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 13 回 金盒蛊毒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第十三回 金盒蛊毒 杨非子道:“直接来这里找我。” 凌度月道:“弟子告退了。” 杨非子道:“如是你这次能立下大功,我就真的把你收入门下,不用作什么寄 名弟子了。” 凌度月一欠身,转头向外行去。 陶岗快步追了过去,抢先了凌度月一步,道:“陶弟给马兄带路。” 凌度月忖道:有其师,必有其徒,这小子变得好快。 两人一口气,回到凌度月居住的小室,只见停尸之处,哪里还有许豹的尸体, 只余下了一滩黄水和穿的衣服。 陶岗屁股一抬,先在一张最舒适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道:“马兄,你的造化 不小啊!” 凌度月一皱眉头,道:“什么造化?” 陶岗道:“目下你是师父很重视的人了?” 凌度月道:“这是陶兄的帮忙。” 陶岗道:“请坐下吧!咱们谈两句,我也要告辞了。” 凌度月依言坐了下去,道:“陶兄有何见教?” 陶岗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凌度月道:“只要能够办到,无不全力以赴。” 陶岗道:“容易得很,这里有兄弟一封信,请交给柳若梅姑娘。” 凌度月伸手接过书信,目光一掠,果见上面写着呈柳若梅姑娘,顺势放入袋中, 道:“陶兄,可要那位柳若梅姑娘回覆上一封信吗?” 陶岗道:“那很难,马兄能约她和小弟单独一见,小弟就感激不尽了。” 凌度月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姓马的一定会把消息传到……” 话到此,突生警觉,住口不言。 陶岗微微一笑,道:“马兄和那三夫人很熟吧!” 对马松,凌度月已有了不少的了解,略一沉吟,道:“三夫人很少在长福总号, 但她这一次回来不久,就开始参与柳家的事务。” 陶岗微微一笑道:“马兄,咱们不用谈他们的家世了,想法子把这封信交给柳 若梅吧。” 凌度月道:“我稍后片刻,就去找柳姑娘。” 陶岗突然低声说道:“马兄,这话最好能别给三夫人知道。” 凌度月点点头,道:“是!我明白。” 陶岗道:“如是你有机会单独和柳若梅谈话,告诉她今夜二更,我会在原来的 地方等着她。” 凌度月望着陶岗的背影,心中突然间生出了一份莫名的感慨,听陶岗的口气, 似是早已和柳若梅有过约会了。 这丫头,只是那么一点年纪,竟然是已经开始勾引男人了。 茫然中,身后突然传过来一声轻笑,道:“你在想什么?” 凌度月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柳若梅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脸上脂粉未施, 俏生生地站在身后。 敢情,他心有所思,耳目也失去了灵敏。 呆了一阵,凌度月才缓缓说道:“你几时来的?” 柳若梅微微一笑,道:“我一直藏在你的房中。” 凌度月道:“好险啊!好险,如是被陶岗瞧出了破绽了,那还得了?” 柳若梅道:“我自然有把握,何况,就算被他抓到了,我也早想好了一番说词。” 凌度月轻轻叹息一声,道:“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柳若梅点点头,道:“都听到了。” 凌度月道:“那就省了我不少的事,这是你的一封信。” 柳若梅接过书信,随后一折,藏入怀中。 凌度月道:“今夜二更时分,他仍在原地方等你。” 柳若梅微微颔首,道:“我都听到了。” 凌度月道:“你已和他有过约会了。” 柳若梅点点头,道:“是!不但和他有过约会,而且,还和他两位师兄也有约 会了。”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柳若梅嫣然一笑,道:“你看呢?我十四岁,你相不相信。” 凌度月道:“相信,相信,你十四岁就有这样的能力,好叫在下佩服。” 柳若梅道:“你可别胡思乱想,他们虽然都和我有过约会,但那都限于会晤而 已,他们没有侵犯到我。” 凌度月道:“在下只是觉着姑娘这点年纪,能够应付三个人的约会,单是这一 份能力,就叫人望尘莫及了。” 柳若梅笑一笑,道:“凌兄,美女本身就是一种武器,我虽然年纪小些,但我 有些早熟,那不只使我的身体发育得像十六七岁的人,就是我的智能,也早熟了很 多,但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幕后指导的妈妈。” mpanel(1); 想到了三夫人的绝世才华,凌度月不禁点头赞道:“嗯,令堂之能,果非常人 所及。” 柳若梅微微一笑,道:“有那样能干的妈妈,自然,女儿也不会太差了。” 凌度月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在下很想去见令堂!” 柳若梅道:“现在最好别去见她,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 凌度月道:“对你说?” 柳若梅笑道:“是!我可以帮你出主意,也可以转告我娘。” 凌度月道:“兹事体大,不可轻举……” 柳若梅接道:“我知道,我一个人,对付杨非子三个门下,使他们团团乱转。” 凌度月道:“但杨非子就不是你的能力所能对付。” 柳若梅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由我转告我娘?” 凌度月还未来想及答话,突然啪的一声,传入耳际。 柳若梅道:“有人来了,快些到床上躺着装出心事。” 