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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回 万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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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万毒堂   踏上金陵地面,肖月寒立刻寒起了一张脸,一股冷酷的威严,使过路行人,都 不敢多看他一眼。   行近金陵城门口处,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突见一个蓝衫文士, 缓步行了出来,刚好拦住了准备进城的陈抱山,低声道:“万兄,不用进城了。”   陈抱山微微一怔,忖道:“糟了,这人一开口叫我万兄,也许是个熟人,我却 认不出来,岂不是要立刻拆穿内情?”但闻肖月寒冷冷接道:“为什么?老夫要到 城中雨花楼喝一杯……”   蓝衫文士低声笑道:“郭兄,二爷赐宴,佳肴美酒,尤胜雨花楼十倍。”   肖月寒心中一跳,付道:二爷!难道今天晚上,就要见到了领导这个组织的真 正首脑了。   见到了,可以放手一搏,这是肖月寒心中早有的打算,但真的就要见到了,却 突然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情绪。   蓝衫文士笑一笑,道:“几位请跟我来吧!”   肖月寒咬咬牙,压制下激动的心情,冷冷说道:“我们一路行来,早该食用酒 饭了,希望不要太远。”   蓝衫文士道:“不会太远,郭兄,在下带路了。”   转身向外行去,陈抱山、肖月寒等鱼贯随行身后,朱盈盈紧行一步,追在肖月 寒的身侧,望着肖月寒。   肖月寒没有理她,只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朱盈盈笑一笑,领悟了肖月寒示意。   蓝衫文士直行停在巷口中的一辆马车前面,笑道:“三位请上车吧!”   假扮万长青的陈抱山心中一动,低声道:“怎么,我也要上车吗?”   “是……”蓝衫文士常九缓缓说道:“三位一路行来十分辛苦,二爷特别吩咐, 要派车来接诸位。”肖月寒冷哼一声,登上篷车,朱盈盈、陈抱山也跟着上车。   篷车立刻身前行去。   车帘低垂,看不到车外的景物,但篷车奔驰如飞,速度相当的快。   陈抱山道:“郭兄,咱们没有找到肖月寒,见了二爷,真不知要如何回话?” 肖月寒声音冷漠,微带怒意地说道:“找到肖月寒老夫可以立刻取他性命,但找不 到肖月寒如何能怪老夫?”   陈抱山道:“郭兄,小弟怎敢怪你,但奇怪的是,肖月寒离开京口,明明是向 金陵来了,怎么会一下子消失了,我就不信他会七十二变,化阵清风消失?”   肖月寒道:“这和老夫无关,我只管杀人,不管找人。”   “是……是……”陈抱山说:“我只是觉得这一趟出来的十分窝囊,那么大的 几个人,竟然找不到,对二实在不好回话。”   肖月寒冷哼一声,未再回答。   突然间,一只滑溜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肖月寒的手腕,耳际间响起了朱盈 盈的声音,道:“说是我的门下。”   朱盈盈笑一笑,缓缓把身躯偎入肖月寒的怀中。   想不到她金枝玉叶的身份,受到如此虐待,油生爱怜,不自觉的抱紧了朱盈盈 的娇躯。   左奔驰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朱盈盈也警觉地坐正了身子。   车帘启动,那蓝衫文士早已站在车前,笑道:“郭兄、万兄,请下车吧!”   肖月寒步下篷车,发觉地方很熟,原来,停身处,正在玄武湖边。   夜幕低垂,天已到掌灯时分,四面凄清,一艘小巧的画舫,靠在湖边,灯光隐 隐,由舱中透了出来。   蓝衫文士笑道:“诸位,请上画舫。”   肖月寒心中付道:这玄武湖水势不大,就算登上画舫,也不用怕他们了?略一 打量,举步登上画舫。 mpanel(1);   万长青紧随而上,朱盈盈正待举步,却被那蓝衫文士伸手拦住,道:“小兄弟, 你在这里等一等吧!”   “我……”朱盈盈楞了一下,说:“为什么?”   蓝衫文士笑道:“二爷没召见你!”   肖月寒回头望了那蓝衫人一眼,冷冷道:“放他上来。”   蓝衫人一呆,道:“郭兄,二爷只召见你和万兄。”   肖月寒道:“我知道,二爷责问,由我承担,放他上来。”   蓝衫人道:“这个……”   肖月寒右手一抬,道:“要不要试试我无形之毒……”   蓝衫人疾快地向后退了一步,道:“郭兄,使不得……”   朱盈盈举步一跨,人已登上画舫。   肖月寒道;“守在舱外。”   朱盈盈点点头,道:“是!”   假扮郭天威的肖月寒气势万千,相形之下,陈抱山就有些难与比拟了。   举步行入舱中,肖月寒流目四顾,眼光及处,不禁一呆。   只见船舱一角,坐着一个白衣丽人,柳眉凤目,神情庄严,正是白玉仙。   此时此地相遇,完全出了肖月寒意料之外,心中忖道:看样子,这丫头,也是 被二爷召见了。   心中念转,人却大步行到一张锦墩前坐了下来。   大约白玉仙也不太喜欢寸草不留郭天威这个人,只看了一眼,竟未出言招呼。   陈抱山随后入舱目光一掠白玉仙,立刻抱拳,道:“白玉姑娘……”   白玉仙微微颔首,道:“万兄。”   陈抱山接道:“肖月寒行踪飘忽,我和郭兄一路寻去,竟然未见他之面。”   白玉仙目光一惊郭天威道:“肖月寒随行之中,有一个地鼠门中的高手,精于 易容潜踪之术……”   “这就难怪了,郭兄对此事十分不满,兄弟无能,真不知如何身二爷交代?”   陈抱山看着白玉仙,察看她的反应。   那知白玉仙只是淡淡一笑,未再回答。   画舫开动,驰向湖心。   肖月寒心中暗道:这玄武湖面积不大,水亦不深,周围的房舍不多,有什么花 样好耍呢?”   但见白玉仙平静的神情中,透出一股忧苦之色,不禁心中一动,付道:难道此 行还有什么危险不成?怎生和她攀谈一下,探出一些内情,一旦闹翻时,最好能突 然出手,制住这个丫头,也少去一个劲敌。   对白玉仙的武功,肖月寒早已心中敬服,视作劲敌。   但见白玉仙神情冷峻,大有不屑与言的严肃,必须得想个子,一言中的,引起 她的关心、兴趣才成。   论江湖经验,肖月寒固不如人,但智略才慧,却是人所难及,略一沉吟,心中 已有计策,冷冷说道:“万兄,你把解毒药物,交给了那个缺了一条腿的书生没有?” 陈抱山略一沉吟,道:“交给他了,不过……”   肖月寒接道:“不要担心,那解药最多只能保他三七二十一天不死。”   陈抱山道:“郭兄用毒之能,天下第―……”   果然,白玉仙忍不住了,急急接道:“万兄,那缺腿书生姓什么?”   陈抱山故意沉吟了一阵,道:“好像是姓黄吧……”   “他……他在什么地方冒犯了你们?”情急之状,溢于言表,显然,白玉仙对 昔日情侣,仍然有着很深的感情。   “百家集……”肖月寒冷冷地接道:“他还能活多久……”   肖月寒想了一下,道:“今天不算,还有廿个昼夜好活。”   白玉仙道:“如果小妹想向郭兄讨取一些解药,郭兄肯给小妹这个面子?”肖 月寒冷冷一笑,道:“王仙姑娘的面子,郭某怎敢不给,只是……”   “我知道,寸草不留一向不肯吃亏,小妹会有一报。”   肖月寒突然侧耳倾听。   白玉仙道:“二爷的画舫快到了。”   肖月寒的心中一动,道:“就在这小不画舫之上会面……”   白玉仙神色间闪掠过一抹讶异,道:“二爷的画舫,难道你没有去过?”   “哦!