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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突变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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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突变陡起 枯叟黄昌大喝一声,振臂跃起,手中竹杖一抬,“弯弓射雕”笔直而上,直点 过去。 那瘦小藏僧突然一抖右腕,一只金环疾飞而来,环圈正套在竹杖之上,身子却 疾向下面坠落。 枯叟黄昌暗中一提真气,握杖右手用力向上一挥。 他虽是悬空发力,但因内功精深,力道亦甚惊人。只见那向下急落的藏僧身躯, 吃这一甩之势,陡然向上翻去,人如脱线风筝一般,悬空疾转如轮,飞出去四五丈 才落到地上。 但枯叟黄昌悬空发劲,无处借力,虽把藏僧摔出去四五丈,自己却也无法提住 丹田一口真气,身子疾落而下,呼的一声,双脚落在实地上,震得沙土横飞。 那藏僧双足落地之后,竟是毫无伤损,纵身一跃,直飞过来。 枯叟黄昌不待那藏僧站稳脚步,立时纵身而上,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劈下。 这一招平平常常的武学,虽无什么奇奥之处,但他功力深厚,劈下竹杖带起啸 风之声,威势十分凌厉。 那瘦小藏僧,似已知这枯瘦的老人内力强猛,不敢再硬接杖势,身子一转,闪 避开去。 黄昌一击落空,立时借势变招,一沉腕势,拦腰扫去。 那瘦小藏僧,还未来及还击,对方第二招杖势又到,纵身又向一旁闪过。 黄昌以迅快无比的身法,攻出两招,抢得先机,立时展开快攻,竹杖纵送横击, 片刻之间,杖影如山,挟着阵阵破空的啸风之声,直攻过去。 十合之后,双方胜负之数,已可看出,那瘦小藏僧被枯叟黄昌凌厉的杖势,迫 得步法已乱,失去还手之能。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向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说了一阵。 那身披彩缎和尚微一摇头,缓缓闭上双目。 两人说的维语,云九龙等一句也听不懂,但可从两人神色之间,看出一点端倪。 茅山一真低声对云九龙道:“云兄,那身披彩缎的和尚,看神情,是不管这藏僧的 死活了,这一阵,大概咱们是胜定了。” 云九龙心中也甚觉奇怪,但他已对密宗门下武功,心有戒惧,心中还不敢深信, 正在怀疑当儿,忽听黄昌大喝一声,紧接响起一声惨叫。 转头看去,只见枯叟黄昌手横竹杖,站在当场,那瘦小藏僧,已然脑浆迸裂, 横尸当场。 茅山一真仗剑一跃,落人场中,冷然说道:“第一阵已分出胜负。第二阵哪位 和贫道动手?” 那身披彩缎的和尚,突然回头朝着那气字轩昂的中年大汉,用维语说道:“这 个道人看去内在精华之气、武功定然较那矮老头子更强几分,我又必须留在下一阵 对付那更厉害的云九龙,这一阵,不知该派那个出战?” 那中年大汉也用维语答道:“可惜金铎师叔没有回来,如若他来了,足可以胜 那道人了。” 那身披彩缎和尚,脸色微微一变,道:“你金铎师叔醉心中原武功,也反对和 中原武林结仇,他说中原地大物博,武林之中,更是代有奇才,和中原武林人物结 仇,必将一败涂地,我怕他从中坏事,已把他囚禁起来。咱们眼下之人,多是擅长 本门心法高手,如单以武功和人搏斗,只怕难以胜人……” 那中年大汉道:“我去抵他一阵试试?” 身披彩缎和尚道:“三赌二胜,就要决定胜负,此战十分重要,我已决定施展 本门至高的移魂心法,拼耗真元,把参与这场拼搏的中原武林人物一网打尽,你只 要能支撑百合不败,就行了。”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大步走了出来,说:“百合之力,我自信可以支撑得 住……”探手在身上一摸,抖出两面尺许长短、一寸宽窄、两柄形如灵牌之物,一 面金光闪闪,一面灿白夺已分执在左右双手之中。 mpanel(1); 茅山一真早已蓄势待发,只要对方迎战之人一出,立时将全力运剑一击。 