事情迫促,凌度月根本没有多想,应声上了木榻,仰面而卧。 柳若梅却一闪身,躲入了木榻之下。 足足等了有一盏热茶工夫,才听到一阵步履声传入耳中,听步声交错,一行似 乎来了不少的人。 凌度月心中虽是在想,但他表面上,却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帐顶出神。 凌度月感觉中,有人行入了房中,凌度月才一挺而起,道:“什么人?” 凌度月抬头看去,只见那说话的正是柳大东主的贴身护卫之一的张奉。 凌度月一拱手,道:“得罪,得罪,兄弟正在想一件事,耳目也失了灵敏……” 一抬头,只见大东主柳凤阁当门而立,四个侍卫,分守四周。 凌度月改口抱拳,道:“在下马松,给柳大东主见礼。” 柳凤阁漫不经心地在小室中走来走去,一面问道:“听说你见到了杨非子。” 凌度月道:“是!家师派人把在下请去的。” 柳凤阁叹口气,道:“他和你谈了很多的事吧!” 凌度月道:“不是谈了很多事,而是问了我很多事。” 柳凤阁道:“那么,你已把咱们谈过的话都告诉他们了?” 凌度月道:“没有,我保留下很多,但我不能不讲些事实,如果全是谎言,那 也无法骗得过杨非子。”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说的有理……” 略一沉吟,道:“那位许豹呢?” 凌度月黯然说道:“裁杀了。” 柳凤阁道:“什么人下的手?” 凌度月道:“陶岗,三拳两脚打倒了许豹,一点化骨粉把整个人化成了一滩清 水。” 柳凤阁道:“好利害啊,你马兄要特别小心一些,别让他们像对付许豹一般, 把你给化成了一滩清水。” 凌度月道:“所以在下一直在想,我应该怎么做?” 柳凤阁突然转过脸来,双目盯注在凌度月的脸上,瞧了良久,道:“你如是不 想遵守咱们的约定时间,也不要紧。” 凌度月目光转动,眼看四个贴身的护卫,分由几个不同的方位,悄然接近,又 把自己包围起来。 一面运气戒备,一面低声说道:“大东主,你要干什么?” 柳凤阁叹口气,道:“我想,你已经把我们约好的事,告诉了杨非子。” 凌度月道:“我说了一半,没有全说出去。” 柳凤阁道:“你说的一半,是真的吗?” 凌度月道:“自然是真的了。” 柳凤阁道:“好吧!咱们再试一次,这一次,马兄如再失败了,那将如何?” 凌度月道:“失败了,自然按咱们约定的处置。” 柳凤阁道:“这是破例的一次,也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凌度月叹口气道:“柳大东主的意思是……” 柳凤阁笑一笑,道:“杨非子太精明,你马兄又是两面倒的人,你既然见到了 杨非子,为什么不打开那个盒盖,所以,我也不得不防你一手了。” 凌度月微微一笑,道:“大东主,我没有机会,他们很小心,杨非子的三弟子 一直站在我的身侧。” 柳凤阁道:“你有取出银票的机会,就该有打开盒盖的机会。” 凌度月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花厅之中,只有杨非子三个弟子在场,我取出 银票的事,他又怎么知道?” 难道柳凤阁已在杨非子的身侧布了眼线。 但柳凤阁的举动,似乎也在杨非子的监视之下,最接近柳凤阁的人,应该就是 他这四个保镖了。 心念如此,不觉之间,抬头望了四个保镖一眼。 四个人的脸色,都是一般冷肃,一时间,确也无法瞧出谁是杨非子的眼线。 凌度月虽然没有辨出谁是奸细的办法,但他有此一念,心中已有了很懔惕的戒 备。 但听柳凤阁接道:“马松,一个怕死的人,常常有着很快死的机会。” 凌度月道:“我……” 柳凤阁接道:“你该死了,但我说过再给你一次机会。” 凌度月淡然一笑,道:“什么机会?” 忽然间,寒光闪动,环在周围的随从侍卫,各亮出了一支尖利的窄剑。 三道锋利的剑尖,分三个不同的方法,顶在了凌度月的身上。 柳凤阁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紫红色的药物,道:“吃下去。” 凌度月感觉三道顶在身上的尖厉寒芒,直透入衣服,逼上肌肤。 他一提真气,缓缓说道:“大东主,吃下药物之后,有些什么反应?” 柳凤阁笑一笑道:“马兄,你只知道那杨非子是用毒高手,却不知我柳某人, 也是一位善用毒物的高手呢!” 凌度月道:“是的!在下确有些意外。” 柳凤阁道:“好!那就告诉你,这粒药物,叫做化心,服下之后,一个时辰之 内,毒性开始发作,一个人的内腑五脏,就开始溃烂,四个时辰之内,内腑化成血 水,如若单以恶毒而言,只怕尤在那杨非子之上了。” 凌度月暗暗吃了一惊,忖道:他如说的是真实之言,那柳凤阁的可怕,似是不 在杨非于之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这药物可有解药吗?” 柳凤阁道:“有!不过只有我柳某人收有这种解药。” 凌度月道:“那杨非子号称回天手,难道不能解去这类药之毒?” 柳凤阁冷笑,道:“不能,这是一种独立奇毒,杨非子虽然是天下第一位用毒 高手,他一样没有解药……” 淡淡笑一笑,接道:“你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凌度月道:“请教。” 柳凤阁道:“吞下去这颗毒药,然后去找杨非子打开这小盒,然后我给你一粒 解药服下。” “大东主,看来,在下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柳凤阁道:“就目下情形而言,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只有死在他们三柄尖 剑之上了。” 凌度月目光转动,发觉那顶在身上的三支窄剑,剑身都闪着蓝色的光芒。 