又是那艘画舫……”   其实,他根本没有见过,形势所逼,只好随口乱说了。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白玉仙,郭天威,万长青,请登舟净 手。”   “净手。”肖月寒心中暗道:“见二爷,还要净手,是什么意思?”   郭天威,万长青都未提到这些,心中大感不解。   白玉仙突然站起身子,扬手熄去烛火,行近肖月寒,低声说道:“你不是郭天 威,说,你是什么人?”   肖月寒心知破绽已现,无法隐瞒,也以极低的声音,道:“肖寒月……”   白玉仙急道:“你来送死么?”   “倒也未必,放手一战,还不知鹿死谁手?”   白玉仙道:“跟我身后,看我举动,碰碰你的运气,能不能避过今夜。”   举步身前行去。   肖寒月告诉了陈抱山、朱盈盈,三个人紧随在白玉仙的身后。   只见一艘平底大船,早已泊在小巧画舫旁边。   白玉仙举步跨上大船,肖寒月紧跟身后。   大船头上放着一个银盆,盆内有水,白玉仙在盆内洗过双手,推开舱门,行入 舱中。   肖寒月等依样施为,也推门入舱中。   舱中一片黑暗,不见灯火。   肖寒月暗中提气戒备,而且示意陈抱山、朱盈盈戒备应变。   玄武湖的水不深,但因这艘大船是平底,就像在湖面上盖座房子一般,舱室很 大,一股浓重的酒菜香气,扑入鼻中。   白玉仙缓步行到一张圆桌前面坐下,肖月寒、陈抱山也跟了过去。   舱室中虽未燃灯火,但四周的垂帘已然卷起,星光隐隐,景物可见,圆桌已摆 了酒菜,肖寒月等紧傍白玉仙坐下。   那清冷的声音由一角传来,道:“多了一个什么人?”   肖寒月道:“天威门人小珠儿。”   那人冷哼一声,未再多说。   肖寒月存心一战,已不怕再露破绽,冷冷说道:“二先生怎不现身,郭某人尚 是贵宾,似这等待客之道,郭某就要告辞了。”   初生之犊不畏虎,只有肖月寒处在这种神秘莫测之境中,仍然有此等胆识,白 玉仙突然对肖寒月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感。   只听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入耳际,道:“郭兄,我就在你对面不远处坐着,阁 下有什么话,只管请说。”肖寒月凝聚日力望去,果然发觉对面不远处坐着一个隐 隐人影。   他穿着一身黑衣,连面孔也隐藏在一片黑色的布幕之中。   但这些并非是肖寒月感觉奇怪的地方,肖寒月吃惊的是他发觉了,在那人影之 前,似还布有一道黑色的幕妙,才使得那人影看起来模糊不清。   两个声音、口气,都有着悬殊的不同,至少,这艘平陈抱山底画舫中,除了那 位二先生之外,还有一个随行的从卫。   默算敌情,判测他们的停身之处,准备出手时的攻袭方向。   那低沉的笑声,又响荡耳际,道:“郭兄毒技精湛,杀人易如反掌,可惜……”   “那不能怪我,你们找不到肖寒月,要我如何下手?”   “嗯……”二先生平淡地说道:“如若郭兄见到了肖寒月一定能杀了他么?”   肖寒月略一没吟,道;“我尽力施为……”   二先生接道:“好!郭兄就当我是肖寒月,施展用毒手法,看看能不能杀得了 我?”   完全出人意外的变化,肖寒月、陈抱山,都听呆住了。   白玉仙虽有相助之心,但却有着无法下手之感。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二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先生冷冷说道:“你自负用毒之能,天下无双,我要你见识一下,天下之大, 尚有不畏奇毒之人!”   肖寒月道:“如若在无影之毒,伤了二先生,要在下如何交代?”   二先生道:“郭兄放心,如若你伤得了我,郭兄不但可以平安离开这里,而且, 在下还将奉上纹银十万两以壮行色,如是郭兄伤不了我呢?”   肖寒月心中付道:看来,那郭天威说的倒是实话,他还是客卿身份,未加入这 个组合,未露破绽,不禁胆气一壮,道:“先生要郭某如何,但凭吩咐。”   “好……”二先生哈哈一笑,道:“你无法伤我,就要拜入我的门下,出任万 毒堂堂主。”   肖寒月心中忖道:尚未翻脸之前,何不多套他一些内情出来。   当下说道:“先生盛情可感,但在下如任万毒堂主,原堂主又是何处?”   二先生笑道:“想不到雨寸草不留,竟还有如此一副好心肠,看起来,江湖上 的传言,倒是不可全信了。”   肖寒月心头一凛,道:“二先生如若真能避开在下的无影之毒,想来用毒之技, 亦甚高明,贵门既有万毒堂,那位堂主亦必二先生所选任,他岂肯甘愿相让。”   二先生道:“武功修为,到了某一境界,不但寒、暑不侵,而且,可避百毒。 说一句不怕你郭兄见笑的话,用毒之道,在我的眼中,不登大雅之堂。”   肖寒月接道:“二先生瞧不起用毒之人,贵组织中,为什么又要成立万毒堂?”   二先生道:“问的好,用毒之技,虽然无法对付第一流的高手,但对付二、三 流的江湖人物,却是很有奇效,我虽不喜用毒,但……”   肖寒月忍不住接道:“二先生不喜用毒,似有些违心之论了……”   画舫中突然间沉寂下,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一股潜在的紧张,弥漫全室。   良久之后,二先生才长长叹一口气,道:“郭天威,你敢如此顶撞我?”   “在下还未入二先生的门下,仍是客卿身份?”   “好……”二先生似是中自忍耐下一口怨气,说:“你说出一个理由来?”   肖寒月道:“贵门中人,一旦暴露身份,大都是吞毒自绝,这一点,二先生不 否认吧?”   二先生道:“嗯!倒也有理,不过,那只是为了不让他们身受酷刑,但本门中 人,却从未用毒对付敌人……。”   语声一顿,接道:“自然,成立了万毒堂后,那又不同了。”   肖寒月道:“先生还未告诉在下……”   二先生接道:“你可以放心,万毒堂是本门新成立的一个堂口,至于本门中人, 失手后吞毒而死的毒药,是一种烈性很强的普通药物,配制十分容易。”   肖寒月道:“既是如此,郭某自然乐得从命……”   二先生接道:“好!如此就一言为定,明日一早验身,立刻就任堂主……”   “验身……”肖寒月大惑不解地说:“验什么身?”   二先生冷笑一声,道:“万长青,告诉他入我门下的规矩。”   陈抱山应道:“是!属下立刻说明……”   二先生接道:“白姑娘,你拦截肖寒月两度失败,不知要对我如何交代?”   白玉仙道:“肖寒月身负绝技,已证实是剑帝的传人,自是不易对付。”   二先生道:“就算他武功绝世,但他一个人,又能作出什么事来?”   肖寒月道:“二爷成立万毒堂,使整个组织,更为健全,二爷如肯叫郭天威和 我合作,十日之内定可擒得肖寒月……”   二先生哈哈一笑,道:“白姑娘真有把握?”   “听说肖寒月和闲云大师,墨非子,都已来金陵,借郭天威用毒之能,擒下肖 寒月并非难事。”   二先生道:“好!郭天威就任万毒堂主之后,由你们两人合作。”   白玉仙道:“多谢二爷。”   陈抱山心中焦虑,二先生要他告诉肖寒月验身之法,他是一点也不明白,一开 口就可能露出马脚,但不开口,也将露出破绽,顿觉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才好?”   幸好白玉仙又开了口,道:“二爷,听说闲云大师和墨非子那牛鼻子老道,已 经进入了钟山之内,肖寒月势必要和他们会合一处……”   “哼……”二先生冷冷地说:“那牛鼻子老道和闲云和尚,大概还认为他们的 行踪隐密,却不知早已在我们监视之下了……”   肖寒月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原来,闲云,墨非子仍未能逃过人家眼线、罗网。   