他们都已看出眼下形势,拖延时间愈久,对自己愈是不利,因那藏僧之间的对 话,全都说的维语,云九龙等一句也听不懂,愈觉得对方言行怪异,阴森可怖,是 以都存了速战速决之心。 但当茅山一真瞧到那中年大汉手中兵刃之后,不禁微微一怔,道:“你这兵刃 之上,可写的有字么?” 那中年大汉微微一笑,用汉语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茅山一真自言自语他说道:“难道他真的还在人世之间么?”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手中兵刃,可否借我瞧上一瞧?” 那大汉忽地举起手中金银二牌,说道:“道长请看。” 茅山一真仔细瞧去,只见那金牌之上写道“拘魄令”三字。银牌上面写着“招 魂牌”。 但见这兵刃上分写的六个字,就足使人生出阴风森森的感觉。 茅山一真的脸色突然大变,但只一瞬间,又恢复冷静的神色,冷冷地问道: “使用这金、银二牌之人何在?” 他虽然保持外形的镇静,但却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动,问的话难免词不达意。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一展手中金、银双牌,冷冷说道:“使用这金、银双 牌之人么,就是区区在下。” 这句话答得十分讽刺,只听茅山一真大力震怒,一挥手中长剑,怒道:“纵然 是使用这金、银双牌的老魔头亲身临阵,也不放在贫道心上。”振腕一剑直刺过去。 那中年大汉正待用手中金牌封架,茅山一真的剑势突然又收了回去。 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在中原武林道上至尊的地位,这等先行对人出手,实是有 失身份,是以剑招刺出一半,又突然的收了回来。 那中年大汉却借势抢得先机,金、银双牌一前一后,接连攻到。 此等手法,江湖上极是少见,手中金、银双牌,不是分取合击,而是一先一后 的接连攻到,各自成为一路。 茅山一真大声喝道:“果是老魔头独门武功。”手中长剑疾挥,一招“云雾金 光”,剑芒闪动之中,幻起满天剑影。 但闻一阵金铁相触之声,那中年大汉突然向后疾退五尺。 原来茅山一真内力深厚绝伦,双方兵刃一触,那大汉立时觉出难以硬接对方剑 势,疾收金、银双牌而退。 他有心游斗,拖延时间,纵然能接得对方凌厉的剑招,也不愿硬接。 茅山一真挺剑追袭,一招“飞瀑流泉”,当胸直刺过去。 那中年大汉金牌斜出,一撩剑势,银牌却疾如电奔一般,斜肩劈下。 此人出手的武功,十分怪异,手中虽有两种兵刃,但在出手之时,却似两个人 各持一种兵刃击出一般。 茅山一真长剑急施一招“倒转阴阳”,封开中年大汉的金、银双牌,借势一招 “笑指天南”,平刺过去。 两人交手,虽是几招,但全场中人,都已瞧出这是十分凶险的搏斗。看上去两 人的剑影、牌势并不紧张,但每攻一招之后,无不紧随着奇奥、迅厉的攻势。 茅山一真的脸色,已变得十分严肃,凝神横剑而立。那中年大汉圆睁双目,远 远地站在四五尺外,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原来两人交手几招之后,都已觉出逢到了生平未遇的劲敌。 茅山一真已看出中年大汉已得了这使牌的真传,昔年这一对金银双牌,曾经一 度威震中原武林,想不到使牌人销声匿迹了数十年后,今日在这荒凉的古刹,又重 遇驰名江湖的拘魄、招魂双牌…… 正当双方运集功力,准备出手之时,忽闻咯咯咯三声鼓响,紧接着铜拔相和, 响起一片乐声,那静站原地不动的藏僧,随着响起的乐声转动起来。 那身披彩缎的和尚忽然站起身来,越过石鼎,盘膝坐下,大喝一声,乐声倏然 终止,环立的藏僧纷纷归坐。 群僧的位置,都有了变动,各人合掌当胸,紧闭着双目。 藏僧这诡异的行动,使云九龙大感不耐,只觉这般相持下去,必是己方吃亏, 当下大步走了出来,拱手对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说道:“大师急于求胜,兄弟也觉着 早分出胜负来才能完心。” 那身披彩缎和尚用汉语答道:“请恕贫僧不解云庄主言中之意。” 云九龙道:“兄弟想把和大师比武之约,提前一点,二、三两阵,同时开始。” 身披彩缎和尚微微一笑,道:“你们已经胜了一阵,如把二、三两阵合并举行, 你们不觉着太吃亏么/ 云九龙心中暗自骂道:“话虽说的不错,但谁知道你在捣什么鬼?”