轻轻吁一口气,道:“大东主,这三柄窄剑上,可也已浸过剧毒。” 柳凤阁道:“不错,你眼力不错,任何一支剑,只要划了你的肌肤,见了血, 奇毒就浸入你的体内了。” 凌度月道:“好吧!既是条条都是死亡路,在下至少应该选一个舒服的死法… …” 柳凤阁接道:“就你目下的处境而言,服下这一粒丹丸,是唯一生存的机会了。” 凌度月道:“在下只想再请教一件事,希望大东主你据实奉告。” 柳凤阁道:“你就问吧!” 凌度月道:“那盒内又放的什么呢?在下确有暗中打开盒盖的机会,但我心中 犹豫了一下,时机就过去了,如果打开了盒盖,无法害到了杨非子,那岂不是太冤 枉了吗?” 柳凤阁道:“你可想过那盒中之物吗?” 凌度月道:“在下以为可能是一种迷魂药。” 柳凤阁道:“那就无怪你想错了。” 凌度月道:“不是药物?” 柳凤阁道:“如是有人想在杨非子的面前施展迷魂药物,那便是孔子门前卖经 书,自我找难看了。” 凌度月呆了一呆,道:“不是药物,又是什么呢?” 柳凤阁道:“你小子放出之后,自然明白,我不能对你讲的太多了。” 右手一探,把手中的紫药丸,放向凌度月的口中。 凌度月急急叫道:“慢着,大东主,在下还有要事奉告。” 柳凤阁收回右手,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听口气,在下和杨非子在厅中的交谈,你已经很清楚了。” 柳凤阁冷哼一声,道:“就是这几句话吗?” 凌度月道:“不是,杨非子门下的三弟子陶岗,大东主知道吗?” 柳凤阁道:“自然知道了?” 凌度月道:“他送区区回来,我们又谈了不少的话。” 柳凤阁道:“不错,他在此地停留了很久。”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也告诉了在下很多的事。” 柳凤阁道:“什么事?” 凌度月道:“杨非子他们师徒,也决心对付大东主了。” 柳凤阁道:“只有这几句话?” 凌度月道:“他们已决定了动手的时间!” 这一句话,柳凤阁似乎是极感兴趣,道:“他们准备什么时间?” 凌度月略一沉吟,道:“大东主,可否让他们撤掉顶在我身上的毒剑?” 柳凤阁笑一笑,道:“其实,对付你马松这样的人,我们也用不着这样小心的 戒备。” 凌度月道:“说的是啊!但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柳凤阁一挥手,接道:“都退开去……” 三个人一齐收回毒剑,向后退出门外。 凌度月吁了一口气,道:“大东主,你几乎冤杀了好人。” 柳凤阁道:“谁是好人?” 凌度月道:“区区在下呀!” 凌度月见侍卫已退出,突然放低声音,道:“大东主,你在那杨非子的身侧, 放了一位奸细是吗?” 柳凤阁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 凌度月道:“因为在下发觉了一件奇事。” 柳凤阁道:“不用卖关子。” 凌度月伸过头去,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杨非子也在你身侧安排了一个人。” 柳凤阁突然一皱眉头,道:“谁?” 凌度月道:“我怎知道是谁,不过,他一定是你亲信的人,常年守在你身侧的 人。” 柳凤阁招回了四个从卫,狠狠地盯他们一眼,默然不语。 凌度月道:“这就是在下没有下手的原因,因为,我不知杨非子知道多少内情, 他知道我收了你的银票,自然,也知道了你给我那一个小巧的盒子。” 柳凤阁静静地站着,似是正在盘算着如何处置目下的麻烦。 显然,他相信了凌度月的话,自己在杨非子身边安排下奸细,以杨非子的才智、 恶毒,岂会计不及此。 凌度月也在盘算,杨非子满腔热情在柳凤阁身侧的,就是这四个保镖中的一个, 柳凤阁派在杨非子身侧的奸细,范围更为狭小,是杨非子的三个亲信弟子之一,但 陶岗送自己回来,算时间,不太可能和柳凤阁互通消息,余下的只有大弟子、二弟 子两个人…… 柳凤阁暗中观察四个侍卫的神色,竟然,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征。 这四人,都是随他多年的侍卫,本不该生出叛离之心,杨非子的手段太恶毒了, 保镖的事他要做,几乎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 掌理天下第一豪富之家的大东主,经过了一阵沉思,突然微微一笑,道:“马 松,这地方不是说话的所在,走!咱们到一处清静的地方谈谈去。”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悉凭大东主的安排。” 柳凤阁目光转动,回顾了四个侍卫一眼,道:“咱们都走吧。” 当先转身向外行去。 两个侍卫立刻抢到柳凤阁的前面,替他开道,另外两个却紧随在柳凤阁的身后, 反把凌度月放在最后,那是显然怕凌度月借机行刺。 穿过几重庭院,柳凤阁身子一转,突然向一座瓦舍中走去。 凌度月认出了那不是柳大东主的住室,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却无惊之处。 但柳凤阁的四个侍卫,却是看得大感奇怪,两个先带路的,忍不住低声说道: “大东主,咱们到哪里去?”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到那座瓦舍中坐坐吧。” 放快脚步,直奔瓦舍。 这是大宅院中冷僻的一角,三间瓦舍,也是堆杂物的所在。 别说以柳凤阁这样的身份了,就是府中的总管,一个月中,也难得来上一次。 门上有着积厚的积尘,还有一把大铁锁,看上去,这地方,至少有一个月以上 的时间没有来过。 