白玉仙道:“如若郭兄能在一定的区域之内布奇毒,再引闲云大师、墨非子、 肖寒月进入毒区,不但三人能一网成擒,而且也可以减少一些搏杀伤亡。”   二先生道:“好办法,郭天成,你意下如何?”   肖寒月道:“郭某人既然接受了万毒堂主之位,自然希望能先建大功。”   “好!好,擒得肖寒月之后,我另赏赠。”突然一扬手,黑暗的舱中,突然闪 一道亮光,穿窗而去。   耳际间,响起了白玉仙的声音,道:“郭兄,请到小妹的住处,咱们研商一下 布毒之法如何?”   肖寒月道:“多谢宠邀……”   白玉仙道:“二爷已经离开了,三位请吧?”   这说明了陈抱山、朱盈盈都在邀请之内。   白玉仙当先带路,弃般登岸。   这是矗立玄武湖畔的小巧石楼,隐藏在绿荫深处。   白玉仙肃客坐下,才轻轻叹息一声,道:“现在,可以放心谈话了。”   肖寒月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这里很安全?”   白玉仙点点头,道:“第一,他们还没有对我动疑,第二,我也有一些布置, 有人暗中接近,自有警告传来。”   肖寒月道:“姑娘早已知道在下身份,可知他们两位是谁么?”   白玉仙打量了一脸麻子的万长青一眼,道;“阁下是不是陈抱山……”   “正是,正是……”陈抱山无限惊讶地说:“姑娘好眼力。”   白玉仙微微一笑,目光转到朱盈盈的脸上,道:“当真是委你了,金枝玉叶的 小郡主……”   “你――你怎么看得出来,是不是我装的不像?”朱盈盈大感失望地说:“不 是,你们的易装十分精湛,否则,又如何能混到此地,我认出你,是因为你的身材 很娇小,但最重要的是肖公子大概也不忍把你丢下……”   她说得很含蓄了,但肖寒月仍然觉着脸上一热。   朱盈盈却嫣然一笑,道:“嗯!肖大哥待我很好。”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白姑娘,我很奇怪,以这个组织的严密,为什么知道 不多,只要稍加盘洁,立刻可以找出破绽了。”   白玉仙点点头,道:“这个组织虽然严密,但却止于上下纵直关系,没有横的 联系,这就造成了很多的死角,各处的分舵堂口,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没有自己发 挥才能的死角,各处的分舵堂口,只有听命行事的份,没有自己发挥才能的机会, 所以,他们的人数虽众,耳目虽灵,只能监视外人的行踪,却无法揭穿伪装之敌, 就算有些看出破绽,觉得可疑,但因未得上命,事非责任之内,那就多一事不如少 一事,何况,郭天威又是极受敬重的客卿身份,更无人自找麻。”   肖寒月道;“想不到这误撞的办法,倒给我们撞对了。”   陈抱山道:“姑娘,验身是什么意思……”   白玉仙点点头,接道:验身就是验明正身的意思,这个组织对进入门下的弟子, 护法,都要有一个很真实的了解。”   肖寒月道:“验明的过程,白姑娘是否知道?”   白玉仙道:“我没有经历过验身情形,但听说十分严苛,据说要经过沐浴更衣, 肖公子的易容术虽然神秘,只怕也无法避开……”   肖寒月接道:“如若不肯接受验身入门,只怕立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了。”   “所以,我才请你到此,研商一个应付之法……”   “姑娘亦未加入这个组织。”   “到目前为止,我也是客卿身份……”白玉仙叹一声,道:“不过,他们不会 过我,已经有意引我入门了。”   肖寒月低声道:“姑娘这样帮助我们,一旦泄密,那位二先生绝不会饶过你了!”   白玉仙沉吟了一阵,道:“老实说,那位二爷对我存了一种非分之想,对我甚 为纵容,肖公子如能想出应对之策,我自有保全办法。”   肖寒月心中忖道:听她口气,对那二先生之情,并未有坚拒之意,黄天复这封 信,应不应该给她呢?一时间,主意难定,竟然迟迟难答。   白玉仙轻轻吁一口气,道:“我已经尽吐心中之秘,肖兄有什么疑难吗?”   肖寒月道:“好!姑娘如此相问,在下也据实以告了,咱们数度对敌,姑娘怎 有了帮助在下之心?”   白玉仙道:“在未知你身份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件事情,我想,你们未杀黄天 复,是我感激的原因之―……”   原因之二是什么?她没有说下去。   肖寒月道:“黄兄有一个锦袋,要在下转交姑娘……”伸手取出奉上。   白玉仙接过锦袋,看了一眼,全上闪掠过一抹黯然伤苦之色,但却未打开,随 手放入怀中。   肖寒月道:“我等告辞了……”抱拳一礼,转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吃了一惊,道:“肖兄,你要到哪里去?”   肖寒月道:“情势迫人,难免一战,在下希望能在动手之前,和闲云大师,墨 非子会合一处。”   “你们离不开这里的,逃不过他们布下的监视暗哨。”   肖寒月道:“就算被他们发觉了,也不过放手一战,拖到明天验身之时,也一 样要暴露身份,相差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白玉仙摇摇头,道:“不行,你们地势不熟,很可能受到伤害。”   肖寒月叹口气,道:“姑娘如能指示我们一条行动的方向、路线,在下等自是 感激。”   白玉仙双眉愁锁,沉吟不语。   肖寒月道:“姑娘不用为难,在下信已传到,总算未负黄天复之托,我已劝他 保重一年,到那里找他,白姑娘自是知晓了,事无两全之策,姑娘也不用替我们担 心了,今日相助之情,肖某永记心中,日后如有机缘,自当补报……”   白玉仙急道:“肖大侠,不要急着走,我们再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肖寒月回顾陈抱山一眼,道:“陈兄,有何高见?”   事关生死大事,肖寒月也不能一意孤行、不征询一下别人的意见。   陈抱山道:“白姑娘如果能指点咱们一条去路……”   白玉仙接道:“不管你们能否闯过这里的埋伏、拦截,我一定会受到怀疑……” 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兄可知小妹的唯一自保之法吗?”   肖寒月沉思了一下,道:“如果二先生支持姑娘呢?”   “那要我付出最大的代价才行……”   肖寒月了解最大代价的意思,未再发问,自然也要有一位大先生了。”   “有……”白玉仙说:“不过,只是口头上听过大爷这个名字,但他从来没有 出现过,也没人见过他,我怀疑……”   “怀疑什么?”肖寒月大感兴趣。   “我怀疑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一切由二先生作主……”白玉仙颦起了柳眉狠, 说道:“肖兄今夜和他说了不少的话。能不能由口音上,判断出他的年龄?”   “怎么?你没有见过二先生……”   白玉仙接道:“没有,他每次和人见面,不是在深夜之中,就是坐在一座垂帘 之内,就算是垂帘内的人影,也是经过一番易容、改扮,仍非真正面目。”   肖寒月道:“这就奇怪了,一个人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势力,他还会顾忌什么? 为什么把自己隐藏得如此神秘?”   “事实上,他确已不必如此了,他已牢牢地控制了这个组织,这其中……”   “必然有特别的原因……”肖寒月神秘冷肃地说:“难道他怕人瞧出来,姑娘, 你对这个人,可有什么特别的认识?”   “唉!