口中却微 笑说道:“我们纵然再胜一阵,只怕这三阵还是得打,索性一齐开始,是胜是负, 大家都心服口服。” 身披彩缎的藏憎还要推辞,云九龙已自出手,暗运功力,遥遥一掌击去。 一股强厉绝伦的暗劲,直撞过去,人也同时欺身攻去。 原来云九龙眼看颓叟王吉被那藏僧用目光催眠一般,把他伤在手下,心中早生 惊惧,一见藏僧打鼓击钦的移动,不知这些和尚们,又要搞什么鬼,心中甚是不安, 这才大步而出,逼那身披彩缎的和尚出手,打出一记劈空掌风之后,人也紧随着攻 了上去。 身披彩缎和尚,当胸双掌,忽地向外一推,硬接了云九龙一股强劲的掌风,笑 道:“云庄主,好雄浑的掌力。” 云九龙只觉对方接一掌之后的反震之力,亦甚强猛,心中暗暗赞道:“瞧不出 这藏僧竟也有着这等深厚的功力。” 抬头看去,只见那身披彩缎的和尚,也正瞪着一双眼睛,瞧着自己,一和他目 光接触,不觉心头一跳。 云九龙早已心生警觉,慌忙别过头去,一提真气,稳住了惶乱的心神,挥手一 掌劈去。 身披彩缎藏僧,双掌平护胸前,又向外推出一掌。 两股强劲的潜力一接,云九龙心头微震,身躯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大骇,暗道: “此人功力,当真能胜强过我不成?” 不知不觉的又抬头望了那藏僧一眼。 但觉对方目中之光,如有实物射出,直入内脏,心头又是一阵跳动,赶忙闭起 双目,运气调息。 只听那身披彩缎的藏僧低沉的笑声,响绕耳际,道:“云庄主,你决非贫僧之 敌,早些认输,免得身受重伤,那就不值得了。”字字入耳惊心,夺人魂魄。 云九龙被那呼魂唤魄的怪异声音,叫得惊心肉跳,全身微微颤抖,赶忙一提真 气,开始运气调息。 他内功精深,一运气,立时沉静下来,心中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武功,难道 密宗一派武学之中,真的会有妖法不成?” 正自忖思当儿,忽觉一股暗劲,当胸击来。 他功力精深,乃是中原武林中极是少见的奇才,出道十五年,压服江南七省中 所有武林高手,感应灵敏过人,来不及睁开眼睛,双手已平胸推出。 那袭来劲道虽甚猛烈,但觉在自己反击之下,硬被挡了回去,正待再运集功力 反击,忽听一个阴冷刺耳的声音说道:“云九龙,你已被贫僧至阴至寒的独门阴气 所伤,再不服输,三个时辰,即将受阴寒攻入内腑而死。” 云九龙一听到那阴冷的声音,立时觉着全身的内劲消灭甚多,反击的力道,随 着大力减弱。 只听那一阵阴寒冰冷的怪笑声,紧随着传入耳际,其声之怪,有如冰窖中吹出 来的寒风一般。 笑声停止,又传来那藏僧冷漠的声音,道:“云九龙,贫僧念你一身武功得来 不易,不忍立时把你伤在手下,现在最后劝告于你,如不及早服输,贫僧可要下毒 手了。” 云九龙一直闭着双目,不敢睁开眼睛,因他已警觉到那藏僧的眼光十分怪异, 只要和他一,触,立时心神摇荡。 那知闭上双目之后,却又为那惊心动魄的声音困扰。 但他内功深厚,定力也超于常人甚多,虽被那藏僧的声音困扰得十分不安,但 还能保持心神不乱。 一面暗运真气遍布全身,一面思忖应付目下局面之策,暗道:“眼下之局,只 有出其不意,冲到那身披彩缎的和尚跟前,和他近身相搏,迫他无暇说话。” 心念一转,暗运功力,气贯全身,外面却故意装出困倦不支的状态,以求分散 敌心。 只听那藏僧冷冷的声音,重又在耳际响起,道:“云九龙,你还有什么未完心 愿……” 云九龙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那藏僧未完之言,双目圆睁,纵身一跃,直冲过 去。 那身披彩缎藏僧,对云九龙这陡然冲来之势,似是甚感意外,双足微一用力, 人已凌空而起,跃到石鼎之后。 两侧护法的和尚,立时一齐涌上,挡住了云九龙,三面铜钹,紧随破空的劲风 直飞过来。 云九龙运集真气,仰面一声长啸,双掌一齐击出,震落了三面飞钹,人已随着 发出的掌力跃起了两丈多高,饥鹰攫燕般,直扑而下,疾向那身披彩缎的和尚撞去。 他被尊称为江南武林第一高手,武功自非一般江湖人可比,跃起 云九龙和那藏僧动手情形,尽落在茅山一真眼中,眼下之局很明显,这群藏僧, 并非要凭藉真力实学求胜,学走偏激,行动诡异,最好的办法,是不让他们有机施 展什么移魂大法,心志一转,举剑疾向那气字轩昂的中年大汉刺去。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双牌齐举,硬接了一剑,剑势虽然被他接了下来,但 人却被震得当堂后退三步。 