柳凤阁当先带路,直行到那瓦舍的木门前面,突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钥匙, 打开了木门轻轻一推,木门呀然而开。 四个侍卫紧随在柳凤阁的身后,行入瓦舍之中。 凌度月走在最后,紧随四侍卫行了进去。 室内的窗上,垂着很厚的布帘,无法瞧到外面的景物。 借室门透入的光线,清晰地可以见到室内的景物。 除了柳凤阁之外,任何人都有着一种很惊奇的感觉。 想像之中,这座静室中,应该是杂物堆积,积尘盈寸,但事实上,却完全不是 那么回事,室中打扫得干净,摆着一个长形长桌,上面铺着白绫桌面,显得很雅洁。 围绕着条桌,摆着十六张木椅。 柳凤阁先在主位上坐下,微微一笑,道:“五位请随便坐吧!” 四个侍卫,没有坐下,两个站在了柳凤阁的身侧,另两个却一前一后地挟着凌 度月。 凌度月四下打量了一阵,拉开了一张木椅坐下。 柳凤阁回顾着四个侍卫,道:“你们也坐下。” 四人一欠身,各自落座。 柳凤阁突然举手一挥,那两扇开启的木门,突然关了上去。 凌度月回头看去,只见那一扇木门后面,站着一位青衣佩剑的少女。 这是出人意外的布置,凌度月和四个侍卫,都有着很意外的感觉。 这瓦舍虽然开的有窗子,但却被很厚的窗帘挡住,光线难入,木门掩上之后, 室中立刻黑了下来。 只见柳凤阁低声说道:“上灯。” 火光一闪,一个青衣女婢,执着一支烛台,行了过来。 烛火熊熊,照得满室通明。 柳凤阁轻轻咳了一声,道:“献茶。” 室一角处,转出了一个身着淡绿衣衫的少女手托木盘,捧着六盏香茗。 六个一样的杯子,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大小。 那绿衣少女玉腕轻舒,在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 柳凤阁随后抓起茶怀,道:“来!咱们先喝一杯。”当先喝了一口。 四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各人喝了一口茶。 凌度月心中有着很深的戒备,端起了茶杯,装作也喝了一口茶,其实,他并未 触到唇上。 四个侍卫,个个是满腹怀疑,目光盯注在凤阁的身上,忽略了凌度月,所以, 也无人瞧到他只作了一个喝茶的姿势。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马松,你说的很真实吗?” 凌度月略一沉吟,道:“小的怎敢欺骗大东主。” 柳凤阁目光一掠四个侍卫,道:“你们试试看,是否还能提聚真气。” 四个侍卫各自运气一试,立刻脸色大变。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有一件事,我想奉告各位,你们刚才喝的茶中,早已 混入了失功散而且药力奇怪,只要片刻功夫,人就失去了功夫。” 四个侍卫齐声说道:“大东主,是何居心?” 柳凤阁笑一笑,道:“这要问你们了,你们追随我时间很久,我待你们如何?” 侍卫之一的张奉说道:“大东主待我恩义深重。” 柳凤阁道:“这就是了,你们四个人之中,却有一个人出卖了我。” 四个侍卫齐声说道:“那人是谁?” 柳凤阁笑一笑,道:“现在,我还无法确定是哪一个?这要你们四个人去考虑 了。” 张奉低声道:“大东主,就算我们之中,确有一人出卖了大东主,大东主也不 能把我们另外三个忠心耿耿的人一道处死。” 柳凤阁道:“我没有把你们一并处死之心,但你们必须要找出那个出卖我的人, 他和杨非子互通消息,不但要暗算我,而且把你们中的三个人,也一并列入其中。” 张奉道:“大东主认为我们四人中,哪一个最为可疑?” 柳凤阁道:“我不想冤枉任何人,所以你们不妨自己想想,你们四人终日守在 一处,如是有一个行动有异,不难发觉。” 这时,凌度月更放心,因为他已了然,柳凤阁派在杨非子身边的人,时间匆忙, 告诉他的事情不多,如果柳凤阁知晓的很详细,立刻就可以揭穿自己的部分谎言。 同时,凌度月也想到了,柳凤阁身侧传出消息的人,也说的不够详细,所以才 使自己瞒过了杨非子。 因为,时间太短促了,传出消息,已然不错,自是无法详尽。 但闻柳凤阁沉声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既敢背叛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连累别人,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张奉双目圆睁,扫掠了另外三人一眼,道:“哪一位背叛了大东主,还不快认 罪,需知咱们只要查对一下几日来的微末小节,那就不难追出是什么人了。” 另一个侍卫冷冷说道:“王八羔子,做事没有一点骨气,一旦咱们对质出来了, 非把你剁成肉酱不可了。” 柳凤阁道:“其实,用不着费太大的事,我和马兄谈的事,不足一个时辰,他 已把信息传了出去,你们只要详对一下,半个时辰的行动,就不难找出他是什么人 了。” 张奉冷冷地道:“死不可怕,活罪难受,一旦被咱们对质出来,那就有得你的 苦头吃了。” 这时,紧靠张奉身侧的一个侍卫,突然一转身子,向墙壁上撞去。 柳凤阁突然飞身起,一手提住了那人的衣颈,笑道:“王猛,别死得太快……” 王猛整个人,都被柳凤阁提了起来,武功又已失去,一时间,手脚划动,口中 说道:“大东主,小的被势所迫,实非得已。” 柳凤阁放下王猛,笑一笑,道:“你坐下,我们谈谈。” 王猛面如死灰,道:“大东主,杨非子在我身上下了毒,我为了保命,没有办 法不听他的指挥。” 柳凤阁点点头,道:“这难怪你,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 王猛呆了一呆,道:“大东主……你……” 柳凤阁接道:“你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娘,是吧?” 