   但却很看重小文、小雅的武功,因为他们都见识过两个丫头的身手。   千金小姐,怎会肯吃苦练武?论真功实学,丫头自然要比小姐强了。   两个人一样心思,相视一眼,摇头叹息,感觉到程小蝶成了他们一个很大的负 担。   日正当中,行人稀少。   天又飘起雪来。   看到了,一排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横拦在大道中间,吴铁峰暗中数了一下, 拦在路中的人,一共有十二个,布成一个月牙形。两个领头的站在前面。   大道旁的枯树林内,马声嘶鸣,人影幢幢,至少还有三、四十个。   这些人早已存心打架,都已脱去了长衫、皮袍,穿一身密扣黑色劲装,手中有 刀,腰里也挂着镖襄、暗器。   当先开道的江坤、马华两位镖头一勒马缰,挥着手,喝令镖车停下。”   谭文远已带着周行、严笙赶了上来。   十二个趟子手也翻身下马,亮出兵刃,守护在镖车四周。   吴铁峰脱下身上的长袍,缓缓下了嫖车。   守在车前的趟子手,道:“你老到篷车上挤一下吧!想不到这里会遇上麻烦。”   吴铁峰道:“走马、行船三分险。水旱两路全一样,遇上了,也是没有法子的 事!”   “这可是动刀、玩命的事,你老……”说话的趟子手,忽然发觉了,吴铁峰手 中多了一支文昌笔,那是点穴的利器,能用这种兵刃的人,必然武功高强,善于点 穴,不禁一呆,接道:   “你老也是行家子啊?”   吴铁峰脸上化妆未除,看上去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人家。   “学过几手保命把式,强盗杀人,不分老幼,宁可战死,也不能任他们宰割,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什么好怕的?”吴铁峰说得豪气干云,却是言外有 意,警告几个趟子手,不放手一拚,对方也不会放过你们!   岑啸虎也跟上来了,手中一口斩马刀,足足有四尺多长,把柄只有五六寸,刀 身却有三尺多,厚背薄刃,是二十几斤的重家伙,这种像铡刀一般的兵刃,不用挥 动,看上去就十分吓人。   趟子手不说话了,能动这种兵刃的人,已具有了杀人如切菜的本领。   两个人行近现场,谭文远已下了马,和对方搭上了话,道:“兄弟大通镖局谭 文远,今日走镖借道,奉赠薄礼五百两,还望笑纳,也希望两位当家的高抬贵手, 让个路,这份情意,大通镖局是永志不忘。”   站在一排黑衣人前面的,是两个一黑、一白的大个子,黑的面如锅底,穿着一 身黑色劲装,白的脸似积雪,穿的一身白衣,但两个人却用一样兵刃,是一把重过 十斤的鬼头刀。   黑、白两个大汉,静静地站着,脸上木无表情,谭文远说完话,还来个抱拳一 揖,两个人也不理会。   谭文远心中急了,大声说道:“大通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老百姓和官府中人 无关,诸位一向不过问民间事务。”他已经看出来的是东厂中人了。   “该死!”黑衣人冷冷接了话,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留下人和镖车, 快些走路,一开打,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了。”   “谭总镖头,你遇上的是川东有名的黑、白双煞。”吴铁峰接了口,道:“双 煞做事,一向冷绝,就算你弃镖走人,他们也不会放你逃生!”   他还真的担心谭文远被唬住了,弃镖走人,双方的人手,就相差的更悬殊了, 四大捕头并未奢望大通镖局的镖师,能有多少帮助。但却希望几位镖头,能合力保 住护总捕头的安全,使他们心无旁骛,全力迎敌。   这真是个很大的讽刺,带头的人,竟是最要人费心照顾的人。   谭文远向后回顾了一眼,愕然说道:“老爷子,你也是江湖人啊!”   吴铁峰笑道:“没法子啊!一旦入江湖,就很难脱身而出,他们要留人,也要 留货,是全冲着我们来的……”   谭文远急急接道:“老爷子,他们是东厂的人,不是幼镖的强盗啊!”   “噢!”吴铁峰道:“我认识他们是川东双煞,我们过去,还结有梁子,你和 四位镖头,请退回下去保护缥车内眷,这里的事,交给我们了。”   谭文远早已感觉到事非寻常,这明明是早安排好了的一个陷阱,自己却一头栽 了进来,点点头,苦笑一下,道:   “老爷子,你多珍重,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挥挥手,带着四大镖师退回到 镖车停放之处。   他没有逃走的打算,下令把车辆上的马匹,牵避开去,亲率四大镖头和八个武 功较强的趟子手,团团把车围住,准备全力保护了。   这时,第二辆蓬车上垂帘启动,于承志、杜望月,缓步行了出来,两人长袍已 脱,露出一身劲装,于承志笑道:“谭总镖头,这里托请照顾,今日这一场血战之 后,贵局将一举成名,是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了。”   杜望月、于承志脸上易容的药物未除,但已无龙钟老态,双目中神光炯炯逼人。   谭文远苦笑一下,道:“他们是厂卫,不是江湖人哪!”   杜望月道:“拦路劫镖、杀人越货,只有盗匪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对吗?”   谭文远摇摇头,道:“诸位是……”   “不用问得太多了。”于承志道:“我们花银子请你保镖,就是这趟镖货的主 人,其他的不用多问了。”   谭文远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尽力而为就是。”   那旁厢,吴铁峰、岑啸虎已和黑、白双煞对上了话,双煞虽未到过关东,但却 对岑啸虎的大名,早有听闻,看到他手中斩马刀和腰间两辆飞斧,已知他身份。   “想不到啊!大名鼎鼎两位大捕头,竟然会雇了保镖的护送上路!”黑煞冷冷 说道。   “不只是他们两个呀!”于承志已行了过来,接道:“长安于承志、江南杜望 月全都在此。”   黑、白双煞脸上微现惊容,但却是一闪而逝,仍然由黑煞接话道:“四位既然 到齐了,正好可以一并送上路去……”   吴铁峰目光一掠双煞,和身后十个劲装人,笑道:“就凭几位呀!口气未免托 大了,这一遭是阎王请客,死约会,也不用急在一时,吴某不明白是,两位好好的 川东霸主不干,却跑到北京来投入东厂!”   “还不是被你吴兄和于捕头逼的!”黑煞道:“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只好找个 靠山,这一次咱们身份大对调,四大捕头是强盗,咱们兄弟可是捉拿强盗的官兵了。”   “如若只有你们两位出面。”于承志道:“那就不怎么好玩了!我们不会再手 下留情,一出手就是取命杀着,两位请好好地斟酌一下!”   黑、白双煞,三年前曾经和于承志打过一次,两人联手,力排数十回合,也未 赢过一招半式。如今面对的是四大捕头,心中还真有点发毛,黑煞冷笑一声,道: “我们兄弟现在是东厂三档头的身份,等于是七品官阶,杀官形同造反,那可是灭 门抄家的大罪!”   “这就是你们加入厂卫的原因了?”杜望月道:“厂卫不入吏部册籍,你们没 有品级、官府也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杀了你们,就像杀两个盗匪一样。”   黑、白双煞脸色一变,正待发出讯号,杜望月已和于承志发动了迅雷不及掩耳 的攻击。   刀光、剑气,划破了长空,发出急啸之声。   黑、白双煞的鬼头刀,奋起迎击。   但他们只挡开了一招,就双双死在了杜望月和于承志的刀剑之下。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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