茅山一真冷笑一声,道:“那授你这双牌之人,现在何处,要他出来和贫道对 招,或可能打上个半斤八两,你这点微未之技,决非我的敌手。”口中说着话,第 二剑已连续出手。 这次,那中年大汉已不敢再挥牌硬接,纵身一让避过,手中金银双牌陡然展开 了快迅绝伦的猛招。 刹那间牌影纵横,剑气漫天。 再说云九龙和那和尚,四掌抵触之后,彼此略一闭目休息,立时各运真气,传 击过去。 表面上看去,云九龙和身披彩缎的藏僧,打得最是平静无波,但事实两人打得 却是最为凶险,因为这等近身相击、四掌相抵的搏斗,除了各以内力传击过去,震 伤敌手之外,别无办法可想,这等凭藉真功实学的伤人之法,全仗内功真力,一点 也取巧不得。云九龙内力虽较对方深厚,但他在抢落实地时,硬受了对方一掌击袭, 已被震伤内腑,一时之间,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忽听那藏僧阴冷的笑声,重又响起道:“云九龙,你还不认败服输,当真是不 要命了么?” 云九龙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一和对方目光接触,立时觉着心神摇荡,内力大减, 登时退了三步,一跤跌坐地上。 那藏僧借势一伸双臂,运力攻了过来。 云九龙跌坐在实地之后,突然一震双腕,全力推出两掌。 反击之势虽把那藏僧攻势挡住,但又被震得喷出两口鲜血。 雄健飞眼看庄主不支,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那红衣少女早已跃跃欲试,一见雄健飞冲了过来,立时振袂而扑击之势,迅如 电火。那身披彩缎的藏僧,虽不愿和他近身相搏,但他以密宗教下一代掌门身份, 不便一直让避云九龙扑袭之势,只好潜运内力,双掌一齐推出,想在云九龙未落实 地之前,把他逼退回去。 那知云九龙已有了硬拼之心,见对方推来掌势内劲凌厉,立时施展千斤坠的身 法,凝集全身功力,硬向实地抢落。 一股强猛的暗劲,正撞在向下急落的云九龙身上,但却无法阻挡住云九龙下落 之势。 云九龙脚落实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立时揉身抢攻,掌脚齐施,眨眼间拍出 了三掌,踢出四腿。 这一轮急攻,不但迅快得间不容发,而且招招含蕴内力,迫得那身披彩缎藏僧, 向后退了五步。 云九龙不待对方开口,舌绽春雷般大喝一声,又纵身攻了上去。 这次不再猛攻,双掌平胸,缓缓推出,冷然说道:“兄弟久闻密宗一支武学, 诡异精博,那知传闻竟是不若目睹。大师如果有胆,就接我云某这一招试试?” 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吃他一激,不自觉伸出双掌迎去。 云九龙推出双掌去势,突然加快,但闻双掌轻微的相触之声,两人身躯,同时 受到了甚大的震动。藏僧身披的彩缎,和云九龙的长裳,同时起了一阵波动,但两 人相抵的四掌却并未即时分开。 这四掌相抵的一击,似都是两人生平功力所聚的锐锋,接实之后,同时长长的 吁了一口气,闭上双目,好像不经过一番运气调息,谁也没有了反击之力。 就在两人四掌接实当儿,茅山一真和中年大汉,也同时开始了惨烈绝伦的拼搏。 以茅山一真在江湖的声誉,竟然不敢小觑那金、银二牌,运气凝聚内力,准备 全神迎战。 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在和茅山一真两招交接之中,已知逢上劲敌。这等强 硬的对手,想撑上百招,甚是不易,也暗中准备,只要对方不出手,他自是乐得拖 延点时间。起,拔剑接斗。 云九龙随来之人,大都是江南道上甚负时誉的高手,一见雄健飞出了手,纷纷 拔出兵刃一拥而上。 群僧高宣佛号,分头迎战,立时展开了一场混战。 忽觉秋风之中,一条人影,疾从左面屋后跃起,直投场中。 来人一袭青衣,手执短剑,面色如漆,不辨五官,只有双目神光如电,只听他 朗朗长笑道:“云兄别慌,兄弟助拳来了!”喝声之中已到云九龙的身边。随着一 阵异香,扑面传来。 全场之人闻得那异香之后,都觉得头脑一晕,全身劲力大减,手中的兵刃,登 时缓慢了许多。 只见那青衣人短剑一挥,先将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劈成两半,回头一剑,直向云 九龙胸前刺去。 