王猛道:“是。” 柳凤阁道:“你不能尽孝膝前,已是不孝,总不能再连累你的老娘亲。” 王猛道:“我娘不是江湖中人,还望大东主开恩。” 柳凤阁笑道:“咱们来个将计就计,只要你能帮我作一件事,不但我不会伤到 你的母亲,而且你也一样不受伤害。” 王猛道:“什么事?” 柳凤阁道:“简单得很……” 目光转到凌度月的身上,接道:“把那小巧的锦盒给我。” 凌度月取出锦盒,双手递了过去。 柳凤阁接过放在王猛的面前,道:“带上这个锦盒,去见杨非子,进入花厅之 后,打开盒盖。” 王猛点点头,道:“如果在下不幸死了,还望大东主照顾我的老娘。” 柳凤阁道:“这个你放心,柳家有的是银子,我会给她一笔很丰厚的银钱,够 她余年中享用不尽。” 王猛取过锦盒,放入袋中,道:“大东主海量,小的这就效命。” 柳凤阁道:“你武功未复,如何能够去得。” 双手互击了两掌,接道:“拿茶来。” 那绿衣女婢,应声行来,手上又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了五只一样的茶杯。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五位,请把面前的茶喝下去,可解失功散的奇毒。” 四个侍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凌度月也端起了茶杯,心中却暗自盘算道:“我既未中失功散的奇毒,自然不 用解药,这柳凤阁心中的阴毒,比起杨非子,各极其狠,这一杯茶虽然有解毒之药, 只怕也不是单纯的解药。” 心中念转,端杯之手,却借衣袖的掩护,把茶水倒在一张绢帕之上。 好在,那茶杯很小,茶水不多,把湿的绢帕藏入袖中掩饰了过去。 柳凤阁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追随我时日很久,在你们身上下毒,对我而 言,是一桩很痛苦的事,但形势逼人,也是没有法子了,希望你们不要记恨才好。” 张奉等三侍卫,齐声说道:“我等受大东主厚俸,优容,自当为东主效死,怎 敢生记恨之心。” 只有王猛低着头,默不作声。 凌度月心中忖道:柳凤阁为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思考也缜密的很,这些追随 他的亲信人物,似是都有人质在他手中。 只听柳凤阁说道:“杨非子确是第一等精明人物,但他决想不到,我还暗中布 置了两支伏兵。” 张奉道:“大东主算无遗策,杨非子岂是敌手。” 柳凤阁笑一笑,道:“但杨非子是一位很有用的人,最好能把他收为我用……” 目光转到王猛的身上,接道:“你试试看,功力是否已经恢复?” 王猛运气一试,道:“多谢大东主,在下的体能已复。” 站起身子,接道:“大东主一诺千金,必会善视小人的娘亲,小人不该贪生畏 死,背叛了大东主,我这就去找那杨非子,不能完成东主之命,决不归见东主。” 转身向外行去。 柳凤阁道:“站住。” 王猛回身一抱拳,道:“大东主还有什么吩咐?” 柳凤阁道:“杨非子何等人物,你这样岂能见得到他?” 王猛道:“小人每次接见,都是那杨非子亲自接见。” 柳凤阁道:“但此番形势不同,我带你们到此一事,只怕早已无法瞒过那杨非 子的耳目了。” 王猛道:“大东主的意思是……” 柳凤阁道:“你如身受重伤,必要消去他心中之疑。” 王猛点点头,道:“小人明白了,但不知哪一位下手?” 柳凤阁道:“你自己动手吧!” 王猛应了一声,伸手从快靴筒中,取出一把匕首,在身上连划三刀。 但见衣裂皮绽,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柳凤阁点点头,道:“可以去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王猛收起匕首,转身向外行出。 奔行到室门口处,两个青衣女婢突然打开了木门。 王猛一抬步,跨出门去。 这当儿,柳凤阁突然一扬右腕。 一股暗流,涌了出去。 向前奔走的王猛,身体突然打了一个踉跄,几乎载倒在地上。 柳凤阁道:“马松,你跟去瞧瞧吧!” 凌度月心知拒绝不得,站起身子,向外奔去。 柳凤阁道:“记着告诉他,把锦盒藏在袖中,一进厅门就叫他打开盒盖。” 凌度月道:“在下明白。” 大步追了上去。 只见王猛嘴角也不停地流下鲜血。 凌度月暗暗叹道:“好厉害的内家掌力,遥遥一击,竟然能使王猛受到这种沉 重的内伤。” 王猛一伸手,道:“扶我一把,咱们可以走得快一些。” 凌度月无可奈何,只好伸手,挟了王猛。 一面奔行,一面打量了这座院落的形势,发觉那座瓦舍,紧接卫墙,心中暗道 :“如若柳凤阁把一批人手,安置在这座府第之中,任那杨非子狡猾狐狸,也是想 不到了。” 抬头望望天色,只见西方天际,幻起了一片彩霞,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刻。 凌度月提起精神,大步向前奔去,穿过了几处庭院,转入花园。 王猛长长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了锦盒,直向花厅中行去。 凌度月心中忖道:以王猛的武功,决非杨非子敌手,但柳凤阁却坚信那一个小 小的锦盒,就能使那杨非子屈服下来,这锦盒中的东西,必是十分珍奇了。 心中念转,人已到了花厅门外。 只见人影一闪,三弟子陶岗已迎了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道:“什么人?” 王猛道:“在下王猛,求见杨大先生。” 