他从不以真正面目和人相见,如何能谈到认识,只能以我的经验、感观 评论他的为人。”   “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白王仙道:“他机诈、阴沉,但却又有一种高雅的气度,我知道,他对我心存 非分,但他能一直忍耐,绝不勉强,语气之间,也只是暗作示意。”   “是这么样的一个人……”肖寒月道:“就我和他一次晤谈所得,强作论断, 他年纪应该不大。”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肖兄,千万不要低估他的机智、才能,我初度和他会 晤,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不瞒肖兄说,我是个十分自负的人,我肯留下来,是希 望能找到一个机会,霸占他的基业,但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不但处处落在下风,而 且,反被他一种无殂的威力所震慑,肖兄,我几次想悄悄离去,竟然不敢成行。”   “这是为了什么?”   肖寒月不解地说:“你既然感觉到他的可怕.应该是离他越远越好,为什么竟 然不敢离去?”   “我不懂的也就在这里了,我想走,但却又走不了……”   “是不是担心他在你的身上,下了奇毒?”   白玉仙摇摇头,道:“不是,如若我身中奇毒,我会感觉得出来……”   朱盈盈突然插了嘴,道:、“白姐姐,我知道……”   白玉仙微微一怔,笑道:“你知道,说出来听听。”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好!你请尽管说。”   朱盈盈道:“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他了?”   她将己心比人心,说的倒也是理直气壮,信心十足。   白玉仙摇头微笑,道:“白姐姐不是你,我历经沧桑,阅人多矣!岂会为柔情 所困,何况,我和他之间,情愫未生。”   朱盈盈道:“这样我就想不通了……”   白玉仙笑道:“我说的句句实言,你想,我连他真正的面目都未见过,如何会 心生涟漪?”   朱盈肥点头,道:“说的也是啊!”   她娇雅无邪,觉着别人说的对,就立刻认错。   白玉仙微微一笑,行了过去,轻轻拍拍朱盈盈,低声说:“姑娘,勿怪肖兄会 喜欢你,数语交谈,连姐姐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朱盈盈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低声说道:“姐姐,跟我们一起 走嘛,肖大哥人最好,相处几天,你就会喜欢他了。”   白玉仙呆了一呆,轻轻握住了朱盈盈的小黑手,也低声道:“姐姐如若真喜欢 上了你的肖大哥,你会不会吃醋呢?”   朱盈盈摇摇头,道:“不会,只要肖大哥不要把我丢弃就行了。”   语气自然,一点也不勉强,显非违心之论。   白玉仙呆住了,这位郡主对肖寒月用情之深,几近痴迷,抛弃郡身份,王宫中 的安适生活,甘愿飘泊江湖,过着充满凶险的亡命生涯,却为何竟然会全无嫉妒之 心。   她那里知道,小郡主生长在王公府第,看惯了伯伯、叔叔们的生活,那一个都 拥有三妻四妾,嫔妃美婢,自幼儿始,心中就有着一个常人没有的观念,觉着男人 们多几个妻妾,似是没有什么不对,她喜欢肖寒月,只要能常和肖寒月在一起就好, 至于肖寒月多几个女人,她在心理上就不排斥。   朱盈盈望着白玉仙愕然神情,笑一笑,又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跟着肖大哥 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些日子过的生活充满着新奇,我连做梦都想不到,唯的缺憾, 就是有些寂寞,如果能有像白姐姐、赵姐姐这样的美人,天天相处在一起,大家玩 起来,一定十分开心。”   如果只是提她白玉仙一个人,她也许会怀疑到朱盈盈在用什么心机,但她同时 又提出了赵幽兰,显然是出自衷诚。   白玉仙道:“可爱的小妹子,我替肖公子高兴,怎么会遇上了你这么个可人儿, 你不像是他的情侣、爱友,倒像是在替他作说客了。”   朱盈盈眨动一下眼睛,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陈意太高了,高的有些使人一下子很难接受不过,你确实讨人 喜爱,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全力帮助你们。”   两人在吱吱喳喳的谈话,声音虽低,肖寒月亦非有意要听,但仍然听到了一些, 心中暗暗叹息道:盈盈郡主果然全然不通事故,一片纯真,不觉间动了怜惜之心。   白玉仙转身行近肖寒月,道:“为了朱姑娘,我准备和你合作……”   肖寒月道:“合作……”   “是!事实上,也是你给了我一股勇气,我想走不敢走,好像受到了一种心灵 的控制,不知何故,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束缚着我,只觉得天下虽大,但绝对逃不出 他的手掌。”   肖寒月道:“你见识过他的武功吗?”   “没有。”   肖寒月道:“以你的武功造诣,足列武林中一流高手,为什么来战先怯?”白 玉仙道:“每和他见面一次,畏惧之心,就增加一些,我也不懂,他用的什么力量 征服了我?如果肖兄不来,我绝对没有反抗或逃离的勇气,或者再过一些时日,我 就会完全被他控制了,肖兄,武功之中,是否有这种征服人心的神技?”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我不知道,这种深奥精博的问题,在下也很难答复, 不过,姑娘再三提示之后,在下也开始感到有点怀疑了。”   白玉仙道:“怀疑什么?”   肖寒月道:“我心中早存了一个念头,一旦见到这种神秘组织的首脑,立刻放 手和他一搏,此念根深蒂固,早存于心,适才见他,竟然忘去了时时索绕在心中的 打算,而且处处应对,还甘愿接受他验身之求,出任万毒堂之位,这是从何谈起呢?”   陈抱山突然接道:“肖公子提起来,在下也有一种奇怪感觉,似乎是他有着一 种奇怪侵入的气势,使人消退了反抗的勇气。”   白玉仙道:“两位都有这种感觉,也证明了小妹心中之疑,其实,和他见过的 人,都有这种感觉,小妹自信在武功的造诣上,颇有心得,而且学的十分博杂,也 有几种颇为自许的专精绝技,近年之中,除了败在肖公子手中之外,还未遇过敌人……”   肖寒月接道:“姑娘客气了,咱们胜负未分,如论生死之搏,在下倒是几乎栽 在姑娘手中了。”   白玉仙道:“提起此事,叫人汗颜,我暗算得手,几乎造成大错,幸得肖兄无 恙……”   话虽婉转客气,但肖寒月明白,白玉仙在奇怪,伤在她冰魄寒珠之下的人,怎 会平安无事?不待白玉仙再说下去,肖寒月自己接道:“赵姑娘医术精湛,解去了 白姑娘的冰魄寒珠之毒。”   “噢!”白玉仙流现出无限敬佩之色,说:“这么说来,赵姑娘当真是已到了 医道通神的境界了,小妹这冰魄寒珠之下,除了我独门解药之外,从未有过活口。”   肖寒月道:“唉!如若不是发生了赵神医失踪一事,我相信以他们父女的医学 造诣,定然会有超越前人医术的成就……”   语声微微一顿,叹道:“可叹赵姑娘自投罗网,以娇弱之躯,寻父进入钟山, 不知姑娘是否听过?”   “没有……”白玉仙肯定地说:“不过,赵姑娘真的进入了钟山,正应了肖兄 此言,那是自投罗网了。”   肖寒月黯然一叹,道:“但愿她吉人天相……”   白玉仙接道:“我们进入钟山找她!”   