云九龙在和那藏僧力拼内功之后,人已困乏,再加那青衣人手法迅快绝伦,他 还未来得及开口,短剑己深入前胸。 青衣人身法快捷,刺中云九龙后,借势一掠,人已到那中年大汉和茅山一真的 身侧,出手拍在那大汉背心。 掌力雄浑,只震得那中年大汉手中金银二牌脱手落地,口中鲜血狂喷,被茅山 一真一剑当胸穿过。 青衣人却随在那大汉尸体之后,欺身而进,口中叫道:“道兄别来无恙。” 茅山一真微微一怔,那青衣人已到身侧,短剑疾出,直刺过去。 这动作迅快的间不容发,茅山一真手中刺人那中年大汉胸前的宝剑,还未抽出, 青衣人短剑已到胸前。 形势迫得他不得不撒手丢剑,当下一吸真气,准备向后疾退。 那知一提丹田真气后,突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禁大吃一惊,暗叫一声,“完了!” 心念还未熄去,短剑已刺入前胸。 青衣人刺死了茅山一真后,突然放声一阵长笑,笑声中拔身而起,直向枯叟黄 昌冲去。 黄昌眼看那青衣人连伤了云九龙、茅山一真,心中早已有了警惕,举起竹杖横 击过去,口中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一语不发,举起短剑,但闻“呛”的一声,竹杖应声而断。 黄昌怔了一怔,青衣人已欺身而入,短剑疾出,当胸刺去。 黄昌竹杖被削,不禁心头大吃一惊,赶钹一提真气,准备向后跃退。 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际长鸣不绝,竟无法将真气提聚前胸。 青衣人冷笑一声,短剑寒锋当胸直刺而入。 回身一跃,又飞落到颓叟王吉身侧,照头一脚,踢得王吉脑浆迸裂,当场死去。 这青衣人在片刻之间,连杀当世六个顶尖高手,心中似是大感欢愉,纵声长笑, 划空裂云。 全场动手之人,都被这长笑之声镇慑,一齐停下手来。 青衣人目光炯炯,环扫了全场一周,高声说道:“你们都已中了剧毒,静坐不 动,还可活上三个时辰,如若动手相搏,那就只有半个时辰的寿命了。” 在场的武林高手,全都听得一呆,愣在当地。 一群藏僧看到掌门师尊死去,各自敲着法器,跪在那尸体之前。 但闻鼓、钹交响之声,夹着一声惨叫,一个和尚倒地死去。青衣人忽又放声长 笑,笑声中,但闻连续响起闷哼之声,群豪和藏僧连续着倒地死去。鼓、钹、长笑, 加上一声声死前闷哼,交织成一片哀乐。 这突然的惨变,使全场之人,都为之心生震骇,目睹那一个个摔倒下去的尸体, 谁都不禁地替生命生出一份怜惜,每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完啦!接着倒下去的只 怕是我了……” 忽听雄健飞大喝一声,疾向那青衣人冲了过去。 青衣人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左侧横跨两步,闪让开雄健飞扑击之势,虚空推 出一掌。 一股强劲的潜力,直撞过去,雄健飞应声大叫,连喷三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青衣人目光环扫了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突然挥动短剑,冲人人群之中,宝 剑摇挥,鲜血溅飞,数十个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和密宗门下的藏僧,都已中了剧 毒,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倒,哪里还有回手之力?但见人头滚滚,喷血如箭, 一场惨绝人衰的屠杀,使生者触目惊心,死者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四丈方圆的土 地。 就在那青衣人挥动手中锋利无比的短剑、展开了惊人的屠杀当儿,身受剑创的 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将自己的白竣密封布包,和那藏僧取出的黄绩密封布 包,一齐投入那香烟袅袅的石鼎之中,重又倒在地上。 那面目漆黑、五官难辨的青衣人手法迅快无比,片刻之间,己把数十个江南武 林道上高手,和几十个藏僧,尽皆杀光。 空旷的草地上,横陈着数十具的尸体,满地鲜血,惨不忍睹。 