陶岗沉吟了一下道:“你伤得很重吧?” 王猛道:“不错,伤得不轻,但我还撑得住,你快些给我通报一声。” 陶岗无可奈何,只好高声说道:“阁下请进吧!” 在凌度月扶持之下,行到了厅门口处。 忽然间,想到柳大东主的话,凌度月突然间,放开了王猛,身子一闪,跨在大 厅外面。 这一次,王猛果然是早已有准备,一进门,右手就拿住锦盒,人却向杨非子快 步冲去。 杨非子似是已觉出不对,冷冷喝道:“你给我站住。” 口中说话,右手拍出一掌。 一股强厉的劲风,直向王猛的前胸撞去。 蓬然大震声中,王猛向前飞奔的身躯,硬被那一股内家真力,震得向后退了两 步,七窍涌血,倒了下去。 但王猛手中盒子,也已打开。 只见一淡****的粉末,满室飘飞。 杨非子怔了怔,似已有惊觉,大声喝道:“向后面躲。”转身向后飞去。 那飞起的淡黄粉末,飘飞奇怪,杨非子和两个随身弟子都已被吸入了不少。 但觉一股腥臭之气,直入内腑。 凌度月借墙壁掩护,横里向外跃去,一掠三丈。 陶岗听得师父大喝之声,也很快地向后退出了一丈多远。 凌度月站在一株花树旁侧,双目向花厅中探看,心中一直还在想着那淡****的 粉末,不知是什么恶毒的迷药。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陶岗突然飞跃过来,厉声喝道:“马松,这是怎么回事。” 凌度月吸一口气,人又向后退开了九尺,道:“我不知道。” 陶岗一跨步,又欺到马松身前,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 向后一探,欲抓凌度月的右腕。 凌度月一缩手,闪避开去。 陶岗一招落空,微微一怔,道:“马松,你不错啊!” 凌度月一提真气,道:“夸奖,夸奖。” 陶岗冷哼一声,双手齐出,各攻两招。 这四招,双手互换,一气呵成,如一招般的快速。 凌度月仍未还手,人却借机会又向后退出了两丈左右。 陶岗呆了一呆,又欺身逼了上来,道:“你不是马松……” 凌度月接道:“谁说不是?” 陶岗道:“马松不可能躲开我连环四掌。” 凌度月道:“我退了近三丈远,才躲开你五招攻势,再说,兄弟总不能全无一 点进步,对吗?” 陶岗冷笑一声,忽然直行过来,挥掌飞脚,一连攻出了八掌。 这一轮急攻,用出了他全身的本领,凌度月身如随风柳絮,轻轻松松地避开了 八招。 陶岗呆住了,心中已确定了这人不是马松,也感觉到这人的武功,高强得很。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陶岗,你没有中毒吗?” 陶岗回头望去,只见柳凤阁在三个侍卫保护之下,站在八尺以外。 便最使陶岗惊讶的是三夫人和柳若梅母女二人,也姗姗行来。 这时,杨非子带着两个弟子,也从花厅中行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冷冷地望了柳凤阁一眼,道:“大东主,你要他弄的这一手吗?”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不错,杨兄,最好别太冲动,听兄弟一言。” 杨非子道:“我在听着。” 柳凤阁道:“阁下是当今第一用毒高手,可知道你中的什么毒吗?” 杨非子道:“不论什么毒,我姓杨的自信都不难解得,今日之恨,杨某人会牢 记心中,咱们后会有期。” 转身向外行去。 柳凤阁道:“站住,听兄弟说完话,杨兄再走不迟。” 杨非子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子,道:“大东主还有什么动人的解说言词。” 柳凤阁道:“柳某人用不着再为杨兄解说了,你虽是天下第一个神医,但也解 不了身中的奇毒。” 杨非子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柳凤阁道:“因为那不是一般的毒物。” 杨非子冷冷说道:“那是什么药物?” 柳凤阁笑一笑,道:“杨兄见多识广,大约知道金蚕蛊,这个名字吧!” 杨非子呆了一呆,道:“金蚕蛊?” 柳凤阁道:“不错,是金蚕蛊,杨非子,是否感觉到,内腑之中,有如虫蚁蠕 蠕而动?” 杨非子道:“金蚕蛊毒,为西南蛊宗之中最恶毒的一种,你怎会取得?” 柳凤阁道:“杨兄忘记了一件事,钱可通神,兄弟却又是当今最大家产中的主 人。” 杨非子道:“你买来的蛊毒。” 柳凤阁道:“不错,我化费千两黄金,十颗明珠,买来这一盒金蚕蛊毒,在下 还可奉告杨兄一句的是,这是金蚕蛊的本命蛊毒,杨兄纵然是医术回天,也无法自 救……” 杨非子怔了一怔,道:“金蚕婆婆来了吗?” 柳凤阁道:“没有。” 杨非子道:“在下也没有听说过你柳大东主,去过南荒。” 柳凤阁道:“购买金蚕蛊毒,也用不着我柳某人去一趟南荒。” 杨非子沉吟了一阵,道:“你说吧!什么条件?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条件 提得太苛刻,你可能会全部落空。” 柳凤阁淡淡一笑,道:“杨兄,此时此情,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听我之命, 从此为我效命,不得妄生异心,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杨非子道:“你有解药吗?” 柳凤阁道:“有。” 柳非子道:“可以先给我们一粒服下吗?” 柳凤阁道:“可以,你们服过解药之后,才能知道我说非虚。” 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解药,道:“阁下小心了。” 杨非子伸手接过了三粒药丸,不管是真是假,自己先吞了一粒,才缓缓把另两 粒解药分给两人。 