肖寒月道:“你……”   白玉仙道:“我觉着自己苦修武功养成的气势,已渐为二爷所夺,如是再不离 开,恐将为缠身珠丝一般,愈绕愈紧,日后再无能脱离他的掌握了。”   肖寒月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难道这世间,真有一种武功,可以 夺人气势,征服人的神志吗?”   白玉仙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肖寒月道:“好!姑娘决心离此,咱们自是欢迎,你熟悉此地形势,请姑娘带 路,咱们就此离开。”   白玉仙看看天色,道:“此刻尚早,我虽在此留居数月,但也想不出咱们离开 时会有些什么变化,不如大家坐息一阵,养足精神,俟天亮之后,随机应变……”   肖寒月道:“好!说不定遇上那位二先生,会有一场生死恶战。”   事实上,几人心中都很明白,身在险地,谁也无法预测出下一步的变化,黑夜 间关,倒不如天亮应变的好,反正已决心一战,何况,玄武湖在金陵城外,白天游 湖人多,双方一旦动手搏杀,可能会惊动官府中人,那就大大有利了。   肖寒月最担心的是朱盈盈的安危,如若惊动官府中人,把郡主带走,心中再无 顾忌,亦可放手施为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官府中人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在震吓方面却有一种很 大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了。肖寒月现在也有了这种想法,很希望 王守义能及时出现。   肖寒月等调息醒来,白玉仙已准备好了浴洗用具和很丰富的早餐,温柔一笑, 道:“诸位,吃点东西,咱们应该走了。”   她心中明白,双方虽已合作,但彼此之间,还没有很强烈的信任,当先吃喝起 来,一面说道:“一番恶战,恐将难免,诸位请吃点东西吧!”   有些事,不用讲明,大家一看一听,心中就有了数,肖寒月等也不客气,匆匆 浴洗一下,吃喝起来。   白玉仙低声道:“诸位既然准备一战,是否要恢复本来面目。”   肖寒月道:“我看不用了,让他们费点心机去猜一下我们的身份吧?”   几个人刚刚吃喝完毕,室外突然传进来一阵鸟鸣。   白玉仙道:“有人来了,肖兄请准备好,也许是请你去验身的人。”站起身, 打开室门。   只见一个枕着双辫的绿衣少女,大步行了进来,正是文雀姑娘。   肖寒月怔了一怔,付道:不知她和白玉仙之间,是如何一个关系?文雀眼睛望 着肖寒月等三人,口中却对白玉仙,道:“白姑娘,二爷传下令谕,请白姑娘过去 一叙。”   白玉仙道:“二爷在哪里?”   文雀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二爷的轿,已在外面等候。”   白玉仙淡淡一笑道:“二爷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文雀讶然地说。   白玉仙道:“他交代我招呼寸草不留郭兄,因为,郭兄今天要验身就任万毒堂 主。”   “这个,小婢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早接到二爷的令谕,要我转告白姑娘二爷 召见。”   “这怎么行?我如去见二爷,岂不冷落了郭兄。”   文雀笑一笑,道:“白姑娘,小婢只是奉命转告。白姑娘要不要去,自然是由 姑娘作主了,既然不肯去,小婢告退……”   肖寒月心中付道:看样子,文雀姑娘,比白玉仙知晓更多的内情了,不能放她 离开……”   正待起身拦阻,白玉仙已冷冷说道:“站住。”   文雀人已转身,闻声回头,道:“白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玉仙道:“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再走。”   文雀很机警,已看出情形有些不对,笑一笑,道:“好!我到外面通知等候的 轿夫一声,免得他们等得心急。”   转身向外行去。   但闻微风飒然,人影一闪,肖寒月已拦在身前,冷冷地说道:“姑娘只怕很难 走了。”   文雀脸色一变,道:“我要你留下来……”   “你不是郭天威……”文雀厉声说道:“是什么人?”   坏在肖寒月那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肖寒月轻轻叹息一声道:“文雀,我不想杀你,但我绝不能放你离开。”   这几句话出自衷诚,也未故意改变声音。   果然,文雀听出来了,满脸讶异地说:“你是肖公子?”   “是我……”肖寒月:“希望你能合作……”   文雀笑一笑,道:“公子的能耐,小婢不能不佩服了,竟然能混到此地……” 目光一惊白玉仙接道:“想来是白姑娘大力的帮忙了。”   白玉仙道:“想不到咱们相处一场,竟全无一点主婢情意。”   文雀接道:“我奉命侍候姑娘,自会尽到女婢身份,但你已肯离二爷,我为什 么还要把你视作主人?”   “说得有理,不过,文雀姑娘,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丫头看过,你文武双全, 姿色艳丽,为什么甘愿身为奴婢……”   “多谢白姑娘的怜惜……”   “小婢命苦,丫头作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目光转到肖寒月的脸上,接道;“你要杀我?”   “不?只是留下你,文雀,能不能告诉我……”   文雀接道:“我不会告诉你什么?你想整治小婢,尽管出手!”一闭双目,一 副束手就缚的神情。   肖寒月低声道:“文雀姑娘,委屈你了,你对主人忠贞不二,并没有错,我不 忍杀你,亦出衷诚,这样对你,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文雀,你读起万卷,聪慧绝 伦,是非分明,莫为小节所拘,你好好地想想吧!”抱起文雀,放在屋角。   文雀没有回答,泪水却不停地由紧闭的双目中涌了出来。   白玉仙低声道:“肖兄,这位文雀姑娘是二爷的亲信……”   肖寒月道:“我知道,她有足够的才慧,有分辩是非的能力,等她看够了,自 会有所抉择,现在,咱们应该先对付那两个轿夫。”   白玉仙道:“我去对付他们。”   肖寒月道:“姑娘小心。”   白玉仙道:“二先生身的人,都可能是很难对付的,还要肖兄准备接应。”   肖寒月点点头,白玉仙快步行了出去。   肖寒月一挥手,陈抱山疾闪耐出,肖寒月望了朱盈盈一眼,也闪出室外。   朱盈盈四顾了一眼,缓步行近了文雀。   看到了一个黑脸小伙子行了过来,文雀脸上泛起了惊怖之色,道:“你要干什 么?”   朱盈盈道:“不要怕,我也是女孩子。”   听她娇柔的声音,看秀致的轮廓,文雀信了八成,轻轻吁一口气,道:“你用 了易容药物?”   “对!我和肖大哥都用了易容药物……”   文雀忽然觉得一股怒气冲了上来,道:“哼!肖寒月风流成性,不知道有多少 女人,你跟他在一起当心吃亏。”   朱盈盈呆了一呆,低声道:“你心里恨他么?”   “对!我恨他!”   朱盈盈叹一口气,道:“文雀姑娘,你为什么要恨他呢?像肖大哥那样的男人, 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哼……”文雀冷冷地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朱盈盈道:“那你就更不用生气了……”   彼此敌对相处,朱盈盈却款款深谈,有如相劝闺中好友,好像在香肖寒月作说 客一样。   