全场中,只余下那个红衣少女尚在呆呆地站着。 她似是已经失去了知觉,目光迟滞,呆呆地望着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尸体, 但却一语不发,那青衣人手执短剑奔到她身侧之时,她似是仍无所觉。 青衣人举起了手中锋利的短剑但又迅快地放了下来,略一沉思,突然举手点了 她的穴道。 红衣女应手向后倒去,青衣人左手握剑,右手迅快地一伸,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纵身一跃,登上屋面,如飞而去。 倒卧在石鼎旁侧的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爬到茅山一真的尸体旁边, 在那道袍之中一阵搜摸,拿出一个磁瓶,打开瓶塞,倒出几粒丹药,放入口中,吞 了下去,闭上双目,略一调息,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前奔了几步,又自动停了 下来。 只见他伸手抓过来一具尸体,迅快地脱了那人衣服,然后又脱去自己衣服,和 那具尸体换上,把那具伪装自己的尸体,移到那石鼎旁边,抓住那具尸体背心,在 石鼎之上一撞,立时撞得脑浆迸裂,云九龙挣扎着奔了出去。 他身形刚刚隐去不久,那面目漆黑的青衣人,已急急转了回来。 只见他目光迅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缓步来到石鼎旁边,用脚挑起那具伪 扮云九龙的尸体,低头瞧了一阵。 但那人早已脑浆迸裂,面目难辨,任他狡猾绝伦、机智过人,也难瞧出个所以 然来。但他仍然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似息了心中疑窦,仰脸望天,一声长啸, 纵身跃到那一边。 但闻那啸声响彻云霄,震得四外空山回音不绝。 隐在阁楼中的上官琦,只听得暗自叹道:“此人内功精深,实是叫人佩服,只 是片刻间连杀六七十条人命,手段也太毒辣了。” 不大工夫,正东方屋脊之上,突然出现了八条人影,个个身手矫健,踏房越屋 而来。 几人都用了一块黑纱包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每人身上,都带着兵刃,一 见那青衣人,立时站在一侧,一副必恭必敬的神态。 那青衣人却是神情倨傲,不但没有还礼,而且连望也不望几人一眼,冷冷地吩 咐道:“把这些尸体埋去,血迹打扫乾净,不许留下一点痕迹。” 八个劲装大汉,一齐躬身应道:“庄主放心。” 那青衣人微一点头,大步直向那石鼎走去,飞起一脚,把那石鼎踢得飞出一丈 多远,头下脚上地嵌入土中半尺多深。 他似是意犹未足,回头又吩咐那八个劲装大汉道:“把这石鼎,也埋在地下, 鼎中之物不许擅动一件。”说完,也不待那八个劲装大汉答话,突然一振双臂,拔 起了两丈多高,起落之间,人已到三丈以外。 八个劲装大汉,抱拳肃立,遥遥相送,只待那青衣人身形消失不见,才回身来, 开始清扫地上陈尸血迹,各自拔出身上兵刃,在地上挖掘了一个大坑。 几人动作,虽然迅快熟练,但因地上血迹尸体过多,也足耗去两个时辰之久, 才把尸体埋好,血迹打扫干净。待埋好石鼎,天色己近黄昏。 果然,无一人敢看那石鼎中存放之物。 八个劲装大汉,重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留下痕迹,才联袂而去。 隐身在阁楼上的上官琦,瞧完了这幕变化诡异,凶毒绝伦的惨剧,不禁心胆俱 碎,暗自叹道:“江湖凶险,当真是防不胜防,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防冷箭暗算。 那青衣人在片刻之间,连伤六七十条人命,而且其中几个高人,都是一代怪僧雄豪。” 抬头看去,晚霞绚烂,一抹夕阳,反照在树梢殿脊之上,夕阳景色,仍和往常 一般的美丽,可是武林中已少去五六个顶尖高手,人世间,也毁灭了六十多条生命。 这些人一生中辛苦练武数十年心血劳苦,片刻间尽为一杯黄土掩埋。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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