两个人也未作声,一口把药丸给吞了下去。 对症之药,立刻间,有了奇效,杨非子等三人精神大见好转。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杨兄,咱们是两个不能并立的人,兄弟如不先下手, 只怕要遭杨兄暗算了。” 杨非子道:“这药物,你带了多少。” 柳凤阁道:“至少,够你们师徒三人服用个两三年。” 杨非子道:“两三年之后呢?” 柳凤阁道:“也许你杨兄早已想到了破除之法,在下也可以遣人到南荒再买。” 杨非子叹口气,道:“大东主,你说得仔细一些,要我们如何帮忙?” 柳凤阁道:“从现在起,三位不要再妄生主意,一切听从在下之命。” 杨非子道:“还有吗?” 柳凤阁道:“就是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答应了才不失聪慧。” 杨非子冷冷说道:“咱们没有身受暗算,那就决不会答允此事,现在,似乎只 有从命的份了。” 对杨非子,柳凤阁似乎还有着一些容忍之心,一挥手,高声对侍卫说道:“你 们记住,以后,对待这位杨大神医,最好要忍受一些,还要和往常―样尊重。” 杨非子只听得心中难过,转过头去,不愿多听。 柳凤阁目光突然转到了凌度月的身上,笑一笑,道:“马松,你过来。” 凌度月向前行了两步,道:“什么事?” 柳凤阁举手一抬,道:“你走近来些。” 凌度月又向前行了两步,道:“大东主,有什么吩咐。” 柳凤阁微一摆头,三个侍卫,立刻两侧散布,准备合围。 凌度月目光转动,霍然向后退开了三步。 柳凤阁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是谁?” 凌度月道:“马松。” 柳凤阁淡淡一笑:“你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吗?”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随便大东主怎么想了,如是觉着在下是冒充的,在下 立刻离去。” 柳凤阁道:“那怎么好!你替我柳某人立了不少功劳,怎能说走就走。” 但人影闪动,张奉等三个侍卫,已把凌度月围了起来。 凌度月双目中神芒一闪,泛起了一脸杀机,仰天打个哈哈,道:“柳大东主, 还有一盒金蚕蛊毒物,来对付在下吗?” 柳凤阁道:“你好大口气,自非无名人物,何不通报真实姓名上来。” 忽然间人影一闪,杨非子快如闪电一般,欺近了柳凤阁,右手一伸,推在柳凤 阁的背心之上,道:“柳大东主,是否相信区区的掌力,一发之下,能够震斯你的 心脉。” 三侍卫回身准备出手相救,杨非子两个中毒弟子,已双双跨前一步,拦住了三 名侍卫。 柳凤阁似乎是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你们退下去,不可出手。” 三侍卫互望了一眼,退后一步。 杨非子道:“借用你柳大东主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柳凤阁道:“你要什么?” 杨非子道:“解药,柳兄何必明知故问。” 柳凤阁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拿去吧!” 杨非子接过玉瓶,道:“只要我有半年时间好活,我就能远走南荒,找到金蚕 婆婆,要她疗好我的蛊毒。” 柳凤阁道:“可惜,你只能支持十二个时辰。” 杨非子才开瓶塞,竟然是一个空瓶,哪里有什么解药。 柳凤阁微微一笑,接道:“对付杨兄这等高明的人物,兄弟不得不留上一手, 这玉瓶中,兄弟只放了三粒解药,已被三位服下。” 说话之间,突然向前一步,脱出了杨非子的掌势,一转身,对面而立,接着道 :“杨兄,是否想以武功,和在下一决胜负?”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算了,兄弟还想多活几年,柳兄偌大的家产,大约也 不想死吧?” 柳凤阁道:“说的是啊!以兄弟这庞大无比的财富,和你杨兄用毒的手法及绝 世的才慧,如能真诚合作,放眼江湖,还有什么人,能是咱们的敌手?” 杨非子道:“如是柳兄确有诚意和兄弟合作,那就应该开诚布公地和兄弟谈谈 才是,用不着施下这等毒手。” 柳凤阁道:“杨兄如若不是存心动兄弟,兄弟怎会先行下手。”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杨某要奉告柳大东主。” 柳凤阁道:“兄弟洗耳恭听。” 柳非子道:“杨大东主已中了兄弟的无形之毒。” 柳凤阁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化作了一脸笑容,道:“想当然耳,但不知杨兄 这无形之毒,要几时发作?” 杨非子道:“十二个时辰之后,和你柳兄在兄弟身上下的金蚕蛊毒,完全一样。”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在对杨兄下手之前,兄弟早已思虑及此了。” 杨非子道:“大东主,咱们应该找一处雅静之处,找几个绝色美女,准备一坛 老酒,好好地喝一顿,等侯毒发,死亡,兄弟中毒早一些,也许会先你柳兄走一步, 世上的怪事,虽然很多,但像你我这样,既是朋友,又是仇人的人,对酒待死,那 也是世间少有的事情吧。” 柳凤阁道:“兄弟财富敌国,死了未免可惜。” 杨非子道:“柳大东主可是觉着天下真有能医治好兄弟无形之毒的名医吗?” 柳凤阁道:“就算世间真有这么一位高人,兄弟也无法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把 他请到开封府。” 杨非子道:“金银为用,博大无匹,唯一的缺憾,是它不能买命。” 