文雀呆住了,皱皱眉头,道:“你是肖寒月的什么人?难道肖寒月有了别的女 人,你一点也不吃醋?”   朱盈盈摇摇头,笑道:“不要管我是谁,但肖寒月不是坏人。”   说完话,举步向外行去。   望着朱盈盈的背影,文雀心中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肖寒月有什么勉力, 为什么接触过他的女人,都对他生出一种惜爱之心,我知道她是个女人之后,为什 么会冒起一股怒火,难道我也是喜欢肖寒月不成?那是一顶淡黄色的便轿,两个抬 轿的大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高都在八尺左右,足踏虎皮软靴,淡黄色黑条 衫裤,看上去有如用虎皮作成衣服一般,这身衣着配合着异于常人的高大身材,给 人一种特别的骠悍之气,站在轿前,威风凛凛。   白玉仙行近两人,点头一笑,道:“两位辛苦了。”   两个大汉神情冷木,似乎是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们很多钱没有还似的,那张脸 有如冰铁一般,不见一点笑容。   但他们对白玉仙还算客气,左首大汉,微微躬身,道:“二爷请姑娘……”   白玉仙点点头。   右首大汉接道:“文雀姑娘呢?”   肖寒月站在大门口处,距离两个轿夫大约有三丈左右。   白玉仙笑一笑,道:“噢!文雀留下,帮我招待客人。”   两个大汉四道目光,同时投向肖寒月。   这两个人,就外表看去,是属于那种大而无当,不善心机,反应迟钝的人,但 事实上,两人都是十分机警。   可是白玉仙动作更换,右手一抬,一指点向左首大汉,力道强猛,那大汉虽然 向坚皮厚,但白玉仙内力很强,仍然劲透肌肤,制住穴道。   只听砰然一声,有如重物倒地一般,左首大汉,栽了下去。   但右首大汉,却已举起海碗般的大拳头,击向白玉仙,拳风呼呼,有如铁锤出 岩.白玉仙虽然有一身清湛武功,却也不敢和那大汉硬打硬接,右手五指半屈,拂 向对方脉穴。   这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兰花拂穴手,有如缠腕蛛网一般,绵绵不绝,环绕于对方 的腕脉左右,随着对方的拳势转动。   但那大汉拳势如电,伸缩之间,快速异常,虽然无法击中白玉仙,灵动的身躯 和指掌变化,就连白玉仙的兰花拂穴手,也无法拂中他的脉穴。   白玉仙暗暗吃惊,以此人拳力的沉重,如是被他击中一下,纵有一身功力,也 难承受,何况缠战下手,势必惊到二爷,那就大事不妙,正待施下杀手,先毙了强 敌,那大汉却突然疾攻两拳,转身奔去。   他身体笨重,但步子奇大,一跨就是七八尺远。   但见人影闪动,肖寒月流星一般,已拦在了那大汉前面到目前为止,肖寒月仍 然不习惯主动攻击对方。   那大汉一见有人拦路,双拳一扬,同时击出。   两个大拳头挟着奇猛的劲道,有如开山巨斧一般,看威势,就算是一株大树, 也难挡下这一击。   肖寒月也被那奇猛的威势震住,不禁向旁侧一闪。   大汉人随拳势猛然向前一窜,人已到一丈五尺开外。   白玉仙急急说道:“不能放他走!”   人如海燕掠波,飞身而起,撞向那大汉身后。   肖寒月一闪之后,已然觉出不对,白玉仙出言招呼时,肖寒月已扬手出击。   人如标竿,掌如流矢,那大汉第二步还未跨出,肖寒月右掌已印上背心。   这一掌不见威势,去的是那么无声无息,但掌势中了那大汉后,内劲才尽吐而 出,那么魁梧一个身子,竟然被掌势震得飞身而起,掉落到七八尺外,七窍流血而 死。   肖寒月对一掌毙敌,大感意外,似是自己也未料到这一掌竟会有如此威势。   其实,他自从赵百年金针沟通全主穴之后,内功精进,蓄力千钧,只是他自己 还不知道而已。   白玉仙一沉真气,想停下向前疾冲的娇躯,但人还是冲到了肖寒月的怀中。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么巧的脸对脸的撞上了肖寒月的前胸。   肖寒月疾奔两步,白玉仙,却发出了一声嘤咛的低呼。   “对不起……”肖寒月有些尴尬的说:“我忘了扶你一把。”   大约是撞的地方不对,白玉仙脸上泛起了一片艳红,垂下头,低声道:“不能 怪你,是我收势不及……”   事实上,搏杀动手,撞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多花言巧语解说,那就越描越 黑了。   肖寒月急急扭转话题,道:“现在,咱们该如何行动?”   白玉仙望了那大汉一眼,答非所问的,道:“肖兄好雄浑的掌力,这两人是二 爷的轿夫,也是他的近身保镖,一身横练的外门功夫,别说拳掌佃他不易,就是一 般的兵刃,他们也能承受得住。”   肖寒月道:“在下情急,全力施为……”   白玉仙四下瞧瞧,接道:“咱们恐怕走不了啦!”   “怎么?你是说二先生到了。”   白玉仙道:“咱们已经被二先生的手下包围了,走!先退回我住的荷花楼再作 计较。”   肖寒月虽然还未见敌人出现,但感觉中,四周隐伏杀气敌踪,白玉仙久居于此, 地形、敌情,自然是知之较深,点点头,转身行去。   白玉仙人如其名,艳丽如仙女下凡,但久年在江湖上行走,对利害感受极为敏 感,行经那被点倒的大汉身侧时,突然飞起一脚,踢中了对方死穴。   人却回头一笑,道:“肖兄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心狠手辣?”   肖寒月叹口气,道:“江湖上的搏杀充满凶险,多一份仁慈,就替自己多制造 一分危机。”   白玉仙道:“你能了解就好,这个人凶悍绝伦,以肖兄的武功,也许还好对付, 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可怕的天赋神力,据我所知,二先生有一队训练有素的神力 队,个个都是具有天生蛮力的人物,再加上数年的苦心训练,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实 力队伍。”   谈话之间,人已行近了荷花接。   陈抱山、朱盈盈,都已站在了门口等候,但最使肖寒月感到惊异的是,常九竟 然也到了荷花接,这人的隐身潜踪之能,实已神乎其技。   不待肖寒月问话,常九已抢先开口,道:“我来看看你们,想不到来时有路, 去时无门,两百丈外,巳经布满了他们的人手,连一只飞鸟,只怕也不易越渡,我 瞧出了情势不对,只好退回来……”   肖寒月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玄武湖乃是游人云集的风景地区,他 们真的敢集中大批人手啸聚杀人么?”   常九笑一笑,道:“好像,他们有了准备,正在想办法封锁道路,禁止游客。”   “想不到啊!就在金陵附近,竟然有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唉!难道……”   他本想说官府和七王爷,竟然如此道的无能。   白玉仙接道:“肖兄,对他们了解不多,以他们现在掌握下的力量,就算调动 金陵附近的军马,也无法奈何他们,这是他的重地之一,二先生绝不放过咱们……”   常九接道:“图布在你们四周的人手,至少有两百人以上,这一战必将是激烈 绝伦,白姑娘最好能未两绸缪,先想好一个应敌的办法!”   白玉仙道:“常前辈见多识广,何以叫我?”   常九略一沉吟,道:“白姑娘有几个心腹的手下?”   白玉仙摇摇头,道:“没有!”   常九怔了一怔,道:“你是说,算上我赶来赴难的常某人,咱们只有四个?”   白玉仙道:“是的,还有一个文雀姑娘,得二先生的心腹,连派在这里照顾我 的两个老妈子,也是他们的人……”   常九神情肃然地说道:“不可信任的人,先行清除,咱们这一点实力,绝对不 能再有内应敌人来捣乱……”   “你是说杀了他们?……”白玉仙目光转往肖寒月的脸上,道:“肖兄之意呢?”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杀了他们,倒是不必了,不如点了他们的穴道,放置 一室,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   常九沉吟了一阵,道:“白姑娘,有何拒敌的打算?”   白玉仙道:“现在已被包围,突然不易,不如暂守在荷花楼,拒挡敌势,这座 楼以青石砌成,十分坚牢,又不畏火攻,咱们至少可以减少四面受敌之危,亦可在 搏杀中,调息体力。”   常九道:“以后呢?”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以后的事,老实说,不太乐观,只有碰碰运气了。”   “姑娘的打算是……”常九紧盯不舍地问。   白玉仙道:“入夜之后,咱们再设法脱出围困,那也只是九死一生的希望。”   常九四下打量了一下荷花楼的环境,道:“看此楼形势,敌人以由三面进攻, 咱们四人不敷分配,而且实力不均,也不易分开……”   肖寒月接道:“常兄有何高见呢?”   常九道:“如能把闲云大师和墨非子两位集中到此,借石楼隐蔽,或可和他们 在此地决一胜负?”   陈抱山道:“常兄过他们了?”   常九点点头,道:“见了一面,他们就在附近,只是要想出一个召他们来此的 办法才行。”   白玉仙心情一振,道:“好!如能把他们两人招来此地,我相信可以全力一拚, 二先生统治的手段虽然冷厉,但属下们对他,大都是畏多于敬,咱们的抗力愈强大, 他们的压力反会减少,只要能中断他的号令系统,他们就会不战自乱。”   肖寒月道:“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如何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常九略一沉思,道:“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愿不愿试试我的办法?”   肖寒月道:“什么办法?”   常九道:“法不传六耳……”缓缓行近肖寒月,低言数语。   肖寒月皱皱眉头,道:“成吗?”   常九笑一笑,道:“试试看吧!你身份已泄,也不用再留着这副假面孔了,干 脆,洗去易容药物,还你本来面目,去和她谈谈吧!”   朱盈盈急急说道:“我呢?”   常九微微一笑,道:“你也恢复女儿身吧!”   朱盈盈喜道:“好极了,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药物,实在难过得很,这些时日 中,我一直在思索那‘银月飞霜’的手法,体会不出妙用,一旦动手时,我就施出 来给你瞧瞧。”   口中说笑,人已转身而去。   少年不识愁味,此时何时?但不解世情险恶的朱盈盈,仍然是欢笑自如,不受 影响。   常九示意陈抱山,也去洗下易容药物,才低声对白玉仙道:“这里,真能够体 会出江湖险恶的,只有你我两人……”   白玉仙接道:“你的意思是……”   “两件事情,如若你觉得那些照顾你的老妈子,不可信任,那就下手处死他们, 因为她们如是监视你的人,一定会在这座小楼中有了些布置,咱们现在没有时间查 明它,只好先作处置,第二,再想想看,这里有没有能帮助你的人,咱们力量太单 薄,可以派上用场的人,只有肖寒月和你白姑娘两个人。”   白玉仙沉吟一阵,欲言又止,转身步入小楼。   常九一个人守在大门口处,流目四顾,阳光下,湖面如画,树上嫩芽初绿,好 一片初春的早晨景色。   只可惜这等美丽景色里,即将展开了一场凶厉的杀戮,而且,是一场惨酷的搏 杀,不知有多少条人影将在这场凶厉的搏杀中毁灭。   肖寒月恢复了英俊的形貌,也解开了文雀被点的穴道,叹息一声,道:“你想 过没有?”   文雀神情冷峻,盯住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她是谁?”   “她?你是说……”   “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子……”文雀的声音,仍是那么冰冷,“朱姑娘……”   “郡主,七王爷的千金小姐……”文雀的神色一变,变得一脸讶异,道:“她 怎会有那样的奇怪想法?”   “是她……”肖寒月道:“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是她……”肖寒月道:“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了解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文雀忍不住哑然一笑,一切的烦恼,不满,都在一笑 中付诸东流,道:“她好大方,千金之躯,有此胸怀,好叫文雀惭愧。”   肖寒月皱起眉头,道:“文雀,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说那位小郡主,好胸襟,好涵养,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果然不错。”   肖寒月有点明白了,笑一笑,道:“文雀,想出了结果没有?”文雀苦笑一下, 道:“我知道你没有错,但从我的角度来看,那又不同了,二爷对我们恩重如山, 我不能背叛了他。”   肖寒月道:“文雀,我没有要你背叛二先生,我只是感觉到是非之间,应该有 一个分明,至于你如何决定,我无意勉强你。”   文雀叹息一声,道:“肖公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你为什么不走呢?”   “走不了啦!我们已经被大批的高手包围。”   文雀侧耳听了一阵,道:“怎么没有听到杀喊之声?”   肖寒月道:“还没有开始,大概他正在调动人手吧!”   文雀沉吟了一阵,道:“论你的武功,一个人走,希望很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雀接道:“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肖寒月道:“文雀,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文雀道:“什么忙?”   肖寒月道:“代我传一个消息。”   “是不是搬取救兵?”   “是!我们的人手太少……”   文雀接道:“怎么?你们准备在这里展开一场决战。”   肖寒月道:“情势迫人,我们不愿束手待毙,只有奋力一战了。”   文雀沉吟了一阵,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带一封信太危险……”肖寒月说:“你只要传一句话就行。”   低声说明了地方、暗语。   文雀道:“好!我现在就走,不过,要白玉仙追着我出去。”   肖寒月道:“我明白……”提高了声音,接着:“白姑娘……”   白玉仙应声而至,看看文雀和肖寒月,道:“怎么?肖兄准备放文雀姑娘?肖 寒月道:她对我们的威胁不大,杀之何益,不如放了她。”   文雀道:“白姑娘,追我出去,最好能把我打出点伤来。”   