柳凤阁哈哈一笑,说道:“杨兄,花花世界,充满着美好欢乐,想是你杨兄, 也不愿死吧!” 杨非子道:“柳兄有什么高见呢?” 柳凤阁道:“杨兄在兄弟身上下的毒,是否有解药可解。” 杨非子道:“有!柳兄的意思是……” 柳凤阁接道:“咱们每日交换一次解药,岂不是大家都可以活下去了。” 杨非子笑一笑,道:“话是不错,不过,兄弟有疑难之处。” 柳凤阁道:“杨兄请说,兄弟相信,合咱们两人之力,天下没有难事?” 杨非子道:“兄弟的解药,如不对症,救不活你柳兄的命,如是药用对症了, 你大东主所中毒之毒,立刻可解,但兄弟身中之毒,却只能延长十二个时辰,岂不 是太不公平了?”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但此事,也并非全然不可解决,咱们彼此再 多想想如何,以杨兄之能,只要有得两个时辰的时间,定然可以想出办法了。” 杨非子点点头,道:“咱们师徒三人,暂时告退,兄弟想出办法,再行通知你 柳兄一声。” 目光一掠三夫人,竟然转身直入花厅。 两个随行中毒的弟子,也紧追在杨非子身后面去。 这时,站在凌度月身后的陶岗,却高声叫道:“师父,弟子没有中毒。” 杨非子道:“那你就留在花厅外面瞧瞧热闹吧!不过,除非有人要你的命外, 不许插手。” 陶岗应了一声,向后退开了一丈。 目睹杨非子行入花厅,柳凤阁目光突然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道:“马松早死 了,是吗?” 凌度月眼看杨非子回到花厅,没了无形之毒的威力,不禁豪气奋发,纵声一笑, 道:“咱们不如你柳大东主的手段残忍,马松还好好地活着。” 柳凤阁道:“你既然承认不是马松,而敢孤身深入龙潭虎穴,也算一位有识有 胆的人物,何不报上姓名?” 凌度月笑一笑,道:“看到你和杨非子这番斗智、施毒,好生叫在下感慨,江 湖上当真是步步凶险,处处杀机……” 柳凤阁冷冷接道:“我问你的姓名,你不觉着说话太多了吗?” 凌度月道:“你知道我不是马松,已经够了,用不着再问我是谁。” 柳凤阁突然一挥手,身侧三个侍卫,突然直向凌度月行了过去。 凌度月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三人相距还有三尺左右时,张奉突然发难,左手探出来,抓住凌度月的右腕。 凌度月屈指一弹,一缕风,击中了张奉手腕。 张奉一中指风呲牙咧嘴,错了过去,正和两个侍卫碰着。 两个人一左一右,双掌并出,攻向了凌度月。 凌度月吸一口气,举步横迈一步,脱出了两人的掌力范围,站在一侧。 柳凤阁望着三个侍卫,微微一皱眉头,道:“住手。” 两个较后出手侍卫,正准备冲了过去,听得柳凤阁之言,立刻收住了身躯。 那张奉被弹中一指,一直运气调息,但右手仍有微麻之感,所以,未敢再作出 手的准备。 凌度月长长吁一口气,道:“柳大东主,他们不是我的敌手,阁下何不亲手试 试?” 柳凤阁双目神光如电,凝注在凌度月的脸上,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何对付此人。 凌度月心中也在忖道:如能早把此人制服,不但可使这府中人,不再和我出手, 而且还可迫使他们就范,逼他说出解那金蚕毒物的解药所存之处,连带的制服了杨 非子…… 如若真能如此,岂不把一场的大杀戮,消弭于无形之中。 心中念转,突然迈了两步,衣衫飘飘中,人已到了柳凤阁的身前。 看似举步跨行,实则快若驭风,两个挡在凌度月前面的侍卫,竟然来不及出手 阻挡,凌度月人已越过,直逼到柳凤阁的身前。 柳凤阁大吃一惊,右手一扬,一掌劈出,直劈向凌度月的前胸。 凌度月指出如电,五指袭向柳凤阁击出的右腕,硬把柳凤阁的攻势给逼了回去。 柳凤阁借收掌之势,骇然向后退了三步。 这一阵工夫,柳凤阁两个侍卫,已然由身后袭来,双掌并出,拍向凌度月的后 背。 霍然一转身躯,凌度月脸上泛现出了浓重的杀机,右手微抬一挥。 一道银芒,闪了两闪,凌度月突然一侧身,由两个人之间穿了过去。 两个侍卫,似乎收势不住,硬向前面的柳凤阁冲了过去。 柳凤阁伸手一指,道:“你们瞎了眼吗?” 但闻蓬蓬两声,两个大汉,人已倒了下去。 敢情早已气绝死亡。 就这一阵工夫,凌度月人已逼近了四大侍卫中仅存的张奉身前,道:“你自绝, 还是要我出手。” 张奉的右手,麻木还未全消,但性命要紧,一吸气,忽然横身越出八尺,落在 了三夫人和柳若梅的身侧。 不论他逃向任何一个方位,都难逃无形剑的追杀,但逃向三夫人的停身之处, 却使得凌度月有所顾虑。 就在他沉吟之间,柳凤阁已然疾如飘风,悄然而遁。 三夫人低声道:“若梅,咱们也走吧!” 母女手牵手,联袂而去。 张奉竟然追在三夫人的身侧,低声道:“夫人,请替在下美言一二。” 三夫人停下了脚步,双目在张奉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要我们救你。” 这时,凌度月已然追了上来。 但他并未立刻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三夫人六尺以外。 三夫人回顾了张奉一眼,道:“柳大东主走了。” 张奉四顾了一眼,道:“所以,要夫人替在下代求一下,请那位少侠高抬贵手, 放过在下。” 三夫人目光微转,看那凌度月一直未再逼过来,心中明白,凌度月并无非杀张 奉不可之心,当下说道:“我试试看!” 目光微抬,注视在凌度月的身上,道:“凌少侠,小妇人这厢有礼了。” 欠身福了一福。 凌度月遥遥一抱拳,道:“不敢,不敢,三夫人有什么吩咐?” -------- 书香门第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