白玉仙道:“那容易”右手一抬,劈出一掌。   文雀娇身一闪,避开一拳,转身向外奔去。   白玉仙尾疾追。   文雀出了荷花楼,奔出不十几丈远,突然停了下来。   白玉仙双手齐出,拍出二掌。   文雀不再逃避,竟然和白玉仙打了起来,双手掌来足往,打得十分激烈。   这是很认真的一场搏杀,文雀施出了全身的解数,和白玉仙展开了一阵抢攻。   白玉仙连攻出七掌之后,冷笑一声,道:“你要真打?”文雀道:“姑娘最好 认真的施为,最好能打伤我。”   白玉仙道:“我不想使肖寒月觉得我这个人太冷酷,他既然决定放了你,我也 不愿伤害你。”   文雀道:“那你就手下留情,别把我伤的太重。”   白玉仙本是冰雪聪明的人物,听完话,心中顿有所悟,拳掌加速,攻势顿然凌 厉。   文雀掌封指点,竟然是毫无不相让。   原来,文雀想借机会测验一下自己的武功,所以,一直缠斗不休,不肯溜出空 门。   白玉仙逐渐了冒起了怒火,道:“你真要找死不成?”攻势陡然一变,顿然间 纪起了漫天的掌影,力道也突然加强。   文雀闪避不及,硬接了两掌。   力拚两掌之后,强弱立判,白玉仙功力精深,文雀被震退三步,嘴里流出血来。   白玉仙心有所疑,这两掌并未用尽全力,极有分寸。   文雀虽然受伤,但伤势并非太重,不过,也不算轻。   所以,文雀转身逃走时,仍然步履踉跄。   白玉仙吁一口气,转身行回荷花楼。   肖寒月、朱盈盈、陈抱山都已恢复都已恢复本来面目,在门前等候。   常九低声道:“那丫头伤势如何?”   “不太重,但也不轻,足够她向二先生交代了。   肖寒月道:“白姑娘,如何应敌,还要姑娘统筹全局,发号施令了。”   白玉仙道:“肖兄不用客气,玉仙愿为马前小卒……”   “不……”肖寒月说:“姑娘熟悉形势,洞察敌变,还是由姑娘发号施令的好。” 白玉仙道:“常前辈经验丰富,由他统筹全局……”   “不不不……”常九急急说道:“我是天生的帮村人才,要我坐镇中枢,指挥 全局,那可是找错人了。”   白玉仙道:“这个,贱妾……”   常九略一思量,亦觉着此情此景,由白玉仙统筹全忆,比肖寒月适当一些,当 下说道:“白姑娘,我看你也不用推辞了,您熟悉此地形势,识人也多,只此两点, 就比肖公子适合了。   白玉仙仙吁一口气,道:“大家商量着吧!敌势强,尤其那一批神力铁甲武士, 专以攻坚之用……”   “神力铁甲铁士……”常九微微一怔之后,接道:“常某在江湖上走了关生岁 月,从未听说过这个……”   “是一些穿着特殊精制的铁甲的大力士……”白玉仙解释说:“刀枪不入,除 了天生的神力之外,还有很精深的武功,训练这一批人不易,选择这样的一批人更 难,我没有见过他们,但二先生却以此自豪,想来,定然非同小可了。”   常九苦笑一下,道:“只听神力铁甲武士这几个字,就叫人有些头疼了。”   “所以,玉仙觉着,我们的迎敌之策,要侧重变化,不宜力敌时,应该利用形 势制敌,这座荷花楼都是巨大的青石砌成,十分坚牢。”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先想出对付铁甲武士的办法……”   白玉仙道:“只怕很难有完美之微,我们稍作计划,必要时集中一处,合力拒 敌。”   肖寒月道;“对!在下亦是此意。”   看了朱盈盈一眼,白玉仙笑道:“朱姑娘身份尊贵,我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   肖寒月道:“什么办法?”   “我想把荷楼所有可燃之物、集中于后楼空地,他们展开攻势时,咱们抢先放 火……”   白玉仙微笑着说:“浓烟蔽天,既可疑兵,亦可当真的救援的官兵,真有大批 官府搏快、军马找来,二先生必会有所顾忌。”   肖寒月、常九等都听得连连点头,大为赞赏。   白玉仙接道:“还有个好处,咱们把易燃之物,先行移走,就不怕他们用火攻 了。”   “一举两得,白姑娘倒是深通用兵之道……”   肖寒月微笑着道:“在姑娘策划之下,寒月倒是信心大增了。”   察颜观色,肖寒月感觉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激起强烈的斗志,以寡击众, 凭仗的是全力拚搏的勇气。   一直很少说话的陈抱山道:“不错,在下这几日经历的事情,所见所闻,比过 去十几年的见闻加起来还要多些,对于事生之后,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一旦动手, 陈某必将全力以赴……”   肖寒月挥挥手,阻止陈抱山再说下去,接道:“搏杀之道,歼敌为上,陈兄也 不可太过任性,咱们人手太少,禁不起任何损失,如若敌势强大,立刻会集一处, 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陈抱山道:“我明白,在下当会全力以赴,但不会逞匹夫之勇。”   常九道:“白姑娘,看样子,他们还在调动人手,咱们还有一些时间,白姑娘 如能……”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好!我去试试,但能不能说动他们,要凭运气。”   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朱盈盈道:“常大叔,白姐姐去干什么?”   常九道:“大概是去请几个帮手吧!”   肖寒月叹道:“她去时面有难色,神情凄苦,纵然能请到人手助拳,只怕也非 心中所愿了。”   这几句话,含意颇深,婉转有致,曲径通幽,就不是朱盈盈能够了解了。   就是连陈抱山也想了很久,才有些明白。   常九却苦笑一下,道:“肖兄弟,除非咱们运气特别好,生离此地的机会不大……”   看了朱盈盈一眼,接道:“这就是江湖生涯,处处凶险,生死常系于一发之间, 像你一个小仙女般的人物,还是早回王府的好。”   朱盈盈摇摇头,道:“我已经被爹撵出来了,从今之后,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 的小女子,你们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了。”   口中说着,两道晶莹的目光,却望着肖寒月。   这些时日相处,肖寒月却已对她情愫深生,伸手拍拍她的秀肩,笑道:“盈盈, 真的不怕吗?”   朱盈盈摇摇头,一笑,说道:“和肖大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害怕。”   竟然不顾常九、陈抱山都在现场,缓缓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   肖寒月没有推开他的身躯,无限怜惜地道:“盈盈,一旦和敌人动手时,千万 不能心存仁慈,稍作犹豫,这是搏命的恶战,不是谭前辈教你武功,动手过招,点 到为止。”   “我知道……”朱盈盈抬起头来,嫣然一笑,竟是纯情深深,全无惧色。   常九微微一笑,道:“朱姑娘戴上这个,至少,现在还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你是 什么人。”   朱盈盈转头瞧了一眼,道:“那是什么?”   “人皮面具……”   朱盈盈瞧瞧肖寒月,肖寒月微笑点头,朱盈盈伸手接过,戴了上去。   这张面具制作精巧,朱盈盈戴在脸上,并无不适之感。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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